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从零六开始》 第一章 你好，2006 轰隆轰隆轰隆…… 陈阳在睡梦中，迷迷糊糊地翻了个身， 唔，怎么好像听到火车开行的声音？家附近那条铁路修了五六年，难道通车了？可是隔那么远也应该听不着吧， 难道是做梦？呵，这个梦做的可真奇怪，想想自从高铁诞生之后，自己已经有十几年没坐过普通火车了吧，今天怎么会突然梦到这个？ 再翻了个身，正要继续睡，突然感觉有点冷冷的，莫不是空调开大了？ 闭着眼睛就开始抓被子，被子没抓到，反手却打在一片冰冷的墙上， 不对，自己的床可不挨着墙，怎么会打到墙上？ 想到这里，陈阳终于睁开了眼睛。 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一片狭小的空间，再扭头一看， 见鬼了，这不是普通火车的硬卧车厢吗？我怎么会在这里？ 陈阳猛地翻身想坐起来，却砰的一声，脑袋撞到了天花板上， 这下真清醒了。 不去管同一包厢里被吵醒的其他人嘀嘀咕咕，陈阳张大嘴，脖子僵硬地转动，两只眼睛左看看，右看看，上看看，下看看，没错了，就是火车硬卧车厢，而且自己睡的还是上铺，难怪会撞到天花板。 什么情况？ 陈阳顿时心里有些发慌，谁特么把我迷晕丢火车上来了？他什么目的啊？ 绑架？ 不可能，自己一个社会打工人，身无半两金，不值得绑，而且也没用绳子捆着啊， 开玩笑？ 那这个玩笑可就开大了，再说自己房间没人能进，谁能费力不讨好开这种玩笑？ 就在这时，陈阳听见远处列车员传来的声音，“前方到站恒阳，有到恒阳的旅客准备换票下车了啊，前方到站恒阳，有到恒阳的旅客准备换票下车了啊。” 列车员一边叫着一边往这边走，路过包间口的时候，看也不看坐着的陈阳，自顾自地叫着，缓缓向前，直到走到一个包厢口，才叫道，“13号上铺的，您要到站了，换票。” 对了，车票。 陈阳赶紧在自己身上搜搜摸摸，很快从裤子口袋里找到一张火车硬卧号牌，跟号牌一起的还有两块钱。 真穷！ 不对，这年头谁还用现金啊？ 再看号牌，上面只有铺位信息，十一铺上，看不出别的什么东西。 晃了晃脑袋，陈阳刚准备把号牌和钱收起来，突然看到对面行李架上的一个蓝色圆筒形挎包，咦，这个包怎么那么眼熟？ 跟以前自己上大学时用了三年的那个好像啊，不对，应该说简直就是一模一样， 这时，脑海里突然闪过一个个画面片段， 等等，这一幕，好像有点似曾相识？ 陈阳突然有点心慌，继续在身上翻找，可别的什么都没有， 慌乱地想了想，将泛黄的被子推到一边就准备下去，这时一只蓝色的诺亚直板手机露了出来。 陈阳一愣，深吸一口气，伸出有些颤抖的手往手机抓去， 拿起手机，陈阳按了按，小小的屏幕亮起一片蓝色，上面还有一行提示，请解锁！ 没错了，这个就是自己上学的时候用过的手机，或者说，是一模一样的手机。 这个手机是怎么解锁的？ 陈阳皱起眉头，努力回想了一下，好像是，要先后按左边最上面和最下面一个键？ 按了两下，顺利解锁，进入手机界面， 陈阳第一眼看到的，是手机上显示的时间， 2006年7月9日，星期日！ 陈阳倒抽一口冷气，握着手机的手抖得更厉害了。 特么的什么情况啊？ 这时列车员已经换完车票，打着哈欠从下方的通道上飘过，几秒后伴随一声门响，估计回自己的休息间了。 陈阳迷惑地眨眨眼睛，再次打量四周的环境， 没错，这里确实是在火车上，还有坐在床铺上轻微摇晃的震感，车厢里混杂难闻的气味，车窗外不间断的轰鸣声， 所见所闻所感，无不告诉自己，这真不是在做梦！ 那么， 我这是，重生了吗？ 还是穿越？ 有没有镜子啊，好想看看我还是不是我自己！ 等等，火车洗手台那里好像是有镜子的吧？ 将手机揣进兜里，也不爬梯子，直接翻身踩着中铺撑了下去，地板上放着几双鞋，陈阳看了看，凭印象找到自己的鞋子，不等穿好撒腿就往卫生间的方向跑。 到了卫生间，外面的洗手台那里果然有镜子，陈阳站在镜子前，顿时目瞪口呆， 然后伸手在脸上捏了捏， 有点疼！ 石锤了，没跑了，真的遇到神仙姐姐了！ 老天爷啊，我竟然重生了！ 脸还是自己的脸，满满的胶原蛋白，完全不像十几年后那么油腻，身材也还很好，肩宽胸挺腰细，最最关键的是，没有大肚腩！ 刹那间，陈阳已经泪流满面。 重生了，终于不用再煎熬地活着，能够有机会重新做人，自己再也不要过那种日子，一定要真正活出个人样来！ 好半天才平复好激动的心绪，又挤眉弄眼地看了半天，陈阳打开水龙头洗了把脸，转身往回走， 走到车厢门口的时候，看到门框边贴着的公示栏，在值班信息那里，清晰地写着，2006年7月9日，星期日！ 嘴角浮现一抹微笑，对着日期挥了挥手，这才继续往里走去。 回到自己铺位，也没再爬上去，而是坐在窗边的折叠凳子上，仔细回忆现在的情况。 如果没有记错的话，自己是今年大学毕业了，然后在江城找工作无果，就回老家待了几天，接着便上了南下的火车，去投奔在那里做小生意的爸妈，现在应该是在月阳到广洲的车上。 对，爸妈！ 想到爸妈，陈阳鼻子一酸，上辈子自己干过九家公司，换了五六个行业，可以说见多识广能力也有，可惜时运不济一直没能混出头，记得当老爸病倒的时候，除了自责担心，什么都做不了，后来老爸走了，老妈也一下子被打垮，没几年也跟着离开了，到最后，自己在外一事无成，竟然只能回老家继承两老留下来的老房子，这才免了流落街头的惨状，堂堂一个大学毕业生，想起来就觉得丢人。 那时候，自己无数次的想过，如果能重来一次，自己一定会抓住所有的机会，好好地混出个人样来，要让自己和身边的亲人都过上最好的好日子，绝对不会让悲剧再发生！ 没想到，本来以为只是小说里的桥段，竟然真的发生了， 你好啊，2006！ 第二章 量入为出 早上十点半，火车正点驶入广洲火车站，陈阳背着自己的圆筒挎包，顺着人流走出了出站口。 出来之后，习惯性地想掏出手机打嘀嘀，等看到手机才反应过来，现在是2006年，距离嘀嘀诞生还有整整六年呢， 至于打车也别想了，因为，自己身上仅有两元！ 掏出两张一元的纸票，陈阳不禁面露苦笑，其实在上车之前，他身上还有七十多块，只是，在火车站等车的时候，他打了个摩的，跑去月阳楼逛了一圈，然后打车回来，又吃了一顿二十块钱的晚餐， 要知道哪怕是在火车站旁边，也不乏几块钱一份的快餐，如今又不是后世物价飞涨的时候，一份快餐几块钱才是主流，火车上也还有十块钱的盒饭呢，可他偏偏一个人点了一个鲫鱼豆腐汤，又要了一瓶啤酒，生生造了二十块， 最后进站前又买了一瓶绿茶，之所以买绿茶而不是更贵的饮料，是因为到了广洲之后还要坐车，这两块钱是留着坐公交车的！ 想起这些，陈阳苦笑着摇摇头，然后四下张望地看了看，往公交场的方向走去。 事实上，在上一世的时候，他出站之后还花了五毛钱上了个厕所，最后到爸妈住的地方的时候，身上真的是一分钱都没有， 就是因为这种量入为出绝不留底的性格，才造成他后来的悲剧，不管工资多少钱，都能让他花得干干净净，等到急用钱的时候自然只能有心无力，遇上有挣钱的机会也拿不出本钱，再之后因为年纪大了，在职场上竞争不过年轻人，收入也锐减，甚至工作都是断断续续，自然就再也没有翻身的机会。 如今重来一次，陈阳当然要改变这种情况，既然要改变，就从现在开始，所以刚才下车之前，他就先在卫生间上好了厕所，现在上车买票，还剩了五毛钱，挺好！ 摇摇晃晃一个小时，公交车到站停靠，陈阳也跳下了车。 刚才快要到站的时候，陈阳就给也在这里讨生活的表哥打了电话，他刚一下车，就看见表哥从天桥上走过来，陈阳立刻跑了过去。 表哥叫杨勇，比陈阳大六岁，勉强算是同龄人，只是杨勇初中毕业就没读书了，在社会上混了这么多年，看上去要成熟很多，甚至面相要比实际年龄大上十几岁。 “阳阳，” 杨勇乐呵呵地打过招呼，然后一把将他肩上的挎包抢了过去。 “不用不用，我自己背，”陈阳拽着带子不松手，“又不重，我自己背就行了。” “你坐了一夜火车，还是我来吧，”杨勇坚定地将包拿了过去，然后一马当先在前面带路。 陈阳无奈地笑了笑，快走两步紧跟在他后面。 其实他知道，表哥应该是一夜没睡，不是昨晚一夜没睡，而是每晚都没睡，因为他，还有自己的老爸老妈，以及三个阿姨家里人，都在这里做蔬菜批发生意，每天下午五点去大档口抢货，拿到自己租的小档口，上半夜要整理好，等着下半夜的小菜贩过来进货，要一直忙到早上七八点才回去草草吃点东西休息，一觉睡到下午三四点钟起床，简单做点饭吃，然后又继续重复昨天的生活， 这就是他们的生意，蔬菜批发， 很辛苦，很累，更伤身体， 日夜颠倒的重体力劳动，就没有不伤身体的，事实上在这里做这行生意的人，基本上都有健康问题，只是为了生活，他们都已经习惯了，包括来这里还不到两年的老爸老妈。 以前无能为力，现在陈阳当然不能让他们这种日子继续下去。 在上辈子的时候，每次他幻想自己重生，能抓住哪些好机会， 其实好机会每年都有，而且能有好几次，只是人人都是事后诸葛亮，然后骂自己事前猪一样而已， 正好，就在这个时间段，陈阳就有了做个事前诸葛亮的机会，他心里已经做了决定，哪怕豁出去这张脸不要，死缠烂打也一定要抓住这次机会，否则的话，没有第一桶金的本钱，后面知道再多机会，也只能眼巴巴地看着。 陈阳心里默默想着事情，不觉已经跟着表哥走入阴暗， 他们住的地方，是一片杂乱无章的城中村，那个广洲乃至华南最大的果菜批发市场，就是这个村子建起来的，而这里的村民也靠山吃山，依靠在这里讨生活的人赚钱。 走进小巷，似乎跟外面是两个天地，道路两旁都是民房改建的小店，来来往往的人不少，生意不好不坏，还算过得去，这些都是生活在这里的居民，有的是和陈爸爸一样的生意人，有的是专门为他们服务的三轮车夫，以及他们的家人，倒是本地人很少住在这里，他们一般住在不远处村里自建的小区里面，好像是两个世界的人。 上辈子陈阳在这里住了两个多月，但除了那条固定的巷子，其他地方他是一点也不熟，所以只能紧紧跟在表哥身后，深怕走丢了。 七拐八弯之后，终于看到了记忆中那栋熟悉的村屋，六层瘦瘦高高的握手楼，好像一只大烟囱，表皮连水泥都没抹，红砖外墙直接露在外面。 陈爸陈妈就住在三楼的一套三房一厅里面，表哥和大姨大姨父也住在这里，至于另外两个阿姨和姨父，则分别住在别的地方，但是现在，所有人都应该在这儿。 果然，开门上楼，还不等进门，三楼开着的一个房门里就哗啦啦涌出来五六个人，都站在门口冲着楼道里正在往上爬的陈阳笑， “哎哟，阳阳到啦。” “哎哎，大学生来了啊。” “来来来，饭都做好了，先吃饭。” 陈阳也扬起一张笑脸，“大阿姨大姨夫三阿姨三姨夫小阿姨小姨夫好。” “好好好，” 看见陈阳的反应，亲戚们脸上的笑容褶子更深了几分。 陈阳见到他们的反应，不由得咬着牙抿紧嘴唇，眼睛顿时有些发胀， 上辈子的时候，自己老是觉得他们这些人素质不高，跟他们说话也听不懂，心里总有几分轻视，后来自己参加工作，他们也因为赚不到钱而回了老家，最后渐行渐远，除了过年回家，几乎再没怎么联系， 但到后来，老爸生病了之后，他那边的亲戚一个个都只会干嚎，要钱是一个子儿都没有，而老妈这边的亲戚们，反而将自己为数不多的家底都给掏了出来，提出要给老爸治病，这份情，直到那时他才看明白。 就在陈阳有些感慨的时候，屋子里传来一个声音，“是不是阳阳到了啊？” 陈阳一听就是老妈的声音。 “是啊，到啦。” 小阿姨搂着陈阳就往里走，其他人都簇拥地跟在后面。 第三章 机会来了 陈阳刚一进门，就看见老妈一边甩着刚洗干净的手，一边从厨房走了出来，看见自己的儿子，手在衣服上背了两下，脸上的笑容更灿烂了几分。 看着眼前还算年轻的老妈，陈阳强忍住激动的心情，喊了一声，“妈。” 现在的陈妈虽然比以前在老家工厂上班时多了几分沧桑，但还远远没有后来那么苍老，陈阳只希望，记忆里的那副模样再也不要出现了。 “哎，”陈妈应了一声，呵呵笑着说道，“饿了吧，菜马上就好，先坐。” 这时旁边传来一个声音，“又不是客，还用得着招呼？” 陈阳转头一看，只见老爸正故作镇定地坐在角落的躺椅上，板着脸不见一点笑容，似乎回来的不是他的儿子。 “爸，” 陈阳记得上辈子自己只是应付差事地笑了笑，连爸都没叫一声，至于现在，才不管他冷不冷淡呢，直接跑过去弯下腰一把抱住，还往上提了提，“哎哟，好重，还是天天晚上喝夜酒吧，这都胖了。” 一听这话，老爸一张冷脸顿时破功，恼羞成怒地满脸胀红，挥舞着双手叫道，“没大没小，还不赶紧洗手吃饭，等着三催四请啊。” 旁边的亲戚们看到，都仰着头哈哈大笑，小姨父还笑道，“阳阳，你要把你爸抱起来，估计要等他老到只剩一把骨头才行。” 那不成老骨头了？！ 都说千金难买老来瘦，这辈子老爸一定能活到那时候，自己天天陪着他遛弯去。 “呵呵，我去洗手，” 陈阳眨眨眼将水雾憋回去，没有接话，回了一个笑脸，乐呵呵地往洗手间跑去。 至于老爸的态度，在他的记忆里，老爸一直就是这么一副样子，受上过私塾的爷爷影响，老爸信奉的是严父慈母的教条，从来不会给他什么言语上的关心，直到后来，老爸重病之后，为了不给他增加负担，强忍着病痛不肯去大医院治疗，就在本地镇上的小医院里拿点药吊着，如果不是为了想看见他结婚生子，甚至可能早就自己停药了断了，直到那时，陈阳才真切感受到父爱的厚重，只可惜，最终他还是没能等到自己结婚，甚至直到重生，也没能讨个老婆。 从洗手间出来，大家已经围坐在一起，桌上摆满了热腾腾的饭菜，眼下正是七月正当热的时候，房子里没有空调，只有一台吊扇在顶上忽悠悠地转，不过因为常年阳光照不进来，倒也不怎么热。 陈阳走到老爸身边的空位坐下，旁边的表哥摆了一只一次性杯子放到他面前，笑着问道，“啤酒还是白酒？” 陈爸立刻将脸一板，“小孩子喝什么酒，喝饮料。” “哎哟，”三姨父立刻嚷嚷道，“有没有搞错，二哥，你自己一天两斤酒，不让儿子喝，那不是连接班人都没了？！” 大姨父也抿着嘴点头，“就是嘛，再说阳阳都大学毕业了，哪里还是孩子？村里那个猪八戒，跟阳阳还是小学同学呢，今年孩子都上幼儿园了呢。” 陈阳顿时汗一个，人家叫朱八敬，结果让你们叫成了猪八戒，连生了孩子之后还不放过，估计这个外号要陪伴他一辈子了，不过这事只能怪他爹，怨不了别人，是个人都会这么叫。 桌上的人你一言我一语，陈妈一直坐在位置上笑呵呵地不说话，似乎就这么看着都让她很高兴了。 陈阳见亲戚们叽叽喳喳的，赶紧转过头，对着老爸说道，“爸，要不我陪你整半杯？” 可能是遗传，哪怕陈阳在参加工作以前一直都没喝过白酒，但后来喝酒之后，起步就是三两，也不算太差。 “哎，这就对了嘛，来，半杯就半杯，”杨勇不等二姨父发话，立马给陈阳的杯子里倒上白酒，说是半杯，只差半公分就满了，这倒酒的水平可以啊。 所有人杯子都倒上，先齐齐碰了一个，这才开吃。 毕竟都是自家亲戚，也不会一直把话题放在陈阳身上，简单聊了几句他的打算之后，就开始各聊各的了。 “唉，老三，”大姨父对着三姨父说道，“你们那个档口的老板不是说要回老家吗，十五万把档口转给你们，你们要不要啊？” 陈阳一听这话，立刻把耳朵竖了起来。 这里批发市场的档口主要分为两种，一种是很大，可以停货车的那种，这种大档口也是从外地进广运送果蔬的主要散货点，有点类似一片很大的停车场，然后用高墙隔成一个个空档，再上面则是高高的遮雨棚，档口上为了方便停车，什么都没有，真跟停车场似的，其他小贩，比如桌上的这些人，就是去这种大档口上进货，每次有新货车进档，都会引起哄抢，因为你要是进不到货，还做个什么生意？ 另一种则是供小批发商经营的摊位，是市里各大菜市场和超市的主要进货点，大约八米多宽，十五米的进深，最里面还修了一间小屋子，可以当做仓库，也可以暂时休息，而这种八米多宽的小档口，一般会被业主分成三条出租，左右各一条，中间还摆一条，相当于是三家合租一个档口，这样业主的收入能高一些，租客的租金也能少一点，各取所得吧。 刚才大姨父说的就是这种小档口，三姨和三姨父两人就是租了其中一条做蔬菜批发生意。 就在陈阳回想的时候，三姨父说道，“他回个屁的老家，要是以前，二十万都不贵，现在嘛，十万我都嫌烫手，整个市场都传遍了，市场要搬迁，这里的档口到时候一文不值，他所谓的回老家，其实就是个借口，想早点脱手而已。” “这倒也是，不过，”大姨父点点头，端起酒杯喝了一口，哈口气说道，“说是搬迁，鬼知道什么时候搬，前两年不也是在传要搬，后来还不是没动静，我看真不一定搬，要是不搬，你现在买了就是赚大了。” 小姨父也点着头帮腔说道，“要我说，这里真不一定会搬走，说是要搬到金砂洲，那地方能容得下？一个孤岛，进出就一条路，还是一座桥，这么多的大货车来来往往，不怕把桥压垮了啊？你要是买了，肯定能赚，回头我们几个都去你那里租，还省得把租金便宜外人。” “管他搬不搬，反正我不买，谁爱买谁买去，”三姨父摇着头，撇嘴说道，“天天日夜颠倒卖命，好不容易赚了点钱，要是真搬走，那不是全部打水漂？我不冒这个险。” 话不投机，气氛稍微有点尴尬， 陈阳低下头吃菜，没去看他们，心里却在盘算着，怎么弄到钱，才能在这里拿下一个档口。 第四章 算账 没错，之前他想的发财机会，就跟这里的档口有关，因为是亲身经历过的事，所以他记得很清楚， 就是在今年上半年，市场里开始疯传要搬迁的消息，到了九十月份更是达到顶峰，好多小老板纷纷降价将档口挂牌出售，最多的时候甚至有三百多家，几乎占了整个市场同类档口的四分之一，价格也从二十来万降到了十二万左右，跌了将近四成， 要知道这只是小档口，大档口降价也差不到哪里去，只是数量没有那么多罢了， 结果越是这样，越是没人买，因为都怕啊，要是买了，真的要搬迁，岂不是砸在手里，简直就跟拿钱去打水漂差不多， 一直等到将近年底，也就是十一月份的时候，市场突然出了一纸通告，明确告知广大商户果菜批发市场不搬迁，然后当天档口价格就瞬间恢复，甚至还倒涨了百分之二十几，起步价就是三十万，那势头比股票还夸张， 到了十几年后，这里一个小档口没有两百万，想都不要想，最高成交价在三百万以上的也不是没有。 如果自己能抓住这次机会，这第一桶金基本上是稳的。 就在陈阳回忆的时候，小姨突然对着他问道，“阳阳，你是大学生，你说说，这个档口能不能买？” 随着这句话，满桌子人都看向陈阳。 陈阳抬起头来，毫不迟疑地笑道，“当然能买，肯定能买。” 虽然他早已知道结果，但还是想尽力说服小姨和小姨父，能把那个档口接下来， 上辈子的时候，小姨也问过他的意见，他当时也说了可以买，还费尽口舌说了好多废话，但由于阅历不多，始终没有戳在点子上，最后小姨和小姨父还是没有买下那个档口。 至于大姨和三姨家就算了，他们和自己家一样，不对，应该说比自己家还差远了，根本就拿不出这笔钱来，借也借不到。 说到这里插一句，陈阳以前不喜欢这些亲戚是有原因的，出身农村不是问题，农民里面有出息的人多了，但是好吃懒做又脾气大，这就确实很难让人喜欢起来，大姨父和三姨父就是这种人，要不然在这里干了好几年还是一穷二白，而小姨父的特点则是小气抠抠。 “为什么？”小姨父似乎有些不悦，直接说道，“你是领导，拍板了不搬啊？” 被刺了一句，陈阳也不在意，他知道小姨父就是这种性格，可能是小时候家里穷怕了，就把钱看得比什么都重要，但凡赚了几十块几百块，他也要存到银行去，这才在几年后离开广洲的时候，攒下了上百万的身家，除了比他们早几年离开广洲，并且帮他们保管存折的老妈，几乎就没别人知道， 也正是因为他小气这个特点，在后来老爸生病之后，他让小姨送了十万块钱上门，陈阳才格外感激这位几乎所有亲戚都不喜欢的小姨父，别说被他刺一句，就算甩他一巴掌，陈阳也能把另外一张脸送过去。 只是陈阳不生气，小姨却生气了，一巴掌拍在老公背上，“不会说话就别说。” “没事没事，”陈阳赶紧举起酒杯，跟正尴尬的小姨父碰了一个，笑着说道，“来，喝酒。” 抿了一口酒，陈阳继续说道，“我认为可以买，是经过了分析的，首先，市场里传要搬迁，还有鼻子有眼说要搬到金砂洲，但是，我想问一句，金砂洲那里立项了吗？动工了吗？没有！” 陈阳看了一眼桌上的人，都在认真听他说， “这么大一个市场，是说搬就能搬的？一个新市场的建成，首先要立项，然后是选址，招标、开工、落成，最后才是搬迁，这新市场连立项都没有立，只是市政府搞了个调研而已，哪有那么快就搬？ 第二，如果要搬迁，这里的村民答不答应？市场是他们做起来的，他们意见的重要性毫无疑问要排在前面，那他们会同意把自己的市场搬去别人的地头上吗？强龙还不压地头蛇呢，想想都不可能！而只要他们不同意，别说市里，就算省里出面都没用，除非是搞最高级的建设规划，动用强制性的行政手段，否则就不存在搬迁的可能性！ 第三，咱们退一万步说，这里的村民大公无私，全心全意响应市府号召，同意搬迁，好，那咱搬，但刚才我也说了，搬迁不是一蹴而就的事情，要等新市场建好了才能搬，那从立项到建成，这个周期要多久？我看没个十年八年，不可能完成，” 说到这里，陈阳看着小姨父笑道，“小姨父，咱们现在档口的租金是多少钱？” 小姨父立刻脱口而出，“一千五啊，贵的要死。” 陈阳一听就忍不住抹了把冷汗，不愧是小姨父，你那个小档口，生意好的时候一天就能赚到这个数，结果还在这里喊贵，让人家外面开店的怎么办？ “好，就一千五，”陈阳掰着手指说道，“咱们算笔帐，一个档口分成三条，一条一千五，那一个月就是四千五，一年就按五万算吧，不算涨租金，十五万的档口费，三年回本，九年就能翻两番，有多少生意比这个还更赚的？ 就算你们自己要用一条，租金只算三千一个月，那一年也有三万六，差不多是四年回本，你还怕会亏钱吗？” 等陈阳说完，几乎所有人都开始议论纷纷，除了陈爸， 嗯，此时陈爸一手端着酒杯小口浅酌，面色不改嘴角微翘，估计心里正得意着呢。 片刻后，小姨看着陈阳笑道，“哎呀，大学生就是大学生，一二三一下子讲得清清楚楚，哪像外面的人，讲了几个月也讲不出个东西来。” 陈阳哈哈一笑，随后问道，“那，小姨，小姨父，你们打算买吗？” “买吧，”大姨父在边上一拍他的肩膀，恶狠狠地说道，“宫军，也就是我没得钱，要不然我肯定下手，这笔生意是稳赚不赔啊。” 宫军是小姨父的名字，只见他听了大姨父的话，跟触电似的猛地一躲，“我也想买，但我也没钱啊，十五万呐，谁有这么多钱，要不你再借我点？” 第五章 退堂鼓 得，陈阳一看他的反应，就知道刚有点心动的他又打退堂鼓了。 这个小姨父，别的都还好，就是太抠太小气，尤其是生怕别人知道他有多少钱，除了因为自己老妈在早些年的时候经常接济他们家，才得到他几分信任，别的人他是半点都不信， 更别说大姨父和三姨父这两人，不仅好吃懒做，更喜欢小赌怡情打点麻将炸炸金花，不是他们不喜欢大赌，只是客观条件限制不允许罢了，真要让他们知道小姨父有多少钱，伸手借个一两万那是板上钉钉的事。 想到这里，陈阳隐晦地瞟了三个姨父一眼，恐怕，上辈子小姨父不肯买档口，多半也有这方面的考虑吧。 如果真是这样，那不管自己再说得天花乱坠，估计他都是不会买的了。 果然，小姨父端起酒杯举了举，故作遗憾地说道，“阳阳分析得很到位，我听了都心动，就是实在是钱不凑手，要是你们能借我点，说不定我就买了。” 小姨看了看他，嘴唇努了努，最终还是没有吭声。 “扯淡吧，”大姨父明显不信，指着他说道，“你个家伙就是抠，生怕别人找你借钱，买不买随你，反正我们是啃着窝头谈国事，咸吃萝卜淡操心。” 这时就到了陈爸爸出场的时候，只见他举起酒杯晃了晃，“喝酒，喝酒。” 然后，气氛一团和谐。 老妈一家四姐妹，只有老妈嫁给了老爸这个工人，尤其在八九十年代工人最吃香的时候，老爸在他们面前是很有威信的，也没少帮他们，尽管现在单位没了，但习惯成自然，每次这边起了点小摩擦，都还是老爸出面调解，几个阿姨家也都肯给这个面子。 很快吃完饭，三姨和小姨两家人就都走了，今天已经耽搁了很久，他们晚上四五点还要去拿货，得赶紧回去抓紧时间休息，只是今天睡眠时间太短，晚上在档口上肯定要补觉了。 陈阳也将自己的东西收进房间， 这间小房间本来是表哥住的，因为他过来才临时腾出来给他，自己到客厅搞了张床垫当床睡觉，不得不说，这边的亲戚对他确实很不错，自己上辈子怎么那么晚才察觉呢？ 这时外面很快安静下来，爸妈和大姨他们一家都已经睡了，躺在铺着竹席的床上，陈阳没有半点睡意， 要怎样才能凑到十五万，买下那个档口呢？ 自己家里应该有五万，这笔钱是几年前爸妈工厂破产的时候，单位上给的买断工龄的费用，老爸拿到之后就存进了银行里，准备留着给自己结婚的时候买房用，这时候五万块正好可以在镇上买一套商品房， 可惜直到老爸走的时候也没用上，那时候他已经病重，自己想把钱取出来给他治病，结果被他拒绝了，老妈后来也没用，走之前留给了自己，之所以没有提前给，可能是他们太了解自己的儿子，生怕手一松就给花没了吧。 想到这里，陈阳脸上满是苦涩，其实之前自己好几次想动那笔钱投资，但最后都没能得手，只能眼睁睁地看着机会从眼前闪过， 那时候自己还埋怨过爸妈，五万块钱存银行十几年，所有利息算上也不到六万，而那时的房价，已经遥不可及，如果不投资，用钱生钱，靠打工能攒到什么时候去， 但转过头来说，也许爸妈是对的，毕竟市场有风险，投资需谨慎，就算让自己选择了一个风口行业，比如今年的小饰品，还有未来两年的母婴用品店，但没有好的执行力和风险管控能力，蓝海里也是会淹死人。 或许，自己应该好好规划一下未来的人生，并且必须找准自己的定位，否则的话，哪怕这次自己能挣到第一桶金，然后抓住未来几年的一些机会，但也许只要一次失误，就能毁掉之前所有的努力，不得不慎啊。 想多了，收回来，第一桶金还没到手呢。 床角的小电扇呼呼地吹，陈阳摸着自己的脑袋，想着钱的事， 想着想着， 呼…… 呼…… 呼…… 睡着了。 一觉醒来，陈阳抬起头看看窗外，天色有些昏暗，再看看手机，已经晚上六点多。 爬起床走到外面，屋子里已经空无一人，饭桌上的电饭煲插着电线亮着灯，陈阳走过去揭开，白饭上面搁着一只装满菜的碗，在电饭锅的保温功能下，都是热气腾腾。 看着锅里的饭菜，陈阳先是会心一笑，接着心里涌起一股酸楚，上大学之前，每次下晚自习回家，家里都有这样一份饭菜热着，自己也都习以为常，似乎从没想过这是老妈的关爱， 到底从什么时候起，自己和爸妈的联系越来越少了呢？ 昂起头深吸一口气，陈阳走到洗手间洗了把脸，然后简单吃过饭，便拿起桌上老爸留下的钥匙出门。 不算上辈子，这辈子陈阳也来过这里一次，所以不算完全陌生，下楼出门之后，左右张望了几下，很快找回脑海深处的记忆，沿着小巷往村外走去。 这栋楼距离大路并不算远，不过不是之前下公交的那条路，而是另一条主干道，所有进入市场的大货车也都是沿着这条主干道进出市场。 走了两分钟，还没等走到外面，就已经听见鼎沸的喧嚣声， 夜间比白天热闹，也是这里有别于其他城中村的地方， 走出小巷，就是一条四米多宽，刚好够通行一辆小汽车的村中主道，道路两旁是热闹的商铺，和旁边的市场一样，这时候商店的生意才刚刚开始，最多是食铺，其他服装店手机店音像店夹杂，偶尔还能看见一两家诊所，很有生活的气息，可以说如果只从满足生存需要的角度，完全可以不出村在这里生活一辈子，当然，没人这么宅。 沿着主道往外走，不一会儿就能看见一家超市，走过超市就是主干道。 到了主干道上，陈阳已经差不多找回记忆，毫不迟疑地左转，在前面一个路口稍微犹豫了一下，继续往前走，便看见了市场正大门。 第六章 生活 这个时间点是市场里最热闹的时候，熙熙攘攘的人群和三轮车往来交错，而且速度都不慢，第一次来这里的人可能还会为他们担心，生怕撞上了，但这些三轮车跟装了避撞雷达似的，左弯右拐地蛇形走位，不论车人都互不干扰，没一定的技术真干不了这个活。 陈阳顺着人流往里走，哪怕有三轮车迎面而来也不怕，更不需要特意避让，不然影响对方操作，真给撞上了那才叫冤枉。 市场靠外面的几排都是大档口，几乎每个档口里都停着一辆或大或小的货车，一群群小贩围在货车周围，一般两人一组，一个上车抢货，一个在下面接，然后守着货等过磅，过完磅之后交钱，边上等着的三轮车立刻过来上货，完全不需要讲价，只要报上档口号，他们就会用最快的速度送上门，送到之后再结算运费就可以，就算档口没人在，拉货工也可以等忙完这阵再来收钱，整个市场里没一个会也没一个敢赖账。 一群群的人涌来，拿完货后迅速离开，下一拨人又接上，看上去吵吵闹闹凌乱无序，却丝毫不见差错，这就是他们的秩序规则，手快有手慢无，流程简单粗暴，但很有效。 继续往里走上十几分钟，就到了小档口这边，与外面相对应的，这里是收货理货的地方，下手快的此时已经将货整好，一袋袋蔬菜或一箱箱水果整齐地码放成一条直线，从档位口沿延伸到最里面，如果进货多的，会把多的货都码在后面，这样i字形就变成了t字形，理好货之后，就等市里的小菜贩，或是酒店餐馆的采购过来买货了。 陈阳今天准备先把整个市场都转一遍，就没有给爸妈打电话，一个人两手插兜走马观花，不一会就逛了两条档街， 他注意到，有两家的档口外面贴了旺铺转让的信息，看来经过上半年的发酵，已经有不少铺主开始坐不住了，小姨租的那家档口老板就是其中之一。 其实如果真的要买档口，最好的时间点应该是在两个月后，也就是九十月份，那时候谣言已经传到了顶峰，似乎搬迁通知随时都会下来，数百家档口转让信息贴满了市场公告栏，档口的价格也降到了最低，一副市场随时会倒闭的模样， 再之后，就是十一月份的谣言破碎触底反弹，当天铺位价格就超过了以往，大量的挂卖单被撤销，再之后，铺价就如失控的火车，一往直前不回头。 但陈阳并不是打算只买一个档口，如果只买一个，撑死也就赚个翻倍的钱，对后面行动的帮助并不算大，他要的是，在未来三四个月的时间里，尽可能地扫货，尤其是这种小档口，常年都处于一位难求的状态，是最受欢迎的，所以他需要时间提前布局。 陈阳还在市场里边走边观察，小档口这边根据品类不同做了区分，最外面靠近大档口那边的是水果区，中间是生鲜蔬菜区，最里面则是干货区，加上外面的大档口，基本构成了整个果菜市场的格局， 另外，在外面那条主干道的对面，还有两个大型批发市场，都是这个村子办起来的，一个是主打肉类的肉禽市场，一个是主打水产的海鲜水产市场，再加上一些卖茶叶、酒品、冷冻品之类的附属市场，就构成一整片主打食品批发的货品集散地，以及众多的诸如物流、广告之类的附属产业区，只不多对面那么多市场加起来也没有这边一个果菜批发市场大就是了。 说了这么多，其实无非就是一个意思，那就是这一片的批发市场已经非常成熟，有了稳定的供应链和客户，如果市场要搬迁到其他地方去，不说完全流失，这客户损失一小半也不是不可能的事，因为市区的批发市场可不止这里一个，而新市场一般都在远郊，人家为什么一定非要跑远路去新市场呢？到时候市场里商户的生意肯定会受到影响，不说赚钱，不赔钱就不错了，要知道这里主打的是果菜，不耐放的！进的货当天卖不出去，基本上就赔定了。 所以，这里的商户才对搬迁那么在意，今天上午大姨父在吃饭的时候就说过，如果真的要搬，他是肯定不干了，其他人也差不多是同一个意思。 要是所有的商户都和自己的亲戚一样，因为市场搬迁就不做了，哪怕新市场可以给一个新档口置换，但没有人去租铺做生意，铺主铁定要赔死，这就是为什么那么多铺主产生恐慌，纷纷割肉抛售的主要原因。 陈阳又走了两条街，挂卖信息增加到了五家，每次他看到有挂卖信息的时候，都恨不得全部扫货买下来，这些可都是红彤彤的票子啊！ 有了票子，后面的许多机会才能抓住，从而一飞冲天，成为人上人，彻底改变自己一家的命运。 就在他想入非非的时候，肩膀猛地被拍了一下， 回头一看，原来是表哥杨勇，正骑着一辆三轮车，看样子是要去拉货。 此时杨勇已经换了一身衣服，但依然是上身t恤衫，下身五分多袋裤，脚上是一双蓝色厚底拖鞋，这也是市场里绝大多数男人的装扮。 “你怎么没在屋里看电视，跑这里来啦？”杨勇笑道，“是找你爸妈吗，我带你过去。” “我就出来转转，”陈阳笑了笑，左右张望了一下，说道，“你的档口在这里？” “就在前面，”杨勇指了指，说道，“是过去看一看，还是直接去你爸妈那边？” 陈阳看了看，说道，“不用了，我自己过去，你告诉我档口号就行。” “也行，我现在也忙得脱不开身，”杨勇也没拒绝，直接说道，“还是原来的地方，7街18号，找得到地方吧？” 陈阳指了指街口的指示牌，哈哈笑道，“这么明显的标志，要是还找不到就成文盲了。” “哈哈，”杨勇笑了一声，拍拍他肩膀，蹬着车就走了。 看着越骑越快的表哥，陈阳脸上的笑容瞬间消失，忍不住叹了口气，想想当年自己刚上学的时候，表哥还是学校里的一霸，调皮捣蛋无法无天，后来踏入社会，刚开始也没个正经工作，一天到晚在外面瞎混，后来还是老爸找关系帮忙，把他弄进了工厂当临时工，但那时工厂也快不行了，没多久就发不出工资来，他便和一群老乡出来闯生活到了这边，说起来所有亲戚中他是最早来这里的，其他人过来的时候，也是靠他的帮助才站稳脚跟， 但随着时间流逝，记忆中当年那个意气风发的表哥终究是变了，变得更稳重，也更沉默，除了在自己和几个亲人面前能给个真诚的笑脸，其他时候要么是应付客户的假笑，要么是沉默寡言。 这就是生活，去特么的生活。 第七章 从今天开始 等表哥离开，陈阳便直接去了老爸租的档口，估计今晚要在这里耗到半夜，时间多的是，逛完这里不差这一时半会儿的。 到了自家档口上，老爸老妈都不在，左边和中间的蔬菜堆都有人，只有右边堆着一堆没有整理的蔬菜包，看来老爸租的应该就是这一条了。 一个中年男人看见他在档口前晃，还站着一直不走，便从后面走了出来，问道，“靓仔，做咩呀？” 这个时间点过来的，肯定不是进货的，所以他的语气也就没有显得特别的客气热情。 陈阳先冲着他笑了笑，说道，“我是老陈的儿子，我爸的档位是这一条吗？” “哦？，老陈的儿子啊？”那人脸上立刻换上一副笑容，“对对，是这里，早就听说他有个上大学的儿子，果然一表人才啊，你这是，放暑假了过来玩啊？” “是啊，”陈阳笑了笑，也没多解释，看着这一堆蔬菜包，便准备整理一下。 上辈子他可不愿意干这种苦力活，老爸老妈也不让他干，现在二世为人，自然不会那么不懂事。 蔬菜的摆放也是有讲究的，需要把每一种蔬菜都放一包在最前面，让过来买货的人知道这里卖的是什么，至于剩下的，则沿着一条线摆好，其中诸如萝卜包菜这种重量比较大的，要摆在前面，这样拿的时候走的路要少，可以省力，其他白菜蒜薹之类的小包菜或比较轻的放后面，多走几步路也不会太累。 