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诏将她抱到小摊,让她坐下来,自己坐在了一旁,「来两碗馄饨。」
馄饨很快就上桌了,汤很清亮,上面飘着葱花,闻起来还是很香。宋祁左手护着剑,右手拿着勺子舀馄饨来吃,祁诏见她如此,忍不住问道:「怎么,怕丢了?」
「嗯,徒儿现在功夫不好,还是这样安全。」
吃过了晚饭,宋祁便自己走着,跟在祁诏的旁边,「师父,没吃饱。」
祁诏侧目看着她的发顶道:「那你还要吃什么?」
「不知道,看看,这夜市就快开了。」
察觉到宋祁的心思,祁诏便笑了出来,「原来你是想逛街了啊。」
「在家里闷太久了。」
夜里人渐渐多了起来,祁诏便拉住了宋祁的手,「今日晚课取消,过几天师父带你出门办事。」
办事,宋祁听了一下子就激动起来,昂起头道:「人多吗?」
「不多,对你来说够了。」
祁诏带着她进了一家造剑铺,买了个剑袋,为了减轻压力,背带还在肩部加宽了,剑袋的下端加了个腰带,缠在腰上便更加稳固。双手解放出来,宋祁十分满意,抬起头道:「谢师父。」
祁诏见她一说话就要抬头,怕她脖子酸便蹲了下来,「师父抱你。」
街上人流很多,路边有各样小摊,宋祁对那些吃的兴趣不大,眼睛一直在寻找着机巧玩具,她指着前方的一个小摊道:「师父,我们去那里看看。」
小摊上摆着些缩小版的农业器械,用木头制成,一个个都会动,宋祁看了很久,祁诏问道:「祁儿想买吗?」
「不了,我没钱。」
听她这可怜的语气,祁诏笑道:「师父问你就是要买给你,不过不能玩物丧志,所以只能选一个。」
宋祁激动地道:「那我要那个筒车。」
祁诏付了钱,那东西便到了宋祁手上,宋祁手指拨动着它,查看它的结构,问道:「师父,你会机关术吗?」
「当然会,这世上就少有师父不会的,就算不会的师父也能很快学会。」
「那师父什么时候教我?」
「祁儿还小,日后还有很长时间,师父慢慢教你,当下练好武功才是最重要的。」
「哦。」
他们一路走,道路交界处更为热闹,有杂耍班子手上支着碗碟,一边走一边用戏腔唱着词。
宋祁一手搂着祁诏的脖子,惊嘆道:「我要是也能站在那么细的竹竿上还不倒就好了」
祁诏摸了一下她的后脑勺,笑骂道:「没见过世面。」
「明明是师父你不让我出门。」
「怨师父了?」祁诏抱着她又往前走,净往热闹的地方钻。
人群中围了许多人,地上铺了厚厚的稻草,中央立着一根数十米高的竹子,摆擂的人敲了一下锣,重复道:「只要有人能上去拿到彩球,这枚玉佩就赠送于他,美玉配美人,各位才俊不妨为佳人一试。」
「上去吗?」祁诏问道。
宋祁眼前一亮,招了摊主过来,「我师父要参加。」
那摊主愣了一会,宋祁歪了头道:「怎么?送给师娘不可以吗?」
「好,可以可以。」
那话音一落,祁诏就抱着宋祁踏了上去,他的手都没用上,直接脚尖稍微踩了竹梢借力,不一会就拿到彩球下来了。
「师父的轻功更好。」
周边一阵目瞪口呆,随即响起了掌声,摊主如约给了玉佩,那玉佩成色一般,大小也比不过宋祁腰间佩戴的,「师父,你要吗?」
「收下吧,这是规矩。」
听了允诺,宋祁就接了过来,串绳挂在自己腕上。
祁诏抱她离开了人群,宋祁抬起手腕让玉佩对光照着,仔细瞧了一下,「没有师娘,那师父这玉佩是送我的吧。」
「你要它干什么?」
「我下回把它挂在竹竿上,也上去拿,总有一天能拿到。」
「那你拿去吧。」
「谢谢师父。」宋祁微微打了个呵欠,靠在了他的肩上,「好睏啊师父,可以不要那么早回去吗?我想在外面多待一会。」
祁诏的语气不容辩驳,「不可以,起居要有常,明日还有早课。」
「师父——不会有人看到的,你再抱着我转转好不好?我不想回去。」宋祁空着的一只小手伸出来捂住了祁诏的口鼻。
「你该休息了。」
宋祁颓丧地用脸抵着他的衣领,闭上眼睛不让自己委屈流泪,眼睛酸酸的,她的意识也渐渐模糊。她觉得自己还清醒,但眼皮死活睁不开,她的手也还紧紧抓着筒车,「师父,祁儿只是想多玩一会,外面待着吹风也好。」
祁诏听见了她的呓语,但拍了拍她的小肩膀她却没有反应,「困了就应该睡觉,不该玩。」
为了不吵醒她,祁诏放慢了脚步,还绕了一条更远的路,一路轻拍着她的背,缓慢走回了祖堂。
作者有话要说:
当六岁的宋祁遇上傅青松……
宋祁(刚刚绑了人,受了伤跪坐在地上)
傅青松(蹲下来拍了下她的小身板):小老不死的。
宋祁:你是不是没听夫子讲课?
傅青松(笑):我哪里需要夫子,我天资聪颖,连你也能教好。
宋祁:你要当我师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