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日一早，郭源帅提醒众人今天轮到九班巡逻，时间是两点到六点，所有人下午都不要乱跑，别到时候找不到人。


    吃过早饭，凯优木就拉着许戈和李冬水陪老班副打扑克。


    之所以如此，是因为郭源帅说了，下午两点之前就要把下一周的班长人选确定出来，凯优木这是要抓紧时间练牌技。


    老班副本来就喜欢打牌，对此自然欣然接受。


    许戈和李冬水那是一万个不愿意，磨磨蹭蹭地不愿意上桌。


    “我还没给家里打电话呢，今天我妈妈生日。”李冬水说道。


    凯优木眉毛一挑：“我记得你妈上周刚过完生日！”


    “那就是我爸过生日。。。”


    “打完牌再说！”凯优木把拳头捏的咯咯响，又看向许戈，“你呢，怎么回事？”


    许戈：“我想去军犬班一趟。”


    “你特么昨天才去的，不准去！全都给我过来打牌！”


    凯优木语气一变，可怜兮兮道，


    “我都连续当了快一个月的班长了，其他项目我又比不过那四个家伙，你们能不能考虑一下战友情谊，让我歇一个星期？”


    郭源帅坐在那叼着烟洗牌，也不说话。


    许戈和李冬水见凯优木都开始卖惨了，这才不情不愿地上了桌。


    “班长，不是我说你，你打牌也打不过他们啊！”李冬水叹口气，“要是我就认命得了，不折腾了。”


    “瞎说什么呢？我上个星期差点就赢了！”


    “抓牌抓牌！”


    四人打起了扑克，另外四个老兵见外面在下雪也懒得出门，都在班里抱着手机打游戏。


    打了一个多小时之后，凯优木不乐意了：“你们俩怎么回事？故意放水是吧？”


    “班长，是你水平太厉害啦！”李冬水敷衍道。


    凯优木：“你们俩这样打可就一点意思没有了啊！”


    “是没意思，增加点赌注吧。”


    郭源帅突然说道，“下午巡逻是四个小时，来回路程大概在20多公里，这样，你们俩要是下一把输了，那就负责扛机枪背电台！”


    李冬水瞪大眼睛，吓了一跳。


    许戈脸色也是一变：“班副，没必要玩这么大吧？”


    “不玩大点你们俩认真不起来啊，别废话了，抓牌吧！”郭源帅冷笑。


    旁边打游戏的四个老兵一听也来了兴趣，全都围过来观战。


    李冬水看着许戈：“咱们俩可不能输，那个电台和机枪很重的！”


    许戈点头：“嗯，认真打！”


    牌桌上的气氛瞬间就紧张起来了。


    每个人出了几手牌之后，轮到许戈出牌的时候，他突然喊了一句：“飞机！”


    郭源帅一拍桌子：“你特么以为这是斗地主呢？不准出飞机，三带一三带二都不行！”


    “不是，我是说咱们头顶有飞机在飞！”许戈指了指上面，“你们没听到吗？”


    众人立即安静下来，听了一会儿谁也没听出来什么。


    “你个表，是不是故意想分散老子注意力好偷看牌是吧？”郭源帅没好气道，“我们这一片是禁飞区，不可能有飞机！”


    “是真的班副，真有飞机在上面飞，越来越低了！”许戈指着后窗户，“现在站在那应该能看见！”


    “咦？好像是有什么动静。”


    苏留俊咦了一声，走到窗户边上抬头看去，“哟，还真有一架直升机在上面。”


    郭源帅一愣，放下牌站了起来，其他人也都来到窗户边往外张望。


    许戈抬眼看去，一架黑色的直升机正在营区上空盘旋，时不时还忽高忽低或者来个转向。


    牛三先看了一会儿，疑惑说道：“不对啊，这看着怎么不像咱们的型号？”


    “是s-70黑鹰直升机。”郭源帅突然说道。


    “啊？黑鹰？”


    “哪个黑鹰，鹰国战争大片里面的那个黑鹰吗？”


    “我靠，你别说还真像！”


    众人全都大吃一惊，许戈下意识问道：“班副，这外军的直升机怎么跑到咱们这来了？”


    “这不是外军的飞机，这是五十多年前我们军部买过来的，当时一共买了20多架，看中的就是这款直升机优秀的高原性能。”


