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飞卿负手立于空中，静静地望着天妖皇，微微摇了摇头，说道：“对不起，我们的道……不一样！”


    天妖皇皱眉道：“慕飞卿，你不是才来这个世界十多年吗？不至于这么快被同化吧，难道你不觉得这个世界的发展过于畸形了吗？”


    慕飞卿叹了口气，说道：“存在即合理，世界的发展，文明的变迁，更应该是由世界自由发展，而不是被人强行推进，你想想，大天朝历史上最像穿越者的王莽，他强行推动历史发展，结果如何了？”


    “我们不一样啊，”天妖皇说道：“你是人族至圣，天下第一，我是妖族至尊，我们俩是这个世界的最强者，我们都拥有着绝对的力量，我们要推动文明发展，有谁能够阻止吗？什么力量能够阻止，即便是天道，我们俩联手，也不是不可一战！”


    慕飞卿还是拒绝道：“天妖皇，我们真的不一样，我没有你的雄心壮志，虽然我们是老乡，我们都见证过另一个文明，但是，现在的我们，立场不一样，你是妖，我是人，你明白吗？”


    “什么狗屁的人与妖，”天妖皇不屑道：“只要我们统一的这个世界，我们就能够制造出一个全新的种族，一个会跟随我们意念发展的种族！”


    “你要这么说，我更不可能与你合作了，”慕飞卿说道：“我现在只想守护人间，阻止妖界入侵人界，你是妖族至尊，我是人族至圣，我们注定是必须对立的！”


    慕飞卿没有站在道德制高点去指责天妖皇，因为，严格来说，现在天妖皇所做的一切都是遵循自然发展，并没有错。


    同样的，天妖皇也没办法指责慕飞卿，因为慕飞卿所做的一切，也是站在各自的立场之上，


    天妖皇是妖族至尊，他要带领妖界入侵人间，他要完成他的理想，强行推动世界文明的进程。


    慕飞卿是人族至圣，他要带领人间抵御妖族，他没有太大的理想，他只是想要守护自己的世界。


    你是妖，我是人！


    这一句话，让心绪复杂的天妖皇冷静了下来，纵然他是妖族至尊，却孤独了一千年，遇到了一个灵魂上的“同类”，一时之间忘乎所以有些冲动是正常的。


    但冷静了下来，他也明白，


    想要拉慕飞卿一同来创世界，的确是不太可能，慕飞卿能够成为人族至圣，内心的道，绝对是异常坚定的，也不太可能就被三言两语给煽动念头。


    将心比心，也如他一样，


    不可能因为慕飞卿的劝解放弃入侵人间。


    良久，天妖皇轻叹了一句，说道：“慕飞卿，其实，我也多希望我是人，或许就不会受到脑海里那短短二十年的记忆的折磨了，那一段记忆，一直在我脑海里，整整一千年，就像是刀刻剑画一般，无时无刻不在折磨着我！”


    慕飞卿点了点头，道：“我合道十年有余，明白执念之苦，纵然是百世轮回也不一定能够消除。”


    “所以，”天妖皇说道：“如果有机会，我希望能与你一起座谈过往，但现在，如你所说，道不同，注定对立！”


    慕飞卿轻笑道：“这么多年了，我也没想到能够遇到你这么一位老乡，那种孤独，得到了一份慰藉！”


    天妖皇微微一笑，道：“我也一样，知道你是老乡，你想不到我有多开心，不过，现在，就让我们试试，同样是大天朝来的，看看我们到底谁更胜一筹！”


    慕飞卿微微颔首。


    一个人族至圣，一个妖族至尊，


    同样是天外来客，


    真的是将遇良才棋逢对手，


    “只是可惜……我是人民币玩家，开挂了呀！”


    慕飞卿内心有一种莫名的快感，


    这就是开了挂的优越感！


    …………


    圣关，


    陷入了诡异的沉默之中，这一沉默，就是整整三十六个时辰，换算人间就是三天三夜。


    一直在中军大帐之中的天妖皇突然起身擂鼓，


    一阵阵鼓声响彻云霄，


    妖族中走出来一尊圣妖，一尊王血圣妖，一身银色甲胄发光，如同穿着日月星辰编织成的不朽战衣，沐浴银色光辉，十分神圣。


    “属下鹤天穹请战！”


    鹤天穹看上去有点像一个人，只是背上有一对翅膀。


    天妖皇看了看鹤天穹，他知道这鹤天穹号称妖族最强王脉，可以说是除了各大妖皇之外，所有圣妖之中最强大的那一批。


    如今让鹤天穹去试探慕飞卿的深浅最为合适。


    慕飞卿的剑气长城已经运转了四天了，按照正常情况来说，已经是消耗得差不多了，但是，终归是人族至圣，天妖皇也不太敢贸然前进。


    他望着鹤天穹，沉声道：“准！”


    鹤天穹接令，双翅一挥，猛然朝着剑气长城飞来，哧的一声，无数羽毛化作一条条赤红秩序链条出现，如同一柄又一柄滴血的仙剑，从白雾中冲出，直接斩向那从法旨上腾出的金色符号。


    一刹那，响声震耳，鹤天穹射出无尽赤羽冲击剑气长城，天地齐鸣，神铁铿锵，十分慑人，让人灵魂都跟着摇动，仿佛要溃灭了。


    长城一角被直接斩破。


    “果然是已经消耗得差不多了吗？”


    天妖皇有些惊喜，只要能够破开剑气长城，如今的圣关就如同一座死城，妖族大军可以长驱直入。


    偷天换日大阵启动，人族大能九成都入了阵，剩下的一成都是一些重伤在恢复的，能够一战的真不多，至少是挡不住妖族大军的。


    鹤天穹这一冲击，让圣关上时刻关注的那些人族大能也都紧张了起来，全都在那一刹那做好了拼死一战的准备。


    然而，就在下一刻，


    变故丛生！


    鹤天穹一击即中，大喜之下，悍然冲入剑气长城之中，刚开始势如破竹，直接闯入三十里，斩破成千上万的飞剑，直接破开一条通道，


    那一刻，他认定了慕飞卿已经是强弩之末，


    准备再进之时，


    虚空之中，慕飞卿的声音突然响起：“天妖皇，你这手下不太聪明的样子啊！”


    杀意扩散，如同海啸一般，剑气长城突然暴动起来，无数的飞剑如同沙尘大浪冲起，穿插飞跃，鹤天穹骇然的看着那些飞剑穿心而过，毫无抵抗力，鲜血如雨落入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