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采访视频，夏国科学院也在官方网站上做了一个专栏，介绍“钻石计划”和“十一火种”。


    文字内容，基本和采访视频一致。


    唯独不同的是，专栏有两张照片。


    一张是三十年前，十一个才华横溢的年轻人表情严肃，坐在椅子上的合照。


    彼时，他们刚签下保密请愿书，要把自己的余生，尽数献给“钻石计划”，尽数献给祖国。


    他们不知未来会是什么模样，不知道“钻石计划”最终是否会成功。


    只知道此后的繁华与天伦，他们都将疏远。


    另一张，是十一人的最新合照。


    但照片里，只有包括叶卫国在内的九人。


    九人带着副主席授予的勋章坐在椅子上，中间有两把空椅子，空椅子上放着两枚无人佩戴的勋章。


    一人因冒险实验带来的爆炸身亡。


    一人因病去世。


    他们的家属，也是到了今日，才知道自己的爱人/父亲/兄弟姐妹，曾经从事着怎样伟大的事业。


    两张照片放在一起的对比图，冲上了热搜，许多人泪洒当场。


    更让人泪目的是，像“钻石”这样的计划，在夏国并不是独一个。


    有的已经成功，被外界所得知。


    有的还在光之未及处，等到触摸天光的那天。


    热搜下点赞最多的评论说：


    “我知道我的国家还有很多缺点，但我也知道我的国家和人民有多伟大，向从不退缩的真正理想主义者致敬。”


    -


    等叶卫国交接完科学院的工作，回到季氏庄园时，已经月上树梢。


    今晚的季氏庄园很热闹。


    端木家族的人，和叶氏家族的人，都到齐了。


    李春兰站在别墅的门口，翘首以盼，神情复杂、紧张又骄傲。


    叶家五位哥哥和叶无双、季深，站在李春兰的两边，等待叶卫国的归来。


    月色下，叶卫国缓缓而来，他胸前的勋章，比天上的星星还要璀璨。


    叶卫国的心情也很紧张。


    如此关键时刻，他有一种“近乡情怯”的不适。


    他站在家人面前，沉默，沉默，再沉默。


    像一团厚重的云，远看是庞然大物，近近一看，是柔软而细密的水滴冰晶。


    “我——”叶卫国张了张嘴。


    “你什么你？我让你把衣服晒了，你居然一声不吭直接跑到京城来，想造反是不是？”李春兰轻轻拧住叶卫国的耳朵，把他往里面拖：


    “我管你是什么物理学家，只要在家里，你就得给我择菜洗碗，扫地晾衣，听到没？”


    “听到了听到了，老婆快松手，这里人多，回去再揪行不行？”叶卫国好声好气求饶。


    哪里还有电视机里的意气风发。


    “不行。”叶无双代替母亲煞有其事地回答：“你还得给妈妈补一个蜜月。”


    “一个不够，最少得补五个，要算利息呢。”老五叶行简瞪着眼睛支招。


    老二叶君心噗嗤一笑，痞里痞气：“五弟，你当度蜜月是银行存款吗，还利息。”


    叶危楼莞尔，叶知礼失笑摇头，叶温洛弯了眼眸。


    李春兰也觉得好笑，刚一转头，被叶卫国狠狠亲了一下侧脸。


    叶卫国语气认真：“我补你一辈子的蜜月！”


    “wow!”


    全场立马响起起哄声。


    “行啊，叶卫国，没想到你研究物理厉害，说情话也厉害啊？”


    “我们都小瞧你了！”


    “脸红了脸红了，未央的脸红了！哈哈！”


    众人笑作一团，李春兰羞得不行，没什么攻击性地瞪了叶卫国两眼。


    觉得叶卫国太那个了，这么多小辈和长辈在场，他怎么能直接亲她！


    “快吃饭吧，再不吃菜就凉了。”季奶奶出来打圆场。


    大家吃了个庆功宴，席后尽欢而散，各回各家。


    睡前，季深搂着叶无双，嗓音低沉地询问：


    “你今天好像不太开心。”


    叶无双靠在季深宽广的胸膛，垂下眼帘：“不是不开心，只是想到了夏珊，和夏珊的父母。”


    他们此刻，想必仍然很痛苦吧。


    迟来的正义和道歉，没有让夏珊睁眼醒来，也没有让时光倒流。


    伤痕永远存在。


    季深：“我在国外找了一位在神经内科很出名的医生，明天应该就到京城了，到时候让他看看夏珊的情况。”


    叶无双愣了一下，转了半个身子，眼神错愕地看季深：“什么时候找的？”


    男人回答：“在你让黑莽调查汪海洋的时候。”


    叶无双顿了一下：“你这段时间……不是很忙吗？”


    季氏集团，是一台需要季深操控的精密仪器，马上过年，正是最忙的时候，季深竟然还……


    男人抓起她纤细的手指，在她手背轻轻印下一吻，语气含笑：


    “没办法，谁让我的女王大人整日愁眉苦脸，我作为骑士，得尽职尽责地为您排忧解难呢。”


    叶无双：“……”


    情话说得她小脸一红。


    感动的同时，还蛮自责。


    “那么。”


    男人翻身而上，一只胳膊枕在她脑侧，另一只手抬起她的下巴，性感的薄唇上扬，墨眸如同深邃宇宙迷人：


    “女王大人是不是……该给骑士一点奖赏呢？”


    叶无双勾住男人的脖子，献上红唇。


    -


    翌日。


    阳光大好。


    路上的积雪也化了。


    叶无双去了夏珊所在的医院，顺手给夏珊的爸妈带了一份丰盛的早餐。


    夏珊爸妈原本就舍不得花钱，女儿昏迷不醒需要长期治疗，更加舍不得花钱了，早餐都是便宜实惠的馒头咸菜。


    即便叶无双表示过会承担夏珊的治疗费用，夏珊爸妈也能省则省，想尽量让叶无双少花钱。


    见叶无双带着早餐过来，两人连忙谢过叶无双，让她以后不要这么麻烦。


    之后，夏珊爸妈祝贺她的父亲叶卫国获授勋章。


    旁边查房的护士，心里怪不是滋味。


    夏家父母敦厚善良，女儿努力上进，明明马上就要毕业了，要奔向光明而鲜丽的未来了，怎么就遇到了这种丧尽天良的事情。


    真希望汪海洋下十八层地狱！


    不多时，季深请来的神经内科外国专家到了。


    他拿钱办事，动作速度干脆，检查完夏珊的情况。


    “医生，我女儿还能醒来吗？”夏珊妈满心期待地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