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妈妈不敢隐瞒，将自己所知全部说出。
她没有见过白若雪的父亲，只是听蛇族的传言，她父亲来过。
楚江重重地呼出一口气，搂着白若雪，轻轻拍着她的后背。
只是，让他意外的是，除了最开始，白若雪神情冰冷以外，并无多少伤心，神情也没多大变化。
她就像是听故事一般，静静听着。
或许，从她娘亲变了的那一刻起，她心里已经做好了准备。
胡妈妈忐忑地看着她，见她神情淡漠，也不由一惊：“你不愤怒？”
“愤怒。”白若雪点头道。
胡妈妈：“……”
你这愤怒的是不是有些敷衍？
“还有没有别的消息？比如我？”白若雪问道。
“我也想得到你的血脉，所以才会对你下手。”
胡妈妈道：“我听传言说，你的父亲可能是高等妖族，你如今异变，应该也跨入高等妖族行列了。”
楚江看了眼白若雪，现在的她，绝对不弱于高等妖族。
六翅大凶都能轻易斩杀！
“我的父亲，有翅膀吗？”白若雪问道。
“不知道。”胡妈妈摇头道：“我并未见过你父亲，只有你的母亲知晓，哪怕是你的兄长，他们的父亲，也不曾见过。”
“每次你父亲来，都是遮掩了身形，化为人形，没有妖知晓他的本体。
我只知道，你的父亲掌握太阴之力，所用的身法名为广寒步。”
说到这里，胡妈妈顿了下，低声道：“我还听到一个传言。”
“什么传言？”
“是你兄长酒醉传出来的，本想着你继承了你父亲能力，便吞了你，从而获得异变。”
胡妈妈道：“就算是无法异变，也能功力大增。”
楚江明白了，难怪胡妈妈会盯上白若雪。
白玉猿的奖励没了，她自身年迈，潜力也尽了。
吞了白若雪，若是能够异变，那定然能改变资质，若是不能也能提升功力，冲击道基境界。
她娘亲，那些兄弟姐妹，都把她当成工具了。
之前对她呵护，不如说是在照顾晋升的资粮。
从一开始，就是将白若雪当成工具在养！
可惜，白若雪起初没有异变，让娘亲失望了，兄长们也失望了。
所以对她恶语相向，而一条普通的白蛇，吃了也没什么帮助。
白若雪神情漠然，看不出丝毫表情。
胡妈妈继续道：“你的娘亲曾传讯于我，只要你不死就行，据此我猜测，你的父亲应该还活着。”
“不死就行？”楚江皱眉道。
“是的，还有一种可能，那就是你的娘亲，还抱着一丝希望，希望你能够复苏你父亲的血脉。”胡妈妈道。
“我会让她看见的。”白若雪眸光森然：“她想要的，我都会让她见到！”
感受着森然寒意，胡妈妈脑袋一缩，不敢说话。
问完白若雪的身世，楚江又问道：“你和六翅大凶是怎么回事？”
“六翅大凶无意闯入，我便联系上了，这是攀上六翅大凶的好机会。”
胡妈妈深深低头，身子微微颤抖：“属下该死，当时我只想着攀上六翅大凶，所以告诉了它传言，说出了弱点。”
楚江目光冷冽，神色不动：“你吃了六翅大凶的肉，他们为何没杀你？”
“属下许诺，让他们过来报仇，也愿意帮他们，拿下附近的妖族，他们才放过我。”胡妈妈低沉着声音道。
“六翅大凶又死了两个，你打算如何交代？”楚江问道。
“属下没想那么多。”胡妈妈脑袋都快碰到地面了，不敢抬头看他们。
她也不知道怎么交代，只想着吞了白若雪，再进一步。
如果能成为高等妖族，她也不会留在百妖山，一走了之，六翅大凶想杀她也寻不到。
问完这些，楚江看向白若雪：“还有想问的吗？”
“没有。”白若需摇头道。
“白若雪的消息，有多少妖族知晓？”楚江问道。
胡妈妈回道：“属下也不清楚，她那些兄长，都跟谁说过，二位大人放心，异变的消息，我已经叮嘱鼠群，没有泄露。”
“十三姐和大姐在外面，你去回答她们的问题，不要泄露若雪的消息，回答完后，你就走吧。”楚江道。
“是，属下明白。”胡妈妈如蒙大赦，连滚带爬地出了山洞。
“相公。”
待她离开，白若雪神情终于有变化，抱住了楚江。
“不要伤心，现在你已经离开他们了，以前的事情都过去了，我会一直陪着你。”
楚江柔声道：“娘亲，兄长，不要也罢。”
“若雪没有伤心。”白若雪微微摇头：“妖的世界，本是如此，我会给娘亲他们准备最好的石锅。”
楚江：“？？”
你在想全家一锅炖？
这一刻，胡妈妈的话，彻底击碎了白若雪最后一丝亲情。
之前白若雪，想的是当着娘亲的面，宰了那些兄长姐姐。
现在，娘亲也在其中了！
“之前不理解，娘亲为什么那般对我，如今终于明白了。”
白若雪紧紧抱着他，喃喃道：“只是，他们为什么盯着我，去狩猎六翅大凶，不好么？”
楚江沉默了。
她们没这个胆子啊，你以为都跟我们一样，对高等妖族没有敬畏之心？
而且，对你下手更容易！
楚江也不知道如何安慰，这事放谁身上，都太惨了。
他也只能用力抱住白若雪，陪着她走下去。
至于能走到哪一步，他也不敢保证，毕竟，梦终究会醒。
“呃啊……”
洞外传来凄厉的惨叫声，惊醒了两人。
“胡妈妈的声音。”白若雪抬头道。
“她不可能活着离开，之所以说饶她一命，只是让她说出我们想知道的。”楚江道。
让胡妈妈安心，她才会如实说出来。
若是不骗她，她嘴硬下去，或者将白若雪的事情捅出来，楚江就得考虑杀妖灭口了。
两人站起身来，走出山洞，胡妈妈瘫软在地，气息微弱。
十三姐和大姐看着她们，淡淡道：“百妖山若是无主，白玉猿肯定会来，寻不到胡妈妈，必然会调查，暂时只能留着这老鼠了。”
这话，再次让胡妈妈安心，虽然气若游丝，却也表示，她们出气了。
“先带着胡妈妈，将鼠群清理了。”楚江道：“剩下的事情，以后再说。”
现在异变的事情，鼠群还没传出去，附近一些妖族，还不知道是白若雪。
只要处理妥当，短时间不会暴露。
“老东西，若是跑了一只老鼠，我们可就不是出气这般简单了。”十三姐冷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