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阑琛的手掌很暖和,轻轻顺着江泠希的后背，开启车内防隐私功能。仪器启动间，窗户上好似被蒙上一层雾气,江泠希下巴枕在顾阑琛的肩上，依旧委屈。


    “不过，你跟秦晴，真的不认识吗。”江泠希轻轻仰着头：“书里这个角色没有出现过，或者是个无足轻重的路人甲。”


    顾阑琛低吟：“认识,我也确实和他吃过饭。”


    江泠希蹭地起来，眼睛瞪圆：“你们真的相过亲？”


    顾阑琛：“相亲未果，参加饭局之前我不知道,知道真相以后便离开了。”


    江泠希酸溜溜道：“那你送他回家了？”


    顾阑琛：“没有，后面的事情他说的都不对。”


    江泠希倏地凑近他，眯起眼睛：“我问你一个问题。”


    顾阑琛：“嗯。”


    江泠希：“你和我在一起之前，有没有谈过恋爱？或者喜欢过别人？”


    顾阑琛：“没有。”


    江泠希清哼一声：“行吧。”


    顾阑琛手指按着他的腰窝,缓缓开口：“你呢？有喜欢的人吗？”


    江泠希诚实回答：“没有。之前一心还债，哪里有其他的精力谈恋爱。而且我不红的时候，公司不允许。”


    顾阑琛：“后来想恋爱,穿进书里来了。”


    江泠希嘿嘿一笑：“这叫什么,这叫缘分。”


    此地不宜久留,顾阑琛抱着江泠希，打开车窗示意司机上车,片刻黑色魅影消失在夜色中。


    与此同时，林镜正在和方先生寒暄。


    “最近南方边城的度假村项目，贵公司进展得如何？”


    方先生倪着丹凤眼：“还不错，一切都到位，资金还算充裕。”


    林镜笑眯眯道：“是这样,顾家在茂林也有一处风景度假村的开发案，如果您看得上，我们可以合作。”


    方先生放下酒杯，皮笑肉不笑道：“茂林是块肥地，你做得了主吗？”


    林镜：“我可以说服顾老爷子，毕竟现在顾家还是我外公说了算。”


    方先生淡淡一笑：“等林先生的话吧。”


    酒过三巡，宾客们基本端着酒杯和熟知的朋友聊天，路总和林镜站在落地窗前，轻声私语。


    “路总，你觉得两人关系如何？”


    路总凝视着夜色：“嗯，估计是小然年轻，被两人表面的作秀蒙蔽。”


    林镜握着酒杯：“我的眼光不会错，江泠希死心塌地信任我。”


    路总阴冷笑着：“什么时候行动。”


    林镜：“马上。”


    路总厚厚的眼镜片后闪过一抹寒光：“记得你的承诺。我只要顾家10％的股份。”


    林镜：“没问题。”


    回家之前，顾阑琛带着江泠希回趟公司拿重要文件。此时已经是深夜十一点，顾氏的几座大楼只有零星窗口闪着微弱的灯光。


    “害怕吗？”顾阑琛牵着江泠希的手，走向总裁专梯，随手替江泠希整理好头发。


    江泠希：“不害怕，又不是只有我自己。”瞧着楼层到达17层，他想起今天饭局上的事，问道：“顾顾，爷爷为什么让林镜进公司工作？”


    顾阑琛：“关于这点，我还没有和爷爷沟通。”


    江泠希：“你告诉爷爷，林镜的这些手段了吗？”


    顾阑琛：“大体聊过，但毕竟有些事情还没有发生，如果非让爷爷对林镜做些什么，不太可能。”


    江泠希嘀咕：“也对，林镜毕竟是爷爷的亲外孙，爷爷对他也有愧疚。”


    顾阑琛：“目前，他在工业材料上动的手脚，我已经知晓。拍暧昧照片的事，我们也有应对措施。剩下的，就是集团投资海外电影洗钱的事情了，但目前没什么具体动向。”


