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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一章 告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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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知不觉这一个月就接近尾声了,真是个令人惆怅的日子,因为要告别的太多,虽然只是一个月的时间,可是在他们心目中却留下了不可磨灭的记忆。


    离别的前两天,成南和清子两个人再次去了那个树林,不过这次不是打猎,而是去逛逛,顺便把小兔子放回大自然,因为他们也无法再养它了,毕竟它该回到大自然,自己去独自生活。他们黄昏时分又依偎在一起,看着夕阳西下,海面风平浪静,他们互相许诺不会再分开,并约定结婚度蜜月的时候就来这里,因为这儿实在是太美了。晚上又和老板和老板娘喝酒了,但是他们并没有提到自己要离开的事情,因为自己也不知道怎么开口,毕竟十分的舍不得。可是他们不知道的是,其实老板和老板娘知道他们离开的日子,因为这都是约定好了的。


    离别前的一天晚上,外面破天荒地下起了大雨,雨声特别的大,仿佛惊醒了隔壁街的狗,它在雨声中不停地叫着。成南却睡得很沉,他似乎在做一个冗长的梦,只见他额头冒出少许的汗珠,可能他正做着比较辛苦的梦吧。清子是半醒状态,她感觉到耳边的任何声音,可是却又感觉那是在梦境里。


    那晚,旅馆的楼下一个房间内灯一直亮着。中村一郎君,不,现在该叫他的真实身份了,成治国,一脸阴沉地坐在那儿抽着旱烟。村下慧,正是成南的妈妈,余心兰,一直在考虑一个问题,那就是该不该在分别的时候认这个儿子。她特别的害怕日后知道那和他朝夕相处的老板和老板娘就是他的爸爸妈妈,肯定会受不了的,会不会恨自己的残忍,连亲生儿子都不敢认。


    余心兰长叹一口气,幽幽地说:“老头子啊,快一个月了,我们到底该怎么办啊?”这也正式成治国考虑的问题,虽然男人要比女人更容易放得下,可是他多少也会不忍心,因为欠孩子的实在太多。于是他猛吸了一口烟,然后一脸苦笑的看着自己的妻子,回答道:“是啊,来这有一个多月啦,不好办啊。不过终于下一场雨了,对了,老婆子,你的腿还疼么?”


    余心兰微微一笑,看了看自己的腿,说:“下雨之前疼,下雨了又不疼。”


    他们心里都清楚,这件事情谁说了都不算,只好避开不去谈,只能继续忍受这种无形的痛苦,为了以后的幸福。


    成南一脸痛苦的样子,低声地嘀咕着:“爸,爸,妈,妈,我是阿南啊,你们在哪啊?”这声音虽然低沉,可是清子却醒了,关于他的一切她都是特别的敏感,看着他辛苦的样子,不禁叹了一口气,可是成南翻过身来一把抱着自己,嘴巴动了几下又睡了。清子被他紧紧地搂着,呼吸都有点困难,不过却觉得很幸福,就侧过身子扶好他的手。成南,知道我为什么喜欢背对着你睡么,因为我永远都不想看到你的背影,我想你紧紧地抱着我一辈子。


    第二天醒来的时候,成南觉得头特别的沉,仿佛昨晚根本就没有睡一样,累得睁不开眼睛。清子一醒来就看到他的眼睛肿得厉害,就担心地问:“你没事吧,眼睛那么肿!”


    “不知道,做了一夜的梦,可是一醒来就什么都不记得了。”成南说着已经穿好衣服往楼下走去,因为他一醒来又在纠结到底要不要跟这里的主人说自己今天可能就要走了。清子也急忙跟在后面,那熟悉的楼梯,木屐踩在上面,发出熟悉的蹬蹬声,仿佛这声音已经刻在脑海里。


    杉浦俊站在楼下,一脸微笑地看着他们俩,可是一看到成南的眼睛就不禁暗想:这小子怎么回事,不会昨晚哭的吧,难道他知道了老板和老板娘的事情了?破坏约定可就糟了!想着杉浦俊就叫了一声成南:“儿子,你的眼睛怎么了?”


    成南想眯着眼睛笑,可是肿得实在厉害,眼睛跟人的感觉一直是眯着的,而且特别的别扭。(..tw)余心兰坐在偏屋里,听到儿子两个字时,心猛地颤了一下,那种强烈的痛楚让她嘴一直在发抖。“怎么可能?不是约定好了么,为什么要骗成南说自己是他爸爸呢?”余心兰情不自禁地透过门缝瞪着这个杉浦俊,因为他这次做得太绝了。


    其实杉浦家做事一向都是很绝情的,这点公所周知。


    可是杉浦俊却叫成南走过去,轻声地说:“最后一个任务,其实中村君和村下慧女士就是你的爸爸妈妈,赶快去认他们吧。”成南一听到爸爸妈妈这些词语就会有很大的反应,再加上现在告诉自己是和自己朝夕相处一个月的人,他有点不太相信。可是他随即又反映了过来,因为刚刚杉浦俊说是任务来着,也就是这些都是假的,只要他暂时把他当成真的就是了。


