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是短命种。
尤其是在古代。
人到七十古来稀。
意思就是,七十岁的人,自古以来都不常见。
寿元过百,于世俗眼中简直是神仙般的人物。
寿元百五,更是想都不敢想。
至于那三百、五百、八百,更是能坐看王朝兴衰,古往今来,历代王朝皆以三百年为一个坎,渡过去了,便是再兴,如汉光武帝刘秀再兴炎汉一般,渡不过去,那便消融于时光长河中,便是最长的周,也不过撑了近八百年,没能挺到第三个三百年的大门坎就崩溃了。
又有谁不渴望长寿呢?
就连那历朝历代的帝王都在追求。
不惜耗费重金,搞一些神秘仪式。
又是祈福,又是炼丹。
这些方法好不好使就先不评价了。
其中浪费的资源倒是能评论一下。
黄白之物只是最轻的。
甚至不乏将公主下嫁的昏庸帝王。
只在一瞬间,薛宝钗、林黛玉、秦可卿与紫鹃、瑞珠、香菱几女就自惭形秽,薛宝钗倒好些,只是稍感不安,本就没对一生一世一双人有过奢望,也就不会产生失望,林黛玉的心头却悄然涌上几分心虚,几分不自信的神色于眉宇间一闪而逝。
她们心知肚明,黄蓉没骗她们。
且,就像这种常识,若她们真想找一找证据,以几人的背景,去江湖上找几个三流的游侠一问便知。
又不是武功。
能用常识换点金子花花。
何乐而不为呢?
值得一提:因红楼一界本无武功,便是警幻仙姑什么的,也都是一些靠着幻术妄图截气运登仙的货色,故此,日月神教吃了个硬钉子,不敢再留,一些自诩聪明的三流游侠却趁着机会溜到了这边,开发这片从未有人沾手的金山银矿,明明是搁原本江湖中混不下去的小人物,却能在此混出几分吹捧的虚名,惹的不少三流游侠慕名而来,愚蠢的不知所谓!
这些人也不想想,若此地除了富饶便一无所有,为何日月神教这个最先发现的人不吃蛋糕呢!
日月神教里的一流高手都不少。
也没见日月神教敢碰这片江湖。
几个三流,就敢自称英杰翘楚。
当真是蠢到家的货色了。
而秦可卿在得知此事后,对林朝辞的敬畏就更深了,就差把林朝辞当成神佛一样供起来了,不敢再指手画脚,只是实话实说的求情道:“夫人她对我很好,只是,她也没几分管家权,府中的下人罪不该死,虽有那愿嚼舌根的,却也有那忠心不二的,万望仙人您……啊不,是万望林公子您开恩,手下留情。”
秦可卿口中的夫人,正是尤氏。
也就是尤二姐与尤三姐的姐姐。
这是个面团般的女人。
比秦可卿都不如。
能力不行,就连口齿,也一样不行。
宁国府的下人就更不用说了。
跟荣国府这边的下人差不多。
除了焦大,蛇鼠一窝。
常有人说,焦大也不是个好的,什么话都敢往外说,倚老卖老,仗着救过先代宁国公贾演,便自诩地位颇高,实则,说这种话的人却都忘了焦大的身份——家将,也可称家兵,家将与奴仆不同,更与护院不同,只从称呼上就能听出区别,焦大会将宁国公贾演称作“将军”二字,而奴仆却只能管宁国公贾演叫“老爷”或“主人”,所以,这家将可不是贾府的奴仆,尤其是焦大还跟贾演上过战场,见过血,年轻时也是个血气方刚的汉子,军旅之人,向来直率,宁可站着死也不跪着生,若非忠于宁国公贾演,焦大怕是早就去死了。
让一名老兵去砍柴。
兼职养马,及,看家护院。
不说屈才,那也是大材小用了。
唯一的缺点,便是管不住自己的嘴。
可是,这话又说回来了,若贾珍行的正坐的端,便是不能折服焦大,焦大也不可能斥骂贾珍。
你自己都做不到服众。
凭什么指望别人给你面子。
故此,当贾敬被林如海找到,听完林如海所述详情后,并未直奔荣国府而来,而是先回了一趟自己的宁国府,把被府中下人灌酒灌到醉眼朦胧的焦大找来,顺便让小厮端过来一盆冷水,反手一扣,就浇在了焦大的脸上!
“哪个不长……”
焦大还没睁眼,就叫骂了起来。
睁开眼后,顿时就清醒了。
后半截话被他自己掐断。
硬生生咽回到了肚子里。
顾不得擦一擦脸上的凉水,咣当一声就单膝跪在了地上:“少将军……啊不,少国公,您怎么来了?”
说着,自顾自的抽了一个嘴巴子。
似乎怀疑自己是不是喝出幻觉了。
就像先代荣国公最满意的继承人贾赦一样,贾敬其实也是先代宁国公最得意的继承人。
年少时,焦大更是教过他功夫。
虽说这些年基本都忘了。
可这份关系与威望却是不假的。
废了,但没全废。
冷着一张脸,自嘲不已:“没想到我宁国府出了这等丑事,最终,竟还是荣国一脉告诉我的,焦大,你少时跟随我祖父初代宁国公,青年时,跟随我父先代宁国公,救我父于水火之中,壮年时,教过我练拳,耍剑舞刀,我今天来不想听伱的委屈,我只想听你一句实话,那个畜生有没有念想,又究竟做没做到那一步?”
“有。”
“这府中的流言蜚语皆是其念想。”
“还没做到那一步。”
焦大斟酌道:“在末将看来,应该是还没做到那一步的,蓉少奶奶眉宇未开,不像是已成婚的人。”
“行,你退下吧。”
贾敬稍显浑浊的眸子中看不出喜怒。
望着焦大听话退下的背影。
抚摸着这张十余年未被换过的桌案。
一扣,一块碎木落地。
一柄带鞘短剑落入掌中。
“如海兄。”
凝视短剑片刻。
贾敬如此叫道。
语气肃穆,满是狠辣:“珍儿这个不成器的东西死了也就死了,此事,只需你知我知,便是无人不知,可是,我这个孙子也是不成器的,入了洞房的媳妇都不敢吃,怕他爹怕到了骨子里,便是活着,也不能令焦大这等猎犬心服口服,就更不用说那些阳奉阴违的小人了,惜春就麻烦你照看着点了,珍儿这一脉不能留,宁国传承也不能断,便只有招婿了,望你多费心。”
林如海也没想到贾敬如此果决。
比几十年前更果决。
贾赦的长处在于人情交际。
贾敬的长处却是狠辣果决。
合着你修道几十年,都修到狗身上了?
还能不能有点出家人的气度了?
连忙拦住擦剑的贾敬,苦笑道:“珍哥儿是个被荤油蒙了心的,可是,蓉哥儿那孩子还小……”
“我在他这个年纪已经见过血了。”
“就是用我手中的这柄短剑。”
“杀了一只野兔。”
“给我父亲做了一顿烤肉。”
“虽说烤糊了。”
“而成了婚,也就不再是孩子了。”
贾敬擦完自己的小宝剑,珍重的将剑锋收归皮鞘,往道袍里随手一塞,大步流星向荣国府走去:“而且,我也没那么多时间等他成长了!”
而在荣国府这边。
贾珍与贾蓉还不知道会发生什么。
被迷迷糊糊的架到后室。
随后,摔在了地上。
这一摔,倒也清醒了不少。
抬头一看。
贾母、贾敬、贾赦、贾政、林如海那五张面无表情的严肃面孔,霸道的闯入了贾珍与贾蓉这对父子的视线里,并牢牢占据了这对父子的所有视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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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