挥洒了二十几分钟的汗水，总算把所有货都摆好，陈阳抬起肩膀擦了擦汗，看看眼前的蔬菜，心里有种说不出的满足感， 这里的蔬菜品种不多，主要是白萝卜、包菜、白菜、花菜和蒜薹这些，不止自家档口，这一条档街基本上都是卖这些品种，要进这类货的客户也知道，需要的时候直接过来就行，这也是另一种集群效应的体现。 “小伙子可以啊，来这里探亲的大学生我也见过不少，但像你这样肯帮忙干活的可不多。” 刚才那人走了过来，递了一只保温杯给他，“来来，喝口水，这是你爸的杯子。” 做这种生意的人挣的都是卖命钱，一分钱都要算得清清楚楚，自然不会去买什么矿泉水，都是自己在家里烧好，用保温瓶装着提过来喝。 “谢谢，”陈阳接过来，拿起杯子看了看，果然是原来单位上发的劳保杯，这只杯子陪伴了老爸十几年，直到后来去世后才被丢掉。 如果是上辈子，哪怕是老爸的杯子他也会嫌弃，因为他从来不用别人的东西喝水吃饭，现在嘛，打开盖子就灌了一口， 唔，还是满嘴的茶沫子，老爸喜欢喝劣质浓茶的习惯一直没变。 放下杯子，到后面的二手躺椅上躺下，休息了一会儿，就看见不远处老爸蹬着一辆三轮车往这边来，车上都是菜包，没看见老妈。 陈阳立刻起身走了过去， “你怎么来啦？”老爸奇怪地看了他一眼，去年暑假的时候来广洲，这小子只来了一次档口，就再也不肯过来，再一看自家档口的货已经码放好，而且还有模有样，不由得更加奇怪了。 陈阳笑了笑，还没说话，旁边档口的几个人就说开了， “老陈，有福气啊，你这个儿子都帮你把货都摆好了，” “就是，我儿子在家里连酱油瓶倒了都不扶，有他一半就好咯，” “你这个儿子一看就是有出息的，又是大学生，老陈，下半辈子有福了啊。” “哎，搞点事有什么好夸的，”陈爸摆摆手，脸上却是压制不住的笑容，眯着的两只眼睛都能放出光来。 陈阳配合地呵呵笑了两声，就开始往下搬货，这车货是铁包菜，也就是椰菜，还挺重的，需要放在前面，刚才他就想到了，所以每排货只摆了两包，现在往外挤一挤完全没问题，只要不影响走道走路就行。 陈爸一看，也迅速开始搬货，两个人动手，没几下就把所有货摆好，随后他看了看陈阳，板着脸说道，“还有一车货要拉，你就在这里看着。” 陈阳赶紧说道，“我跟你一起去，反正这里也不怕丢货，多个人也更快。” 这话倒是真的，别说几包货，有的人甚至直接用塑料袋拎着几十万的货款在市场里晃悠，也绝对保证安全，这个市场里的保安队都是他们本村的青壮村民，早些年有点乱的时候，不管是小偷小摸还是打架斗殴，被他们抓到了那是要下死手的，久而久之，根本就没人敢在这里乱来。 陈爸怔怔地看了他一眼，脸上不禁露出几分欣慰，随后转身上了三轮车，骑着往回赶，陈阳赶紧跟在后面。 又运了一趟，总算把所有货都拉了回来， 没多久陈妈也过来了，看见陈阳，先是松了口气，随即叫道，“我说你去哪里了呢，刚才回去没看见你，打电话也不接，生怕走丢了。” 陈爸立刻两眼一翻，“这么大个人能走丢到哪里去？大惊小怪。” 陈阳则赶紧掏出手机一看，果然有两个老妈的未接电话，便笑道，“刚才在搬货，没听见。” “哟，这货是你搬的啊？” 陈妈理也没理陈爸，看着档口上整整齐齐的货包，脸上简直是笑开了花。 儿子长大了啊！ 没讲几句话，陈妈就开始忙活起来，摆货是一方面，这进来的货还需要重新整理，这个就非常繁琐了，所以一般都是女人在做。 怎么整理呢？ 比如白菜，要一包包地把货都拿出来，把外面一层烂叶子剥掉，然后重新整齐地放回去，再比如花菜，少数有些表面有黑点的，需要用刀削掉，其他的也都或多或少需要清理一下，否则进货的人过来一看，别人家的货都漂亮整齐，你家的一副从垃圾堆捡回来的样子，谁会买？ 老妈忙活，陈阳也没闲着，前后忙活地帮忙把菜拿出来，等老妈清理好一批，再重新装回去摆放好，之前的摆放也不是无用功，能提前摆好，现在清理时就好拿好放许多。 这个时候，却是陈爸的休息的时间，只见他从包里掏出一只罐头瓶子，里面装着的是散装高度白酒，又拿出一包自家炸的花生米，就这么一口一口地喝起了小酒， 倒不是老爸在偷懒，而是在下半夜的时候，他才是主力，老妈要卖货，而卖掉的货则由老爸给人家送到车上去，现在不休息好，下半夜就没力气干活，但凡有一次失误，人家老客户就不会再找你了，没办法，市场里竞争太大，每个档口的小老板都必须做到最好，才能保证不会亏钱， 至于挣钱，那就要看老天爷赏不赏脸了，蔬菜批发价格变化太快，一场暴雨都能造成价格涨跌，没人能拍着胸口保证一定能挣钱，前年表哥杨勇，就是因为估错了行情，从外面拉来一车白菜，结果把攒了几年的老本都亏进去，整个精神头也被打掉了， 付出与收获不成正比，就是这门生意的常态。 陈阳看着眼前的老爸老妈，心里越发坚定，要改变这种生活， 改变，就从今天开始！ 第八章 不可能 将最后一件货码好，陈阳拍拍手，掏出手机看了看，这时已经是晚上十一点多， 老妈洗了手，从后面的小房间里拎出一只多层保温饭桶，打开盖子，又拉过一只塑料凳子，把里面的菜摆放在凳子上，这才叫醒只睡了两个多小时的陈爸一起吃饭，他们要忙活一整夜，这时候不吃点东西可不行。 陈阳没吃，搬了把小凳子坐在一旁，看见老爸又端起酒杯，忍不住说道，“爸，少喝点酒，对身体不好。” 后世老爸生病去世，跟酒就有很大的关系，当时陈阳还在埋怨他，不懂得爱惜自己的身体，直到后来自己生活不顺，只会借酒消愁的时候，心里才多了几分对父亲的理解， 在工厂里干了一辈子工人，结果临老了，却因公司破产被迫下岗自谋生路，后来儿子工作也不顺，连老婆都没有，自己也没能力搭一把手，除了喝酒，还能做什么？ 此时的陈爸还没有后来生意失败后退回老家的消沉，只见他不满地瞪了陈阳一眼，冷着脸说道，“你还管起我来了啊？等我走不动，靠你赏饭吃的时候再说。” 说是这么说，在又抿了两口酒之后，还是把盖子盖上了。 陈阳坐在边上呵呵笑着，静静地看着爸妈吃饭，等他们吃完饭，老妈把饭盒洗干净收好，一起坐着等客户上门的时候，才鼓起勇气说道，“爸，妈，我想跟你们商量个事。” “哼，”陈爸立刻转过头来，一脸不出我所料的表情，“今天这么反常，竟然能过来档口帮忙，就知道你小子没安好心，是算计老子的钱了吧？说吧，是想买电脑，还是打算买套西服好出去找工作？我告诉你，只要是干正事，这个钱我可以给你出，” 说着从老妈身上拿过挎包，就要从里面掏钱。 陈阳哭笑不得地连连摆手，“不是，不是要钱，哎，也不是，我是说不是要买东西。” “嗯？”陈爸停下手上的动作，扭头看向他，“那你要买什么？” “不是要买……”陈阳说到一半突然顿住，咬了咬牙，说道，“对，是要买东西。” “哼，”陈爸鄙视地瞟了他一眼，“那你还推个屁，说，买什么，要多少钱？” 陈阳深吸一口气，转着脑袋看了看周围，没有其他人，才小声说道，“我想盘下小姨那间档口，要十五万。” “盘档口？”老爸先是一愣，随即冷笑道，“未必你还想做这行生意？告诉你，不可能！” 顿了顿又说道，“你少跟那些有钱人少爷学，动不动就找家里要钱创业练手，我们家没这个条件，明天你给我乖乖出去找工作，好好地给我上班去！” 说着从挎包里掏出一把钞票，数也不数就塞给了陈阳，“这里是两千，拿去买套好点的西服，电脑的钱我现在没有，回头你上班了自己赚去，要上网找工作，我们住的地方旁边就有网吧，你去哪里找。” 呵，没想到老爸这么潮，还知道能上网找工作， 害，这不是重点，陈阳无奈地握着钱，忍不住叹了口气，就知道没那么简单，从老爸手里抠出钱来。 “爸，你听我说啊，”陈阳重整战鼓继续说道，“今天中午吃饭的时候，您也听见我说的话了，买这里的档口，是稳赚不赔，这么好的机会，我们为什么不能抓住？现在档口的价格一直在降，但租金却没降，有的摊位甚至还在涨，这说明什么？说明买档口没有风险啊，只要能买下档口，哪怕光是收租金，也只要几年就把本钱收回来，不比你们两老每天累死累活的强多了？” “我们的事不用你操心，”陈爸坚定地不为所动，横着眼说道，“还稳赚，你以为全天下就你一个聪明人？你说的那些话，就没别人能想到？那人家为什么不买？那档口的老板又为什么要卖？刚才你也说了，价格还在降，你就不怕降到一文不值，全给赔掉？还是那句话，你少给我惹事，明天给我出去找工作。” 陈妈也在一旁帮腔，“是啊阳阳，你表哥、小姨都在这里闯了五六年了，连他们都不想买，未必你比他们还了解这里？听你爸的话，还是找个正经工作，老老实实上班最保险。” 遇到挫折不可怕，解决问题就行了，陈阳既然打定了主意，哪里是老爸老妈几句话就能打消念头的？ 当即摇着头说道，“不管是不买的，还是要卖的，他们不是看能不能赚钱，而是怕自己的利益受损，但做生意哪有不冒风险的？就算是你们做这个生意，赔钱的时候也不在少数吧？关键是看问题的角度有没有找对，分析的话我也不多说了，反正在我看来，这笔生意是风险低收益高，是很难得的机会，而且，去外面上班就保险了吗？未必吧，您以前单位还是国企呢，最后不也没了，回头我找个工作，要是公司也没了，或者老板看我不顺眼，把我给炒了，我能怎么办？回家啃老啊？还不如趁这个机会，能赚一点是一点，您说是不是？” 陈爸直接装没听见，往椅背上一靠不说话。 见老爸依然不为所动，陈阳决定祭出杀手锏，“爸，奶奶走的时候，你当着她的面说过的，那五万块钱是要留给我买婚房的，那你现在就当我要买婚房了，以后我结婚，绝对不再找你要房子，行不行？” 老爸这个人脾气犟得很，有人喜欢有人不喜欢，但有一个优点，却是所有人都交口称赞，那就是孝顺，尤其是最听奶奶的话，而奶奶四个孙子一个孙女两个外孙女，最疼的是谁？ 被她老人家一手带大的陈阳！ 如果奶奶还在，陈阳根本就不用跟老爸商量，往奶奶面前一凑，保管钱立马到手。 果然，听陈阳把奶奶抬出来，陈爸也不淡定了，脸上神色变幻，但是，最后他还是摇了摇头，“没钱。” “呃，”陈阳恨不得抓自己脑袋， 这个老爸，怎么就说不通呢。 第九章 真没有 就在陈阳有些沮丧的时候，老妈说话了，“阳阳，别说没钱，就算是有钱，也只有五万啊，还差的十万你上哪里找去？总不能去找你阿姨们借吧。” “为什么不能？”陈阳抬起头说道，“只要您们能把钱给我，就有了第一笔，剩下的能借就借，借不到的我再想办法，我是真想做成这件事，不能因为就困难就不做。 “哼，决心倒是有，就是没用对地方，”陈爸冷哼着说道，“你要是找一份工作，能有这个决心，肯定能混出头来。” 陈阳垮着脸说道，“找工作上班，一个月工资一两千块，勉强够在广洲生活，就算能好好做，一年涨个一两百，我要熬到什么时候去，要是能抓住这次机会，别的不说，这一个月四千五的租金是稳拿的吧，我以后的日子不是好过很多？” 听到这话，老爸脸上终于有了几分犹豫，可最后还是叹了口气，说道，“钱是真的没有，你要是想买，你自己想办法凑钱去。” 随后从包里翻了翻，数了三千块递给他，“就这么多了，剩下的几百块散钱还要留着做生意，要是今天货卖得不好，明天进货的钱都没了。” 陈阳怔怔地看着他，“怎么没有？那五万块钱呢？” 老妈在旁边突然轻轻哼了一声，“让你大姑妈借走了？” “大姑妈借走了？”陈阳先是一愣，接着脸色大变，转头看向老爸，“全给她啦？” 陈爸脸色不自然地扭扭头，“去年你大姑妈和大姑爹两个人都下岗了，然后你大姑爹的弟弟在县里有套门面，说可以免费借给他们做生意，今年过年的时候，你大姑妈说想开一家服装精品店，但是没钱装修，就借走了，不过她也说了，最多两年就还钱，不影响给你买婚房，而且装修的钱她出。” 耳朵里听着老爸的话，陈阳想的却是另外一件事， 他记得上辈子的时候，大概要两年后才爆出来，大姑妈在外面借了好多钱，差不多有三四十万，全部被她拿去买彩票了，最后当然是血本无归，只落得一身的债，所以后来哪怕老爸生病，她没掏什么钱，自己也没怎么怨过她， 没想到，她借的钱里面，竟然有自家的五万，她是怎么下得去手的？这可是老爸老妈两人辛苦了一辈子的血汗钱！ 难怪后来自己想做生意，找老爸要钱却老是要不到，要不是今天自己纠缠不放，估计爸妈还不会说出这个事，原来这笔钱早就不在他们手上了，当然，最后大姑妈还是还上了钱，要不然老妈走的时候也不会留给自己那个存折， 可是，十几年后的五万，能和现在的五万划上等号吗？！ 陈阳看着头上多了不少白发的老爸，心里涌起一股悲凉，他希望能在亲妹妹最困难的时候拉她一把，却没想到被自己最亲的人给坑了。 要不要把这件事告诉老爸呢？ 这个念头刚涌起来，就被陈阳压了下去，还是算了吧，且不说自己的话老爸会不会信，就算他信了，那自己是怎么知道的？解释不清啊。 既然已经确定没钱了，陈阳自然不会再纠缠，但他也没立刻回去，而是帮着老妈在档口卖货，老爸送货的时候也会帮着搬上三轮车，这倒让陈爸有些惊讶，如果说之前的表现，是为了从家里拿到钱，那现在没钱了，却还能继续干活，看来这个儿子是真的长大了啊，想到这里，眼里不禁流露出几分欣慰，似乎手上的货包都轻了许多。 今天行情还不错，忙活了一整夜，早上六点多钟，所有的货都卖完了，一家人将残留的垃圾清扫干净，收拾完档口便回家。 路上经过菜市场时，陈妈买了点肉鱼，蔬菜就不用买了，随便从菜包里拿一点就有，就算想吃别的菜，到相熟的老乡档口上去拿就是，这里的人都是这么干。 到了家里，陈阳先洗了个澡，然后等老妈做好饭。 没多久，大姨大姨父和表哥也回来了，他们有三个人，拿的货比陈爸陈妈要多一些，晚点回来也正常。 吃饭的时候，陈爸说道，“这种事体验一下就行，你的本职工作不是跟我卖菜，今天起就不用再去了，先休息一天，明天开始找工作。” 表哥一听，顿时诧异地看向陈阳，“阳阳昨天帮了一整晚啊？” “是啊，”陈妈眉开眼笑地说道，“有个人帮忙，我都轻省好多。” 陈阳呵呵笑了两声，没有说话，他还在想着怎么搞钱呢。 吃完饭直接休息，等醒来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五点多钟，陈阳刚准备起床，就感觉浑身酸痛， 卧了个去的，这活儿真不是普通人能干的，太遭罪了， 可转念一想，就这么日夜颠倒的重体力活，老爸老妈一干就是一年多，他们可都是上了年纪的人，身体怎么能吃得消？ 不行，一定要尽快改变这种情况，让老爸老妈尽快解脱出来。 揉着腰往外走，到客厅看了一下，和昨天一样，电饭锅亮着保温， 陈阳洗了一副碗筷准备吃饭，这时大门突然被推开，扭头一看，只见表哥走了进来。 陈阳眨眨眼，“唉，今天怎么没去上货？吃饭没有，要不要一起吃点？” 说着还举了举手里的碗筷。 杨勇走过来，说道，“吃过了，你自己吃，货也上了，你大姨在整理，” 说到这里，杨勇顿了两秒，看向陈阳的眼神有点奇怪，随即问道，“哎，我听二姨说，你想买档口？” “啊？”陈阳先是一愣，随后不好意思地笑了笑，“他们跟你说了啊，对，我是想买，看看能不能先凑到钱吧。” “阳阳，”杨勇稍作犹豫，问道，“那你没想过，要是买了之后，真的市场搬迁，而且是马上就搬，赔钱了怎么办？” “想过啊，” 既然表哥不吃饭，那就自己吃，先把菜碗端出来，一边盛饭一边说道，“正常来说，搬迁是有补助的，然后如果是一比一置换，哪怕掉价，也总能值几个钱，不会全部赔光，再说了，” 陈阳端着盛好的饭碗，转过身笑道，“就算十五万全赔了又怎么样，反正我还年轻，大不了打工还债，重头再来呗，你总不会认为我连十五万都赚不回来吧？！” 第十章 借钱 听到陈阳的话，杨勇哑然失笑， 现在的大学生虽然已经开始贬值，但还没到后世烂大街的程度，而陈阳又是陈汪两家第一个大学生，任谁都不相信他会连十五万都赚不回来，其中自然也包括杨勇。 当下杨勇也不再犹豫，从裤子口袋里掏出厚厚的一叠钱递过去，笑着说道，“阳阳，这个钱你拿着。” 陈阳一愣，看看钱，再看看他，沉吟两秒，“你借我的？” “当然是借你，不然白给你啊，” 见陈阳没有立刻接，杨勇便把钱放在桌子上，继续说道，“表哥没能力，以前攒的一点钱都亏完了，现在身上就一万三，另外你大姨手里还有两万多，也拿了两万出来，这里一共三万三，你看看能不能用得上，” 似乎怕陈阳不肯要，又加了一句，“不白借给你，要算利息的啊。” 陈阳放下碗筷，揉揉有些发酸的鼻子，才把钱拿在手里，点着头笑道，“当然要算利息，回头等年底我就还，保证比银行利息高。” 为了挣钱，表哥除了在档口上做事，还经常去帮别人拉货，一个月也有三四千的收入，但他有个在老家的女朋友正处着，每个月开销也不小，这一万三至少攒了一年多，而大姨手上的两万，估计是他们全部家底了，陈阳心里清楚，这份人情欠大了。 “行，有信心就好，你先吃饭，我去档口了啊。”杨勇见陈阳拿了钱，便没多做停留，挥挥手就走了。 陈阳看看紧闭的大门，再看看手里的钱，不禁咬了咬牙，心里的决心更坚定了几分。 回到房间把钱放好，刚准备继续吃饭，大门又被敲响， 陈阳过去开门，来的是三姨。 “三姨来啦？”陈阳让开门口，说道，“进来坐会儿吧，他们都去档口上了。” “我就不进去了，”三姨直接站在门口，从口袋里掏出一把钱递给他，笑着说道，“我听你爸说了，三姨没本事，只有这一万块，你先拿着用，不够你自己再想办法。” 说着不等陈阳反应过来，把钱塞到他手里，转身就走。 “哎哎，”陈阳赶紧追出去，却看见三姨已经消失在楼道里，看着手里的钱，心情不由得又沉重了几分。 老妈这边的亲戚，跟自己同辈的也有六个，但所有人都算上，其他人可没自己这个待遇，一听有困难就主动送钱上门，但越是这样，陈阳就愈发悔恨，上辈子是怎么那么不懂事，跟这么好的亲戚疏远了呢？ 再次回到房间把钱放好，陈阳一边吃饭一边算计着， 昨天老爸给了五千，今天表哥给了三万三，三姨给了一万，加起来就是四万八，接近五万块了，还有差不多十万的缺口，回头自己再去小姨那里问问，看看能不能多借一点，尽量把钱凑多一些， 如果缺口实在太大，那自己只能从别的地方再想办法。 几口把饭扒完，又把碗筷饭锅清洗干净，陈阳便准备继续去档口帮忙，虽然老爸说不用，但在有时间的情况下，陈阳还是想帮他们多做一点。 刚打开门准备出去，就看见小姨父卖力地往上爬，陈阳顿时愣住， 不会吧？ 真的不会吧？ 小姨父这么抠的人，也会主动上门送钱？太阳打西边儿出来了？ 事实上，他猜对了一半， 只见小姨父从身上的挎包里掏出一个用报纸包着的纸包，似哭似笑地递给他，“阳阳，这里是三万块，是我们家里全部的存款，你可得仔细点用啊，千万不要胡来，要是一有什么不对劲，就赶紧收手知道不？” 全部存款三万块？简直就是笑话，后面加个零再翻个个儿还差不多，不过小姨父的意思很明确，最多三万，多要一分钱都没有，就这三万，还跟割了他的肉似的。 而且现在过来送钱，多半是被小姨逼着过来的，虽然大家不知道他们家里有多少存款，但都清楚在这里的几家人中，就属他们家赚得最多，眼下大姨和三姨都给了，他们最有钱的不给，像话吗？！ 看着满脸不舍的小姨父，如果是上辈子的他，此时心里肯定很不爽，但此时此刻，陈阳的肚皮抖啊抖，实在是憋不住想笑，小姨父这样子，真是太逗了。 他也没客气，直接双手接了过来，笑着说道，“谢谢小姨父，你放心，我肯定会小心的，要是万一真的赔了，剩下的钱肯定先还你。” 听到这话，小姨父的脸色总算好看了几分，故作大气地摆摆手，“还没开始呢，说什么丧气话，说不定真被你猜中了呢，回头我还要跟你交租呢，哎，到时候这租金你可得给我算便宜点啊。” 陈阳笑着点点头，“你放心，要是真的成了，档口免费给你们用。” “嘿嘿，那倒不用，以后都不涨租就行，”小姨父嘴上客气，脸上的表情分明是非常期待那一天，随后说道，“行，赶紧收起来放好，别弄丢了，我先去档口了。” 说着便准备走，陈阳正要送他，却见他刚转半圈又转了回来，面带犹疑地问道，“阳阳，你大姨、三姨还有我们全部凑的钱，也不够你买档口的啊，至少还差一半呢，这剩下的，你打算怎么办？去找你们陈家的亲戚借？” 陈阳毫不迟疑，笑了笑说道，“先想想办法，看看能不能凑齐，万一要是凑不齐，就再等一段时间，看看有没有别人降价卖的，实在买不成，我就把钱都退给你们，就是那时候没有利息了。” 什么找陈家那边借的话他直接回避了，要说陈家还真有个家底还算不错的亲戚，就是陈阳的大伯，在市里一家军属企业上班，收入一直不错，后来房子都买了两套，但那家伙比小姨父还抠，除了每年给爷爷奶奶两百块的赡养费，别的钱是一分没有，所以陈阳根本就没想过那边。 “害，说什么利息，”小姨父故作不满地摆了摆手，随后笑道，“你自己心里清楚就行，总之，这个钱不能乱用，知道吧？” 陈阳立刻点头，“放心，不会乱用的。” “好，”小姨父拍拍他的胳膊，这才转身离开。 陈阳目送着他下了楼梯，然后转身走进房间，把这包钱和原来的钱合到一起用袋子装好，塞进挨着墙壁的床垫下的缝隙里。 第十一章 筹码来了 被小姨父这么一打岔，陈阳便没有立刻去档口，而是坐在床上发呆， 他心里清楚，哪怕自己在亲戚面前再受宠，也不会口都没开，他们就把钱送过来，多半是老爸跟他们说了什么，应该是直接借钱了吧。 老爸果然还是嘴硬心软的杰出代表。 既然这样，那这件事无论如何都要给办成了，绝不能让老爸失望。 现在，还是想想该怎么办吧。 其实，就凭他手上拿着的七万八，哪怕没能买成档口，他也有办法到年底时把这笔钱翻一倍， 办法很简单，那就是买股票。 后世他有一段时间炒过股，刚开始赚了一些，后来全都赔了进去， 那句话怎么说的？ 对，凭运气在股市里赚的钱，最后一定会连本带利还给股市！ 自打赔钱之后，他就熄了炒股的心思，不过历年的几支妖股倒是被他牢牢记住，毕竟每个炒股的人都梦想能买中几支妖股不是， 而在陈阳记住的妖股之中，其中一支，而且是第一支，正是在今年开始爆发。 中船股份，去年的股价还只有五六块钱左右，到了今年便开始发力，从7块多一度猛涨到二十多，经过短暂回调后，一路慢走到年底涨到三十，到了明年，更加一发不可收拾，从明年年初的三十块，一举冲到三百，成为两市第一支破三百的股票，如果不是金融危机，可能还会冲得更高，但碰上了危机爆发，自然是降妖伏魔一泻千里，直接跌回原形，到后世都没能翻身爬起来。 所以只要今年进场，到明年冲到三百前离场，翻个十几倍还是没问题的。 问题是，陈阳并不满足于十几倍的收益。 非常简单的一道数学题，一块钱，每个月翻一倍，一年之后可以变成四千零九十六，但如果是从两块钱开始呢？结局就会是八千一百九十二！ 开局多一倍，结局就能多出四千多倍！ 所以，陈阳想要得更多，因为这样的机会，是见一次少一次， 当然，前提是他能成功拿到更多的筹码，才能下场赢得更多。 而这笔筹码要怎么去拿呢？ 这道题真的好难啊。 老妈这边的亲戚都借了，陈家那边想都不用想，找同学朋友？得了吧，自己可没有小说里那种二代朋友，二代同学倒是有，但自己跟他们不熟啊，找他们借钱不被骂神经才怪。 陈阳抓抓脑袋，难道，真的要先进股市搏一搏？ 可这样就失去了一次积累原始资本的绝好机会，而且，老爸那边多少也会有些失望，甚至会怀疑自己是不是用这个理由找他骗钱炒股，哪怕最后赚到钱了也一样，这是关乎信任的问题，若是先买档口再去炒股，那就是另一回事了。 只是，再凑七八万，真的很难呐。 唉，暂时想不出办法，那就不想了，还是出去档口帮忙先。 …… 到了档口，陈爸见了陈阳，并没有多说什么，只是简单说了一句，“你也是要参加工作的大人了，多的话不用我多说，你自己清楚在干什么就行。” 果然，老爸知道他们送钱的事，心里的猜想又印证了几分，一定是他亲自开口借钱了。 陈阳很认真地点点头，“明白。” “嗯，”陈爸的脸依然板着，随后将手一挥，“走，跟我去拉货。” 陈阳自然乖乖地跟在后面。 一通忙活之后，陈阳总算可以稍作休息，他今天实在没力气了，只能让老妈一个人清理菜，自己则瘫在老爸的躺椅上，两眼呆滞地看着市场上空的遮雨棚。 这时隔壁那位大叔端着个茶杯走了过来，对着陈爸笑道，“老陈，有儿子帮忙，轻省多了吧。” 陈爸呵呵笑了笑，抿了一口酒，说道，“也就这两天，明天开始找工作，就不来了。” 这话既是回答对方，也是说给陈阳听的，显然陈爸并没有放弃让陈阳打消买档口的念头。 陈阳则张大个嘴无力反驳，反正等把事办成，钱摆到老爸面前，他自然就不会多说什么了。 那位大叔也不坐下，就这么站着聊天，“轻省两天是两天，以后的事以后再说，” 随后就开始天南地北地一顿瞎扯， 陈阳在一旁听着，刚开始也没在意，但突然一句话，让他竖起了耳朵， “哎呀，这天气鬼热鬼热，老陈，我看这几天恐怕要下雨啊。” 陈爸点点头，笑道，“下雨还不好啊，一下雨菜就涨价，涨价才能赚钱啊，我恨不得能天天下雨。” 这话倒是真的，现在的交通还不是特别好，许多地方的菜拉过来，只能走国道或省道，而一旦下雨的话，肯定会延缓运输，到这边的菜就少了，菜少了自然要涨价，这几乎已经成了上下游菜贩的共识，只要下雨，那就涨价！哪怕市场里菜堆成山也一样，直到后来交通高速发展，运输没那么难了，才陆续有所好转。 只是，恐怕谁都不会知道，这次涨价会有多离谱吧？！ 陈阳默默回想，上辈子刚到这里没几天，大概是一个星期左右的样子，突然一连下了十来天的大暴雨，时大时小就没停过，几乎半个市场都被淹， 就因为这场大暴雨，外地的菜没多少能进来，本地的菜大部分被打烂在地里，直接造成菜价飙涨，其中涨幅最厉害的是大白菜，因为这种叶菜被水一泡就没用了，于是价格从一毛五的批发价直接翻了一倍还多，拿货价去到了四毛， 而这个时间点白菜的地价，也就是种植地的价格是多少？ 四到五分钱！ 就算加上运费，从北方拉来广洲，成本价也不会超过一毛二，批发价一般在一毛五到两毛之间。 而在白菜中，有一种比较贵的长尾白菜，被菜贩称为黄金白，批发价本来就比普通白菜贵一倍左右，这一次直接涨到一块五左右一斤，翻了差不多三倍，而平时的成本却只有两毛左右的样子，批发价也只有四五毛钱， 这么一算，陈阳顿时眼睛一亮， 哎哟喂，筹码来了！ 黄金白在本地就有农场种植，要是能提前收购一批黄金白，等暴雨来之后再售卖，一手批发加上涨价，岂不是至少能有五六倍的利润？！ 要不，捞他一票？！ 机不可失时不再来，干了！ 陈阳右手握拳往左掌心上一砸，急匆匆地跟老爸说了一声，“爸，我先走了啊。” 便站起来就往外走。 陈爸愣了愣，淡然地哼了一声，就知道这小子吃不了这份苦，这才两天就扛不住了， 随即又喝着酒和人闲聊。 陈阳并没有回去，而是先跑到大姨档口上，和表哥聊了五毛钱的天，听他吹了半天之后，对怎么搞蔬菜批发的流程大致了解了一些，总的来说，一种是固定包地，一种是临时拿货，但都是直接从田地里面把菜打包，然后找车拉到批发市场散货， 这里面有两个关键点，一个是找货源，直接点说就是找能提供大批货量的农场，否则就只能开着车到农村去收那种质量不一的散货，另一个则是提前订好售卖档口，也就是市场外围的大档口，有了货，又有了售卖点，剩下的就简单了，管你凭本事还是凭运气，能把货卖完就能赚钱，卖不完就要赔。 搞清楚这些，陈阳便颠颠地跑到前面大档口那里，脚步飞快地从一个个档口前走过。 这边的大档口和里面的小档口不太一样，小档口基本上都是长租，至少一年甚至三年起租，而大档口长租的却不多，主要是一趟货车从出去到回来，快的话也要三五天，慢的甚至要十天半个月，而用的时候却只用一两天，长租自然不划算，所以很多货主都是临时租用大档口，顺应市场需求，这边的档口也是随租随用，正适合陈阳这种干一票就走的临时商贩，当然，租金也很贵就是了。 第十二章 年轻有为 在大档口里转了两圈，陈阳的手机上已经记录了十来个电话号码，都是出租档口的， 其实基本上每个档口都有联系电话，陈阳只是挑选了其中几个他比较看好的档口，他又要不了那么多，选几个位置不错的谈一谈就可以了。 收集好这些电话号码之后，陈阳就一个一个打了电话过去，可能都是商量好了，租金全部是五百块一天，算下来一个月差不多要一万五，果然比里面的贵多了，几乎翻了三倍。 当然，长租和短租不能比较，而且这里的面积也要更大些，这个价格倒不是不能接受。 好吧，不接受也不行，因为根本就没有议价空间。 陈阳也没多做考虑，直接选了离市场大门最近的一间，重新给铺主拨了过去。 “喂，林老板吗，我刚才给您打过电话的。 “哦哦，我记得你，怎么，想好没有，租不租？” 陈阳握着手机，站在档口前笑道，“当然租了，不租也不会给您打电话，我想问一下，要是从13号到17号，连租五天，有没有得优惠的？” 具体什么时间会下雨，他已经记不清楚，印象里是到这里一个星期左右，可万一要是早两天，或是晚两天呢？ 还是把时间算充足一点更安全，他打算明天就去郊区农场找货，最晚大后天就把货拉回来放着，应该不会太赶，同时也不会拖太久造成蔬菜腐烂。 这样距他到广洲差不多五天，再加上五天的租期，要是十天还不下雨，那只能说他重生回来的不是原来那个世界了，哪怕赔点钱出货他也认，大不了放弃炒档口，靠股票回本吧。 电话那头林老板犹豫了两秒，说道，“五天？你卖什么要这么长时间？” 正常人一般都只租一两天，最多也不超过三天，因为蔬菜水果这类玩意儿不耐放，搁久了容易烂啊。 “嗨，还不是蔬菜，”陈阳笑道，“主要是第一次干这个生意，怕卖不动，所以多预两天时间嘛。” “呵呵，那你多虑了，”林老板哈哈笑道，“这个市场火爆得很，除非同一品种大量上市，否则就没有卖不动的，要怕卖不动也是里面的小贩，这样，反正你卖什么我也不管，既然你是第一次干这行，又一下租五天，那我就给你让两百，算讨个喜头，一共两千八。” “好嘞，多谢林老板了，”陈阳笑道，“那您看什么时候方便见个面？” 林老板说道，“你人在市场吗？在的话我过来，大概半个小时就到。” “我就在您档口这里，那半个小时后见。” 陈阳挂断电话，转身就往家里走去，现在他身上一毛钱都没有，还得回家去取钱呢，等回来差不多半个小时正好。 等陈阳再次来到档口的时候，一个身材矮壮，穿着横纹t恤卡其色短裤，脚上夹个人字拖，肩上挎着个黑包的中年人已经等在那里，见陈阳走过来，他只是瞟了一眼，又在左右张望，还不时看看手机。 陈阳走近，拿出手机拨了过去，那人的电话立刻响起，不等他接通，陈阳就挂断，挥挥手笑道，“林老板，久等了。” 林老板顿时瞪大眼睛，眼里满是惊疑，“是你要租档口？” 之前还以为是声音年轻，没想到看见人才知道是真年轻，在这里搞生意的哪个不是四五十的老家伙，这么年轻的菜老板，他还真是第一次见。 “可不就是我吗，”陈阳晃晃手里的手机，笑道，“怎么，您租档口还看人啊？” “没有没有，”林老板不好意思地摆摆手，摇晃着脑袋笑道，“主要是实在没想到，陈老板这么年轻，我儿子跟你差不多大，还一天到晚只会上网，陈老板年轻有为啊。” “嗨，我算哪门子有为，这生意都还没做成呢，”陈阳寒暄了两句，便将话题一转，“林老板，您看要不要签个合同？” 这位林老板嘴上说着年轻有为，指不定心里在骂自己败家子呢，这个行当可不是年轻人能做得来的，吃苦是一方面，最关键的是必须得经验丰富的老江湖才能吃的下， 你知道每种蔬菜水果的保存期限么？知道哪种果菜应该用哪种包装运输方式么？知道怎么看质量怎么谈价格么？知道市场里哪个品种多哪个品种少么？任何一个环节出了差错，结果就是吃不了兜着走，没点经验能干这行？！ 陈阳自然是没经验的，反正他也是趁着天时捞一笔就走，管那么多干嘛。 不过，之前还没察觉，今天林老板这句话，倒是给自己提了个醒，哪怕自己的心理年龄已经是中年晚期老年早期，但现在这副身体却是实打实的小青年，而且还是没经历过社会的雏儿，从头到脚写满了稚嫩，回头自己再去找别人谈生意，必须得好好收拾打扮一下。 不过眼下倒是没什么问题，无非就是个租档口的事，一个交租一个收租就完了，没别的。 林老板听了陈阳的话，哈哈笑道，“现在我信你是第一次干这行了，租几天铺子要个什么合同，我给你写个条子就行了，常来的客户都知道，不过你放心，这条子是市场管理处提供的统一格式，欺负不了你。” 这点陈阳还真不知道，不过他也不担心被骗，在这里行骗，真当市场联防队是吃素的？！ 当即笑着点点头，“行，就按您说的办。” 林老板见陈阳同意了，便带着陈阳走到档口后面角落的小房间前，掏出钥匙开门，陈阳站在门口扫了一眼，房间不过十来平米大，只放了一张桌子两把椅子，角落里堆着高高的一叠油布，除此之外别的什么都没有。 林老板没有招呼他坐，直接打开桌子的抽屉，从里面掏出一本跟收据本差不多的东西，趴在桌子上填好，随后撕下一张递给他，又从挎包里掏出一份房产证和身份证的复印件，所有东西准备充足，可见经常干这个。 陈阳也不客气，接过两张复印件仔细看了看，核对信息没有问题，才将收据收好，掏出钱递了过去，笑着说道，“林老板，你点点。” 这种临时租铺自然不会有什么押金，租金也是一次付清就完了，双方都简单了事。 “好，”林老板接过钱，很快清点好，随后笑着点点头，“陈老板爽快，数目都对，这样，明天我这档口还有车到，他只用两天，不影响你使用，等后天晚上我给你打电话，你过来拿钥匙。” 陈阳自无不可，点点头笑道，“好。” 这时林老板又说道，“陈老板，既然你是第一次干这行，那我多句话你别介意，” 陈阳立刻摇头不已，“不会不会，您要是能指点我两句，我高兴还来不及呢。” 这确实是句大实话，像林老板这种在市场里混了不知道多少年的人，经验丰富不是一般人能比的，多听听老江湖的话肯定没错。 “呵呵，”林老板笑了笑，指着那堆油布说道，“这些是防雨布，主要是用来保温，蔬菜如果不做好防护，非常容易烂，回头你的货到了，只要不是售卖时间，最好能用油布遮起来，另外，” 说着他挥挥手，带着陈阳走到外面，指着小房间旁凹进去的地方，堆着的一堆木架说道，“这些是地托，菜不能直接放地上，地气上来还是容易烂，所以一定要用地托放好，正常来说，这些油布地托是够用了的，要是不够，你再给我打电话，要多少我都可以给你找来，不过，多出来的要另外收费的哦。” 第十三章 老毛病 等他说完。陈阳立刻双手合十表示感谢，说道，“多谢林老板指点。” 其实这些东西陈阳都知道，毕竟在这个市场逛了好几次，有些东西看都看会了，更别说他还跟着老爸干了两天活，只不过有句老话说得好，给脸就要兜着，否则的话，就叫不识抬举，这也是情商的一种体现。 见这个后生仔这么上道，林老板也顿时心情大好，忍不住又多唠叨了几句，这才将门锁好。 办完正事，林老板和陈阳一起往市场大门走去，陈阳随口陪着聊了几句，装作不经意的样子问道，“唉，林老板，我看这里的大货车好像绝大部分都是从外地来的，咱们广洲这里不是就有农场吗，怎么好像没看见啊？” “哦，你说这个啊，”林老板随口笑道，“等你做久了就会知道，本地菜很少送到批发市场的，一部分呢，被本地一些大餐馆包圆了，直接送上了餐桌，还有一部分呢，流到了其他几个小批发市场，没必要到这里来。” 