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过来。”
吴国强抱臂睥睨的昂着下巴。
“……”
楚阳四下扫视了一圈，抬手指了指自己：“我吗？”
“不是你还是谁？这儿还有我能用得上的人吗？”
吴国强凶横的瞪眼。
——既然是要用人还不客气一点儿。
楚阳站在原地没动：“吴先生想我帮忙干什么？”
“你过来不就知道了？！”
他的话说完，楚阳还一副好脾气的样子待在原地，显然没有要过来的意思。
吴国强脸色难看，无声的咒骂了一声：“我找你帮忙找个东西。”
虽然语气还不是很好，但是楚阳好歹动了。
“什么？”楚阳小幅度的扭着脖子靠近。
会是关于‘梦魇’的线索吗？
楚阳正是这样想着才会靠近吴国强。
“……是。”
电缆爆裂的火花不时和黑暗交替的闪烁，吴国强脸上的表情也不是很能捕捉到了。
“你和我一起去外边。”
吴国强说着，指了指自己先前破窗而入的地方。
“外边儿？！”
楚阳尚且没有说话，陆思雨就脸色苍白的惊叫出声。
“不、不是说外边儿不能随便出去的吗？”
陆思瑶皱眉靠近了几步。
“只有你们这群菜鸟才会担惊受怕。”
吴国强无不鄙视的嗤笑一声，“不出去怎么找得到线索！”
“……”
楚阳沉默无声，眸光闪过一丝深思。
“你需要我去外边帮你什么忙？”
他冷静开口。
吴国强皱眉，显然对‘需要’这两个字不甚满意，但是他还是没有多说些什么，
“找石头。”
“找石头？”
“我需要做阵法，我需要探查出这辆列车真正毁灭的原因。我解释的够清楚了吧？”
吴国强强压着怒火说道。
阵法？
楚阳怔愣了一下，迅速从记忆之中搜寻到关于‘阵法’的影子。
‘阵法’其实在某种程度上，和‘塔罗牌’有相似的原理，都是偏向玄幻的东西，都能作为手段探寻到东西。
他在现实世界里也曾经拜访过一名阵法师，也曾经亲眼见识过阵法师的能力。
虽然不知道这个吴国强能有多大的能力，但是这不失为是一个找到‘梦魇’线索的好方法。
“可以。”楚阳眸中不动声色的闪过一丝亮光，他微微颔首，“你们先在这里等着，我会很快回来的。”
后一句话是和陆思雨他们说的。
吴国强这才勉强满意，他冷哼一声，率先从铁窗之外爬出，只冷冷的抛下了一句。
“快点儿跟上！”
楚阳对他蛮横的态度没有放在心上。
他只刚向前迈出一步，就被陆思瑶挡在了面前。
“楚先生，你不能出去，要是、要是碰上了它，你——”
“——没关系。”
楚阳听得出陆思瑶话里满是对他的关系。
他安慰一笑，拍了拍陆思瑶的肩膀，“要是吴先生能做阵法，会更有助于我们找到线索。这种鬼地方，我一个普通人还是不敢多待的。”
“可是……”
“没有可是。”
楚阳扫了一眼铁窗，“好好呆着，我会马上回来的。”
他要是再不跟上，待会儿还能不能找到吴国强还两难说呢。
不见楚阳怎么动作，他就身形轻巧的绕开了陆思瑶，循着吴国强的路径直跳下了火车。
外面的空间依旧是一片抬手不见五指的黑暗，楚阳跳下去就觉得踩到了一脚的潮湿泥泞的泥土。
“啧。”
楚阳不满的轻啧了一声。
两边的方向都看不到吴国强的人影，楚阳微微蹙眉。
“——你小子，到底在干什么？”
粗横的声音突然出现。
楚阳一惊，脚步向后错了一步。
扭头之际，吴国强那张在黑暗之中略显狰狞的脸出现在他面前。
“我说让你快点跟上了。”
吴国强眉头烦躁的紧紧皱起。
“总要和美女交代两句的。”
楚阳不卑不亢的轻轻一笑。
美女？
怕是很就就见不到了。
吴国强眼中闪过一丝嘲讽：“菜鸟，你跟我过来。”
他说话一说完就直接转身离开。
楚阳这次紧紧的跟在他身后。
周围一抹黑，看不出来是一个什么路况，楚阳一脚深一脚浅的走着。
他边走边留心观察着周围的情况。
只能从若有似无的光线扫视到列车的身形，其余的一切都看不清。
不知道是不是黑暗的渲染，他竟然在这样的沉寂之中生出了些烦躁的情绪。
冷风擦过楚阳的耳郭，他抿唇低头接着走。
不知道跟了多长时间，前边的吴国强猛然停下。
“到了。”
他粗声粗气的说了一声，而后错过半边儿身子，指着眼前的东西：“你，把这些都拿回去。”
