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动作，让夙珩无法招架，整只熊像是被电流击中，连尾椎骨都变得酥酥麻麻的。


    它加快步伐，借着冷冽的寒风吹散周身的烫意，也让那颗躁动的心暂且平复下来。


    九梨没察觉到它的不对劲。


    她抬起眼帘，看向藏在丛林深处的小溪，那阵潺潺流水的浅响，亦离耳畔愈发相近。


    “吼。”早已等候多时的小斧，坐在一堆碎石上，用溪水清洗前爪。


    夙珩看了小斧一眼，再次趴下。


    待后背的重量消失，它一扭一扭地往前，寻了处干净的地方，捧着溪水开始洗脸。


    它弓着黑白相间的背，脖颈的毛毛微耸，衬得那张脸更大了。


    九梨倚靠着旁边的一棵树木，目不转睛地盯着它瞧，不愿错过它的每一个小动作。


    许是她的眸光太过灼热，夙珩抹了抹脸上的水渍，往她的位置看去。


    两道视线在空中交汇一瞬，它捧起一爪水，往旁边挪动，用圆滚滚的屁股对着她。


    九梨轻笑一声：“夙珩。”


    “嗯？”


    “你不想看到我吗？”


    “没有不想。”夙珩垂下熊脑袋，看着从爪缝中溜走的溪水，那颗心又开始乱跳了。


    九梨走到它身旁，捏住那对不停抖动的小耳朵，低问：“那你为什么要背对着我？”


    “夙珩要洗脸。”夙珩歪了歪头，躲过那两只微凉的手。


    它再次捧起一爪水，连看都不敢看她一眼，便往脸上泼，来来回回洗了许多遍。


    “吼？”你怎么了？


    小斧感觉到它身上散发的烫意，探着那张大脸盘子，往它面前凑。


    “我没事。”夙珩推开它的脸。


    它晃动了两下熊身，把毛毛上沾染的水珠甩开，嗓音很轻：“九梨，我们回去吧。”


    “你先回，我要下山一趟。”


    “下山做什么？”


    “买点儿东西。”九梨在它额间落下一吻，眸光含笑：“我晚上再来找你，好不好？”


    夙珩一听见她要走，不自在的感觉瞬间消失，甚至多了丝不舍。


    它曲起熊爪，爪尖冒出的一排指甲抠进了湿答答的泥土里：“你知道回来的路吗？”


    “知道。”九梨贴近它的脸颊，温柔地蹭了几下：“我先走了，小斧留在这儿陪你。”


    “那你早点回来。”


    “好。”


    夙珩盯着她的背影，在她即将消失在眼帘时，小声嘟囔了一句：“夙珩会等你的。”


    “吼。”她听不见。


    “我知道。”


    小斧见它瘫坐在地，那双泛着水光的眼眸，闪过一丝茫然。


    “吼？”你不开心吗？


    “夙珩没有。”


    “吼。”你有。


    夙珩刨开爪边的碎石子，怔怔地望着她离开的方向：“她是不是生夙珩的气了？”


    “吼？”生什么气？


    “夙珩刚刚没有看她。”


    “吼？”你为什么不看她？


    小斧一爪挥开夙珩旁边的碎石子，省得它没完没了的刨。


    夙珩停下动作，没有回答。


    它洗了一遍脏兮兮的爪子，寻着来时的路往回走，连最爱的苹果树都没看一眼。


    “吼？”你想去玩吗？


    “不想。”


    夙珩只想等她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