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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9章 前尘往事之玉不离身6

    越姜顿时心惊,觉得这矮子哥哥真是太恐怖了。


    大船行出湖州码头三个时辰后,诸人最初的兴奋与喜悦没有维持多久,便伴随着颠簸带来的眩晕感叫苦不迭,不少人吐得七荤八素,开始畏惧起了乘船。护卫也是见怪不怪,让大船走走停停。遇到可以泊岸的地方,还好心的放下小舟劝他们上岸接接地气。


    如此缓慢的进行速度,直至太阳落山,大船竟在既定的航道上又停了下来。诸人向那护卫头领打听才知,由于太湖之上往来的船只皆是沿岸行驶,官府严令夜间航行。多半是担心发生碰撞而搁浅,阻塞航道。毕竟,照明在此时颇为困难,更没有灯塔指引方向。


    明白了这些。护卫头领又叮嘱大家道:


    “唯恐走水,诸位若是起夜,可吩咐婢女端来炭盆。婢女居于楼上,轻唤一声即可。”


    随后,他施礼告退。婢女们引着诸人返回各自的船舱。


    作为居所的船舱已经打扫干净且精心布置过了。楼船虽是巨大,但房间有限。仅供一行十六人,每两人一间。兴许在这大船上,从未一次性接待过这么多人留宿,船舱内并没有两张床榻,而是所谓的大床房。诸人对这样的安排也无异议,毕竟对于他们而言,这一切已经够奢华的了。


    越姜与越琴住在一起。二女没有早睡,而是临近窗边看起了月亮。


    难得见到个有资质的孩子,越琴对越姜又颇为喜欢。原本她是想继续教这丫头抚琴的,有意将自己一身的技艺传授与她。然而,女孩忆起昨日之事,仍是心有余悸,便打着手势婉言拒绝了。于是乎,为了打发无聊的夜晚时光,两个女子便开始了更无聊的赏月活动。毕竟,古人的睡眠时间太过漫长。她们乘船又无需太过走动,一天下来丝毫感受不到疲惫,此时有点失眠。


    二女时不时的各自抒发着感慨。由于夜晚打手语交流甚是吃力,又难以辨识。所以这一步骤也就省了。二人你一句,我一句的说着。她们这奇怪的行为若是听在旁人耳中更像是在说梦话。


    譬如,越姜说:“月亮好圆啊!”越琴回道:“真圆啊!”旁人兴许会觉得两人在谈话,不会觉得有什么不妥。


    然而,越姜说:“姐姐看到了什么?”越琴却回道:“真好。安安静静的。少一半,还美吗?”


    听过矮子版关于越琴割耳朵的故事,又亲眼见过女子那可怖伤疤的人,或许听见二人的谈话,会有种听鬼故事的感觉。


    此时,住在二女隔壁的同伴便是这样的感觉。脑海里不禁浮现出越琴正准备割掉女孩耳朵的画面。阴森森的感觉,即便是在夏日也让脊背发凉。


    同样是趴在窗户边细声细语交谈的两名婢女此时听到了下方越姜与越琴的声音。


    婢女们倒不是失眠,而是因她们住在楼上的房间,燥热的难以入睡。由于船体的上方在白日里被阳光炙烤,以至于入夜后屋顶的甲板都是热的。睡在上层如同在蒸笼内燥热不堪。


    两个婢女小声的嘀咕了会儿,见楼下的二女还在抒发着感慨。于是,好心的端了些东西过去。


    越姜惊讶的看着香汗淋漓的婢女将一个精致的小陶炉送进屋中。炉子上架着一只盛满汤汁的陶罐。婢女对二人施礼过后,将东西摆放在越姜与越琴对坐的几案上,随后,又把汤汁倒在两个木碗里,摆放好木勺,这才不疾不徐的说道:


    “吴地湿热,女子多不习此处水土,故而难以入眠。姑娘且将此汤水服下,出一身汗便可安睡了。”


    越琴听不到,自然是由越姜作为代表发言。


    “谢谢两位姐姐。”


    婢女回以微笑。女孩瞅着面前的小火炉,颇感好奇。就好比夏季不开空调吃火锅的疑惑感。


    她不好意思问明缘由,只是觉得这船主人真是太好客了,白天多一餐,晚上也有夜宵。


    想到这里,不免惦记起了豫让。俗话说,好东西要大伙一起分享。家里人都是这般教育她的,于是,便问了句:


    “不知我哥哥他们有吗?”


