零下，雪很厚，尽管是白天，可却好像蒙着一层灰扑扑的纱，光线暗淡，也没有什么鲜艳的颜色，走在路上的每个人都穿得很厚实，几乎看不清楚每一个人的脸。


    周云坐在咖啡馆里，室内暖气让落地窗起了一层雾。


    她只觉得这放眼望去，真冷啊。


    郑小句和刘韵坐在她的对面，因为无所事事，两个人都在刷手机——啊，不对，刘韵在用电子阅读器看书。


    刘韵一直是一个挺文静而且挺爱生活的女孩。周云认识她许久了，她比郑小句要腼腆很多，没有后者那么闹腾。


    一开始刘韵并不怎么喜欢读书，是看到周云和郑小句总是看书，她有些好奇，于是请周云给她推荐了几本书。


    周云说她主要看得多的是犯罪推理。


    刘韵说她先尝试一下，如果不喜欢就算了。


    但从目前的情况来看，刘韵似乎爱上了读。


    周云端起咖啡杯，喝了一口。


    终于，古槐春的电话打过来了。


    半个小时前，她给古槐春发消息，让他有空回个电话。


    “祝贺你啊，化险为夷。”周云一接电话就笑着说道。


    古槐春一张口就恹恹的，很没精神的语气：“得了吧，别寒碜我了，我现在只想好好休息一下。”


    “现在？不能吧，我没记错的话，你的新剧马上就要开播了啊。”周云说，“而且，你们公司舍得放你休息？不拿根小鞭子在你身后抽你得像陀螺一样转，他们怎么甘心？”


    “谢谢您嘞！”古槐春阴阳怪气。


    “那许沁到底是怎么被你公司搞定的？”周云好奇地问。


    古槐春说：“没什么，花钱从她那个闺蜜那里把聊天记录买到了而已。”


    “花钱？”周云震惊不已，“你们花了多少钱？”


    “数字保密，反正价格不菲，让我狠狠地出了把血。”


    “活该，早就跟你说了，让你注意点。”


    “得了吧，遇到这种翻脸不认人的情况，谁有办法？你难道就没有遇到过这种人？”


    周云还真无话可说，工作中怎么可能不会遇到这种人呢。只是周云都不怎么喜欢把这种人往心里去。


    古槐春打了个哈欠，“我真的困了，没别的事情我先挂了，这几天都没有睡好。”


    “行吧行吧，你先睡吧。”周云说，“不打扰你休息了。”


    “嗯哼。”古槐春挂了电话。


    连个寒暄都没有，看来是真困了。


    喝完咖啡，周云问：“我们要不要去逛一下这边的一个市场？我看到有人推荐说这里有一家很大的市场，里面很多店铺可以逛。”


    郑小句和刘韵都点头说好。


    周云觉得好不容易来一趟柏林，还是挺愿意到当地的市场逛一逛的。


    如果有合适的东西，都可以买下来送给身边的人。


    就是外面实在太冷了。


    周云感觉自己的脸被这寒风吹得都快要冻麻了。


    买完东西，回到酒店，周云把自己泡在浴缸里驱寒，泡了一个多小时，泡完出来，头晕乎乎的，只想睡觉。


    于是，晚上八点多，周云就睡了，入睡速度极快，还睡得很香。


    睡得这么早的结果就是第二天醒得早。


    周云早上五点就醒了。


    她换上运动服，准备去酒店的健身房运动一下。


    结果六点下去，人家健身房空无一人，门也没开。


    周云犹豫着要不要出门跑个步，一看到外面这皑皑大雪，放弃了。


    她最后决定就上下楼梯走一走、动一动算了。


    爬了半个小时楼梯，她回房间洗澡，换衣服，然后去餐厅吃早餐。


    周览给她发消息，说自己已经落地，大约一个小时后会到酒店。


    明天周览会和周云一起参加《重山》在柏林国际电影节的展映活动。


    周云回了一个ok。


    这一次展映活动，周云没有打算穿vx，而是穿上了d家的一条特别定制礼裙。


    这是周览专门去跟d家借的，对于周云想要在柏林国际电影节的红毯上穿这条裙子，d家欣然答应借裙子，不仅借了这一条，还送了一本他们家最新款的秀场图册，如果周云以后有其他的场合需要借衣服，让周云方便挑选。


