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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26章 这是大官儿家的衙内【拜谢!再拜!欠更36k】

    早晨,


    朝阳东升。


    城内屋檐和枝杈上满是晨霜。


    阳光洒下,晨霜便有了融化的痕迹。


    积英巷,


    盛家,


    学堂院儿,


    在大树旁的一缕阳光照射下,院子里隐约有雾气。


    细细看去,才知道是地龙灶口上烧着热水,有水蒸气飘散了过来。


    正屋内,


    庄学究的披风被挂在门口旁的架子上,


    披风的最下面,不易察觉的位置,有几个几乎看不到的泥点。


    而坐在前方桌后的庄学究鞋底,却很是干净,应是换了鞋子。


    屏风一侧,


    坐在最后面的明兰抬着头,眼中略有些好奇的看着前面的庄学究。


    这时,庄学究出声道:“诸位,休息片刻吧。”


    “是,学究!”


    众人应是。


    前面的如兰转身回头,看了眼走来的小桃和喜鹊后,低声同明兰说道:“六妹妹,我瞧着学究今日心情似乎很好!”


    明兰连连点头:“嗯!可能是有什么喜事儿吧。”


    如兰透过屏风,看了眼对面,继续低声道:“但我瞧着,学究似乎老是朝着徐五哥哥微笑点头!”


    “五姐姐,你也看出来了?”明兰眼睛一亮的回道。


    “这是为什么呢?”如兰眼中有些迷惑。


    说着话,


    两人接过了女使递来的茶汤饮子。


    明兰喝了一口后,轻声道:“可能是文章做得好,庄学究很喜欢?”


    “有可能!很有可能!”如兰附和道。


    屏风另一侧,


    齐衡听着一旁两位姑娘的窃窃私语,转头看了眼一旁的徐载靖。


    这时,


    坐在前面的庄学究站起身,背起手后说道:“载靖,和我出来一趟。”


    徐载靖将茶盏递给青草,赶忙起身走了过去。


    待徐载靖和庄学究撩开棉帘,消失在学堂内。


    齐衡隔着屏风说道:“两位妹妹,学究如此,可能并非是靖哥儿文章作的好!”


    “啊?”


    如兰有些惊喜和疑惑,不好意思的看了眼明兰后,如兰道:“元若哥哥,您何出此言呀?”


    前面的墨兰,也微微蹙着眉头转身看来。


    一转身便看到了如兰得意的‘嘴脸。’


    深吸一口气,墨兰隔着屏风朝齐衡看去。


    齐衡这边静待片刻没有说话,一边感受着墨兰的视线,一边隔着朦胧的屏风看了眼明兰。


    见明兰没有说话的意思,齐衡这才继续道:“听母亲她老人家说,前两日靖哥儿递帖子进宫了。”


    看着屏风后点头的三个兰,齐衡语气中有些敬佩的说道:“随后,今年在运河边清淤的民夫,便得了很多的石炭,用来取暖!”


    “哦!”如兰恍然大悟。


    墨兰却摇了摇头,撇了下嘴,似乎对此有些不屑。


    明兰则满是感触的朝外看着。


    明兰她和两位姐姐不同,在扬州的时候,她是真真的体会过冬日缺煤少炭,寒冷难捱的日子。


    “母亲还说,如今京中有不少高门大户,正在准备捐钱呢。”齐衡又说道。


    “元若哥哥,大家捐钱干嘛呀?”墨兰语调柔柔的问道。


    “说是要替太子妃祈福。”齐衡道。


    朦胧的屏风后,三个兰倒是没有发问,太子妃有孕这事儿,京中已经传开了。


    高家还因为这喜事,大举施粥散钱三日多。


    屋外,


    背着手,披着厚重披风的庄学究,抬头看了看天空,沉声道:“载靖,清淤民夫得到炭火的事情,是你进宫说的?”


    在侧后跟着的徐载靖道:“是的,学究!学生上学下学时,常有看到民夫在干涸的河中忙碌。”


    “也去河边工棚中转过,这等苦寒时节,常有民夫冻伤冻病。”


    “一时心中不忍,这才递了帖子进宫。”


    庄学究嘴角带笑,回头看了眼徐载靖,眼中满是赞许的神色,道:“好!载靖,你很好!为师甚慰啊!”