哈？ 还有这种事？ 陈阳顿时愣住，心里不由得涌起一阵恐慌，自己档口都租了，该不会找不到本地货源吧？ 果然那句话没说错，性格决定命运，自己最大的毛病就是想一出是一出，做事很少考虑周全，这个老毛病几十年了都没改过来，可别好不容易重生了，一回来就先栽个跟头，白丢了几千块钱的租金，那可就给重生者丢脸了啊。 强压下紧张的心情，陈阳装作好奇的样子，问道，“那这么说，本地菜都不愁销路？” “也不能这么说，” 可能是在陈阳身上看到了自己儿子的影子，对于这个小客户，林老板显得很客气，耐心解释道，“其实本地人种田的很少，就算有也只是几亩自留地，那种大片承包种地的差不多都是外地人，然后这类农场基本上都集中在南砂或是增江那边，从画呢山多，那边一般是搞散养的养殖户，或者是搞鱼塘生意的，说起来竞争也不小，虽然有些办了好些年的老农场有稳定的销货渠道，但还是有不少新农场愁销路的，其实不是没有本地菜过来，只不过你没看到而已。” “哦，原来是这样，” 陈阳暗暗舒了口气，正准备继续问，没想到林老板话匣子打开，主动说了，“就像南砂那边，我知道的就有几个外地人包了几百亩地种蔬菜，什么菜心白菜萝卜生菜都有，没有人上门收购的时候，也三五不时的自己包一辆车拉过来这里卖，有两个还租过我的档口呢。” “哦，是吗？” 陈阳心思立刻活动开了，笑着说道，“还有农场直供这里啊？那不是很麻烦？” “那可不，”林老板说道，“看上去自己拉过来能收入稍微高点，但偶尔也有卖不完的时候，毕竟没有老客户嘛，新人总没那么信任，卖不掉的就会烂掉，算下来得的钱跟卖给批发商差不多，自己还白出工，其实他们也不想这么麻烦，可问题是没几个批发商去找他们拿货，只能这么干了，总比烂在地里或者长老了卖不出去的强吧。” “看来包地种菜也不好做啊，”陈阳应了一句，眼看着就要走到市场外面，便赶紧说道，“哎，林老板，不知道您还有他们电话没有？” 林老板脚步一顿，诧异地看了看他，“你想要找他们拿货？” 陈阳点点头，笑着解释道，“也不一定找他们拿，只是我刚做这行生意，多个朋友多条路，看看有没有合作的机会吧。” “这倒也是，”林老板笑着点点头，并竖起一个大拇指，“年轻人脑子活有冲劲，肯定能成大器，我看你肯定能做成，行，我找找看啊。” 说着就从挎包里翻出一个破破烂烂的笔记本，翻看里面的信息， 陈阳在旁边看了两眼，里面都是一个个人名和电话号码，后面还备注了信息，是什么人干什么的，这个林老板很细心啊，就这么一个笔记本，碰上有心人，估计都能成就一番不错的蔬菜事业。 没多久，林老板就找到了，递到陈阳面前，说道，“你看，就是这两个人，一个姓沈一个姓黄，都是种叶菜为主的，尤其那个沈老板，好像种了上百亩的黄金白，人看上去还算老实，你要进这方面的货，可以试试找他们。” “谢谢，谢谢。” 陈阳赶紧道谢，掏出手机把两个电话号码记录下来。 等林老板走远，陈阳终于长长地舒了口气，一巴掌拍在脑门上，这次真的是太孟浪了，以后可不能这么急躁。 他自己心里也清楚，哪怕今天没有林老板提供的信息，明天也能直接去找那些在大档口做生意的蔬菜批发商，大不了被他们加点价，总能找到货过来，多少能赚点涨价钱，只是关心则乱，未免有些紧张。 但都说先谋而后动，自己这次确实是脑门一热就开干，这个教训必须记住。 当天就搞定档口，存货卖货的地方就有了，只等明天去农场找好货源，让农场那边备货，然后去隔壁的物流园找几辆大货车就行。 这时候已经是深夜，陈阳赶紧回去休息。 第二天一早，他就给那位主要种植黄金白的沈老板打了电话，约定下午去现场看货。 大白菜有两个成长时节，一个是冬天，一个就是夏天了，好多人挑选在夏天栽培大白菜，由于这个时节天气炎热，很多人都喜欢吃点清淡的，白菜就是不错的选择，并且它的栽培也非常的简单，投资也很少，所以在这个时节种白菜，只要不出意外，一般都能够得到很丰厚的回报。 今天陈阳拜访的这个农场，就是主打白菜种植， 先坐公交，快接近目的地时下车，在路边等了半天，才打到一辆的士车到达农场， 到路边下车，站在农场边上，放眼望去，几乎看不到什么菜，映入眼帘的是一层黑色的遮阳网， 给沈老板打了电话，陈阳便看见不远处一个带着草帽，一副农民模样的中年人冲着他挥了挥手， 嘿，幸亏自己多了个心眼，打车到这里，要是让他看到自己坐公交过来，指不定这位沈老板怎么想呢。 陈阳顺着勉强能通车的小路信步走过去，沈老板也迎了上来。 简单寒暄过后，就在这田间地头，两人便谈起了生意， 只见沈老板指着田间说道，“陈老板，你看看，我这里的大白菜，都是先盖一层薄膜和防虫网，上面再盖上遮阳网，这样能有效地防止虫子的侵蚀，并且也不会由于温度太高，蒸发太快使土壤水分丢失，另外你也知道，广洲这地方夏天雨水比较多，如果不做防护，雨水直接冲刷它的土壤的话，会形成土壤的板结，也会引发一定的病虫灾。我这样三层保护，基本上不会有虫蛀情况出现，菜的质量也高。” 第十四章 老天保佑 正说着的时候，沈老板突然跳进田坎里，随手掀开一片遮阳网，露出里面的大白菜， 陈阳眼睛一亮，外边叶子宽大散落成一片，中间包裹得很紧实，尾端又细又尖，果然是本地黄金白。 这时沈老板伸手一掰，捧着一颗白菜走了上来，麻利地将外面几层叶子扒掉，露出里面宛如一根放大版玉米棒子的菜心，递到陈阳面前，“陈老板，你看看质量。” 陈阳接过来仔细观察，叶包紧凑，下面的叶梗是嫩白色，上半部分的叶片部分呈嫩黄色，通体晶莹剔透，确实无愧黄金白的称号。 将手里的白菜举起来，陈阳正色说道，“沈老板，你这里的菜，都是这个质量？” 沈老板立刻一指农田，说道，“我这里将近两百亩地，不敢说一颗虫菜都没有，但要是超过半成，我这地里的菜都送你。” 呵，口气倒是挺大，不过就喜欢这种自信，种菜这个行当，在科学规范的指导下，只要肯勤劳，不到半成的虫害率很正常， 而这位沈老板一看就是那种勤劳得不要不要的，干瘦枯黑的脸上布满沟壑，双手倒刺嶙峋可以直接耙地，这才是正儿八经的老农样子，田地里规整有序的遮阳布也证明了这一点。 陈阳抿抿嘴没有说话，而是将手里的白菜递还给他，随后一个鱼跃跳下了田埂，自己跑地里观察起来。 沈老板手捧着白菜，看到沈跃的动作，不仅没有生气，眼里反而露出几分期待。 刚才他还担心这个小年轻不是个踏实人，现在放心了，不是真正来买货的人，能自己下田去检查？！ 之前沈老板掀开的地方陈阳没有看，而是往里走了不少，看看里面的菜生长情况。 其实他对菜的品质是一窍不通，现在一会儿掐菜叶，一会儿掰开叶子看里面，完全是在装模作样，反正不需要跟谁汇报，糊弄一下农场老板就得了。 不过不得不说，他看了五六处地方，都是差不多的品质，当下也不再多看，起身拍拍手便往回走。 重新回到小路上，陈阳点点头，说道，“还行，沈老板，你这里的黄金白，是什么价？” 沈老板伸出两根手指，“两毛。” 陈阳眉头微皱，“沈老板，市场里批发价才两毛五，你给我两毛，我白干啊？” 沈老板也光棍，两手一摊说道，“那你说个数。” 老农也有老农的智慧，更别说他还不算纯粹的农民，一般的农民可没胆子承包这么大一片菜地。 陈阳现学现卖地比了个手势，“最多一毛五，看是黄金白我才出这个价，否则的话，还不如从外地调货。” 一毛五的菜价，还要加上运输和档口租金，成本差不多去到一毛八到两毛，这才是正常价位，刚才这个沈老板纯属欺负他年轻乱喊价。 果然，一下还掉五分，沈老板也没直接拒绝，而是皱着眉头想了想，看着他问道，“你要多少？” 陈阳嘿嘿一笑，咧着嘴笑道，“那要看你有多少货了。” 沈老板闻言一愣，看看地里，再看看他，脸色阴晴不定，“你想包地？” 陈阳嘴角一撇，说道，“只怕把你地里的黄金白包圆了也不够。” 一听这话，沈老板更加吃惊，这小年轻看上去不怎么样，浑身上下的衣服还不到两百块，口气倒是不小，当即指着地里笑道，“我这有一半种的都是黄金白，亩产4000斤左右，也就是两吨，全部下来足足两百吨，你确定能吃下？” 陈阳昂起头停顿了几秒，然后看着他，说道，“一吨三百块，两百吨也不过六万，很多吗？” “行，”沈老板一拍大腿，抻着脖子满脸通红地说道，“你要真能全部吃下，我就按一毛五给你。” 本来开两毛就是为了讨价还价，别说包地，一般批发商到这边拿货，也就一毛五六的价格，这么大的量给到一毛五，他一点都不亏，甚至可以说大赚，因为菜长在地里是有风险的，早一天卖出去，就能早一天获利。 “好，”陈阳点点头说道，“不过我要货急，给你两天时间，后天上午我找车过来装货，有没有问题？” 两天收割一百亩，这个工程量可不小。 但沈老板将胸脯一拍，“陈老板你放心，保证耽误不了你，另外，规矩你知道的吧？” 所谓的规矩，就是农场只管供货，其他的包装和运输，都与他们无关，至于收割，别说两天，就是一天都没问题，无非是多找几个临时工的事，成本都差不多。 “嗯，这个我懂，包装袋你这边先准备，回头我跟你一起结算。” 沈老板自无不可，这种差不多算是一次性的袋子要不了几个钱，而且羊毛出在羊身上，自己说不定还能落下点好处费，碗里多加几块肉。 陈阳心里默默算了一下，手头上一共七万八，租档口用掉了两千八，这里差不多两百吨白菜，一下子就去掉六万，还剩一万五千两百块，然后还要租车，因为是市内，不涉及过路费，距离也不远，价格不算高，但也不少，再加上买包装袋，还有请搬运工，剩下的钱差不多刚刚够，泥煤哦，装逼差点装过头。 谈好价格，剩下的就简单了，陈阳跟着沈老板去到农场的工棚，两人签了一份合同，然后留下两万的订金，便回去找车。 车子好说，在果菜市场旁边的物流园里停着不少等活儿的大货车，陈阳问了两个人，便直接找到一个车队长，谈好五辆车，保证一天把货拉完，同时装卸货的活计也包给他，然后一万两千块又没了。 陈阳回到家里，把自己摔到床上，吐出一口长气，该做的都已经做了，剩下的就只能等待了。 转眼就到了十三号，一大早陈阳就开始不停地打电话，确定都准备好之后，又跟着货车队赶到农场，看着堆积成山的白菜，一包包地被搬到车上，心情既感到兴奋，又有几分忐忑， 老天爷保佑，玉皇大帝保佑，如来佛祖保佑，龙王爷保佑，一定要下雨啊！ 但是，俗话说好事多磨，陈阳求神拜佛了半天，又亲自从头盯到尾，结果还是出了纰漏。 这车队才刚拉了两趟，运输队就打来电话，档口不够用了！之前租的档口已经全部堆满，白菜不能再继续往上堆，否则肯定会被压坏，但那边还有两车货没卸呢。 档口不够用？ 陈阳握着手机两眼呆滞，他记得那边的大档口很大的啊，而且还特意选了个靠边的，能占用一点公共场地，挤一挤停三辆车都没问题，如果只是放菜的话，怎么会不够用呢？ 难道，是自己买的太多了？ 现在不是想这个的时候，还是赶紧找档口， 可这一时半会儿的，让自己上哪里租档口去？ 陈阳拿着手机急得团团转，随即突然想起来，上次咨询档口的电话都还没删，赶紧再打，问问有没有闲置，可以立马就用上的！ 就在陈阳发愁的时候，市场里堆积如山的白菜已经引起不少人的注意，正常来说，那些大批发商一次最多也就运个两三车货过来卖，像这种一下来了十车货的情况，还真是挺少见，要是让他们知道后面还有十车货，肯定会骂批发商疯了，这是要把白菜价格打到底的节奏吗？ 供求关系决定价格，一旦市场里白菜泛滥，价格不往下砸才怪。 陈阳翻着手机记录，一个个地重新拨了出去，几通电话之后，还好，老天保佑，总算又租到两个档口，同样是五天，只是这次不仅没有优惠，反而价格涨了两成，因为陈阳要求等货卖完再结算，虽然有点不合规矩，但看在涨价的份上，铺主也就答应了。 不延后结算也不行啊，结清了白菜款和包装袋的钱之后，此时他手里只剩下不到一千块，此时此刻陈阳真的有点着急了，用孤注一掷来形容这次冒失的行动一点都不为过，但木以成舟，希望能有个好结果吧。 第十五章 正当其时 在通知车队把货卸到新租的档口之后，陈阳也将一切都抛到脑后，成败在此一搏，大不了，我两毛一斤搞倾销，回本总应该没问题吧。 他不知道的是，由于他的货大批量进入市场，已经有一些批发商打算降价销售，要是真的降价太狠，弄不好他还真回不了本，甚至能不能卖出去都是问题，毕竟货太多了，谁会来买他一个新人的啊， 眼下真的是孤注一掷，唯有祈祷老天爷下雨！ 这一忙活就是一整天，一直到傍晚时分，所有的货才全部装车拉走，过磅的总重量是两百零六吨，农场沈老板给算了一点损耗后，陈阳补了一千块钱，然后跟着最后一辆车返回市区。 回到市场天已经黑了，市场里面灯火通明，感觉反而比白天的时候更亮一些， 陈阳跳下车，第一时间跑到档口上去检查，两个档口都跑了一遍，还不错，干这活的都是老手，下面垫着地托，一包包的白菜呈十字交叉码放，最上面用油布盖住，防潮保温都没问题，在第三个档口，最后一趟过来的车正在卸货，陈阳看了看，和之前的一样，也没有问题。 只是之前档口常备的那些地托和油布都不够，三个档口的铺主还帮忙从其他地方找了地托油布过来，当然这些都是要算钱的，回头等卖掉货后跟租金一起结算。 反正有这么多的白菜在，铺主也不怕他跑了。 将最后一块油布盖好，市场里有保安巡逻，安全性不用担心，陈阳和车队长结算完尾款，这才两腿打颤地回去， 拖着疲惫的身体回到家里，吃了老妈留的饭，简单洗了个澡，换身衣服后躺在床上。 尽管身体很累，陈阳却睡不着，满脑子都想着什么时候会下雨，现在天气炎热，白菜不能存放太久，哪怕有油布盖着，温度比外面低一些，最多也只能保存四五天的样子， 这样一算，那最晚三天后就要开卖了，人家小贩拿回去卖不完的话还要放一两天呢，总不能等快烂了再卖吧，那时候也没人去买啊。 算算时间，自己来的时候是九号，今天是十三号，已经五天了，到底什么时候才下雨呢？？？ 陈阳心烦意乱地在床上翻来覆去，加上身上酸痛，怎么也睡不着，最后猛地坐了起来， 算了，既然睡不着，那就去老爸档口上转转，帮着干点活再回来睡觉。 去到档口上，老爸已经把货都拉了回来，并和往常一样摆好，老妈则准备开始理货。 见到陈阳过来，陈妈先问了一句吃饭没有，陈爸则眉头一皱，问道，“你一天到晚在外面干嘛？有工作单位面试没有。” 这两天陈阳白天不在家，晚上也没见他来档口，还真不知道他在干什么，如果不是钱的事，陈爸还不会担心，毕竟这么大的人，能出什么事，问题就是扯上了钱，陈爸就怕他走上歪路。 “吃过了，”陈阳先回了老妈，然后呵呵一笑，对着老爸说道，“还在找，投了简历在等回音，没那么快。” “哦，”陈爸点点头，又问道，“你买档口的事，钱准备得怎么样？剩下的部分打算去哪里借？” 陈阳努起嘴，眨眨眼说道，“先找同学借借看，万一不行的话，看看能不能找到菜拉过来卖，……” 不等他把话说完，就被陈爸猛地打断，“少打那些歪主意，真以为生意那么好做啊？你表哥去年就是异想天开，跟人合伙炒白菜，结果亏得血本无归，他亏的还是自己的钱，你手里的钱呢？都是你阿姨他们赚的血汗钱，亏了你拿什么还？” “打工还嘛。” 陈阳嬉皮笑脸地回了一句，不等老爸发火，赶紧问道，“爸，表哥他在这里搞了五六年，应该认识不少熟客吧，怎么拉了货过来却卖不掉呢？就算亏本卖，也不至于把钱全部亏完吧？” 陈爸把刚准备骂人的话噎了回去，顿了两秒，才说道，“他运气不好，那次广洲下大暴雨，到处都在缺货，价格一下子翻了三四倍，有的贵价菜翻十倍的都有，他看机会难得，就跟人合伙从北方进了两车货，但是因为大雨，有些路段被堵走不通，在粤北被耽搁了三四天， 好不容易等到道路疏通，把菜拉回来，结果别人进的货也都到了，那时候满市场里大几百车的货，堆得到处都是，这样还有晚到的车进不来，就这种情况，蔬菜价格自然是一落千丈，掉得比正常时候还低，最可怜的是，那么低的价格他还卖不出去，最后两车货大部分都腐烂，连喂猪都不行，只能丢掉，” “唉，”说到这里，陈爸长叹一口气，“那时候烂菜太多，垃圾场都放不下，全市场加上旁边的村里都是烂菜味，管理处又不让乱扔，他还得自己找车丢到别的地方，所以啊，但凡有点办法，都别干这一行，太容易出事了。” 陈阳张大个嘴，表哥有这么惨的吗？！ 不过话说回来，原来记忆中的那种情况，不止今年有，而是经常出现啊。 低着头想了想，陈阳又问道，“那干嘛不在本地进货？本地也有不少农场啊，从本地进货总不会被堵住吧。” 陈爸像看傻子一样地看着他，“不懂就别说外行话，本地货多贵？来这里进货的哪个不是精打细算，拿普通白菜冒充黄金白卖的事都能干出来，哪来那么多人买本地菜？再说你表哥的熟客基本上都是拿外地便宜货的，进了本地货卖给谁？” 这下陈阳也不说话了，一般来这里进货的人，都会找熟人拿货，一来价格不会虚高，二来质量也信得过，这也是新人在这里不好混的原因，来这里做生意的，哪怕有熟人带，第一年也基本是以赔钱为主，至于赚钱，起码是两三年以后的事。 除非，能遇到陈阳记忆里那种连续大雨天的情况，只要手里有货就能卖，而且是高价卖，这样才能赚到钱。 只是，陈阳抬头望了望天，什么时候下雨啊？ 这时隔壁档口的老板又走了过来，只见他把汗衫脱掉，随手抹了一把脸上的汗，然后搭在肩膀上，对着陈爸说道，“这鬼天气，天气预报天天说下雨，结果旱雷都不响一声，真是邪了门了。” 陈爸立刻换上一副笑脸，客气地说道，“天气预报能有几次准的时候，你要信他的，那才叫真见鬼咯。” 那人正准备说话，突然感觉眼前亮了一下，顿时一愣，转头看向外面，刚才发生什么事了？ “咦，还真见鬼了？”陈爸猛地站起身，伸出手掌感受了一下，“刚才好像是闪电吧，但也没起风啊。” 话音还没落，就听见轰隆一声巨响， 真的打雷了！ 陈阳一听，起身就往外面跑，来到外面路上，就看见几乎每个档口都有人走出来，有的互相议论，有的抬头望天， 紧接着，就听见有人在喊，“起风了起风了，要下雨了，准备涨价了啊！” “真的要下雨了啊？” 陈妈听见，也赶紧跑了出来，只是脸色还有几分懊恼，“哎哟，前两天货都没卖完，今天就少拿了不少货，没想到突然要下雨，唉，亏了亏了，要是早两天下就好了哦。” 陈阳看看老妈，再看看快步往外走，手里连酒杯都没放下的老爸，然后抬头望天，嘴角止不住地往两边咧开， 这雨一点都不晚，来得正是时候啊！ 第十六章 不是立flag啊 广洲夏天的暴雨，那是说来就来，一声巨雷响过之后，只过了不到两分钟，豆大的雨点就噼里啪啦砸了下来，击打在市场上空高高的顶棚上，响起一片多重奏。 陈阳站在档口前，看着外面的雨柱，还有来不及进入下水道，直接在路面汇集成的水流，心情格外地舒畅。 这个时间点把握得实在太好了，早一天自己来不及把货拉回来，那些临时搬运工可不会为了一点钱给你冒雨工作，真淋感冒了还不够医药费的呢，而且就算他肯出大价钱让那些人冒雨拉货，说不定雨太大直接把菜给打烂掉，与其冒着卖不出去的风险进货，还不如直接放弃，只是交的铺租要打水漂而已， 而晚两天呢，白菜放久了，品质肯定会受到影响，而且涨价也是需要一个过程，头一两天涨价的幅度也有限，只有当大雨不停，外面的货进不来，菜价才会成倍地猛涨，那时候去卖才会有暴利， 所以说，真是天助我也！ 这波稳了！ 咳咳，我这不是立flag啊，只是单纯美好的祝愿，对，祝愿！ 走回档口里面，老爸他们还在谈笑风生，哪怕是刚才有些懊恼的老妈，脸上也笑开了花，这一场雨下下来，今晚的菜是不愁卖了，虽然进货少了点，但稳赚啊。 刚才隔壁那位光膀子的老板此时也重新把衣服穿上，呵呵地笑道，“这雨要是一天来一次，那还不赚翻啊。” 边上一个中年妇女大声笑道，“你想得美哦，有这好事，档口租金都给你翻倍。” 陈爸也端着酒杯摇了摇头，“雨下得越大，就越不可能长久，我估计，下半夜这场雨肯定会停，接下来几天又是干热天气。” 其他人也都轻轻点头，下一场暴雨，然后热几天，再下一场暴雨，又热几天，这几乎成了夏天天气的规律，他们也不认为这场雨能下很久。 陈阳在一旁没吭声，只有他心里清楚，这场大雨下下来，没十天半个月是停不下来的，然后默默盘算，到底什么时候卖货才最好呢？ 明天肯定不能卖，这才一天，价格能涨到哪里去，只有等雨一直下，外面的货进不来，市内的蔬菜也被暴雨大规模摧毁，整个市场都缺货的时候，才是涨价卖货的最佳时机！ 但是也不能等太久，万一碰上表哥那种情况，简直比股票冲高的时候没卖出去，回调的时候直接被套住还惨，那可真是让人欲哭无泪，所以这个时间点一定要把握好。 至于卖货的人手，他心里已经有了决定，毫无疑问，当然是请老爸老妈还有所有的亲戚帮忙了，算上他自己，这里所有人加起来足足有十个人，三个人一个档口，一个监控一个过磅一个管账，完全足够了。 至于到时候会不会被老爸削一顿，陈阳表示只要能赚到钱，所有亲戚都会是自己的盾牌，不怕！ 第二天，十四号，雨势稍微小了点，但没有停，非常符合陈阳记忆中的印象，市场里货量平稳，到处欢声笑语一片， 第三天，十五号，雨量再次加大，虽然大家都赚到了钱，但脸上的笑容已经逐渐消失，取而代之的是几分担忧，因为几乎有一半的大档口空缺，消息已经传开，广洲北边的几条主干道被冲毁，大批货车被阻拦在外，根本就进不来，几乎所有人都在担心去年大范围缺货的情况会重演。 第四天，十六号，雨一直下，陈阳等待的时机终于到来。 这天下午三点半，老爸老妈还有大姨一家比以往提前了将近一个小时出去拿货，但没过多长时间，所有人竟然就转回来了。 陈阳正坐在屋里看电视，见到他们进屋，顿时心里一紧，问道，“怎么回来了？” 老爸老妈都没说话，表哥脸上挤出一点笑容，说道，“今天货不多，先回来休息。” 陈阳立刻问道，“市场里很缺货吗？” 大姨父将挎包往桌上一丢，到椅子上坐下，看着他笑道，“连你都知道缺货了啊？看来这市场里缺货已经传得满天飞了。” 大姨没好气地说道，“这还用传？现在谁家不缺货？天上就跟破了个口子一样，水不停地往下灌，整天下个没完没了，不晓得什么时候能停哦。” 陈阳看了一圈各自坐下休息的几人，眼睛越发明亮，转头看向表哥，“现在黄金白是什么价格？” 所有人都看向陈阳，不明白他问这个干什么， 表哥虽然也有些奇怪，但还是说道，“黄金白只有一个档口有得卖，还是昨天进的货，老板压着卖才没卖完，价格已经去到一块五，简直都疯了，就这样还必须抢才有，那边围的人太多，根本就挤不进去。” 这时大姨突然插话说道，“哎，说到黄金白，不晓得有没有人知道大档口那边三个档口的黄金白是谁的？这两天好多人围着那三个档口打转，偏偏菜老板连个电话都不留，所有人想买都买不了，要不是有联防队的人在，恐怕都直接开抢了。” 大姨父将头一歪，呵呵地笑了两声，“估计菜老板是打算留着下崽的吧。” 话音刚落，就看见陈阳捂着肚子，咯咯咯地笑个不停，嗯？这个笑话很好笑吗？ 大家的心情都不好，陈阳却在哈哈大笑，陈爸不惯他这毛病，当即将脸一板，“有什么好笑的，都这么大人了，要学会稳重一点。” 陈阳咧着嘴，指了指自己，哈哈笑道，“我的，都是我的。” “什么你的我的？” 老爸脸色更加不愉，眉头紧皱地盯着他，正准备训斥两句，却见陈阳说道， “刚才大姨说的那三个档口的黄金白，都是我的！” 什么？ 屋子里五个人直愣愣地看着他，这话是听清楚了，也明白是什么意思，可怎么就感觉脑子一团浆糊，完全没法理解呢？ 最先反应过来的是杨勇，他上前两步凑到陈阳跟前，抓住他的胳膊问道，“你说是你的货？你在炒黄金白？” 陈阳用力地点点头，随后站起来转身就往房间跑，不到半分钟，陈阳又跑了回来，手里还拿着几张单子，接着往老爸面前一递，“您看看，购货合同，档口租条，这批白菜都是我进回来的。” 老爸赶紧接过去，仔细地翻看，其他人等不及也都凑了过去， 几分钟后，所有人才满脸古怪地看向陈阳。 不等陈爸发火，陈阳立刻主动交代，说道，“我不是想买档口吗，然后大家都借钱给我，不过还是不够，在别的地方我也实在借不到钱，就想着能不能进点货过来卖，这样多少也能赚一点。” 陈爸满眼通红恶狠狠地盯着他，“你就不怕赔？” 前天才跟他说过杨勇炒货赔钱的事，没想到他竟然先斩后奏，而且从那批白菜进场的时间来看，估计他早就在打这个主意了吧，这个臭小子果然不让人省心。 “赔不了，”陈阳此时兴奋的心情渐渐平复下来，昂起头自信地说道，“我的进货价是一毛五，算上其他所有费用，成本也不超过两毛，要是我赌错了，大不了两毛一斤抛售，别人家卖两毛五到三毛，我只卖两毛，质量也不差，又是在市场门口不怕人看不见，肯定都能卖掉， 而且，不管赚不赚钱，我也只会做这一次，不怕得罪同行，所以风险几乎为零，既然这样，为什么不赌一把？！” 第十七章 开卖 赌？ 陈爸注意力立刻集中在这个字上，眉头紧皱地盯着他，说道，“做生意是赌吗？脚踏实地才能把事情做好，你还赌，赌什么？赌下雨，还是在赌雨不停？这批货很多人都知道是三天前到的，你却一直压着不卖，就这么确定雨一定会下，而且不会停？” “都有，”陈阳点点头，对老爸的教训自动过滤，笑着说道，“我一直在看天气预报，虽然有的时候天气预报不是很准，但也有不少准的时候，电视上也说了，这几天有台风过境，下雨的概率很大，我这才想到炒白菜，然后电视上又说了，之前热了很长一断时间，大气层积累了很厚的水汽，预测这场雨很可能会下一个星期左右，我就想啊，反正不会赔本，那何不先压一压，看看能不能涨价，结果，” 说着嘴角咧开看向杨勇，“刚才表哥不就说了吗，黄金白已经涨到一块五，还抢不到货，而且雨势这么大，本地菜能保住多少谁都不知道，弄不好这菜价还会往上涨。” 大姨父立刻问道，“那你是想再压两天？等菜价再高一点再卖？” 这话一出，就连陈爸也有些心动，更不用说其他人，去年杨勇炒货失败的那场暴雨，黄金白被炒高翻了十倍，今年这场雨似乎跟那次一样，应该还有很大的上涨空间啊。 但陈阳摇了摇头，说道，“不，今晚就开卖！” 所有人都顿时一愣，杨勇迫不及待地问道，“你不等涨价啦？” 陈阳笑道，“不等了，现在这个价格已经够高了，再高就有不能清仓的风险，而且进广的交通要道也在抢修，说不定明后天就有菜进来，到时候菜价肯定会回落，另外，这批菜也放了三天，是时候开卖了。” 听到这话，陈爸不自觉地点了点头，面带微笑地说道，“很好，没有利令智昏，能清晰分析各种情况，这种态度一定要保持住。” 说这话的时候，陈爸心里闪过一秒的汗颜，刚才还在教训儿子要求稳，转过来自己就差点昏头，嗯嗯，一时冲动，一定是一时冲动了。 面对老爸难得的夸奖，陈阳笑了笑，这时大姨父又问道，“那你打算怎么卖？” “别人怎么卖，我就怎么卖，”陈阳笑着说道，“你们不是没有进到货吗，那正好，今天晚上就帮我卖货，还有三姨和小姨他们，一个档口三个人，快的话，一个晚上就能卖完。” “那没问题啊，”大姨父哈哈笑道，“反正也没事做，我们就给你帮忙去。” 说着就拿出手机给三姨父打电话，表哥也同时给小姨父打电话，这边把情况一说，让他们到市场门口集合，那边二话不说就同意。 陈爸也没有多说，大档口卖货要趁早，几人重新拿起东西就走。 撑着雨伞走到市场门口，远远的陈阳就看见一群人围在自己租的档口前，显然是没进到货，却又不甘心的人。 等陈阳他们走近，那些人还以为他们也是来进货的，但看见其他几人往市场里面直走，而陈阳则拐进档口预留的小通道，往里面房间里走去，反应快的立刻明白过来，大声喊道，“老板，这个菜卖不卖？” 陈阳转过身喊道，“卖，等把磅秤拖过来就卖。” 他可没有准备磅秤，还得借用老爸和阿姨们的，他们刚才就是去档口上拉磅秤了。 但是这帮人已经等不及，有个人大声喊道，“磅秤我去给你借，老板你给我算第一单啊！” 说着撒腿就往外跑。 有几个没抢先的顿时捶胸顿足，晚了一步啊。 但转念一想，不对，很多人都知道，那天可是来了二十车货，分别进了三个档口啊，便又有人喊道，“老板，另外两个档口的菜是不是你的？我也去给你借磅秤。” 已经打开房门的陈阳点点头，哭笑不得地喊道，“我这卖货的人还没到啊，光有磅秤也没用。” 围着的商贩毫不在意，“没事没事，先拿货过磅，保证不少你一分钱。” “哎，对了，”有个人问道，“老板，你这黄金白什么价？” 陈阳提着两把塑料椅子到前面，说道，“行情什么价，我就什么价。” “一块五？” “一块五！” “好，我要十，不，二十包！” “才二十包你急个屁，老板我先来，我要四十包，” “我也要四十包，老板先给我，下次还找你，”…… 喊下次还来的可不止他一个，本来很多人都还担心，这个老板压了三天，是不是想卖个狠价，尤其在有去年价格行情做参考的情况下，不少人都做好一块八甚至两块以上价格的心理准备，反正羊毛出在羊身上，再高的进货价也不怕，现在只有这些货，选都没得选，大不了加价从小贩身上赚回来就是， 没想到，这个老板竟然没有再度提价，良心人呐！ 下次他要是还来卖货，一定买他的。 陈阳可不管下次不下次，他反正就卖这一次，“别急别急啊，磅秤还没来呢，稍安勿躁啊。” …… 刚才去借磅秤的人很快就穿着雨衣冒着大雨拖了一个磅秤过来，但陈阳还是坚持不开油布， 这不是信不信任的问题，别说他跟这群人也谈不上信任，现在只有自己一个人在，而现场乱哄哄的，真有人拉着货偷偷跑了也不知道啊，不过倒是给了那个借磅秤的第一个名额，让他最先过磅。 老爸他们也没敢耽搁，十五分钟不到，就用三轮车拖着磅秤过来了，而这时档口黄金白开卖的消息已经传开，陆陆续续围上来的人是越来越多，还有更多人正在赶来，真让陈阳有几分胆颤。 幸好，市场管理处那边也得到消息，他们这两天也在为断货的事情头疼，听到三个大档口的白菜开卖，而且已经聚集了很多人，立刻安排一队联防队员过来维持秩序， 接下来，陈阳和老爸老妈在这个档口，大姨一家去了第二个档口，三姨三姨父和小姨小姨父则去了第三个档口，三个档口同时开卖。 在大档口卖货，卖主是不负责搬货的，只需要盯着秩序，然后过磅收钱就行，陈阳站在档口前面，两只眼睛像雷达，盯着看有没有哪个搬了货没过磅或是没给钱，老爸则负责过磅称重，老妈负责算账收钱，再加上外面有联防队维持秩序，尽管来进货的人越来越多，但现场一点也不乱。 可能是市场饥渴太严重，再加上有好几台磅秤同时过磅，晚上十点不到，三个档口所有的货都清卖一空，现场除了一堆烂叶子，别的什么都不剩！ 第十八章 孝敬 等货差不多快卖完的时候，陈阳跑到市场外面的商店里买了十条烟，用塑料袋拎着跑回来，正好碰上联防队的人准备散去，他赶紧将联防队长叫住，“彭队长，稍等稍等。” 这位彭队长是本村人，看上去三十多岁，黑黑瘦瘦的样子一点也不起眼，但手下管理着两百多人的联防队，整个市场包括旁边的城中村都在他的管控范围之内，可以说位置不高权力不小，今天本来不用他上场，是他自己主动过来的。 看到陈阳手上的塑料袋，彭队长似乎想到了什么，本想迈出去的腿又停下，站着笑道，“陈老板，还有事吗？” 陈阳哈哈笑着把塑料袋递过去，“今天辛苦诸位了，这点小东西是我的一点心意，彭队长千万别嫌弃。” “哎，”彭队长摆着手，义正言辞地推辞道，“不用不用，维持市场本来就是我们的本职工作嘛。” “看您说的，”陈阳笑道，“要不是您和各位大哥今天帮忙，我这肯定乱成一团糟，一点小心意，您要是不收，那就是看不上了。” 说着就将袋子往他手里塞。 彭队长装作推辞不过的样子，将袋子拎在手里，嘴上还说道，“哎呀，你看你这是干什么，真是拿你没办法，那行，我就替大家谢谢你，不过，下不为例啊。” 随便瞟一眼，红装五页神，档次不上不下刚刚好，数量差不多十条，这边出工了八个人，一人一条还有多，挺好，虽然他看不上这点烟，但是跟懂事的人打交道，谁都乐意。 “下不为例下不为例，”陈阳笑呵呵地应和着，又说道，“彭队长，您看大家这么辛苦，是不是让大家休息一下，我在门口的龙凤酒店定了个包厢，大家过去喝喝茶放松一下吧。” “哎呀，这个就真不用了，”彭队长笑道，“我们有食堂，晚上都安排好了。” “唉哟，”陈阳故作可惜的样子，说道，“我这钱都给了，不吃不是浪费了，要不，大家今天换换口味？” 彭队长意味深长地看了他一眼，莫非，这小子知道龙凤酒店是自家小妹开的？ 不由得轻轻拍拍他的肩膀，“陈老板，前途无量啊，好，那老哥就承你这份情了。” 说着将手一挥，“弟兄们，还不谢谢陈老板。” 站在一旁的几个联防队员立刻嘻嘻哈哈地笑道，“谢谢陈老板。” 他们这些人不管职位高低，每年村里的分红到手一般都有六位数，烟不烟饭不饭的在他们看来真无所谓，主要是有没有面子，现在看来，这个小老板还是很懂事滴。 “不敢不敢，”陈阳双掌合十连连点头致谢，“应该是我多谢各位大哥，多谢多谢。” 等这些人离去，老爸老妈已经把档口清理好，刚才把这一切都看在眼里的陈爸，走过来满意地点点头，“做得不错。” 人情世故这四个字，多少人到老了都不明白，就像自己，如果早年能活泛一点，不说能爬多高，至少不会落得老来失业的下场吧，现在看到儿子的表现，他才格外有感触。 陈阳呵呵笑了笑，其实这些东西，他也是后来落魄回老家后，才慢慢自己想通的，否则也不至于在大城市待不下去。 此时他没想别的，只是暗暗庆幸，难得老爸会夸他一次，这顿骂应该躲过去了吧！ 这时大姨小姨他们也都走了过来，显然那边两个档口也几乎是同时结束了，几家人汇在一起，今天也奢侈一回，没有回家做饭，而是另外找了一家小饭馆，狠狠地点了一桌硬菜当宵夜。 包厢里面，等上菜的时间，大家开始对账，三姨和小姨先将自己挎包里的钱全部倒出来，大大小小的票子堆得老高，紧接着大姨和老妈也把钱拿出来，四个钱堆看上去格外壮观。 女的清点男的对账，没用多久，所有账目都清点完毕，这些钱凑到一起，一共六十万九千七百五十三块！ 除去损耗，和陈阳自己算的相差不大。 算上还没给的另两家档口租金，以及多出来的地托和油布钱，一共赚了五十二万多！ 直到这时，陈阳才反应过来， 貌似自己突然就搞成了一笔大生意？！ 两世为人，什么时候手头上有过五六十万啊！ 不止陈阳，包括陈爸在内的其他所有人也都眼巴巴地盯着钱堆发呆，直到服务员推门进来上菜，大家才反应过来。 赶紧把钱收好，陈妈把钱装好紧紧地抱在怀里，生怕飞走了似的，陈爸则对着陈阳问道，“阳阳，这些钱，你打算怎么办？” 陈阳想了想，先找老妈把钱拿过来，拿出几叠数了数放在桌上，先将一叠推给表哥，笑道，“大姨，表哥，这是你们的三万三，” “三姨，这是你的一万，” “小姨父，这是你的三万。” 大家也不推辞，笑呵呵地把钱拿回来， 六十万呢，就算还了他们的钱，陈阳还能买三个铺子，他们自然不会再客气。 这时陈阳又拿出三叠钱，分别推到他们面前，笑道，“这是今晚的劳务费。” “哎哎，这个钱我不要啊，” 平日里见钱眼开的大姨父却脸上一变，二话不说把钱丢了回来，冷着脸说道，“我给自家侄子帮忙，要什么劳务费。” 