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大海干脆利落回答，“没有。”


    金总不死心，又问常副总，“不知道常副总对程大伟同志的职位调整有什么看法？”


    公司人人知道常副总的女儿和程大伟关系笃秘，几个月前程大伟提拔为经济发展园区人事部长正是常副总力挺的结果。


    现在么……


    金总发现常副总的表情跟庄大海如出一辙，没事人似的应一声，“我没意见。”


    靠！


    这一幕就像是一屋子人满心希望眼前将会出现烟花满天的情景，结果却发现天空一片寂静。


    所有人期盼见到的“火爆”场面还没发生就结束了？


    金总和周副总眼里的失望肉眼可见，其他人对庄大海和常副总的表现也颇为奇怪，“这两人什么时候变的那么好说话？”


    兵法有言：进退有度，过犹不及。


    对于庄大海和常副总来说。


    今天能阻止周副总兼任园区书记力捧常副总上位抢占省走总公司底下油水最丰的地盘已经是很大的胜利。


    总不能让金总领导班子会议开了老半天一个人也动不了？金总要是狗急跳墙了大家都不好过。


    毕竟金总是一号领导，该给的面子还是要给的。


    无论是庄大海还是常副总心里都门清，牺牲一个程大伟换取目前的胜利果实已经值了，这是两人权衡利弊后作出的清醒决定。


    再说了。


    程大伟调到总公司当助理不是被处分也不是被贬职，他不过是换了个不重要的岗位干一段时间。


    只要常副总和庄大海在背后对他力挺，以他的才干在总公司干不了多久依旧有出头的机会。


    会议刚一结束，周副总立刻紧随金总进了他的办公室。


    一进门便开口问，“金总，刚才在会议上庄大海究竟跟您说了什么让您改变态度不支持我兼任园区书记？”


    金总回转身冷冷对他说：


    “庄大海不知道从哪了解到你票昌的事，说有人把这事举报到了盛京总部，我劝你现在还是赶紧好好想想怎么收拾残局吧。”


    一句话让周副总瞬间如同五雷轰顶。


    他刚才坐在会议室里琢磨金总突然改变态度的各种原因，唯独没想到事情居然已经严重到如此地步？


    他当年在湖州分公司涉嫌票昌的事明明知道的人很少，怎么会在这个节骨眼神传到庄大海耳朵里？


    一想到庄大海一向跟自己不对付，这家伙又是个背景深厚得罪不起的角色，偏偏他还是省总公司纪律委书记，周副总顿时一身冷汗。


    他求援口气冲金总，“您说我现在该怎么办？”


    金总一脸怒其不争看着他，呵斥道：


    “还能怎么办？赶紧趁事情还没闹开之前去盛京总部托人想办法，要是盛京那边真把调查组派过来可就麻烦了。”


    “哎哎哎，我现在就订机票去盛京。”


    金总见周副总神色慌张急匆匆出门，到底还是不忍心，在背后嘱咐一句，“多带点现金！”


    周副总嘴里应一声，“知道了。”


    省总公司领导班子会议刚一结束，程大伟调离经济发展园区去省总公司当助理的消息很快在小范围内传播开来。


    大多数人为他此次职位变化感到惋惜，也有人为他愤愤不平，唯独普水副县长牛成贵听闻消息大喜过望。


    牛成贵觉的，“程大伟既然已经走了，人走茶凉，之前自己受到的屈辱可以放心大胆开始报仇了。”


    他立刻吩咐手下人，“找个合理的理由查封丁凤珍的酒店！”


    手下人还没来得及走出办公室，却迎面碰上来自纪委调查组的人，当面宣布牛成贵涉嫌权色交易贪污腐败将被带走调查。


    牛成贵哪见过这阵势？


    当场吓的浑身直打哆嗦尿都出来了。


    直到他坐到了纪委审讯室里才后知后觉反应过来：


    “靠！丁凤珍酒店被封后，程大伟打从一开始就没准备放过自己，要不然他怎么会这么快收集了那么多对自己不利的证据通过合法手段将自己绳之以法？”


    当牛成贵双手被戴上手铐的那一瞬间，他才从心底里真正懊悔：


    “当初自己就不该把宝押在周副总身上，如今自己身陷囹圄，合作伙伴周副总人在哪呢？”


    如果他知道眼下的周副总满心焦虑坐在去盛京的飞机上，自身难保根本没功夫管他的死活，恐怕更要肠子悔青了。


    要说金总也真是恨毒了程大伟。


    图轰然调到省总公司后，金总给他安排了一个省公司副总的职位，给程大伟安排了个助理的职位。


    这消息刚一传出来，别说省总公司那帮副总，就连底下处长都在背后议论，“金总这是有多恨程大伟呀？”


    还有更恶心的。


    偏偏金总还特意指示底下人，“就让程大伟当图轰然的助理！”


    听到这消息的人无不心里暗骂一声“草！”


    公司上下谁不知道程大伟和图轰然在经济发展园区时斗的你死我活？现在金总居然让人安排程大伟给图轰然当助理？


    其用意。


    你品，你仔细品……


    按说，程大伟这个级别的领导新岗位上任之前都有一个任前谈话的程序，正常安排个副总谈话走个程序也就完了。


    金总却让人事处的人通知程大伟，“任前谈话由他本人亲自和程大伟谈。”


    谈就谈呗。


    程大伟接到通知也没多想。


    他按照人事处通知的时间点进了金总办公室。


    这是金总近距离仔细看程大伟，见他外表一副俊朗潇洒模样心里不由更添了几分恶气。


    要不是他，经济发展园区绝不会一次次掀起轩然**，直接导致常副总生生从自己嘴边抢走了这块肉。


    金总把心里那口恶气一股脑撒在程大伟身上。


    程大伟进屋后先跟领导打招呼，“您好金总！”


    金总连眼皮都没抬一下，就像办公室里压根没进来这个人似的，该干嘛干嘛把程大伟当透明。


    程大伟心知金总心里对他腹诽很深，见其不搭理自己撇了一下嘴找了个位置坐下来，这一坐就是十多分钟没动静。


    明明是人事处电话通知让他来金总办公室进行任前谈话程序，现在金总却摆出一副拒人千里的嘴脸？


    程大伟也不是没脾气的主。


    几分钟后，他坐在那冷声问金总，“金总，咱们的任前谈话还要进行吗？你要是忙的话，我就先走了。”


    说完，起身抬脚要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