    江泠希猜测：“也可能计划有变，再看看吧。”


    顾氏集团是集办公、休闲、商务、录影等各项职能为一体的园区，基本旗下发展的各个项目都在总部设立办公室，有专人负责。


    靠在顾阑琛的椅子上，江泠希着实体验一把霸道总裁的惬意。顾阑琛桌面上有一个小册子，里面有顾氏集团的企业文化介绍，江泠希随手拿起翻阅，意外得知顾氏居然涉猎多种领域。


    “你们还搞拍卖？”江泠希来了兴致，接过顾阑琛递给他的古董手册。


    顾阑琛：“不经常举办，这次承接一项重要任务，和相关部门共同策划，向海外输送珍贵的传统文化。”


    这种中外合作拍卖，一般不会交给私人企业。能接到这项意义甚大的任务，说明顾氏集团有雄厚的资本和财力。


    江泠希称赞：“厉害了我的顾顾。”


    顾阑琛：“拍卖行就在东楼一层举办，那天你可以过来参观。”


    江泠希：“没问题。”


    离开前，江泠希顺嘴问道：“咱们的古董都存放在哪里呢？这其实一直是我困惑已久的问题。”


    顾阑琛：“拍卖行库房的保险柜里，其中设立三道红外线感光器，几乎没人可以从里面将东西拿出去，除了我。”


    江泠希轻轻点头。


    汽车从门口出发，途径东楼。


    好奇心驱使下，江泠希打开车窗向里面瞅了一眼，发现一个步履蹒跚的人正从后院绕路，神色匆匆。


    “你认识他吗？”江泠希指着那人的方向。


    顾阑琛凝目：“认识。我们公司的副总。”


    江泠希一眼看出端倪：“这么晚了，来比这里干什么？”


    顾阑琛端着黢黑的眸子，呢喃：“我派人去查。”


    ……


    一连四天，顾阑琛基本每天都会在公司加班到深夜，江泠希每每和他通话，听着他疲惫沙哑的声音心疼得不行。


    偏偏江泠希最近受邀拍摄一组公益广告mv，抽不出时间，如果不是今晚有卖货直播，江泠希恨不得立刻带着睡衣直奔顾氏，晚上陪顾阑琛睡在那里。


    望着门外的夜色，江泠希估计今晚顾阑琛又不能回家。


    明天拍卖正式开启，顾阑琛作为主要负责人，必须亲力亲为。


    还有几分钟开始，江泠希的经纪团队就站在他身后。本次直播准备得不算正式，江泠希打算以闲聊的口吻和粉丝们聊天，顺便推销代言的小零食。


    食品包装加工厂已经加班加点赶出来，目前的配色和审美比较小清新，符合当下年轻人的审美。


    小白在身后道：“江哥，其实以你目前的热度，肯定能让零食卖得脱销。但如果加上顾老师，零食品牌可以直接爆出宇宙。”


    江泠希皱眉：“顾顾现在这么忙，抽不出来时间帮我。而且他自出道形象一直很好，都不当演员去当霸总了，突然接零食广告，对他影响不好。”


    小白挠头：“我不是这个意思。其实顾老师陪你一起卖货也可以，不用非得代言。”


    江泠希小幅度摇头：“他太忙了，最近又忙着拍卖的事情，没有时间。”


    小白：“好吧。”


    直播开启，江泠希抱着零食和大家挥手问好：“哈喽，这里是江江零食铺。”


    今天江泠希穿着一件糖果色紫卫衣，手上系着零食品牌赠送的手环，头帘被向后撩起，绑着紫色发带，青春洋溢。


    ［宝宝卖货都和其他主播不一样呢。］


    ［江江零食铺卖糖吗？比你还甜的那种。］


    ［宝贝后天比赛，这几天别太辛苦，一定要加油奥。］


    ［上链接！我买买买！］


    粉丝们的善意支持，令江泠希内心感动，他按照提前准备好的词语，一板一眼介绍产品配料表，最低折扣组合，和新品的试吃评分。


    “夹心饼干是我的最爱，他是椰子提子味道的，还有芝士小蛋糕，奶香浓郁。喜欢吃辣椒的朋友，可以购买方便携带的麻辣鸭爪和毛肚哦。”


