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世初觉得秦曼殊铁石心肠，但他同样也觉得自己就是贱，她都已经把不屑一顾表现得这么明显他居然还能道歉，他能感觉到自己是让秦曼殊感觉到为难。


    死死握住阳台门把的手都微微颤抖。


    秦曼殊转过身，她几乎要贴着门，姜世初几乎要贴上她，两个人靠得很近，但也只是靠得很近，姜世初绅士而又克制，当然更大的原因是他不敢，他不敢靠秦曼殊靠得太近，他知道他再靠近点，秦曼殊都有可能直接摔门离开。


    他有些难过，秦曼殊和余景尘走得越近他越失落。


    连余景尘都可以，为什么就不能是他。


    他想要控诉秦曼殊残忍，想要问秦曼殊为什么选择总是这么极端，余景尘那种人都答应都不去反抗秦老太太。


    走到这一步，姜世初已经不知道该怎么评价了。


    他心情复杂，他想要问的太多了，他有时候因为这种求而不得近乎想要带着秦曼殊一起死，这种极端的念头冒气连姜世初都觉得自己越来越疯魔了。


    放弃吧。


    如果秦曼殊订婚就放弃吧。


    最后再帮她一些事情，以后就要靠秦曼殊自己了，他已经帮不了秦曼殊什么了。


    他的目光开始柔和起来。


    他找回理智，松开了门把手保持着君子之交的距离。


    “你之前不是说想尽快上市。”姜世初说道：“等临床实验那边通过了，那基本可以投入生产了，之前资金短缺的问题现在都不需要担心，曾经拒绝过我们的投资方已经不止一次打电话过来，哪怕只有0.1％的股份也表示愿意入股，到时候我把资料发给你，你自己做决定吧。”


    “不用了，你决定就好。”


    “百时本来就是你——”


    秦曼殊对百时制药的不上心一直让姜世初颇为意外，姜世初感觉不到任何喜悦是因为百时制药原本就不是他一手成就出来的，倘若是他以一己之力将这个医药公司做到这个程度，直接轰炸整个医药行业，姜世初也不会是这么一个态度。


    但即便百时制药实际上是秦曼殊找的姜世初，基本都是按照秦曼殊心中的想法去完成，但取得这样一个璀璨成绩之后，很明显秦曼殊却没有那么高兴，她情绪一直都很低，没有兴致盎然，甚至有种这样的发展都在她预料之中的架势。


    秦曼殊先一步说道：“大家和你交流也是能提高你的能力，既然我说百时主要是你负责的那么到现在它依旧是你的，你不必有心理负担。”


    姜世初闷头应了声。


    秦曼殊在给了棒子后又摸了摸姜世初的头发。


    姜世初很明显不喜欢被秦曼殊当个小弟弟一样对待，他皱起眉头直接躲开秦曼殊说道：“别把我当小孩子，我也只不过比你小一点。”


    “小一点也是弟弟啊。”秦曼殊温和的摸着姜世初的头发，“别动，我摸一摸。”


    她这样说姜世初就拒绝不了，明明心中恨死自己这个的性格，恨死自己在秦曼殊面前说不出任何拒绝的话来但是一到秦曼殊面前他就没办法控制自己。


    他一动不动任由秦曼殊摸着他的头发就像和孩子说话一样语气温和起来，“啊初。”


    她这么一开口，姜世初就一动不动有些惊讶的看着秦曼殊，她已经很久没有用这么亲昵的语气和他说话了。


    她的语气柔和，一反最开始的冷漠继续说道：“我最信任的人只有你了，你可不要让我失望啊。”


    这是秦曼殊和姜世初说的最后一句话，她打开门离开了阳台，阳台上只剩下姜世初。


    姜世初明知道这是秦曼殊惯用的伎俩，但还是招架不住，他一连点了好几根烟，站在阳台上脑海中都是年幼时他被人欺负那位朝着他伸手的温柔大小姐。


    她那个时候和现在不一样，很温柔很内敛，没有现在这么浑身带刺，也没有现在这么捉摸不透。


    她将他吃得死死的，姜世初抵抗不了。


    抽完手上的烟，姜世初才开门离开。


    姜世初重新出现，那些看到姜世初的都上前去，客客气气和姜世初攀谈，姜世初也重新收敛了情绪，客客气气的和几位说话。


    有位姜世初曾经一直很崇拜的老前辈还忍不住拍拍姜世初的肩膀说道：“现在果然已经是你们这些小年轻的天下了，取得这么大的成就居然还是这么平平淡淡没什么波澜很稳的心态，真的是非常难能可贵。”


    姜世初谦逊道：“我们团队也是站在前人的肩膀上侥幸取得的成绩。”


    他心底叹口气，并没有因为自己的偶像赞美自己而感觉到高兴，甚至有些愧疚。


    研讨会的人员陆续齐全。


    姜世初这边却没找到秦曼殊，他询问工作人员现在什么情况，怎么秦曼殊突然不见。


    工作人员回答道：“现在应该是秦总出来主持这次研讨会，但刚刚好像秦老夫人过来一趟，然后秦总就跟秦老夫人去休息室那边了。”


    秦家老太太？


    这类活动不是都是秦曼殊经手的，怎么秦老太太突然过来了。


    姜世初准备去找秦曼殊。


    秦老太太此刻确实专程过来一趟，跟在秦老太太身边的医护人员亲自扶着老太太，即便老太太现在身体越发虚弱，但是目光依旧凌厉，看到秦曼殊时直接说了一句，“你跟我过来。”


    秦曼殊便跟在老太太身后。


    老太太一进休息室就火气不大一处来，她盯着秦曼殊问道：“你现在已经开始懂得阳奉阴违了啊。”


    秦曼殊没说话。


    “我问你，你是不是瞒着我做了什么事。”


    秦曼殊心底原本以为是百时制药的事情，没想到老太太下一句就是，“你居然还打算和纪抒离断不干净，谁让你再我们秦家的研讨会邀请纪抒离过来的。”


    秦曼殊没想到老太太居然知道这件事，她心下一沉，但还是强笑道：“纪家是做投资……”


    “我管他们纪家是做什么的，我问的是我们秦家的研讨会怎么邀请了纪抒离。”老太太盯着秦曼殊问：“你是不是觉得我快死了管不到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