仿佛冰雪降临大地一般，猛烈的寒霜从天而降，带着连心灵都冻结的寒意落下。


    而且，在这寒霜降临的时刻，亚特的耳边，也想起了一道幽幽的歌谣声：


    “最初的泉水弥漫成雾。”


    “跨越寒霜之国的雾气，凝结成霜，彷如利刃。”


    “死亡将为利刃抹上剧毒。”


    “疾病会取下你的战甲。”


    “衰老能夺走你的武器。”


    “安眠吧，勇士.......”


    并没有什么美感的歌谣声中，刺骨的寒意彻底笼罩了亚特等人。


    狩猎团的成员们，包括亚特操控的幻影所附身的康维尔，也被刺骨的寒意所快速冻结冰封。


    深沉的歌谣声中，带着一股诡异的安宁感。


    而且，在这股歌谣声涌入康维尔的耳中的那一刻，亚特立刻感觉到这具身体仿佛与歌谣的震响产生了共鸣一般伸出了手。


    不仅仅是他，狩猎团的所有人，都在被冰封的刹那，做出了相同的动作。


    而且，与此同时，即使是将所有的力量收束，但亚特还是能够敏锐地察觉到，在这一刻，那股寒意逐渐渗透进康维尔的身躯内。


    康维尔的灵魂仿佛都受到了这股力量的洗涤一般，被霜蓝色浸透......


    这个是......


    原来如此，打算走这种路线吗？


    亚特脑海中迅速补全了这种变化可能对应的多种状况。


    而最符合这种状况的可能性就是——


    污染。


    信仰态的力量拥有很强的同化性和侵蚀性，并且一旦决定了性质，这种污染性质就很难再被扭转。


    和灵魂态那种墙头草般容易被改变，而且可以被反复改变的情况不一样。


    想要强行去除固定了性质信仰态的力量，反而会造成反效果，让性质加深。


    “永夜”，那首进入这个世界时听到的预言诗歌般的词句中已经明确，这种主线任务是影响世界、影响诸神的范畴。


    说实话，亚特认为能够影响世界的规模的话，“信仰态”力量应该都不足的。


    毕竟，“信仰态”的力量虽然拥有固定化后难以被改变的特性，但是并非没有办法。


    暴力破解的手段也是存在的。


    规则态力量就是一种。


    同等级的情况下，规则态力量不一定能够做到暴力扭转信仰态特性使其同化，但是，可以直接破坏信仰态力量的特性。


    而相反的是，规则态力量自成一体，不会被信仰态的力量污染。


    即使是同为规则态力量，也只能相互破坏，无法互相造成影响。


    在这种思维下，亚特认为，想要影响到整个世界，影响诸神规模的力量，如果是信仰态，应该是不足的。


    规则态还比较合理。


    当然，也不是说不行，依靠信仰态的力量传播到整个世界，如果成功的话，也是可以动摇那些依靠信仰态力量的信仰类神明的根基的。


    亚特忽然顿住了。


    因为思维惯性，事先做好最坏打算的他，下意识地将这个世界内的最高战力提高到比起主线任务的说明还要高一级的层次——


    多元八级。


    尽管是他没有实际接触过的等级，但是，再往下下一级，多元七级就能够构成的规则态力量他还是很熟悉的。


    他下意识地认为这个世界的诸神，都是至少掌握规则态力量的。


    物质态、灵魂态、信仰态、规则态、概念态。


    物质态存在比较独特，能够成为其他力量的承载体，性质可以用基石来形容。


    灵魂态力量能够很容易被改变的特质，可以作为填充。


    信仰态力量的特质，则让这种力量适合作为软支撑。


    规则态的力量，则是架构本身。


    如果以人类的血肉身体来比喻，那么规则态就是骨骼，灵魂态是血肉，信仰态是软骨组织.....


    诸神的力量是多元七级大致是没错的，但是，是否是规则态乃至概念态就不一定了。


    假如说这个世界的诸神，其力量是多元七级的信仰态力量架构。


    如果是这样.....


    不，这个思考方向有错。


    目前还没有判断这个世界诸神力量的直接证据。


    规则态力量虽然强大，但是一旦在秩序侧，在这种架构已经稳定的秩序侧世界动用的话，会影响世界规则，导致世界发生变化。


    比如说，关于重力的规则级力量，如果在这种稳固的世界动用的话，改变重力的常数也是经常发生的事情。


    亚特总是会考虑最坏的状况来做准备，预想诸神都是多元七级且是规则态力量没错，但是，会不会直接用倒是另一回事了。


    他并不打算也不想推翻这个世界的诸神是拥有多元七级的规则态力量的强者这个可能，只是在非必要情况下，出现规则态力量的可能性不高。


    需要防备更危险的可能，但在常态情况下，应该以规则级力量不会被使用来进行考虑。


    从诸神的角度来说，他们是如何考虑防备和寻找“永夜之子”的？


    应该选择什么样的方式来筛查和防备.....


    从这个角度来想的话.....


    “遇到可疑的目标，就算排查通过，也使用信仰态的力量进行侵蚀同化，甚至没有可疑点的目标也使用力量同化改造。”


    “这样做的话，就算最终都排查一遍了，也能够为接下来的复查减少一些时间上的浪费。”


    “而且，信仰态的特性决定，改变过后的力量特质，被试图以暴力强行扭转的话，至少会让被同化者发生状况。”


    “通过这种手段，效率的确是最高的....”


    “但是，之前为什么没有这么做？”


    “因为这么做没好处？”


    亚特试图理解其中的原因：


    “的确，信仰态力量虽然可以通过收集其他个体对自身的信仰力量这种以量取胜的手段来快速成长，因为信仰态的排他性也可以简单的筛出其中不对应的力量。”


    “但是，通过这种通过信仰态力量本身的排他性方式获得的力量，并不是万能的。”


    亚特本身也是尝试过信仰道路的，信仰态力量的排他性很强，但不能做到把所有异种力量都排开。


    伪装骗过这种排他性的手段亚特也能够做得到。


    但不管如何，这股力量.....


    亚特默默地注视着这股在康维尔身体中蔓延，将他的灵魂侵染上冰寒的气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