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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83章 榆关(一)

    “我才不会!”霍念把雪狐抱得更紧,“这可是给师尊的,我肯定上心。”


    云风禾走上前,替他拂去肩头的雪,指尖无意间碰到雪狐的耳朵,那小家伙抖了抖,往霍念怀里缩了缩。他轻笑:“走吧,该回去了。”


    日光渐高,林间的积雪开始融化,滴落在松针上,叮咚作响,像串起的碎玉。霍念抱着雪狐走在最前面,嘴里哼着不成调的曲子。


    云风禾跟在他身侧,时不时替他挡开低垂的松枝;苏烬落在最后,望着前面两道交叠的身影,又抬头望了望帐子的方向,眼底的暖意比日光更盛。


    巴图夫妇送出门时,手里还攥着鼓鼓囊囊的皮囊,里面塞着风干的羊肉和奶酥。


    “苏兄弟,凌仙君,路上带着垫肚子!”巴图婆娘往霍念怀里塞了把野山枣,“霍小兄弟,这甜,解乏!”


    霍念怀里抱着雪狐,腾出一只手接了,笑得露出白牙:“谢嫂子!”


    巴图拍着苏烬的肩,粗声粗气地叮嘱:“过了榆关就有客栈了,夜里别再露天歇着,冻坏了可咋整!”


    苏烬颔首,指尖拂过马背的鬃毛:“记下了,巴图兄留步。”


    四骑踏雪启程时,日光已漫过荒原。巴图夫妇立在帐前挥手,身影越来越小,终是被翻涌的雪雾吞没。


    灵狐在马背上窜得欢,一会儿蹦上霍念肩头,用尾巴扫他的脸颊,一会儿又跃到云风禾怀里,蜷成团白绒球,鼻尖蹭着他银白的发丝。


    偶尔胆大地窜到苏烬马前,被他伸指轻轻一弹额头,便“嘤”一声缩回来,转而钻进凌言的臂弯,用毛茸茸的身子蹭他握着辔头的手。


    凌言低头看了眼怀里的小家伙,指尖轻轻挠了挠它的下巴,目光望向远方。


    雪线正一点点后退,露出底下褐黄的土地,风里的寒意淡了些,带着点融雪的湿润。他忽然开口,声音被风送得轻缓:“霍念,你当真不回镇虚门?”


    霍念正逗着雪狐玩,闻言头也没抬:“不回。”他指尖捏着颗野山枣,逗得雪狐仰着头够,“跟师尊游历多好,天大地大,想走哪走哪。回门派做什么?”


    “整日修炼练功,要么就是我娘在耳边念叨,说哪家姑娘温婉,该议亲了。”他啧了声,语气里满是嫌弃,“我爹更甚,整天拿着门规戒尺敲桌子,说‘镇虚门少主得稳当,不能跳脱’。他自己年轻时不也偷偷溜下山跟人比剑?偏来管我。”


    雪狐终于够到枣子,叼着往云风禾马前跑,霍念顺势往云风禾身边凑了凑,声音里带了点得意:“你看这原野多好,风是自由的,雪是自由的,连这狐狸都比门派里的灵宠活泛。我爹又不是七老八十动不了,门里的事他信手拈来,偏要把我束在那四方院里,闷都闷死了。”


    凌言听着,无奈地弯了弯唇。风掀起他月白的衣袍,猎猎作响,像振翅的蝶。“你啊,”他侧过脸,目光落在霍念被风吹乱的发间,“就是匹脱缰的野马,若不勒着点,怕是早跑没影了。”


    “跑没影才好。”霍念哼了声,忽然想起什么,扭头问云风禾,“风禾,你昆仑也有一堆事吧?就这么跟我出来,你爹不说你?”


    云风禾正低头替雪狐顺毛,闻言抬眸,银白的睫毛在日光下泛着浅光:“道在己心,不在山门。”他指尖划过雪狐的尾尖,那里的玄色像点在白宣上的墨,“何况,昆仑的雪看了二十三年,也该看看江南的春了。”


    霍念眼睛一亮:“对!江南有桃花!比听雪崖的梨花艳多了,苏烬说的!”


    苏烬从后面追上来,与凌言并辔而行,闻言挑眉:“我可没说‘多了’,只说‘艳得很’。”他瞥了眼霍念,“你这记性,怕是被雪狐叼走了。”


    “你才被叼走了!”霍念回嘴,却忍不住笑起来,怀里的雪狐似是被笑声惊到,窜回凌言怀里躲着。


    凌言指尖摩挲着灵狐的耳朵,望向苏烬。他的玄色衣袍被日光染了层金边,侧脸的轮廓在风里显得柔和,眼底的笑意比融雪的溪流还要暖。“往江南去,约莫还要几日?”


    “过了榆关换船,顺流而下,快则半月,慢则二十天。”苏烬勒了勒马,与他靠得更近了些,“阿言若是乏了,我们便在榆关歇两日。”


    “不必。”凌言摇摇头,目光扫过身边三人。霍念正缠着云风禾说江南的糖糕,灵狐在他肩头探头探脑。


    云风禾耐心听着,偶尔应一声,指尖替霍念拂去发间的雪粒。风穿过四人之间,带着远处的草香,竟比听雪崖的静更让人安心。


    他低头笑了笑,轻轻一抖辔头。马蹄踏过残雪,留下四行深浅的印记,朝着日光铺展的方向,一路向前。


    灵狐忽然从他怀里窜出去,跃向空中,在日光里划出一道白弧,像一粒被风吹起的雪,落在前路的光晕里。


    榆关的城楼在暮色里泛着青灰,守城士兵见四骑踏雪而来,忙收了枪戟,单膝跪地,声音在雪地里撞出清响:“参见陛下,参见君上!”


    凌言勒住马缰,素白斗篷在风里轻扬,只淡淡颔首:“免礼。”


    苏烬紧随其后,玄色衣袍扫过积雪,对士兵道:“寻常守城便可,不必声张。”


    酒楼临着护城河,雕窗漏下的日光斜斜落在桌面,暖炉里的炭火噼啪轻响。霍念刚坐下就拍着桌子喊跑堂:“把你们这儿招牌菜都上了!”


    跑堂的见几人气度不凡,尤其是守城士兵方才那声“陛下君上”,忙不迭应着:“好嘞!清蒸鲈鱼、红烧鹿肉、醋溜白菜,再给您上份刚蒸好的桂花糖糕?”


    “要要要!”霍念眼睛一亮,手在桌布上蹭了蹭,“再来个芙蓉鸡片、酱肘子,哦对了,你们这儿有汤吗?炖个羊肉汤,多加萝卜!”


    云风禾笑着拉了拉他的袖子:“慢点点,吃不完。”


    “怎么吃不完?”霍念梗着脖子,灵狐从他怀里探出头,鼻尖嗅了嗅,“这两个多月净啃干粮、嚼肉干了,嘴里都淡出鸟来。还是酒楼里的菜像样,有油有盐的。”


    说话间,菜已流水般端上桌。青瓷碗里的羊肉汤冒着白气,酱肘子油光锃亮,桂花糖糕叠得整整齐齐,金黄的表面缀着碎糖,甜香漫了半间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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