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无双没有推辞，收了秦雨的钱，靠在真皮座椅上闭目养神。


    季深离开叶家后，她没有睡几个好觉。


    这会儿季深在主驾驶，离她近，瞌睡虫被毫无防备的牵出。


    见她露出些许疲惫之态，季深伸出骨节分明的手指，调节车内空调温度，车速也放缓。


    二十分钟左右，黑色劳斯莱斯停在培训班所在的大楼前。


    车子一停稳，叶无双便睁开平静的黑瞳，准备开门下车。


    “不多睡会儿么？”季深侧眸看她，声音低沉：


    “少去一天奥数培训班，不要紧。”


    事实上，在他看来，以叶无双的聪明程度，市级奥数竞赛难不到她。


    叶无双抿了抿唇，对朋友全盘托出：


    “我必须拿到这次奥数竞赛的省冠，不想有任何耽误和失误。”


    除了掌握最基础的知识，她还需要了解出题方近些年的出题习惯和方向。


    说起来可能有些好笑，她并不是会轻易相信别人的人。


    但季深例外。


    她本能的，愿意相信季深。


    说罢，叶无双打开车门离开，走进大楼。


    “又出现了。”季深眸中掠过精光。


    那个牵着叶无双行动的“线”，又出现了。


    -


    楼内。


    叶无双搭乘电梯，来到培训班所在的楼层。


    培训班是一个比学校教室稍小的房间，许昌老师正在黑板前讲解公式。


    台下有三个学生认真聆听。


    这三人，叶无双在国际象棋校级联赛上，交手过的高中生。


    分别是晏市市长之子、第三高中的孟云景。


    医大附中，半路弃赛买可乐薯片的圆脸女孩。


    师范附中，半路弃赛回家看老母猪下崽的酒窝男孩。


    “叩叩。”


    叶无双敲门。


    “来了？”许昌转头看她，把粉笔放进粉笔盒，拍拍手，指着叶无双给其余队员笑着介绍：


    “叶无双，飞鸟的女王，我们的新队员。”


    他早上去飞鸟的时候，周围学生可没少提叶无双，都崇拜的喊她女王呢。


    “啊，我记得你！好巧！”圆脸女孩站起来，眼睛瞪大，认出叶无双了。


    “我也记得你！”酒窝男孩同样站起来。


    “叶、叶同学……”孟云景眼神激动，耳朵发热。


    他知道今天会来一个新队员，但没想到这个人是叶无双！


    这段时间，他和叶无双的联系不多。


    飞鸟放长假，叶无双不在秦雨甜品店打工，他就没有联系叶无双的借口。


    每晚每晚，他也想给她发些别的什么，可那些字写了删，删了写，终是没有发出去。


    今天看见她，他很开心。


    一想到未来还要和她并肩作战，他更开心！


    “我给你介绍一下。”许昌走到叶无双面前，手指依次点过孟云景、圆脸女孩、酒窝男孩：


    “三中孟云景，医大附中艾颜汐，师范附中宋一凡。”


    “你好。”三人都很友善的打招呼。


    叶无双颔首，走进教室，找了个位置坐下。


    “我来给叶同学简单说一下这次竞赛。”许昌重新走上讲台，两只胳膊撑在讲桌边缘：


    “本次比赛在江市凤凰体育场举行。”


    “比赛前一天的上午九点，我们在晏市汽车站集合，乘坐大巴前往江市。”


    “江市那边，已经给我们在阳光大酒店预定好了房间，来自中南省的21支队伍，都会在阳光大酒店下榻。”


    “比赛规则和往年一样，叶无双要是不懂，可以问孟云景他们。”


    “最后，我们的比赛目标是什么？”


    许昌问四名队员。


    “冠军！”


    孟云景、艾颜汐、宋一凡举起右臂回答，士气高涨。


    “是的，当你们踏上征途的那一刻，你们的目标只有一个：冠军！”


    许昌转过身，在黑板写下正楷的“冠军”二字。


    他们壮士断腕般的豪情，让叶无双沉默。


    片刻，她疑惑问道：


    “去年初赛就被筛下来的……不是晏市？”


    七班的人告诉她，晏市实力很弱。


    可她看着这几人，一点都不像垫底的，反倒像夺冠热门选手，充满斗志。


    咔……


    和谐美好的场景被人敲碎。


    许昌从齿缝里挤出一句话：


    “那都不重要，重要的是气势，懂不懂！”


    输人不能输气势！


    叶无双点头配合。


    几小时后，许昌结束培训。


    以叶无双为首的四名队员一同乘坐电梯下楼。


    “我得坐地铁回家，各位明天见。”艾颜汐挥挥手。


    “我坐公交，拜拜。”宋一凡也离开。


    “叶同学。”孟云景鼓起勇气，转身和叶无双说话：


    “我爸安排的司机在路边等着，你要是不方便的话，我可以送你……”


    余下的话，孟云景咽在喉咙里。


    他看见叶无双走到一辆黑色劳斯莱斯跑车前。


    驾驶座的车窗缓缓降下来，露出一张俊美非凡，含带温柔笑意的脸。


    季少，季深。


    孟云景屏住呼吸。


    他们……是什么关系？


    劳斯莱斯前，叶无双眉梢一挑：“你怎么还在这？”


    她以为季深已经走了。


    “遇到熟人，聊了一段时间，想着你也快下课，不如等在这里，一起回家。”


    季深轻笑，眼帘轻垂，墨眸闪过一抹狐狸特有的老谋深算。


    叶无双打开车门，似是想到什么，她转身朝楼前的孟云景挥手。


    孟云景与她挥手道别，看着劳斯莱斯渐行渐远，心里就像压了一块石头。


    季少的车，从不载女人。


    但他让叶无双坐了。


    因为叶无双是他爷爷的救命恩人吗……


    -


    第二天放学。


    叶无双前往培训班。


    今天的教室门紧闭着，她推开门，头上落下许多碎纸屑。


    “当当~”


    艾颜汐像变戏法一样，从身后取出一个三寸大小的芒果蛋糕呈给叶无双：


    “叶同学，欢迎入队，这是迟到了的欢迎仪式~”


    叶无双看着蛋糕，再看看艾颜汐，以及艾颜汐旁边的孟云景、宋一凡。


    “艾同学说你昨天下楼的时候，看了好一会儿对面蛋糕店里的蛋糕。


    觉得你可能喜欢吃蛋糕，就凑钱买了一个小蛋糕，当做入队礼物。”


    孟云景笑得眉眼一弯，他今天换了一套白色休闲服，整个人看上去温文尔雅。


    其实叶无双看蛋糕的时间也不长，只不过她看别的东西时间更短，一对比，就比出了差距。


    “但是那个蛋糕店的蛋糕太贵啦，我们的零花钱不太够，只能勉强买一个小的，别嫌弃。”


    艾颜汐噘嘴。


    除了孟云景有背景，她和宋一凡都是普通家庭的孩子，经济有限呢。


    “谢谢。”叶无双接过蛋糕，眸光轻闪。


    时间眨眼便逝，很快来到比赛前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