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客栈的房间里
法明刚刚醒来
“醒了？感觉怎么样？”
望着眼前的法明，江明昊目光复杂无比。
苍老的面容，就像是干瘪老朽的树皮，皱纹遍布满是沟壑，眼神浑浊，两只眼袋大得仿佛要掉下来一样，看起来就像是个七八十岁，即将进入垂暮之年的老人。
最重要的是，他身上没有半点修为的气息。
燃烧寿元，燃烧修为。
法明现在已经变成了一个毫无修为的普通人。
虽然实际年龄只有二十多岁，但是已经进入垂垂老矣的阶段。
修行之路，彻底断绝！
“还好啊。”
法明却无所谓地摆摆手，笑着朝江明昊说道：
“还要感谢师兄你及时赶到，不然我和流儿，就都要葬身兽腹，成为一坨便便了。”
“你啊……”
看着故作坚强，不想让自己担心的法明，江明昊摇摇头，心中五味杂陈。
修行了这么多年的修为，一夕之间尽皆东流，试问谁心中能感到不郁闷？！
即便是以江明昊的心灵修为，面对这种事情都会大受打击。
所以法明不可能真的没事，他只是将情绪压在心底，不想让旁人担心罢了。
“这一次你使用秘术，燃烧修为和寿命，已经伤到了根基，日后无法再修炼，不过你不用太过担心，等师兄我修为再进一步，便可以帮你强行补全根基，到时候你就可以再次修炼了。”
心灵修炼一道，修炼到深处，可以做到心中所念所想，皆为现实。
也就是相当于变种的言出法随，而且更加强大。
从点石成金，到活死人，肉白骨，再到摘星拿月，改天换日，只要修为足够高深，都可以在瞬息之间完成。
当然，以江明昊现在才三境的心灵修为，顶天也只能做到修复轻微的灵魂伤势。
而想要做到补全修行者的根基，心灵四境可能都不行，起码得五境起步。
所以他才说需要法明等一段时间。
“师兄相信，以你的天资，重新踏上修行之路后，一定可以……”
法明看着面前喋喋不休，像是老太太一样的江明昊，心中一股暖流流过，忙开口说道：
“师兄，我真的没事！”
“……”
江明昊一阵沉默，抬头望着法明。
他目光深邃，古井无破，没有丝毫波澜。
就像是天上的云朵，随意自然，去留随意。
心境并没有因为修为全失而感到半点困扰。
“我并没有因为修为全失而有什么遗憾，因为我的道从来就不是为了追求更强大的力量，更长久的寿命。”
“我的道是救死扶伤，普度世人。”
“有修为可以做，没有修为，成为一个普通人，照样可以做，所以师兄你不用为我感到担心，因为我真的没有在意修为全失，寿元无多这件事情。”
“只要流儿没事，城中的百姓们没事，我就没有遗憾了。”
“唉，好吧……”
望着法明脸上刚毅坚定的神色，江明昊稍稍松了口气，然后接着问道：
“你接下来准备怎么做？不如跟我一起回金山寺吧？”
“不了！”
法明摇摇头，拒绝了江明昊这个提议。
他低头看着怀中的江流儿，嘴角露出一抹笑意。
“说起来，我还要感谢那只蜥蜴妖王呢！”
“以前我一直都在用法力降妖除魔，普度世人，从来没有告诉过流儿，一个普通的僧人应该怎么做，应该怎么修行。”
“普渡众生，靠的向来不是蛮力，而是智慧，意念，以及耐心，一个凡人，只要精通佛理，一样可以感化一名大妖。”
“所以从今天开始，我要以身作则，告诉流儿作为一名僧人，真正重要的是‘心灵’！”
江流儿年纪还小，无法理解法明说的话，对于法明说的一切没有任何反应，自顾自抱着法明手臂，眼睛左顾右盼。
江明昊听完法明这番话，有心想要劝解他，毕竟法明现在修为尽失，一个凡人在这乱世之中行走很危险。
但是话到嘴边却又咽了下去。
正如法明所说，这是他的道！
他的道和自己的道不同。
自己追求的是长生，做一个正常的长生人。
而法明的道是救死扶伤，普度众生。
他劝解法明，就像是有人在劝他不要追求长生一样。
设身处地想一想。
他肯定不会同意，所以法明也不会同意。
既然说了也是白说，江明昊最后干脆不再劝说。
……
第二天
帮法明彻底治好身上的伤势，并留下一点银两后。
江明昊便准备离开这里，折返金山寺。
每个人都有自己要走的路。
道是自己选的，自然也要自己走完。
正如法明自己所说，这是一场危机，也是一个机遇。
一个可以踏上通天大道的机遇。
所以对于法明的选择，他不好插手太多。
能帮助的自然会帮助，但更多的终归还得靠法明自己。
况且他自己的目标都还没有达成，距离长生依旧十万八千里，又如何能决定法明未来的路？！
“说到底，修道路上如孤舟渡海，茫茫无际，举目无人，谁不是在靠自己？！。”
“大道孤独啊！”
江明昊遥望小山城中一大一小两道身影。
失去修为的法明佝偻着身子，拄着木杖，面容慈祥，和世俗的平凡老人没有什么区别。
小江流儿亦步亦趋地跟在他身旁。
光线将两人的身影拉长。
师徒二人正在往远方走去，为了完成身上的使命，继续自己的尘世修行之旅。
而他们的前方，是无尽的坎坷，还有大量生活的磨难。
这是对法明道心的考验，也是对江流儿的磨砺。
玉不琢，不成器
江明昊淡淡地看了一眼，身形一闪瞬间消失在原地，化作一道匹练划破天空。
因为法明要在尘世之中历练，他暂时仍需要担任金山寺‘代理住持’。
所以一个时辰后
江明昊重新回到了金山寺。
向出来相迎的小白和小青，简单讲述了一下这几天发生的事情后。
他便立即进入了闭死关状态。
距离离开白蛇缘起世界还有一年时间。
他已经触摸到第二境的门槛。
准备趁着最后一点时间，一鼓作气，彻底破开瓶颈，晋升赤丹二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