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头是岸？可是有些人，从一开始，便不能回头了！”圆业叹息一声，他抬头看向天空。


    碧蓝的天，万里无云，天地间的一切，都是那般的清晰。


    杭天逸没有说什么，他转身离开，不多时便来到了圆合这边。


    圆合是大弥寺中圆字辈的师兄，他还是二长老的亲传弟子。


    昨天夜里，看着二长老突然疯魔，最后死在三长老的手上，说实话，他只觉得发生的一切就是一场梦。


    但是圆合比谁都清楚，这不是梦，这是铁板钉钉的事实，他心中此时已经生出了害怕之意。


    往昔，圆合能有那般嚣张气焰，完全是有二长老作为靠山，但是现在二长老已经死了，他就成了无根浮萍。


    曾经那些围着他转的师弟们，此时已经远离，偌大的院子里面，此时就他一个人。


    但这个时候，他反而不觉得孤寂。


    因为这个时候的圆合，才是真正的圆合，没有那么多的阿谀奉承，也没有那么高的身份地位。


    “这么多年以来，没想到我竟然都是走在迷茫中的，师父，您说我是不是该感谢您呢？”圆合苦笑一声，此时他心中，依旧害怕，但是正因为害怕，他更知道自己该走怎样的一条路。


    杭天逸走进来院落，正好听到这个长得甚是强壮和尚的话语，他那一脸络腮胡，给他一种狂野的感觉。


    “也许吧！”杭天逸道。


    圆合转过头来，他心下有惊意，但脸上神色却是淡然，说道：“我真的没有想到，有一天会是在这样的场景见你！”


    “是因为上山的时候，你们师徒二人借助灵山的力量，与我交手的缘故吗？”杭天逸道。


    圆合道：“说实话，在这大弥寺中修行了多年，可是我依旧没法子真正的不在意一些东西，如你这等心胸宽阔豁达的人，从来没有见过，可见，有些东西，不是因为修行，便能够拥有的！”


    “当你在想这些问题的时候，你说的这些，便开始拥有了，佛祖曾经说过，人人可以成佛，谁都不例外！”杭天逸道。


    圆合纠正说道：“是万物生灵，皆可成佛！”


    杭天逸哑然一笑，点头说道：“是啊，这是一个大宏愿！”


    “你过来找我，不该只是为了说这些道理的吧？”圆合率先转话题，他心下好奇，杭天逸究竟是来做什么的。


    杭天逸道：“你对二长老了解多少？”


    “十五年前，我进入大弥寺的时候，就是他的弟子了，若不是你这么问，我还真没没有去想这个问题！”圆合说道。


    “这很正常，我们最是容易忽略掉的，便是我们身边的！”杭天逸说道。


    “我师父他老人家，在大弥寺内与大长老不和，这已经不是什么秘密，但大长老却能事事容忍，可见大长老的胸怀！”圆合说道。


    杭天逸道：“这是毋庸置疑的！”


    “你究竟想问什么！”圆合说道。


    杭天逸道：“我就是想问一下，在你看来，二长老这一生中，有没有什么让你奇怪的事！”


    圆合愣了一下：“这从何说起？”


    “换句话说，你有没有觉得，二长老可曾什么时候做出一些让你意外的事？或是一些意外的举动？或是说一些惊人的话语？”杭天逸说道。


    圆合闻言，陷入了回忆中，过去好一会，他说道：“似乎还真有一两件，不过印象最深刻的，还是十年前的那件！”


    “十年前？”杭天逸一脸疑惑之色。


    圆合点头：“那时候我才十五岁，师父下山游历回来，他是带着一个奇怪的东西回来的，用麻布包裹着，我还记得，当时为他打扫屋子，不小心将那麻布包裹着的东西给弄掉落在地上，还被师父大妈了一声，要我小心一些。之后，他捡起来那东西，小心翼翼的离开了！”


    “那是什么东西？”杭天逸问。


    圆合摇头：“不知道，但是掉落在地上的时候，发出的响声是清脆的，大体上可以判断是木制品！”


    “你后面也没有见过那东西？”杭天逸问。


    圆合摇头：“没有，那段时间，师父还经常做噩梦，每一次是半夜三更的惊醒过来，持续了好长一点时间，才没有做噩梦呢！”


    “噩梦？那你听到你师父在梦中喊些什么了吗？”杭天逸问。


    圆合道：“他说不要怪他，一切都是为了成佛！而且，他还会说什么一念成佛，一念成魔什么的，总之就是胡言乱语。”


    杭天逸闻言，却是眉头紧皱，今日圆合给的这些消息，对他来说，绝对是一个很大的突破口。


    他知道，有些东西藏在心里面，过不去那道坎子，的确是很难受的，从这里也可以看得出来，二长老不是没有可取之处的人，或许正是因为如此，空尘大师才会容忍他吧。


    思虑间，杭天逸已经有了判断，到了这个时候，很多东西，其实已经完全到明面上来了。


    只是证据却不充足，但是杭天逸知晓，这世上发生的许多事情，证据方面，的确是没法子充足的，可是发生了事实，便是事实。


    “依你看来，谁会陷害你师父呢？”杭天逸问。


    圆合有些没有转过弯来，他说道：“你的意思，经书和功法，并不是我师父偷的？”


    杭天逸诧异的看了这和尚一眼，似乎对于二长老偷经书、功法的罪名，他并没有怀疑。


    “看来这里面，你应该知道一些什么，换句话说，你为何会认为经书、功法是你师父偷的？”杭天逸道。


    圆合道：“因为当时去查藏经阁，便是我师父让我去的，他是大弥寺的二长老，藏经阁中的东西，的确可以随意观看，没有必要去偷，但是还有一点，我师父和空性长老之间，向来有矛盾，而且最近尤为严重，他偷经书、功法，或许就只是为了陷害空性长老！”


    “这的确是一个说得通的解释，但是现在可以明确告诉你，你师父没有偷经书！也没有偷功法！”杭天逸叹息一声。


    圆合闻言，彻底愣住，久久的，他都没有反应过来。


    杭天逸脑海中，将所有的事情，都给理了一遍，结论已经出来了。只是这个结论，还需要一些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