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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点名！”一个肥胖的警察嘶哑的喊着，干警察十多年，今天是他最舒坦的日子。监狱里的头号人物终于要离开了，谢天谢地。


    “囚犯0530，请出来。”警察尽可能小声一些，生怕惹怒四号牢房中的犯人。不过他今天心情不错，手里的警棍像狗尾巴一样来回的摇晃。他下身两条腿并拢，密不通风。不停的抖动着像是在庆祝这激动人心的时刻。


    犯人们陆陆续续出来，唯独四号牢房中的人坐在床边，望着墙壁出神。“0530，今天你就能出狱，最后一次点名请配合点。”警察想要骂人，脏话到嘴边却被犯人冷俊的脸给挡回去，咽进肚子。“我会出去。”犯人用余光扫了一眼自己睡了两年的牢房后，缓缓起身朝外面走去。


    他足足比警察高了二十多公分，长着张冷俊的脸，结实的肌肉。尤其是他那双深邃的眼睛，让人望而生畏。“典狱长要见您！”“叫他等着！”警察用“您”来称呼犯人是几乎不可能会发生的，可是这个警察却偏偏这样叫了。犯人一一跟兄弟们握手道别。“走好！混出个人模狗样来！”兄弟们嘱咐道。


    他很平静，静的可怕。等跟兄弟道别之后，他伸了一个懒腰，骨骼发出了“咯嘣，咯嘣。(..tw)”的声音，吓得警察后退了两步。“走吧！”“好！这边走。”见曹月明只是伸懒腰，胖警察松了口气。他在前面带路，犯人在后面慢慢的走着，思索着一些事情。


    典狱长的办公室就在牢房不远处，几步路就能走到。犯人没有敲门，直接进入办公室坐在典狱长对面，将典狱长刚刚泡好的茶送进自己干涩的嘴里。


    “好茶！”他放下茶杯，手指在桌子上有节奏的敲打着。“特地拿来招呼你的，华夏人喜欢喝这个？”“比咖啡好。”犯人瞄了一眼典狱长，继续敲打桌子。典狱长见怪不怪，面不改色，将手头的事情停掉然后取出一个档案袋递给犯人。


    “曹先生，从今天开始，你自由了。”典狱长将一张飞往华夏江浙市的机票递过去，“相关的手续已经办妥。”“我在这里多久了，perni？”“两年零四个月。”典狱长的脑子飞速的转着，“记得你第一次来的时候是秋天，那个时候你可比现在有趣多了。”“过去的事就别提了，没事的话我去收拾行李。”犯人可不是来叙旧的。


    “曹月明，这是给你的。”典狱长将一个信封推到犯人的面前。.tw[]“曹月明？多久没人叫这个名字了，你是我进来后第一个这么叫的。”曹月明将信封直接撕开，里面是一叠钞票，足足一千美元。“什么意思？”“没什么意思，就当交个朋友。你回华夏应该用得到。”典狱长面部狰狞，低下头盯着文件，可一个字都没看进去。


    “钱我收下了，我缺这个，但是别指望我领你的情。”“不介意，你尽管拿去用，我也没帮助你什么。七点的飞机，你该准备准备了。”


    “记得跟把我弄进来的人问声好，叫他下次要搞我时先选好监狱，尤其是找个胆子大点的典狱长。”曹月明的骨子里多了一分傲慢，话语间多了一分压迫。“明白，我会转告。”典狱长从桌上抽出一张纸巾擦了擦额头上的渗出来的汗，他接触过的黄种人不少，像曹月明这样让他胆寒的却是第一个。


    “下次泡茶别加牛奶，白痴！”曹月明笑骂了一声起身离开，“他笑了？”多么不可思议的事情，典狱长觉得自己或许该去买一张彩票，见到曹月明笑，可是上辈子修来的福分，同时说明今天见鬼了。


    曹月明在澡堂洗了个澡，换上了一套西装。在镜子里头照了照，觉得像个人样，然后提起行李“出门”。在临走的时候他回了一趟牢房，将私人物品放进行李袋中。


    他的行李很简单，就是一件换洗的衣服跟典狱长给他的一千美元，还有一把十字头的螺丝刀。他小心翼翼的擦拭着螺丝刀，将上面的血迹擦干净，他可不想将警察的血带回国内。


    收拾好之后他一头钻进了给他安排的警车中，他记得上次来的时候也是这种车，只不过这次曹月明坐在前排而不是用铁丝网包裹着的后座。开车的警察显然很害怕，只是敢用余光瞄他几眼。


    他紧张的快握不住手里的方向盘，为了安全着想曹月明提醒道：“不用怕，我不吃人。专心开你的车。”曹月明心情不错，语气稍微温和了一点。“伙计，我也不想这样。只是你上次揍我上司的时候我刚好在场……”


    见到曹月明那双眼睛，警察不敢说下去，继续开自己的车。曹月明抄起这天的报纸快速的浏览着，在这与世隔绝的监狱中他已经快忘记今天是几号，星期几，他要记住这个特殊的日子。


    二零零一年五月四号，星期五。报纸的头条是某某国家领导人上台，曹月明不关心这个，于是将报纸放回原处闭目养神。大概过了三十多分钟，汽车终于在一个地方停了下来。这是海边，曹月明环绕四周终于知道自己生活了两年的地方是个海岛。


    “有烟吗。”“有！”警察赶紧掏出一包曹月明不知道牌子的香烟，整包塞给了他。他点烟吸了一口，清淡的烟气在肺中走了一遭被他吐出来。“淡！”“对不起伙计，我工资不高就抽得起这个。”警察委屈的解释着，“没事，比没有强！”曹月明再吸了一口将典狱长给他的机票掏出来看了看。


    机票的反面写着sos，很讽刺。这个单词竟然是警察给犯人的，说出去都没人相信。但是曹月明想要离开这里，靠的却是这个sos标致。这一等就等到了黑夜，一架直升飞机终于降落在海岛上。


    飞机上下来两个人，很魁梧。“曹先生，请！”“哦，等等！”曹月明回过头去对着不远处的监狱大吼一声：“草，死，你，妈！”他要离开了，总得留下些什么。想了想用华夏国骂最适合，弘扬什么文化来着，他记不清了。


    “走吧！”曹月明上了飞机坐在后座上，这是他第一次坐这玩意儿，有些不适应。第一次来的时候不知道坐的是什么，因为当时眼睛被蒙上了。那时他还是一个二十岁的楞头青年，见什么都怕。这个监狱给与他的是过人的胆色跟无尽的冷漠，说实话曹月明还真要感谢这里。很久没有感受到害怕的感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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