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语出，满座皆惊。


    “什么？你说叶无双是18岁的候补棋协大师？”


    “童小姐19岁，也才一级棋士……”


    “她居然比童小姐还牛逼？”


    姜天赐点头：“叶小姐也是要参加这次大师评选赛的人，真不可能为了一块小蛋糕欺负采薇！”


    他又看童采薇，急着说道：“采薇，你快说说刚才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别让大家误会叶小姐了。”


    所有人都看向童采薇，童采薇仍然没有说话，仿佛是聋哑人。


    “够了！”姜天恩站到童采薇面前，挡住众人探究的视线。


    采薇以前受过欺凌，有心理阴影，经不得这样逼问。


    他看叶无双的眼神充满敌意：“就算不是她推的，采薇倒地后，她也没有把采薇扶起来！”


    众人点头。


    “对呀，她离童小姐最近，却只在旁边看着不帮忙！”


    “真冷血，这种无情的人，怎么可能是救人的女英雄！”


    “果然她只是为了救自己，才握住打火机的吧！”


    “要我说，就是她推的童小姐，这事错不了！”


    这时，人群走来一个穿着蓝色唐装，拄着红木拐杖，白发苍苍的老者：


    “行了，都别吵了，既然采薇没有大碍，监控又没有证据，你们就别急着给一个小姑娘扣帽子，有失我们围棋棋手的风度。”


    他叫陆乾坤，是围棋界资质最老的大师，外界人称“陆老”，是本次大师评选赛“围棋赛场”的裁判之一。


    陆乾坤停到叶无双面前，炯炯有神的眼睛里，多了浓浓的欣赏：


    “18岁就成为候补棋协大师，不简单，你是哪个赛场的棋手？”


    本次棋界大师评选赛，一共有五个赛场。


    分别是：围棋赛场，西洋棋赛场，将棋赛场，象棋赛场和跳棋赛场。


    陆乾坤是围棋赛场的裁判，对参赛选手们的信息了如指掌。


    围棋赛场没有“叶无双”这三个字，说明她是其它赛场的人。


    他希望叶无双下的是象棋。


    象棋和围棋一样，都是发源于夏国的古老棋种，是夏国五千年文化长河中的一支。


    “西洋棋赛场。”叶无双如实奉告。


    话音落地，陆乾坤眼中的欣赏尽数消失，变成愤怒，握着红木拐杖重重杵地：


    “自己国家的棋种不学，跑去学洋人的东西，还年纪轻轻晋升候补棋协大师，成何体统！


    就是因为有你们这种崇洋媚外的人存在，我国传统文化才越加衰败，围棋赛场的宴会不欢迎你，出去！”


    不管下什么棋，都需要较强的逻辑思维能力和抽象思维能力。


    叶无双要是能把学西洋棋的精力，放在学围棋上，成就一定不低！


    可她偏偏选择学洋人的玩意，实在令陆乾坤失望痛心！


    “不欢迎就不欢迎，我们家小双妹妹还不稀罕在这呢！”加完班的胡东叼着烟走过来，指责陆乾坤：


    “老头，你怎么管天管地，还管人拉屎放屁？法律有规定夏国人不准学西洋棋吗？小双，我们走！不理他们！”


    胡东拉着叶无双的胳膊走出酒店。


    “等一下！”姜天赐追出去，拦住两人，很是歉意道：


    “陆老不是故意说叶小姐的，他主要是对围棋界的现状太不甘了，才口不择言，我替他给叶小姐道歉。”


    “不甘什么？”胡东问。


    他不懂围棋，平常也不观察这些，光顾着办案子了。


    姜天赐叹息：“改革开放以来，夏国接壤国际，诞生了一批以说英文为傲，以学外国东西为时尚的人。


    他们的盲目崇拜，把夏国自己的传统文化，挤进角落。


    就拿围棋来说，你们可能不知道，现在下围棋最厉害的一批人，竟然是东洋岛国樱花国的人。


    这次大赛的围棋赛场，就有一个叫做山本翔太的樱花国天才棋手，18岁的候补棋协大师。


    他在国际参加了很多围棋比赛，也拿了很多奖项，每次接受采访，他都会嘲笑夏国没一个能打的。


    说夏国祖先要是早知道自己发明的棋，被樱花国学了个精通，肯定会气得揭棺而起，恨不得回到当初直接自宫，杜绝这么丢脸的后代。”


    “听着就欠揍。”胡东吸了一口烟，表情惆怅。


    “所以，陆老才这么痛心夏国人不学围棋……”姜天赐无奈。


    “行了，我和小双妹妹不跟他一般见识，你回去吧，我们也撸串去了。”


    胡东把叶无双塞进警车。


    进了车，叶无双发现车里有三个人。


    一个是胡东女朋友何青，坐在副驾驶。


    一个是胡东下属胖警察，和一个十岁出头的小姑娘坐在后排。


    小姑娘模样标致，眼睛乌溜溜的，穿着便宜的粉色碎花连衣裙，手腕光秃秃，有被砍的痕迹。


    “石小月，石解放的女儿。”胡东坐进驾驶位，给叶无双解释：


    “她爸被刑拘十五天，女儿没人管，妈妈早些年去世了，只好由我们暂时照顾。


    我跟何青租的房子太小，没地儿让她睡，小胖住宿舍也没位置，我们合计着，让小月跟你去酒店住几天晚，白天送警局就行。”


    石小月怯生生的看叶无双。


    “嗯。”叶无双点头。


    “走，撸串！”胡东踩下油门。


    -


    五星级酒店。


    姜天恩拎着红色小皮箱，跟在童采薇的电动轮椅来到提前订的贵宾房间。


    他把门打开，让童采薇进去，然后把皮箱放在桌边。


    临离开前，他半蹲在轮椅前，称得上好看的脸上极为认真深情：


    “有什么事给我打电话，不高兴也给我打电话，我永远都会陪着你，知道吗？”


    “嗯，谢谢天恩哥。”童采薇点头，声音温柔。


    姜天恩这才离去。


    他走后，童采薇打开小皮箱的密码锁，将里面的东西一个一个，摆放在书桌上。


    那是十个装有福尔马林的圆柱状玻璃瓶，每个瓶子里面泡着一只断手，两两配对。


    断手看骨相有男有女，看形状有老有少，每一个瓶子上面，都标有对应的名字。


    童采薇看它们的眼神，像是在欣赏最高级的艺术品，沉醉又迷恋。


    她拿起一个写有“石小月”的瓶子，放在脸颊轻蹭，宛如恋人，声音温柔：


    “你们是我的幸运符，会帮我战胜山本翔太的，对吗？”


    耳鬓厮磨一番后，她放下瓶子，冷冷道：“阿福。”


    “大小姐。”等候在房内的保镖应声。


    “既然南疆市警察队长胡东对断手案这么感兴趣，那就给他们一点颜色瞧瞧——现在就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