    婢女闻言,眉毛一抖。微笑的表情略带着僵硬,回道:


    “有!也有!”


    于是乎,两位好心的婢女姐姐垂头丧气的离开,忙着为诸人加餐去了。


    越姜甚是开心,迫不及待的想去尝一尝那汤汁的味道。


    女孩白天喝到了太湖独有的银鱼羹,堪称世间美味。当然,她最初是抵触的。毕竟幼时对鱼有着深深的恐惧之感。然而,经婢女介绍那银鱼长相似鱼,其实是与小虾一般。若熬成羹汤,吃了竟无需吐掉骨头。越姜打消了顾虑,也就将此物当做虾米来食用了。果真是鲜美异常。


    此时,回忆起那味道,不免口中生津。女孩端起碗来,不顾滚烫便是喝了一口。随后,像个小狗般吐了吐舌头。


    “好辣!好辣!”


    再然后,她又抿了一小口。感觉是甜味,便将那碗汤汁全部喝掉了。越琴抿唇轻笑,看着碗中的汤汁,无奈的摇了摇头。


    借着火炉的微光,越姜陡然发现碗底竟然残留了一片生姜。她这才恍然的自言自语道:


    “原来是姜汤啊。”


    旋即,又觉得不对,惊奇的嘀咕道:


    “吴人的姜汤为何是甜的?娘做的不是咸的么?”


    于是,急着找寻答案的女孩便催促着越琴姐姐也将那碗姜汤饮下,用面上惊讶的表情向对方询问其中的缘由。


    女孩很聪明,自知无法用肢体语言来形容味道,便也想出这般不错的主意。越琴很快便明白了对方的意思,解释道:


    “这姜汤是甜的,只因我等是女子。那婢女兴许不知我等皆是越人。虽说这姜汤有解暑之用,但也只是因中暑晕厥时才会与人服下。她们多半是想为你我去除湿气,担心...女子的身子。”


    这一停顿,越姜瞬间便脸红了。虽说她还没有那种事情,但是时常被家中的嫂子们言语暗示。女孩早就明白了这些。


    越姜呆呆的看着汤碗,又望向门外,眉头一凝,猛地站起身来,越琴纤手轻扬,掩唇笑道:


    “呵呵。不用去了。你哥哥他们喝得是咸的。”


    越姜呆在原地,难以置信的看着越琴。心想:


    “这你都猜的出来?和矮子哥哥一样的可怕。不对,呃呃...哥哥。”


    回想起矮子的叮嘱,女孩立时安静的坐下。两人继续托着下巴,看着月亮又抒发起了感慨。越姜闲来无趣,自陶碗里取出那片生姜,冲着越琴指了指自己,露出个狡黠的笑容。越琴满脸疑惑的神情,越姜又重复了几遍动作,盯着对方坏笑不止。


    或许是喝了姜汤的缘故,不一会儿,越姜便发出了一身的汗。


    夜渐渐深了,微凉的风自湖面拂过。淡淡的凉意让身体疲倦的感觉顿时冒了出来。不久后,越姜哈欠连连的趴在木案上睡了过去。越琴无奈的抱起女孩,将其安放在床榻上。自己则侧躺在床的边缘,看着陶炉里残存的炭火出神。


    片刻后,女子陡然坐起身来。似乎是想到了什么。随后,犹豫的看了看床下的鞋子。或许是担心木质的鞋底会发出声响打扰到旁人的休息,于是,她轻踮着脚尖向那暗红色的火光处,曼舞翩跹的走了过去。


    来到桌案旁,女子将桌上的古琴小心拿起,抱在怀中。安静如月色般的站在窗前,她久久的凝望着远处的湖面。


    湖面波光粼粼,交叠的光影倒映不出月亮的形状。青蛙的叫声此起彼伏,遮掩了水浪的声音。直至炉中的火光熄灭,她才转过身去望向床榻上睡熟的女孩。


    时常用来表达善意的微笑挂在脸上,借着淡淡的月色,女子玉手微扬指向自己,在胸前停留了片刻,又指向手中的古琴。旋即,发出一声叹息:


    “要下雨了。又不安静了。”