紧接着三姨父也丢了回来，小姨父虽然眼里有些不舍，但丢钱的动作倒是干脆。 陈阳脸上的笑容一僵，这时老妈赶紧说道，“亲兄弟还明算账，今天要不是你们帮忙，哪有这么顺利卖完货，你们就拿着啊。” 陈爸也在一旁帮腔，劝他们都收下。 但他们都还是摆手，不要。 陈阳还真有些意外，在他的印象中，大姨父和三姨父两个人，平时稍微有点钱就要出去烧的，或是打牌或是下馆子，两下就给糟蹋掉，没钱了要么打点零工，要么到处找人借，现在把钱送到面前却不要，嘿，看来他们的原则还不少啊。 眨眨眼想了想，陈阳笑道，“行，那劳务费我就不给了，” “哎，这就对了嘛，”大姨父点点头，脸上重新挂上笑容，但不等他把话说完，这时陈阳又将钱推了过来， “你大侄子赚钱了，这是孝敬你的红包！” 随后陈阳又给三姨父和小姨父推了过去，嘴上说的还是同样的话。 大姨父几人愣了愣，但这次还真没拒绝，只见他把钱往自己面前一拍，哈哈笑道，“行啊，大侄子孝敬的红包，这个可以有，” 说着还指了指陈阳，“哎，你小子以后要是发财了，这每年的红包可不能少啊。” 如果说以前是因为陈阳上了大学，才认为他以后可能会有出息，但经过今天晚上，大家都知道，这孩子的未来肯定不会差， 有见识有能力，胆子大脑子活，这种人就没有混得差的。 陈阳立刻将胸口一拍，“那您放心，保证不比今天的少！” 大姨父都收了，三姨父和小姨父也都顺势收下，这下皆大欢喜，其乐融融地开始吃饭喝酒。 第十九章 成交 回到家里，老爸老妈将陈阳叫到自己房间，老妈先把钱递给陈阳，同时问道，“这么多钱，你打算怎么处理，都买档口啊？” 陈爸则一声不吭。 除去还掉的钱，还有给大姐他们的红包，这里还剩了四十九万多，而陈爸陈妈在工厂里干了一辈子，最后的遣散费也不过五万块钱，相当于陈阳忙活一个星期赚的十分之一，这时候陈爸也迷了，便既没有责怪他偷偷地贩卖白菜，也没说什么把钱上交的话。 反正他也想通了，这些钱都是儿子干干净净赚回来的，而且这两天儿子的表现也都看在眼里，既然这样，就由着他去闯吧。 陈阳接过钱随手放到地上，坐着伸了个懒腰，这才说道，“我想看看能不能还点价，如果可以的话，把这些钱都买档口，毕竟我还是看好这个市场，现在趁价格低迷的时候多买几个，以后的收益也就越大。” 陈爸点了点头，说道，“行，你已经是大人了，既然有打算，那就去干，我只有一句话给你，以后在外面做事，凡事都要记住，一，不要犯法，二，要对得起良心，明白吗？” 这两条是陈爷爷教给陈爸的，也是他一辈子为人处世的信条。 陈阳立刻点头，正色说道，“我会记住的。” 陈爸欣慰地点点头，同时心里隐隐有几分失落，这个儿子，真的长大了啊。 …… 钱已到账，第二天陈阳便拜托小姨，联系她那个档口的铺主，那铺主一接到电话，当即便跑了过来。 铺主还以为是陈阳小姨要买，过来之后便笑道，“小汪，你买这个铺子肯定不会错，几年就回本，以后光靠收租金都够养老的啦，你也是包租婆咯。” 陈阳的小姨叫汪家玉，先笑着摇摇头，“唉，我算什么包租婆，没这个福气哦。” 随后又指了指陈阳，说道，“赵老板，不是我要买，是我侄子要买，” 说着就给赵老板介绍，“这是我亲侄子，陈阳，阳阳，这个是赵老板。” “哎哟，小伙子年轻有为啊，”赵老板刚开始有点惊讶，但很快反应过来，伸出手握了握手，笑道，“那我托大，叫你一声小陈，小陈，你阿姨已经跟你说过这个铺子情况了吧，十五万肯定是血赚，怎么样，什么时候签合同？” 陈阳笑了笑，说道，“赵老板，签合同先不急，” 见赵老板脸色一变，陈阳举起手按了按，笑着说道，“你放心，我是诚心要买，只不过，这个价格还要再商量一下。” “还商量？”赵老板顿时眉头一皱，故作不满地说道，“我这个价格已经到底啦，要不是我打算回老家养老，根本就不会出手，你去打听打听，这里的铺子哪个不是十八万起步，二十万以上的也不少见，十五万很少啦。” 陈阳脸色不变，呵呵笑道，“赵老板，您这话就不实在了，说实话，这市场要搬迁的消息传了也不是一天两天，除了您这里，我知道要转让档口的就有七八个，您是真以为我不知道啊？！” 赵老板脸色一僵，随即恢复正常，连连摇头说道，“哎哎，你这话就不对了，我可没有欺负人的意思，我是真要回老家，再说了，这市场搬不搬的都传言，谁知道是真是假，我看多半是假的。” “万一是真的呢？”陈阳耸耸肩，脸上的笑容也只留下淡淡的一抹，说道，“管理处的消息我也知道一点点，昨天晚上也跟市场联防队的彭队长打听过，最近这个月，过去问到底搬不搬的人可不少，但问题是，现在连管理处都不确定，您敢说这个消息是假的？” 没错，连管理处都不知道会不会搬，这才是造成今年档口价格来回跳的最主要原因。 听了陈阳的话，赵老板心里顿时一惊，这小子是有备而来啊，连这个都打听到了，其实他自己就去管理处问过，根本就得不到一个肯定的回答，这样只有一个原因可以解释，那就是连管理处都不清楚， 但他想得更深一层，或许，管理处根本就已经知道了市场确定要搬，只是为了稳定人心，才含糊其辞的呢？！ 回去之后，他是越想越不对劲，总觉得管理处的人要坑自己，毕竟人都跑了，谁还来这里卖菜啊， 正因为这个想法，他才急着将档口出手，否则抱着一只能下金蛋的母鸡，谁傻了会卖掉？！ 低下头想了想，赵老板突然看向陈阳，问道，“小陈，既然你知道这个消息，那为什么还要买？” 陈阳呵呵一笑，“我这不也是赌吗，您赵老板是赌要搬，那我就是赌不搬，要是不搬，我不就赚了么。” 正如陈爸所说，谁都不是傻子，不知道也就罢了，但明知道市场有可能要搬，却非要反其道而行来买商铺，正常人都会怀疑，所以陈阳干脆明说，搏一搏单车变摩托，反倒更符合他这种小年轻的性格。 赵老板眼睛微眯，歪着头看着他，“那要是赌输了呢？” “那就赔了呗，”陈阳耸耸肩，笑道，“做生意哪有稳赚不赔的道理，反正我还年轻，赔得起，不过，既然是生意，当然是希望成本越低越好，现在是您想卖我想买，就看能不能谈拢价格了。” 就在赵老板正在犹豫的时候，陈阳又笑道，“现在市场上是卖的多买的少，谈不成也没关系，赵老板可以等等看，有没有人愿意十五万接手的，我也去别家问问，或许，人家开价更低呢。” 谈判嘛，肯定不能表现得着急，一着急就坏事，还是一张一弛最好，而且万一这位赵老板不肯降价，他还真打算去找别的商铺。 “那肯定没有，”赵老板立刻说道，“我这价格绝对最低，不信你可以去问。” 上一秒信心满满，下一秒却将话风一转，“不过我看你是诚心要买，那你说个数。” 陈阳笑着伸出三根手指比了个ok的手势，“十三万我看挺合适。” 不是他不想开更低价，但再低的话，弄不好这个赵老板都要怀疑是不是在消遣他，甚至就这个价格也不可能成交，漫天要价落地还钱嘛。 “太低了太低了，”赵老板连连摇头，“今年年初还能卖个十八二十万的呢，你这砍价也太狠了。” 陈阳也摇了摇头，说道，“年初归年初，那时候可没人知道市场要搬迁，现在都已经传遍了，说不定过几天还会掉价，或者，赵老板也可以等一等，看看有没有愿意出十五万的。” 这一番话怼得赵老板脸色是青一阵红一阵，显然是说到了点子上，但他还是有点不甘心，苦笑着说道，“那也不能这么低啊，你再添点，再添点，这样，我给你让五千，行吧。” 陈阳深吸一口气，抿着嘴想了想，说道，“咱们今天签合同，尽快办手续，从下个月开始租金归我，一口价，十四万！” 赵老板看了看面色平静的陈阳，以他多年的眼光，知道这是对方的底线了，要是谈不拢，年轻人气盛，弄不好真的会谈崩， 自己将档口转让已经挂出去过了十来天，除了眼前这位，真正有购买意向的人是一个都没有，这一错过，不知道又要等到什么时候去，要是市场真的要搬，到时候别说十四万，恐怕连十万都够呛， 想到这里，赵老板也将心一横，伸出右手说道，“成交。” 陈阳嘴角向两边咧开，伸出右手握住，“成交。” 松开手后，赵老板摇头叹气地感叹，“陈老板厉害啊，我老赵还是第一次谈生意被逼到墙角的。” 陈阳呵呵笑道，“这事啊，不能说我厉害，只能说是借助了天时，如果不是市场要搬迁，谁会卖档口啊，我也只是在赌，这搬迁的时候能晚一些，好让我把本钱收回来。” “哈哈，”赵老板哈哈一笑，也不接这个话，直接说道，“那，咱们这就签合同？” 陈阳将头一点，“好，这就签。” 第二十章 最小的 这年头办房产交易手续还是比较繁琐，陈阳便提议找中介代办，赵老板自无不可，反正钱又不是他出， 市场外面就有房产中介店铺，两人找了一家看上去环境比较好的，先签合同，再委托中介代办过户手续， “代办过户手续五百，”中介老板伸出一个巴掌，呵呵笑道，“你们这手续齐全，保质保量，最晚一个月后拿证，绝对没问题。” 正掏钱的陈阳一愣，猛地抬起头看着他，“一个月？” “啊，”赖老板点点头，笑道，“最晚一个月，别嫌慢，要是商品房，等上两三个月都很正常，你们这个商铺交易简单，水电煤这些东西的都没有，就一个基本产权转移而已，正常过户半天就能办完，主要是等出证费时候，一般要三四个星期才有，正常情况下，我们都是跟客户说一个月，不过也就是我们，换成你们自己去办，恐怕办手续都得一个月，这钱你不白花。” 陈阳的注意点就没在钱上， 嚯，本来还以为找中介能快一点，结果给他来个一个月？一笔交易一个月，没等他多买几套，商铺价格又涨上来了，那还玩个屁啊。 我还不如直接把钱丢股市里去呢！ 这时赵老板也在边上说道，“哎，你们搞中介的应该有加急的吧，就不能想想办法？” 他也怕拖得太久夜长梦多，万一要是商铺价格掉得太狠，让陈阳宁肯不要定金也要毁约，那就划不来了。 还好，赖老板这时候呵呵一笑，说道，“有啊，怎么没有，不过得加钱。” 陈阳和赵老板相视一眼，问道，“加多少？快多少？” “两种，”赖老板举起两根手指，“加五百，最多半个月拿证，加一千，我保证，三天拿证！哦，我说的是工作日啊，不包括周末的。” 蛇有蛇道鼠有鼠道，陈阳一看就明白，这笔钱不是，应该说不全是赖老板拿了，正准备选第二种，突然心里一动，转头看看赵老板满脸的为难，眼珠一转，对着赵老板笑道，“赵老板，您看，要不要办个加急？” 赵老板立刻将头一扬，呵呵笑道，“哎呀，这个就看你的啦，毕竟是你给钱，” 顿了一秒，又赶紧说道，“要我说办个加急也好，早一天过户早一天收租嘛。” 陈阳抿抿嘴，脸色稍微有点犹豫，最后终于点点头，对着赖老板说道，“那就给我加一千的，” 完了又补了一句，“早一个月，我租金都翻倍收回来了，不差这一点。” 这下皆大欢喜， “哎，这就对了，”赖老板立刻掏出合同，“来，陈老板，麻烦再给签个字！” 陈阳签字付钱，又给赵老板付了两万的订金，这才乐呵呵地离开。 不过，一个铺子一千块，不对，是一千五，这是要割肉的节奏啊！ 随后又安慰自己，没关系，今天的付出是为了美好的未来，这样的肉割得越多越好！ …… 有了第一笔成交，陈阳后面再买商铺就有了标杆，价格只会比这个低，不能再往上高，否则就会无形中把价格抬上去，他可不会干给自己找麻烦的事。 漫步在市场里，看见有出让档口的告示，陈阳便打电话过去问，有个开价最高的要十八万，陈阳直接放弃，这家伙还当是年初呢，真是一点眼力劲都没有，跟他扯也白扯， 剩下几个基本上都在十五六万的样子，倒是可以谈一谈。 接下来陈阳便约人见面，总共四个人，两个死活只肯最多让几千块，而陈阳又一步不退，自然是谈不拢， 另外两个在一番拉锯战之后，同样以十四万的价格成交，然后陈阳又找了两家不同的中介，将代办手续委托给他们，都做了加急，第一阶段的买档口就暂时告一段落。 其实这些档口在九十月份的时候，最低价甚至掉到了十二万，如果陈阳没有别的打算，在那时候再出手才是最稳妥的，但这样一来，就真成了买档口投资了，还不如把钱都拿去买中船股份赚得更多呢。 他的计划，就是利用未来三个月左右的时间，尽可能地以金融杠杆方式，撬动更多资金，拿到足够多的筹码。 中介的速度确实很快，一个星期后，陈阳就顺利拿到三个档口的商铺房产证，第一步买铺正式完成， 下面，正式进入第二步计划， 贷款！ 没错，就是用商铺做抵押贷款，借来的钱再去买铺，买到的铺子再做质押，如此循环，三个月左右的时间，陈阳非常期待那时候自己手上商铺的数量能有多少！ 知道结局的人，胆子就是这么大！ 不过，怎么贷也是有讲究的，一般来说，哪怕是同样的质押物，银行批给个人的贷款不仅利息更高，贷款额度也会相对偏低，而批给公司的条件则相对宽松许多，所以，陈阳需要先成立一家公司，然后将商铺资产注入进去，以此达到最大限度滚动融资的目的。 趁着等房产证到手的空档，陈阳也没去找中介，整天就撑着雨伞在市场对面的办公区转悠，转了两天，终于让他找到一则还算合意的出租办公室信息。 这是一栋外表蓝白相间，看上去比较新的六层高长楼，不在马路边上，而是顺着一条不怎么宽的双向道往里走五六十米的位置，这里闹中取静，价格应该也不会太高。 陈阳照着告示栏里的电话拨了过去，“你好，吴经理吗，您这里还有办公室出租吗？” “还有啊，一百多平、三百多平、八百多平的都有，你要多大的？” 陈阳拿出气壮山河的豪气，大声说道，“最小的多大？” 对面吴经理似乎被镇住，想了想说道，“三楼靠最西边还有一间六十多平的，实用面积大概五十平的样子，够不够？” 五十来平，应该够用了，随即又问道，“价格多少？” 吴经理没有立刻回答，而是说道，“你是在大门口吗，要不要先上来看看？” 看看就看看，陈阳回了一声“好”，便挂断电话，等吴经理下来接。 不到五分钟，一个四五十岁，一看就是本地人模样的男人走了出来，左右张望了一下，发现只有陈阳站在这里，稍微有些迟疑，但很快就走了过来，笑道，“刚才是你打电话要租房？” 陈阳笑着点头，“吴经理是吧，是我要租房。” “来来，里面请，”吴经理拿出职业态度，热情地请陈阳往里走，同时说道，“你是给公司租房吗？我这里都是办公室，专注于办公用的，跟那些把办公室当仓库用的办公楼不一样，你公司应该不是租仓库的吧？” “哈哈，”陈阳笑道，“我要是租仓库就不会跑这里来了，市场附近可不少，另外，是我自己租房，准备开个小公司。” “哟，年轻有为啊，”吴经理有些诧异，扭头看了他一眼，这时刚好走到电梯前，顺手按下上楼键。 第二十一章 香蕉荔枝 陈阳注意到，这栋办公楼只有一部电梯，电梯间靠外墙的地方就是楼梯间，想想这里只有六层楼，一部电梯也够用了。 电梯很快打开，两人进电梯上三楼，出了电梯间往左拐，顺着走廊往里走，在大楼的最西端，吴经理掏出钥匙一边开门，一边笑着问道，“刚才忘了问，先生怎么称呼？” 陈阳正在打量周围的环境，走廊直接开在靠近外墙的地方，透过窗户能看见外面的情景，里面靠南的则是一排办公室，这间小办公室在最边上，再往里有是一个楼梯间，而且还有一部电梯！ 听到吴经理的话，陈阳笑道，“我姓陈。” “原来是陈总，”吴经理推开房门，然后站到一侧，“陈总，来，里面请。” 陈阳当仁不让先走了进去，整个办公室极为通透一目了然， 大约五十来方的面积，被一面贴了磨砂纸的玻璃墙隔成两部分，外厅稍微大一些，占了大约五分之三的面积，由于是玻璃墙，外厅虽然没有窗户，但光线还不错，不需要开灯也很明亮， 继续往里走到里间，则是一间独立办公室，外墙上嵌着一排紧闭的铝合金玻璃窗户，陈阳走过去，往左推开一扇窗，探出头看了看，楼下是两排停车场，高高的院墙外面，才是别的地方，一片城中村的村屋， 没什么可看的，他便又将窗户关上。 现在这个办公室空荡荡的，什么办公家具都没有，不过打扫得还算干净，而且看墙面，似乎还有点新，看来这栋楼建成应该没几年。 吴经理一直跟在他身后两三米远的地方，等他差不多看完，才笑着问道，“陈总，感觉怎么样？” 陈阳抿抿嘴，没说行，也没说不行，而是问道，“房租怎么算？” 吴经理竖起两根手指，说道，“一年起租，一千五一个月，押二付三，也就是季付，” 陈阳刚准备讨价还价，就被吴经理拿话堵死， “陈老板，这个价格是我们老板定死的，您也可以去外面打听打听，也许有比我们这里便宜的，但是，同等环境下，我们这里绝对价格最实在，而且我们这里的房子注册名额都空着，您要是注册公司，完全没问题。” 打听不打听的都是空话，想租的自然会租，不想租的更不会去打听，谁有闲工夫去较这个真。 陈阳默默算了一下，六十平米一千五一个月，差不多是二十五一平，在这片处于相对偏高的位置，要知道在不远处的小区里租个三房两厅，也只要七八百而已，这都贵一倍了。 不过现在还不太流行按平米算，房产市场也才刚刚兴起，尤其是办公地产，有时候同一地段同样标准的地产价格租金相差不少，市场比较混乱，基本是看租赁双方谈不谈得拢，可能市中心那边会更规范一点，但不包括这里。 陈阳想了想，还是决定租下来，主要是时间太紧，没那么多闲工夫浪费，而且一千五一个月，他能承担得起，再说他也不会在这里长租，要是一年后还在这里，自己都能把自己拍死。 既然没得谈，那陈阳也懒得浪费口水，直接同意了这个价格。 签合同交押金租金，陈阳领了钥匙便匆匆离去，要忙的事情还多着呢，可不能在这里耗着。 租好办公室，陈阳立刻拿着租房合同去联系代办公司， 靠着这片市场吃饭的人不要太多，除了房产中介，什么代办记账代办营业执照的小公司也不在少数，陈阳很快找到一家代办公司， “陈老板，您这公司的名字定好了吗？” 陈阳立刻说出在脑海里盘旋了二十多年的名字，“香蕉荔枝，广洲香蕉荔枝科技有限公司！” 上辈子他就想过要创业，但要本钱没本钱，要人脉没人脉，偶尔想出一两个自认为好点的创意，拿着照着网上模板抄出来的商业计划书去找风投，也被人随手丢进了垃圾桶，开公司自然成了水中月镜中花，现在重活一世，终于有机会把这个名字变为现实了。 至于为什么取这个名字，爱吃水果有问题吗？ “香蕉荔枝？” 既是老板又是员工的代办人诧异地看了他一眼，笑了笑说道，“这个名字挺特别的，那经营范围呢？” 陈阳同样脱口而出，“除了需要办理特许经营的项目，其他的全部都给我登记上！” 我连自己以后干什么都不知道，你问我经营范围？当然是全要了！ 代办人又是一惊，干这行七八年了，还头一次听见这种要求的，不过客户就是上帝，只要他肯给钱又不违法，什么都能商量，便在笔记本上记了下来。 接下来就是签合同办手续，陈阳刷刷刷地签了十几份文件，什么委托书公司章程股东协议任免协议一大堆东西， 这年头还不能设立个人独资公司，所以陈阳从老爸房间里把老爸老妈的身份证给翻了出来，给老爸挂了个股东的身份，老妈则是监事兼财务负责人，自己自任为法人代表兼公司总经理，至于股份比例，陈阳百分之九十九，老爸百分之一，注册资本一百零八万，其中百分之五十以固定资产冲抵，剩下的一半由代办公司过桥走账，为此陈阳多付了两千块的过桥费。 嗯，三个档口，他说值五十四万，那就值五十四万！谁有意见？！ 想想还是后世好，开个公司随随便便弄个注册资金几千万，还不需要实缴，真是太适合装逼用。 等手续办完，这一天又过完了。 第二天陈阳还是不能闲下来，办公室租了，但里面还是空的呢，这办公家具要买吧，电脑复印机电话机不能少吧，有了电话机和电脑，就得牵电话线和宽带吧，这些东西可没有中介可以找，只能他自己一个人忙前忙后。 …… 2006年7月24日星期一，陈阳坐在办公室的老板椅上，看着桌上摆放着的三个房产证，还有几张公司证照和银行开户证明，心里格外舒畅， 不容易啊，从9号到广洲，提心吊胆忙忙碌碌了半个月，终于有了个还算不错的开局，不过不能骄傲，接下来要做的，也丝毫不能疏忽。 调整好心态，陈阳从柜子里拿出一个棕色的路威真皮公文包，将所有东西都收进包里， 然后走到玻璃墙前，借着还算清晰的倒影整理一下衣装， 上身是一件淡黄色博斯商务休闲衬衫，下半截扎进裤子里，裤子是一条浅卡其色商务休闲裤，脚上是一双棕色商务皮鞋，配上一副平光金丝变色眼镜，手上一只梅花表，精心修剪的短寸，这一身打扮上，直接把陈阳的年龄往上提了至少五岁，也给身高一米八三帅气的陈阳平添了几分贵气。 当然代价也不便宜，足足将近两万大洋，这里面最贵的要数腰上缠着的矮马士皮带，八千的价格还是打五折，就算卡扣是镀金的，他依然觉得太贵，果然还是奢侈品赚钱。 从裤子口袋里掏出刚买的，去年刚一上市，就风靡全国商务圈的诺亚8800黄金版手机，刚准备看时间，却一眼看见腕上的手表，嗯，以后要习惯用表看时间！ 陈阳神色自如地将手机塞进公文包，拎起包便意气风发地走了出去。 第二十二章 要求这么高？ 到外面大马路上打了一辆车，坐在后座上，陈阳心里想着，是不是该买一辆车了？ 唔，貌似这辈子还没驾照吧？！ 不过没关系，反正也不是马上就买，可以先去报个驾校，顺便想想到底买辆什么车，回头等驾照一到手，就可以提车上路，自己可不是那种纯新手，上辈子虽然开车不多，但也跑过好几趟高速的呢，甚至回老家之后，还想着买辆便宜二手车，靠跑车维持生计来着， 咳咳，就是怕给撞了，到重生前也没买成。 好吧，不想那些有的没的， 到底买什么车呢？ 等过几个月，手头上应该有不少钱了吧，世界上绝大部分的车牌都不是问题，那到底买宾士还是宝妈？或者四个圈？其实宾丽也不错，只是会不会太高调了点，唔，这年头认识宾丽的人应该不多吧。 要不整个打死奥托的辉腾？这款车整的可是全世界轿车都极为罕见的w12发动机，不管是开还是坐都是顶级享受，上辈子自己第n家公司的老板就有一辆，当时自己和同事们还调侃他是个傻子来着， 呃，辉腾还是算了，自己可不想让人当傻子看。 就在陈阳胡思乱想的时候，的士车停在一栋大厦前，陈阳抬头一看，目的地到了。 付钱下车，陈阳拎着公文包昂首挺胸走进民安银行大厅。 民安银行，在国内银行行业中位于第三梯队，第一梯队自然是国有五大行，第二梯队则是几个区域性的大型发展银行，比如沪发广发深发以及招行之类，民安银行虽然业务遍布全国，但业务量和业务种类并没有太大的优势，于是被归到了第三梯队，不过也是其中的领头羊。 这家银行就是陈阳准备办理质押贷款的银行，至于为什么不去找第一第二梯队的银行，自然是因为那边的审核更严，利率相对也更高些，相比之下，民安银行就亲和许多，尤其是这两年民安银行力图冲击第二梯队，在银行内部大力提倡主动服务和优质服务，出台了一些很有诱惑力的政策条款，自然更适合陈阳这种小老板。 …… 民安银行信贷部办公室里，周娜正趴在办公桌上发呆，旁边的张瑾脚一蹬地，滑着办公椅溜了到她身边，小声问道，“小娜，有办法没有？” 周娜歪过头看了她一眼，两瓣嘴唇像是能挂腊肠地嘟着，又把头转回来，愁眉苦脸地说道，“能有什么办法？只能陌拜呗，愁死我了，经理都才五百万，结果就给我们每人每月一百万的信贷额度任务，还得是优质客户，让我上哪儿找去？” 顿了两秒，她猛地转头看向张瑾，“你上个月好像才完成了三十多万吧？业绩比我强不到哪里去，有想法没有？” 张瑾脑袋一耷，搁在周娜纤细的肩膀上，呻吟着说道，“想什么呀！你说我当初怎么会选择信贷部？本来还以为放贷的都是大爷，不用跑出去拉存款，谁知道这贷款的人更少！不对，应该说优质客户更少，好多来贷款的本身就已经资不抵债了，还想找银行贷款，真当银行是开善堂的，随随便便都能借个几十万给他们翻本啊，我太难了！” 等她说完，周娜也脑袋一歪，搁在张瑾脑袋上，“你再难能有我难？刚才开周会的时候，我差点被经理骂死，全部门倒数第一！再不来个大客户，我只能找老妈求救了！” 张瑾猛地坐起身，恶狠狠地盯着她，看得周娜有些发毛， “你，你要干嘛？” 张瑾眼睛一眯，突然一把搂住周娜的肩膀，神秘兮兮地说道，“要不，跟阿姨说一声，把我们都调去柜台？” “神经，”周娜两眼一翻，“你以为柜台就没任务？也是要拉存款的好吗！任务完不成，照样没好果子吃。” “那，”张瑾眼珠乱转，说道，“你去跟经理说，咱们分行的副行长……” 话还没说完，就让周娜一把捂住嘴巴，“再敢乱说，小心我扎你！” 周娜瞪了她一眼，随即眼珠一转，“要不，让你老爸贷点款？” 张瑾两眼上翻，“亏你想得出来！就那个老抠，会让银行挣他的利息钱？还不如去找你妈呢。” 两人相视一眼，俏脸同时垮了下来，齐声叹道，“那怎么办啊！” 两个号称要自力更生的职场新人相对无言，唯有无语凝噎泪千行。 就在这时，一位三十多岁身穿制服的女人敲敲门走了进来，先环视了一眼，最后将视线投在两只菜鸟身上，“你们部门的人呢？” 张瑾立刻站起来，笑着说道，“琪姐，他们都出去跑业务了，就剩我们俩在。” 琪姐眨眨眼，“你们没出去跑业务吗？” 这时周娜也站了起来，笑起来温婉如玉，“经理让我们留下值班，琪姐，是有什么事吗？” 心里却暗叹一声，我们要是有客户，至于留在办公室吗。 琪姐有些纳闷，信贷部也和柜台一样实行值班制了吗？ 算了，不管了， 琪姐昂起头，说道，“有个客户过来咨询贷款，我就过来看看信贷部有没有人，要是没人就让前台处理了，既然你们俩在，那谁过去？” 周娜和张瑾立刻怒目相视，空气中仿佛激起闪电火花， 两秒钟后，两人眼神达成一致，一起看向琪姐，说道，“我们一起去！” 不管贷多少，大不了平分业绩就是，蚊子腿再小也是肉啊，这时候可不能挑，也不能让。 只希望不要是那种劣质客户就行，什么资产都没有，你就不能去办张信用卡吗？！ “一起？”琪姐诧异地看了两人一眼，似乎想到了什么，忍不出嘴角翘了起来，抬起手指指她们，再指指外面，说道，“行吧，一起就一起，人在三号贵宾室，一个姓陈，耳东陈的年轻人，你们自己过去就行。” 两人齐声说道，“好的，谢谢琪姐。” 不愧是十几年的闺蜜，果然默契十足。 银行三号贵宾室，陈阳翘着二郎腿，一手搁在腿上，一手搭着桌子，眼睑微闭，显现出几分与年龄不相符的沉稳。 过了不到五分钟，一阵脚步声响起，接着便是敲门声，陈阳立刻睁眼抬头，便看见两位身穿银行制服的ol丽人一前一后走了进来。 身高都是差不多一米六出头，穿上鞋差不多能有一米七左右的样子，前面那个体态丰盈凹凸有致却不显胖，一张鹅蛋脸很能吸引目光，星目琼鼻樱桃嘴，最吸引人的是天鹅般的脖子，匀称修长白皙细嫩，在日光灯下泛起一片光泽，姿色非常能打，后面那个也差不到哪里去，不过又是另外一种类型，身材苗条瓜子脸，柳腰细得似乎能掐把抓，一双丹凤眼顾盼生辉勾魂夺目，再往下看，那双又直又长的鹤腿，连宽大的西裤都不能遮掩风华，不知道穿上紧身牛仔裤又会是何等的风采， 现在银行招人的要求已经这么高了吗？？？ 不过，陈阳可以用两世为人的眼光保证，这两个丫头，绝对是今年刚毕业的雏儿，身上那股学生味都还没洗干净，虽然身材长相都是可圈可点，但未免也太嫩了些。 怎么滴，难不成因为自己贷款金额少，就随随便便找了两个实习生打发自己？ 可是，这种姿色，难道是看重？ 第二十三章 优质股 与之相对，周娜和张瑾却是眼前一亮， 虽然人是坐着的，但也能看出来身高应该在一米八以上，人看上去大概二十七八岁的样子，明明是坐着却挺直腰杆，既不显稚嫩，又不会让人觉得太过成熟，正是青春正茂的年纪，最关键的是，长的够帅！ 再看打扮，浑身上下都是熟悉的牌子，价格不上不下刚刚好，配上他的年纪长相气质，不过分张扬，又不会让人看轻，显得正好合适， 最难得的是那种时尚感，绝对领先现在那种所谓的流行十年以上，这可不是普通家庭能教养出来的。 两人隐蔽地相视一眼，微不可见地点了点头，嗯，应该是优质股！ 漫步走到陈阳面前，周娜微微弯腰后首先开口，“陈先生您好，我是民安银行信贷部的周娜，这位是我的同事张瑾，很高兴为您服务。” 张瑾牙根轻咬，哼，老娘自己没长嘴吗，用得着你介绍！ 当即往前半步，露出训练了两个月，最能展现魅力的六颗牙齿微笑，柔声说道，“陈先生您好，很高兴为您服务，请问，您是要办理贷款业务吗？” 陈阳心里微叹，果然是雏儿，哪有一进门连坐都没坐下，就直接进入正题的？ 最关键的是，还特么抢词？！ 不过他脸上倒是不动声色，嘴角轻轻翘起，说道，“对，过来咨询一下贷款行情，不过，两位是不是先请坐？” 一听这话，两人脸色顿时一红，强忍着互呛白眼的冲动，尴尬地对着陈阳笑了笑，然后一左一右与陈阳相对而坐。 面对这种雏儿，陈阳觉得不用绕来绕去，不欺负一下都不起这个机会，便抛弃原先的计划，决定使用开门见山之计，一把拎起公文包搁到桌子上，从包里拿出三个房产证，放到两人面前，说道，“华南地区乃至全国最大的果菜批发市场三个铺位产权证，能贷多少钱？利率多少？还款方式有几种选择？年限最长有多长？有没有其他额外优惠条件……” 一连串的发问，整得周娜和张瑾顿时感觉脑袋发懵， 呃，先生您这么熟练，是经常贷款吗？ 不过，她们两个毕竟是经过专业训练的金融精英，很快便反应过来， 周娜拿起房产证看了看，确实是果菜批发市场的铺位，不过，华南地区乃至全国最大的果菜批发市场，这么牛的吗？ 此时张瑾也看完了房产证，对着陈阳笑道，“陈先生，您是想用这三个铺位，在银行办理抵押贷款，是吗？” 陈阳耸耸肩，面无表情地说道，“不然我来这里干嘛？” 哇塞，这个人说话好冲啊！ 哼，减一分！ 张瑾脸色一僵，暗暗吐槽了一句，随即恢复正常，笑着说道，“是这样的，陈先生，按照我们银行规定，您今天可以填写一份贷款申请表，然后我们风控部会对您的抵押物进行评估考察，确定一个贷款范围，如果没有别的问题的话，五个工作日以内就可以放款了。” “五天？这么久？”陈阳顿时眉头一皱，“三天内能有结果吗？” 果然是菜鸟，他自己就是金融专业毕业，班上有几个同学都进了银行工作，自然对一些内幕门清，正常情况下，哪个银行的贷款手续不是一办就是一两个月，这位倒好，张嘴就是五天，这是直接爆了最后一张底牌吧。 张瑾脸色再次僵住，深吸一口气，努力保持住自己的最美笑容，说道，“是这样的陈先生，风险评估需要一个过程，五个工作日，已经非常非常快了，正常情况下一般要二十到三十个工作日的。” 天呐，五个工作日还嫌慢，让人家一等五个月的该怎么办？要不是老娘急着凑这个月的业绩，才不可能给这么快的速度呢， 没错，就是为了业绩，哼，绝对与这个人帅不帅没关系！ 这边话音刚落，旁边的周娜立刻开口，笑着说道，“如果陈先生确定在我们银行贷款的话，我可以催促一下审核部，尽量缩短评估时间，不过，最快也要三个工作日，还希望陈先生能谅解。” 张瑾一听，顿时左手失去控制，从桌子下面往左伸，捏住某人的大腿，轻轻地掐起一块肉，旋转，再旋转…… 然后，被一只小手抓住，嘶…… 算了，暂且放她一马，再敢拆老娘的台，回头一定要她好看！ “嗯，” 陈阳可不知道桌子底下的暗战，含糊地应了一声，其实以现在这个时代的效率来看，五个工作日确实已经非常快了，三个工作日简直不可想象，这两位果然没经验，要是换个老油条过来，张嘴就是一个月才是正常节奏。 顿了两秒，陈阳又问道，“那利率呢？” 张瑾立刻抢先说道，“关于利率，陈先生大可放心，我们民安银行最近为了回馈广大用户，推出了一系列的优惠贷款政策，半年及以下贷款，利率低至百分之五点四，半年以上到一年的，为百分之五点八五，一至三年的中长期贷款利率为百分之六点零三，三至五年期的为百分之六点一二，五年以上的为百分之六点三九。” 她旁边的周娜倒抽一口冷气，桌下的小手不受控制地往右伸，亲切地回馈了好闺蜜一个皮肉旋转， 时间短也就算了，你竟然敢直接报底价，真以为经理好说话她就不会骂人吗！ 陈阳看见对面的这位美女，应该是叫张瑾的吧，突然坐直身体，还以为她要继续说话，却只是笑了一下，又不出声，便轻声说道，“还行，比五大行确实要优惠一点，不过，比起招行广发几个，似乎优势不太明显啊。” 这还不满意？ 本来以为你长得好看就会好说话，没想到所有的资本家都一样黑！ 周娜腹诽了一句，脸上不动声色地说道，“陈先生说笑了，我们民安银行的贷款利率，绝对可以和任何同行相比，而且，相比起贷款利率，陈先生应该更关心贷款额度吧！” 陈阳一听，顿时精神一震，不自觉地点了点头，说道，“那你们的质押贷款比例是多少？” 张瑾立刻昂起头，充满自信地说道，“如果真如陈先生所说，是华南地区最大的果菜批发市场的铺位，这种优质资产的话，银行最高审批比例可以给到百分之一百二十！” 百分之一百二？！ 陈阳顿时眉角轻扬，嚯，可以啊。 那就意味着，评估价值十五万的资产，可以贷到十八万， 原来，放大比例贷款政策是在今年推出来的吗？ 一般来说，为了控制风险，银行会按标的物的评估价值的百分之九十甚至更低的比例发放贷款，但民安银行却给到了百分之一百二，看来自己确实没有记错，这两年民安银行为了冲业绩已经疯了。 这种扩大风险的发展方式在前期确实帮助民安银行取得非常好的业绩，如果顺利发展下去，确实有可能帮助他们爬上第二梯队， 而且，如果自己没记错的话，继民安银行之后，其他小银行，甚至有几家第二梯队的银行也开始做放大比例贷款，很短的时间之类就抢占了五大行的不少信贷市场份额， 但是，他们运气不好，一年以后就碰上了全球性金融危机，许多质押物大量贬值，造成大量呆账坏账，民安银行扩张的脚步就此停住，转为保守式经营，全力消化呆账坏账，勉强保住第三梯队的位置，再也无力谋求上进。 另外随着五大行的施压，银监也督促所有商业银行取消了这种扩大风险不讲武德的贷款政策，至少后来陈阳就没听说谁家有这种业务了。 所以说，这个时间点非常的微妙，早了，没有这么优惠的政策，晚了，更加没希望。 第二十四章 金大腿 此时周娜已经懒得再去管已经毫无底线的闺蜜，麻木地对着陈阳笑道，“陈先生，还有一个非常重要的问题，需要您陈述一下，您的贷款的用途是什么，也就是说，您找银行贷的钱，是干什么用的？” 陈阳嘴唇轻咧，耸耸肩笑道，“主要用途是投资，更具体一点说，我计划大量购买商铺，我非常看好这个市场的发展前景，如果有可能的话，我希望能尽量多的买铺。” 尽量多的买铺？！ 周娜先是一惊，然后和同样有些惊讶的闺蜜相视一眼，再看向陈阳，轻声问道，“陈先生，我冒昧的问个问题，如果您再买了商铺，那，是不是还要做质押，重新循环贷款呢？” “当然，”陈阳下颚微微抬起，脸上的微笑充满了自信，说道，“虽然我手头上的资金有点少，只能买三个商铺，但不管有多少资金，我买来的铺子都是要做抵押贷款的。” 哎哟喂！ 周娜又看了一眼闺蜜，她从张瑾眼里也看到了兴奋， 原本以为只是一个几十万级的小客户，没想到，他竟然想做循环贷款，这可是个金大腿啊，要是抱牢了，何愁每月任务完不成？！ 想到这里，周娜脸色的笑容更加热情了几分，当即表示，会用尽快的速度帮陈阳处理。 与此同时，张瑾突然跑了出去，就在陈阳和周娜有些奇怪的时候，又迅速跑了回来， 稍微平复一下有些紊乱的呼吸，张瑾将一张表格放在桌上，继续用温暖的语气笑道，“陈先生，我来帮您填写贷款申请表吧，麻烦您出示一下证件，我帮您填写基本信息。” 