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里衍知道，如果当初他谋算的事情得逞，所有事情就应该按照他梦里那样发展。最后他会坐上皇位，除掉所有的兄弟，然后借着凌旖萱的手，杀了他捨不得亲自动手去杀的凌暮晚。


    匹夫无罪怀璧其罪，凌暮晚的空间不能成为他的，他怕凌暮晚有朝一日会为他人所用，所以，他做了那个决定。


    可凌暮晚死后他又怎么样了？


    兄弟没了，一直真心待他的凌暮晚没了，国家突发一场瘟疫，无人可以治癒，最后百姓也没了。他成了彻彻底底的孤家寡人。


    百里衍捶着自己的脑袋，他无法忘记宁安城尸横遍野的画面；无法忘记英勇善战的兵将因瘟疫拿不起武器的画面；无法忘记敌国大军攻破一座座城门用武器杀戮烈夏国百姓的画面。


    「不要。」百里衍大喊了一声。


    「王爷，你怎么了？」高寒和杨融急匆匆的跑了进来，看到百里衍用脑袋撞桌子，吓得立刻拉住了他。


    百里衍看到他们两个的时候苦笑了一声，「本王，是个罪人。」


    他得到了那至高无上的位置，然后呢？害死了所有人。烈夏国因为他灭国了，他最后也死在了瘟疫当中。


    这一切都是因为凌暮晚死了，她本不该死的，如果有她在，烈夏国不会消失在这片大陆上。


    还有凌桓敬和凌泽沨，他们都不该死。


    最该死的人是他。


    「王爷，发生什么事情了？」高寒和杨融看到百里衍这样都吓到了。


    「高寒，杨融。」


    「属下在，王爷有什么吩咐？」


    百里衍深呼吸一口气，「本王最近总是梦到城里会爆发一场瘟疫，你们带人去查查看。」


    高寒和杨融对视了一眼，「王爷，做的梦总不能是真的。」


    「去查，不管是真的假的，本王梦得多了，心里一直不踏实。」


    「好。属下去查。」高寒和杨融领命后顶着雨出门了。


    百里衍伸出手揉了揉太阳穴，「凌暮晚，你也和本王一样重新活过了是吧？」


    这辈子凌暮晚躲开了他一次次的算计，改变了上辈子的命运，他应该想到的。


    百里衍看着桌上的茶杯，「上辈子我那么对你，你却还留我一命，甚至连亲手害死你的凌旖萱都放过了，你为什么要这么善良？你知不知道，善良的人都不会有好下场的。」


    他长嘆了一口气，起身走到窗前。


    看着外面的暴雨，百里衍思绪飘远。


    京兆尹，京卫军和歃血营在城里多番查找，一共找到了三十例和百里若翎症状相同的人。


    凌桓敬父子还有乔广幽和杨沖在军营也发现了最少四十例。


    虽然和整个宁安城的百姓还有兵将相比，七十例不算多，但是这病是传染的，这七十人会传染多少人，被传染的人又会传染到多少人，无法估计。


    百里连城没想到他孙女的一场病会引来这么严重的事情，他立刻让百官进宫商量事宜。


    凌暮晚也没想到自己有朝一日会被叫到朝堂上，当着烈夏国这些股肱之臣的面细说瘟疫。


    她把自己知道的都说了出来，重点提了一下想要控制瘟疫的传播，最重要的就是让病患和直接的接触人进行隔离。


    百里连城看了一眼文武百官，「众位爱卿有什么不同的观点吗？」


    第981章 一副做贼心虚的模样


    「皇上，九王妃曾经治癒过肺痨，如今又是九王妃发现了咱们宁安城的这场病情，臣对九王妃的医术非常信任，对此没有疑议。」辅国公肖开霁第一个站出来。


    夏首辅也出列，「皇上，臣觉得九王妃的提议有道理。」


    辅国公和夏首辅这么一说，朝中其他人也都表态。


    虽然他们觉得凌暮晚这办法太劳师动众了些，不过谁又能想出比这更好的办法？


    既然都想不出，那就只能贊同。


    百里连城看到一旁的百里衍脸色有些苍白，「晋王，你不舒服吗？」


    百里衍站出来，「昨夜暴雨儿臣许是受了风寒。」


    百里连城眉头蹙起，「病了？等下让太医给你瞧瞧，可别是染上了瘟疫。」


    百里衍脸色更是苍白，「儿臣遵旨。」


    凌暮晚看了百里衍一眼，在她看过去的时候，百里衍眼神躲避。


    百里衍这是怎么了？一副做贼心虚的模样？就好像做了什么对不起她的事情一样？虽然他的确做了许多对不起她的事情，不过像现在这样心虚他好像还是头一遭。


    凌暮晚心生疑惑。


    皇上一道圣旨，整个宁安城的百姓每家每户都开始接受检查。


    京卫军和歃血营的人每人拿着一根水银温度计，挨家挨户给百姓测量体温。


    体温高的让家里人单独安排一间屋子进行隔离，不许出门乱转。一旦被发现得了病还满城乱跑的人，直接关进大牢。


    已经生病的人，被接到城南建完一直没使用的步兵营。


    步兵营被改造成了医馆的样子，单人单间。因为患者有男有女的，女子医学院的学生，还有城中医馆的大夫，都过去帮忙。


    军营里当兵的人也都全都安顿好，每天都会有疫苗送来，得病的人扎完，就给那些体质稍微弱点人扎，以免被传染。


    之前有些百姓不知道自己得的是什么病，因为当普通小病治的，最后恶化了，也死了几个人。不过和宁安城中那庞大的人口数量相比，能控制成这样已经是非常不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