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只是就事说事。」阮念淡淡开口,低头看了眼手錶道:「马上要上课了,你别再……」
「诶呦喂!」安静站着的王桀突然就往前一倒,动作刻意又滑稽,撞到了柏颂的桌子,也顺带扯烂了他的衣袖。
在阮念没能反应过来的时候。
少年手腕处斑驳褶皱的疤痕瞬间暴露在了空气里,小心藏起的伤疤被人揭开,柏颂脸色一瞬间变得苍白,连带着的,还有周边围观的人倒吸的一口凉气。
「不好意思啊柏颂。」王桀故作姿态地慢悠悠从地上爬起,勾着嘴角道歉:「我刚也不是故意拽的,你看要不我赔你一件……」
拿起旁边何时的校服就撞开王桀,她踮着脚小心翼翼地帮他盖住被扯开的部分,指尖止不住颤抖,不经意就刮过了他裸露在外的皮肤。
「我陪你去值班室打电话吧。」她完全无视了周遭的动静,用尽量平静的语气和他小声商量:「让阿姨再给你送一件衣服过来行吗?」
小声的议论声仿若是无数的蚊虫在四周鸣叫,她眼睁睁看着面前人的眼眸一点点的暗淡下去,眉头瞬间蹙得越发严重。
从教室去值班室的路其实并不长,但阮念每走一步都觉得额头在冒汗。
她并不知道柏颂身上发生了什么,也从未主动过问。
毕竟那是他的隐私,如果他愿意告诉自己,那她会很高兴的接纳;但他如果不愿意告诉自己,她也不会强求。
虽然目前她已经差不多猜到了九分,但一直到去值班室等待的时间,她也没有主动开口说些什么。
她希望有一天可以等到他主动告诉她。
等到她成为可以被他主动告诉的身份。
和陈薇简短的通过电话后,阮念犹豫了几秒后并没有选择离开,反倒就势在他旁边坐下。
值班室里没有空调,少年还穿着长袖,额头上冒出了星星点点的汗液。
她扭头看到,想着口袋里应该还有纸巾,伸手便拿了出来。纸巾上印着花纹,还有一些英文字母,对那个年纪的她来说,是很新奇的玩意。
摊手递到他眼前,她轻声笑:「擦一下吧,你出汗了。」
少年没有反应,只垂眸黯然地看了她几眼,像是出神了一般。
似乎是一瞬间,阮念「恶向胆边生」,也不等柏颂应答,拿出纸巾就递了出去,轻轻擦拭着他额头的汗渍。
「很热吧。」她边擦边轻声嘟囔。
少年像是突然回神,身子瞬间往后靠了一下,躲开了她的靠近,喉结滚动,从她手里拿过纸巾:「我自己来就行。」
胆量瞬间降到负值,她尴尬地咳了两声,轻声:「哦。」
「不好奇吗?」
等待间隙,耳边突然传来少年清清淡淡的嗓音。
眸光一动,她扭头看向他的侧脸,半晌嘴角微勾,还是决定不隐瞒:「好奇啊。」顿了几秒,她继续说:「但也只是好奇。」
言外之意,就是她不会去过问。
身边的人顿时陷入沉默,不再说话。
白色的窗帘在阳光的照耀下随风飘舞,阮念晃着双腿,终究还是觉得空旷的房间里沉默的氛围太过尴尬,开始了嘀嘀咕咕的絮叨,也不管对方回不回复,依旧自顾自地说。
少年一直没有开口,始终保持着沉默。
但或许是她的冷笑话起了效果,柏颂的脸色没有像一开始那样那么苍白,慢慢的有了一点气色。
窗外阳光正好,清空日朗。
彼时她尚没想到,有朝一日,她会站在她喜欢许久的少年身侧。
-
晚间。
阮念简单洗了个澡,就着半湿的短发走到客厅里,lion正懒洋洋地趴在沙发上,肥胖的身子瘫在那里,就像是一张大饼。
她无奈地走过去抱起它,放到地上逗了逗,小声絮叨:「你怎么那么懒啊lion?回来就趴着,也不看看你都多胖了?连眼睛都看不到了。」
忙着逗弄lion的时候,她也不忘关注着这屋子里的另一个人。
那人径直去了卧室,然后抱着薄薄的被子走了出来。
被子?
阮念立即抛下lion起身,表情有些紧张地和他对上了视线:「你、你这是干吗?」
柏颂目光犹疑,像是有些尴尬:「我晚上有点事,可能要忙很晚,所以去书房睡。」
「你不是最近休息吗?」阮念试探性地问。
柏颂耳朵瞬间通红,但还是保持着面上的镇定:「我最近……」
「你不想和我睡吗?」
阮念突然低声开口问。
第20章 .同床草莓印。
阮念的原意是指在一张床上睡。
但也不知为何,这么简单的问题一从人嘴里说出来,就带了点不太正经的意思。
抬眸注意到男人怔愣的眼神,阮念脸颊瞬间发热,一路红到了脖子根。偏偏脚边的lion还在撒娇一般地抱住她腿扒拉,喉咙里发出哼哼唧唧的声响,在空旷的客厅里蔓延开来,像是某种特殊的指令。
「我是指睡在一张床上!」
她急忙解释,明亮的眼睛因为紧张睁大了不少。
虽然明知结婚之后,这种事情是没办法避免的。但下意识地,她还是不希望在他眼里留下过于急切的印象。
脚尖窘迫地并在一起,她不自在地把手背到身后,眼神因为晃着的脑袋四处乱飘,像是试图遮掩自己砰砰的心跳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