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道是未雨绸缪。


    对于帝辛来说，因为虚影的存在，他需要主动堕入墟界，因为对于墟界以及墟界内的那些存在了解的越透彻越好。


    虽然他并不打算在墟界惊动任何存在，但出现了万一的情况也是没人可说得准的。


    而即便是没有虚影一事，多了解一些也没有坏处。


    在以万年乃至十万年为单位的时间尺度下，帝辛也不能保证自己能一直安然无恙。别的不说，五百年前若非夏来得及时，他或许就真的要饮恨当场了。


    夏显然也明白这个道理，因此也没有任何隐瞒。


    “首先你要明白，界主与主世界之间的联系是如何建立的！”


    夏不急不缓地说道：“以自身大道在一方大世界大行其道，方可登临界主之位。而想要破坏界主与主世界的联系，除了毁掉这方大世界之外，推翻其在主世界内的大道理念也是一样的。”


    “界主与主世界联系的纽扣，便是其证得的大道。”


    闻言，帝辛眼神闪烁，似乎明白了一些什么。


    而夏也没有等待帝辛自己想明白，自顾自得将后面的话说了出来。


    “那些永困墟界的存在，想要借助界主与主世界的联系脱离墟界，那么在同化界主意识之后，脱离墟界便要将这条大道强行留在体内。”


    “你应当体会过，仅仅是其他界主的大道之力侵入体内，便有可能造成难以消除的道伤，如今一条完整的不属于自己的大道留在体内，后果会是什么样子想象也可以知道。”


    “无论最终能否离开墟界，这些同化了界主意识的恐怖存在，必然会留下一身的道伤，若是一个不慎，因为两条大道的排斥，境界甚至有可能跌落下去。”


    “若是在境界跌落之前已经离开墟界也就罢了，虽然没有了大道境界，但也可以在一方大世界内悠然生存下去，而那些未曾及时脱离的……”


    后面的话夏没有说但帝辛也知道了。


    墟界之内道法不存，只有大道之力依然流转。失去了大道境界，没有大道之力的庇护之后，那么等待那些存在的，只有和那些普通生灵一样，被迫陷入永眠。


    甚至于，因为其曾经到达过大道境界，即便现在境界跌落，也是无法被其他界主带离墟界的。


    夏直言不讳地说道：“而且，意识同化的过程也并未没有风险。彼此都是界主级别的存在，再同化的过程中被反同化也是有可能的。”


    “而且，即便同化成功，因为大道之间的排斥，能否成功借助基于原本界主大道与主世界的联系离开，也不一定能够成功。”


    “因此，若是有一天你我也落到了那个境地，即便想要通过这个办法脱离墟界，也一定要慎重行事才行。”


    对于夏最后的警告，帝辛虽然记在了心里，但也明白，真到了那个时候，哪怕风险众多，他也不一定能够忍住重返现世的诱惑。


    很明显夏也是这么想的——他虽然是老牌界主了，但也并没有自大到永远不会出现永困墟界这种情况。


    否则的话，他也不会继续培养盟友了。


    虽说是随手为之，但身为界主，夏又如何会真的做那种无用之事。


    因此，他随后又跟了一句忠告。


    “被墟界的孤寂折磨了那么长时间，即便是正常的界主都有可能产生扭曲，更不用说那些存在中还有一些本就是早已堕落的旧神。”


    “比起重返现世的诱惑，哪怕风险再大他们也会去尝试一番，因此在进入墟界之后，一定要小心，莫惊动他们。”


    “我明白。”


    虽然夏看不到，但帝辛还是习惯性地点了点头。


    即便夏不说，他也一直是这么做的。


    这种谨慎，所关系到的不仅是帝辛自身的安全，还有洪荒界中他那些所在乎的人和物。


    顺着原本界主与主世界的联系，那些恐怖存在会出现在什么地方也就不言而喻了。


    而会用恐怖两个字来形容那些被永困墟界的存在，不仅仅是因为他们的实力，同样也是如夏说的那样，即便是曾经正常的界主，在墟界孤寂环境中的折磨之下，恐怕也早已被不正常了。


    更不用说其中那些本就堕落的旧神了。


    他们的恐怖就在于，一旦返回现世之后，没有人能预料到他们会做出什么事来。


    仅仅是虚空海中多出一个旧神，这已经是最好的结果了。


    ……


    墟界。


    再次将意识拟化为人形的帝辛，结束了回忆。


    这个时候回忆起了与夏的对话，他并非是因为走神。


    帝辛会有所顾虑，但是那道不知名的身影却不会，在两人大道之力的碰撞之下，墟界早已失去了往日的平静。


    曾经帝辛只是一拳就惊动了一位休眠中的恐怖存在，现在两人连连交手，并且不断改变位置，又怎么可能不会惊动那些存在。


    在帝辛的感知中，因为两人的交手，一位位恐怖存在正在从休眠中不断醒来。


    而这些存在所散发出来的威压，每一个都不弱于他。


    虽然早就从夏的口中听过，而且之前也感应到了不少休眠中的恐怖存在，但直到这一刻，帝辛才正在感觉到了隐藏在墟界往日平静下的危险。


    若非这些存在平日里都陷入了休眠当中，轻易不会醒来，否则的话同时面对这么多恐怖存在，哪怕是如今虚空海中最强大的界主，在堕入墟界之后，恐怕都来不及凭借和主世界的联系返回现世。


    而这还不是最让帝辛吃惊的。


    墟界之中可不会讲究什么温良恭俭让，也不会存在什么黄雀在后的说法。


    同化一位界主的意识，身体内同时容纳两条大道就已经是极限了，若是再来一个，那就是真正的找死了。


    哪怕是毫无理智的旧神，在本能的驱使下都不可能做这种蠢事。


    因为，一旦同化开始，他们就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那位存在离开墟界，又或者秉承着我离不开你也不能走的想法，出手打断这个过程，做出那种损人不利己的腌臜行为。


    可是直到现在，那些苏醒后的恐怖存在，行为却都有些异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