    食品的链接非常受粉丝支持，刚刚上新，就被抢购一空。本来担心卖不完的丽阳销售人员激动不已，立刻打电话跟工厂订购，保证最大出货量。


    “这个品牌叫丽阳，是小时候的牌子。”江泠希收到工作人员的数量示意后，点点头：“目前，刚才卖脱销的芝士夹心糖货源充足，大概有300w袋的库存，大家需要多少买多少，别买太多。小朋友注意蛀牙哦。”


    说出这句话时，江泠希是心虚的。


    300w袋芝士夹心糖，肯定卖不出去。


    ［丽阳？这个牌子emm好土。］


    ［能不能起一个比较时尚前卫的名字，有点像奶奶辈分儿的。］


    ［宝贝真乖，卖糖时不忘提醒大家注意蛀牙，这不是自砸招牌嘛！］


    芝士夹心糖是丽阳的新品和招牌，当初设计口感时，也是为了打造一款网红产品。


    李董在办公室观看直播，叹息地摇头：“一下子出这么多货，卖的完吗？”


    营销部总监道：“要相信江泠希的实力。”


    “芝士夹心糖，吃完甜在心里，满满的恋爱味道。如果大家有对象，可以互相投喂。抱抱的时候，身上都是甜味哦。”江泠希本想说嘴里都是甜味，但想着粉丝有许多女孩子，不宜这样说，才委婉表明一下。


    粉丝们却没有江泠希想得那么矜持，纷纷调侃他：


    ［江江，抱抱的时候就有甜味吗？］


    ［只有亲亲的时候才有吧。］


    ［我们没对象，但是崽崽有啊，崽崽给我们现场表现一下。］


    江泠希盯着弹幕，耳尖不自觉泛红：“我的对象在工作，所以不能投喂。这样吧，现在上链接，大家可以购买了。”


    ［江江不给我们示范，我们不买。］


    ［撒泼打滚想看江江喂琛哥吃糖。］


    ［甜甜的味道，嘿嘿我猥琐了。］


    江泠希瞄着弹幕垂眸：“顾顾不在，所以不能给你们看了。”


    这时，身后的卧室门被忽然推开，江泠希提前和佣人们打过招呼，今天直播大家没有急事最好不要打扰。看着弹幕瞬间多了几倍，他转头望去。


    顾阑琛站在门口歉意笑着：“你在直播？那我先不打扰了。”


    ［啊啊啊，不打扰！不打扰！］


    ［快进来啊！琛琛又瘦了。］


    ［琛琛今天穿了西服，好帅啊啊。］


    江泠希邀请：“要不要进来和我一起卖小零食？大家想你了。”


    顾阑琛诧然一笑：“卖零食？”


    屋里立着两台机位，旁边站着几名工作人员，见顾阑琛走进来，笑着点点头。


    顾阑琛坐在江泠希身边，见他面前放着几十种零食，打趣问：“吃这么多？”


    江泠希抱着芝士糖：“嗯，顾顾你饿不饿？”


    顾阑琛：“不太饿，刚吃完饭。”


    江泠希：“哦哦。”


    ［江江，快投喂啊！］


    ［甜甜的味道，一起亲亲！］


    ［嘿嘿，江江别怂。］


    ［说好的芝士糖投喂更甜呢？］


    顾阑琛原本以为江泠希只想让自己陪着他直播，随意扫了两行弹幕后，忽然低笑：“原来叫我来，是当工具人来了？”


    江泠希见他发现，干脆厚着脸皮道：“我喂你，吃完嘴里很甜很香，别人都能闻见，附赠清新口气功能。”


