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回过神来，见那女子已是有些怒意，连忙摆手：“没有，没有，去游湖吗？”转头看向付斟时，软软一笑：“我们去看看呗？”


    付斟时知晓她是觉得好奇，便轻点了点头，算是同意了。


    夜里的湖水，被月白一照，倒也深出几分暖意，宫识鸢站在船头，望着黑漆漆的湖面，绕是什么都看不出，她依旧很是兴奋，同付斟时道：“我还是第一次乘船呢，轻飘飘的，跟踩在地上的感觉不一样。”


    那女子的目光自始至终就没从宫识鸢脸上移开，闻言，脸上露出几分疑惑：“公子，以前不曾乘过船吗？”


    还未出宫时，付斟时便同她说过，莫要让人知道她的身份。她眯着眼望着远处的湖面，随便找了个借口，搪塞道：“我并不是京都人，这几日才来到京都，我的家乡那边没有水。”


    女子轻点了点头，沉着脸不知道在想什么，宫识鸢察觉着气氛有些不太对，琢磨着要不要说点什么时，漆黑的湖面便驶来一艘小船。


    船上站了三五个男子，估摸是眼红他们这艘船上竟有三名美人作陪，为首的一男子，拍了拍手中的纸扇，冲着宫识鸢调戏道：“这位仁兄生的不错，比其他的美人还要养眼，可有兴趣来我们船上，陪我们喝两杯助助兴？”


    宫识鸢并未听出这是言语调戏，只以为是好客，便客气道：“几位仁兄的好意，在下心领了，在下不会喝酒，便不过去了。”


    一旁的女子瞪大眼睛望着她，她尚且没明白过来，转过头愣愣的望着女子：“怎么了？”


    话音刚落，便听到乌木船上爆发出刺耳的嘲笑，一黑衣男子笑道：“瞅着是小白脸，没想到还是一个傻傻的小白脸，曹兄，这不正是你的菜？”


    被称作曹兄的男子，笑着将宫识鸢打量了几眼，讥讽道：“赵兄言重了，这般傻子我可无福消受。”


    宫识鸢待人性子柔和了一些，在宫里一些下人犯了错，跪在她面前认错道：“奴婢该死。”


    她也不过是将下人扶起来，笑道：“你的命可比这值钱。”


    可性子柔和并非是代表宫识鸢软弱，这几人仗着她刚出宫，对于世事不是太了解便羞辱了她，从某方面来说，也是辱了皇家。


    成妃娘娘教导她的话，她记得清楚，当即眸子冷了下来，沉声问道：“你方才说我什么？”


    曹兄诧异的挑了挑眉，又冷笑了一声：“果真是傻子，被骂了一次还想被骂一次，你若是……”话未说完，不知从何处飞快一块石子，重重的飞在了他胸口上，整个人顿时倒飞出去，跌落在水中，掀起一阵不小的水花。


    乌木船缓了缓，尚且还在笑的两人顿时又去被捏住脖子的鸭子，愣愣的望着曹兄在水中挣扎，脸色阴沉了下来。


    曹兄挣扎了一会，狼狈的抓住船边，脸色阴沉地望着宫识鸢：“你，你敢打我，你可知道我爹是谁？”


    宫识鸢冲着一旁脸色错愕的女子安抚的笑了笑，诚实地回道：“不知道。”


    曹兄眼中怒火中烧，狠狠的拍了一下水面，张开嘴刚欲说话，溅起的水花灌进了他的嘴里，当即被呛的猛咳了几声，吐了一口口水，听到宫识鸢的笑声，面上怒火更盛：“我爹是太常寺少卿，惹了我，我让你们走不出京都！”


    京都中的官家子弟，都有一个玩乐的圈子，互相也都认识，曹兄能说出这番话，便是看着宫识鸢和付斟时面生，定然不是什么官家子弟。


    宫识鸢皱了皱眉：“这么唬人，不过那太常寺少卿官职很大吗？”


    付斟时淡淡回道：“不大，不过是个四品官员，还是惹得起的。”


    闻言，宫识鸢点点头，看了曹兄一眼便收回目光，抬手指了指还站在乌木船上的两人，冷声道：“他们方才也笑了。”


    话音刚落，付斟时身影已是飞落在两人中间，一脚一个尽数踹进了水中，做完这些方才轻飘飘的飞了回来。


    宫识鸢满意的点点头，没在理会在水中叫嚣的三人，乘着船离开了。


    没多久，便看了岸边，宫识鸢琢磨着此时天色已晚，姑娘们想必是要回家了，但自己还没玩够，正要向姑娘问一问这里何处可以租到船只，便听到那姑娘担忧地说道：“二位公子还是快些离开吧，方才那三人家父都是在朝中当官的，惹了他们有诸多麻烦。”


    方才宫识鸢同付斟时说话时，她就站在身旁，却也只当他们并未将四品官员放在眼中，是不想丢了面子，两人刚来京都能认识什么人，便硬着头皮呈英雄。


    如今这么一说，也算是好心。


    宫识鸢愣了愣，也明白过来，便拱手道了一声谢，跟着付斟时走了。


    走出老远，宫识鸢回头看了看湖边，轻叹了一口气道：“想不到我第一次同姑娘幽会，竟是连姑娘的手都没摸到。”


    付斟时走在前面，淡淡道：“你若是实在想摸，可以摸一摸自己的。”顿了顿，又问道：“现在想回宫了吗？”


    此时街道上已是没什么人了，放眼望去，街边只有几只卖吃食的小摊，她想了一会道：“肚子饿了，我们吃个东西在回去呗？”


    付斟时轻点了点头，带着她去了看起来还算干净的小摊，点了两碗面。


    面食虽说平淡了些，除了几根菜叶就剩下面了，但胜在清爽可口，宫识鸢吃的还是多吃了两口。


    吃到一半，突然想起自己之前买的那些小玩物，不知道付斟时有没有替她收起来，抬起头刚要问一问，蓦的看到街头黑压压的有人影在走动。


    人群来势汹汹，一看便知晓是冲他们来的，宫识鸢冷静的拽了拽付斟时的手，下巴扬了扬示意他去看，从怀里掏出几枚碎银子放在桌子上，又掏出手帕，一面擦拭着嘴唇，一面问道：“现在怎么办，其他似乎来的人不少。”


    付斟时面色平静的收回目光：“估摸着是那太常寺少卿的公子找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