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慌。”


    温哲亭察觉到她的紧张，低声安抚。


    “我们扮成商贩，车上装的都是寻常布匹。


    只要不露出破绽，他们不会为难我们。”


    说话间，队伍已走到关卡前。


    一个身材魁梧的士兵上前，长枪一横。


    喝道：“站住！


    干什么的？


    去哪里？”


    “军爷，我们是做布匹生意的，要去北边送货。”


    温哲亭上前一步，脸上堆着笑，递过早已准备好的路引。


    “您看，这是我们的路引。


    都是正经生意，没带违禁品。”


    士兵接过路引，仔细看了看。


    又探头往马车内扫了一眼，目光落在温慧婉身上时，顿了顿 。


    纵使戴着草帽，温慧婉的气质也与寻常商贩不同。


    他刚要开口询问，温哲亭连忙道。


    “这是我弟弟，身子弱。


    跟着我出来历练历练，没见过什么世面。


    军爷别见怪。”


    温慧婉配合地低下头，声音故意压得粗了些。


    “军爷好。”


    士兵皱了皱眉，将路引扔回温哲亭手中。


    语气带着不耐烦：“这路引没用！


    现在京城归庸王殿下管，之前的路引全作废了！


    要想过卡，要么有庸王殿下亲批的文书，要么就回去！”


    温哲亭接过路引，心头一沉 。


    他瞥了眼不远处，果然有几队行人正垂头丧气地往回走。


    显然也是被士兵拦了下来。


    若是不能通过这道关卡，等庸王的人反应过来搜捕，他们迟早会暴露。


    温哲亭迅速从怀中摸出一个鼓鼓囊囊的布包，悄悄塞到士兵手中。


    脸上堆着更热络的笑：“军爷，通融一下！


    我们就是小本生意，家里还等着这批货周转呢。


    京城大乱，我们也只求个平安。


    这点心意您拿着，买壶酒暖暖身子。”


    士兵捏了捏布包，能感觉到里面沉甸甸的银子。


    眼神微动，却还是没松口。


    “不是我不给你面子，上面有令。


    没文书，就是不能过！”


    温哲亭见状，又从怀中摸出一个更大的布包递过去。


    声音压得更低：“军爷，这是我们兄妹的全部家当了。


    您看，我们这马车里都是布匹。


    没半点违禁的东西，就当行个方便。


    日后我们做了生意，定忘不了您的恩情！”


    士兵接过第二个布包，掂量了两下。


    脸上终于浮现出一丝笑意。


    他左右看了看，对着旁边几个士兵使了个眼色。


    高声道：“行了行了！


    这是我妻子家的远房亲戚，来京郊走亲戚的。


    不是什么叛军！放行吧！”


    旁边的士兵们，自然心领神会。


    他们守在这关卡，本就为了捞些好处。


    见领头的松了口，纷纷挪开长枪，让出一条道来。


    “多谢军爷！


    多谢军爷！”


    温哲亭连忙道谢，招呼着护卫赶起马车，缓缓通过关卡。


    刚走没两步，身后突然传来百姓的起哄声。


    “凭什么他们能过？


    我们也要过！”


    “就是！


    都是逃难的，凭什么区别对待？”


    士兵猛地回头，对着百姓们厉声呵斥。


    “吵什么吵！


    再吵就把你们都抓起来！


    他们是我亲戚，你们是什么东西？


    不想死就赶紧滚！”


    百姓们被他的凶相吓住，纷纷闭了嘴。


    只能眼睁睁看着，温慧婉一行人远去。


    温慧婉坐在马车内，听着身后的呵斥声，心中虽有不忍。


    却也知道此刻自身难保，只能强迫自己不去多想。


    马车一路前行，直到天色微暗，再也没见到新的关卡。


    温哲亭勒住马缰，让护卫们停下马车。


    转身对温慧婉道：“婉儿。


    我们得商量下接下来的路怎么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