    周览说：“d家对你穿他们家的礼服可是心心念念好久了，人家亚洲区的负责人每隔一段时间都要跟我聊一次，问我你有没有要出席的公开活动，需不需要穿他们d家的裙子，还给我送过两条裙子，市价都要五位数，我看他们对拿下你有势在必得的意思。”


    周云笑了笑。


    她并没有打算翘掉vx去做d家的代言人，她只是不想在公众和媒体面前跟vx捆绑得好像只此一家。


    更何况，不同品牌的衣服风格不同，周云也不想只走一个风格的路线。


    只不过，当郑晓雯看到周云穿着d家的特别定制礼服走上《重山》放映的红毯，她心里面还是不可避免地紧张了一下。


    周云这两年的发展势头太猛，完全超出了郑晓雯的预料，当然，她跟vx的合作也帮助vx在中国内地的市场扩张得非常快。


    周云的知名度和恐怖的人气让vx的销量十分可观。


    郑晓雯其实都想过要花一笔巨额代言费，直接让周云续约五年。


    但是这一计划被其他的合伙人给否决了。


    一方面他们不乐意一次性支出那么大一笔巨额的代言费，另一方面，他们担心周云未来五年是否能够像现在这样给vx带来如此可观的收益。


    “万一她不红了呢？”有人质疑。


    郑晓雯当时反驳的说：“那万一有其他品牌把她撬走了呢？现在哪一家品牌不想把周云给挖过去？”


    然而，无论她怎么说，其他合伙人就是不同意。


    这个计划只能作罢。


    但是高层们显然也是担心郑晓雯所说的那个问题的，如果周云在合约到期以后不续约，谁也不知道代言人的变化对vx这个品牌在中国的发展会带来多大的影响。


    现在vx在中国的营收已经占据了全球市场近一半的体量，扩张如此之快，最重要的原因就是周云和文息这两个代言人把vx穿出了名声来。


    所以，vx也想要深度捆绑周云，于是提出了3000万元每年的代言费让周云续约三年，条件是所有红毯礼服都必须穿vx。


    郑晓雯原本以为这个价格足以打动周云了，谁知道周览没多久就拒绝了。


    周云的拒绝让郑晓雯忧心忡忡。


    郑晓雯觉得，自己应该亲自去见周云一趟。


    只有亲自见周云一趟，当面跟周云聊一次，她才能够确定周云的想法。


    自从跟周云第一次见面，郑晓雯很多事情就是直接跟周云聊的。


    相反，当她们两方都越来越成功之后，当面聊天的机会反而变少了，越来越多的事情变成了双方团队之间的公事公办。


    这不是一个好现象。


    郑晓雯非常相信明星的力量。而她也非常清楚，vx在中国市场的地位并不稳固，并没有像d家、g家、v家那样，已经形成了非常坚固的品牌印象，明星艺人做他们家的代言人，是给自己抬咖，vx还没有到这个份上。


    郑晓雯知道，vx不能失去周云。


    哪怕失去文息都不能失去周云。


    郑晓雯当机立断，买了机票，决定飞柏林去见周云一面。


    当她匆匆忙忙地买了机票落地柏林，赶到周云入住的酒店，正好赶上周云出发去机场。


    周云要返回美国去参加金球奖的颁奖典礼了。


    郑晓雯的突然出现让周云和周览都吓了一跳。


    周云穿d家礼服走红毯的效果得到很正面的反馈，被好几家时尚网站评为最佳红毯造型。


    d家也非常满意，在官网和官方社交媒体账号都发了周云的红毯照片，并且直接称呼她为中国顶级女演员。


    这一次合作自然也引起了很多人的侧目和猜测，这一年来，周云已经穿了好几次d家的衣服了，每一次穿，无论出席活动大小，是否红毯，d家给的都是特别定制系列，显然非常重视周云，而且周云每一次穿d家的衣服，不仅仅是中国官微会发动态，连总部官网也会发动态，显然跟周云处在美好的“试探交往期”。


