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人，光是一个背影，都是迷人的。


    读书的时候，很多人都羡慕云苏有一个清冷俊美的青梅竹马，他的眼里常年寒着，只有低头看她的时候才会浅浅一笑，里面生出温暖的光来。


    冷漠禁欲的男人，总是更吸引人的，谁都想看一看这样一个人被爱欲拖下水的样子，谁都想作为亲手打破这份清冷的人，谁都想瞧一瞧他的额角因为爱欲而生出热汗的样子。


    云苏推开门看到的就是傅成聿清瘦高大的背影，一如既往的迷人。


    可是见识过傅成聿各种样子，哪怕是暗夜里的模样，她如今觉得，也没什么了不起的，甚至是生出了极致的厌恶。


    听到身后推门声，站在窗边的傅成聿回头看了一眼，正好看到云苏冷着小脸走进来，他没作声，朝着云苏身后想跟着进来的秘书看了一眼。


    那秘书忽然就福至心灵，竟是下意识开口对云苏说道：“云总，那我先去处理其他的事情。”


    有些场面，云苏也不想看到公司里的人看到，她点了头。


    秘书赶紧出去。


    雷蒙也站了起来，先看了一眼云苏，再看向傅成聿，说道：“我也有些事，先出去了。”


    然后，办公室里只剩下了云苏和傅成聿，和昨天一样。


    唯一不一样的是，昨天是傅成聿的办公室，今天是云苏的办公室。


    云苏踩着高跟鞋过去，余光看到办公室的茶几上已经摆放了几份文件。


    她拿起来看了一眼，竟然真的是让利五成的合同，她就开门见山：“晚上是人最冲动的时候，我劝傅总还是趁着白天头脑清醒的时候好好再考虑一下。”


    傅成聿还是站在窗边往外看，好像窗外有什么好看的风景一样，听了云苏的话，他声音低沉：“晚上是人最冲动的时候？那云总的夜晚一定很丰富？”


    云苏的话忽然被噎了一下，就笑着点头：“是啊，我和云寒的每一天晚上都很丰富，他那个人呀……”


    她顿了顿，在沙发上坐下，低头笑了笑，似乎是娇羞，然后才说道：“花样最多了。”


    空气瞬间就冷寒了几度。


    傅成聿收回视线，朝着沙发那边走去：“这种事情，也要跟我说？看来我在你心里地位不一般。”


    他朝着云苏看过去，眼底幽深，看不出是怒还是什么，只是这空气着实是冷了几分。


    云苏在心里骂了傅成聿几百遍，然后才面色无波地说道：“是不一般啊，垃圾这种东西能是一般东西么？还有啊，我喜欢做比较，还是云寒让我更舒服。”


    傅成聿眯了眯眼，脸色还是克制不住地难看下来，他靠在沙发上，没说话，只盯着她看。


    云苏又不怕他，当初犯错的人又不是她　，她怕什么？她心虚什么？


    “傅总是确定这份让利五成的合同了？”云苏直接开始谈工作，不再谈私事。


    傅成聿冷笑一声，铁青的脸色代表着他此刻很生气，“不然云总以为我今天来这里和你谈离婚的？”


    云苏懂了，认真开始翻看文件。


    她算是知道了，傅成聿就是让她犯恶心的，离婚是不可能和平离婚的，她要着手找律师了，现在要做的就是把这份大单子谈下来，这样，她在江城的天宸分公司也能坐稳位置了。


    她认真看东西的时候，睫毛垂着，看到关键的需要思考的地方鼻子就会习惯性地皱起来。


    还和读书的时候一样。


    “这个地方，这个条约，我觉得有问题。”云苏忽然看到一条，用笔划出来，递给傅成聿看，态度严肃。


    开始认真工作后，云苏就心无旁骛了，所以，倾身朝着傅成聿靠过去时，没有多想。


    何况，他们之间也就是正常的安全距离。


    傅成聿朝着云苏指着的那一条看了一眼，说道：“项目是我那边的，天宸作为设计合作方，设计方面按我的要求来，我不满意则不行，哪里有问题？”


    他说话的时候，视线没有看那份拟定的合同，而是看着云苏。


    云苏却是皱眉盯着合同，又提出质疑：“　那如果你强词夺理故意刁难怎么办？我有合理提出质疑的权利，这一条相关要加上去。”


    傅成聿眯了眯眼，低着头嗅了嗅她身上的味道，忽然说道：“你还是用一样的香水？”


    说完，他忽然笑了一下，看着云苏的眼神似笑非笑。


    云苏却是猛地抬头，朝他看过去。


    结果也不知道怎么回事，这狗男人离自己这么近了，她一抬头，额头就撞到了他下巴。


    那一下，弄得她痛得眼泪都要出来了。


    云苏最怕痛了，这一下搞得她都顾不上骂傅成聿了，捂住了自己的额头怒瞪着他。


    傅成聿摸了摸自己的下巴，看了一眼一下离他远远的云苏，看着她痛得眼泪都出来了，忽然笑了出来，低头将一边的纸巾抽出来两张，递过去，挑眉：“擦擦？”


    云苏没接过，自己抽了两张，恨恨地擦眼角泛出的泪花。


    傅成聿却盯着她额头上那一块红，眯了眯眼，还是和以前一样，经不起半点痛，碰一碰，身上就会留下痕迹。


    他的视线下移，落在云苏的衣服领口，脖子那还是很白皙光滑的，那下面呢？


    傅成聿的眼神幽深起来，五年前那场火，在她身上留下了哪些痕迹？


    “我香水用什么，用不着你多管。”云苏冷冷说道，不想再和他在一个屋檐下说话，“合同我指出来的那一条我会让人重新拟定好后把合同发过去。”


    “你最爱这个香水味。”傅成聿抬眼重新看她，强调，“你第一次用香水，就是我送你的这个牌子，这个味道，没想到这么久了，你还是喜欢原来的味道，这说明……”


    他顿了顿，一字一句地说道：“你恋旧，喜欢的还是原来的。”


    或许是出自内心深处不甘心的情绪，傅成聿就是要一遍一遍地提醒云苏。


    傅成聿这话，难免有些不要脸和意有所指了，反正云苏听出来了，她站了起来，准备叫秘书和雷蒙过来把他带走了。


    也不想对他客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