    成南一把拉着清子就往偏屋走去,表情已经变得十分的僵硬,仿佛是知道了一个天大的秘密一样,一时无法接受,才会有这种表情。他的出现让余心兰吓了一跳,她刚刚还看杉浦俊跟他悄悄地说了些什么,再看儿子的表情,总觉得怪怪的,心里一点底没有。


    “我们今天就要走了,谢谢你们的招待。”成南还是紧绷着一张脸,这让成治国也有点诧异,可是成南脸上突然闪过一丝的恨,那眼睛特别的可怕,充满了哀怨,“为什么没有告诉我?”


    这句话问出来的时候,余心兰心里像是被什么猛地扎了一下,一时慌乱了很,根本不知道该怎么回答。这时成治国硬是沉住了气,一脸的镇静,慢慢舒展出了一丝的微笑,说:“孩子,你怎了,告诉你什么啊?你们的费用是公司报销的啊!”


    清子已经是一头雾水,他莫名其妙地看着成南,仿佛也认为这是真的了。


    他们本以为这样会过关,可是成南心里却在偷偷地笑,看来自己的演技已经很成熟了,不过自己突然闪过一丝念头,那就是想认他们做干爸干妈。于是他继续保持着那种极度痛心的表情,颤抖地说道:“为什么,连自己亲生的儿子都不敢认,为什么!你儿子已经长大了,给你们找了一个温柔贤惠的儿媳妇,可是你们却没有勇气相认,我苦苦寻找了这么多年,可是你们却连相认的勇气都没有!”


    余心兰看成南已经痛苦地哭了出来,而且眼睛肿得老高的,难道他昨晚就知道了,所以眼睛才会这么肿。此时她也忍受不了了,那么多年的愧疚仿佛犹如黄河泛滥,一发不可收,她痛心地摇着头,想解释,想告诉自己儿子不是那样的。


    杉浦俊没想到自己根本就承受不了这样的画面,对这孩子太不公平了,明明是真的,却是硬是告诉他这一切的一切都是在演戏。成治国眼睛里也闪着泪花,他强忍着泪滴,失声地解释道:“不是这样的,阿南!”


    阿南?成南不知道怎么了,从来没有人这么亲切地称呼自己为阿南,他看着眼前的成治国,突然有种奇妙的感觉。也许那就是血浓于水的那种亲情感应吧,他是谁,他为什么知道我的小名教阿南?


    杉浦俊一看差不多了,就害怕真的穿帮了,那可就不好办了,不遵守约定自己都不知道该怎么收拾残局。于是他在安静的旅馆内,轻声地咳嗽了一声,这时成南听到的暗示,就意味着听到导演所说的卡,就破啼而笑起来。


    这让成治国和余心兰很是惊讶,怎么说着说着就笑了呢,简直是让人摸不着头脑。清子刚刚已经被感动了,可是现在成南又突然大笑,这算什么,找刺激呢?于是她气愤地问:“一大早发什么神经呢,真是的,老板老板娘对你那么好,你至于这么对他们吗?”


    这下换成南尴尬了,他忙着笑着解释道:“对不起中村君,我是在跟你开玩笑呢,因为我爸爸教我们表演呢,怎么样,刚刚演得逼真不逼真?”


    本该生气的,可是现在总算没有穿帮,心里的那块大石头总算放下了。成治国和余心兰也跟着笑了起来,可是那笑一点都不自然。


    清子被气得哭笑不得,捶着成南说道:“好啊,你连你老婆都骗!”


    看着眼前的儿子这么幸福,两个人也就欣慰了,可是不得不说的是真的要说再见了。


    收拾后行李,成南和清子都站在那儿,微笑地冲他们微微鞠躬,以表示感谢他们这些日子的照顾。成治国和余心兰也回敬,不过接下来成治国意味深长地说:“你们两个年轻人我都很喜欢,成南君你要对清子好啊,这是个好女孩,听到没?”


    成南兴奋地点了点头,并发誓一定会做到的。余心兰也把清子拉到旁边,小声地说:“清子啊,好好照顾他,我祝你们幸福。”清子也跟个孩子一样用力的点头,并轻声地说:“放心吧,我们结婚度蜜月的时候来度假到时候来看阿姨你。”余心兰会心地笑了,只见清子并伸出手指要拉钩,她也就没有拒绝。


    杉浦俊在这个时候正式宣布:谢谢你们这些日子的照顾,我们真的要走了。


    于是他们三个人就上了车,车子不一会就消失在这条街上,不知道是开车的人害怕留恋所以开得很快,还是真的谁都没有恋恋不舍,正如那句话说的好聚好散。


    成治国和余心兰深深地叹一口气,摇了摇头走了进去,因为他们也知道,他们也要离开这个地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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