    第二日,果然下起了倾盆的大雨。船在雨幕中难以辨识周遭的情况,便跟着雨势又是一路走走停停。


    原本计划的两日抵达姑苏码头,却是因连续的阴雨天气用去了足足三日。直至一行人如软脚虾般的下了船,依旧是阴雨绵绵的天气。


    南方的梅雨天委实漫长难熬,他们要抓紧时间赶路。距离文书注明的抵达时间只剩下一日。豫让没得选择,只好带着大伙马不停蹄的在蒙蒙细雨中向西边艰难前行。


    道路泥泞不堪,时间又紧迫,诸事仍需提前打理。豫让催促着诸人赶路,中途并未休息。见大伙情绪不高,豫让开解道:


    “再行一个时辰便能抵达姑苏。大伙加把劲赶路。入了城,还要去太宰府拜会,奉上君夫人准备的礼物。要做的事情比较多,我等若不快些,怕是傍晚也寻不到住处。”


    矮子看出了豫让的心思,小声提醒道:


    “你若是怕这帮土老帽横生枝节,倒不如在城内寻一处偏僻之所安顿。我等便不去投那馆驿,省得受吴人白眼。”


    “嗯,趁着雨天,入城人少。送完礼,便去找找。”


    于是,借着雨幕,在往来行人不多的情况下,他们低调的进入了姑苏城。


    检查过文书后,豫让向守门士卒问明了太宰府的位置。他们未作停歇,直奔太宰府的方向。


    如此急赶,完全是为了表达越人的诚意,刻意让太宰府的人看到他们狼狈的模样,博取些同情与好感。


    岂料这一想法,却是给他们带来了好运。


    豫让等人在太宰府搬卸礼物时,碰巧遇到了伯嚭自吴王宫归来。兴许是吴王今日无意间问起了越国而来的倡优,伯嚭称豫让等人不日便可抵达。


    没想到说曹操曹操便到。伯嚭回到府门外就碰见了豫让等人在雨中忙碌。他随口向管家询问,得知这些被雨水淋得如落汤鸡一样的苦工正是越国派来的倡优。伯嚭大喜,竟然召见了作为领队的豫让。


    太宰府的偏厅,豫让拜服在地上不敢抬头,等待着伯嚭的询问。作为管家的小伯向家主念完了礼单后,厅堂内发出细微的哒哒声。四声并连,重复了几遍。略带苍白的话音在厅堂内缓缓飘荡传来。


    “令国主夫人这般客气,委实是过于谦卑了。自古尊卑有别,令国主乃是天子册封之诸侯。伯嚭不过一介外臣,受之有愧。收此厚礼乃是于理不合。”


    豫让曾听忍门中袍泽说起伯嚭,称此人乃一贪财好色,见利忘义之徒。可此时这般言语,并非是作假。毕竟,在对方眼中,豫让只不过是个从事卖艺杂耍的小丑,身份与奴隶一般,无需在他的面前惺惺作态。


    “这样吧。你归国之时,本宰备一份回礼,你带给君夫人。如此便不违礼法了。”


    豫让不敢接话,恭敬的拜服在地上。伯嚭与他身旁的小伯交待了几句后,命豫让起身回话。


    随后,豫让见到这位权倾吴国朝野的太宰大人,对方竟是面容英俊且皮肤白皙的犹如涂粉的女子,若非两撇鼠须显得有些刻薄,其样貌不亚于范蠡。


    随着目光下移,看清伯嚭的手指,豫让微微错愕。那人一只手的指甲足足有近乎两寸的长度。伯嚭见对方注视着自己的指甲,呵呵笑道:


    “人有卑贱之分,然士卿亦是如此。这手无需劳作,便是这般模样。”


    显然,他是在说,自己乃是权贵中的权贵。留出长长的指甲便是不劳作的象征。当然,这蓄指甲便是自吴越之地的贵族兴起,勾践年轻时亦是这般。后来,或许是因劳作不方便也就剪掉了。


    这种有技术含量的炫富方式一直流传至明清时期。明代便有皇帝后宫的妃嫔为了体现自己高贵的身份蓄长指甲。为此还发明了护指套,到了清代风靡后宫。


    试想那时的妃嫔为了蓄指甲还需保护措施,而这时则完全没有。能长出两寸的长度,可见伯嚭已经富贵出了一个新的高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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