这回周娜没有跟她呛，反而暗暗地给了个大拇指， 直接把表格填上，造成既定事实，这才是做业务的正确态度，等客户自己做决定，能等到什么时候去？！ 陈阳有点懵，现在可是2006年，不是2016更不是2026，银行的服务态度已经周到到这种程度了吗？！ 虽然有点懵，不过服务周到当然是好事，陈阳从公文包里翻出公司证照，又把自己的身份证拿了出来，全部堆放在桌子上。 张瑾检查了一下资料，刚准备填写资料，突然脸色一愣，抬起头看向陈阳，问道，“陈先生，您是要用公司名义贷款？如果是以公司名义贷款的话，虽然您是法人代表，不过并不能做出贷款决策，银行还需要全体股东签字同意的股东会决议。” 陈阳淡定地笑了笑，又从包里翻出一支私章，说道，“这个是另外一位股东的身份证和委托书，股东就两个，股东会决议有我们两个的印章就可以了，还有问题吗？！” 如此充分的准备，问题自然是不会有问题， 短短五分钟不到，张瑾就已经将表格填好，周娜也用最快的速度复印证件资料，准备其他相关手续， 陈阳在现场新鲜出炉的各种资料上签名盖章，又在股东会决议等有需要的文件上用老爸的印章敲下，没多久就把所有手续全部办好， “陈先生，”周娜将资料全部收好，对着陈阳伸出右手，笑道，“感谢您的信任，我们会用最快的速度处理您的贷款申请。” 陈阳伸手握了握，又和张瑾握了握手，“那我等你们的好消息。” 嗯，一个柔嫩一个细腻，果然不负其姿色啊。 …… 送走陈阳，周娜和张瑾往办公室走去， 张瑾边翻着资料边说道，“这算不算天上掉馅饼啊，优质资产做抵押，还是循环放贷，看来咱们俩的任务压力要小很多了。” 周娜嘴角轻撇，轻声说道，“千万别想得太美好，就算是做循环抵押，他总共能贷走多少钱？人家市场里的铺位转让是有限的，他总不能买上一两百个吧，我估计十几二十个顶天了，按一个铺位二十万来算，勉强够咱俩轻松两个月。” 张瑾眼珠一转，想想好像是这个道理，不由得小嘴撅了起来，但很快又变得开心，“有两个月算两个月，以后的事情以后再说呗，” 周娜点点头，正要说话，却听见张瑾突然呀地叫了一声，甚至站在原地。 看到闺蜜一脸呆滞的样子，周娜顿时心里一突，赶紧问道，“怎么了？资料有问题？” 可千万别出事啊，不靠家里关系的话，优质的贷款客户可不好找。 张瑾呆呆地抬起头来，摇了摇头，“不是，资料没问题，” 资料没问题就行，周娜松了一口气，随即恶狠狠地瞪着她，“没问题你叫个鬼啊？！” 张瑾没有回答，而是抽出一张纸递到她面前，“你看。” “看什么呀，这不是陈先生的身份证复印件吗，有什么好看的？” 周娜疑惑地拿在手里，看看张瑾，再看看复印件，刚准备还回去，视线却突然愣住，“不是吧，八四年？那不是才二十二岁？” 张瑾麻木地点点头，一张小嘴翘得老高，“天呐，他可真够能装的，我还以为他是二十七八年轻有为呢，没想到跟咱们一样，应该也是大学刚毕业吧，哼，这种小开，多半是拿家里钱出来试水的。” 女人心海底针，刚才还说人家年轻有为英俊潇洒，现在就变小开了， 周娜将资料塞回到她手里，一把搂住她的肩膀，继续往前走，笑着说道，“你管他是小开拿家里的钱，还是年轻有为自己赚的，跟咱们有什么关系？反正只要他肯贷款，帮咱们缓解压力就好，你要是看不惯，也可以回家找叔叔拿钱，自己当富婆创业啊。” “呸，你才富婆，”张瑾啐了一口，重新打起精神，呵呵笑道，“本来看他长得还不错，想着能不能把他发展成长期固定客户，没想到……，算了，你说的对，只要他肯贷款就行，管他那么多干嘛。” “唉哟，”周娜揶揄地看了看闺蜜，嘿嘿嘿地笑道，“长期固定客户？确定不是长期饭票？我看啊，是某个小蹄子春心萌动了吧。” 张瑾肩膀一抖，将某人的爪子抖掉，然后恼羞成怒地转身出击，“你才小蹄子，你才春心萌动……” “呀，君子动口不动手，” “哼，老娘是女子，不是君子，” “再不住手我要还手了啊……” “来啊，看谁比谁厉害！” …… 陈阳从银行出来，伸了伸懒腰，一时间不知该去哪里晃， 去公司吧，太无聊，回家吧，更无聊， 到底该干点什么呢？ 唔，难道又跑去找铺子？ 不要吧，我又不是工作狂，神经绷得太紧可不好， 再说了，现在银行贷款都没下来，或者说不知道能不能顺利下来，到时候铺子找好了，结果没钱买，岂不是很尴尬， 反正未来三四个月基本上都是纯粹的买方市场，只要有钱就不愁买不到档口，不急于这一时。 第二十五章 来吧 陈阳拎着包，也不嫌热，在大街上百无聊赖地走着， 下了十来天的雨终于在昨天彻底结束，路上的行人又像往日一样熙熙攘攘，大路两旁的商店生意渐渐恢复，店老板脸上的笑容也多了一些，不像前几天和天气那样阴沉，连续多日的大雨，让有的人赚有的人赔，再正常不过， 这时已经差不多到了中午，陈阳找了家面馆，要了一碗干炒牛河解决午餐，等牛河刚端上桌，包里的电话突然响起。 先找手机，拿出8800一看，没动静，立刻塞回去，将自己的老款8250找出来，嗯，这老手机还得在老爸老妈他们面前露脸呢，可不能丢了。 看到屏幕上来电显示的名字，不由得一愣，尘封许久的记忆顿时翻涌上来，一个娇小玲珑巧笑嫣然的身影浮现在脑海中， 铃声还在继续，陈阳回过神来，深吸两口气，按下了接听键，将手机放在耳边，“喂，今天怎么想起我来了啊？” 除了一丝只有自己知道的颤音和剧烈的心跳，陈阳仿佛回到了记忆中二十多年前的那个时候， 不过，好像说错话了哈？ “哼哼哼哼，还问我怎么想起你来了？” 邹蓉的声音在电话里响起，“你可以啊，我不给你打电话你就不给我打电话，短信都没一条，跑大城市去了，是城里人了，就忘了我们这帮乡下朋友了是吧。” “那可不，” 短短一句话的时间，陈阳似乎已经找回了当年的感觉，眨眨眼睛脑子转得飞快，用调侃的声音慢条斯理地说道，“以后我也是大城市里的人，跟你们这种乡下，不对，应该是山沟沟里来的还是有非常非常大的区别滴，所以，请对城里人保持一点点应有的敬畏，好伐啦！” “呸，你个假广洲人竟然飙尚海话，难道就没学两句猴赛雷的本地语言吗？！” “广洲话？好敢单嘅啦，”陈阳一手拿手机，一手轻轻按太阳穴，笑着说道，“于果雷过嚟，我高雷呀。” 他上辈子好歹在广洲生活了十几年，就算粤语不是很精通，但讲几句日常对白还是没问题滴，起码糊弄邹蓉绰绰有余，只是他脑子还在想，当年，不对，应该是这个时候，两人是怎么相处来着？ 邹蓉一听顿时两眼发晕，“你讲的什么鬼话，能说点人话吗？” 这家伙不按规则出牌啊，广洲话这么容易学的吗？ 陈阳哈哈一笑，这时他已经渐渐想起了一些东西，有点明白这丫头为什么会生气了， 这时邹蓉又说道，“怕了你了，哎哎，你工作找得怎么样了？” 陈阳说道，“还行啊，今天刚开始上班。” 自己的公司也是公司，今天第一天开业，算是上班完全没毛病。 “哟，效率挺高的啊，”邹蓉颇有点意外，“难怪这么久都没跟我联系，是一直忙着找工作的吧？我怕你没时间，就今天才打电话。” 正常来说，几年以来两人几乎每天都在保持联系，不是见面就是打电话，就算有事耽搁，也会隔天再打电话或见面，这回陈阳一连半个月没跟她联系，她又担心是不是在找工作正忙，或者现在陈阳又不是自己一个人住，讲电话是不是不方便，想七想八的，拖到今天才忍不住打了这个电话， 而陈阳呢，重新回到这个时代尽想着赚钱了，如果不是今天她打电话过来，真指不定要等忙完这一波才会想起来， 搞清楚这些，陈阳自然是顺着她的话借梯下驴， “嗯嗯，这段时间确实挺忙的，而且刚刚下了十来天的雨，出去办点事都不方便，每天淋得呀，稀里哗啦的，老惨了，”卖完惨之后，便将话题一转，“你呢？工作找得怎么样了，有没有合适的？” 两人以前是中学同学，后来一起到江城上大学，嗯，不能简单的这么说，因为一同到江城上大学的同学不要太多，只是他们两个关系一直都挺好，在同一个地方上学，又加深了这层关系而已，现在毕业了，自然也是一起毕业。 “唉，”邹蓉一声长叹，说道，“就是没有啊，你也知道，这里大学太多，毕业生能堆成山，偏偏公司数量质量都远远不如一线城市，属于典型的僧多粥少，我找了几个月，招聘会都跑了几十场，全都没有合适的。” 这倒是实情，江城的大学数量在全国来说都排在前列，而且质量也很有竞争力，自然吸引了大批学生来这里就读，这人一多竞争就大，除了专业知识，什么相貌身材这些场外因素也成了很重要的竞争点，邹蓉虽然长相不错，但一米五出头的小个子实在让她出挑不起来，被用人单位嫌弃自然也很正常了。 “那你打算怎么办？”陈阳话一出口，突然反应过来，邹蓉今天为什么会给自己打电话说起这个，以前她从来不跟自己说那些烦心事的。 其实记忆中上辈子这个时候，邹蓉也给自己打过电话，只是当时自己完全没在意，可能也跟自己找工作不顺利有关，随便互相调侃了几句就挂了，这时候猛地想起来，似乎，她应该另有用意， 这时邹蓉的声音在电话里响起，语气显得有几分低落，“不知道啊，可能继续找吧，总不能回家啃老吧，不能回去，然后又没人收留我，好可怜的。” 果然，听到这句话要是还不明白，那简直就是猪头， 嗯，上辈子自己就是个猪头！ 陈阳深吸一口气，心里很快做出决定，笑着说道，“要不，你干脆也来广洲试试，比起江城，这里机会还是蛮多的，尤其是你学的经济法专业，如果以后想走律师路线的话，这边也有不少好的律所，可以试试看，来吧。” “去广洲啊，”邹蓉先是喃喃自语似的问了一句，下一秒语气再次变得欢快起来，甚至还有几分傲娇，“我在那边又不认识人，去了连个落脚的地方都没有，怎么去啊。” “哼，哼，”陈阳故作不满地冷哼两声，“什么意思啊？我不是人啊？难道现在是一只狗在跟你说话吗，要不要我给你叫两声。” “哈哈哈哈，” 邹蓉标志性的姨母笑回响在陈阳耳边，“那你叫两声来试试，叫得好听我就过去！” “呸，要叫你叫，现在是你在求我好吗，”陈阳呸了一口，随后说道，“买好票把时间和车次都发给我，到时候我去接你。” 这回邹蓉没有和往常一样跟他互怼，而是极其罕见地用轻柔的声音回了一声，“哦。” 接着连再见都没说，便把电话挂了。 陈阳收起手机，抽出一双筷子准备吃饭，只是嘴角的弧度越来越大，几乎要笑出声来， 今天的心情是大不同啊大不同！！！ 很快吃完饭，陈阳拎起公文包就走了出去，与刚才相比，此时他的脚步轻快了许多， 上辈子邹蓉毕业后并没有来广洲，而是在一个多月后将就着进了江城一家小公司干文员，那份工作劳动强度大事情繁琐，工资却很低，她大学里学的东西全部都浪费了，在换了几份工作之后，差不多快三十的时候，才在一家公司里安稳下来，并在家里的催促下，相亲认识了一个男朋友，最后平平淡淡的恋爱结婚，波澜不惊地渐渐消失在陈阳的生活中， 甚至，陈阳在收到邹蓉结婚请帖之后，都没有去参加她的婚礼，只是托人送上红包了事，一方面确实是自己过得太差，不好意思出现在她面前，另一方面，也是心里有些不甘，不想看到那副场景，最终曾经最为亲密的两个好朋友，渐行渐远渐无书，就这么断了联系， 回到现在，陈阳风华正茂，邹蓉也青春靓丽，都是最好的时候，而且，两人会再次重聚， 从这一刻起，未来，已经不一样了！ …… 第二十六章 过时不候 三天后，周娜又颠颠地跑到经理面前，嘿嘿笑道，“经理，那个商铺抵押贷款的单子，审核通过了没？” 信贷审核部于经理看了他一眼，从桌角一堆文件中翻出一个文件夹递给她，正色说道，“小娜，你经手的这份贷款申请，初审没有通过。” “没有通过？” 周娜一惊，感觉脑子嗡嗡作响，赶紧接过文件夹打开来看，几秒钟后，迅速找到审核意见那里，视线顿时凝固，“市场有搬迁的可能？” 猛地抬起头，周娜看着于经理问道，“经理，这个是什么意思？有搬迁的可能？那到底是搬还是不搬啊？” 于经理身体后仰，靠在椅背上，面色凝重地缓缓摇头，“这个消息无法得到证实，但是，只要有搬迁的风险，审核部那边就会出具反对意见，毕竟，新市场的不确定因素太多，有些市场搬迁之后，商铺价值折半，甚至更低的情况屡见不鲜，我们不能冒这个风险。” 说完这些，于经理微不可察地叹了口气，继续说道，“其实如果没有搬迁风险，这笔单子可以算得上非常优质的项目，但……，算了，你就当没接过这个业务，重新再找吧。” 周娜神情落寞地从经理办公室出来，早等在外面的张瑾立刻凑了过来，嘿嘿笑道，“怎么样怎么样，过了没有，批的多少？” 下一秒，她看见周娜的神情，顿时心里咯噔一下，小心翼翼地问道，“你怎么这个样子？该不会，是坏消息吧？” “就是坏消息，”周娜垂头丧气地将文件夹塞到张瑾怀里，“你自己看。” 张瑾一愣，赶紧拿起文件夹翻看来看，几秒之后，脸色霎时一变，咬牙切齿地说道，“还香蕉荔枝，我看是香蕉你个芭乐，看上去长得人模狗样儿的，竟然敢骗贷，还骗到老娘头上来了，简直罪无可赦！” 随即把文件夹当成了陈阳，猛地用力一拍合上。 本身就在承受贷款任务重的压力，如果没有这个单子也就罢了，偏偏这个单子主动送上门，让她很是高兴了几天，结果却是这么一个结局，是个正常人就受不了。 而周娜听到她的话，却有些不解，眼睛眨呀眨地看着她，“骗贷？不至于吧。” “怎么不至于，”张瑾气呼呼地说道，“我就不信他不知道市场要搬迁了，结果还跑来做抵押贷款，而且是循环贷款，这不是骗贷是什么？” 周娜一个巴掌拍到她脑门上，用力抓几下把她头发弄乱， “呀，你干嘛呀，”张瑾双手挥舞将魔抓打掉，一边梳理长长的头发，一边恶狠狠地瞪着她。 赢了一手，周娜心情竟然好了许多，强忍着胜利的笑容，正色说道，“你傻呀，你忘了他之前是怎么说的，贷款拿到的钱会用于买商铺，而且承诺会循环质押，他骗贷的钱都买了商铺，对他自己有什么好处？等着商铺贬值？” “对啊，”张瑾这时候也反应过来，满脸迷惑地看着好姐妹，“为什么？” “我哪里知道为什么，” 周娜趁机又拍了一下闺蜜脑袋，然后昂首挺胸往回走，同时说道，“如果让我猜测，只有一个理由！” 张瑾也不是笨蛋，立刻追上来说道，“他坚信市场不会搬迁，而且肯定会继续升值？！” “宾果，答对了，”周娜打了一个响指，随即俏脸一垮，说道，“但是很可惜，他不是我们信贷审核部的人，信心再大也于事无补，看样子，我们这笔单子，是要黄咯。” “对了，”周娜突然站住，转身看向张瑾，笑道，“你不是对这位帅哥很有兴趣吗，给你一个机会，这个回访电话你来打！” 不等张瑾说话，周娜又立刻抬起手指着她，“拒绝就是掩饰，你想掩饰吗？！” 可惜，十几年的姐妹，谁还不知道谁啊，张瑾小姐傲然地昂头一笑，一巴掌将文件夹拍到她胸前，“你自己搞定！” 说完便扭着猫步扬长而去，心里还在窃喜，嘻嘻，手感不错哟。 回到办公室，周娜在工位上呆坐了两分钟，才苦着脸翻开文件夹，照着上面的电话拨了出去。 此时此刻，广洲火车站，陈阳正徘徊在出站口，等着邹蓉出来，突然电话响起，他从裤兜里掏出手机一看，是一个陌生的座机号码， 按下接听键，“喂，你好，请问哪位？” 周娜深吸一口气，露出职业微笑，说道，“陈先生您好，我是民安银行石径支行信贷部的周娜，请问现在方便说话吗？” “可以，”陈阳嘴角微微上翘，笑道，“是贷款审批结果出来了吗？” “是的，”周娜咬咬嘴唇，说道，“我现在正式通知您，很遗憾，您的贷款申请没有通过。” 没有通过？ 陈阳微微一愣，不由得按了按眉心，难道自己记错了？其实民安银行的审核非常严格，而不是记忆中的很宽松？ 想了两秒，随后说道，“原因能说一下吗？” 接着便听到电话里响起声音，“可以的，是这样，经过我们审核部的调查，您商铺所在的那个市场，可能存在搬迁的情况，在经过细致的评估之后，我行审核部给出两条处理意见，一个是您的申请没有通过，第二个是，如果您能接受百分之五十的贷款比例，可以重新发起申请，不需要再次审核，我们信贷部就能直接放款。” 百分之五十的比例？ 陈阳嘴角一撇，呸，这么低的比例我还用得着找你们，难道其他行还敢更低吗？！ 看来后世民安银行没落不是没有原因的，风控审核部门的业务能力低到这种程度，把优质资产降级，给风险更大的低质资产更高的放贷比例，这样搞下去，不出问题才怪。 不过，陈阳也没打算就这么放弃，毕竟在这年头，能出台百分之一百二贷款比例的银行也就这么一家而已，最先跟进的平发银行和招行也要等到明年才会出台，机会难得啊。 看来，只能出b计划了。 陈阳一手插兜，视线丝毫不离出站口，不紧不慢地笑着说道，“周小姐，百分之五十比例的额度，你就不要说笑了，对于传言市场搬迁的情况，其实我早就知道，坦白说，这不过是个谣言而已，无论任何方面都从来没有证实过，贵行的审核部竟然以此作为拒接依据，实在是不得不让我怀疑贵行的专业性。” 周娜一听顿时火冒三丈，什么意思啊？竟然敢怀疑银行的专业性？知道你在说什么吗你？！ 当即深吸一口气，冷脸对着电话说道，“陈先生，实在不好意思，我行有非常严格的风险评估标准……” 结果话还没说完，就被对面打断，只听见话筒里传来的声音说道， “行了，这些没用的废话就不用说了，不过，我倒是有个建议，你们风控部不是担心市场搬迁，会对影响到资金的安全性吗，那么，你可以把这个单子，给你们战略发展部的人看看，哦，如果你们支行没有战略发展部，可以先给你们行长，让他去找你们广洲分行的人，或许，你们分行会有不一样的意见，看看他们会怎么评估市场搬迁风险！要是他们也不懂，你可以再问问我，不过到时候我可是要收顾问费的，还有，要问的话就抓紧时间，我只会再等你们两天，过时不候。” 第二十七章 同居关系 ？？？ 此时周娜满头的问号，这人什么意思啊？ 去问战略发展部？一笔几十万的小贷款单子让我去找战略发展部？ 先生您知道战略发展部是干什么的吗？！ 正要再说话，听筒里却传来嘟嘟嘟的声音，很显然，那个跟自己一般大还喜欢装成熟的拽拽的陈先生，把电话挂了！ 嚯，这年头申请贷款的人都这么拽的吗？ …… 陈阳挂断电话，将手机揣进裤兜，后退几步让出通道给出站的人群，人群长龙迅速通过，就在人越来越少的时候，眼睛猛地一亮， 一眼千年， 陈阳此时突然明白这四个字的意思，从上一次见到她，再到现在，似乎真的已经过了千年，看着那小小的身影，这两天好不容易平复的心情又再次激动起来， 深吸一口气，陈阳快步往里走去， 邹蓉小小的个子，费力地拖着一只粉色的大箱子，顺着人流往前挪，突然眼前一黑，一道身影拦在面前， “呀，”邹蓉猛地后退半步，等看清楚眼前的人，立刻兴奋地叫了一声，随后行李一丢张开双臂， 陈阳嘴角咧开到最大角度，微微弯腰抱住她，然后一用力，将她抱了起来。 一秒，两秒，三秒， 比以前多了两秒钟的时间，陈阳才轻轻将她放回到地上， 邹蓉撅起嘴轻轻拍了一下他的胳膊，“又玩这一套，大庭广众之下我不要面子的啊！” “嘿嘿，”陈阳习惯性地笑了两声，揉了揉她的头发，然后抓住她箱子的拉杆便往前走，“先出去。” 邹蓉快走两步紧紧跟在他身边。 等走出出站口，噪音没有那么大了，陈阳才笑着说道，“房子我昨天已经租好了，一房一厅，你睡里间我睡外厅，从今天开始，咱们就算是同居关系了哈。” 邹蓉顿斯俏脸通红，又是一巴掌拍在他胳膊上，“同个头啊，会不会说话。” 不过倒是没有说什么拒绝的话，来之前她就已经考虑到这一点，早就做好了心理准备，一房一厅已经很不错了，之前她还担心会不会是个单间呢，另外，孤身一人来到一个陌生的城市，让她自己一个人住，说实话确实有点不太敢。 陈阳没有和往常一样跟她互怼，拖着箱子放慢速度，慢慢地往前走，说道，“既来之则安之，找工作的事情先不着急，反正呢，有我一口吃的，就不会让你饿着，第一份工作最重要，直接关系到以后的发展方向，必须找到合适的才行，总之，别想太多。” 邹蓉脸上的红色直接蔓延到耳根，扎着脑袋应了一声，“哦。” 听他的话，怎么会有一种被包养的赶脚， 不过，既然选择来广洲投奔陈阳，她心里早就已经做好了准备，如果没有别的意外，面前的这个男人，估计就会是和自己相伴一生的人了，她才不相信，孤男寡女长期同处一个屋檐下，会真的什么事都没有。 只是，某人还没表白呢，嗯，在他表白之前，绝对绝对不能让他得逞！ 陈阳可不知道旁边姑娘的小心思，拖着箱子小心翼翼地避开横来直往的人群，不时用手臂护住邹蓉，后来干脆搂住她往前走，足足过了五六分钟，这才走过站前广场。 到了路边，邹蓉见陈阳站在路边左右张望，不由得有些奇怪，“这里能等到公交车吗？” 陈阳回过头看了看她，笑道，“怎么说都是你第一次来广洲，哪有让你坐公交的道理，今天奢侈一把，咱们打车回去。” “要不要这么奢侈啊，”邹蓉皱起鼻子，撅着小嘴说道，“要不还是坐公交吧，的士空间好小，好闷的。” 正在等的士的陈阳又回头看着她，眼神迷蒙似乎在回忆什么，但很快重新明亮起来，咧着嘴笑道，“今天你听我的，以后，我听你的。” 好吧，脸上的红晕刚刚消退的邹蓉，这一下直接红到了脖子， 以后听我的？ 这是什么意思？算是变相表白吗？ 哎呀，会不会太敷衍了啊？ 就在邹蓉胡思乱想的当口，陈阳拦下了一辆的士车，先把行李箱放到后备箱，然后拉开后排车门，把邹蓉推进车里，自己顺势坐了进去。 “师傅，白云松鹤村。” …… 就在车子启动的时候，周娜经过十几分钟的思考，最后还是决定给老妈打个电话，她偷偷看了一下，周围没有人注意，闺蜜也正趴在位置上打电话，便一溜烟地跑到外面，找了一间没人的贵宾室进去，将门从里面反锁，这才拿出手机按下号码。 片刻后，电话接通。 “娜娜，你没上班吗，怎么这时候给我打电话？” “妈，”周娜撅起小嘴，说道，“难道我上班就不能给你打电话吗？” “上班就好好上班，没事打什么电话，回去家里还不够你说的，有没有事？没事挂了啊，正忙着呢。” 好吧，果然是亲妈。 “有事，当然有事，”周娜可知道老妈风风火火的性格，要是自己再扯七扯八，老妈真的能挂电话，便不敢再耽搁，赶紧说道，“是有个贷款的单子，我感觉有点奇怪，想问问你的意见。” 周妈妈有点奇怪，“贷款的单子？你们支行不是有信贷审核部吗？他们出意见不就行了，还问我干嘛？” 话音刚落，周妈妈又是一连串话蹦了出来，“难道是有人要抢单？反了他们，简直无法无天，连我女儿的单都敢抢，你跟妈说是谁？是不是你们于经理？那家伙看上去挺老实竟然能干出这种事，你等着，我现在就找人。” “不是不是不是，”周娜无语地捂着脑袋，“人家于经理好着呢，怎么会抢单，哎呀，也不是抢单啦，反正我的事你别管，就帮我出出主意就行。” “哦，不是抢单啊？”周妈妈瞬间平静下来，继续用沉稳淡定的语气说道，“有什么不懂需要咨询你妈我的？我跟你说，要收咨询费的啊，我这腰有点酸，晚上给我按按。” 哼，又是咨询费， 难道自己很笨吗？ 周娜无语地吹了吹头发，决定直说，“前两天我接了个贷款单子，审核部已经出了意见，他们拒绝了。” “拒绝了？那就是有风险咯，怎么，你还想再挽回一下？”周妈妈嘴上说着话，眼睛却微微一眯，是有人找女儿的茬，还是那个贷款的人有问题？否则这丫头不至于为了这个给自己打电话啊。 “不是，”周娜昂起脑袋，一手扶着额头，她感觉自己有点疯，还真信了那个姓陈的鬼话，竟然给老妈打了电话， 不过电话打都打了，那就说一下吧，“我给客户做回访的时候，说了审核结果，不过那个客户有点奇怪，他竟然让我把这个单子给战略发展部去审，我就奇怪了，一个贷款单子，关发展部什么事？这不是想不明白吗，就给你打电话咯。” “还有这种事？”周妈妈似乎也有点奇怪，想了想说道，“你把事情从头到尾跟我讲一遍，一定要事无巨细，所有细节都要说到。” 毕竟是自己的亲生女儿，遇到问题的时候，肯定还是要细心指导的，如果换个人来问，估计早就让她给骂出去了，人家让你找你就找，脑子进水啦？ “哦，”周娜仔细回忆了一下，然后从星期一的例会开始说起， 周妈妈认真听着，手中还拿起一支笔，不时地做记录。 本身事情也不复杂，很快周娜就将经过从头到尾说完，就连陈阳那种拽拽的语气都模仿得有七八分相似。 第二十八章 咨询费 说完之后，听筒里却非常安静，等了十几秒，还没有听见老妈说话，周娜忍不住说道，“喂，妈，还在吗？” “在，在，”周妈妈回了两声，随后问道，“审核部那边说的是有可能搬迁，也有可能不搬迁？” “嗯，”周娜点点头，嘟起嘴说道，“妈，照说这么大的项目，如果真的要搬迁，你们那边肯定能得到消息啊，他让我找发展部，是不是已经得到什么确切消息啦？” 分行得到信息的速度肯定要比支行快，也要更准确，她刚才想的就是陈阳是不是得到了什么内幕消息，这才让自己去找发展部的人，可是，这也不对口啊。 “不是，”周妈妈说道，“如果确定要规划立项了，银行才会正式对这个项目做方案，否则只是传言的话是不会做的，每年传言都那么多，要是都做方案，忙得过来吗，另外，搬不搬做不做方案也跟战略发展部没关系，他们的主要工作是紧跟政斧……，” 政斧？ 等等， 周妈妈突然停下，拿起笔在纸上写写画画， 怎么又没声音了？断线了吗？ 周娜将手机拿到眼前看了看，通话还在继续啊，再放回耳边，“喂，妈，听得见吗？” “哦，还在，” 周妈妈先应了一声，然后长吐出一口气，喃喃说道，“厉害啊，我刚才怎么没想到？” 周娜愈发奇怪，“什么没想到？” “哦，”周妈妈反应过来，想了想说道，“你刚才说，那个人，和你一样大，只有二十二岁？” “对啊，”周娜点点头，说道，“刚见面的时候，他打扮得挺成熟的，穿着一身大牌商务装，气质也挺成熟，我和小瑾都以为他有二十七八了呢，后来看了他的身份证复印件，才发现和我们是一年的，就是二十二。” “二十二？”周妈妈似乎还是有点不敢相信，轻轻晃了晃脑袋，说道，“如果这个角度是他自己想出来的，那这个人，以后肯定前途无可限量，不过，我更怀疑，他背后应该有个商业老手，或许，你和小瑾的猜想是对的，应该是他家境不错，才给他启动资金让他自己练手，同时在后面给他出谋划策，但不管怎么样，他都是一个非常具有潜力的优质客户。” “嗯？” 听到老妈的话，周娜更迷糊了，老妈说的，和自己说的是同一个人吗？ 就那个拽男，还优质客户？ 这时手机里传来老妈的声音，“小娜，等一下你重新把这个单子提交给审核部，我会给你们支行行长打电话，优先审批放款，就按最高额度放款。” “啊？” 周娜眨眨眼，说道，“妈，审核部不是说市场有搬迁的风险，然后拒绝了贷款吗，为什么你又说可以放贷，还按最高额度放款？” “呵呵，”周妈妈笑了笑，说道，“小娜，那位陈阳说的没错，这个单子确实不应该由审核部来审批，而是由战略发展部来审批，因为，两者的出发点不一样，审核结果自然会截然相反。” 不等周娜发问，周妈妈又说道，“审核部的工作没有问题，他们打听到市场有搬迁的风险，那样现有的商铺很可能会贬值，造成抵押物品资不抵债，从这个角度出发，他们拒绝是对的，但是，他们忽略了搬迁的背景！ 作为华南地区最大的果菜批发市场，这么大的项目搬迁，一定，也必须是由官方来主导，而搬迁最头疼的是什么？当然是原有铺主不愿意走，也就是所谓的钉子户，如果这个果菜批发市场真的要搬迁的话，那么商铺贬值，陈阳无力偿还贷款，银行收取商铺，对不对？” 周娜木然地点头，“对。” “没错，”周妈妈继续说道，“你之前也说过，陈阳是想赌一把市场不搬迁，所以会专款专用，所有的贷款用于购买商铺，并且是循环借贷，如果到时候他无力偿还贷款，银行收取商铺，那他买到的这些商铺，就都成了银行的资产，而这个时候，就是官方努力说服铺主搬迁的时候，我们银行拿着几十上百间商铺去和官方谈判，你认为会有什么样的结果？” 直到这时，周娜才恍然大悟，“我明白了，铺主去和官方谈，可能会亏钱，但是银行出面去谈，就不一定会亏钱，甚至还有得赚？！” 就在周娜以为自己找到事实真相的时候，耳朵里却传来老妈的声音， “错，大错特错，银行不仅不能赚钱，反而要迎合官方要求，顺势搬迁，或者以最低价给官方回收！我们这么大的银行，至于纠结那几百万的小钱吗？我们要的是给官方卖人情的机会！只要卖了人情，还怕赚不回那几百万？我们不仅能赚回几百万，而且能赚回几千万，甚至几个亿几十亿！ 所以这种时候，我们就要给他按最高额度去放贷，让他能买更多的商铺，这样我们手里才会有更多的筹码，而且这种事情还不能银行自己或者跟银行有关系的人做，只能走市场行为，作为考验，原因你自己去想。” 听到这里，周娜顿时倒抽一口凉气，额滴神呐，你们脑袋是怎么长的，这种弯弯拐拐的门道果然不适合自己！ 难怪那个家伙要找自己收咨询费！ 这时周妈妈语气放缓，继续说道，“我刚才说的是会搬迁的情况，如果不会搬迁，那就更没问题了，在搬迁阴影下可能只值十五二十万的铺子，一旦尘埃落地确定不搬，价格翻倍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所以，这笔单子无论从哪个角度来说，银行都是稳赚不赔，这么好的项目，你一定要牢牢地抓住！” 周娜用力地点头，“明白了，我现在就重新提交。” 经过老妈一番洗脑，此时她对哪个拽拽的男人只有满满的佩服，有本事那就不叫拽，叫自信！ 挂断电话，周娜立刻返回办公室，拿起桌面上那份文件夹打开看了看，然后转身走向经理办公室。 …… 出租车开了半个多小时，停在一个城中村门口，等车子停稳，陈阳先付钱下车，直接走到后备箱拿行李，等把后备箱门关好，邹蓉也跳下车来，顺势关上车门。 陈阳拖着行李箱，带着邹蓉往里走，边走边说道，“我刚来广洲的时候，就住在老爸老妈那里，他们住的地方离这里不远，然后我的公司距离这里也不远，所以就租了这个地方， 其实来广洲打工的人，大部分都住在这种城中村里，主要图的是价格便宜，当然，便宜无好货，环境自然就好不到哪里去。” “我看挺好的啊，”邹蓉兴致勃勃地左右张望，说道，“和江城的城中村差不多，我们学校后面就有一个这种村子，我也经常去那里逛，放心吧，本小姐生命力比小强还顽强，别说这么好的环境，就算更差一些，我也能坚强地生存！” 说完还举起右手比了个强壮的姿势，只是那小小模样，实在跟强壮扯不上关系，反而怎么看怎么可爱。 “呵呵，”陈阳仰头笑了两声，说道，“那是因为你没见过真正环境差的城中村是什么样子，我这两天为了找房子，没少在村子里逛，什么握手楼纸片楼不在少数，这里的环境真的已经算是上等了，我找的也是正儿八经的阳光楼，南北通风东西采光的那种，保证亏待不了你。” 第二十九章 燥热 ;其实，尽管在买了商铺，租了办公室，又买了那一身专用装备之后，陈阳兜里已经只剩两万多块钱，但租个小区房还是足够的，毕竟这年头的房租还真没贵到那种程度， 只是陈阳心里已经有所计划，他要的是一步到位，先尽最大的努力挣钱，等明年结算之后，直接在市中心买房，反正他和邹蓉都不是那种吃不得苦的人，不差这点时间。 顺着主干道往里走了差不多有七八分钟，陈阳才带着邹蓉拐进一条勉强能通车的小巷，相对于城中村来说，这样的巷子已经很宽敞了， 再往里走了差不多一分钟，陈阳在一个小院前停下，放下箱子掏出钥匙开门， 邹蓉抬起头张望，只见红色的院墙大概有两三米高，墙头上插满了玻璃渣，两扇不锈钢门组成了院门，院子里面还能看见有树枝冒出头，然后就是一栋民宅样式的房子，红白相间的外墙，宽敞的阳台，窗户和阳台都安装了防盗网，看上去还不错的样子， 这时陈阳已经打开门，回头招呼了邹蓉一声，拖着箱子便往里走， 邹蓉跟在后面进去，院子里的全景立刻呈现在眼前，东南角有一颗不知名的树，刚才在院外看到的就是它的树冠，在东北角靠近房子的地方有一个装着假山的水池，水里面还有几尾锦鲤在游动，至于其他地方，整个院墙的墙角一圈，全部都是各式各样的盆栽绿植，将整个小院装点得绿意盎然， 邹蓉嘴角翘起，虽然还没看到房间，但就这个院子，已经让她非常满意了，比起那种出门就是路的房子好了不知多少。 就在这时，一位大约五六十岁的老太太闻声走了出来，看见陈阳，乐呵呵地说道，“陈生，回来啦，” 随后又看向邹蓉，“哟，这是你女朋友吧，很漂亮啊。” 陈阳也笑呵呵地回应，“王姨好。” 邹蓉也跟着微笑挥挥手打招呼，“王姨好。” “好好好，”王姨挥了挥手，又看了两眼，然后转身进了房间。 这样的房子自然是不会有电梯，陈阳走到房子最中间，又换了一把钥匙打开一扇小门，原来这里是楼梯间， 先将箱子的拉杆缩进去，然后抓住把手提着往里走，同时跟邹蓉说道，“王姨是这里的房东，她就住在一楼，平时没事的话一般都在家里，我们租的房子在三楼，属于中间黄金楼层，刚刚好。” “哦，”邹蓉这时还满脑子都是刚才王姨的话， 女朋友？陈阳没有否认哦，那他是什么意思？默认？ 伦家好歹也是女孩纸，要面子的好吗，表白都没有过，哼，反正某人表白之前，本小姐是不会承认滴！ 陈阳可不知道邹蓉的小心思，拎着箱子一口气爬上三楼，这栋楼每一层都有五套房，他租的房子在301，东边靠南，属于最好的位置，如果不是上一个租客刚刚搬走，这么好的环境还轮不到他来租， 当然，也跟这里的价格偏贵有关，陈爸陈妈租的那套三房一厅，一个月也不过三百多块钱，而他租的一房一厅，却同样也要三百块，那些节省惯了的老一辈人，自然不会租这里，握手楼暗房又怎么样，又不是不能住人！ 开门进屋，邹蓉一下子就喜欢上这里， 十五六平的客厅，墙面是白色的涂料，天花板上一盏吸顶灯，地板是淡黄色瓷砖，看上去简洁明亮，靠门挨墙的地方放着一张罗汉床样式的沙发，比床要窄，没有真正的罗汉床那么大，但比普通沙发要宽很多，大概有一米的宽度，长度也至少有一米八，如果不是有背靠和扶手，看上去就像一张小床， 北墙那里放着一张折叠桌，还有两把折叠椅，东墙正对着沙发的是电视柜，上面摆放着一台老款电视机，在电视柜两边各有一扇门，门是敞开的，一边是房间，一边是厨房，厨房再往里则是卫生间。 陈阳提着箱子直接往房间走，邹蓉在客厅了转了一圈后，也跟了进去， 里面房间不大，只有十来平的样子，一张一米五宽的大床占据了大部分的空间，在靠里墙的角落，放着一只一米二宽，一米八高的白色四开门衣柜，房间南墙上开了一扇窗户，窗边还有一套书桌，桌上摆着一台已经组装好的台式电脑，正午的阳光透过玻璃窗，洒在铺着麻将凉席的床上，给人一种温馨的感觉， 想到这里，邹蓉突然感觉浑身有点燥热。 嗯，南向房光照足，又是最最热的七八月，不热才怪了。 陈阳放下箱子，对着邹蓉笑道，“床上用品是我昨天新买的，凉席擦干净了，被子枕头套都洗过，这里晚上很热，开空调睡会舒服点，不过就是要盖被子，” 然后指了指衣柜，“衣柜是隔开的，你一半我一半，咱们共用，主要是位置不大，多个柜子占地方。” 邹蓉噘噘嘴，正准备习惯性地怼一句，但嘴一张，却笑出声来，“已经很好啦，比起我同学在江城租的房子，真的好很多了，她那里除了一张床什么都没有。” 房间整洁明亮，家私齐全还带空调，真的很不错，比她想象中的好了不知多少倍。 “哈哈，”陈阳笑了一声，说道，“其实我租房的时候，这里也什么都没有，包括床、柜子，沙发，还有空调电视洗衣机，都是我现买的，要不然三百块才租不到呢。” “啊？”邹蓉睁大眼睛，“房东都不配家具吗？” 她在江城也陪同学租过房子，哪怕再简单，一张床总还是有的吧，没想到这里更狠，竟然连床都不给。 陈阳耸耸肩，笑道，“老人家嘛，既怕麻烦又不愿意多花钱，多半是不愿意配的，不过还好，这些东西我都是在旧货店买的，总共也没多少钱，我跟你说，就外面那张罗汉床沙发，那可是稀罕货，一般商场里都没得卖，是早些年手工打造的，虽然不是什么名贵木料，但质量绝对不差，光是那玩意儿就赚大了。” 不只是这里，包括他公司办公室的办公家具，也是找的旧货公司打包供应，一个临时落脚的地方，整那么好干嘛，看上去差不多就得了，而且旧货更有时间的痕迹嘛。 看着陈阳乐呵呵的，邹蓉也只会咧着嘴直笑，那模样是陈阳从来没见过的样子，加上感觉好多年没见，对着这张脸庞，陈阳突然感觉心砰砰跳得厉害， “呃，你先把东西放好。” 丢下一句话，陈阳便出门左转，走到阳台上，长长地呼出一口气，摸出一支烟叼嘴里点上，然后便趴在擦干净的围栏上。 从这里往外看，就会发现这个小天地确实还挺不错，尤其是在看了两天城中村别的房子之后，就会更加满意这里的环境，其实如果不是刚好遇上了这间房，他已经做好去小区租房的准备了， 人家姑娘大老远的过来投奔自己，在有能力负担的情况下，总不能给她太差的环境吧。 不止邹蓉，老爸老妈那里也一样，前天他跟老爸提出要搬出来住的时候，就试探过一句，说现在这套房阴暗潮湿，对身体不太好，问老爸要不要换个环境好点的， 当时直接就让老爸给教育了一顿，什么勤俭节约的话一箩筐地往他身上倒，好家伙，差点没给他说自闭了，幸好自己那套装备一直没带回去过，否则让老爸知道了，那还得了？！ 所以还是算了吧，等这一次计划彻底结束，把钱圈到手之后，再直接给他们买一套商品房，自己家的房子，连房租都不用，那总不会再说自己铺张浪费了吧。 第三十章 用心服务 邹蓉看上去娇小玲珑，性子却是风风火火干脆利落，没几分钟她就把行李整理好放到衣柜里，随后偷偷瞄了瞄外面，见陈阳在阳台上，便偷偷打开另一边的柜门看了看， 嘿嘿，男人果然简单，全部加起来还不到十件衣服，嗯，回头逛街的时候看看有没有适合他的，已经工作的和在上学的男生不一样，必须有几件能穿出去的衣服才行，不过，有几套看上去还不错的样子，应该是为了上班新买的吧。 关好柜门，再把箱子用布套套好塞进床底下，邹蓉拍拍手走了出来，正好看见陈阳趴在阳台栏杆上吞云吐雾，不由得眉头微皱，“你怎么抽烟了？” 陈阳回过头看看她，再看看手里的香烟，没有接话，而是笑了笑说道，“中午吃什么？” 现在这具身体很好，没有烟瘾，不过上辈子抽了十几年的烟，早就有了心瘾，估计是戒不掉了。 邹蓉见他不说这个，便撅了噘嘴，也就不再提，说道，“这里你是地主，当然是你说吃什么就什么呗。” “行，”陈阳将烟头丢进昨晚喝完没丢的可乐罐里，笑道，“天气热，咱们就吃清淡一点，整个干炒牛河，再来一个清凉炖汤，完美！” “好啊，”邹蓉咧嘴笑了笑，随后说道，“我刚看到厨房什么都有，要不晚上买菜，我来做饭吧。” 陈阳闻言一愣，“你会做饭？” 认识这丫头七年了，还真不知道她会做饭，至于后世的不算，那时候已经是社会人了都，谁还不会炒俩菜啊。 然后给了一个嫌弃的表情，“能不能吃啊？” 这就属于典型的自己作死， 只见邹蓉挥舞着两只大鳌便冲过来，“竟然敢怀疑我？哼哼，让你知道我的厉害！” 傻丫头， 陈阳来了个单云手，把她的双手圈到一起，然后顺势一转，将她转个身之后，搂住她的肩膀就往外走，“好好，晚上买菜做饭，那我就坐享其成，等着品尝美味咯。” “哼哼，本小姐不开心，不做了！” “行，你不做我做，我给你做饭，怎么样，有没有开心一点点？” “没，除非你能做条鱼。” “要不再加个肉丸汤，下点白菜，很美味哦。” “也可以啦。” …… 民安银行石径支行，周娜坐在椅子上，抿嘴假笑地看着办公桌后面的经理，“经理，我不是故意重新提交的，主要是那个陈先生太信誓旦旦了，他说，只要我把这份贷款申请重新提交，并且请战略发展部的人看一下，就会改变主意，我也是怕错过优质项目嘛，这才重新提交的。” 于经理无奈地看着她，叹口气说道，“小娜啊，你让我说你什么好，战略发展部那是只有省级分行才有的部门，咱们是与分理处平级的最低一级银行机构，能接触得了战略发展部？再说了，他说什么你就信什么，我以前怎么没发现你这么傻呢?” 难怪都说上帝是公平的，给了一个人的容貌，就会拿走那个人的智慧，这眼前不就是个活生生的例子吗。 周娜不好意思地抓抓脑袋，“我知道我很傻的啦，但这不是让业绩压力给逼的吗，一个月至少一百万的信贷额度，不多想办法的话，怎么完得成啊？所以，就只能急病乱投医了，反正提上去我也损失不了什么，大不了被骂两句呗，万一，万一要是做成了呢？” “呵呵，”于经理皮笑肉不笑地哼了两声，“还万一要是做成，你知道在发展部都是什么人吗？他们都是国内乃至国外一流院校毕业的，最顶级的人才！从会计到金融，从市场调研到统计分析，那可以说是群英荟萃人才济济，经手的案子那最低也是以千万乃至亿为单位，就你那个几十万的单子，让他们去评估？你自己说，可笑不可笑？ 到时候单子被打回来，挨骂的可不是你自己，我，审核部的老杨，哪个能躲得过去？甚至连行长说不定也得挨几句批评，也幸好老杨跟我关系不错，直接把单子转到了我这里，要不然这回真被你害惨了。” 面对经理的质疑，周娜只能呵呵了， 她总不能说是自己老妈，你上司的上司的上司同意过的吧。 “我跟你说，……” 于经理还打算继续，桌上的电话突然响起，本来不打算理会，但一看到来电显，不仅是内部电话，而且是0008，便赶紧把话筒拿了起来，脸上不自觉地露出讨好的笑容，“李行长您好，有什么指示吗？” “啊？哦，明白明白，好的，我知道了，我会尽快处理，请您放心，我现在就立刻处理，保证一定把事情办好！ 嗯， 嗯， 明白，知道了，您放心，保证完成任务！” 挂断电话，于经理满脸古怪地看向周娜，眉头不自觉地微微皱起，“小娜，你的那个单子，只是重新提交给了审核部？” 周娜眼珠一转，点点头说道，“是啊，我就是按照银行的工作流程，重新提交了一遍，呃，经理，是有什么事吗？” 于经理的眼神里依然充满了怀疑，但最终还是没有多说什么，只是摇摇头说道，“华南果菜市场的那个贷款申请，行长已经特批了，而且，批的额度是一个商铺二十万，三个商铺总额六十万，如果还有循环借贷，不需要重复审核，按同样标准处理，” 周娜眼睛一亮，“真哒？” “我还能骗你不成，”于经理咬咬牙，笑了笑继续说道，“不仅如此，三年期的贷款，可以给出一年期利率的优惠待遇，还是那句话，如果有循环贷款，同等待遇！” “明白了，”周娜兴奋地用力点点头，“谢谢经理！” “嗯，”于经理故作淡定地笑了笑，似乎刚才发生的全是幻觉，说道，“现在银行正处于高速发展期，从上到下对业绩都盯得很死，你能遇到这个单子，是你的运气，不过，越是这样，越要好好珍惜，用心服务好客户，才能赢得客户的信任，明白吗？！” “明白，”周娜继续点头，“请经理放心，我会好好跟进这个单子的，保证让客户满意！” 等看着周娜出去，于经理一张老脸突然垮了下，双手用力地搓了搓脸，什么情况啊这是？ 应该不是周娜，否则上次就不会被打回来， 如果不是周娜的关系，那么，只能是客户那边的关系了， 刚才周娜也说了，本来已经通知审核没有通过，但那位客户却信誓旦旦的说，必须让战略发展部审核，那么，是不是意味着，那位客户的关系在战略部那边？然后行长也是接到了分行总部的消息，才给自己打的电话呢？ 想了半天，于经理想来想去，也只有这么一个解释， 得，恐怕又是一个手眼通天的人物，反正这样的客户自己也不是第一次接待，而且有行长顶在前面，要贷款就让他贷去，怕个啥？！ 嗯，就是周娜那小丫头有运气，竟然让这笔单子砸在她手里， 只不过，祸兮福所倚福兮祸所伏，是不是运气还要看以后，这笔循环抵押的单子虽然大，但自己还是别掺和了，省得到最后吃不到肉却惹一身骚，就让那两个傻丫头去处理吧。 第三十一章 听不见算了 松鹤村里一家名不见经传的炒粉店，陈阳帮邹蓉点好菜，拿出两只一次性杯子，倒好茶之后，放了一杯到她面前，笑着说道，“你打算等什么时候找工作啊？” 邹蓉皱皱鼻子，说道，“等什么等，我简历都是现成的，你也把电脑网线都牵好了，等下回去就开始找啊。” 陈阳眨眨眼，看了看她说道，“你刚到这边，不先休息两天？” 邹蓉一听，顿时小嘴撅得老高，“休息什么啊，我是来找工作的，又不是来享福的，还休息，再说了，就算我想享福，也没人养我啊。” 陈阳哈哈一笑，“这点你倒是不用担心，之前我就说过，但凡有我一口吃的，就不会让你饿肚子，所以呢，你找工作的事情也不要太着急，慢慢来，务必要找到合你心意的，要知道人生的第一份工作最重要了，你以后的职业生涯，几乎都跟第一份工作有关，千万马虎不得。” “假的吧？”邹蓉浓密的眉毛挑了挑，看着他说道，“我也是在学校参加过就业培训会的好吗，人家老师都说了，先就业再择业，才是正确的就业观，如果一开始就想找打满意的工作，很可能最后就是竹篮打水一场空，这点就是你不懂了吧。” 陈阳哑然失笑地摇了摇头，“你要是信就业老师的鬼话，那你就惨了。” “嗯？”邹蓉不解地眨眨眼，“什么意思？” “就是字面意思，”陈阳笑道，“职场里面的人，说的话多半是处于某种立场，而就业老师的立场是什么呢？当然是基于学校的就业率了，他们要的不是你的职业生涯有多好有多顺，要的是你能顺利毕业就业，这样才能提升你们学校的就业率，明白了吗？！” 邹蓉一听，顿时两眼微眯，想了好几分钟，才疑惑地问道，“你的意思是，就业老师是在故意误导我们？” “嗯，要不然呢？”陈阳耸耸肩，说道，“你要是不信的话，可以去看看那些需要社会工作经验的岗位，哪个不是需要本岗位或同类岗位多少年的工作经验？就比如你，学的是法律专业经济法方向，你的求职意向也是律师或法务相关岗位，可要是你的第一份工作是做了文员，或是别的什么工作，以后再想去找律师法务岗位，没有特殊关系的话，你认为你还有哪怕一丁点的机会吗？” 听了陈阳的话，邹蓉若有所思地眼睛微眯，她能考上211一本院校，自然不是笨蛋，只是以前从来没有怀疑过学校，才没有去深思罢了，这时被陈阳把话点破，顿时想了许多， 结合自己看到的听到的，不得不说，陈阳的话，是非常正确的， 当即轻轻呼出一口气，看了看对面的男人，心里想着，幸好有他，才没有掉进坑里啊。 不过，作为认识了七年的损友，邹蓉是不会跟陈阳道谢的，只是嘻嘻哈哈地说道，“哎哟，看不出来啊，原来你还有当人生导师的潜质，怎么滴，想去抢我们学校老师的饭碗啊？” 陈阳眉头一挑，难得这丫头能夸自己两句，不禁有些眉飞色舞，正要说话，却又被邹蓉打断， “哎，既然你这么聪明，当年高考的时候，怎么才考了四百多分的？还是托了关系才上了一个三本院校，怎么滴，藏拙啊？” 陈阳老脸一垮，果然江山易改禀性难移，想从这位姑奶奶嘴里听到几句好话，难哦！ 不过说回来，谁能想到这丫头竟然能考上211？这年头985总共才三十九所，其中大部分还是去年新增的，都是最顶尖的一拨才能入选，撇开985，如今211才是主流，能进去的都是学霸啊。 就在两人说话的工夫，服务员将两人点的东西都端了上来，陈阳凶神恶煞地从筷筒里抽出两双筷子，撕掉塑料袋后递了一双给她，然后自觉抄起筷子狠狠地插了一把河粉，正准备塞进嘴里， 这时候，电话响了。 左边的是8250，右边的是8800，响的是右边的手机，如果没有骚扰电话的话，应该是银行打来的，因为这个电话号码他只给银行留过， 咦，这年头民安银行的效率已经这么高了吗？ 上午才沟通过，现在又打电话，难道，又被拒绝了？ 疑神疑鬼地接通电话，“喂，哪位？” 周娜此时心情很好，握着电话说道，“陈先生您好，我是民安银行的周娜，是这样，您的贷款申请已经通过了，我行按照每个商铺二十万的额度为您放款，并且在利率方面也给了您非常大的优惠力度，如果没有别的问题，您看看什么时间方便过来银行办手续呢？” 还真通过了？ 而且速度这么快？ 陈阳摸摸鼻子，这民安银行可以啊，效率杠杠的，最关键的是，额度够高啊！ 三个商铺抵押，拿回来的钱却可以买四个，还有什么比这更美好的生意？！ 贷款批下来，心情顿时如外面的天气一样阳光明媚，笑着说道，“明天上午十点，我过去办手续，可以吗？” “好的，”周娜笑着点点头，“您明天到银行后，直接跟服务台说是找我的就可以了，我会通知他们的，那，明天上午十点见。” “明天见。” 陈阳挂断电话，正准备随手揣进兜里，却被一只小手突然伸过来，把手机拿了过去。 “哎呦呦，”邹蓉捧着手机翻来覆去的看，嘴里还啧啧有声，“诺亚8800黄金版，一万两千八一部，这手感，这做工，果然物有所值啊！” 说着猛地扭头，睁大两只漂亮的大眼睛，瞪着陈阳说道，“老实交代，你，是不是中彩票啦？” 陈阳一个巴掌轻轻拍在她脑门上，“一天到晚异想天开，这个公司给配的。” 邹蓉晃晃脑袋，把被弄乱的头发摆顺，疑惑地问道，“有公司会配手机我知道，不过，这个规格是不是太高了点？” 陈阳耸耸肩，继续吃着自己的炒粉，说道，“跟银行打交道，不把面子做足，怎么从银行忽悠出钱来？” “哦，”邹蓉将信将疑地点了点头，又看了一眼手机，然后递还给他，还嘟着嘴说道，“果然还是你们学金融的好，不管兜里有没有钱，这面子倒是摆得足足的。” 陈阳接过来塞进裤兜，嘿嘿一笑，“你们学法律的也不差啊，等你以后成了律师，还不是西服套裙，打扮得人模狗样。” “呸，”邹蓉啐了一口，翻了个好看的白眼，“你才人模狗样。” 说着重新拿起筷子吃饭，嘴里还在哀叹，“我啊，是不敢想得那么远哦，现在最大的愿望，就是能尽快找好工作，自力更生自食其力，要不然，” 说到这里，声音已经低不可闻，“跟被人包养了似的。” 陈阳还真没听清，不由得歪着头问道，“啥？” “啥啥啥，听不见算了，”邹蓉恶狠狠地瞪了他一眼，“吃饭。” 陈阳眼角一扬，嘿，这丫头又发神经了，行，吃饭。 第三十二章 别跟任何人说 民安银行信贷部办公室，周娜放下电话，长长地舒了一口气，收拾好面前的资料，把文件夹放到文件架里，便准备出去外面找服务台登记明天的会面信息， 可刚站起来转身，就被吓了一大跳， 拍了拍高耸的胸口，周娜哈出一口气，没好气地说道，“干什么呀你，没声没息，跟冤魂似的站我后面，我跟你说，有冤别找我，出门左转，上白云寺烧柱香去！” 张瑾没理会她的话，只是两眼幽幽地叹了口气，跟黛玉似的， 然后突然搂住周娜的肩膀，眯着眼睛说道，“什么情况啊？上午我才放弃，下午你就力挽狂澜，把这笔单子重新做成了？是不是有什么内情瞒着我，还是不是好姐妹了呀？！” “少来你，”周娜一巴掌拍掉她的手，迈步就往外走，同时说道，“让你坐享其成还不好吗，反正这笔单子是咱俩一起接的，少不了你那份。” “哎呦，嗟来之食我可不吃，”张瑾快走两步跟在她身边，阴阳怪气地说道，“有时候啊，命里有时终须有，命里无时莫强求，是你的就是你的，谁也抢不走，不是我的啊，终究不是我的，拿到手里了都能扔，这都是命呀。” “呵，呵呵，”周娜斜着眼睛瞟了她一眼，冷笑两声，说道，“哟，功力见长，晋升大阴阳师了啊，你不要也行，不过，以后别说姐姐不照顾你。” “错，是妹妹！”张瑾义正辞严地纠正，顺手挽住她的胳膊，小声问道，“哎哎，不是说拒绝了吗，怎么挽回的呀？” 被审核部打回的单子，没有特殊原因不太可能重新通过，莫非小娜走了她妈妈的路子，这也不至于吧？！ “嗯……，”周娜抿着嘴拉了一个长音，前后看了看，走廊上没人，边压低声音说道，“这事，有点玄学，具体详情，晚上你请我吃火锅的时候我再跟你细说，总之……” 话还没说完，就让张瑾给冷眼打断，“说清楚，时间、地点、证人，什么时候我答应请你吃火锅的？” “就在下一分钟！”周娜嘿嘿一笑，斜眼看着她，“此事曲折离奇之处，那是大有文章，想听吗？” “想，”张瑾委屈巴巴地咬咬嘴唇，“呜呜，就知道欺负我，好姐姐，给妹妹一个面子，晚上咱们去吃火锅吧。” “打住，”周娜赶紧挥手制止，“湾湾腔不适合你！” “我觉得也是，”张瑾认同地点点头，反手一伸豪迈地搂住某人的肩膀，“老周，火锅你也敲到了，是不是可以先给点订金呢！” 周娜微微一笑，“看在你诚心请教的份上，姐姐就好好教教你！” 这笔单子看上去曲折，但事情并不复杂，等走到前面大厅，周娜已经把内情都解释清楚， 张瑾困惑地皱起眉头，说道，“这么说，其实从过来申请贷款的时候开始，那个姓陈的就已经做好了两手准备，如果能正常申请贷款，自然最好，如果申请没有通过，他就会提出与银行的战略发展部交涉，或者，干脆重新再换一家银行？” “这么说也没错，”周娜说道，“从银行的角度出发，不管市场会不会搬迁，结果对我们都是有利的，这种情况下拒绝的可能性几乎为零。” 张瑾眼珠一转，问道，“那，你要是没有给阿姨打电话，或者，也没有把资料交给战略发展部呢？” 周娜两手一摊，“那他就换一家银行咯，刚才我不是说了吗，他只给我们两天的时间，可见他是有计划的，而且还很紧张时间。” “我还是想不通，”张瑾晃了晃脑袋，说道，“既然是赶时间，那为什么第一次来的时候，就不直接提出来这点？” “我哪里知道，”周娜撇撇嘴，说道，“大概，他是不想让更多人知道，他判断市场不会搬迁，并且找银行贷款大量购买商铺的事吧。” “嗯，有这个可能性，不对，应该是只有这个原因才能说得通，”张瑾轻轻点了点头，随后歪歪脑袋看着闺蜜，“可以啊小娜，经验见长呐，还是说，你是人家肚子里的小虫虫，跟他心意相通！” “呸，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来，” 对于这种程度的攻击，周娜早就习以为常，淡定地呸了一口，便到服务台登记会面信息。 张瑾在一旁站着，等她忙完之后，两人一起往回走，同时问道，“哎，小娜，我还有一点不明白，既然市场无论搬不搬都对我们银行有好处，那，为什么我们银行不自己投资？虽然支行没有投资部，但分行那里是有的呀。” “呵，呵呵，呵呵呵，”周娜一连串阴阳怪气的笑，随后说道，“小妹妹，这一点呢，我自己就已经想到的啦，今天姐姐就再教教你，记住，明天晚上吃自助烧烤哦！” 感谢母上大人布置的作业，经过一番冥思苦想还真及格了，正好用来敲上一顿。 张瑾脸色一黑，竟然又被敲了一顿，完了，下下个月的工资看来是撑不到月底了， 算了，债多了不愁，晚上再找姐姐借点周转金，大不了把下下下个月的工资抵押给她！ 就在她心里默默盘算的时候，周娜在一旁说道，“我们银行是不能直接下场收铺的，为什么呢？你想想，我们主业是干什么的？做金融的啊，要是每看见一个项目挺好，就要自己掺和进去捞一把，你觉得人家客户还会相信我们吗？倒不如直接改做投行得了！再说回这个单子，如果市场真的搬迁，我们银行拿着几百间商铺去跟官方谈，你说他们会怎么想？他们会不会在想，哎哟，你们银行挺牛的啊，提前布局收了这么多筹码，怎么地，想要挟我们啊？！” 说到这里，周娜用肩膀轻轻撞了撞张瑾，小声问道，“有没有这个可能？” 张瑾立刻点头，“可能性很高。” 以前在家里没少听老爸抱怨，什么字两张口，正话反话全都有吧啦吧啦的，习以为常吧。 “那就是了咯，”周娜耸耸肩，继续往前走，说道，“所以说，银行自己下场，很可能会惹得一身腥，连跟银行有特殊关系的人都不行，太敏感了，而且保密义务还要不要了？赚钱的项目多得是，没必要非得往这上面凑！但给正常客户放贷就不一样，那是立于不败之地啊，既然这样，我们好好的做自己的本职工作，不好吗！” “对了，”说完这些，周娜突然又停了下来，拉着张瑾小声说道，“我知道你不会泄密，但还是要再次再次郑重地提醒你一句，别跟任何人说！尤其是你家张董事长！” “知道的啦，”张瑾无奈地摆摆手，她倒没有什么不满，毕竟，自己那个老爸给人的印象确实是见钱眼开，要让他知道这个消息，弄不好真会插上一二三四五六手。 第三十三章 定力 7月28日，星期五，大清早的就阳光明媚，站在太阳下晒上半个小时，只需要撒点孜然就能开吃的那种。 在提心吊胆里夹杂了一点点的期盼中，翻来覆去直到下半夜才睡着的邹蓉，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然后猛地惊醒坐了起来，揭开被子看了看身上略显凌乱却依旧完整的睡裙，再看看为了通冷气而敞开的房门，忍不住暗暗骂了一句， 禽兽不如！ 随后又有点担心地看看自己的身材， 呜呜呜，该不会，对男生没有吸引力的吧？ 可是，之前在大学宿舍开卧谈会的时候，她们不是说很多男生都喜欢自己这款的吗，娇小玲珑漂亮可奈，而且校园里还有好几个男的追过自己， 难道，他是例外？ 那他为什么叫自己过来广洲，还和自己住在一起？ 邹蓉坐在床上，一时间满脑子的胡思乱想， 片刻后，邹蓉死劲晃晃脑袋，想得头疼，算了不想了，随即打了个哈欠，唔，好困， 睡个回笼觉先， 躺下来刚把被子盖上，就在这时，外面客厅里传来声音，而且，好像是从隔壁洗手间里走出来的？ 他这么早就起床啦？ 哦，对了，他要上班的， 邹蓉眨眨眼睛，再次掀开被子下床，穿上粉色拖鞋，颠颠地跑了出去。 陈阳正把手机钱包钥匙都往公文包里塞，见到邹蓉出来，笑着说道，“起这么早，不多睡会儿？” 邹蓉眨眨眼，脸上流露出习惯性的笑容，“你要去上班啊？” “是啊，”陈阳走过来，笑道，“跟银行的人约了十点钟见面，要早点出发过去。” “哦，” 邹蓉应了一声，呆呆的站在原地没动。 陈阳看到她的样子，忍不住嘴角往两边咧开，这丫头，还是这么傻乎乎的， 随即心里一动，她现在这副模样，好像，自己还从来没见过呢。 本来就是一米五左右的小个头，一件粉色的中长睡裙套在身上，只露出两条光洁的小腿，看上去愈发显得个子小，整个一合法罗莉， 不过，在睡裙柔顺的布料下，能清晰地看出前凸后翘，虽然型号不大，但比例真心不错，以前真没发现，这丫头还挺有料的， 只是睡了一夜之后，满头秀发有点凌乱，陈阳忍不住伸手，把她的头发捋了捋。 就在那双大手伸过来的时候，邹蓉顿时感觉全身发硬血液上涌，整张脸一下子红到了脖子，等她反应过来，手已经收回去了。 下一秒，不知所措的她决定反击，双拳紧握嘴巴张开，就准备啊地一声喊出去， 可就在这时，只听见陈阳问道，“你知道现在是几点吗？” 邹蓉又再次愣住，本能地摇了摇头，“不知道。” 陈阳轻轻拍了拍她的头，微微弯腰凑近，轻声笑道，“现在，是我们幸福的起点！” ？？？ 邹蓉的小脑袋再次变成一团浆糊， 幸福的起点？ 什……什么意思？ 下一秒，陈阳双手捧起她的脸，在额头轻轻吻了一下，“乖乖等我回来。” 貌似后世烂大街的土味情话，在这个年代杀伤力还是蛮大的，这姑娘都已经傻了，浑身上下看得见的看不见的地方都成了玫红色。 嗯，以后可以有事没事来两句，不过不能多，多了就有抗体了。 就在邹蓉发愣的时候，陈阳开门关门，飘然而去。 嘿嘿嘿嘿嘿，撩完就走，贼刺激！ 陈阳感觉走起路来脚都在打飘。 就这么飘啊飘，在接近十点的时候，陈阳飘到了民安银行石径支行门口。 付钱下车，瞬间变身成为商务人士，拎着公文包昂首挺胸走进银行大门。 在服务台工作人员的带领下，陈阳再次等候在上次来过的贵宾间， 银行信贷部，得到通知的周娜拿起早已准备好的文件夹站起来，先走到张瑾身边，一拍她的肩膀，“你的白马王子到了，咱们过去吧。” “少来，”张瑾一巴掌拍掉她的爪子，头也不回地说道，“第一，就那个爱装的蓝银，还没资格成为本小姐的白马王子，第二，就算他是白马，那也是你的，这笔单子，跟本小姐没关系！” “哟哟哟，”周娜将文件夹抱在怀里，环视了一眼办公室，用轻佻的语气说道，“小乖乖，咱们整个部门的人都出去跑业务了，我也要出去签单，难不成，你想一个人独守空房，然后心甘情愿的下个月接替姐姐的位置吊车尾？还是说，担心自己定力不足，怕再看到那位帅哥哥呀？！” 张瑾一听，顿时咬牙切齿眼睛微眯，双手轻轻一拍桌子站了起来，转过身，伸出一根手指挑住某人的下巴，“小美人儿，这是你主动挑衅的，本小姐今天就让你看看，什么叫定力！” 说着就越过周娜走出几步，但等周娜刚转身，她又转过身来，昂起脑袋说道，“老规矩，你主攻我打配，三七开。” 周娜眉头微皱，“特殊时期特殊处理，平分吧。” “那我不去了，” 张瑾说完就往自己座位走去，可没走两步，就被某人勾住脖子往外拉， “连老娘的话都不听，反了你了，你给我过来！” 两分钟后，陈阳听见敲门声，下一刻，便看见上次见过的两只菜鸟满脸职业微笑的一前一后走了进来，只是，为什么感觉后面那个好像叫张瑾还是张静的衣服，似乎有一点点不太整齐？ 唔，可能是着急跑过来的吧，果然菜鸟就是菜鸟，一点定力都没有。 “陈先生您好，” 周娜两人先微笑着打过招呼，然后坐在陈阳对面，将手里的文件夹倒持递到陈阳面前，“这个是我行的借款合同，请您先看一下，如果没有问题，我们就可以正式签约，然后会在三个工作日内放款，另外，虽然您可能知道，但我还是有必要跟您说明一下，办理抵押贷款之后，您的商铺的房产证，是需要存放在我行保管的。” “嗯，”陈阳微微颔首，也没多说别的，低头看手里的合同。 对面的张瑾微不可查地翻了个白眼，这人别的都挺好，就是太能装， 跟自己差不多的年纪，偏偏老气秋横，不就是家里给了点小钱钱练手吗，有什么好得意的，还把自己捯饬得人模狗样，上次一身黄，这次一身蓝，那下次是不是来个一身红呢？！ 哼，要不是怕影响不好，真想把自己的手表戴上，让他知道，他上次的加这次的全身装备还比不上自己一块表呢，有什么好得意的， 可是，真的好帅啊！ 第三十四章 真可怕 陈阳看得很仔细，主要核心有几条，贷款金额、用途、期限、利率，然后是还款方式，这些都是最重要的东西，当然其他的不代表不重要，有时候很多合同陷阱，就藏在那些不起眼的项目类别当中，万一要是有个疏忽，漏看了哪几条，可能就把自己填坑里了， 逐字逐句地看了二十多分钟，以陈阳后世做了十几年公司行政管理审合同的经验，并没有发现什么问题，接着又将两份合同做了对比，确认无误后，便不再犹豫，直接在合同上盖章签字。 没多久手续便已办好，周娜收好所有的文件资料，将三本房产证原件也收了过来，对着陈阳笑道，“陈先生，合作愉快，如果您还有继续办理同类贷款意向的话，同类抵押物便不需要再次审核，我行可以按照同等条件立刻批复贷款。” 陈阳也将属于自己的一份资料收进包里，满意地点头笑道，“好，上次我也说过，这笔资金是用于购买同类商铺，而且这些商铺还是会用于抵押贷款，所以，你们的放款速度越快，我这个回头客找上门的速度也就越快。” “既然这样，”周娜顺手将资料递给张瑾收好，看着陈阳笑道，“请陈先生放心，我会尽快督促放款，另外，如果陈先生您能在我行开一个公账，并办理一张我行的贵宾金卡，我想，放款速度一定会令您感到满意！” 如果是第一梯队的大行，贷款一般都是要求打到本行账户，次一级的银行对这点倒不是要求特别严格，用其他银行的账户收款也可以，但必须要求是借款人本人的银行账户，这点无论大行小行都卡得很死。 “呵呵，”陈阳笑道，“你们信贷部的人，也会拉客户存款？” 周娜腼腆地笑了笑，“不管是哪个部门，都是民安银行的人嘛，为自己银行多考虑肯定是不会错的。” “嗯，也对，”陈阳点了点头，笑道，“行，那就麻烦给我开个公账，再办一张借记卡吧。” 这下周娜脸上的笑容又灿烂了三分，转过头对着张瑾说道，“你去通知一下柜台，帮陈先生办一下手续。” “好的，”张瑾微笑着点点头，然后站起身，却没有立刻出去，而是对着陈阳笑道，“陈先生，我行新推出了一款高端信用卡，对于您这样的优质客户，会给予很高的放款额度，您看，要不要顺便也办一张信用卡呢？” 周娜脸上的笑容不变，心里给好姐妹点了个赞，这个配合，完美！ 别看她们是信贷部的人，但也有拉存款和推广信用卡的任务，只是任务度没有主业那么高而已，这也基本上是所有银行的特色，拉存放贷人人有责，要是能顺便推出去两张卡，也是有一点点小奖金的，顺嘴问一句的事，何乐而不为呢。 但是很意外，陈阳竟然毫不犹豫地拒绝了，“不办！” 开玩笑，上辈子他养了六张卡，来来回回地折腾，受够了当卡奴的日子，这辈子回来，谁也别想让他再碰信用卡！ 被拒绝得这么干脆，张瑾脸色顿时一僵， 有没有搞错，好姐妹让你办银行卡你同意，我好心好意让你办信用卡，你却一口回绝，什么意思，看不起我啊？！ 你不是资金紧张吗，办了信用卡就不用占用公司的钱，个人消费都可以用信用卡，却竟然不办， 是不是对我有意见，是不是？？？ 但是这种咆哮她也只能放在心里，总不能真冲着客户发大招吧，还想想干下去了！ “好的。”尴尬地笑了笑，张瑾立刻转身，一张零下十五度的脸垮下来，用力跺着脚拉门走了出去。 周娜给了陈阳一个不好意思的笑脸，正准备开口转移话题，缓解一下略显尴尬的气氛，却看见陈阳摆出一副好奇的样子，问道，“周小姐，我听说，只要在你们银行存款五十万，就可以解决一个就业名额，有这回事吗？” 后世几乎是公开的秘密，在这个年代还能算得上秘密，很多银行员工的背后金主就是这么被拉进来的，而陈阳这么问，当然不是为了自己。 “啊？” 周娜愣了愣，随即反应过来，心里不禁有些奇怪，他是怎么知道这条政策的，来不及细想，刚准备拒绝，但又迟疑了一下， 不行，这可是条大鱼，今天贷出去六十万，弄不好下个月，下下个月就能贷出去上百万，甚至几百上千万，一定不能得罪！ 大不了，回头去问问老妈。 便重新换上一副笑脸，装作开玩笑的样子问道，“陈先生，您是有朋友想到银行工作吗？以陈先生您的条件，这个应该不是很困难吧？！” 陈阳嘿嘿一笑，也不接话，端起已经冷了的咖啡喝上一口，然后就这么静静地看着她。 这一刻，周娜竟然对老妈产生了一点怀疑， 这种谈判老手，会是家里给钱出来练手的新人？自己也是新人啊，为什么感觉差了好多？ 深吸一口气，周娜眨眨眼睛，说道，“如果陈先生有需要的话，回头我可以帮您问问我们经理，不过，这个毕竟是超出了我的职权范围，所以我也不好给您一个肯定的答复。” 陈阳轻轻点了点头，笑道，“好，麻烦了。” 周娜又说道，“那，不知道陈先生有没有您朋友的简历，或者一些基本信息也可以，这样经理问的时候我也好回答。” 陈阳想了想，说道，“你们银行应该有应聘信息登记表吧，我可以现场填。” 你还真给啊？我就客套一下的。 周娜努力维持着脸上的笑容，说道，“有的，我去给您取。” 我去，早知道这个人这么难搞定，我就不提什么办卡的事了，这不给自己找麻烦吗。 走到外面大厅，正在等待出卡的张瑾看到她不禁一愣，“你怎么也出来了？” “唉，”周娜一声长叹，拍了拍她的肩膀，“一言难尽啊，待会儿再跟你说。” 随后找到行政部，拿了两张应聘登记表，回到贵宾室交给陈阳。 陈阳厚着脸皮接过来，拿起桌上的笔就开始填写， 姓名、性别、年龄、身高、体重、血型、身份证号、住址、学历、专业、…… 从上填到下，所有信息都从笔端流出来，连个坎儿都不带打的。 这些东西哪怕隔了二十年，他也记得清清楚楚，有些事，只要放在心上，就一辈子都忘不了。 他在填的时候，周娜在对面看着，一时间有些惊呆了，虽然她看不清后面的信息，但最头上的几栏信息还是能看清楚的，邹蓉、女、二十二岁， 这个女人，应该是他女朋友吧？ 但就算是女朋友，也是不是太了解了些？ 自己填自己的简历，有时候都还需要想一下，他倒好，从头到尾一气呵成，连身份证号、兴趣爱好、优点缺点这种项目都了如指掌，把这些东西记得这么清楚，他想干嘛？ 这个蓝银，真可怕！ 第三十五章 破局 花了几分钟时间将表格填完，陈阳倒过来递给周娜，“就这些，她是211工程一本院校毕业，学法律专业的，偏经济法方向，如果我没理解错的话，她应该正好与你们银行法务部需求的人才对口，就看有没有这个缘分了，嗯，不用强求。” 听到最后一句话，周娜越发感受到对面的这个男人是那种至少混过十几年社会的老油条，说话滴水不漏的，什么叫不用强求？ 如果不强求，你是不是转头就去找别的银行去了？！ 周娜深吸一口气，微笑着说道，“陈先生您放心，我一定会把这份简历交给我们经理，不管有任何消息，我会第一时间和您联系。” “好，那就谢谢了。” 陈阳笑着点了点头， “不过，陈先生，”周娜面带微笑着说道，“法务部我们支行并没有，只有分行总部才有这个部门，所以，这个岗位我的把握并不大，只能将简历递交给我们分行的人资部，这点还请您谅解。” 陈阳眉头轻挑，笑着点点头，“了解，没事，还是那句话，看缘分，不强求。” 周娜抿嘴一笑，这个男人，真的与同龄人不太一样啊， 过了没多久，张瑾推门走了进来，将一张银行卡双手递给陈阳，微笑着说道，“陈先生，这是您的银行卡，请您收好。” 等陈阳接过去之后，她又拿出两张纸递过去，笑道，“陈先生，这是收款账号变更的补充合同，请您过目，如果没问题的话，还是和刚才一样，签字盖章就行。” 陈阳接过来，仔细核对了一下银行卡号没有错误，便很干脆地签字盖章。 到了这时，这场质押贷款终于圆满地告一段落。 将陈阳送出银行大门，看着他拦下一辆的士上车走人之后，张瑾立刻用肩膀撞了撞周娜，“哎，刚才什么情况？” 周娜嘴角一撇，从文件夹里抽出那份简历递给她，“咯，自己看。” “嗯？”张瑾莫名其妙的接了过去，看了看简历，说道，“这个人条件不错啊，211本科毕业，又是经济法方向，挺适合我们银行法务部的，嗯，就是个子矮了点，银行一般要求一米六以上的，她才一米五而已，不过倒也无所谓啦，反正她又不做柜员，就算长得不怎么样也没关系，只是，” 说到这里，张瑾有些迷惑，“这份简历的字迹，好像是一个男生填的？” 周娜叹了一口气，看看她，又看向车水马龙的大街，说道，“你没有看错，这份简历，就是陈阳十分钟前填的。” “什么？”张瑾大吃一惊，拿着简历甩了甩，看着她说道，“那个姓陈的填的？他什么意思？让我们银行给这个人安排工作？凭什么呀？他要搞清楚，他现在是找银行借钱，不是往银行里面存钱！” 银行有政策是没错，存款达到五十万就可以安排工作，但他是贷款不是存钱，现在是完全反过来了好吗。 周娜耸耸肩，举起右手伸出三根手指，撇嘴说道，“就凭三千万！他说，如果咱们银行法务部有适合这个人的岗位，可以先试着招聘试用，反正有试用期的嘛，我们银行的试用期是六个月，在试用期之内，如果他的贷款总额低于三千万，可以直接解除试用，如果高于三千万，就提前安排转正，你说，三千万的贷款，而且稳赚不赔，他够不够资格？！” “三千万？”