虎哥说那一句，其实也是为了试探。
见苏瑶对他们打打杀杀的事情也不害怕，心里也放心了不少。
午饭过后，趁着大家休整的时间，他把苏瑶喊进了休息室。
“午夜场这边，拳馆打算搞个吧台，卖点饮料酒水什么的，你觉得怎么样？”
说话时，他视线一直落在苏瑶脸上。
而苏瑶也在听到这话的瞬间眯起了眼睛，眸光一下落到虎哥身上，直截了当戳破他的目的，“你也想卖药丸？”
酒水饮料利润再大，比起一公斤提纯出来的药丸，简直是小巫见大巫。
虎哥也一下坐直了身体，拧着眉头道：“你果然是提前看出了那杯酒有问题。”
他指的，是昨晚在皇朝的那杯酒。
苏瑶也不否认，“我进门就看到那个人在卖药，至于那杯酒，我是后来才发现。如果我要自导自演，就不会捞你们出来，独自占领一份功劳，我还能拿下拳馆。”
直白的言语，直接剖开两人之间平和的假象。
苏瑶不是傻子，怎么会看不出昨晚出事到现在，虎哥处处试探的意思。
她是水系异能者，自然在那瓶威士忌拿过来的时候就发现了问题，但如果当时阻止，就无法解释她事先知道酒中有药的原因。
以他们的交情，还没到让她暴露异能的份上。
“……”虎哥被噎得半天说不出话，并且觉得她说的句句在理。
换做别人，或许还用得着耍小心思，可苏瑶的本事……确实没必要。
“是我想岔了，毕竟你出现的时间点太巧合。”他揉揉太阳穴，有些不好意思地跟苏瑶道歉，“对不住。”
“嗯。”苏瑶微微颔首，也明白他刀口舔血，万事小心的性格，“没其他事的话，我出去训练了。”
她拉起外套拉链就要开门。
“诶，等等。”虎哥又叫住她，这次问得很真心实意，“就刚刚的问题，你怎么看？这片区域已经有人卖那玩意了，我们要是不做感觉很亏，但是……”
后面的话他迟疑起来。
苏瑶也没有听下去的意思，拉链拽到下巴，遮住小半张脸，清脆的声音闷在里头有些模糊道：“做事凭良心，要是良心过不去，挣了钱也不安心。”
说完，她径直拉开门把手，走了出去。
徒留下虎哥呆愣在原地半晌，终于摸着心口慢慢坐回沙发上，“也是，钱挣到了，但良心会痛啊。”
后来虎哥将决定告诉了肖老板，并且转告了苏瑶的话，肖老板考虑再三也没在自己的地盘上散药，最后反倒阴差阳错躲过了上头发布的全面扫灰政策，安安稳稳发展到了千禧年。
当然，这些都是后话。
苏瑶纯属不喜欢这种精神控制品，无论是在九零年还是末世，这种东西对人体的危害性都是极大的。
夜里拳馆顾客更多，吵吵嚷嚷到半夜才消停。
苏瑶打着哈欠，半夜下楼来上厕所，险些跟客人撞上。
“哟，这是哪来的小妞？”对方醉醺醺，上手就要摸她的脸。
苏瑶脑子也还迷糊，结果反应过来的时候，身体已经被脑子快，把人反手拧了墙上。
咔嚓。
“卧槽！”
哀嚎声响起的时候，苏瑶也清醒过来了。
最后客人手骨折了，虎哥赔了一百医疗费，瞅着苏瑶好气又好笑，“以前我关着门是怕你遇到危险，没想到你才是危险分子。”
苏瑶窝在沙发里，还困得头一点一点的，闻言嘟囔了一句，“明天我找房子搬出去。”
之前是没钱要找地方凑合，后来是懒得再找地方。
可如今这事也提醒了她，继续住下去，怕是麻烦少不了。
虎哥想了想也点头同意道：“那我一个月再给你一百住房补贴。”
原本苏瑶工资是四百，现在升到五百，是普通国营职场工人收入的两三倍了。
“行。”苏瑶做了决定就不再拖延，搓了把脸起身朝外走。
小龙听说她要找房子，急吼吼从被窝里爬起来，毛遂自荐道：“苏大佬，我就住在附近，这片房子我熟，我带你去找，绝对没人敢坑你。”
苏瑶确实对路不熟，于是点头同意。
两人一起出了门，先在路边的早餐摊子前吃了两碗肉臊面，接着才往城中住宅较为集中的老职工厂区走去。
“这一块很多国营厂都倒闭了，职工房空下来还能买卖。苏大佬，反正你手里头有钱，要不干脆买一间算了。”小龙一边推销一边突发奇想，还觉得很靠谱。
反正他们这些人都是有钱使劲花，从来一分不留，前些时候虎哥也帮他们物色了几个房子，用他们预留的工资给买下来了。
说是留着以后当退路。
他没当回事，不过家里老头老太太是挺高兴的。
然而，“我不买职工楼房，要买就买门面或者独栋的平房。”苏瑶不喜欢进进出出还要跟人打招呼。
结果话一说完，小龙拍着大腿就道：“那还真有！走走，我老早就看中那儿的房子了，听说是以前老资本家住的，装修得可气派豪华了。但就是贵，我也存不了钱，买不起。”
随后他开着摩托车，载着苏瑶去了几公里外另一片城区。
相比起来，这里道路跟环境都要更好一些，路边种着两排大梧桐树，这会儿满地落叶金黄，看上去也很有诗情画意。
苏瑶的目光不由被路边一排红屋顶吸引。
那是一排排装修风格很欧式的红色瓦片房，白色的墙壁，彩绘的琉璃窗，装在突出的大理石框架里，风格独特又瑰丽。
“怎么样，这房子漂亮吧？”小龙停了车，转着车钥匙走过来。
“嗯，这样的房子也有人卖吗？”苏瑶点点头，几乎是一眼就喜欢上了这里，也很疑惑这么好看的地方会有人舍得卖。
“诶，那时候这一片都是有钱人，这不就被人立了典型，带头打砸了。后来上头把房子物归原主，那些人死的死，伤的伤，也没人愿意回来了。”小龙指着手边过去的好几间，“喏，这些都是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