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道锋芒飞行，带着后面开裂的大地。


    飞行的声势浩大，但是两道锋芒的碰撞，却是悄无声息的，“啵”的一声，就湮灭了。


    韩轩手中的骨血剑化作烟尘缓缓消散在半空中，尽管他已经尽了全力，但是在乖离剑下，还是受了伤。


    全身都仿佛被大刀砍过一样，皮肉翻卷，各个伤口的血液凝成溪流，落在脚下的废墟上。


    但是，已经够了。


    轰——


    韩轩穿过烟尘，出现在英雄王身边，鲜血飞溅到英雄王的脸上。


    “再见。”


    没有听英雄王临终遗言的意思，韩轩的右掌化刀，穿透了英雄王的胸口。


    圣杯战争，从者archer，退场。


    ……


    韩轩缓缓走向圣杯，在他接触到圣杯的一瞬间，周围的场景变了。而他的耳边，也传来了系统的提示。


    “主线任务完成，现在将为宿主发放奖励。”


    “奖励已发放完毕，希望宿主再接再厉，攻略更多的世界。”


    他置身与一个房间里，耳边传来海浪的声音。


    一个声音在他的脑海里缓缓响起。


    “一艘船上有300人，另一首船上有200人。船员与乘客共500人，再加上韩轩。”


    韩轩静静的听着，没有说话。


    他的心思压根儿就不在圣杯上，【启迪】带给他的震撼，完全超过了所谓的圣杯。


    “假设这501人是世界上仅存的人类，两艘船的船底同时破了一个会导致沉船的大洞。能修复船只的只有韩轩一人。”


    “那么，”韩轩甚至“幻听”出了圣杯的轻笑，“你会选择修哪艘船？”


    “我在哪艘船上就修哪艘，然后去另一艘船上救人。”


    韩轩打了个哈欠，懒洋洋的说着，“别逼逼了，我是来破坏你的，我的愿望本身就和你的存在冲突。你说啥……”


    韩轩眼前重新变回了冬木市民会馆的样子，“和我有关系吗？”


    “哈哈哈哈——”


    在韩轩面前，站着一个和他完全相同的身影，就是整体色调暗了一些，熟悉的声音在韩轩耳边回荡。


    “你就是圣杯里面的黑泥？”韩轩看着眼前这个和自己一模一样的身影，感觉有点别扭，“现在跑到我面前，是准备自投罗网吗？”


    “自投罗网？可笑至极！”


    圣杯咧嘴一笑，毫不畏惧的和韩轩对视着，“我才不是什么黑泥，我是【恶】！这个世界的【恶】！”


    “愤怒，怨念，仇恨……这个世界的一切恶意都是我的养料！”


    “不过还是多亏了你，韩轩！”圣杯的脸上带着无尽的嘲弄，让人的心底忍不住生出无数负面情绪，“你在讨伐caster时生出的愤怒和仇恨真的是很好的养料啊，让我的进化，彻底完成了！”


    韩轩挑了挑眉，自己并不属于这个世界，但是身为英灵却又和圣杯有了联系。看来是自己这个“世界之外”的存在让圣杯中的恶意发生了些许变异，才使其成为了现在这个样子。


    “那么，回归圣杯的怀抱吧！”黑泥韩轩双手抱天，脸上带着癫狂的笑意，“让我把你吞噬吧！”


    随后，黑泥韩轩的身影骤然倒塌，化作了石油一般的液体，包裹向韩轩的身体。


    “呵呵，吞噬我？”


    韩轩嘴角露出一丝笑意，如果在他没有得到【启迪】之前，这种吞噬可能会让他有所忌惮，但是，现在的韩轩，无所畏惧。


    “那就来试试吧。”


    黑泥将韩轩的身影掩盖，韩轩眼前一黑，意识再一次陷入了黑暗。


    韩轩在黑色的世界中“享受”了很久，各种死亡试图让他绝望，然后将他拉入堕落的深渊。


    溺死，你会先全力挣扎，20～60秒后，会被水慢慢淹没。水进入肺部，挤出空气，这个过程会持续30～90秒，胸部感觉到撕裂般的痛苦和灼烧感，然后你慢慢平静，迎来死亡。


    烧死，高温的烟雾和火焰会灼烧你的呼吸道，让人窒息，皮肤会感到剧烈的疼痛。同时，灼烧还会引起炎症，让人更加敏感。有毒气体进入你的身体，头痛，嗜睡，然后昏迷，迎来死亡。


    斩首，在刽子手斩下你的头颅时，你的意识大概还会持续七秒钟，你会看到蓝天，白云和自己的无头尸体，然后眼前一黑，迎来死亡。


    还有绞刑，爆炸，车裂，炮烙……很多很多，足够让人疯好几次。


    可惜，【启迪】带给韩轩的，除了天赋，还有【智慧】。再加上韩轩坚韧的精神，这点刑罚，就当给韩轩充实知识库了。


    “哦哦，原来溺死是这种感觉，记下来记下来。”


    “水火无情啊，众多死法中，我发现溺死和烧死是最痛苦的了……”