张瑾愣了愣，指着周娜怀里的文件夹，说道，“他想用这六十万，撬动三千万的资金？” 如果是三千万的贷款，在银行有名额的情况下，也不是不能考虑照顾照顾，当然，如果是存款三千万，没名额也能挤出名额来。 “是至少三千万！”周娜继续撇嘴，但抱着文件夹的双臂又紧了紧，说道，“如果按一套商铺二十万来计算，他需要购买一百五十套商铺，才能凑足这三千万的额度，几十套百来套，我相信有这个可能性，但是一百五十套，三个月之内，呵呵，你会相信吗？” 听她的语气，很显然是不信。 反倒是除了颜值，左右看陈阳都不顺眼的张瑾轻轻摇了摇头，若有所思地说道，“未必没有这个可能性，我看过那个市场的资料，那里的商铺分为两种，一种大的大概有三百多个铺位，另一种就是他用作质押的小商铺，总数更是超过一千两百个，如果，在市场里传言要搬迁的背景下，他未必不能收集到这么多的铺子。” “你说的是客观状况，却忽略了主观市场影响，”周娜昂起头，嘴角浮现一丝颇具意味的笑意，“大规模的收铺，必然会引起价格反弹，甚至是惜售，再更进一步，那些本来因为传言而准备出售的铺主，会不会因此对传言产生怀疑，从而打消出售的想法，甚至反过来，跟他争夺市场上挂售的商铺呢？！” “嗯，你说的也有道理，”张瑾也有点迷糊了，不解地问道，“但我看他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不仅大举借债，现在就连朋友的前途都压了上去，难不成，他连这点都没有想到？” 周娜撇着嘴耸耸肩，“谁知道他有没有想到，不过，就算他失算了，没有想到这一点，但十几二十个商铺还是能买到的，这样算下来，也有三百多万了，三四百万的业绩换一个试用名额，倒也不是不能接受啊，嗯，至少我们上报的时候，也好说话些。” “这倒也是，算了，管他呢，反正他身上的单子也够咱俩轻松两个月了，”张瑾挽住周娜的胳膊，拉着她往里走，嘻嘻哈哈地讨论晚上吃什么， 但心里却忍不住的好奇，这个拽拽的男人，究竟会怎么破局呢？ …… 陈阳拎着公文包，并没有立刻回家，而是去了自己公司办公室， 办公室里，陈阳先将资料收好，坐到自己的老板椅上，从桌角拿过一叠白纸，在上面写写画画， 等银行的钱到账，就可以正式开始买铺了， 只不过，怎么买，却需要好好规划一下， 如果自己毫不遮掩地大肆收购，别说把价格往下压，人家不涨价都算好的，甚至更严重一点，那些铺主会不会怀疑市场搬迁的真实性，极有可能打消卖铺的念头？！要知道这个市场的铺子就是一只会下金蛋的母鸡，四五年就能回本的固定资产投资，完全可以称为优质资产，正常情况下这种资产谁会舍得放手，不然银行那边也不会大方放贷，这种做法，自然不可取。 或者等到十月十一月份的时候，大量商铺开始挂售，自己直接收购，造成既定事实也是一种方式，但这种做法同样有个硬伤，那就是资金量的问题， 自己的起始资金不足，只能依靠抵押贷款来获取下一轮的资金，用滚雪球的方式来吸纳挂售商铺，而一次性的扫货是需要极大的资金量，所以他根本就做不到。 因此，常规的市场收购行为，完全不适合这一次的行动。 第三十六章 双丰收 一条一条地写在纸上，然后又一条一条地划掉，到最后，只剩下最后一个办法， 陈阳用笔在纸上点了两下，然后掏出打火机，将这张纸点燃，丢到烟灰缸里看着它化为灰烬，然后倒了点水进去，彻底毁尸灭迹。 简单收拾一下，陈阳便离开了公司，回到不远处的家里， 这时邹蓉正趴在电脑前找工作，听到开门的声音，先是像只小白兔似的猛地一惊，脑袋飞快地转过去看向大门，但就在大门被拉开的那一刻，她又以更快的速度恢复原样，装作没有任何事情发生的样子， 嗯，年轻人就是身体好，要是晚个十几年，这么激烈的动作保不定会扭到筋。 陈阳将门关好，一眼就看见在房间里对着电脑的邹蓉，笑着说道，“今天工作找得怎么样啊？” 邹蓉一听到他的话，顿时将脑袋一扬，嘴里还娇憨地发出一声，“哼。” 那副模样，分明清清楚楚地写着，本小姐不开心！ “哟，怎么了这是？” 陈阳先是有些意外，接着心里一动，将公文包搁在沙发上，走进去弯下腰，凑近她笑道，“谁惹你生气啦？” “哼哼，”邹蓉又是两声哼哼，脑袋继续上扬，都能看见天花板了。 “哎呀，”陈阳顿时大惊失色，“我家小蓉儿怎么变成小猪猪啦？都不会说话，只会哼哼了。” “呸，你才小猪猪，”邹蓉立刻转过头啐了他一口，接着满脸通红，嚷嚷着喊道，“谁是你家小蓉儿，凑表脸。” “还有，” 邹蓉说着一下子站起来，冲着陈阳火力全开，“什么意思啊你，早上说一些奇怪的话，现在又说更奇怪的话，我是你什么人啊？为什么要那样说？你是不是对所有女生都是这样？” 陈阳脸上的笑容依旧，似乎她的火力全被隔绝在外，也完全不担心她的生气，好歹也是多活了将近二十年的人，要是连这点事都搞不定，那干脆别讨老婆了，直接去会所解决问题就好。 弯着的腰继续下探，距离那张俏脸越来越近，直到邹蓉忍不住往后仰的时候，才笑呵呵地说道，“呀，不能跟你说那些话吗，我还以为，你是我的爱人呢。” 刷的一下，邹蓉脸上的玫红直接变成了深红，好像随时都能滴出血来， 下一秒，这姑娘又叫道，“谁是你爱人了，都还没表白呢。” 只是，气势虽然很足，可声音却比蚊子叫大不到哪里去。 “哦，原来还要表白的啊，”陈阳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满脸懊恼地说道，“我也没谈过恋爱，也不知道啊。” 说着蹲下来，轻轻拉起她的小手，昂起头轻声说道，“那么，美丽的邹蓉小姐，请问，你愿意做我的爱人，和我有福同享，生死相依吗！” 患难与共是不可能的，这辈子，他只会让眼前的女孩儿享福，而不是跟着他受罪。 嘭嘭嘭…… 邹蓉感觉自己的心脏像是要蹦出来一样跳得厉害，等了四五年了，终于等到了这一刻，这个大木头终于开窍了吗！ 不行，我要冷静，吸气，深呼吸，再深呼吸， 陈阳只见小丫头胸脯挺啊挺，随后将头高高扬起，说道，“咳，行不行要看你的表现。” 话刚说完，又似乎担心陈阳不高兴，飞快地看了他一眼，说道，“嗯，就先从女朋友做起吧，爱什么人的以后再说。” 哇，我刚才说什么了？ 邹蓉脑袋一下子扎了下去，感觉浑身烫得厉害，而且两腿打颤，快坐不稳了都。 陈阳哈哈一笑，“好，女朋友，那，从现在开始，你就是我的女朋友咯！” 说着往前一步用力把她搂在怀里，柔柔嫩嫩的，和以前的拥抱一下就放不一样，这样一直抱着果然很舒服， 嗯，就是天气太热，跟抱着团火球似的。 今天是个好日子啊，贷款下来了，女朋友也到手了，商场情场双丰收，圆满！ 再想想，好像从重生回来之后，自己的运气一直都很不错，做什么都顺风顺水，想钱钱来要雨雨下，有道是一朝大鹏同风起，扶摇直上九万里，这一次，自己一定能乘风而起，看看九天之上的风采！ 那么，腾飞之路，就从这次收购案开始吧！ 两个互有好感四五年，甚至更长时间的孤男寡女终于确定了关系，然后会怎么样？ 陈阳表示，真的很热啊， 明显感觉怀里邹蓉的衣服已经被汗水浸透了，陈阳干咳一声，说道，“天气这么热，怎么不开空调啊？” 邹蓉似乎完全察觉不到那种炽烈的温度，坐在陈阳腿上稍微换了个姿势，撅起嘴说道，“开空调要钱啊，空调多费电啊，还是节约点好。” 陈阳刚准备批评两句，说她不爱惜自己的身体，但眼珠一转，脸上挂出一副无奈的表情，说道，“可是我好热啊。” “啊？你很热啊？”邹蓉立刻跳了下来，找到遥控器就把空调打开，一边关着窗户一边说道，“你这人这么大了都不知道照顾自己，天气热不会开空调啊！” 陈阳抿抿嘴，嘿嘿，你说啥就是啥吧。 空调风一吹，这时邹蓉才发现自己已经浑身湿漉漉的，顿时小脸又是一红，“咳，我去洗个澡。” 陈阳一听，顿时眼睛一亮， 洗澡好啊！ 于是，原本下午出去办事的计划，就此搁浅！ 嗯，推到晚上吧，反正市场里那些人也都是晚上才出来。 我爱洗澡皮肤好好，噢噢噢噢…… …… 两人腻歪了一个下午，直到傍晚时分，陈阳才按着腰下床，先帮邹蓉把被子盖好，才说道，“你好好躺着休息，今天晚饭我来做。” “嗯嗯，”邹蓉半个脑袋藏在被子里，哼哼了两声，再没有其他反应。 得，这种情况下，晚上看来也是出不去了，算了，明天再说！ 颠颠地跑下楼，在村里的小菜市场买了一些排骨乌鸡之类大补的食材，又买了一点搭配用的蔬菜，拎回来搁到厨房，陈阳瞬间化身大厨，噼里啪啦一顿操作，端出来三菜一汤，准备好碗筷，这才去到房间，扶着邹蓉下床吃饭。 邹蓉慢慢走出来，看到桌上的菜，先是一惊，“哇，这么丰盛啊！” 随即小脸又是一皱，“就我们两个人，怎么吃得完，很浪费啊。” 陈阳把她扶到沙发上坐下，嘿嘿笑道，“今天不是特殊情况吗，好好给你补一补。” 邹蓉俏脸又泛起红晕，不过现在脸皮倒是厚了许多，翻了个好看的白眼，“禽兽！” 陈阳毫不在意呵呵呵地笑，坐在她旁边，看着容光焕发的邹蓉，莫名的有种正在过小日子的感觉。 这种感觉，真好！ 第三十七章 风向 第二天一大早，陈阳早早起了床，穿着一身新买的普通衣服，就是果菜批发市场里最常见的那种，准备出去办事，昨天拖了一天，今天必须赶紧执行计划，不能再拖下去了， 邹蓉则还在休息，她身体有点柔弱，需要好好休息两天，正好陈阳想等等银行那边有没有好消息，便让她先不急着找工作，就在家里养伤吧。 走了十几分钟来到市场，昨晚的喧嚣已经接近尾声，市场里的档口绝大部分都空荡荡的，只有少数还没卖完的商贩，在等着看看有没有晚来的客户， 陈阳在市场里走了一圈，发现几天时间过去，似乎没有什么变化，只是原来没有卖出去的档口依然还挂在那里，也没发现有别的商铺挂出转让信息。 摸了摸下巴，陈阳默默分析，看上去，如今大部分铺主都还处于观望状态，毕竟市场管理处虽然含糊其辞，可终究还是给他们留了一点念想，万一不会搬迁呢，这可是黄金商铺，留着别说养老，养孙子都够了，就这么卖了岂不是可惜。 一般来说，绝大多数人都会有一种从众心理，放在这里，现在只有少数几个铺子在挂牌转让，并不足以形成一股势头，可要是有越来越多的铺子挂卖，而且成交价日渐走低，那么，一些本来就已经动摇的人，肯定会跟风抛售，直到最后大量商铺挂卖，形成一股浪潮，将商铺的价格打到谷底， 而陈阳要做的，就是想办法让他们看到一种风向，一种动摇他们信心，让他们去抛售的风向。 这就跟炒股一样，庄家炒股第一步，肯定是先将股价打下去，这样才能用低价吸收更多的筹码，而且，行情下行的时候，更不用担心会有人跟自己抢筹码，跌停封板请了解一下！ 所以，他第一步要做的，就是刮起一阵风，一阵能让他压价、吸筹的风。 掏出手机，看了一下自己记录的信息，除了自己已经购买的商铺，现在市场上还有八个商铺正在挂卖，而自己的总资金为六十万，如果按之前购买的价格，十四万一个，买四个还能余四万，这就是一半的数量， 那么，有没有可能分期付款呢？ 先付定金，等成功过户之后，当天付满一半的额度，晚几天再付剩下的一半，那就可以将这八个铺子全部吃下！ 当然，这只是理想状态，事实上这种做法难度非常大，首先是价格，上次他打电话咨询的时候，就有四个铺主死活不肯降价，甚至有的喊出十八万不打折的价格，这才过了几天，难不成他们就肯降价了？！ 再一个，不管外面的交易方式是什么，在这里做生意的人，信奉的是一手交钱一手交货，前期订金付少一点也没关系，但一旦完成过户，所有房款必须立刻付清，而陈阳是需要时间从银行贷款，所以不愿意宽限时间的也不能成交。 只不过，陈阳还是想试一试，事在人为，哪怕再不可能，努力了就有一线希望，看看能不能就用手头上的这六十万，一口气把这八个商铺都吃下来。 走出市场，熟门熟路地找到一家房产中介，陈阳刚准备进去，却又猛地停住脚步， 或许，自己需要一家房产中介公司？？？ 如果一直找别的中介公司，操作难度虽然会小一点，但是，泄密的可能性几乎是百分之百，千万别指望这些中介能有多高的保密意识，到时候他们不参与进来扫铺就不错了。 所以，自己真的需要一家房产中介公司！ 打定主意，陈阳立刻返回公司，找到自己公司的注册资料仔细看了看，还不错，经营范围包括了房产中介，所以，不需要再成立一家新公司，直接用这个公司的名义招人就行， 什么？需要房产经纪人资格证？ 咳咳，反正也没人来查，这个以后再说。 打开电脑，登录招聘网站，注册账号，联系客服，签合同汇款，前后只用了一个小时，陈阳就做完这些全部准备工作，然后就是发布招聘信息， 招聘，房产经纪人六名，过户专员一名， 房产经纪人不需要任何工作经验，反正都是跑腿干活的工具人，又不用让他们出去跑业务，听话乖巧的应届生正好合适，倒是过户专员需要一年左右工作经验，必须熟悉房屋过户手续办理，没干过的人还需要时间去熟悉适应，而陈阳缺的就是时间，所以只能找熟手。 岗位发布出去，就等着鱼儿上钩，不，是等着人才上门。 中午在外面买了两份快餐，回去给邹蓉送了饭，陪了她一会儿，就被她给赶了出来，下午陈阳又回到公司， 也是这时候恰逢毕业季，还有一些刚出校门的毕业生没有找好工作，难得有岗位不需要工作经验，又是近两年最热门的房产行业，短短几个小时的时间，后台里面已经躺了几十份求职简历，其中还有不少是有经验的，不过基本上都是投房产经纪人，只有两三个投的是过户专员，而且有经验的只有一个。 既然没得选，那就是她了， 陈阳拿起桌角的固定电话机，开始给这些职场新人打面试邀约电话。 打完电话，陈阳还需要再做一件事，非常重要的事！ 做过十几年行政管理的他深刻地知道，对于这些职场新人，外表包装有时候比核心业务更让他们看重，只是公司环境再怎么变也就这样了，那就只能从制度规范之类的软件方面着手，现在，他需要用半天时间，拿出一整套的公司管理制度出来，否则的话，一个什么都没有的新公司，职员流失率大概率在百分之五十以上。 如果是全部新做肯定不可能，不过这时候的千度搜索已经比较完善，早几年的小虎小狗小歌全部都被他干趴下，所以直接千度一下就行， 没用多少时间，陈阳便找到合适的文档，或下载或复制粘贴，然后再稍微修饰完善，打印出来装订成册，便成了公司的管理依据，嗯，主要是可以用来唬人的工具。 第二天，约的二十七个人，足足来了十一个，比例连一半都不到，还好，唯一一个过户专员还是来了。 再经过面试筛选，陈阳当场拍板录用，六个经纪人，一个助理，只用了一天时间就全部到位。 …… 第三十八章 激励 办公室外厅公共办公区，两排桌子八个工位，坐着新入职的七个人，在一整套入职流程和规章制度的传阅之后，哪怕勉强算是职场老人的过户专员，也暂时安下心来。 总经理办公室，一身红色调着装的陈阳对着资料再次复习了一遍，然后站了起来，昂首挺胸往外面走去。 随着老板的到来，整个办公室迅速安静，齐刷刷地看向这个似乎比他们大不了几岁的老板。 陈阳直接走到墙壁上挂着的白板前，拍拍双手，笑着说道，“首先，欢迎大家加入广洲香蕉荔枝科技有限公司，我们是一家全新的公司，新，就代表着具有无限的生命力，正如我们所处的这个行业一样，拥有无限的可能性。 在我们国家，很久以前房子是分配的，从七八年开始做探索改革，到了八八年，终于摸索出一些经验，于是扩展深化，当时间到了九八年的时候，终于，政策彻底落地，全面禁止福利分房制度，从此房地产行业只有一种声音，那就是市场化，而也几乎是同一时间，这个行业被正式确立为国家经济的支柱性产业，与普通行业区分开来，被大量的优惠政策扶持，这就是我们公司所处的行业优势， 我们再看看，这几年发生了什么？ 房地产公司一家接着一家的成立，一栋栋的大楼拔地而起，房价也如同节节升高的楼房一样猛地往上串，就在去年，房价涨幅超过了百分之十二，显而易见，这是一个处在风口上的行业，只要站在风口上，猪都能飞！” 大米雷老板的话确实很有鼓动力，这一刻，一群菜鸟涨红着脸，士气急剧高涨。 陈阳的演讲还在继续，“在这个风口当中，商业地产又是处于最前端的位置，为什么？有一句老话，一铺养三代！拥有投资增值属性的优质商业地产比其他普通地产项目天然具有更高的吸引力，而就在我们公司对面，就坐落着全华南乃至全国最大的果菜批发市场，那里每天进出的人流量数以万计，每天的成交金额以亿论，绝对属于商铺金字塔的顶尖位置，那么，我们这样一家处于风口前端，又靠近金字塔顶端的公司，有什么理由不成功？！ 而你们，就是公司成功的基石！” “要想成功，你必须和成功的人在一起！” “成功取决于别人，而不是你自己！无效的努力，远远不如正确的选择，选择之后，就是行动行动行动！” “只有想不到没有做不到，你的见识决定了你的财富天花板！” “给自己设定一个目标，然后义无反顾地去执行，为理想而奋斗，为使命而工作！” “不要把眼光聚焦在工资上，那会让你看不见更广阔的天地，要相信，你们能得到更多！” “相信自己，在这里，会是你们一生成功的起点！” 这一刻，陈阳他不是一个人！无数的成功学大师都是他的坚强后盾。 忽……，咳咳，洗……，也不对，应该是入职激励引导完成，陈阳面带微笑，满意地看着一个个昂首挺胸的第一批员工，终于结束了打气，转而说道，“既然大家都是未来一起战斗的伙伴，就先做个自我介绍，互相认识一下吧。” 陈阳没有点名，他想看看有没有主动性比较高的，六个经纪人，他计划分成三个小组，此时也是在观察小组长的人选， 当然，也不绝对，如果具有领导力的人不够，甚至没有，那他就会直接领导。 这批员工七个人，过户专员是女生，剩下的六个经纪人，分别是四个男的两个女的，本来陈阳以为会是某个男生先出头，没想到让一个女生抢了先手， 只见那个满脸稚气，穿着白衬衫黑西裤的女生抬头挺胸地站起来，落落大方地说道，“陈总好，大家好，很高兴加入香蕉荔枝公司，并认识大家，我叫张春丽，今年21岁，是应届毕业生，刚才听了陈总的介绍，让我对自己的工作更加有信心了，我坚信，只要付出就会有收获，尤其是在做出正确选择的情况下，而成为香蕉荔枝公司的一员，就是最正确的选择，谢谢。” 陈阳立刻鼓掌，其他人也随之跟进， 嗯，现学现卖，很不错，特别是在念公司名字的时候连磕都没打，就更加难得。 掌声停歇，下一个， 从众心理在这一刻再次得到体现，第二个站起来的依旧是女生， “陈总好，大家好，我叫孙陶柳，今年22岁，也是应届毕业生，……” “陈总好，大家好，我叫张思琦，今年23岁，我的岗位是过户专员，……” 女生都说完了，轮到男生时，一个个子不高满脸青涩的人主动站起来， “陈总好，大家好，我叫周志然，今年23岁，有一年业务员工作经验，不过不是房地产行业，我非常认同陈总对房产行业的分析，……” “陈总好，大家好，我叫王俊，今年22岁，也是应届毕业生，……” “陈总好，大家好，我叫陈泽文，今年22岁，也是应届毕业生，……” “陈总好，大家好，我叫谭柏林，今年21岁，也是应届毕业生，……” 千篇一律的自我介绍，偶尔有一两个稍微不同的，也主要体现在工作经验方面，但是，对于这些刚步入社会或步入社会不久的菜鸟，陈阳真的不能要求太多， 都还是些孩子，正是爱做梦的年纪，好好爱护他们吧。 陈阳一个个看过去，张春丽、孙陶柳、张思琦、周志然、王俊、陈泽文、谭柏林，这七个人就是他的班底了，虽然没有人事、行政、财务这些部门，只有一个业务团队，但是，梦想，从这一刻开始起飞！ 咳咳，成功学念多了，有点迷到自己， 不过没关系，只要能让这帮人赚到钱就好，工具人嘛，能力不能力的无所谓，能听话就行。 陈阳拍拍手，将他们的注意力再次集中起来，说道，“很好，非常好，从大家的介绍中，我能看到你们的激情，每一家公司都在提倡效率，但是有的高有的低，而我们是一家新公司，新公司没有选择低效率的权利，所以，我们直接进入正题，那就是业务目标，在这里我要强调一下，刚才大家签合同的时候，其中有一份是保密协议，既然签了协议就要遵守，这叫契约精神，公司里的每一句话每一件事，都请务必不要外传，如果不遵守，我只能说，后果很严重！” 简单而有效的威慑之后，陈阳继续，“好了，我们继续往下谈，” 随手拿起白板笔，陈阳在白板上写了两个字，商铺，然后说道，“商铺是我们的核心业务模块，一般来说，房产中介的收益主要来自于佣金，而你们的收益也同样来自交易佣金，但是，佣金是你们的收益，却不是公司的收益，我们公司的主要收益是什么？” 转过身去，他又写下两个字，差价！ 第三十九章 重点来了 陈阳正色说道，“在这个世界上，所有的生意都是在赚差价，区别在于有的是物价差，有的是信息差，低买高卖，就能赚到钱，高买低卖，自然就是亏本，亏本的生意没有人会愿意做，我也一样，这是我要告诉你们的第一点，也是公司经营的根本点， 第二，我要告诉你们的是，在别的地产公司做经纪，需要你们自己主动出去找客户，这个客户既包括买家，也包括卖家，然后撮合成交，但是，我这里不用，因为买家就是我们公司自己，而卖家，你们只需要去市场里转一圈，手上就会多出几条挂售信息，这些资源都是现成的，你们要做的只有一样，谈价格，成交，然后，拿奖金！ 至于怎么谈，就是我要说的第三点，交易标准，注意，重点来了，因为这个与你们的收入息息相关！ 刚才我说过，没有人愿意做亏本的生意，购买的价格越低，公司的未来可期待利润就越大，你们的奖金也就越高，我给你们划下的标准线是每个商铺十四万，不分地段，因为市场里面所有地段都一样，至于为什么是十四万，因为我去谈下来的价格是十三万五，” 说到这里，陈阳稍微干咳了一声，演讲嘛，稍微做一点小修饰，是很正常的对吧。 正听得认真的张春丽一听见咳嗽声，立刻眉头微皱，然后端起一杯没有喝过的一次性水杯递了过去，“陈总，您喝点水。” 陈阳微微一愣，接过来说了一声，“谢谢。” 嘿，这个小姑娘，可以啊，嗯，可惜长相只有不到八十分，肤色也稍微黑了点，略显普通不算出色，否则以她的身材，不至于到现在都还没找到合适的工作。 在其他人莫名的眼光中，张春丽神色自若地回到自己位置上坐下。 陈阳喝了口水，继续说道，“以十四万为标准，每成交一单，你们的基础佣金是一千元，如果你们能够将价格谈到更低，那么重点来了，不管低多少，差额部分，你们可以得到百分之三十，也就是说，你要是能够十三万成交，那这笔单子的奖金就是一千加三千，整整四千元，现在，你们还会在乎那八百元的底薪吗？一个月时间，那么多的商铺，总不可能一单都成交不了吧。” 说到钱的事，任何人都很关心，在听到陈阳口中的数字时，所有人都流露出向往的神色，买家不用找，卖家也是现成的，要是真的一个月连一单都做不成，那就干脆别干这行，不如老老实实找个文职工作算了。 陈阳再次拍了拍手，打断他们的幻想，继续说道，“怎么成交，尤其是怎么低价成交，是需要技巧的，现在我说的就是第四点，谈单方式，在这里我要强调一点，我开这家公司的背景是什么，又为什么那么确定一定可以低价买到商铺，其实这两点是基于同一个原因，那就是，从今年年初开始，市场里就有传言，政府可能会对市场进行异地搬迁重建，而重建之后的市场，热度肯定会有所下降，有人卖铺自然也就成了顺理成章的事。” 市场要搬迁？ 所有人听到这句话，都是一惊，既然都要搬迁了，那你还开这个公司干啥？ 而陈阳之所以告诉他们这一点，一方面是为了教他们谈判技巧，另一方面，也确实是瞒不住，只要他们去市场里面转两圈，基本上就能听到这个消息。 陈阳对于他们的小骚动，轻轻举起双手往下按了按，笑着说道，“股市上有句话，别人恐惧我贪婪，别人贪婪我恐惧，遵从这条定理，就可以从股市里赚到大钱，这句话也可以用在这里，一个如此大规模的批发市场，是谁想搬就能搬的吗？且不说现在连论证都没有，只是有一些谣言在流传，就算真的要搬迁，从选址、设计、开工、建设，到后期的动迁，这个过程需要多久？没有几年的时间根本就不可能！所以，在别人恐惧搬迁意图抛售的时候，就是我们入手买铺的最佳时间点，而这一条，也会成为你们谈判过程中最重要的利器！ 当然，仅仅这样是远远不够的，市场的本质在于供需关系，现在是有人卖却没人买，所以他们才会降价，但要是有人在市场中放开收购，那他们就会立刻抬价，甚至惜售，或者最终放弃卖铺，因此，我们在操作过程中，需要一点点的技巧，什么样的技巧呢，我接下来就会讲到，” 说到这里，陈阳指了指张春丽，笑道，“阿丽，如果你是卖家，当你得知要买你铺子的人是公司时，你会怎么样？” 张春丽皱起眉头想了想，略带迟疑地说道，“我可能会咬死价格不松口吧，毕竟，在大多数人眼里，公司一般都是很有钱的，既然那么有钱，那就别还价啊。” 现在还不是后世那种公司泛滥的时候，随便哪个阿猫阿狗都能开公司，所以张春丽的话，基本上就代表了普罗大众对公司的看法。 陈阳打了个响指，笑道，“没错，这的确是很多人的心理，所以，你们出去找商铺的时候，一定不能提自己是公司的人，就说是自己要买的，包括谈成之后签合同，也是用你们个人的名义来签，然后公司会给你们签一份委托协议，合同加上协议，在办理过户时，就可以直接将商铺过户到公司名下，” 这时陈阳看向过户专员张思琦，说道，“思琦，之前你有没有操作过类似的案例？” 张思琦立刻说道，“我自己没有经手过，但是我原来公司确实有人这样操作，虽然不是公司委托，而是自然人委托，但基本流程都一样，应该没问题。” 陈阳比了个手势，“好，这就行了，” 随后继续说道，“还有一个重点是付款方式，我们可以先付百分之十的订金，或者直接给到两万，然后在完成过户之后，当天将款项结至百分之五十，剩下的百分之五十，会在五天之内全部结清，为了让对方同意这一点，我们可以额外给他不超过两千元的补偿金，并且承诺，不能按时结清的话，交易作废，将商铺原物奉还，五天时间，两千元，应该不会有人拒绝吧？！” “当然，这笔补偿金不会计入房价差额之内，所以也不会影响你们的奖金，而且同样的，谁给出的补偿金越少，差额部分有一半是他的！”陈阳说到这里顿了顿，笑道，“另外，不会有人连价格都没谈拢，就贸贸然说什么付款方式和给补偿金的话吧！” 第四十章 赚到了 听到陈阳的话，办公室里发出一阵轻笑声，哪怕他们这些人再怎么没社会经验，但只要稍微有点逻辑常识，就不会犯这种前后程序颠倒的错误，更别说还有额外奖金拿， 等等， 这里还有一笔奖金啊？！ 哦豁，这家公司的待遇可以啊！ 到了这里时，陈阳感觉该说的都说得差不多了，便拍拍手说道，“大家先消化一下，可以自己想想，也可以互相讨论该怎么着手，十分钟后，我们来一次模拟演示。” 学百遍不如练一遍，陈阳决定用自己买三个铺子的经验，来好好教教他们，争取让他们少走弯路，回头放出去之后，遇到的问题才会更少。 十分钟后，模拟谈判开始，第一个依然是张春丽， 有时候，习惯成自然，其实也是一种很可怕的事，很多菜鸟并不明白，在他们为不用第一个冒头而沾沾自喜的同时，也会少很多的机会，社会上就是这样，机会是要自己去争取的。 陈阳没有出去，就坐在自己的办公室里，他们都在外面自己的工位上，用公司配发的二手手机给他打电话， 反正二手手机便宜，一百多就能买一个，电话卡更是跟不要钱一样，五十块钱的卡里面有六十五的话费，加上又不像后世还需要实名登记，陈阳便买了一点点备用， 业务员的手机还是用公司配发的好，这样如果有人员流失，把工作电话留下，也不会彻底带走客户。 一个一个来，这一谈就是两个多小时，陈阳将自己遇到的所有情况都给他们演示了一遍，等最后一个完成，陈阳又走了出去，组织他们进行总结讨论， 经过前期的面试，还有今天上午半天的观察，以及刚才的电话模拟演练和现在的小组讨论，陈阳基本上可以确定，这拨人虽然基础稍微差了点，但态度都非常不错，如果能给他们制定好每一个步骤的执行计划，再有一两个能力稍强的人来带领，应该还是能出一点成绩。 回到办公室坐下，陈阳愉快地伸了个懒腰，该做的都已经做了，剩下的，就看结果如何。 外面办公室，小组讨论结束，现在是自由交流时间， 叽叽喳喳讨论的声音透过玻璃门传了进来，陈阳注意了一下，这里面一开始讲话最多的是周志然，也许是出于好心，也许是出于炫耀，这个有一年销售工作经历的前辈毫不吝啬自己那点有限得可怜的经验，滔滔不绝地说着一些或实用或浮夸的销售技巧， 刚开始还是他一个人在说，慢慢的，就变成了众人七嘴八舌地讨论，到了最后，说的最多的反而是张春丽，她将众人不同的意见汇集起来，演变成一套套非常幼稚却并不缺乏可行性的执行方案，再在众人的讨论中逐渐完善， 听到这里，陈阳感觉可以稍微放心点了。 忙碌的时候时间总是过得飞快，转眼就到了下午， 原本陈阳以为他们这些人会从明天正式开始出去行动，但刚过两点，张春丽就敲敲门走了进来，说道，“陈总，您看如果没有别的事，我们是不是可以去市场那里看看？” 陈阳颇感意外地看了看她，这帮人干劲这么足的吗？ 而且，又是她？！ 陈阳笑了笑，没说行，也没说不行，而是问道，“你们准备得怎么样了，有什么方案没有？” 张春丽立刻说道，“是这样，我们打算分成三组，两人一组自行组合，然后出去探听消息，先收集市场信息，再看实际情况互相配合，因为是我们自己买嘛，所以也不需要做推广什么的，就没有什么特别的市场策略，主要重点还是放在和卖家的沟通上面，根据您上午说的，一个是要隐藏身份，注意交易尽量保密，另一个是谈价格，所有工作都是围绕这两点进行，吧啦吧啦……” 陈阳抿着嘴认真听完，想了片刻之后，才在张春丽忐忑的目光中微微点头，说道，“行，既然有信心，那就大胆的放手去做，有什么问题及时跟我沟通。” 张春丽用力点头，“嗯嗯，明白。” 对于这行，陈阳自己也是只菜鸟，他仅有的一点干货早已在上午被掏空，对于这帮人参考他的要求提出来的方案，自然说不出个一二三来，既然这样，与其让他们在公司里闭门造车，还不如直接拉出去实战， 于是，这帮菜鸟就被陈阳这么放飞了。 …… 一天，两天， 本来陈阳还以为需要一周左右的时间他们才能出成绩，但仅仅两天而已，他就让这帮新人菜鸟的动作给秀到， 这些人不仅把他教的东西都用上，甚至还学会举一反三，自己拓展思维互相打配合，有的装作自己创业，有的说是给家里人买铺子，想在这里做生意，各种理由五花八门，如果不是铺子太少，估计他们的脑洞能突破天际， 就这样，短短两天时间，市场上放出来的八个商铺让他们买了六个，剩下的两个虽然没有成交，但原来那个咬死十八万不松口的老抠，也将价格降到了十六万，可惜距离陈阳划下的标准线还有很长一段距离，但他的态度已经不像前些天那么坚决，估计再等上一段时间，如果没有人横插一缸子，这最后两间铺子也会被他们拿下。 而且付款方式也是完全按照陈阳的要求进行，预付订金，过户完成后给到一半，剩下的五天内付完全款，那笔所谓的补偿金，竟然一分钱都没花出去， ——用张春丽他们的话来说，这时候能把铺子卖出去就不错了，还计较什么晚几天早几天，再说了，合同里写得清清楚楚，到点不付清尾款，那铺子还是原主的，说不定他们还巴不得收不到钱呢，要什么补偿金啊。 得，这点就当自己之前想多了吧。 陈阳算了一下，两天时间，他要给出去的奖金已经超过了两万，当然，他自己得到的更多，简直就是血赚啊。 因为奖金给得越多，就代表成交价格越低，这一来二去当然是他自己更赚， 果然术业有专攻，这些好苗子，真是捡到宝了，尤其是那个张春丽，表现甚至比做过一年业务员的周志然还要好，不得不说，这人呐，有时候真是要看天份的。 看来自己的计划要稍微变一下，等这次行动结束，可以考虑找个别的项目，把这帮人养起来，说不定以后还能用得上。 面对到手的六个商铺，陈阳不禁有些志得意满，果然还是有团队好啊，光靠自己得谈到猴年马月去，更不会有现在这种效果， 嗯，现在还是赶紧办理过户先，一般来说，办理完过户手续之后，还需要15到20个工作日才能出证，而他这又不属于按揭买房，银行抵押需要房产证原件，陈阳自然等不了那么久，便和上次自己买房的时候一样，加了一点点额外费用，又将过户专员的时效奖金调高，只用了两三天，六张房本便已到手。 …… 第四十一章 攻心 八月四日，又是一个星期五， 周娜看着面前的六张房产证，再看看翘着二郎腿，满脸淡定的陈阳，一张嘴惊讶得合不拢来。 这才一个星期而已，他就又买了六个商铺？ 要不要这么夸张啊？！ 而且，他不是只有六十万的资金吗，根据审核部的市场调查，那里的商铺价格一般在十八万左右，就算因流言影响有所降低，也在十五六万的样子，顶多够他买四个铺子的，他是怎么做到的？ 最关键的，是时间！一个星期，够房产过户吗？还是说，这是他以前就买了的？ 陈阳端起桌上稍微冷却的咖啡喝了一口，笑道，“周小姐，你上次说过，同等质押物贷款，会简化审批流程，那这次，需要多长时间放款呢？” 周娜回过神来，微笑着说道，“是的，如果您今天办手续的话，最快下周一就能放款。” 陈阳满意地点点头，“好，所有资料我都带来了，你们办手续吧。” “好的，” 周娜转过头对着眼里还带着几分惊讶的张瑾说道，“小瑾，准备资料，现在就给陈先生办手续。” “嗯，好，”张瑾点点头，起身走了出去。 在等待的空档，周娜对着陈阳笑道，“陈先生，以这么高的效率，看来您上次说的三个月三千万的贷款，真的很有可能实现啊。” 陈阳笑了笑，“这也要你们银行配合才能做到，要是放款速度慢了那么一点，可能就有点悬咯。” “呵呵，陈先生说笑了，我们银行的效率也不低的哦，”周娜干笑了两声，随后说道，“对了陈先生，您朋友的事，省行人事部刚刚给了我反馈，我还想给您打电话的，正好您今天要过来，就当面跟您说了，也是有缘，我们法务部确实还需要人手，您朋友各方面的条件也比较适合，回头您让她直接去分行报到就行，那边已经安排好了的。” 把这个关系户安排进省行总部，是周娜妈妈的意思，之前银行对陈阳做了简单的背景调查，但这个人就跟从石头缝里蹦出来一样，明面上的背景实在是让人看不透，普普通通的一个三本大学毕业生，没有特殊的家庭背景，运气好靠炒货赚了第一桶金，这都不算什么，周妈妈奇怪的是，为什么他那么笃定市场一定不会搬迁，而且，还能想得更深一层，让银行利用搬迁去做政斧的公关？ 这种能力不是随便哪个一般家庭的孩子能有的，那他会不会还有一些其他不为人知的背景？ 当然，这么一个小客户，还不值得银行花大力气去调查，不过，随手安排一个岗位，用来加深两者的联系，满足周妈妈的好奇心，还是非常简单的， 大不了，等哪天发现这个人其实并没有多少价值，再把这个关系户解雇不就完了，他自己不也说了吗，三个月三千万的贷款，办得到就转正，办不到就走人。 于是，就有了今天周娜这番话。 至于待遇什么的周娜没有提，一来这种岗位的人几乎从来不看工资，二来这时候银行的员工还分为两种，前一种是有编制的正式工，可以用钱多事少位高权重来形容，而第二种则是合同工，事情多任务重工资少，嗯，不是一般的少，是少的可怜， 不用说，几乎所有的关系户也都是第二种，反正这类人也不看重工资，他们要的是在银行工作的面子，属于你情我愿的事，大家心知肚明就好。 