    顾阑琛挑眉：“你怎么知道别人能闻见？闻过？”


    江泠希脸色瞬变：“你尝尝我一闻不就能闻见了？”


    顾阑琛：“行。”说完，朝着江泠希的方向微微挪动。


    ［啧啧啧，江江这是小绵羊入狼口。］


    ［顾总吃完了之后呢？］


    ［吃完以后就嘿嘿，不可描述。］


    ［今天你们俩不抱抱亲亲，我去投诉江江，虚假宣传！］


    江泠希：“张嘴。”


    顾阑琛听话的张开嘴巴，含着芝士夹心糖，“味道不错。”


    江泠希笑逐颜开：“对吧，我就说不错。”


    顾阑琛从袋子里拿出一颗，剥开纸皮包装，喂给他：“你也尝一个。”


    江泠希嚼着：“我吃了十多颗，奶香味越来越重。”


    顾阑琛盯着他，左手撑着椅背，忽然低头凑近：“要闻闻吗？”


    两人的嘴唇离得很近，唇齿间的奶香清甜越来越重，萦绕在江泠希周围。


    他下意识红着脸躲避：“闻见了。”


    顾阑琛：“我闻闻你的。”


    江泠希收回探出去的身体，轻轻推着他：“不用靠这么近。”


    顾阑琛不想再逗他，坐直随手拿起其他零食品尝起来。


    “这饼干味道也不错，可以放一些在我的办公室吗？”


    江泠希脸上的潮红还未褪去，应了一声：“我整理一些好吃的给你。”


    顾阑琛：“谢谢，我把名单也给采购部部长一份，可以给大家添加一些小零食。”


    ［啊啊啊啊，我无了！］


    ［两个人好甜啊，顾老师以后办公室里的零食，是不是都是江江代言的品牌？］


    ［岂止是总裁办，估计整个顾氏都是江江代言的零食。］


    ［芝士味夹心糖入草一箱，我也想要个男朋友！］


    直播还有半小时结束，芝士夹心糖已经卖出去300w袋，且销量还在不断暴涨。


    网络中#买丽阳芝士糖送男朋友#的热搜直接登顶广告排行榜第一，浏览量高达5亿。


    李董见订单猛增，惊讶得说不出来话。


    300w袋糖果，是丽阳过去一年的销量。


    李董：“这也太可怕了，他们真的要买吗？”


    助理笑着：“当然，是您请代言人请对了。”


    余下的时间，江泠希和顾阑琛试吃其他零食，本来说吃完晚饭的顾阑琛，一口气尝了十多种，江泠希每开一袋都会喂他一些，两人卖货的画风完全和其他主播不同。


    ［顾老师好认真啊，一本正经的点评。］


    ［江江太可爱了，吃东西时像小松鼠。］


    ［这种岁月静好的甜蜜太可了！顾江yyds！］


    本次直播结束，丽阳登顶当日广告销量top1，直播销售额共计6900w。


    江泠希微信被李董轰炸个不停，点进去一堆各种感谢的表情包。


    他转头对顾阑琛道：“广告费分你一半。”


    顾阑琛慢悠悠道：“你如果给我算广告费的话，那这一半可不够。”


    江泠希：“走人情呢？”


    顾阑琛：“走人情，得需要江同学拿别的东西换。”


    江泠希：“流氓。”


    正在收拾东西的工作人员轻声咳嗽：“请你们注意，这不是午夜场。”


    明天的拍卖会在即，两人没精力多折腾，快到凌晨时，江泠希汗津津躺在顾阑琛怀里，和他说悄悄话。


    “我和爷爷长谈一番，爷爷的意思是，先让林镜进公司锻炼一番，如果他仍然执迷不悟去犯罪，那样没人能管的了他。”


    张着哈欠，江泠希道：“狗改不了吃屎，不要对他抱有期望。”


    顾阑琛：“嗯，这次顾氏主持拍卖会，全是我接管公司以来的第一件大事，爷爷很重视。当下还是准备好这件事。”


