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文以薄唇抿了一下杯沿，也不知道有没有喝到。
眼神全在李韬的脸上流连。
见他迟迟不吭声，她笑声如莺，细声道：“现在你还会觉得他们会把那些神医掳到长安来吗？”
“我承认他能征善战，不容小觑，可若同时与九国开战，只怕是自取灭亡！”
李韬语出惊人：“可若他就是要自取灭亡，让九国共讨呢？”
“不可能！”
蔡文头摇如劲风吹柳：“他再荒诞不经，也不会拿自己的皇位开玩笑。”
“呵，以前又不是没开过。”
“此时非彼时，不可同日而语。你知道九大帝国联手攻打大唐意味着什么吗？以现在大唐的国力，根本就没有任何还击之力。波兄是聪明人，肯定能够看出这一点。”
“可我还是觉得他会这么干！要不咱们赌一把？”
既然谁都说服不了谁，那就赌。
李韬最喜欢赌了。
尤其是和女人赌。
其中蕴含的福利是可以任由自己定义的。
不仅充满期待感，还会很有趣。
蔡文寸步不让：“赌就赌，不知道波兄想赌什么？”
她向来不喜欢赌。
可以说从小到大就没赌过。
但面对这必胜之局，她没有退缩的道理。
不然岂不是要被这位兄台小瞧了？
不知道为什么。
从不在乎功名利禄的她，最怕被他小瞧。
每次他夸她有才学，她都会暗自高兴。
这种认同，比那位大儒老爹来得还要强烈。
李韬轻咳道：“很简单，如果你输了，你让我啵两下，如果我输了，我可以答应帮你做两件事，任何事！”
听起来血赚啊！
蔡文爽快答应：“没问题，只是‘啵’是何意？是不是吧的意思？”
连什么意思都不清楚，就这么快答应？
她是不是恋爱脑！
不过让李韬现在解释，他也开不了这个口。
说是亲一口的意思，他心有不甘。
毕竟还分亲哪儿的问题。
如果只是亲脸蛋的话，那就体现不出这个字的精髓了。
所以他还是耍了点小心思的。
啵两次。
嗯，进退自如，有了充分发挥的空间。
盯着她那被严重束缚的身前瞄了两眼，极有拆宝箱和探索精神的李韬喝了口茶，润了润有些干的嗓子道：“是‘爸’也不是，反正此字博大精深，妙用无穷，如果你信得过我的话，等分出输赢，我再告诉你。”
“一言为定！”
蔡文看得很开：“反正你没有赢的可能。这些日子，我一定要好好想想需要你帮我做的事。”
既然参加科举了，那她便相当于走上了一条不归路。
身份被发现是早晚的事。
在这之前，她还想做点什么，不留遗憾。
比如像之前那样一起在河边散步。
或者说像现在这样坐着闲聊也好。
人生得一知己，足矣。
“跟朕这个大唐之主赌，还抱着必赢的信心，不知道你得知真相后会有何反应，朕很期待！”
李韬勾起嘴角看了她两眼，又聊了一会儿，回宫。
七八天后，洛阳传来消息了。
李渊听说后，带着内阁六大臣一起来到承恩殿。
搞得像是有什么不好的预感似的。
他急切询问：“听说有几个神医在洛阳医死人了？”
李韬点头：“确有此事。皇爷爷怎么看？”
“这还需要看？”
李渊怒声道：“一定是有人有意为之，想要让九国伐唐！韬儿，此事非同小可，你一定要让三司会同东西厂查清楚，把那些居心叵测的幕后黑手给揪出来，予以严惩！”
李韬笑道：“皇爷爷，朕已经让人去召秦王、魏王和齐王了，他们想必也恢复得差不多了。”
“噗！”
前任皇帝听到这话，直接把刚喝到嘴里的香茗给喷了出来，断然道：“你这是怀疑幕后黑手是他们？不可能！”
“他们都被毒得差点见了阎王，还是你救的，肯定不会这么做。而且洛州都督是屈突通……”
他点到为止，没有继续说下去。
李韬明白他的意思。
屈突通是秦王的人。
也是少有的自他登基以来没有动的人。
可以说洛州是目前秦王掌控的为数极少的，能够运作的要地。
他们珍惜还来不及呢，不会主动给李韬送机会调整洛州的大小官员的。
事实上，洛州在秦王一党的治理下一直很安稳。
便宜老爹没必要主动挑事。
李韬抬起头道：“皇爷爷不要紧张，你今天这状态不太对啊！朕可没说幕后黑手是他们。”
“朕是怕你玩心又上来，想要一打九！”
李渊直接甩出自己的担忧。
他太了解这个孙儿了。
他越不敢想的时候，他越敢做！
以往可以忍。
这次一旦捅了娄子，会万劫不复的……
李韬吃着葡萄没说话。
等到三条臭老蟒来了，李韬扫了他们一眼道：“气色还行，看来体内的毒已经彻底祛除了。”
李世民、李建成和李元吉机械般地躬身道：“多谢陛下救命之恩。”
他们醒来后，听说李韬救了他们，很是吃惊。
只是他们也听说洛阳的事了，今天不宜过多言语。
不然一不小心，他们苦心经略的洛州可能就没了。
李韬冷声道：“朕向来对这种嘴皮子道谢嗤之以鼻。如果你们非要感谢的话，就说说对洛阳之事有何看法吧。”
李世民略微犹豫了一下道：“有人在暗中挑事。”
李建成道：“他们皆是神医，医死人的可能性不大。”
李元吉道：“估计是人想看到九打一。”
李韬俯视着他们，眉头紧缩道：“你们是中毒中的只会说废话了吗？这些还用你们说？”
三人不说话。
管他怎么说，眼下明哲保身最重要。
李韬邪笑一声，偏不让他们如愿。
他口鼻朝天道：“秦王、魏王、齐王接旨，朕命你们彻查神医医死百姓之事！”
这是什么套路？
难道是让背黑锅？
可以他们的判断，他应该不会小题大做，自己主动讨个一打九的！
所以三人理了理蟒袍后，齐声道：“臣等接旨！”
李渊异常满意地点了点头：“建成、世民、元吉，你们要明白韬儿的一片良苦用心。他这是给你们将功补过的机会呢，你们务必要把幕后黑手给揪出来，给天下人一个交代。”
考虑到济世堂的影响力，这事很快就会天下皆知的。
到时候无数双眼睛盯着洛阳。
稍有不慎，本就怨恨大唐的九国便有了共讨大唐的口实。
从这方面来看，此案还是非常棘手的。
好在三个儿子不是泛泛之辈。
他们为了保住洛州，也会竭尽全力地彻查此案的。
三人齐声道：“陛下、太上皇放心，我们绝不会允许宵小之辈将大唐推入万劫不复之地。”
某个宵小之辈闻言，猝不及防地背刺了他们一刀：“三位爱卿，有件事忘了告诉你们了。朕已经让李贞英、孙尚香带着东西厂和巾帼营奔赴洛阳，将济世堂的所有名医、涉案人员都带到长安来供你们彻查，还让蒋国公屈突通协助。”
“你们只需要回府等着就行了，等他们到了，朕会派人通知你们的。到时候能不能避免大唐被九国攻伐，就看你们的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