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油?!」司南放到鼻下闻了闻,脸色一变,赶紧把齐安提到眼前,「你在哪里找到这个的?」
「就在那里,」齐安无辜地指着不远处的树下,「这是火油啊,怎么跟宫里的不一样?我就闻着有一股怪味。」
后宫妃子用的烛火都是混着香料燃烧的,弄得香喷喷。对于没出过京城的小皇子来说,哪里见过粗制滥造的火油,更别提辨别这股子刺鼻气味。
跟着齐安,司南在树下的落叶里找见了一瓶空了的火油,多半就是凶手作案以后将这扔在了此处。
「啊,如果是这个味道的话,附近还有。」齐安抬起脸,在空中嗅了嗅,指着下风口的方向,「那边传来的。」
「……你属狗吗?」司南对他感到由衷的敬佩,焦味是他先闻到的,火油也是他找到的。
「属狗的。」齐安认真地回答。
司南:「……」
正无语之际,林中忽然蹿过一阵窸窣声响。
「有人!」初一警惕地道。
「我先追去,你看着他。」司南拍了拍初一的肩,轻巧地攀上树,借着树叶的阴影无声地往林子深处追去。
出乎意料的是,那个人跑得并不快……或者说,那个人并不是什么训练有素的刺客,步伐混乱得似乎都没有习过武的模样。司南不怎么费力地就从后将人擒住了,扯下蒙面的布巾一看,是个瘦小的青年。
「你、你……你放开!」
「火是你放的?」司南反剪住他的手,踢了一脚他的膝窝,熟练地将人按在地上。
「不是……」虚弱的抵赖声。
司南不跟他废话,用绳子绑了他的手,腾出手搜他的身,搜出来几瓶药,还从他袖角上摸到了被火油濡湿的痕迹。
「就是你了。」司南挑了挑眉,「跟我回去再慢慢解释吧。」
「不要!你放开我!」身下的人开始剧烈挣扎起来,司南对这种人司空见惯,伸手就要拍晕他,那人却突然停了挣扎,反而异乎寻常地要直起身子往他怀里蹭。
「爷,您也看到了,我不想伤了各位爷的……」男人突然软下了语调,有点黏黏糊糊地跟他商量着,「您看能不能放我这一次?只要爷饶了我,让我做什么都行……」
他的尾音带着挑逗勾引的味道,要是换个男人,指不定就能想入非非去了。可他面对的是司南,跟木桩子一样的司南。
于是以为他坐不稳的司南把他扶起来、按住了,认真地想了想,「做什么都行的话,我一会儿要绑你的腿,你就自己跳回去吧,我不扛你了。」
「……」
「不行?那还是我扛你回去吧。」
「你有毛病吗?!」男人忍不住吼他,「我都说了我不跟你走!你要什么?美人还是钱?我都给你!」
司南放弃了与他沟通,抽出绳索去捆他的脚,刚按住他小腿的时候,这人就跟受了惊的泥鳅一样,滑熘熘地从他手里熘走了,连衣角被拽下来都没在意。
「别过来!」他的脸涨得通红,气喘吁吁道,「我告诉你一件事,你身边有个人被我们抓走了。」
司南不置可否地挑了挑眉。
男人用脚在附近的地面试探着,似乎是碰到了什么,一踢,司南身侧的一大片落叶就被毫无徵兆地掀开了,一个笼子从地下的洞里升起,里面被封住嘴的侍女正在用力拍打着笼子壁。
「小四!」司南瞪大了眼。
耳旁一阵窸窣落叶声响,司南暗道不妙,转过头一看,刚刚那个男人已经不知从哪里的暗道逃走了。
也罢也罢。司南收好从他身上拽下的一片衣角,想着回头让齐安的鼻子去附近再找找,便赶紧放下了笼子里的小四。
「唔……哈……」嘴里的布团被扯出来,小四艰难地喘了两口气,抓着他的衣领问道,「大人,大人在哪?」
「大人……」司南后知后觉地意识到,真正的小四在这里,那么推着唐蒲离轮椅的那个……
那个是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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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蒲离由着「小四」将他往林子里推,推了不知道多远,成群的树木消失了,一片湖泊出现在了眼前。
「哎哟,这可不得了了。」明明是身陷囹圄,唐蒲离故作夸张的语气里却带着笑意,「你们这是连谈都不愿意谈吗?」
「除非你们愿意不查。」
「查不查,查多少,都是可以商量的。」唐蒲离看着自己离湖面越来越近,「毕竟这里天高皇帝远的,没人知道,对吗?」
在离湖面仅仅一寸的时候,轮椅冷不丁停住了。
「说的有道理。」
「那就让你主子来谈谈吧。」
「我说的有道理是,主人确实没猜错,唐大人能言善辩,巧舌如簧。」女人微笑着,轻轻将轮椅往前推去。
「所以,还请唐大人入土为安了。」
唐蒲离闻言嘆了口气,却不是为了他自己。
「大人——!!」
入水前一刻,模糊的声音从对面传来。被水浸湿的视线并没能看清湖对面的身影,但凭那个熟悉的声音,他知道,只能是他了。
怎么还是让他察觉到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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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抱歉抱歉最近在搞乱七八糟又毫无意义的组会安排(起于一个不看消息的日本人qswl),忘记改稿子放存稿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