    “学究谬赞了。”


    徐载靖微微躬身道。


    庄学究微微摇头,道:“为师可没有谬赞。”


    “你比为师强!为师看到后,不过是感觉民夫辛苦,感同身受!”


    “做的最多,也就是掏些银钱出来罢了。”


    “却没有能让官府发放炭火的本领。”


    “之前走在河边工棚,看着民夫受苦,为师心中有些后悔,后悔自己年轻时候太过任性,没有继续应试科举。”


    “但”


    说着,庄学究又看了眼徐载靖,眼中满是欣慰的神色。


    徐载靖微微躬身:“学生不过是谨遵学究教诲。”


    庄学究笑了笑。


    这时,


    青云迈步进院,脚步匆匆的朝着师生二人走来。


    看到站在院子里的徐载靖,脚步更是加快了一分。


    来到近前,徐载靖蹙眉道:“怎么了?有什么事儿?”


    青云先是朝着庄学究躬身拱手一礼。


    庄学究点头回礼后,转身朝着学堂内走去。


    看着庄学究的背影,青云上前一步,低声同徐载靖道:“公子,家里传信来!说宫里传旨,命您明日一早进宫。”


    “有说因为什么事儿么?”徐载靖问道。


    青云摇头:“并无。”


    “好,我知道了。”


    中午,


    盛家后院,


    林栖阁,


    披着斗篷的墨兰,手中捧着锦缎裹着的暖手炉,同拎着书箱的云栽迈步进了院子。


    “四姑娘回来了。”


    门口侍立的小女使,赶忙通传道。


    话音刚落,


    周雪娘便撩开棉帘,朝着外面看来:“四姑娘,您快进来!今日虽有太阳,但还是有些冷的。”


    墨兰看了眼周雪娘,嘴角露出了敷衍的笑容。


    矮身穿过棉帘,绕过屏风后,踩在屋内的地毯上,墨兰看着林噙霜喊道:“阿娘。”


    正在桌边摆饭的林噙霜笑着点头,招手道:“墨儿,快过来坐!”


    “你父亲上午回来的时候,给咱们娘俩带了一盒茯苓饼,下午上课前,你可要吃上一块儿。”


    “好好养一养你的皮肤!”


    墨兰将暖手炉递给周雪娘,又任凭露种帮她解开了斗篷,道:“知道了,阿娘。”


    用温水洗了手,又用帕子擦了脸,墨兰这才坐在桌边。


    用饭的时候,


    墨兰说道:“阿娘,以前没觉得怎么,今日墨儿感觉徐家五表哥有些傻呢!”


    “嗯?徐家五郎载靖?人家怎么傻了?”林噙霜疑惑的问道。


    墨兰放下筷子,道:“阿娘,住在运河边上,那些被征了徭役的民夫,您知道的吧?”


    “嗯!知道啊!都是些乡野中,在土里刨食的粗鄙下人。”林噙霜蹙眉嫌弃的说道。


    墨兰连连点头:“阿娘,徐家五表哥,为了河边那些清淤泥的下贱民夫,居然递帖子进宫呢!”


    “哦?”林噙霜更加疑惑:“他进宫干嘛?”


    “莫非是那些粗鄙之人,弄的路上很脏,让这位公子看到后,心里厌烦了?”林噙霜猜测道。


    墨兰连连摇头:“阿娘!要是这样,我还高看一眼这位表哥!可惜”


    看着故作深沉不说话的墨兰,林噙霜催促道:“墨儿,你快和为娘说!这位公子到底怎么了!”


    墨兰用不值当的语气说道:“徐五表哥,进宫后官府便发了很多石炭下去。”


    “我瞧着这事儿,八成是徐五表哥用自己在皇家的脸面,在陛下跟前求了恩典,民夫们这才有了炭火!”


    “啊?居然有此事?”林噙霜面露惊讶。


    墨兰点头,不解的说道:“难道徐五表哥不知道,这和皇家的情分,用一分就少一分么?”


    “与其浪费在清淤民夫这般的下等人身上,还不如给自己留着,以后封妻荫子!”


    没有接女儿的话语,林噙霜感叹道:“听你父亲说,今年有两万的民夫在京中各处运河清淤!”