    江泠希疲惫地垂着脑袋：“那拍卖的事情还顺利吗？几天前的晚上，我们看见的副总有没有问题？”


    顾阑琛搂着他：“亏你眼尖，那副总确实有问题。”


    江泠希眼皮越来越沉：“…嗯，你查出来就好。”


    不知不觉中，怀里的人已经睡着。顾阑琛亲吻着他的头发，缓慢闭上眼睛。


    明天是一场硬仗。


    ……


    翌日，江泠希起床时顾阑琛已经上班。他简单收拾好自己，前往拍卖会。


    临走前，他发现林镜昨晚给他发了一条消息，叮嘱自己参加拍卖会，如果被问话，只需要把所有责任推给顾阑琛就好。


    江泠希瞬间清醒，预感情况不妙。


    他忙不迭联系顾阑琛，但对方久久没有回应。


    驱车来到发布会门口，江泠希刷脸进入会场，沿着展品区域缓慢向里走。


    透明的玻璃展柜里古董文物陈列在上面，像一个小型的博物馆。


    能来参加这场拍卖会的人非富即贵，皆是社会名流。这场拍卖会为双语拍卖会，有同声翻译，江泠希进去时，助理提醒他戴上翻译器。


    没人注意到，拍卖会的角落里站着一个毫不起眼的人。


    拍卖会即将开拍第一件展品，会场上的人全神贯注望着台上的汉代字画，江泠希口袋里的手机不停地响着。


    他低头接起，小跑到外面：“怎么了？”


    小白急匆匆道：“江哥，你能联系上顾老师吗？微博、微博爆出他和别人的暧昧照片，正在疯狂被转发。”


    江泠希的话比小白设想的要淡定，“照片上的男孩儿脚腕是不是有一朵花的纹身？”


    小白点头：“对！”


    江泠希：“交给我处理吧，你们不用管。”


    小白哭丧着脸：“…真的吗江哥。你不是被气糊涂了？”


    江泠希：“没有，我先忙，回头再说。”


    网络上，舆论已经一边倒，几乎所有八卦论坛都被粉丝挤爆，大家都在讨论同一件事——顾阑琛床照门。


    ［我就说！哪有什么神仙爱情？都是假的。］


    ［顾江cp粉不会还不相信这件事的真实性吧？刚才有p图的大神证实，这组照片不可能是p的，没有经过任何加工。］


    ［顾阑琛现在要钱有钱，要权有权，这种人一般都玩得很花吧？］


    ［翻车了哈哈，@恋爱节奏曲官微，你们大结局还播的出去吗？］


    ［已经脱粉，我真的不能接受。］


    当江泠希再次回到拍卖会场时，里面已经乱成一团，几名穿着制服的人走进来，要求见第一负责人。


    为首的人礼貌道：“您好，收到实名举报，您这里的个别拍卖品均为赝品，请您协助我们调查。”


    顾阑琛站在最前面，颔首：“可以协助，您随意检查。”


    被邀请的客人们均被惊动地起身，大家三言两语讨论着这件事，不敢相信如此重要的项目居然会掺杂着假货。


    如果真的被查出来有一件赝品，顾阑琛绝对会被拘留，调查动机，而这场拍卖会也以丑闻宣布结束。


    最后丢的可不光是顾氏的脸，更深层次的责任不是顾氏可以承担的起。


    随行专业人员检查时，人心惶惶。


    林镜悠悠走到顾阑琛对面，眉间的得意隐隐浮现，静待工作人员当众揭穿顾阑琛。


    江泠希跟在顾阑琛身后，心跳得飞快。


    半小时后，专业人员道：“是真品。”


    江泠希瞬间松口气。


    林镜不可置信地皱着眉，猛地望向顾阑琛。这时，顾阑琛倪着林镜，轻蔑一笑。


    为首穿着制服的人点头：“顾先生，举报信中还提到，拍卖会后面的箱子里藏着偷渡的赝品字画，由您亲手藏在这里，试图谋取暴利，请您配合我们再次检查。”