    郭源帅解释道，“不过我们军方所有的黑鹰早就在十几年前淘汰了！”


    “那现在这架是什么情况？”牛三先指着上面问道。


    郭源帅抬头沉思片刻：“既然能在这里飞，就说明它得到了咱们旅的授权，不然早被高炮营给轰下来了，看这架势，应该是在做飞行测试。”


    “测试？测试什么？”


    “测试性能。”


    这下子大家更是一头雾水了。


    郭源帅却似乎想到了什么，挥挥手：“行了别看了，跟咱们没啥关系，继续打牌。”


    许戈转过身，一眼就看见正在偷看自己牌的凯优木，连忙大喊：“卧槽！这把不算！”


    李冬水一愣：“啊？不算？我起了四个王哎！”


    许戈：。。。


    。。。


    。。。


    中午一点半，九班所有人穿戴整齐整齐之后，下楼领取武器。


    由于考虑到是徒步巡逻，郭源帅并没有让众人穿上军大衣，而是在里面多加了一层绒衣，毕竟还要穿戴防弹衣和战术背心，穿大衣的话太过臃肿，影响行动。


    领取子弹的时候，许戈察觉到了巡逻和站岗的不同，每个人竟然是两个实弹夹。


    除此之外，九班还有一挺201式通用轻机枪，跟王林的高精狙是同一系列，同样配了两个弹鼓。


    以及一部背负式电台，可以远程通讯。


    上午打牌许戈和李冬水输了，此时那挺轻机枪就交给了许戈，李冬水则是背起了电台。


    原本的机枪手凯优木背着许戈和李冬水的枪笑呵呵地说道：“愿赌服输啊，放心，后半程我来背。”


    “每人再领两颗手雷，老班长，你再带一支榴弹发射器，配上两发烟雾弹四发榴弹。”


    连长刘国平走了进来，“这是战备时期的携装要求！”


    郭源帅点点头：“我没意见，那就都带上！”


    所有人佩戴好所有物品之后，下楼往门口走。


    雪刚停，地上铺了厚厚一层，白的刺眼。


    许戈走到一半突然停下，朝着前面喊了一声：“注意点，有车过来了！”


    刚出大门的郭源帅顿了一下，好奇地左右打量：“哪有车。。。”


    轰轰轰！！！


    大地猛地开始震动起来，刚落下的积雪甚至都被震的四散而开。


    在所有人震惊的目光中，一列全副武装的装甲车队从六连门前疾驰而过，卷起漫天雪花。


    “卧槽！是咱们团的重装营！”


    “快看，后面那些全地形山地越野车是一连的！”


    “是营长，我在最后一台车上看到咱们营长了！”许戈突然说了一句。


    刚才最后面几辆运兵车里全都是荷枪实弹的战士，里面还有几个熟面孔。


    郭源帅看向听到动静赶到门口的刘国平问道：“营长怎么带着四连五连出去了？什么情况？咱们六连呢？”


    “他们接到上级命令要去边境参与武装对峙！”刘国平解释道，“每个营要留一个连机动。”


    “武装对峙？前面车上连机炮都装上了，搞这么大的阵仗，看来是要把天毒边防的兵力都给引过来啊！”郭源帅沉声道。


    刘国平点点头：“我猜也是，看来兄弟单位出去执行任务的人要回来了！”


    。。。


    。。。


    军车照例在山脚下停下，九班所有人下车，稍微整理一番之后郭源帅呼叫连队值班室，边境巡逻正式开始。


    众人沿山脚成纵队在雪地里步行，牛三先和凯优木在最前面，王林在最后，匀速往北。


    许戈边走边观察周围，此时众人是在一条狭窄的山谷里面，右侧就是夜间站岗的我方雪山，左侧悬崖的另一边就是天毒控制的范围。


    这里的味道难得单纯起来，空气中除了众人身上的味道就是冷冽的湿气味道。


    之前在路上的时候众人好奇问了郭源帅营长他们去边境武装对峙是什么意思，郭源帅给的答案就是隐狼和天狼的人估计要撤回了，为了以防万一，需要在这边将敌人的边防兵力吸引出缺口。