    “按这样的人数发石炭,要耗费多少银钱啊!花在这等贱民身上,实在可惜呀!”


    “阿娘说的是!”墨兰点头道:“所以,女儿才感觉徐五表哥傻!”


    “墨儿感觉没错,这位公子,是有些天真烂漫!”林噙霜摇头道。


    墨兰又道:“不过,元若哥哥说,京中不少高门大户也要捐钱,给太子妃祈福。”


    林噙霜:“祈福?那是要去给京中的寺庙道观,捐香油钱喽?”


    “那女儿就不知道了!元若哥哥没细说。”


    林噙霜点点头。


    墨兰继续道:“我瞧着徐五表哥这样莽撞,就是因为家中没有一个像阿娘这般的,称职的,会盘算的当家娘子!”


    林噙霜闻言,很是欣慰的摸了摸墨兰的脸颊:“墨儿,你心里知道就好!可别在外面这样说!”


    看着颔首的墨兰,林噙霜叹了口气,恨恨说道:“可惜,你大姐姐拉来的买卖生计,落在了卫恕意那贱人手里,不然”


    墨兰拿起筷子继续吃饭。


    林噙霜思忖片刻,道:“墨儿,你感觉要是齐小公爷进宫,能请下这样的恩典么?”


    墨兰眼睛一转,不自信的说道:“应该可以吧,怎么说,元若哥哥也是太子殿下名义上的侄儿。”


    “墨儿,也别太过害怕徐五公子!要是你能嫁给徐家五郎!这位五郎,可比你大姐姐嫁的徐家三郎,遮奢太多了!”


    “娘!女儿就是感觉不值而已!我和元若哥哥两情相悦.”


    “一个侯府小儿子,一个国公府独子,这么简单的事情,您还看不清楚?”


    林噙霜蹙眉想了想,道:“墨儿想的对!”


    寿安堂附近,


    今安斋中,


    刘妈妈的女儿九儿姑娘,朝着卫恕意福了一礼,道:“小娘,我娘她就是这样嘱咐的。”


    看着秋江把一串铜钱塞给了九儿,卫恕意笑着点头:“有劳了,还请九儿姑娘笑纳。”


    “这”


    “九儿姐姐,拿着吧!”秋江笑着劝道。


    “多谢小娘,多谢秋江妹妹。”九儿笑道。


    卫恕意捧着暖手炉:“还请九儿姑娘转告刘妈妈,明日我这儿就备好银钱,大娘子需要捐多少,刘妈妈吩咐一声就是。”


    九儿笑着点头:“自不会让小娘自己出这钱!大娘子定是要出大头的。”


    卫恕意笑了笑。


    “那我就告辞了。”九儿又道。


    卫恕意笑道:“秋江,送送。”


    当秋江回到屋内,就看到卫恕意正往一个荷包里塞着碎银子。


    “小娘,您这是?”


    卫恕意抬起头:“秋江,你现在出府一趟,将这包银子送到我妹妹那里!”


    “小娘,这些可是您辛苦刺绣攒下的!”秋江蹙眉道。


    卫恕意笑着摆手:“如今不比以前,有了买卖活计在咱们院儿,这些不算什么!”


    “好吧!小娘,那我怎么和卫大娘子说?”


    卫恕意思索片刻道:“就说,请妹夫沿着运河查看一番,瞧着有没有需要帮助的!送一双鞋子,或做一锅热汤肉馒头,都可以!”


    “皇家这般行事,咱们上行下效最好。”


    说着,卫恕意递出了手里的荷包。


    秋江接过去后,说道:“奴婢知道了!就是,主母大娘子都要捐钱了,小娘您何必自己又.”


    卫恕意轻轻摇头:“捐钱祈福,要是洒到寺庙道观让妹夫这样做,我心里也踏实些。”


    “是!”


    看着转身的秋江,卫恕意道:“对了!”


    “小娘?”


    “看到什么好吃的羊肉鱼肉,便带些回来,晚上一起加餐。”


    秋江满脸笑容:“是,小娘!”


    晚上,


    曲园街,


    勇毅侯府,


    三郎载章院子,


    卧房中烛光温暖昏黄。


    华兰坐在床边,轻轻拍着被窝里的儿子兴仲。


    随后,载章迈步走了进来。


    看着床榻上的儿子,载章轻声道:“睡着了?”


