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爷爷叹了口气：“最多等你到天亮之前，你自己看着办。”


    言希西并没有听到两人对话。


    她把一块小金子放在桌子上，这才拉着黑暗神朝街上走去。


    圣城如今已经有了人类观光团前来旅游。


    街道上的人类随处可见。


    一对人类情侣开心的从言希西的身边走过。


    他们，径直穿过了黑暗神的身体。


    就好似黑暗神的身体在他们眼中是空气。


    天空中绽放的烟花漂亮而又绚烂，人们的欢声笑语从四面八方传来。


    言希西低头看着自己静静捏着的黑暗神的手，心头却一片冷飕飕。


    烟花秀彻底落幕已经是零点。


    黑暗神问言希西：“回家吗？”


    言希西摇头。


    她牵着黑暗神的手，说：“我们就这样朝圣殿走吧，你顺带和我说说，究竟是怎么回事……”


    这一场烟花秀对她更像是一场煎熬，她心慌慌的完全不能定神。


    她只想知道，究竟是怎么回事儿。


    这话还没说完，黑暗神突然俯身，吻住她的唇。


    他这段时间一直在躲避言希西的碰触，言希西已经很久没有被他亲了。


    她想退缩，却被他按住了后脑勺。


    言希西在触到他冰凉刺骨般的唇后，那一丝抗拒，莫名成了顺从。


    他的唇，怎么冷成了这样？


    黑暗神抱起她，一个闪身，已经到了圣殿的椅子上。


    他俯身去解言希西的衣带，言希西却按住他手腕：“你还没说。”


    黑暗神：“马上就告诉你。”


    言希西按着他的手腕，执拗道：“你先告诉我。”


    黑暗神注视着言希西的眼睛。


    大殿中一片漆黑，可他们却没被这黑暗影响，相互都在盯着对方的眉眼。


    空气似乎在瞬间凝滞，彼此的呼吸轻轻浅浅缠绕在对方身上，要将对方缠裹席卷。


    许久许久后，黑暗神的睫毛颤了颤，气势突然就弱了，他垂头，在言希西的眼角亲了亲，声音沙哑的，低低的道：“别这样。”


    别这样！


    他声音听起来像是哀求般。


    言希西的心瞬间就软了。


    她搂住他的脖颈，将脸颊蹭在他的脸上，感受着他脸颊上那刺骨的寒意，温软的心，又在一瞬像是开了个黑洞，里面嗖嗖嗖钻着冷风，她喃喃：“我心里慌的不行，你告诉我好不好。”


    她觉得自己如今像是浮萍，不见来处，没有归途，缥缈不真实。


    唯一依靠着的黑暗神，却令她觉得越来越抓不住他，抓不住，靠不住，她如浮萍，他像风，随时要掠过她不见踪迹。


    “好。”他亲吻她眉眼，亲吻她的唇角。


    与她交颈颉颃耳鬓厮磨。


    他温柔的像是水波，将她包裹，令她瞬间沉沦，沉醉其中。


    某一刻，她突然清醒，睁眼，目光清明且慌促地望向黑暗神。


    他已经是关键时刻，察觉到她的抗拒，按住了她的腰。


    “不要。”她眼中瞬间惊恐，慌促地要伸手推他：“不要，阿泽，阿泽……”


    她声音嘶哑，一声声地唤他“阿泽”。


    绝望悲痛地哀求着，泪水顺着她眼角滑落，她挣扎着想要摆脱。


    黑暗神在她喊出那声“阿泽”时，身形僵了僵，随即，笑了起来。


    他很少笑，偶尔就算脸上有了笑意，也只是浅淡的笑容。


    可现在，他黑色眼中光芒灿灿，笑意弥漫。


    他是真心笑的灿烂，像个半大少年迎着阳光笑的开怀热烈。


    “我亲爱的大人。”他微微弯腰，目光虔诚地注视着她，指腹小心翼翼地碰触她的眼角：“当初我也曾躺在这里乞求过你的，我知道你很难过，那时我也很难过，不过没关系，睡醒就会忘掉了。”


    言希西在他的指腹碰触到自己的眼角时，就像是被催眠，哪怕她咬着舌头想要保持清醒，可还是在下一刻，泪眼婆娑陷入沉睡。


    睡梦中，手依旧紧紧地，拽着黑暗神的一根手指。


    她睡着后，黑暗神将她抱进卧室，又轻轻碰触她的肚腹。


    第一次，虔诚的祈祷，希望这里能孕育出一个她期待的小棉袄。


    他盯着她看了一晚，天色将亮时，他试图把自己的那根小拇指从她手中扯出。


    可她虽然是在睡梦中，手指却攥的紧紧的。


    他的手指，就好似卡在她手中。


    试了很多次，他才终于把手指抽离。


    再抬眼，看到她眼角有泪意缓缓流出。


    黑暗神愣住。


    他抬手，想去帮她擦拭泪痕，可天际第一缕曙光已经出现。


    他的动作停顿，随即，化为尘光消失。


    言希西醒来时，外面天已经亮了。


    她懒洋洋的起床，去了洗漱间。


    洗脸的时候，发觉自己眼角有些红，手指碰触眼角时，发觉手掌中有个浅浅的勒痕。


    不过很快，这个勒痕就消失了。


    她盯着手掌，后知后觉又擦了擦眼角的泪意。


    眼睛有点点疼，手掌也有点点疼。


    只是一点点的微不可察的疼痛，却令她不知道为什么，就想流眼泪。


    伸手把眼角泪意拭去，又有新的眼泪滚出。


    眼泪越擦越多，越擦越多。


    她怀疑自己眼睛出了毛病。


    出门时遇到了菁菁。


    “大人，早上好。”


    菁菁永远都是精力充沛活力满满的。


    言希西朝她颔首算是打招呼。


    “大人，你今天看起来心情不太好，有事吗？”


    有事吗？


    言希西自己也有些不确定。


    她是黑暗神，整个冥荒，没有她想知道却不会知道的事情。


    可是不知道为什么，今天早上起床，心里头一直就有一块地方空空的。


    好像哪里不对劲，却又不知道是什么地方不对劲。


    “还好。”


    她觉得，或许是眼泪流太多，导致的心情不好。


    就在这时候，言希西的脑海里“叮咚”一声响。


    小艾的声音响起：“恭喜大大完成了终极任务，大大好厉害哦，大大是想要立刻回到原本的世界吗？”


    言希西愣住。


    她很久没有听到小艾出声了。


    不过小艾一说话，过往的记忆似乎又涌了出来。


    是了，她想起了。


    这是一个虚幻的书本世界。


    她来这个世界是做任务的。


    她的任务是阻止黑暗神黑化毁灭世界。


    言希西：“我的任务完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