    一行人每隔半小时休息一次，很快就走出山谷，视野变得开阔起来。


    郭源帅指着前面乱石嶙峋的一片戈壁滩说道：“前面那片地方，两年前还是争议区，但是跟天毒那些狗杂种干了几场之后，现在已经归咱们了！”


    “牛逼！”许戈喘着气赞道。


    不得不说，轻机枪虽然带了个轻字，重量可沉的吓人。


    李冬水背上的电台也不轻，听到原地修整立即一屁股坐在了石头上大口喘气。


    “班副，现在不都全信息化了吗？这无人机满天飞的，干嘛还要咱们人肉巡逻啊？派几架无人机不就行了？”


    “你以为无人机真是万能的呢？”郭源帅指着头顶四周高耸的雪山，“这地形你觉得无人机飞的过来吗？


    先不说信号的问题，海拔越高气温越低，你觉得无人机的电池在这能挺几分钟？有的地方直升机都过不去！”


    李冬水被怼的不吭声了。


    牛三先拿着对讲机在一旁叽里咕噜地小声说着什么。


    别的人可能听不见，但是许戈听得一清二楚。


    “嘿，布谷布谷小bro，在不在？”


    “我们来巡逻啦，等会儿到了最前面我朝你们招手，记得用望远镜看我哦！”


    “牛三先你在那干啥呢？又跟詹娘舍的哨兵聊天是吧？你别把对讲机电池耗完了。”郭源帅提醒道。


    “班副，咱们不是还带了电台嘛。。。”


    “老子砸死你！”郭源帅捡起一块石头就扔了过去，“入列，继续出发！”


    “是！”


    下午四点，众人抵达十几公里之外的巡逻路线终点，一处满是矿石和积雪的山脊线处。


    牛三先跑到一块大石头上面，冲着远处六七公里之外一座又高又陡的雪山招手，用对讲机喊了几句之后又开始蹦蹦跳跳起来。


    “狗日的，你他妈也不怕高反！”郭源帅骂了一句，掏出烟点上，深吸了一口。


    凯优木过来将许戈背上的轻机枪接了过去，郭源帅示意李冬水也把电台卸下来，等会儿牛三先背。


    原地修整了十五分钟之后，郭源帅试着用对讲机呼叫了连值班室两次，发现信号断断续续后也懒得再呼，一挥手：“下山！”


    一行人开始沿着原路返回。


    刚走出去没几十米，许戈突然停了下来，他听到了前方的空中传来异常响动。


    “怎么了？”走在一旁的郭源帅立即问道。


    “班副，我听到有飞机过来了！”


    此话一出，所有人全都下意识地散开阵型，快速蹲在雪地里据好枪。


    这里可是边境，听到飞机的声音可不是什么好事。


    “在哪呢？你确定没听错？”郭源帅环顾四周，问道。


    许戈指着东南面：“没听错，就在那边。”


    郭源帅一愣：“那是我们的方位，你是说咱们自己的飞机过来了？”


    这里是军事禁区，民用机未经允许是不可能过来的。


    “来了，来了，真来了！”


    李冬水伸手一指，所有人立即看到一架黑色的直升机从一座雪山后面拐了出来，直奔对面的天毒境内而去。


    “卧槽！还是那架黑鹰！”牛三先一脸震惊，“它这是想要干嘛？这他妈的到底是不是咱们部队里的人啊，瞎特么飞什么呢？”


    这一片本来就是敏感区域，突然一架直升机越境，后果可想而知。


    郭源帅紧皱眉头，眼看着那架直升机已经从众人头顶飞过然后越境，立即喊道：“牛三先，立即用电台联系值班室！”


    “是！”


    “卧槽！炸了！”王林突然惊呼一声，从狙击镜里把头抬了起来。


    所有人连忙看了过去，果然看见那架黑鹰尾巴冒着黑烟，一头砸到了雪山的另一边，随后消失不见。


    “王林，什么情况？是不是撞到山顶的石头了？”郭源帅连忙问道。


    王林摇摇头：“不知道，我也没注意！”


    “还有谁看清楚了？”


    “我看清楚了！”


    刷刷刷，所有人都看向许戈。


    “你看见什么了？刚才怎么回事？”郭源帅立即问道。


    “我看到那架飞机是被对面的导弹打下来的！”


    许戈沉声道，“并且，飞机上刚才还有个人跳伞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