普风养尊处优已久，就连金国皇帝都待之如师如父，平日里自是嚣横惯了。


    可这时，他就算再自大张狂，也不敢强留下去。


    对方五个绝顶高手，虽然比自己差了一点火侯，却也弱不了太多。


    有混元珠在手，自然是能轻松对付。


    失了宝珠之后，只是凭借本身实力，除了身形融入风中，尽力躲闪之外，他已经没有一丝取胜的把握。


    更何况，那个领头身着银甲的将领，实力最强。


    在黑风珠的元气光瀑攻击之下，都支撑了下来，兵器不损，身体也不曾受伤。


    等到他再次攻上前来，到时想走都迟。


    一念及此，普风混铁杖轮身回旋，挡了一剑一掌一刀。


    身周黑风大起，足尖点地，向着皇宫后院飘去。


    快得象是虚影一般。


    眨眼间就飞退了十余丈，眼见着就要没入重重楼台之中，再也看不见。


    萧南轻晒一声道：“此时再跑，来不及了。”


    他的身体四周卷起一道青蒙蒙的风柱，脚下一踏，也象是融进了风中。


    比飘身飞退的普风速度还要快，只是闪了闪就追到他的身后。


    竟是后发而先至，快得叶问天几人，都看不清影子。


    “你怎么会？”


    普风感觉到寒意刺骨，眼角余光就扫到一道雪亮剑光，化为光丝缠腰卷来。


    空气中狂风起处，隐隐约约见到青色光影之中现出人形。


    萧南的这种身法，他熟悉得直到骨子里了，那就是身融为风，掌握了某种规则的表象。


    去了黑风那种混沌狂乱之后，对方的身形更加轻快。


    就象真正的融进了风中。


    脑海里的念头只是到了这里，普风感觉到腰肋之间一痛，护体黑风已经被彻底斩破。


    雪亮光丝透体而过，余劲未消的斩断前方壁廊柱，切出一道深深沟壑来。


    因为跑得太快，普风的双脚仍往前边跑出丈许远，上半身却是被剑光斩断，斜斜飞起。


    一缕波纹闪过，他眼中的光泽瞬息扑灭，这是斩魂斩魄，被剑意彻底斩杀了。


    两截躯体先后落地……


    萧南才现出身形来，回头看了一眼呆若木鸡的金熙宗，下令道：“拿下金贼首脑，但有反抗者，全都杀了。”


    刚刚所发生的一切太快，这时才恢复到正常战斗横式。


    四周都能听到哭喊之声。


    金熙宗双木呆滞，第一时间没有来得及自杀，被上官英一掌剁在脖颈之上，昏了过去。


    然后，就有人拿来绳索，绑了起来。


    当然，也少不了重要的皇子皇孙。


    一同拿下。


    ……


    三百一流二流高手，如同虎入羊群，把数百宫廷禁卫斩杀一空。


    很快就有人搜索皇宫，查抄珠宝器物；有人浅上火油，点起大火。


    这是事先在城门口就约定好的。


    先闯宫城，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袭杀高手，捉拿金帝。


    同时，燃起大火，焚烧宫城，引来城内诸军。


    等到人心大乱，城内调度失常，兵无战心的时候。


    城外的二十余万兵马，就可以出动了。


    当然，最先动手的，还是那两千多武林高手。打开城门，放骑兵入城，步卒随后赶到。


    如此，就能以碾压之势，破得上京。


    毫不费力。


    攻击金国国都，在萧南的计划之中，只是一个开端。


    如果损兵折将的拿下，对他后续计划十分不利。


    所以，这时，自然是能出奇兵，就出奇兵。


    没什么凶险不凶险的。


    话又说回来了，真若是在这个秘境鬲屁着凉，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最多就是失去了这次过来的收获，精神力受到一些损伤。