    顾阑琛：“请。”


    一众人走进后台的珍藏室，这里的电子锁和红外线感应器为国内最先进的仪器，只有顾阑琛能打开。


    推开门，警报声立刻响起。


    检查人员径直走到中央的红木色箱子前，用手敲了敲：“顾先生，可以打开吗？”


    顾阑琛：“当然可以。”


    箱子打开，里面是三件珍藏的绝世珍宝，一千多年前的瓷器花瓶。


    检查人员带着专家拿着专业用具细细观察，鉴别，专家眉间深锁，叹口气起身：“花纹烤制不讲究，纹理为新，是赝品。”


    周围响起此起彼伏的惊叹声，一时之间满座哗然。


    “顾氏居然真的有赝品？”


    “他们买赝品干什么？以次充好？”


    “这古董本来就不是顾氏的，他们只是第三方，代为保管而已，没想到把主意打到这里来了。”


    顾阑琛神色淡然：“这赝品不是我们放在这里的。”


    林镜抢先开口：“顾先生，顾氏上上下下全都知道，这次拍卖顾氏作为托管方，所有的一切都由您亲自接手，甚至拍卖行的密码也只有您知道。如果我没有说错，就连花瓶都是您亲自放进去的，没有任何人接触。”


    “如果您问心无愧，可以查查赝品上，是否只有您一个人的指纹。”


    顾阑琛忽然低笑，抬眸是眼睛没有一丝温度：“可以。”


    随行人员互相对视，熟练地取下花瓶上的指纹，进行采集。


    林镜完全不怕和顾阑琛撕破脸，现在的顾阑琛宛如泥潭里的蚯蚓，挣扎无望。


    加上江泠希一会儿的助攻，顾阑琛基本会被带走。


    又过了半小时，检查人员道：“这上面的指纹确实只有一个，但是不属于顾阑琛先生。”


    顾阑琛顺势道：“好巧，我也收到了举报。举报人说，这花瓶是林镜先生放的，为的就是污蔑我和顾氏。”


    林镜急了：“你血口喷人！”


    顾阑琛：“我说的对不对，一测便知。”


    林镜不服气，任检查人员采集指纹，同时眼神示意江泠希，见机行事。


    五分钟后，检查人员道：“花瓶上的指纹，属于林镜先生。”


    林镜脸色一变：“不可能！你们是不是被他收买了？”他急匆匆抱着花瓶，嘴唇苍白无色，“你们一定是搞错了。”


    检查人员道：“如果您持续污蔑我们，我们有权起诉您。您的指纹和花瓶一致无误。”


    林镜反应很激烈，口不择言地指着江泠希：“你们去问他！他是顾阑琛的爱人。他能证明，顾阑琛确实为了谋取暴利调换古董真迹，他可以证明！”


    这时，在人群中不起眼的江泠希慢吞吞走到众人视线前，喃喃道：“我能证明，林镜一直对顾顾有敌意，三番两次想要害他，甚至联合外人设局。这花瓶就是铁证，因为只有他一个人的指纹。倘若真如林镜所说，拍卖行的密码只有顾顾一个人知道，花瓶由顾顾亲手放进去的，为什么上面没有顾顾的指纹，反而有他的呢？所以，他在说谎。”


    林镜瞳孔微张，到这时候才意识到自己被江泠希和顾阑琛耍了。


    他瞪着江泠希，气得眼睛发红，指着他的的手轻微颤抖，快要背过气去。


    “江泠希，你是不是被顾阑琛威胁了？还是你被他收买了？让你背着良心替他说假话！”


    林镜声嘶力竭地吼着，“江泠希，你说话啊！你怎么能背叛我！”


    江泠希忽然趴在顾阑琛胸口，呜呜咽咽：“老公，他好凶，我好害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