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嘉奖
郑波腿如筛糠，见石头仍昏睡在床上。
他双手合十，心虚道：“不知哪路神仙降临在此？您可千万要明察秋毫！都是韩辉逼我这么干的，我要是不听，他会杀了我的。”
床下缓缓伸出一个脑袋。
郑波惊吓之余，大叫救命逃出伙食房。
“师姐你看，就是这家伙和韩辉勾结，还有什么吕师兄、陈师姐，想要毒死我们。”
岳小山揪着郑波，大声道。
“咱们去见师父。”黄香说道。
这是岳小山第一次到林韬房间。
房间在宿舍区顶部，屋里十分干净、简洁，只有一桌一椅一窗一床。
窗户斜开，可以看到外面缓缓飘过的白云。
林韬在打坐静修，听完他们讲述，大为震惊。
目光暗淡，叹息一声道：“本以为放他们离去便是成全，没想到，小辉竟如此狠心。”
“师父。”黄香轻声道。
她知道，师父虽然平素清雅，少言寡语，其实极为看重师徒感情，此刻心中定然痛苦万分。
“郑波，你下山去吧。”林韬闭目道。
“是，是，谢谢，谢谢。”郑波磕了几个头，起身离去。
“香儿，你去吧，找到小辉，问清楚刘峰他们的下落。另外，转告他，我和他再无任何情分。再伤害我的徒儿，定不轻饶。”林韬沉声道。
“是。”黄香应了一声，退出门外。
“小山，你留下，为师有话和你说。”
屋里只剩下师徒二人。
“小山，你觉的为师处理的还算公道吗？”林韬问道。
“师父，您太仁慈了，韩辉还有郑波，还有郑长老他们过分得很，这样处理太便宜他们了！”岳小山恨恨道。
林韬看岳小山一脸急切的样子，情绪略微好转，好奇道：“依你看，应该怎么处置他们呢？”
“要是换了我啊，郑长老直接撤掉，把他贪污的钱全部充公。郑波怎么也得爆打一顿再逐出师门。韩辉……”他想着，韩辉这么可恶，怎么处置他才好呢？
一抬头，看见师父饶有兴致地盯着自己，没再往下说。
“怎么不说了？”林韬问。
岳小山有些为难，韩辉这种人，在他看来是要赶尽杀绝的。但是那样对师父和师姐来说，岂非就和韩辉一样了。师父虽然性情淡薄，但显然顾念师徒恩义，我不便多说。
“师父在上，我听师父的。”岳小山恭敬道。
“嗯。”林韬微微点头。
林韬也不清楚，为何愿意和这个少年谈论这些。
或许因为，这十年来，只有他从自己修改创建的伏虎心法中领悟到乾元诀的修炼法门吧。
这是怎样的机缘啊？
“小山，你是个善良的孩子，这次的投毒事件若不是你恐怕后果不堪设想，为师希望你能保持这份淳朴良知。”
林韬眼中充满欣慰。
“此物就送与你作为鼓励和嘉奖吧。”
林韬右手从左手指环一抹，顿时出现一个寸许见方的透明石头。
岳小山伸手接过透明石头，一脸疑惑。
“这是无量珠，是一位故人所赠，有凝聚、净化天地源气的功效，你带在身边，对修炼大有裨益。”
岳小山打量着的石头，拇指大小，晶莹剔透，散发微光，一股温润的气息沁遍全身。
“它还有一个好处，就是隐藏你的源气，非身具大能之人看不出你真实的源气境界和源气品阶。”林韬讲解道。
“我听师姐说过，源气境界就是武者修炼的境界，达到武炼期以后根据源气强弱会呈现出不同颜色，那样一来还如何隐藏源气的境界呢？”
“还有，师父您刚才说的源气品阶，又是什么意思呢？”
岳小山疑惑道。
“你看。”
林韬伸出右手，运起一个源气球，浓郁的能量穿梭不停。
岳小山从小小的能量球中感受到极大压迫感。
能量球起初无色，渐渐变成蓝色，又变成绿色，黄色，橙色，红色，紫色，最后归于无色。
岳小山目瞪口呆。
林韬收回源气，道：“你试着将源气输入无量珠。”
