柴家愿意慷慨救急，许兴腾高兴道：“放心，我知道咋说。”


    “对了，我准备组织一队人上山逮点肉吃，你有没有兴趣？”


    猪肉死贵的时候，大家舍不得买来吃，就把自家猪杀来吃了，现在想买那死贵的肉，还断货，镇上多少天没猪肉卖了。


    这事闹的。


    这么乱，人不吃肉，哪来力气干架。


    “可以啊。”秦衍当即应下，他们家虽然不缺肉，但冻肉总归没新鲜肉营养，而且他们家负担着5户人的用水，日常人来人往，要吃肉都得故意把晚饭往后挪，悄悄炖肉吃。


    “那说定了，明儿赶早上山，定在5点，争取10点下山。”村里不敢长时间缺人。


    “好。”


    走前，老太太去后院摘来几根鲜嫩嫩的黄瓜和几个刚见熟的西红柿塞给许兴腾，许兴腾推辞两下就收下了，水分饱满的瓜果，瞅一眼就教人口齿生津，实在拒绝无能。


    现在全村能吃上新鲜瓜果的也就柴家了，他家虽然有口压水井，水量还行，但他不是村长嘛，为了做表率，和柴家一样，负担着五户人家的用水，菜园子里就怏着点葱蒜，为这事媳妇夜里没少闹腾他。


    翌日，蒙岌也去了，有他在，能稳定人心，村里人许多年没上过山，心里发憷。


    去与狩猎队汇合时，两人路过一户人家，门吱呀打开，吴大娘探出头喊住秦衍：“富贵你等等。“


    秦衍不明就里，吴家生的两个女儿，大女儿嫁人了，小女儿待嫁，打猎名单上应该没他们家的人。


    不一会，吴大娘一手捏着根自制的糖水冰棍，一手拉扯着自家小女儿出来，笑眯眯把冰棍递给秦衍：“我家玲子也想上山，她年轻没经验，麻烦你照顾一下。”


    没出人肉肯定就分的少，吴家想出个人的想法很正常，只不过看小姑娘的表情，明显不情愿。


    秦衍没接冰棍，扫一眼玲子，眉头皱了起来：“穿这样怎么上山？”


    一身水蓝色及膝长裙，散着一头披肩长发，秦衍发誓自己还闻了洗发水的香味。


    她洗头了！


    由于没富裕的人洗澡洗头，男人们要么留寸头，要么干脆剃光头，女人们也大部分把头发剪到贴耳的程度。


    这是去打猎还是去相亲？


    吴大娘打哈哈笑：“天气热，这么穿凉快。”


    “凉快也不能这么穿，上山爬树钻灌林的，这么穿不合适，又不是去郊游。真想去，就换身衣服。”村长组织的集体活动，秦衍没权让谁去，让谁不去。


    秦衍说话直接，吴大娘笑声尬住，旁边的玲子有些挂不住脸，她妈四点就把她拽起来打扮，可人家一点面子不给，直楞楞点出来，弄的她好糗好丢脸。


    蒙岌盯着吴大娘手里的冰棍吞口水，默默吐糟


    ——大娘你这是在搞歧视啊，为什么只给我内兄冰棍，我没有......


    “哥，冰棍快化了。”蒙岌眼巴巴出声道。


    秦衍好笑瞥他一眼，都快当爹的人了，看见冰棍还挪不开眼呢。


    蒙岌：我也无奈啊，你们严格控制我每天吃冰棍的量，害得我看见冰棍就想舔一口，这种渴望的生理反应我控制不住啊！


    “对对对，快吃，一会该化了。”吴大娘把冰棍塞秦衍手中，拉着女儿回屋：“富贵麻烦你再等一等，很快的。”


    “吃吧。”口水都要滴脚背了，秦衍转手把冰棍给垂涎欲滴的人。


    “谢谢哥。”没有半点谦让虚礼，蒙岌接过冰棍舔舐起来，眼睛盯着秦衍的手背看，有几滴糖水淌在那里，要不是怕挨内兄揍，估计就要拉着秦衍的手舔一舔。


    秦衍读懂他眼里的含意，顿感恶寒，伸手在衣服上擦了下。


    蒙岌目光泄露出几丝遗憾。


    秦衍：......


    “富贵烦你久等了。”吴大娘带着女儿笑呵呵出来。


    “没事。”人家端着一张笑脸，秦衍也不好说什么：“走吧。”


    吴大娘推了女儿一把，挤眉弄眼道：“跟紧富贵，好好表现，别给人添麻烦，听见没。”


    玲子噘嘴：“知道了。”


    吴大娘在玲子后背捶了一下，用只有两个人才能听见的音量说：“木钝钝的，给谁摆脸色呢，妈是为你好，上了山你给我嘴巴放甜一点，傻妮子。”


    秦衍耳聪目明，一番话入耳，大概明白吴大娘是啥意思了。


    “富贵啊，我家玲子就劳烦你关照了......”看秦衍的目光那叫一个慈爱，妥妥一副丈母娘看女婿越看越喜欢的样儿。


    小女儿去城里打工几年，拖到二十五六还没嫁人，终于回家，又撞上百年不遇的旱灾，亲事只能搁浅。


    如今整个柏村放眼望去，数柴富贵家条件最好，有点心思也正常。


    看出吴大娘潜在的小心思，秦衍不着痕迹与玲子保持着距离，可玲子被亲妈千叮咛万嘱咐要抓住机会好好跟柴富贵亲近，她可不得亦步亦趋跟在秦衍身后。


    在城里见识过花花世界，本心她其实瞧不上柴富贵，离异男，三十好几，还很直男。


    但她妈说的话也不无道理。


    吴大娘教育闺女的原话


    ——你自个想想柴富贵往年是怎么疼媳妇的，再看看他们家的条件，是不是全村没有比他更合适的人选？也不知道干旱啥时候是个头，总不能拖到三十岁吧，女人上岁数可就没有挑选的余地了。


    去到山上，虽然没发现野猪的踪迹，但有许多兔群钻出洞到处寻觅青草吃。


    山上的水洼干枯，野猪估计转移阵地了。


    好在十几年没人来霍霍大山，兔子野鸡繁多，秦衍拿着昨晚自制的弹弓，活跃在林间。


    “柴大哥，你等等我嘛。”玲子细声细气，语调带着点嗲追着秦衍跑。


    大伙心照不宣的笑。


    秦衍要被她搞烦躁了，姐不搞百合，姐还是喜欢男人更多一点点：“你不会用弹弓就去找鸡窝鸟窝摸蛋。”


    “我不会爬树。”玲子微微摇晃身子撒娇：“要不柴大哥你教教我。”


    秦衍就......无语。


    一个村长大的，骗谁呢！看在都是女人的份上，秦衍没好当着众人面喷她，明明没进城打工之前下河爬树玩的溜起，装什么柔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