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
第一杀手不知道他要干什么。
这可真是一个清新脱俗的好答案，虽然知道这个世界确实是荒谬的，但是这一课，高光才切实体会到了什么叫意料之外的意料之外。
两人又陷入了长时间的沉默，高光是一时不知道说什么，奥托也是一时不知道说什么。
鬼使神差般的，高光突然就想到了一件事。
无影者，奥托.施密特，他的命价值一亿美元，而奥托现在就躺在高光面前，还很快就要死了。
这一亿美元就躺在面前的诱惑力，一瞬间就让高光变得清醒了很多。
别管奥托是不是真的快死了，就算他依然壮的像头牛，高光也有把握一枪就给他干掉。
要不是不敢，高光就真的开枪了。
“既然你不知道想干什么，那你能不能回答我几个问题？好不好？”
高光是一副跟人商量的语气，而奥托想了想，却是很痛快的道：“好啊，能回答的问题我都回答你。”
“我们两个的名字对换了，你拿到了本该属于我的绿卡，我拿到了本该属于你的护照，其实这个结果咱们两个都不想要对不对，所以你能不能告诉我，为什么会出现这种事呢？”
奥托的脸色难看了起来，道：“这个说起来有些复杂，真的非常复杂，这件事充满了巧合，但也有人故意推动。”
高光小心翼翼的道：“以你的身份和办事水准，应该有很多本护照吧，想要进出一个国家可以非常轻松，可你为什么要办一本美国护照呢？”
奥托吸了口气，道：“这就是问题所在，我有很多本护照，可以没有一本护照的名字叫做奥托.施密特，你懂我的意思吗？我出生就叫奥托.施密特，但是这么多年，我却从没有机会叫这个名字，所以我就想办个护照用我的真名，生活在我想生活的国家和城市，这个你可以理解吗？”
“能理解，但是为什么会出错呢？”
奥托施密特撇了撇嘴，道：“因为……有人不愿意让我来美国，她知道我来美国是为了定居，所以她就在替我办护照的时候，要求给我换一下名字，让我没办法使用这本护照。”
“可是你能废了这个护照，还用奥托.施密特这个名字，大不了把出生日期和原国籍什么的改一下就行，这对你来说不算难事吧？”
高光问出疑问之后，突然意识到奥托用的是她，也就是一个女人帮他办的这件事，也是把护照弄错的罪魁祸首。
奥托摇了摇头，低声道：“我的护照办好了，但我却不知道，等我真正要用的时候，才发现竟然出了这种鬼事情，但是我依然得来，我不得不来，所以我就来了。”
“等一下，能解释清楚点吗？为什么会这样？”
奥托微笑道：“因为我的护照和以前用的所有身份都在某个人手上，而她为了阻止我来美国，那些身份都没办法用了，然后为了阻止我来美国定居，她还把我的名字公布在了暗网上，也就是说，我可以用任何名字在美国定居，却不可能用奥托.施密特这个名字了。”
高光脑子转了一会儿，终于道：“也就是说，你来美国是定居的，是要退休，而不是为了杀某个人？”
奥托很是轻松的道：“哦，这个说来话长，我来美国的借口就是为了杀一个人，所以我就以此为借口用本名来办护照，我打算顺道杀个人，并借此机会就留在美国了，但是我的计划被人识破了，顺手就给我破坏了，还顺手绝了我的后路，断了我的念想，让我永远没办法来美国定居。”
高光咽了口唾沫，道：“你说的是她，那么这个女人……”
“这个不要问，你知道了就得死。”
“好吧，我不问了，那你来美国是为了杀史密斯吗？战火集团的史密斯？”
奥托咧嘴笑了笑，道：“是啊。”
真的是，竟然真的是为了杀史密斯，高光立刻道：“是谁让你杀史密斯的？”
奥托很奇怪的看着高光，道：“我可以告诉你要杀谁，因为你既然说出来了，就肯定是知道了什么，而泄露目标身份出了增加难度之外，并不会有违我的职业道德，但我怎么可能告诉你委托人是谁，就算我要死了，也不可能违背职业道德啊。”
“呃，好吧，你说得对，抱歉。”
很认真的道了个歉之后，高光讪讪的道：“那你来美国不是为了杀我，嗯，你不想杀我对吧？”
“不，我想干掉你，因为你顶着我的名字，让我感觉很不爽，奥托.施密特是无影者，奥托.施密特不需要那么多乱七八糟的名头，疯狗……这个绰号让我很不爽。”
奥托非常严肃的说完后，又一脸认真的道：“但是尽管我看你不爽，可我不会杀了你，因为我作为一个专业的杀手，杀一个人是很贵的，没人出钱的话，我不能让你占这个便宜。”
