厉夜祈站在玄关处换鞋,明亮的灯光下,男人目光幽静而直白的盯着她,「不希望我回来?」
「嗯?」言洛希有些晃神,见他笔直的朝她走来,眉间蕴着深重的戾气,她才反应过来自己刚才表达的意思是不希望他回来。
好吧,难怪男人黑脸黑得彻底。
「那个……不是……我……」言洛希结巴的想解释,话到嘴边她又咽了回去。
希望他回来?
回来干什么呢?
难道备孕?
厉夜祈在她面前站定,大手撑在她脑侧,轻而易举将她圈禁在自己的气息范围之内,目光静如深水的盯着她的双眼,刚沐浴过后,她一双水漉漉的眼睛愈发干净明亮。
「不是什么?」
言洛希浑身不自在。
两人的身体隔着薄薄的衣料贴在一起,他强而有力的心跳声穿透衣料,扑通扑通的震得她心口麻痛。
言洛希垂在身侧的手不知何时攥住了他的衬衣,经历过一场感情的失败,她不敢过多去憧憬那些美好的愿景,害怕梦醒之后的心碎会让她无法承受。
所以她想,趁着她还有理智时,远远推开他。
「刚才我在楼下说的话依然有效,晚安!」言洛希说完,忽然用力推开他。
厉夜祈猝不及防被她推开,他愕然望去,她已经退进主卧室里,反手落了锁。
他神情僵硬的站在门外,俊脸铁青。
这一晚,言洛希陷入混沌的梦中,从年少时被赶出家门,到与陆昭然相遇,梦境的最后,却是梦见她将厉夜祈与黎庄庄捉姦在床。
她一下子惊醒过来,怔怔的看着熟悉的天花板,胸口处隐隐作痛。
原来是梦!
过了一会儿,她掀开被子下床,星急火燎地拉开房门,往洗手间冲去。
上完厕所,她晕晕乎乎站在盥洗台前,眼睛水润润的,脸颊飞起一抹红霞,眉梢眼角妩媚动人。
这真的是她吗?
她呆呆的拿起牙刷,刷了一半,忽然想起什么,浴室里只有她一支牙刷,厉夜祈嘴里的薄荷味哪来的?
而且她刚才用的时候,牙刷是湿的。
「厉夜祈!」伴随着一声尖叫,言洛希拿着牙刷冲进客房,低声咆哮道:「你刚才用我的牙刷?」
厉夜祈:「不然还有别的牙刷?」
言洛希转过身去瞪着他,「柜子里有备用的牙刷,你为什么要用我的?」
「懒得拿。」厉夜祈漫不经心的将衬衣扎进西裤里,那模样潇洒不羁,说不出的动人心弦。
言洛希气得直磨牙,她觉得和他想处久了,她会被气得脑溢血。
看着她像炸毛的小猫一样气呼呼的模样,他走过去摸了摸她的脑袋,「乖,去刷牙。」
乖你妹!
言洛希气得暴走。
吃完早饭,厉夜祈送她去剧组,因为牙刷的事,她还在和他怄气,她偏头看着车窗外,话都不愿意和他说。
厉夜祈瞥了她一眼,「我让周北找了几个助理,你挑一个看着顺眼的用。」
「不用了,我暂时不需要助理。」言洛希拒绝道。
厉夜祈眉尖一蹙,「助理可以帮你分担很多事,你不需要像现在这么累,不要逞强,嗯?」
「如果我需要助理,我会自己招。」
「所以你现在是要和我划清界线?」厉夜祈俊脸微沉,语气也多了几分不悦。
厉夜祈薄唇紧抿,他看了她一眼,道:「为什么总想着要离婚?我哪里做得不够好吗?」
「你那里都好。」除了不爱我,所以,「我高攀不上。」
「……」
车子停在古城人烟稀少的僻静处,厉夜祈熄了火,认真的望着她,「我记得我说过,我的字典里没有离婚,只有丧偶。所以你真的想离开我,两条路给你选。」
「什么?」
「弄死我,或者弄死你自己。」
言洛希站在路边,看着绝尘而去的黑色宾利,心口一阵突突的狂跳。
刚才他看她的眼神分明没有爱,却有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执着。
弄死他,或者弄死她自己,他们的婚姻,什么时候忠贞到不死不休的地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