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晚的狂欢仅限于老生。
刚入学的新生还不明白校规。
对史莱克学院内的区域也不了解。
于消息上,不可避免的略有闭塞。
任何事情,他们知道的,都比那些在史莱克学院里混迹多年的老生更晚,很多老生与新生间也并无血缘关系,自是不可能事事叫着新生,更不可能有什么好处都时时想着新生。
他们是学长。
不是学弟的保姆。
且,学长与学弟,只是一种称呼。
学长没有引领学弟的义务。
只有引领学弟的资格。
像这样的资格,还有很多人拥有。
史莱克学院的老师拥有,史莱克学院的宿老拥有,就连史莱克学院的内院学生,也拥有。
就像如今的林朝辞。
身为内院的无冕之王,见到名义上的内院大师姐张乐萱,是一种称呼,见到史莱克内院的学生,又是一种称呼,见到史莱克外院的学生,显然又是一种称呼。
内院的学生见到外院的学生,辈分立马高一个级别,而外院的学生见到内院的学生只能口称学长学姐,不论年龄,这便是史莱克学院的规矩。
故此,哪怕是贝贝再见林朝辞,也要口称一声学长,尽管,林朝辞入学时,贝贝已是三年级学员。
因此,这道消息恍若一道风。
老生中,如乱石穿云,惊涛拍岸,飓风呼啸而过,引起莫大的反响,令万山盟之名如雷贯耳。
新生中,如风平浪静,无所事事,微风拂面而过,纵是听闻,不过一笑了之,只当乐子在听。
只有王冬,自那一晚后,魂不守舍的回到了宿舍,罕见的没理会霍雨浩,连霍雨浩大半夜十一点半推门回到宿舍,打扰自己休息,都没理会,躺在床上,双手抱臂,放于脑后,就这样枕着自己的手臂,睁着眼想了一晚上,直至第二天清晨,才盯着两个黑眼圈从床上爬了起来,洗漱,去食堂吃饭,最后,开始新一天的课程。
哪怕心如乱麻,一个字也听不进去。
周漪把这群新生调教的很好。
可林朝辞并不喜欢周漪的作风。
年轻,本就该张扬,骄傲。
可以打磨他们的棱角。
就像给小树剪去长歪的树枝。
可是,不能磨平他们的棱角。
太过洞察世事,便会失去感情,太过圆滑周到,便会失去热血,人不是工具,很多时候就需要那一份冲动,需要那一份感情用事,所以,才能创造很多在概率学中不存在的奇迹事件。
不过,尊重是相互的。
周漪毕竟是史莱克学院的老师,她的教学手法,决定了于她教导下的学生,要么是出类拔萃的,例如霍雨浩、王冬、萧萧,要么就是平庸的,例子多的数不胜数,很有一万年前,初代史莱克学院的教学风格,并非有教无类,而是择优教导。
因此,他不想插手,也不会插手。
他也不敢保证自己就一定是正确的。
他教一种,周漪再教一种,万一这些学生学夹生了,遇到问题,不知该听哪一位老师的话,反倒不妙。
和而不同,求同存异,方为君子。
他倒是做不成君子了。
可是,求同存异,对他而言并不难。
再说了,就像周漪的死对头木槿与其他班级的班主任,教学方法也不一样,何苦盯着周漪不放,非要说,周漪某某某处,教的就是不对呢?
只要师德无亏,不私藏不授,那就是一位合格的老师,只是水平的高低,不能说其不配为老师!
坐在新生宿舍楼下的长椅上。
一老一小,悠哉悠哉的晒着太阳。
画风诡异的同时,倒也挺融洽的。
很有退休老大爷的风格。
“日月帝国那边的反应很快。”
“今天早上,就到咱们史莱克了。”
“少哲接待的他们。”
“这么远的路,四天赶到,怕是接到请柬的当天就做出了决定,即可开拔,方可于此时抵达。”
坐在长椅上的穆恩,用那种像是在聊家常的语气和林朝辞聊着天,交谈的气氛相当轻松,纵使,这番话背后的含义却并非那么轻松。
“日月帝国……”
林朝辞的食指敲了敲膝盖。
话锋一转,表情从容且淡定:“不会都来了吧?”
“那倒没有。”
“圣灵教与日月皇室渐渐生隙。”
“其他还好说,它俩绝不可能一起。”
穆恩笑着摇摇头,说罢,也没再吊人胃口:“来了两个,因为这次是向全大陆所有帝国与宗门送出的请柬,基本上,有名有姓有头有脸的都送了一遍,所以,日月帝国那边最先到的是日月皇室,其次才是明玉宗,明玉宗倒挺会做人的,知道自己不能在日月皇室到前,成为第一个进史莱克城的人,免得被日月皇室认为有轻视怠慢皇室之心,虽说是第一个到的,可是,却在史莱克城外等了一晚上,直至日月皇室进城,才跟在日月皇室后面进了城,明玉宗是个小角色,在我面前还翻不起什么浪花,可是,日月皇室却扔了个大家伙过来……”
“是他们的太子吧?”
“叫,徐天然?”
林朝辞闭上眼睛,深吸一口气。
意味深长的笑道:“我嗅到了一股非比寻常的气息。”
“断肢重塑。”
“这可是神祇的能耐。”
“里面,必定有神祇的手笔。”
穆恩深深的叹了口气,末了,将萦绕在心头的几分惆怅挥去,望着身旁这位冉冉升起的烈阳,笑道:“虽说老夫对你这个小家伙还是挺放心的,你这个小家伙,做人做事也是从未让老夫失望过,可是,这一次,是真正的亮剑了,不想叮嘱你两句,怕给你添压力吧,老夫这心里反倒有点不安,思来想去还是与你唠两句,毕竟,这可是一次老夫都没把握撑起来的台子,戏台子,史莱克用万载的人脉关系与名声给你搭好了,剩下的就真要看你自己的发挥了,老夫是真帮不上你什么忙了……”
“戏台子搭好便足够了。”
“这场戏,不会让您失望的。”
林朝辞十指交叉,放在胸前,语气依旧淡定平静,似乎一切都在他的掌握之中,笑道:“底牌攒的够多了,也该扔出几张改天换地了,他已奈何不了我,纵是发动战争,也不是他能说了算的,一千人乃至一万人里才能出现一位贵族,故此,此次,是人民与一切不平等阶级之间的战争,是为我所主导的一场战争,并非狭隘,只是代表了更多人的利益,从他不能奈何我的那一刻算起,他便已是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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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