    “晓雯姐，你怎么……”周云有些惊讶地看着郑晓雯。


    郑晓雯露出笑容，说：“小云，好久不见。”


    当周云了解了郑晓雯的来意之后，她才明白为什么郑晓雯不远万里地跑过来。


    原来是怕她跑。


    周云想了想，说：“晓雯姐，我拒绝了之前你们提出的那个续约条件，不是不满意你们给出的条件，而是我之前其实就说过，我不太愿意只穿一家品牌的衣服，当然，我很喜欢vx，我跟vx的合作也很愉快，这是两回事，晓雯姐，我不知道你能不能理解我的想法？”


    郑晓雯点头，说：“每一个女孩子都想把全世界所有的衣服都穿一遍，我能理解，但是，小云，vx需要你，我也需要你，我们之前的合作那么美好，不是吗？你如果不想被vx束缚，就像现在这样，偶尔穿其他品牌的衣服也可以的啊，我充分理解，但是，我想你和vx还有更长的路可以一起携手并肩地走，对吗？”


    周云一直就没有想过不跟vx续约。


    她没有想到这次穿d家的衣服走红毯，给了郑晓雯这么大的不安。


    “晓雯姐，就像你说的，我和vx合作得非常愉快，当然，更让我珍视的是你对我的重视和支持，你看，你都亲自帮我做了多少件礼服了，我记在心里的，所以，只要一切都合适，续约不是问题，好吗？”周云说。


    周云这番话已经把自己的诚意表达得很足了。


    郑晓雯也听懂了周云这番话的意思。


    “好，听到你这么说，我就放心了。”


    郑晓雯又跟着周云返回了机场，当场买最近回国的航班，飞了回去。


    ……


    周览在去美国的飞机上跟周云说：“这一次是真把她给吓到了。”


    周云问：“我也不是第一次穿d家的衣服，她怎么那么紧张？”


    周览说：“还能是因为什么，你都不知道你这一次穿d家的造型有多火，时尚圈的人都转疯了，全在夸你和d家的风格很搭，而且一个个都特别看好你跟d家的合作，这种舆论背景下，郑晓雯怎么会不紧张。”


    周云：“原来是这样。”


    “这一次的反响特别好，我听说你穿的那条裙子，在亚洲区已经售光了。”周览说，“d家亚洲区的负责人今天早上又给我寄了一个礼物，我还不知道是什么，估计也是价值不菲的东西。”


    周云笑。


    “多好啊。”


    周览问：“小云，你真打算继续跟vx合作下去啊？”


    “嗯。”周云点头。


    “我多一句嘴啊，当然，我充分尊重你的意见，我只是要告诉你，现在其实有很多你的粉丝都说vx配不上你，不如你的苏烟、尹琳她们都有g家、d家的支线代言呢，业内也觉得vx说到底只是一个新出来不久的品牌，不如g家他们上百年历史，有格调，跟你的身份不符。”


    “随他们怎么说吧，我就算不代言g家、d家，也不影响我别的。”周云说，“最关键的是，我喜欢vx的风格，如果我能够跟vx长期合作下去，在vx身上打上我的个人标签，那不比去代言一个已经成功的品牌有成就感多了。”


    “行吧，反正我就是把我收到的一些反馈跟你说，最后我肯定是充分尊重你的意见。”周览笑，“事实证明，你的很多判断确实是正确的。”


    周云听到周览这么说，很开心。


    “览姐，等时机成熟了，我们把小镜他们的合约也签到我们工作室来吧。”周云说，“像你这么有能力的经纪人，可以培养更多优秀的艺人的，也不仅仅是演员，我记得你之前不是说过，还想要签脱口秀演员的经纪约吗？”


    周览说：“忙不过来，我们现在这个工作室还没有一个成熟的运行机制，贪多嚼不烂，我没有签他们的经纪约，我签了好几位的商务代理约。”


    “这样。”周云笑，“也挺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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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一夜之间成了丑闻女主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