    本尊真正的根基，以及身家性命，还是没有受到威胁。


    比起能得到的利益相比，这种有限度的冒险，其实很是值得。


    正所谓上兵伐谋，攻心为上;攻城为下，心胜为上，兵胜为下。


    攻破金国王宫，拿下金熙宗，诛除金国国师普风。这消息一旦传将出去，上京城的兵马心气全无，其战力至少要十去八九。


    再挥军一击，打下上京并不艰难。


    然后，整个金国就只剩下驻守五国城的右丞相完颜亮值得一提了。


    这位自从金兀术死去后，就快速崛起的军事天才。在皇帝被擒，国都被灭之后，他别无选择，只能仓惶逃窜。


    因为，他已经没有了坚守的理由。


    外无可援之兵，内无必守之志，再不想些办法，就只能等死而已。


    所以，如果完颜亮够聪明的话。一旦得知都城陷落的消息，就会引军北上。


    或者逃入蒙古草原，或者逃向西夏腹地。


    并且，还会把宋钦宗，此时居住在地窖之中的上一任宋朝皇帝牢牢带在身边，好生看管着，做为最后一颗稻草。


    但这正是萧南所希望的。


    追亡逐北，在野战之中以优势兵力破灭毫无战心的金兵残将。


    比起攻打坚城，与殊死博杀的金兵拼杀，自然是如今的局势，更加轻松。


    再一个，还可以借助于完颜亮的逃亡之旅。


    顺势插手蒙古或者西夏。


    大军一动，到时借口也不用找了。


    ……


    萧南站在皇宫最高建筑望星楼之上，脚下不远处绑缚一地的是金国君王和重臣，遥望远处一条长龙般的火光，心里有些得意。


    大兵进城，上京一日攻破，这都没有什么，本就在自己的意料之中。


    他开心的原因不是这个。


    而是被吞入口中，或者说送入青铜镜空间之中的那颗青色宝珠。


    青铜镜的迷雾空间，此时的雾气已经淡了许多。


    扩展得恍如平原的广场之上，一汪池水，也变得有如湖泊般阔大。


    湖中光影闪动着，明灭不定。


    那是萧南两辈子的记忆，宛如水珠一般汇聚在一起。组成一个个或喜悦，或伤感，或志得意满，或憋屈难过的瞬间。


    是自己最宝贵的东西。


    精神力量的生成与壮大，就是由湖泊记忆之中蕴育，一点一点的化为现在闪着闪烁金光的凝实灵魂。


    青色宝珠，此时就沉浮其中。


    一股黑红血气，被庞大的精神力量冲刷洗进，变得光滑洁净，淡淡的圣洁气息散发出来。


    萧南查找记忆，才发现，先前夺到宝珠的那一瞬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也许是因为上位法宝的原固，青铜镜空间对付青色珠子很有一手。


    只是光纹闪动着，就已经剥夺所有权，洗去原本普风妖僧残留在珠子上面的精神烙印。


    这也是普风哀嚎的原因。


    因为，一瞬间那宝珠就换了主人。


    这还不是关键所在。


    如果单单如此，普风凭借着多年参悟宝珠得到的一些风之领悟，在身法之上，也能胜过萧南等人不止一筹。


    他就算断了一臂，想逃还是能逃得了的。


    重要的是，萧南不但抢了宝珠，而且，凭借着秘境本源力量，飞速解析了其中规则。


    相对于以前领悟的一丝空间规则，风系规则其实更好理解一些。


    在跟陆文龙战斗之时，萧南就有了一些体悟。此时遇着法器本体，自然轻松愉快。


    一丝风系规则的获得，让他的剑法和身法得到极大好处。


    清风起处，身影融入风中，快得难以形容，就连普风都远远不及。


    比以前快了何止一倍。


    以至于叶问天等人，都差点看不清楚萧南身形来去的影子。


    除了身法速度变化，还有剑法出手速度也更快了。


    比较了一下，萧南发现，自己的出手，有着清风缭绕，也比以前快了一倍。


    这种收获是巨大的。


    也弥补了萧南的最后一块短板。


    以前，他遇到速度快、反应灵敏的对手，总是不能得竞全功。


    大多数时候，只要别人想逃，还是能逃得掉。


    到了最后，就是一次次的面对接踵而来的反扑。


    但是，领悟了一部分浅显风系规则之后，若是有谁在他身边玩个一击不中远遁千里，那就是真的好笑了。


    ……


    城内的喊杀之声，渐渐停歇下来。


    金熙宗醒来，已是死志渐消。


    他显然明白了自己的下场，但是眼中已经悄悄活泛起来。就如靖康之耻时，被捉到五国城羞辱的两个宋朝皇帝一样，千古艰难惟一死。


    以后的金国皇族会怎样，萧南已经不太在意，或许受尽羞辱折磨而死，或许苟延残喘，这不重要。


    他只是为了给那些受尽耻辱的大宋子民，以及忠臣良将一个交待。


    如此而已。


    “大将军，五国城兵马已经连夜出城，北上草原……探马发现，官家仪仗出现军中。”


    一个身着黑衣的瘦小身影，急急奔跑过来。在远远近近的火光映照之中，趴伏在地大声禀报。


    此时已是后半夜了。


    萧南遥望黑沉沉的夜空，转头笑道：“弘文，你说若是完颜亮知道前方已有埋伏，他会不会后悔？”


    林安博拱手回话：“大将军算计精微，无论那完颜亮是逃是守，其实结局已定，兵败授首只在早晚。”


    “不错，正是如此。”萧南目光映着火光，下令道：“这一次不攻坚，用狼群之策，慢慢消磨。让他心生绝望，进入漠北腹地，再把俺巴孩汗牵连进来……令岳云亲自领军，也算圆了岳家军的黄龙之志。”


    “将军高明。”林安博眼中全是欣喜，心悦诚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