“我拿？”楚阳这时抱臂不动了。
他神情不辨情绪的扫了一眼，轻笑道：“吴先生这是来把我当苦力的？”
看样子确实是。
楚阳眯着眼睛扫视了半响才看出来地下放的确实是吴国强说的石块。
在黑暗的遮掩下，吴国强眸中闪过一丝阴暗的光。
“你不拿还要我拿？”
吴国强皱眉问他。
楚阳不置可否的轻哼了一声。
他看上去好接触，但是也是个软柿子，不然他也不会……
想到曾经在现实时间的经历，楚阳眸光晦暗。
他脾气不好，更不会被人看不起还巴巴的上赶着帮人做事。
“吴先生，我还以为咱们是平等的合作关系。”
楚阳把环抱的手臂放下，转身摆了摆手：“既然吴先生是想把我楚某当奴仆一样洗刷，但恕我楚某不从命了。”
“你不要‘梦魇’的线索了吗？”
吴国强冷声问道。
“不需要，楚某虽然平庸，但是也能自己摸索出来。”
你能摸索出来？
吴国强眼眸中尽是怜悯的嘲笑。
凭他一个菜鸟怎么可能，就连他……
他能顺利的活过两个三维世界也不是单靠他自己的力量。
要是没有它……他早就被葬身在前两个世界里了，哪儿还有今天……
吴国强抬头之际就看到楚阳一步没停的离开的背影。
留下的吴国强眸中闪过一道狰狞的阴光。
“站住！”
楚阳脚步不停。
“——菜、楚先生，你先回来。”
楚阳脚步放慢。
吴国强眸中一片血腥的晦暗。
要不是他还需要楚阳，他现在还会和楚阳好声好气的说话？
“楚先生，是我先前太狭隘了。”
吴国强的话就像是咬着牙打嘴里挤出来的一样。
“我给你道歉。但是现在我非常需要你的帮助，要是你能帮了我，我能教给你怎么列法阵。”
楚阳眸光微闪，转身看他。
“吴先生这话是不做假？”
“是真的。”
接着黑暗的遮掩，吴国强眸中闪过一丝嘲讽。
——是真的不假，但是也要看看他有没有命学的了。
吴国强嘴角勾起一个残忍的笑意。
“我只需要搬这些石头，是不是？”
楚阳确认道。
“当然。”
吴国强满口应了。
——只要他搬了石头，就会教给他怎么列法阵？
吴国强是在把他楚阳当成三岁小孩儿骗呢？
他看上去就这么好骗？
楚阳颇为苦恼的揉了揉脸。
“你还愣——楚先生，快点儿吧。”
吴国强说的话又好歹客气了一些。
他这样的态度更是让楚阳确定了其中有诈。
这么长时间的人生经验告诉他，这个世界上，从来就没有天上能掉馅饼的事儿。
天上能掉下来的，只有刀片。
楚阳眸中看不出什么情绪的笑意一闪而过。
他小心的向着那群石块走过去。
咔哒。
楚阳点开了打火机照亮，目光所至尽是普普通通脚下踢过的石头样儿，除了似乎有丝丝寒光在晃动的暖色火花之中闪烁之外。
楚阳眸光微闪，从地上捡起一条干枯的树枝，半蹲的戳了戳。
——那些褐色的石头表面尽是尖细如毛发，长短仅毫米的小刺。
若不是那些小刺密密麻麻的折射光线，他或许还不会发现的被这些个石头捅成筛子。
“几个？”
楚阳没回头的问道。
“四块。”
“嗯。”楚阳应了一声，又回头看他，“吴先生，把你外套给我。”
“为什么？”
“你不会想让我被这些带刺儿的石头扎成刺猬吧？”
楚阳含笑反问。
身后一阵沉默，而后传来悉悉索索脱衣服的声音。
呼！
楚阳头后一个宽大的外套裹挟着风声被抛过来，力道之大都像是要砸死楚阳似的。
楚阳头也没回，耳朵微动，精确的捕捉到了外套飞来的方向。
在外套砸中他脑袋之前，楚阳的手以一个奇异的脚步接住外套。
他手臂绕着外套缠绕了几圈，轻而易举的卸掉了那道来势汹汹的力。
——楚阳还是第一次在他面前表现出来这样的能力。
吴国强眉头紧皱，眼中闪过一丝深思。
没想到这个看上去弱不经风的楚阳竟然还有这样的能力，看来他还得好好计划着来了。
又不是他的衣服，楚阳毫不怜惜的随意揽了几块石头出来，拿袖子包裹好了。
像背着包裹一样猛地向后一甩：“走吗吴先生？”
“……走。”
楚阳让了半步，让吴国强走在他身前。
等吴国强在他身前走了，楚阳次几不可察的略微放松了肌肉神经。
——他从来不习惯于别人走在他背后。
毕竟，什么时候背后捅他一刀就不是闹着玩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