岳小山试了一下，源气进入无量珠后，并未与他断绝联系，而是仿佛进入到一个纯净的源气世界。
源气世界由七种颜色组成，当他将源气调动出来时，发现可以任意转变源气的颜色，不由笑出声来。
“真好玩儿！”
果然如此！
林韬静静地看着少年心性的弟子，思绪仿佛回到久远的过去。
“师父？”岳小山见师父在发呆，叫道。
林韬收回心绪，继续说道：“源气的修炼，需以心法引导。心法品类众多，有偏重攻击、防御、速度各项能力。也有偏重毒术、医术、幻术等各项功能。甚至还有偏重法宝、武器、技能等领域。”
“各种心法都有品阶，品阶不同，修炼出的源气品阶也不相同。各个品阶的修炼难度，修炼进度和修炼效果有差别极大。我们伏虎派基本功伏虎心法，在“玉太上中下”五品当中，大概排在四品中阶。修炼难度不算很大，但效果就会有所折扣。为师这么说，你能明白吗？”
岳小山点点头，问道：“高阶心法和低阶心法的差别有多大？”
“好比大江大河与涓涓细流。”林韬道。
“上品心法必然十分难得吧？”
“难得是一方面，修炼心法最关键在于心性。高山不拒细壤，方能成其高；江河不拒细流，方能成其深。越上品的心法，越需要极高的悟性，和极强极韧的心性。天道酬勤，亘古使然。有时，即使一个人得到上品心法，也难修炼成功，反而成为一种累赘。以后，你就能体会到了。”林韬讲道。
不知对他讲这些，对他来说，是福，还是祸。
“谢谢师父。”岳小山虔诚一拜。
岳小山去后，林韬望着天边的白云，怅然道：“天意难违啊。”
韩辉这些年修炼进展极快，已是蓝灵武者境界。如今一心与师门作对，着实是一个危险人物。
正当众人一个一个山洞寻找时，山坡传来一个声音。
“别找了，我在这里。”
韩辉背靠巨石，嘴里叼一根狗尾巴草，一副玩世不恭的样子。
“你为何这么做？”
黄香神情激愤，紧盯韩辉问道。
韩辉吐出嘴里的狗尾巴草，眼神复杂，压低声音道：“你真的不知？”
“你这般蛇蝎心肠，我如何知道？”黄香啐道。
“师父他老人家打算如何处置我？”韩辉问道。
“你已经不配再这么称呼师父了！”黄香冷冷道。
韩辉神情惆怅，仰望天空，呼出一口长气，道：“我问你，我做错了什么？你要如此对我？”
“你好好想想吧！欺师灭祖、杀人投毒，你所作所为哪一点对得起师父教导？对得起眼前的同门？”黄香愤愤道。
“我问的是你！”韩辉激动道。
黄香愣住了。
韩辉毫不理会众弟子的仇视，缓缓道：“我七岁就被师父带上山门，一直和你一起生活一起修炼，这些年的时光我一直记在心中。我发奋修炼，就是为有朝一日能追上你，自豪地和你站在一起。”
黄香静静听着，思绪也仿佛回到过去。
“可你呢？自从我突破大武师境界，你就疏远我，越来越冷淡，甚至懒得和我说一句话。我之所以这么做，就是为了打破你的轻视。我要成功，我要让你对我刮目相看！”韩辉的脸上不知是执着还是狰狞。
“别开玩笑了！”
黄香直视韩辉，道：“你刻苦修炼，进展讯速，我当然为你高兴。可是，你变得骄傲、蛮横、自私、贪婪，早已不是我认识的那个韩师弟了。你说是为了我，那我问你，你正视过自己的内心吗？你去追逐实力，追逐名利，我都尊重你的选择。但是你以我为借口，让你的所作所为变得如此心安理得，你把我当成什么了！”
黄香攥紧粉拳，继续道：“你问我你做错了什么，我们又做错了什么？刘峰他们做错了什么？你为了一己私利已变成了一个杀人不眨眼的恶魔！你辜负了我们大家对你的感情！”
黄香面色紧绷，贝齿轻咬，极力叱道。
韩辉像被抽走灵魂似的，形容枯槁，靠在大石上，剧烈喘息着。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