当然是皇家了。


    你家借了，要是我家不借，这不是说明我家有钱吗？


    时人讲究“才不露白”，于是你家借了，我家也借一点，意思一下，表示我们都没钱。


    借着借着，就借成了习惯。


    皇家那边讲究情面，又不好意思催账，等老的去了，就欠到了下一代。


    好了，钱是上一欠借的，还是跟先皇借的，新帝怎么催？


    一拖，拖到了如今。


    也就是说，其实不是皇家不想催账，而是还没有被逼到一定时候，不好意思下脸，等真的把皇家逼到了不得不下脸的时候，呵呵，那就是算总账的时候了。


    在原剧情中，遭遇灾年，皇家不得不拨款求灾，等一切过去之后，国库亏空严重，当今不得不发旨还款。


    可偏偏这个时候四大家族都不愿意怀，还连枝成气，联合了不少人反对这件事情，表示自先帝以来他们就欠了皇家钱，历朝三代都没有人催，怎么到了当今就催债了？


    倚老卖老，觉得当今不给先皇面子，这是不孝。


    当今气得要死，态度强硬，直接抓了几只出头鸟，其中就有贾家。


    当然了，当今也不傻，也有说你不还钱，所以我杀了你，而是十分委婉的表示——是你犯了朝中律法，所以我才不得不处理了你，你犯的是灭九族，抄家之罪。


    杨香薇：“……”


    呵呵！


    这些大家族，有几个是干净的？


    骄奢成风，浮夸成性，大讲排场，为了脸面挖空了心思，即使再没钱，也会打脸充肿子，把这排场给充起来。


    想要充脸面，就不得不用一些手段，当一些正规的渠道拿不到钱时，便只能打一些歪主意。


    于是，那些不甚光明的手段就出来了。


    长辈手段不光明，这晚辈能够学到好的？一个个有样学样，罔顾朝廷律法，胆大妄为，什么欺男霸女，用三十六两银子买人家百亩良男，什么都出来了。


    贾家这些主子爷虽然没干，但上梁不正下梁歪，他们不学好，下面的人就打着他们的旗号把该干的给干了。


    皇家在调查的时候，这些东西全部算在了贾家头上，不知道多少人家破人亡，搞得那是一个血债累累，白骨遍野，如此皇家能不收拾他吗？


    翌日，杨香薇才起来没多久，就有丫鬟来报，贾赦夫妻、贾政夫妻来了。


    这一次，贾家第三代没有露面。


    “想好了？”见了礼以后，杨香薇让人起来，开门见山的问道。


    “是，我们想好了，我们想……”


    贾赦才刚开口，没有说完，就听到王夫人打断了，抢先说道：“先分家，后还钱。”


    贾赦、张夫人面色诧异，不得不望向了王夫人，以及她身边的贾政。


    “弟妹，你这话是什么意思？”张夫人感觉，她听到这个答案并不意味，只是她没想到，根本不等他们把话说完，人家就已经急急地把话给说了出来。


    张夫人停顿了一下，望向贾政：“这是你的意思，还是二弟的意思？”


    贾政没敢接她的目光，避了避。


    王夫人上前一步，挡住，说道：“我的意思就是我们爷的意思。”


    张夫人说不出来那种感觉，不知道是失望，还是什么。


    她的第一反应时，赶紧看向贾赦，怕他……


    贾赦望向贾政夫妻二人，目光里尽是震惊与失望，他不顾王夫人挡在贾政前面，提高了音量，说道：“二弟，你出来说话，弟妹说的是真的吗，这真的是你的意思？昨天，你可是一起跟我看的账面，贾家账面上有多少钱，你一清二楚，我们是先分家后还钱的话，凭我一个人的能力，想要把这笔钱还清，那可真的是要掏光所有的家底……”


    贾家账面上就那么一些钱，再卖些东西，拼拼凑凑也差不多了。


    但贾赦真的没想到，贾政夫妻二人会选择“先分家，后还钱”，把所有债务推到大房身上。


    是，他是嫡长子，不仅继承了国公爷府，还继承了贾家的大部分财产，可那笔巨债一还，差不多把贾家账面上的钱全给散光了，还得卖点东西填补。


    也就是说，要是真的还了钱，他们兄弟俩能分的，也就贾家的一些固定资产，比如房子、田地、商铺之类的，这些还要看还钱以后剩下多少。


    贾赦能肯定，即使还了钱，贾家也有剩的，只不过贾家将没有了往日辉煌罢了。


    但贾赦怎么也没想到，贾政在明知道实情的情况下，居然还是选择了“先分家，后还先”。如果这样，贾赦在继承了大部分财产以后，想要还清楚那笔钱，怕是要把继承的那部份贾家卖得精光了。


    堂堂的一个将军府，竟然把自己卖了一个精光？！


    我的天！


    这不是要逼他去死吗？


    然而可惜的是，贾政并没有站出来，他一直躲在王夫人身后。


    而王夫人呢，根本不怕贾赦，她一直觉得贾赦就是一个无所事事的二世祖，要不是占了嫡长子的位置，这贾家指不定还轮到谁继承呢。


    本来就不服气，巴不得大房“吃亏”，又如何会站到大房这边？


    反正她就是咬死了，昨天老太君说好了，这是两个选择，他们可以随便选择一个。而现在，他们二房恰好选择了“先分家，后还钱”而已。


    她还大方的表示：“我们连老太君的嫁妆都没有，你们都占了这么大大便宜，还想怎么样？”


    要不是贾赦不打女人，差点没气得一巴掌打上去。


    “贾政，你给我出来！”


    “你让一个女人挡在你面前像什么样子？”


    “你还是不是男人了？”


    “你给我出来。”


    ……


    无论贾赦如何扯着嗓子喊，如何想要直接跟贾政对话，贾政就是不出来，王夫人就是护得紧紧的。


    贾赦气得握紧了拳头，恨不得一把将王夫人给甩到一边去。


    眼见着有人要当着自己的面打起来，杨香薇轻咳了一声：“咳！好了，既然先分家，后还钱，那就先分家，后还钱吧。正好你们爹刚去世，族中族老都还在，让他们过来做个公证。”


    张夫人有些不敢相信：“老太君，你真的要这么做？爷刚刚已经说得很清楚了，贾家账上没什么钱，若是先还钱后分家，我们每家还能分到一些，日子难点也就难点，但还能过；但要是先分家后还钱，那我们大房这边分到的钱可都填了那笔欠款了，到时候，我们大房还怎么过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