    韩轩体内的鲜血中，鲜血的红色与混浊的黑色互相碰撞，从一开始的僵持不下，到一点点逼迫混浊到一个小小的一隅。


    但是，血红始终无法彻底蚕食掉这个混浊，只能化作血红色的锁链，一层一层的把它封锁起来。


    “唔……”


    在血红色的封锁完成后，韩轩终于从那个黑色的世界中挣脱出来。


    韩轩裸身坐在一片废墟之上，逸散的黑泥还是对周围造成了很大的伤害。但是，相比于冬木市的消失，这一次的灾难，终究只是限制在很小的一个地方。甚至很多人，都还沉浸在梦乡。


    感受着自己虚弱甚至有些羸弱的身体，韩轩一脸苦笑。


    不知道为什么，自己全身的力量都用来封印那份【罪恶】了，可能是因为同根同源的问题，韩轩无论如何都无法将其完全消灭。而且这个封印，也不知道是什么情况，不仅封印了混浊，像是把韩轩自己也封印了。


    唯一剩下的，就是韩轩自身超高的身体素质以及高速恢复了。


    韩轩抱着圣杯，他需要找到樱，然后用圣杯填补她生命力的缺口。


    天刚蒙蒙亮，樱还在睡梦之中。


    韩轩傻愣愣的抱着圣杯，他现在一点力量都没有了，这玩意儿该怎么用啊？


    最后，韩轩把目光放在了樱手里的戒指上。


    “以这枚戒指为引，希望能够成功。”


    韩轩控制着戒指，按照自己的经验，化作了一把骨血小刀，切下了一块圣杯的碎片。


    控制着戒指内的一丝规则之力，将碎片化作了一颗心脏的模样，没入了樱的胸口。


    樱的天赋本来就很好，虽然韩轩摧毁了她全身的魔法回路，但是，樱的体质还在。就像是一条失去了水源而渐渐消逝的河流，河床还在，只要有活水源头，自然会再一次化为大江大河。


    现在，樱的天赋异常强大，魔术回路的数量不知道增加了多少。


    “那么，一切也结束了。”


    韩轩把圣杯丢弃，没有了黑泥，这圣杯也没有意义了。


    把戒指重新戴在樱的手上，还有一张银行卡，这是他从各个御主那里“借”来的，毕竟，间桐雁夜死后，他就要自己和樱养活两个人了，没有点准备怎么行。


    密码是樱的生日，以樱的聪慧程度，试几次就知道了。


    但是，她终究是孤身一人。


    韩轩留下了禅城葵的地址，远坂时辰虽然死了，但是她们母女还在。但是，樱，肯再一次接受她们吗？


    韩轩自然是很希望樱能和她的母亲一起生活，但是，重点还是在樱本身。


    韩轩苦笑着从房间退出来，消失在了黑暗中。


    樱握着手里的戒指，翻身，看着手中的东西。她很懂事，也知道很多，知道韩轩的消失是必然的。她很想哭着祈求，但是……


    谁都没有注意，戒指上的红宝石化作牢笼，里面，一缕细小的混浊在翻涌。就像是没人注意少女的决心。


    这里的事情，恐怕还没有结束。但是，下一次的见面，又会是什么时候呢？


    韩轩走在街道上，面前是卫宫切嗣。


    “告诉我！”卫宫切嗣抓住韩轩的手臂，“告诉我，到底什么是圣杯？”


    “一艘船上有300人，另一首船上有200人。船员与乘客共500人，再加上卫宫切嗣。”


    “假设这501人是世界上仅存的人类，两艘船的船底同时破了一个会导致沉船的大洞，能修复船只的只有卫宫切嗣一人。”


    “那么，你会选择修哪艘船？”


    “三百人的那艘。”


    卫宫切嗣没有一丝犹豫。


    “那如果你身在两百人的那艘船上，那艘船上的人威胁你，让你必须帮他们修船，你会怎样？”


    “我会……”卫宫切嗣握紧了拳头，“我会……”


    “你会杀掉那二百人，”韩轩继续朝前走着，“而圣杯的作用，就是帮你杀掉那两百人。”


    “我的回答是，在哪艘船上就修哪艘，然后跳到另一艘船上救人。”


    卫宫切嗣跪倒在地上，捂着脸，泪水从他的脸上流下。


    “我知道那是你就在附近，”韩轩拍了拍卫宫切嗣的肩膀，“也知道你拦住了言峰绮礼。”


    “你被圣杯拉入的那个幻境，我也进去了。当然，你的机会是爱丽丝菲尔为你争取的。”


    “爆炸留下的孩子都在孤儿院，冬木市民会馆周围的废墟也许有幸存的受害人员。”


    韩轩背后，脚步声不停传来，这是卫宫切嗣奔跑的声音。


    韩轩并没有杀掉卫宫切嗣，对于卫宫切嗣来说，死亡是一种解脱。但是内心的折磨，会让他痛苦的活下去。


    “去吧，卫宫切嗣，”韩轩冷酷的笑着，“去进行你所谓的【赎罪】吧。”


    “尽管你还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