排练结束后，沈眠换好衣服，去了趟洗手间。


    走出隔间时，恰好看到周艺阳正在洗手台前洗手。


    见到她，周艺阳似乎有些抱歉，关上水龙头，表情略带尴尬地说：“不好意思啊，我当时是真的觉得你跳得比较好，也不知道为什么……”


    沈眠微微勾了勾唇，一边洗手，一边漫不经心地问：“投票结果是几比几？”


    周艺阳：“五比一。”


    果然。


    沈眠点头笑道：“那个一，是你吧？”


    “你怎么知道？”


    “除了我们俩以外，她们昨天一起去吃饭了。”沈眠耸了耸肩，语气很随意，“看来相处得很不错。”


    周艺阳很惊讶：“你看到了？”


    “没有。”沈眠关上水龙头，随手从一旁的纸巾盒里抽了张纸巾擦手，“但你没发现吗？休息的时候，她们中有三个人拿出的纸巾包装上都印着某家餐厅logo，那家餐厅我去过，这是给每个排队的人都会发的小纪念品，你觉得……会有那么巧？”


    周艺阳恍然大悟，转念又不禁疑惑：“既然你知道这件事，确定她们已经结成了小团体，那当时你为什么还愿意站出来和她比？”


    沈眠眉头轻挑，笑道：“我要不出来，你岂不是很尴尬。”


    周艺阳想想也是，当时是她点名沈眠的，要是被沈眠拒绝，那她这领队做的也是很没面子了。


    她叹了口气，无奈又愤懑：“你不生气吗？怎么还笑得出来。”


    “刚开始不爽当然是有点的，但转念想想，这也没什么好生气，我本来就没有想跳那个位置。”沈眠随手把团成一团的湿纸巾扔进垃圾桶，再出声时，语气依旧漫不经心，“而且既然确定了投票，就要遵守规则，不论前情，她确实是赢了。”


    周艺阳不禁感叹：“你也太好脾气了吧。”


    沈眠怔了一瞬，笑言：“你还是第一个说我脾气好的。”


    她拍了拍周艺阳的肩膀，说：“不管怎样，好好完成表演吧，其他都不重要。”


    “好。”周艺阳点了点头。


    “那我先走了，拜拜。”沈眠和周艺阳道别，转身离开了洗手间。


    心里的不爽在自我消解后仅剩下一点。


    而这略微的一点不爽，在她裹着外套走出校门、看到江沉居然静静站在校门口的路灯下等她的瞬间，也彻底消失得无影无踪。


    她惊讶地跑到江沉面前，笑容明媚地问：“你怎么在这儿？”


    江沉的目光沉沉地落在她的脸上，薄唇轻启，轻缓地吐出两个字：“接你。”


    沈眠：？


    “温衍之说，不能只让你单方面追我，时间久了你会累。”


    “有点道理。”沈眠笑出声，给了他一个肯定及真挚的鼓励，而后又疑惑问，“不过……温衍之是谁？”


    江沉想了想，说：“一个有点无聊的人。”


    说完，一旁广告牌后却突然蹦出一个人，人还没到跟前，带着笑意的声音先传了过来——


    “你说你还有没有点人性？我什么时候无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