    “嗯。”华兰点头。


    载章又道:“今日下午,岳母和姑祖母让我带回的木盒里,是什么东西?”


    华兰笑了笑,低声说道:“不过是些银钱。”


    载章惊讶道:“银钱?”


    “嗯!”华兰点头:“母亲和祖母,怕咱家捐钱的时候,我手里银钱不够。”


    载章坐到床边,笑着摇头:“怎么会呢!我还以为是岳母给我准备的呢!”


    华兰没接话,仔细看了眼载章后,笑着唤道:“翠蝉!”


    很快,贴身妈妈翠蝉走了进来:“大娘子?”


    “把仲儿抱到奶妈那儿去。”


    片刻后,


    卧房内只剩下了夫妇二人。


    看着走向梳妆台的华兰,载章笑着走了过去。


    帮着华兰卸了钗环,载章很是自然的拿起梳子,帮着华兰梳着头发。


    看着菱花铜镜中的载章,华兰轻声道:“官人,你心中有事?”


    “没有。”载章笑道。


    “哦!”华兰点头,继续让载章梳着头发。


    小半会儿后,华兰起身道:“好了,官人!你坐下,该我给你梳了。”


    待载章坐好,华兰一边给他梳着头发,一边轻声道:“官人是想到明日小五又要进宫?”


    载章惊讶的侧过头,看着身后的华兰,眼中满是‘娘子,你怎么知道?’的神色。


    华兰笑了笑,没有说话。


    载章叹了口气:“从小五出生,他就懂事听话,习武读书的天赋,也比我和大哥强很多!”


    “七八岁的时候,就能为家争光!可我.”


    “习武比不上大哥和小五,读书也不过如此,以后”


    华兰放下梳子,双手给载章按着肩膀,道:“官人,我觉着你说的不对!小五固然出类拔萃,如今更是简在帝心。”


    “但,大哥在北边正当用,以后小五的前程也差不了,不知是要当封疆大吏,还是军中要员。”


    “但过上许久,到时等公爹和婆母年纪大了,不知道你们兄弟三个能有几人守在跟前。”


    “能在父母跟前守着尽孝,也是很多人求而不得的事情!”


    “之前公爹、大哥还有小五在西北拼杀的时候,婆母和嫂嫂有多么担心,你又不是没看到!”


    “嗯!”坐着的载章心里一宽,脸上缓缓浮起了笑容。


    “说起来,还是母亲好,一下就帮他儿子找到这么好的媳妇。”


    “啪。”华兰有些羞涩的拍了载章一下。


    第二日,


    清晨,


    有薄雾,


    汴京西华门,


    披着大氅,戴着护耳的徐载靖驻马在宫门不远处。


    坐下的小骊驹摇了摇马头,呼出了一口白气。


    “吱哟——”


    厚重的宫门打开,


    连绵不绝的马蹄声在宫门洞中响了起来。


    两队精悍的骑军队伍,从宫门中鱼贯而出。


    骑军队伍连绵不绝着装类似,大部分是轻骑兵。


    走了小半刻钟后,骑军队伍中才有了不同的打扮。


    “吁!”


    一片勒马声中,


    穿着华贵冬衣,骑着御马的赵枋呼着白气,用带着皮手套的手,朝着宫门边的徐载靖招呼了一下。


    徐载靖随即轻磕马腹,朝着骑军队伍驭马而来,身后还跟着青云。


    在赵枋外围护着的,眼神锐利的何灌,朝着徐载靖点了下头后,便继续观察四周。


    内侧的曹议,则朝着一旁的禁军护卫挥了下手,让出了一条去到赵枋身边的路。


    “见过殿下!”


    来到赵枋近前的徐载靖,坐在马背上躬身拱手道。


    赵枋笑了笑,呼着白气道:“靖哥,在外面冷不冷。”


    徐载靖笑着摇头:“有娘娘赐下的大氅,小臣还有些热。”


    赵枋闻言,笑着点头,道:“那就好!传令,走吧。”


    “是!”


