吸菸区里,厉夜祈倚在墙壁上,烟雾缭绕中,他的神情显得心事重重。身后传来沉稳的脚步声,他抬头,一道颀长挺拔的身影已经近在眼前。
「你怎么在这里?」
厉夜祈眼眸微眯,盯着墨北尘冷峻无双的容颜,下巴处有几道血痕。
他奚落道:「你家养的小猫倒是会挠人了。」
墨北尘淡淡扫了他一眼,抬手摸了摸下巴上的指甲印,疼得皱了皱眉头。
闭了闭眼睛,他伸手过去,「给我一根烟。」
厉夜祈瞧他心烦意乱的样子,将烟盒递给他,骨节流畅的手指拿走烟,厉夜祈给他点了火,他重重吐出一口烟雾。
「我听说你老婆被绑架了,人没事吧?」
「人没事。」厉夜祈也跟着吐出一口烟雾,他看着墨北尘,「你心烦什么?」
墨北尘沉默的抽菸,接连抽了三根,心头的烦躁倒是越来越甚,那孩子太倔强了,是宁折不弯的性子,今后又要怎么走下去?
他甚至不敢面对她醒来时怨恨的目光,他到底还是伤了他呵护至深的宝贝,即使他知道,他会被她激得失去控制,是因为药效。
「浅浅的性子,你不是不知道,一旦认准了一件事,就会认死理,她恐怕不会原谅我了。」
厉夜祈掀了掀眼睑,「后悔了?」
「不后悔。」墨北尘斩铁截铁道。
「既然如此,就不要再放手,如果她的幸福不是你给的,你这十几年来为她所做的一切又有什么意义?」
「嗯。」
两个男人心事重重的抽菸,厉夜祈忽然问道:「我听辰逸说,你今晚着了道,怎么回事?」
墨北尘眉目深沉,「我在宴会上只喝了一杯酒,偏偏那杯酒就出了问题,现在认真回想起来,我感觉不是沖我来的。」
他会去杀青宴是小七临时邀请的,事先没有任何风声,不可能有人做局设计他。
厉夜祈眉尖微蹙,回想今晚发生的种种,太太被绑架,傅莜然忽然向他道出太太和傅璇的母女关系,搅得他心神大乱。
倘若这杯酒是专门为他意志薄弱时设计的,那么这背后的心思真叫人不寒而慄,简直防不胜防。
他眼眸危险的眯起,「你的意思是有人做局陷害我?」
「你心里不是已经有答案了吗?」墨北尘淡淡的睨着他,「小七,你和言洛希未来的路还很长,如果身边一直有这么多心怀叵测的人,你们走不远。」
……
门口响起轻微的开门声,言洛希连忙抹去眼泪,将脸埋进枕头里假装熟睡,厉夜祈出去接电话,她就已经惊醒了。
此时此刻,想到他们之间的关系,想到他娶她的目的,她心疼得喘不过气来。
病床往下一沉,身后有热源贴了上来,她紧紧闭上眼睛,连呼吸都放得小心翼翼起来,生怕他会发现她已经醒了。
厉夜祈手眉峰微皱,「太太,你醒着吗?」
言洛希心底一震,她想假装自己睡着了,她低低的应了一声,「嗯。」
厉夜祈按着她的肩膀,伸手将她扳过来,黑暗里,只有两人瞳孔里有光,他一瞬不瞬的看着她,「睡不着吗?」
言洛希看着他,男人过于明亮的目光仿佛会灼伤她,她慌忙垂下眼睑,「我……」
言洛希瞪大眼睛,眼前放大的俊脸,因为近在咫尺而变得模糊,她眨了眨眼睛,是否他们的关系正如此刻的距离,离得越近,她越迷失在这种幻境中?
言洛希,你还在奢望什么呢?
黑暗里,厉夜祈捧着她的脸亲了一下,「太太,我不知道我对你的感情是不是爱,但是你受伤你难过,我会心疼。」
……
午夜的别墅里,重物落地的碎裂声打破了午夜的宁静,黎庄庄穿着睡袍站在楼梯扶手旁,脚边的地板上摔碎了一只青花瓷花瓶。
「什么?你们没拍到?」黎庄庄眉目狰狞的吼道。
今晚她精心做了一个局,想要一箭双鵰,没想到墨北尘会端走那杯加了料的红酒,害她计划失败,现在连言洛希的果照都没能拿到手,简直要气死她了。
「我们能在厉夜祈的追击下死里逃生,你就该烧高香了,更何况我们已经将碍事的人绑走,你的目的已经达到,剩下的钱就该给我们。」
黎庄庄没想到他们会这么无耻。
「你们办事不牢靠,还想要我把剩下的款打给你们,做梦吧你。」黎庄庄气急败坏的砸了电话,她怎么找了这两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蠢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