高光心下大慰，他立刻点头道：“这份职业操守确实很好，请继续保持。”
奥托呼了口气，道：“我必须要告诉你，虽然我现在随时可能会死，稍微动一动手指都可能会死，但我依然可以杀了你，用你不知道的方式，所以我不杀你不是没能力，而是不肯，你得明白这一点。”
果然是个很骄傲的人。
高光想了想，道：“我还以为是你故意把名字泄露到了暗网上，以此为自己正名呢，让世界上所有人都知道无影者是奥托.施密特。”
奥托轻轻叹了口气，低声道：“是有这个想法，我不想一生都用假名，我想让人们知道奥托.施密特就是无影者，我都要死了，不想把这个秘密带进坟墓，但是作为一个杀手，我只是会想，却不可能真的这样去做，但是女人，尤其是一个知道你所有秘密的女人，却真的能做出来。”
不明何意，这次是奥托自己说出来的，高光想问却又不太敢问。
奥托闭了下眼，他安静的躺了一会儿，高光小心翼翼的道：“你还好吗？”
“我很好。”
奥托又睁开了眼睛，然后他一脸不解的道：“你听说过心脏上长肿瘤这种事吗？我是从没听说过的，有那么多种的心脏病，可我却偏偏是心脏上长了一颗肿瘤，还是恶性的。”
“不能手术吗？”
奥托一脸无奈的道：“不能手术一碰就死，其实我能活到现在已经是个奇迹了，我可能随时毫无征兆的死去，所以我必须在这个病房静养，把风险降低到最低。”
“不能移植心脏吗？”
“找不到合适的配型。”奥托一脸遗憾的道：“而且时间上也来不及了，如果这是遭了报应，那我应该是没机会找到合适的心脏了。”
高光想了想道：“所以你就是单纯的想看看我？”
“应该是吧，我觉得今天能在机场相遇，这一定是某种特别的缘分，所以既然还有机会，那就见见你好了，唔，人在死亡之前就会有些奇怪的举动也很正常，。”
奥托突然笑了起来，然后他很轻松的道：“我还以为你是个无名小卒，毕竟办护照的人是这样告诉我的，但我没想到，寻找奥托.施密特的名字时，竟然第一个就查到了你，一个叫做奥托的东亚人，在洛杉矶开了家国王防务，还是大名鼎鼎的疯狗，还是电梯战神，我真的是想找不到你都难啊。”
知道奥托.施密特这个名字，想从美国把高光找出来确实很简单，因为重名的人可能有，但是叫这个名字的亚洲人可是极端稀少，一找一个准。
高光低声道：“你让那位医生给我打电话，就是为了把我引过来？”
“是的，我不能亲自处理了，只好让我的朋友替我来做，她不太擅长做这些事，不过我觉得用这个借口你应该会来，说到这里。”
奥托来了精神，他本来是躺着的，但他试图移动一下，于是他往上挪了挪，然后饶有兴趣的道：“我的预判是你会出于对兄弟的关心赶来医院，到时我的朋友会趁机把你叫来跟我见个面，可你来是来了但你却没进病房，然后她不得不第二次去邀请你，根据我的观察，你似乎是想借这个机会干掉我，这就让我很好奇了，你那里来的自信觉得可以干掉我呢？”
高光张了张嘴，然后他还没说话，病房门却呼的一下打开了，刚刚那个女医生冲了进来，她看到了奥托已经半躺在了病床上，于是她的眼泪刷一下就流了下来，颤声道：“你不知道自己不能移动吗！”
非常着急的说完，女医生突然又是非常自责的道：“对不起，我不该这样对你，你……你不能自己移动了。”
奥托一脸温柔的道：“抱歉，我的错，现在我保持这个姿势不动了可以吗？”
女医生一脸纠结的想了想，最终还是点头，低声道：“不要自己移动了，你的情况很危险。”
奥托低声道：“我们的话还没有说完，我说完就乖乖的躺下睡觉好不好？”
一个看起来至少六十多的老人，用很温柔很乖的语气说话，真的让高光感觉怪怪的。
等等，等一下！
机场里接应奥托的是个女人，但绝不是这个医生，给奥托办护照的是个女人，但应该不是这个医生，所以这个医生已经是第三个女人，而她把爱这个字写到了脸上。
联系到奥托所说的话，高光突然想到了一个可能。
难道这一切只是因为奥托的女人们醋海生波？仔细想一想，这个可能性真的是非常大啊。
所以高光和奥托.施密特这个名字牵扯在了一起，命运也为之改变，就是因为女人的战争吗。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