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个人就着浴缸里的水轮流擦澡，然后光膀子坐在凉爽的房间舒服地叹谓：“今晚能睡个好觉了。”


    村里买发电机的人少，发电机倒不是特别贵，但那玩意就是个吞油兽。


    加上现在停电频率日愈见涨，一天不停两次电都不正常，有时候一停就七八天，不是谁都烧得起的汽油的。


    就连大城市里的五星级酒店都把温度统一固定在28度，房间的空调遥控器就一个开关键能用，为的就是在停电的时候节约燃油成本。


    “饿了，吃饭吧。”享受了一会凉快，几人肚子咕咕乱叫，潘涛烧开水壶，就着从家里带来的煎饼吃，秦衍开了两袋卤肉。


    十只猪头做出来的卤肉量特别足，家里没人喝酒卤肉消耗少，这次出门没带别的就带了80袋真空包装的卤肉和30斤挂面。


    家里挂面也多，购买物资的时候秦衍去挂面厂一次性批了两千斤挂面，满满一车。


    “跟着富贵哥有肉吃。”于大宝爱惜地舔舔嘴上的油：“我后悔死了，家里杀猪那会就该做成这样的卤肉保存。”


    一头猪的肉，家用冰箱冻不了多少，就卖了半头猪，那会卖出高价，一家人就跟捡了大便宜似的，高兴得不行，这会想想肠子都悔青了。


    大家七嘴八舌抱怨几句之前干的那些不划算的事，大明念着儿子的奶粉，问秦衍：“富贵哥，省城真有黑市吗？”


    下车他们就打听出，现下奶粉只有大超市有卖，而且政府在婴幼儿食品方面管控非常严，谨防一些人囤货操纵市场，让真正需要的人买不到。


    所以奶粉不是人人都可以买，必须要拿孩子的出生证明限量购买，一次只能买一罐。


    他不可能一个月跑一趟省城，只能寄希望于秦衍说的黑市。


    “肯定有，一会出去打听一下。”如今供求关系紧张，各大城市的黑市必然应运而生。


    吃过饭，酒店留一个人看守，其他人出门打听黑市。


    给一点食物很容易就打探到黑市所在，第二天秦衍先陪大明去超市买到一罐限量供应的奶粉，直奔黑市。


    在超市秦衍什么都没买，超市的货不一定有她家库存齐全。


    在黑市上大明用整整50公斤大米才换到六罐奶粉，而秦衍则把带来的东西全部兑换成黄金。


    柴富贵一份，小舅家一份，蒙岌小俩口一份。


    这种气候形态的微型末世迟早有结束的一天，有了这些黄金柴家后半辈子无忧了。


    看她换黄金，跟来的几个人意动，一个是因为现在换黄金实在划算，5斤面就能换到一条50克的金链子，食物和水的需求已经把那些不能吃的奢侈品物资远远抛在了后面，独占鳌头登顶蔑视一切。


    另一个柴家挖水塘，砌院墙……都走在全村人前头，跟着柴家走准没错。


    秦衍也没瞒着一个人闷不吭声发财，大方地共享了自己的推断。


    于是除大明外，其余几个人也不换别的了，就盯着黄金换，秦衍一看，这不行啊，大家都换了才能更好的保守秘密，和美共处。


    嫉妒和比较是一种很可怕的东西......


    是以，秦衍把几个人拉到角落商量，最后一致决定给村里打电话，现在虽然信号不稳定，但多拨几次还是能打通的，终于拨通许兴腾的电话。


    秦衍将自己的想法分析给他听，许兴腾几乎不作犹豫拍板


    ——换！


    全村都换。


    一家拿出一百斤粮换点黄金还是富裕的。


    许兴腾那边一拍板，秦衍就去找了一位在黑市上声誉比较好的倒爷，与他约定三天后在县城郊外交易。


    秦衍的决定大家都没意见，傻子才把人带进村，宁愿多跑点路，图个心安。


    三天后，村里出动了三辆货车一辆拖拉机，到了交易地点，四五十个壮汉脸抹锅灰跳下车，有提钢管的，有拿菜刀的......各种镰刀锤子砍刀齐齐上阵，居然还有提剑的！


    给那位倒爷吓一跳，本来他手下还有点想法，路上一直在撺掇老大想黑吃大户。


    好家伙，瞅那阵仗，这伙农村人简直比猴子还精，打歪主意搞不好把自己折进去。


    算了，算了，正常交易。


    交易由秦衍出面主导，验完货，噼里啪啦把装粮食的麻袋扔到地上，一伙人爬上车呼啸而去。


    整个过程不足一刻钟，可谓是来去如风。


    等灾难过去，不出意外的话柏村将会成为方圆几百里最富裕的村庄，只因秦衍的一个无心之举就实现了共同富裕。


    话说，秦衍一直在这个世界呆了将近四年，干旱持续两年多，不说十室九空，三空是有的，人口骤减三分之一，这还是因为国家机器以人为本的政策方针，别的国家惨状不忍目睹。


    柏村靠着山腰的水源和齐心的团结，除了一开始没有准备而热死的几位老人，全村安然无恙。


    当然，缺水的日子并不好受，大家也是过的紧巴巴的，但总归是熬到了头。


    就在政府快要顶不住时，迎来转机。


    一场大雨足足下了三天三夜，举国欢庆。


    大雨刚歇，不消片刻，天地一片白茫茫，冷的人牙齿哒哒地颤，一会热得上天，一会冷得恨不能钻地底下，秦衍买的棉衣羽绒服总算排上用场。


    老太太裹着厚实的棉袄子，望着窗外簌簌飘落的雪花喃喃道：“不知道你几个姑姑们怎么样了？这天说冷就冷，有没有准备冬衣啊。”


    血脉相连的亲人虽然生疏不再走动，心里也是盼着他们能平安的。


    秦衍带着三岁的侄女在火炉旁认字：“应当有准备，咱国家政策好，必然是要救助民众的，这几年要不是国家不断调整利民政策，重点整治不法分子，十有八九早就乱了。”


    在这场持续三年灾难中，有数不清的战士英雄在看不见的地方为人民负重前行，英勇牺牲！


    “舅舅，等我长大，我要当科学家。”小姑娘仰头望着秦衍，软软糯糯道。


    “好，舅舅喜欢你的理想。”秦衍亲昵地捏了捏小姑娘粉粉嫩嫩的小脸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