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时候，周熙如心力憔悴，可以说是心神俱丧，但她还是坚持了下来。


    她想，周家虽然破产了，但她堂堂正正做人，俯仰无愧。


    然而，这世道，人不像人，鬼不像鬼！


    “后来，她给了你多少钱？”周熙如问道。


    “200万！”胡杨老老实实的交代着，这个女孩子，还是当初那个懦弱的女孩子嘛？


    就在刚才，他似乎从她的眼神中，看到了杀气，她身上的气息，和那个美妇人当真太像了。


    想到那个美妇人，胡杨激灵灵的打了一个寒颤。


    看着胡杨不太好看的脸色，周熙如问道：“还有别的吗？”


    “没……没有……”胡杨忙着摇头，什么事情可以说，什么事情不可以说，他心里比谁都清楚。


    “那人——可有什么特征？”周熙如在地上蹲下来，俯视他，问道，“把她具体的特征说出来？”


    口中说着，她已经拿出纸笔，开始准备速写。


    “根据你的记忆，描述她的外貌！”周熙如说道。


    “好……”胡杨点点头，说道，“我能不能起来？”


    “没有人让你躺在地上装死。”周熙如语气中，带着几分嘲讽。


    根据胡杨的记忆，周熙如开始在画纸上，勾勒胡杨口中那个美妇人的外貌。


    但是，越画，她越是觉得不对劲——


    “就这样了，她还有什么别的特征吗？”周熙如冷着脸，问道。


    “没有！”胡杨摇头道，“现在的女子，都是瓜子脸，她不同——她是圆脸，放在古代，面如满月那种，看起来很是端庄华贵。”


    “哦……我想起来。”胡杨突然说道，“她两次见我，都带着帽子，压得比较低，还都是在咖啡馆，灯光比较昏暗。”


    “那天我看到她抬头的时候，左边眼睛下面，有一颗美人痣。”


    周熙如的画笔顿了顿，把手中的画板给他看，问道：“是这样吗？”


    胡杨凑到画板前看了看，略略点头，说道：“应该就是这样。”


    “应该？”周熙如微微挑眉。


    “周小姐，我真的不知道！”胡杨说道，“三年了，我的记忆很是模糊，如果不是她脸型比较具备特性，我都未必能够记住，而且，我也说了，两次见面，她都选择在咖啡馆，灯光昏暗，我哪里看得清楚？”


    “人家女人脸上的美人痣，你怎么就看得清清楚楚了？”


    “这……这就是……突然看到了。”胡杨低声说道，“主要是那颗美人痣非常突兀。”


    周熙如心中一动，难道说，美人痣竟然是假的？


    提到化妆，所有人的本能反应都是妹子们精心的描画着眉眼，竭尽所能把自己打扮得更漂亮。


    但是，化妆——有时候还可以遮掩一个人的本来面目，画丑，也是一种技术性。


    在自己的脸上点一颗美人痣，不要太过容易哦。


    甚至，都不需要什么技术含量，只需要用眼线笔点一下子就好，昏暗的灯光之下看起来，自然是以假乱真。


    周熙如把纸笔收好，放在包里面，转身向着外面走去。


    门口，沈聆风带着沈辰风迎了上来——


    “怎样？”沈辰风迫不及待的问道。


    “他确实是受人指使。”周熙如当即把事情的经过说了一遍，说道，“我开始以为是姜落花……”


    “是谁？”沈辰风忙着问道。


    “不知道！”周熙如摇头，“我听他的意思，是准备找人不断的羞辱、殴打我，逼迫我在走投无路的情况下，自杀。”


    “这样，他就不用承担相应的法律责任，哪怕闹出来，也就是这样了。”


    沈辰风怒道：“简直是岂有此理。”


    周熙如摇摇头，说道：“他当时收买了一些人，在学校散布谣言，说我作风有问题，还说，我在学校组织大学生……”


    说到这里，她比划了一下子，说道：“你们懂的，当时，很多人都辱骂我，甚至连和我交好的几个朋友，都跟着被辱骂。”


    “他们说得有声有色，说我组织学生出入启东财团旗下的高档会馆，甚至还贴出所谓的证据。”


    “不得已，我报警处理，警方介入调查，虽然最后证明我是清白的。”


    “可为着维持学校的名声，平息众怒，我被要求退学。”


    “另外三个诬陷我的学生，也被要求退学。”


    “退学——这是好听的说法，实际上，我们就是被开除的。”


    沈辰风怒道：“这老头死有余辜，阿如，你别拦着，让我揍他。”


    “别！”沈聆风拉着他，说道，“哥，你别冲动，我们需要按部就班地来。”


    周熙如点头，赞同沈聆风的观点。


    “我找人找证据，把这老头先收拾了。”沈聆风说道，“阿如，你爸爸临终之时，真的没有什么东西留给你？”


    周熙如摇头，说道：“没有。”


    “阿如，你刚才速写了那人画像，给我们看看，我们也好留意？”沈聆风说道，“这人一定就在魔都，找到她，也许能够找到下一步线索。”


    周熙如从包里取出来那张素描纸，递给沈聆风。


    但是，在沈聆风打开的瞬间，他却是踉跄后退，脸色苍白，甚至人都颤抖了一下子。


    “聆风？”沈辰风见状，心中颇为惊讶，沈聆风从小就聪明睿智，沉着稳定，甚少出现这种异常状况。


    到底是什么人，能够让他这般大惊失色？


    他想要凑过去看，但是，沈聆风已经回过神来，迅速的折叠上。


    “聆风，你怎么了？给我看看——”


    “别看了，这不可能！”沈聆风摇头道，“阿如，你莫要伤心，这绝对不可能。”


    “我怀疑，是有人故意扮作她的模样……”周熙如低声说道。


    “到底是什么人？”沈辰风一边说着，一边从沈聆风手中抢到素描纸，打开，看着纸上的美妇人，他也一样目瞪口呆。


    “姨母？”沈辰风呆呆的说道，“这……阿如，这是你妈妈？”


    素描纸上画着的女子，和周熙如的母亲有着几分相似。


    “他说，看起来像是三十岁左右……”周熙如低声说道。


    “年龄不是重点，现在的人都保养得好，加上妆造。”沈聆风说道，“我感觉，如果找一个容颜略微相似的女子，一样的衣服，一样的妆造，就那老眼昏花的老头，不可能分辨得出来。”


    说着，他补充了一句：“我过几天找人假扮成你妈妈的模样，试试那个老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