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轩辕是那种泰山压顶而不惊之人，秦川突如其来的一句话，也并没有让他的眼中有一丝波澜。


    “天策龙帅，家教很严啊！”龙轩辕调谑地笑道。


    “家有贤妻是真，不过惧内不存在。”秦川一笑回应。


    “哈哈，既是贤妻，惧内又如何！天策龙帅，请吧！”龙轩辕对秦川伸手示意，亲自领着他登上望海阁就座，龙轩辕部属随即端来了茶品。


    这是两代龙帅的第一次会面，同在军中立下不世之功、同获华夏军界至高无上的荣誉“封号”，两个人颇为投缘，共同语言相当多。


    推杯换盏，忆往昔峥嵘，畅聊硝烟之事，两人还挺有种相见恨晚的感觉。


    “五年多以前，正是你天策龙帅风头正盛之时，你有睥睨天下、无往不胜之姿。如果你没有隐退，华夏龙帅之首必定非你莫属。”龙轩辕对秦川道。


    秦川道：“客气了，如果当年镇国龙帅没有隐退，造成华夏龙帅之封号空缺，很可能就不会有后来的天策龙帅了！”


    龙轩辕道：“你我都不为名利而来，却也同样会身不由己。来，为属于男人的身不由己干杯！”


    天策龙帅，五年多以前突然在军界隐退，悄然沉寂于众生。


    镇国龙帅，多年前也是突然在军界隐退，多年无踪迹。


    越聊下去，两人发现他们之间的共同点还挺多。


    举杯相碰，虽是以茶代酒，却也喝出了酒才能赋予的感觉。


    “恶来老兄最近可好？”龙轩辕忽然对秦川问道。


    秦川怔了一下，似有点猝不及防。


    恶来是老头子的名号，归海恶来，天影殿殿主，秦川的授业恩师。


    在自己遇到雪花女神的那个夜晚，正是此人的出现，改写了秦川的人生轨迹。


    当然了，这个人生改写还可以提前十几年，因为秦川是自小就被老头子收养的。中间是因为发生了一些事情，秦川脱离了老头子几年，四处流浪过了几年落魄如狗的日子。


    那个夜晚，其实是他被老头子再次所救。


    因为秦川不知道自己的身世，所以当然就不知道一个事实：当年秦家别灭，从大火中救出小秦君临（秦川）的，正是老头子归海恶来。


    天策龙帅、天影殿风影少主……秦川的种种殊荣，皆起源于此人。


    镇国龙帅和归海恶来相识？


    一想其实也不奇怪：老头子如和华夏军界没有交集，当年为何把自己投入了华夏军中？


    毕竟，天影殿和军界是泾渭分明的，甚至会被军界视为敌人。


    五年多以前，自己就面临一个重大抉择：留在军中继续着天策龙帅的殊荣，还是做天影殿风影少主，继而接手天影殿。


    华夏军界绝不允许天影殿背景的人存在，而天影殿，也不可能接受组织里有华夏军界中人。


    二者只可选其一，绝无可能兼得！


    这就是为什么，天策龙帅会在五年前忽然消失！


    “老家伙很好，吃喝玩乐还有女人，一项也没落下！”秦川冷然回道。


    说实话，直到现在老家伙也是秦川看不透的人，和他结识这么多年，他身上那种神秘莫测的高人感始终挥之不去。


    他看不透老头子，镇国龙帅似乎看透了他。


    他的话一出毫无疑问：自己天影殿中人的身份对眼前这个人来说已经不是秘密了。


    “如我所料，恶来老兄果真性情中人！”龙轩辕笑道。


    “看样子，镇国龙帅知道我不少秘密。”秦川再道。


    虽然他讨厌自己秘密掌握在别人手里的感觉，但现在他很坦然，一点儿也没有敌视的意思。


    看得出来，他并没有把镇国龙帅当外人。


    “我痴长你那么多岁，我们完全是两代人，我的确有机会看到你踩过的那些足迹！”龙轩辕道。


    秦川颔首一笑置之。


    就在这时候，南离战神萧尽灭前来了，在龙轩辕耳边轻语汇报了些什么。龙轩辕点头示意，然后挥手示意萧尽灭退下了。


    “既然镇国龙帅有事务在身，就不便打扰了！”秦川起身对龙轩辕道。


    龙轩辕笑了笑，示意秦川继续就座，然后走到秦川的身旁，一手按住他的肩膀。


    “戎马数十年，当年的翩翩少年，已是双鬓如霜。镇国龙帅虽然独一无二，但他的白发也不至于值钱，不值得天策龙帅你顺手牵羊。”龙轩辕道。


    然后秦川的手打开，这时候的秦川两只的确拈着一根白发，正是龙轩辕头上掉落在肩膀上的，刚才被秦川偷偷取走。


    纵然是这般细微的举动，还是没有逃得过镇国龙帅的双眼。


    “可以理解，你没有见过我本人，所以你怀疑我是假的也正常。一个称职的华夏龙帅，必须具备这种怀疑，毕竟一个假的镇国龙帅在龙海出现，危害实在难以想象。”龙轩辕拍着秦川的肩膀道。


    他以为秦川偷偷带走他的一根头发，是为了和军界数据库对比，证明他这个镇国龙帅的真假。


    “不！我完全相信我眼前的镇国龙帅是真的，没有一点怀疑，取您一根头发是为了证明别的事情。”秦川道。


    “哦？证明什么？”


    秦川拿出了另外一根头发，一根黑色的长发，一看就知道是女人的头发，正是苏向晚的。


    “证明一下这两根头发的主人之间，会不会存在什么关系。以现在的科学技术，得到答案只需要几个小时，甚至更快。”秦川道。


    龙轩辕当即愣住了，可以说呆立当场，这一刻再强的心理素质，也无法让他真正的淡定。


    再强大的人，也终究会有软肋的！


    他是完全没预料到，秦川会忽然跟他来这一招。


    “你是因为什么有这种怀疑的？就因为我今天特意去了向晚的公司？”龙轩辕问道。


    虽然他知道以天策龙帅的洞察力，有些事情掩藏不了多久，但他绝对不会想到会这么快。


    其实，他还没有做好这件事情被秦川知道的准备。


    “当然不是，纵是镇国龙帅，也有百密一疏之时。我承认我老婆的手很好看，但以镇国龙帅的人品，应该不至于偷偷占女孩子的便宜！”秦川道。


    龙轩辕愣了下，原来疏漏在这里。


    那个晚上，看到昏睡的苏向晚，他的确做了一下这样的举动，偷偷牵了下她的手。


    只因为二十五年来，他从来没有做过这件事情！


    二十五年来，他再次回到龙海，却是第一眼看到她，第一次感受到她的呼吸。


    所以这件事情他迟到了二十五年，他第一时间就迫不及待地要去做。


    “好吧秦川，你赢了，一切的确如你怀疑的那样！”龙轩辕一脸平静地对秦川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