    曹议拱手道。


    随后,军令朝着前面传去。


    骑军队伍再次动了起来。


    趁着等候的间隙,徐载靖看前后队伍,发现里面有身着重甲的重骑兵。


    这些重骑兵的坐骑,身形雄壮,只是比小骊驹稍稍逊色。


    每个街口,都早已有禁军骑兵维持秩序。


    众人一路畅通的来到了城外。


    路上,徐载靖这才知道,今日赵枋居然是要去西城城外的运河边。


    今日上午,太子赵枋,便要以汴京西城外运河边为起点,一路沿着河边进城,巡视一遍京城内外的清淤之事。


    汴京西城,


    城门西水门外,


    汴京边的一处民夫营地中。


    “轰隆轰隆!”


    蹄声阵阵传来,让营地中的所有人都醒了过来,穿好衣服后走出了工棚。


    有人一边系扣子,一边好奇的朝外看着,道:“发生什么了?”


    “什么动静啊!”


    “莫不是地龙翻.”


    “闭嘴!”


    有上了年纪的民夫,捋着胡子蹙眉朝外看着,训斥道:“别瞎咧咧!这是有大批骑军经过!”


    “王伯,您是怎么知道的?”


    “怎么知道的?之前勇毅侯带兵北上,经过我老家,便是这个动静!”


    一旁一脸茫然的营地管事,听着老民夫的话语,眼睛转个不停的朝外看着。


    “嘶!这马蹄声怎么越来越近了呢!”那王伯惊讶道:“瞧着是朝这边来的。”


    话音刚落。


    “唏律律——”


    阵阵马匹嘶鸣声响起。


    很快,


    几十名精悍的骑军便驭马入营!


    有骑军找营地小吏,将民夫赶到一旁。


    有骑军驭马到营地高处、紧要处,驻马警戒。


    忙碌了好一会儿,


    在众人的视野里,才有令人望之生畏的、全身重甲的骑军驭马进营。


    民夫们还在好奇的时候,


    这才看到有数名衣着华贵,坐骑高大的贵少年,跟在后面走了进来。


    “咕咚。”


    营地小吏情不自禁的咽了口口水。


    别人他不认得,骑着小骊驹的徐载靖他是认得的!


    因为小吏就住在西水门大街附近,所住宅院,距离徐载靖的外祖孙家并不远。


    他知道,这位京中闻名的勋贵嫡子,便是宗室亲王家的世子,那也是揍过的。


    一品勋爵国公府家的世子,也只会和这位并肩而行。


    可!


    今日一早,这位居然态度恭谨的骑马跟在一位贵少年的身后。


    瞧着周围骑军仪仗护卫,


    还有那披着精致重甲随行的重骑兵,一般宗室别说这些个重骑兵,便是两骑也不会有!


    随即,小吏心中有了个前半生想不敢想的念头:“今日,我不会见到太子殿下了吧!”


    小吏是这般想的,


    但周围的征调来的民夫,却一不认识轻重骑兵,二不认识徐载靖这位侯府公子。


    有年轻的民夫在上了年纪的王伯身边,低声道:“老人家,瞧着这么多护卫,今日这是哪家衙内来耀武扬威?”


    王伯沉吟片刻,思虑一番后低声道:“怎么着也得是个上四军中的厢指挥使!”


    “嘶!老人家,这厢指挥使,官职很大?”另一人问道。


    “很大!”王伯重重点头。


    “老伯,上寺军,是什么军啊?这官儿能管一千人么?”又有人问道。


    “你们是真不懂,上四军的厢指挥使”


    “肃静!”


    有禁军高声喊道。


    营地中很快安静了下来。


    民夫眼中的贵少年赵枋,则已经下了马,带着徐载靖和曹议迈步进到了一旁的工棚中。


    片刻后,


    三人走了出来,曹议喊道:“出来个管事儿的,再来个民夫,来殿下跟前说话。”


    民夫们还在疑惑什么是‘点下’的时候。


    小吏深呼吸了一下,越众而出,迈了两步后就扑通一下跪在了地上。


    在民夫们惊讶的眼神中,小吏跪拜道:“小人,拜见太子殿下!”


    此话一出,


    营地内瞬间落针可闻。


    随即,民夫们便如同风吹麦田一般,成片的跪了下去。


    “天寒地冻,诸位起身吧。”赵枋说道。


    在禁军的喝令声中,小吏和民夫们又茫然的站起了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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