陈阳则微微一笑，对于这个结果并不感到意外，银行需要一些特殊手段吸纳存款，但一个优质的贷款客户，其重要性绝对要超过存款客户，毕竟这才是真正为银行创造利润的人，而他也会让银行看到自己的真实价值， 端起桌上的咖啡喝了一口，稍微昂起头，淡笑着说道，“是这样，周小姐，我这个朋友自尊心有点强，如果让她知道是通过这种方式得来的工作，她可能会有点小情绪，如果方便的话，你们能不能把这个岗位发布到网上，然后我会让她投递，剩下的按你们流程走就行。” 这种小事，周娜自然一口答应，“没问题。” 只是心里有点惊讶，真看不出来，这个人心思还蛮细的，连这种细节都考虑到了，也不知道是个什么样的女孩子，会让他这么尽心尽力。 …… 又一次走出银行大门，只等三天后，就有一百二十万的资金到账，这个雪球已经开始滚动起来，一切都按照自己的计划完美进行，先知先觉的人，就是这么爽。 只不过，当精神气爽的陈阳刚回到办公室，就发现办公室里气氛不怎么活跃，一个个似乎有点发愁的样子，不禁有些疑惑，“你们这是怎么了？” 张春丽见到陈阳进门，早已站了起来，先甜甜地打了声招呼，“陈总好，” 随后看了看其他一起站起来的同事，又看向陈阳，噘噘嘴，略带着几分愁绪说道，“是这样，今天我们又去了市场，不过，好像没发现有新的商铺挂售信息了，只有一个外围的大铺在挂售，可是价格有点偏高，要三十万。” 大档口陈阳没准备买，一方面是大档口的掉价不像小档口那么狠，毕竟大档口数量有限，物以稀为贵嘛，就算换个地方也一样，另一方面，租大档口的差不多都是临时租约，就像他上次贩卖白菜租了五天一样，甚至他那个都算是长的，更多的是只租一天，当天租用卖完就走，这就需要有专人来维护收租，他可没这个闲工夫去管，专炒小档口，以后留着做长租不香吗。 “哦，你们是在为房源发愁啊，”陈阳哑然失笑，也不立刻回自己办公室，直接将包搁在他们的办公桌上，就站在那里，看着他们笑道，“市场搬迁的流言丝毫没有减弱的势头，所以呢，基本盘是没有变化的，那些有心抛售房产的人之所以没动，主要还是抱有侥幸心理，想着万一风向有变，他们就不用卖铺了，但只要再过一段时间没有变化，或者有其他方面的消息来佐证搬迁的流言，那，这种侥幸心理将不攻自破，所以房源的问题肯定不需要担心。” 听了陈阳的话，这些人总算稍微安心了一些，说实话，他们还真没想到，在这家公司工作这么好做，六个铺子成交，因为是互相配合，几乎人人有份拿钱，单是这笔奖金就够外面普通岗位一个月的工资了，自然特别珍惜这里的机会，都想着赶紧冲冲冲，把业绩做大，可奈何巧妇难为无米之炊，没有铺子卖，他们能不发愁吗。 这时张春丽又说道，“嗯，陈总，我们明白了，只是，如果他们一直不放卖的话，我们也没别的事情做啊，要不然，您看我们是不是可以接一些其他业务的单子？” 陈阳笑着摆摆手，“暂时先不用，你们的工作我已经有安排了。” 员工积极主动是好事，不过这种情况早已在他的意料之中，准确的说，是在他的记忆当中，既然知道了这种情况的出现，而他又需要滚雪球模式来壮大，自然会有应对策略，也就不需要员工自己出去找单子做。 说完之后，他又将包拎起来，冲张春丽招招手，“你跟我进来。” 张春丽眼睛一亮，颠颠地跟着进了总经理办公室。 第四十二章 手黑 其他人看着这一幕，互相看了看，各自心里都清楚，如果老板不另外找人的话，估计业务部的第一任经理，就是张春丽没跑了， 不过，他们心里倒也服气，经过这几天的相处，张春丽确实鬼点子特别多，而且她的领导力、组织能力和沟通能力都很不错，那六个单子，就有四个是在她手里完成的，其他人更多的是给她打配合，但她又不小气，雨露均沾地给所有人都分配了贡献度，让他们都有奖金拿，自然能得到大家的支持，就连周志然都起不了与她竞争的心思。 走进办公室，陈阳随手将包搁到旁边的副柜上，然后拉开抽屉，从里面拿出一捆电话卡丢到桌面上，这才看着张春丽说道，“这里是一百张电话卡，都是不连号的散卡，回头你分配一下，将这些电话卡陆续激活，然后，你们找个人少的时间段，分批去市场的信息公示栏那里，去张贴商铺转让信息，联系电话就用这上面的。” 商铺转让信息？ 张春丽顿时眉头一皱，不解地问道，“转让？我们要把买来的……” 话还没说完，她突然反应过来，两眼放光兴奋地说道，“啊，我明白了！” 陈阳拉开椅子坐下，看着她笑道，“明白什么了？” 张春丽立刻说道，“您刚才说过，在市场搬迁的流言被彻底澄清之前，一定会有很多铺主想将商铺出售，这就是我们的基本盘，只不过他们抱有侥幸心理，或者说还在犹豫当中，才没有决定挂卖，而我们现在去张贴商铺转让信息，就是要打破他们的侥幸心理，从背后推他们一把，让他们以为，已经有人，而且是有很多人开始卖铺，这样他们才会感到慌张，从而将自己手头上的铺子挂卖，到那个时候，我们的机会就来了！这是攻心之计！陈总，您的这个办法实在太厉害了！” “没错，”陈阳点着头笑道，“不过，在行动的时候，还是要讲究方法，找不同的人分开贴，在不同的时间段贴，而且，要先少后多，时间也不要拉得太紧，可以稍微放长一点，另外，每隔五到十天左右，就要将一些旧的信息撤掉，重新换上新的，之后再逐步增加信息投放量，” 说着拍了拍桌上的电话卡，笑道，“反正我们有一百张电话卡，每张信息一个号码，足够用了，要是不够，还可以再去买，还有，信息内容要真实，别人怎么写我们就怎么写，不要画蛇添足弄个价格上去，如果真的有人打电话过来问，你也要像真的一样去跟他谈一谈，这时候价格可以拉低一点，但不要太低，咬死在十四万到十三万之间不松口，他要是同意的话，就先拖一拖，回头再打电话过来，就说有熟人要接手，已经卖给熟人了，不要主动跟他们联系，完了再将那张信息单撤掉，做出真实交易的假象，总之，要将那种卖单由少到多的恐慌势头炒起来。” 这就和炒股一样，在庄家吸筹阶段，他们一定会用各种手段打压股价，造成股价下跌卖单封板，但等到筹码集中之后，那股价涨多张少，就看他们的意愿了。 嗯，陈阳始终认为自己不是在炒房，而是用炒股的方式来抄底，跟那些将房子都捂在手里，然后死劲把房价往上抬的无良炒客有本质区别的。 他也是利用这个时代的信息不发达才敢这么玩，要等十几年后，人家直接上网一查交易信息，所有东西一目了然，哪有那么多的操作空间。 听了陈阳的话，张春丽只感觉如同拨云见日般地开朗起来，甚至脑子里已经想好一套初步执行方案，这一波，稳了。 士气很重要，而激励士气最好的办法，就是告诉员工，你们把事情做好了就有钱拿，做得越好，拿得越多，保管所有人都会士气高涨！ 公司里，陈阳看着员工们嗷嗷叫地工作，有的负责激活手机卡，有的手写转让信息，有的讨论行动细节，忙得热火朝天的样子，根本就不需要监督，想想自己留在这里也没事，便收拾东西回家。 自己的公司，想来就来想走就走，就是这么爽。 回到家里，邹蓉正趴在电脑前，尽管有电风扇对着吹，但还是止不住汗珠往外冒， 听见开门的声音，邹蓉立刻转过身，看着陈阳说道，“你怎么这么早就回来了，不上班了吗？” 陈阳先将包放下，走过去笑道，“工作做完了，然后想你了，就回来了呗。” 邹蓉小脸红彤彤的，皱皱鼻子说道，“你啊，还是小心点好，别老是翘班，让老板知道迟早把你开了。” “知道啦，”陈阳弯下腰亲了一口，随后拿起空调遥控器打开，说道，“天气热就开空调，别老是想着省钱，要是热中暑了，看病花钱不是更多。” 南向的房子虽然采光好，但在太阳的直射下，自然也更热，没办法，房子就跟人一样，喜欢他的优点，就要接受他的缺点，只要优点能盖过缺点就行。 身上有汗的时候吹冷气对身体也不好，陈阳找了条干毛巾过来，帮邹蓉把身上的汗擦干， 只是年轻人嘛，火气有点大，擦着擦着就走火了，一番忙碌之后，已经到了下午时分。 两人收拾干净，在舒服的冷气房里，邹蓉再次回到电脑前坐下，撅起嘴说道，“都怪你，今天又没投几家，” 说着不禁昂头长叹，“天呐，找工作怎么这么难啊，投律师助理没反应，找企业法务吧，又要求工作经验，还让不让人活了，要不我还是随便找个工作算了。” “害，这才找了几天啊，不着急，咱们慢慢来啊，”陈阳挨着她坐下来，挤在一把椅子上，一手搂着她，一手把鼠标从她手里拿过来，笑着说道，“来，我来帮你看看，说不定我手气好，一投就有反应了呢。” 邹蓉一听，顿时小脸一垮，转过头恶狠狠地瞪着他，“哼哼哼，我听出来了，你在说我脸黑！” “错，是手黑，”陈阳故意反手摸了摸背，“啧啧，到现在都还有点疼呢。” 这种行为就属于典型的自己作死， 他话音刚落，两只小手就缠到身上，“呀，我跟你拼了。” 就在这时，陈阳突然眼前一亮，赶紧说道，“哎哎，有了，你看这家怎么样？” 邹蓉不为所动，两只手依然紧紧缠着，“哼，别想转移视线，我要报仇。” 话是这么说，眼睛却止不住地往电脑屏幕上瞟，等看清陈阳点开的岗位，顿时一愣，“咦，民安银行法务专员，还不需要工作经验？这个岗位我之前怎么没看到过，难道是新出来的？” “管他是不是新出来的，先投了再说。” 陈阳嘿嘿一笑，点击投递简历按钮，页面瞬间跳转，显示已投递成功。 第四十三章 生鸡仔 那位周小姐动作还是蛮快的嘛，才半天时间就将岗位挂上去了，还正好凑巧救了自己一次，不错不错！ “这么快，我都还没看清楚呢，”邹蓉噘着嘴，重新把岗位页面点开，仔细看了看，“嗯，211一本院校毕业，法律专业经济法方向，优秀应届毕业生亦可，嚯嚯嚯，这不就是为我准备的吗！” 说着转过身叭了一口，“给你的奖励。” 陈阳呵呵地傻笑，反手将她搂住，说道，“各方面条件都很合适，如果不出意外的话，应该会有面试机会，就是如果能面试上的话，工作地点是在民安银行省分行，距离这里稍微有点远，坐公交有十几站路呢，上下班会有点累。” 也是现在洙江新城还没建好，大部分的银行总部还在粤秀这边，否则银行总部都搬去那里，那就更远了。 “也还好啦，十几站路而已，以前我们学校那么偏，哪次进城不是要坐几十站路的，”邹蓉对距离倒不怎么看重，把脑袋靠在他肩上，幽幽地说道，“唉，就是不知道会不会是幽灵岗位，我发现好多岗位一直挂在网上，明明条件都很合适，但是投了之后一点回音都没有，简直烦死人了。” 邹蓉说的也是事实，如果是经常找工作的，就会发现很多岗位一直挂在那里，似乎要挂到天长地久，这就很让找工作的人很伤脑筋。 其实陈阳完全可以将邹蓉安排到自己公司，只不过，他之前开起这家公司，就是为了捞一笔的，等这次行动结束，后续怎么安排完全没有考虑过，不能长期做下去的话，就不好把邹蓉安排进来了， 再一个，他也希望邹蓉能有自己的事业，而人生的第一份工作，就好比建房子的基石，会对后期的职业生涯造成很大的影响，如果能进一家正规公司，跟着那些职场大牛多学一点专业知识和为人处世之道，确实对她更有好处， 正因为这两点原因，他才没有将邹蓉拉进自己公司，而是想办法把她往银行里面塞，就法律专业来说，除了律师事务所，银行之类的金融机构可以算是第一流的选择，甚至连律所都不一定有银行好，因为银行里面除了一般的借贷审核，还会涉及到大量不良资产和企业经济纠纷的处理，以及企业融资并购之类的项目，这些都需要极其扎实的法律专业知识，邹蓉进去学习的话，对她的成长一定会有很大的帮助。 “不可能所有公司都不招人吧，总有真实招聘岗位的，”陈阳安慰了一句，又看着电脑页面微皱眉头，“就是这个岗位工资太低了点，才一千五的试用期工资，都跟文员差不多了。” 邹蓉自己倒不在意，呵呵笑道，“没事，够吃饭就行，反正现在我是抱着学习的心态，等真正有能力了，他要是不给我加工资，我就跳槽！” 话刚说完，这丫头又是一阵傻笑，“哈哈，说得好像人家已经要了一样。” 陈阳也是呵呵直笑，“没事，先幻想一下嘛。” 就在陈阳跟邹蓉闲聊的时候，邹蓉放在桌上的手机突然发出一阵铃声，邹蓉顿时一愣，拿起手机看了看，是一个本地座机号码， 不由得转头看向陈阳，惊讶地说道，“不会是民安银行的电话吧，这么快？” “你接了不就知道了，”陈阳也有点惊讶，这效率未免也太高了吧，难不成他们的人一直守着电脑刷新？ 随即指了指她手上的手机，“快接啊。” “哦哦，”邹蓉立刻按下接听键，放在耳边说道，“喂，您好。” “对，我是邹蓉，哦，您民安银行的啊，您好您好，” “对，我刚在网上投了你们的法务专员岗位，是的是的，我随时可以上班，” “下周一上午十点面试？好的，没有问题，我知道了，我会带好简历和毕业证学位证，好的，下周见，谢谢，再见！” 挂断电话，邹蓉直愣愣地看着陈阳，突然一声尖叫，“哈，银行约我面试了！” 说着将手机一丢，捧起陈阳的爪子就呜啊呜啊地亲了好几口，“你这手神了啊，一点就有！” 陈阳嘿嘿嘿地把她抱起来放到腿上，坏笑着说道，“嘿嘿嘿，还有更神的哦，要不要感受一下！” “啊，又来？”邹蓉立刻投降，“不要啊，救命啊。” …… 转眼又是新的一天， 早上七点半，两人迷迷糊糊的在闹钟声里醒了过来，邹蓉稍微挣扎了两秒，终于睁开眼睛，轻轻搬开某人的手臂，赶紧起床洗漱，然后换衣服收拾东西，等陈阳洗漱完，她已经把所有东西都收好，自己的小坤包背在肩上，将公文包递给陈阳，两人这才一起出门。 这样的生活已经持续了一周多，上周一邹蓉很顺利地通过面试之后，第二天便正式上班，开始了自己早出晚归的菜鸟白领生活， 没了邹蓉在家，陈阳也不再每天偷空就跑回来，而是一直呆在办公室里，一边从早到晚盯着股市，一边等着果菜市场那边的消息。 在上周一资金到账之后，他先把上次的尾款全部付清，然后跑去证券公司开了个股票交易账户，把剩下的差不多八十万，分成几次将现金取出来，存到自己私人账户，再转到了证券户头上， 嗯，虽说银行会监管资金使用情况，但没事的话谁会一天到晚盯着他，要不然也不会有那么多挪用资金的情况出现， 所以与其放在银行里睡大觉，还不如拿出来多生几个小鸡仔，当然，这种投资必须非常稳妥，还不能影响到正常业务才行，否则弄不好真会出事，而恰好，他就知道一个很稳妥，同时收益也好的股票，中船股份！ 就在上个星期，中船股份从年初的七块左右，翻了整整三倍，到了二十一块多的位置，但紧接着便急速下调，跌到了十八块左右，到这里时，正好是中船股份的第二个转折点，因此陈阳记得非常清楚，他不记得具体时间，但还记得调整价位，因为就是从这个位置开始，会以不停涨，不涨停的方式一路上扬，最后以超过三十的价格作为今年的收官成绩。 就是在股价跌到十八块左右的时候，陈阳分成几十笔交易单分批买入，将八十万全部换成了中船股份的股票，这才过了一个星期，股价便已收复跌幅，重新回到二十一块以上，他的八十万，也变成了九十多万，盈利将近十五万，看看，这不又是一个商铺的钱出来了么！ 接下来，这支股票还会继续往上扬，而且几乎没有下跌的时候，所以陈阳也就很放心的让财富继续以股票的形式躺在那里，计划等需要交易商铺的时候，才会适当的卖出一点。 毕竟在未来三四个月的时间里，还是炒商铺更赚钱。 只是，一个星期过去了，张春丽他们也陆陆续续贴了七八张挂售信息出去，结果连一条鱼都没上钩，甚至连一个咨询电话都没有，似乎批发市场的商铺交易一下子全都消停下来。 不过陈阳也不着急，越是这种时候，越是要沉得住气， 上个月的那场大雨，清清楚楚的告诉他，这个世界依然是他记忆中的那个世界，除了他自己和身边的人，别的没有一丝一毫的改变，既然这样，那他就有信心打赢这场收购战。 不着急，且等且看！ 第四十四章 信号 下午三点，今天的股市交易结束，陈阳关掉交易页面，身体后躺靠在椅背上，眼睛微微闭上，轻轻摇晃了几下，再来几次深呼吸， 吸气， 呼气， 吸气…… 算了，干等着也挺难受，还是出去看看吧。 猛地睁开眼睛，抄起桌上的手机便准备出去， 就在这时，张春丽敲敲门走了进来，“陈总，我们把那两个铺子谈下来了！” 嗯？ 陈阳一愣，随即反应过来，欣喜地问道，“就是上次那两个没拿下的铺子？” “是，”张春丽点点头，白皙的脸上涌起一抹潮红，显然有些激动。 陈阳哈哈一笑，竖起一根大拇指，“不错不错，你们是怎么拿下的？” 那两个商铺的铺主他都通过电话接触过，属于不怎么好说话的人，当时咬死十八万不松口，这才过了不到一个月，他们就能接受十四万的价格了？这中间可是差了四万！ 听到老板的问话，张春丽笑着说道，“我们这段时间一共贴了八张转让信息，虽然没有引出新的商铺出售，但是，除了个别中介，我们也没有接到一个意向买铺的电话，所以，我判断现在市面上，应该没有人想买商铺，即使是有，也一定是在观望考虑， 然后，就在刚才，上次两个商铺的房东几乎是同时给我们打了电话，说是价格可以商量，这时我就基于没人买铺的判断，写纸条叮嘱同事咬死十四万不松口，而且还用我们张贴出去的商铺转让信息作为谈判筹码，说是在跟这些商铺接触，他们一听就有点着急了，还主动退让了一点点，最后都是十三万八千块钱成交， 而且，他们也都同意了我们的付款方式，只有一个要求，那就是尽快签合同交易，最好是今天就能签，所以我就进来跟您请示，是不是现在过去签合同。” “好，可以。”陈阳两手一啪，这回竖起了两根大拇指，脸上都笑开了花，“做得好，那两个商铺拿下，这就说明我们的策略没有错，大家再接再厉，应该要不了多久，那些人就坐不住了。” 张春丽脸上也笑得格外灿烂，“也是陈总指导有方，这些策略都是您想出来的，我们只是照办而已。” 陈阳笑着摆了摆手，又说道，“策略凑效了，不过，你们也不要着急，继续按照我们自己的节奏走，要稳打稳扎，不能急功冒进，明白吗。” 他担心这些小年轻头脑发热，一股脑地贴个几十张转让单出去，弄不好会引起一些有心人的怀疑。 “嗯嗯，”张春丽用力点头，“明白，那，陈总，我们就先去签合同了。” “好，去吧，”陈阳大手一挥，笑道，“签完合同，你把他们的收款账号发给我，今天就可以付款。” 上次借的六十万，还有将近二十万没花出去，眼下正好用上，付两个商铺的订金和首期款够了。 不过，这笔钱一付出去，公司账上就剩不了多少，看来等明天股市开市，那些股票就要陆续抛出去，否则真的有鱼上钩，自己却没钱付款，那可就不好看了，毕竟股市上的钱要隔日才能提出来，而且周末还不能交易，必须要提前准备才行。 …… 这两个商铺的成功拿下，似乎成为了一个信号，仅仅过了三天，就在张春丽他们再去张贴转让信息的时候，周志然突然指着一张商铺转让信息说道，“春丽，你看看这个，这张是不是别人贴的？” 信息公示栏里几乎每天都有人过来贴各种各样的信息单，所以张春丽他们也会每天过来检查，看看自己的单子有没有被人覆盖，如果被覆盖了就需要重新贴，单子一多，有时候自己都有点记不清自己的单子是哪一张，所以周志然有点不能确定。 张春丽精神一震，赶紧凑过去仔细看了看，随后立刻点头，“没错，这不是我们贴的单子，字迹不同，电话号码也不对。” 她有自己的记忆技巧，别的不用管，只看电话号码最后两三位就行，因为所有的电话卡都在她手上保管，用了哪几张，她心里最清楚。 得到确认，两人相视一眼，都能看出对方眼里的兴奋，努力了十多天，事情终于出现转机了，虽然只有一个转让信息，但只要坚持下去，在不久的将来，肯定会越来越多！ 周志然左右看了看，尽管没人，依然压低声音说道，“怎么样，要不要现在打电话？” 张春丽刚准备同意，但突然想起陈总说的话，皱着眉头想了想，然后轻轻摇了摇头，同样小声说道，“不行，现在还不能打，我们每天都过来看，昨天还没看到过这张单子，肯定是今天才贴出来的，如果今天就给他打电话，他会不会怀疑，毕竟，” 说到这里，她指了指信息公示栏，说道，“我们之前的单子都还挂在上面呢，谁会一来就先买他的，那运气也太好了吧，要知道，我们的单子挂了那么久，都没有一个咨询买铺的，可见市场低迷到什么程度，反正没人买铺，也不怕他跑了，晾一晾他再说。” 周志然认同地点点头，“有道理，” 说着看向那张挂售单，笑着说道，“行，那咱们就先晾他两三天，也让他着点急。” 随后扬了扬手里的转让单，“今天我们还贴吗？” 张春丽眼珠一转，笑道，“贴，当然贴，只不过，之前贴的单子，可以撤掉一两张了。” 周志然点点头，便准备把手里的单子贴上去，同时说道，“那就把第一张盖住吧，那张是最早的。” 张春丽也没管他，反正有时候自己人都搞不清楚哪张是哪张，外人更不可能知道，自然是随便贴哪张都行。 遮盖掉一张，再撕掉一张，张春丽和周志然便返回公司， 到了公司之后，张春丽径直走到总经理办公室，敲敲敞开的门，走了进去，对着陈阳说道，“陈总，有新的商铺转让信息出来了。” 正在盯着股市的陈阳茫然地抬起头，想清楚她刚才说的话，才精神一震，说道，“有人坐不住了？” “嗯，”张春丽点点头，笑道，“本来我是想直接给他打电话，但想到您之前交代的，要稳打稳扎，所以当时就没跟他联系，想晾他两天，再和他联系，您看行吗？” “行啊，”陈阳先是哈哈一笑，随后正色说道，“节奏非常重要，你一定要按照自己拟定的节奏前进，不能急功冒进，看见一点甜头就忍不住冒头，那样很容易被别人牵着鼻子走，所以，先晾他两天是对的，哪怕这个铺子飞了也没关系，只要基本盘不变，后面的机会还有很多，你按照自己之前制定的计划执行就好，放心大胆地去干，别怕出错。” 第四十五章 风来了 开公司做老板，遇上优秀的员工，一定要给他们试错的机会，上辈子陈阳工作了十几年，最大的感悟就是，在工作上一定要对人不对事，千万不能对事不对人，因为，只要人找对了，事情就错不了，哪怕偶尔一两件事错了，那也当是交了培训费，不能打击他的积极性，只要能吸取教训改正就行，而要是人没找对，那事情基本上就对不了，哪怕做对了一两件，那也多半是碰着了运气，要是因为这一两件事而给他更重的担子，只怕会出大事， 这跟人们常说的，人品第一态度第二能力第三是一个道理。 所以，他对优秀的人才，容忍力不是一般的高，别说这时候张春丽还没犯错，就算是真犯了错，只要她自己能明白错在哪里，错的原因是什么，并因此吸取教训，陈阳也不会多说一句废话。 但这些东西，张春丽不知道啊，她还只是一个刚毕业的小菜鸟，最多就是以前在两家小公司实习过而已，那时候哪次做错事了不是被领导一顿臭骂，而且越是努力越是被针对，公司老板也不会为她这个小职员说一句公道话，只会袒护他的七大姑八大姨，真是肚子里不知藏了多少委屈， 此时听陈阳这么一说，只觉得遇到了明主，心里只想着，君以国士待我，我必以国士报之，一时间情绪激涌，用力地点点头，“明白，陈总，您放心，我一定保证把事情办妥当，要是做不成，我，我……” “哎，……”陈阳听她这么一说，立刻笑着摆摆手，说道，“不要轻易下军令状，再说这也不是下军令状的时候，全力以赴去做就行，不管怎么样，尽全力去做了，得到的结果就是最好的。” “嗯嗯，”张春丽再次用力点头，双手拳头紧握，涨红着脸说道，“明白，我一定会去全力以赴的。” 说完之后，便转身走了出去。 陈阳看了看还在摇摆的办公室玻璃门，不自觉地挑了挑眉头，其实他能理解张春丽的想法，毕竟，当年他也是从那个激情蓬勃的年纪过来的，也曾经当着领导的面下过军令状，只不过，换来的却是几句客套话，还有成功之后的敷衍而已。 想到自己的过去，陈阳不禁微微眯起眼睛，他突然觉得，自己贸贸然把这些人找过来，确实有些冒失了， 有道是，最是青春不可负，不仅自己不可负，对他人也请善良，请善良对待每一个认真的青春人， 如果这些人是那种捞一笔就走，或是不满意就走的职场老油条，陈阳也许不会有这些感触，反正在待遇上他不会亏待他们，大家各取所需而已，但是，如果是面对一群和他曾经一样有理想有激情的青春人，他还真的狠不下这颗心。 或许，自己真的要好好想一想，不是单纯的从利用的角度出发，而是从长远发展考虑，想想在炒铺行动完成之后，怎么去安顿这些年轻追梦人。 也许不是全部，但哪怕只有一个，他也不希望，自己和前世那些深恶痛绝的职场老油条一样，成为别人的葬梦者。 …… 转眼便到了九月，半个月前那张突然出现的卖单似乎成了一个信号，第二天、第三天，几乎每一天都有新的挂单出现，短短半个多月，市场里竟然陆陆续续出现了二三十张挂卖单。 刚开始陈阳还有点兴奋，认为是自己的策略凑效了，但随着挂卖单越来越多，陈阳隐约觉得有点不太对劲， 这天下午，张春丽满头大汗地走进办公室，敲敲门来到陈阳房间，满脸笑容地比了个二，“陈总，今天又搞定了两间！” “好，”陈阳笑着看看她，随后一指办公桌前的椅子，“来，坐下说。” “哦，”本来只是想回来报喜的张春丽微微一愣，随即点头坐了下来， 这几天她也经常过来汇报，但每次都是说两句就走，今天却被老板叫坐下，难道又有什么事？ 这时只见陈阳笑着问道，“我们现在一共买了多少商铺了？” 张春丽几乎想也没想脱口而出，“包括今天的两间，总共是二十一间了，” 陈阳点点头，这里的二十一间并不包括自己最早买的三间，这样算下来，应该是二十四间，这还是他尽量压着放缓节奏的成果，如果放开了收购，恐怕市场里剩下的那十来间也会被他全部拿下，毕竟，银行的溢价贷款就是他最大的底气。 想了想，陈阳说道，“阿丽，这段时间商铺挂卖单越来越多，现在几乎不用我们自己去贴虚假卖单，你有没有听到市场里有什么消息传出来？” 张春丽微微一愣，摇摇头说道，“没有啊，我们还是和以前一样，就是没怎么贴信息单了，怎么，是出什么事了吗？” 陈阳缓缓摇头，皱着眉头说道，“我总感觉有什么事发生，要不然，仅凭我们去张贴虚假信息，也不会引出这么多人挂卖吧，” 现在才刚进九月，把自己手上的和还没收购的全部加上，足足有三十多个，他记得在挂卖单最多的十一月初，也不过三百多个，还有两个月时间，这就有十分之一的单子出来了吗？ 张春丽看着老板思索的样子，她也歪着头想了想，最后还是轻轻摇头，“可能是我们去的时候，市场里都没什么人了，也许，等晚上人多的时候，应该能听到什么消息吧。” 她这话提醒了陈阳，对于果菜市场，确实没什么能守住的秘密，不过，打听消息也要看什么时候，白天市场里人都没几个，能打听出什么消息来！ 想通了这点，陈阳冲着张春丽点点头，笑着说道，“行了，没事了，你先出去忙吧。” “哦，”张春丽笑了笑站起来，说道，“那您有事再叫我。” “嗯。” 陈阳等她出去，看看时间，已经是下午四点半，便起身把门关上，然后拿起手机，给老爸打了个电话， 打听消息不一定要自己亲自去，老爸他们每天在市场里忙活，跟人聊这聊那的，多半知道点什么，正想着的时候，电话接通了， “喂，爸，吃饭了没？” “哦，吃过了，准备去拿货啊，现在天气这么热，您少拿点货，反正还有三个档口呢，回头等他们的合同到期，我收一个档口回来，拿给阿姨他们免费用，然后您干脆也别卖菜了，去管那两个档口收租就行，两个档口九千块，比您卖菜肯定赚得多吧。” “哎哟，有什么闲不下来的，您和老妈要是真闲不住，那就每天去档口上转一转，给阿姨他们帮帮忙呗，…… “行行行，自己干就自己干，不过别太累，累坏身体划不来，嗯，嗯，我工作挺好的，没事，顺手着呢，公司同事也挺好，好，我知道，与人为善嘛，明白，” “嗯，没别的事，就是打电话问问，市场搬迁有没有新的消息传出来，……” “哦，在搞调研了啊？什么时候的事？就前几天？是确定要搬吗？哦，只是调研，明白，没事的，调研就让他们调去嘛，调了又不一定要搬，或许人家调研了就确定不搬了呢，” “呵呵，没事，真搬也没事，反正我就三个铺子，也没欠钱，怎么弄都是赚，哦，好多人都想放卖？呵呵，那就让他们去卖呗，我好不容易才买下来的，我才不卖呢，对，就留着下小鸡仔，” “嗯嗯，好，知道了，那就这样啊，嗯嗯。” 挂断电话，陈阳忍不住嘿嘿一笑，难怪这几天的挂卖单越来越多，原来是市里来人做调研了， 没事，调吧，动静搞得越大越好，后世那次抛售潮，多半就与这次调研有关吧， 等了好久的风终于来了，只要自己再加把力气，让风吹大一点，后世那个十月底十一月初才出现的抛售潮，肯定会提前到来。 第四十六章 一起分担 陈阳在脑子里盘算了一下自己的计划，觉得应该没有问题，这才走到门口，将门拉开，对着张春丽叫了一声，“阿丽，进来一下。” 正忙着跟过户专员对手续的张春丽立刻放下手中的资料，走了进来。 陈阳回到座位上坐下，对着她笑道，“阿丽，我已经打听清楚了，就在前几天，市里正式启动了对果菜市场搬迁的调研，这是我们的机会，一定要牢牢抓住， 从现在开始，你们再把价格给我往下压，最好是能压到十三万左右，当然，给你们的奖励标准不变，依然是十四万，价格压得越低，你们的奖金也就越多，所以，这是我们大家的机会，明白吗。” 张春丽一听，兴奋地连连点头，“嗯嗯，明白。” 陈阳笑着继续说道，“好，另外，从现在开始，按照之前你们制定的计划，给我放开手扫货，凡是市面上挂卖的商铺，全部都给我拿下，不过，挂卖信息单也要重新给我贴出去，放量贴。” 既然已经开始搞调研，就等于谣言落地了一小半，这个时候不趁机造势，还等什么时候去，他要让这股风越刮越大。 “明白，”张春丽又是一阵点头，“买一间贴两间，不能让人知道有人在抄底商铺，这个我懂。” 此时张春丽白皙的脸上已是红霞漫天，她激动啊，先不管价格能压多少，关键是可以敞开了收购，这能多拿多少钱啊！ “好，”陈阳笑着将手一挥，“行动起来，加油！” 张春丽立刻举起右手，狠狠往下一握拳头，“加油。” 话音未落，便兴冲冲地跑了出去。 上个月她的工资加奖金已经破万了，在这个时代绝对属于高薪，眼下老板终于同意放开收购，那这个月的业绩很有可能翻一倍，要是挂卖单再多一点，就算翻个两三倍也不是不可能的事， 只可惜，她也知道这种好事不可能一直持续下去，等市场搬迁的结果尘埃落定，商铺的交易量肯定会直线下降跌到谷底， 不过没关系，先用两三个月的时间，赚到别人两三年都不一定能赚到的钱，也够了，至于以后的事情，她相信只要自己这个团队能表现出足够的价值，老板就一定会安排好的！ 现在陈阳总共有二十四间商铺，除了今天才买下的两间，其他的二十二间全部找银行做了抵押贷款，共获得四百四十万的资金，而他花掉的钱，却只有两百六十万，就这还包括了员工工资和办公室租金这些运营费用，打平均下来，一间商铺的全部成本大约在十三万七的样子，比之前自己去买还要低了一点，最关键的是，效率更高，而且还没那么累，所以团队作战才是王道。 陈阳大致算了一下，等把今天买的两间铺子也做抵押，还有这段时间股市上赚的四十多万，那自己手头上的资金总共就是两百六十多万，继续用延缓分期付款的方式，一次性就能吃下差不多四十间商铺，那么，当然，目前这个时间点不可能同时有四十间商铺给他，所以资金方面可以说非常充沛， 接下来，就到了张春丽他们的表演时间，看看他们放开手脚之后，到底能给自己带来多大的惊喜。 带着对未来的期许，陈阳神清气爽地下班回家。 到家没多久，邹蓉也下班回来，她刚一进门就摘下包，对着陈阳说道，“饿了吧，菜买了吗，我去做饭。” 陈阳正坐在罗汉床沙发上喘气，空调刚打开，屋子里闷热难耐，他还没缓过劲来， 见到邹蓉进门，顺手接过她的包，拍拍沙发笑道，“菜买了，不过现在还不饿，先休息一下吧。” 上辈子他也交过一个女朋友，当时可以说捧在手里怕掉了，含在嘴里怕化了，是一点活儿都舍不得让她干，但当了好几年的舔狗之后，他终于明白一个道理，女人可以宠着，但绝对不能惯着，因为不是每个人都那么明事理，受得住惯的。 所以回到现在，哪怕他再喜欢邹蓉，也不会一手包办所有的事，两个人必须一起分担，才会有同甘共苦的感受，一个人的付出不是爱，共同承担才能走得更远。 邹蓉忙了一整天，回来站了十几站的公交车，又走了十几分钟的路，确实有点累，便将脚上的平跟皮鞋一蹬，顺势在他身边坐下，把脚放上来搁着，然后身体一软，靠在陈阳身上，“呃呃，上班好累啊，为什么看你每天都不累的呢。” 陈阳低头看了看她的脚，小巧的脚上，袜子紧紧贴着皮肤，前端明显有点汗迹，看上去似乎没少走路， 当即把她的脚抄起来放到自己腿上，先脱掉袜子，然后双手轻轻捏着被鞋子挤压而有些泛红发皱的小脚，同时说道，“你不是坐办公室的吗，怎么好像跑了很多路？” 邹蓉不好意思地轻轻抽了抽脚，没挣脱，“哎呀，别捏了，臭。” “臭？谁说的，”陈阳笑着把脚举起来，故意凑近闻了闻，“嗯，一点也不臭啊。” 是真不臭，这丫头以前一直穿运动鞋，双脚包养得很好，而且又正年轻，完全没有那种长期穿皮鞋后的鞋臭味，再加上陈阳对这双还没他手掌大的细嫩小脚喜欢得不得了，更不会在意那一点点汗味了，唔，好像还有一点香香的呢。 嗯，他绝对不是足控，不是…… 邹蓉脸上一下子红彤彤的，但见陈阳喜欢，也就不再缩了，任由他轻轻捏着，换了个姿势坐好，说道，“虽然是在办公室不用出去，但也不是坐着，我们部门每天都要处理好多文件，我刚进去，肯定不能让我处理，就只能做做打杂的工作，每天在几个部门里跑前跑后，自然走的路就多了。” “这也正常，新人嘛，除非是领导的亲戚，不然到哪里都一样，”陈阳捏着捏着，慢慢就变成了把玩，摩挲着说道，“不过，就算是打杂，也可以学很多东西的，而且，如果没有人教，你就要自己主动去学，这样才能有进步。” “嗯嗯，这个我知道，” 说起工作，邹蓉显得有点小苦恼，“我也知道要主动学习，而且只要有时间，我就会翻看同事和领导修改合同的要点，还有他们做的各种方案，但是，也许是我基础太差，总感觉没多少进步的样子。” “唔，”陈阳想了想，他上辈子接触公司法律顾问的时候，发现确实没人指点的话，这东西自己都不知道错在哪里，也难怪现在好多律所还在实行师徒制度，没人带，确实很难入行。 第四十七章 利空 不过，也不是完全没机会， 过了片刻，陈阳看着她笑道，“这样，你呢，先把手头上的工作做好，主要有两点，第一个是有条理，不管是谁吩咐你的工作，你都做好一份任务计划表，把工作一一理顺，如果有时间的话，最好是能做一些备注，把自己的一些心得体会记录下来，做好这个之后呢，你还要善于总结，就是不能让同样的错误犯两次，在逐步熟悉工作之后，再进一步优化改善，争取到领导和前辈的好感， 呃，怎么说呢，在职场上面，如果没有遇到贵人的话，你只能让自己成为自己的贵人，多付出一分努力，多争取别人的一份认可，这样的话，比起处于同一起点的其他人，你应该可以获得更多的机会。” 邹蓉若有所思的点点头，想了想说道，“道理我都懂，但问题是，我不知道怎么做啊。” “嗯，”陈阳抬起头想了想，然后看向她，说道，“我没做过你们这一行，也没有特别好的建议给你，不过，就我自己来说，我觉得第一要务，就是脸皮要厚，不要怕挨骂，也不要不好意思问，只要不是特别坏的人，在看到你的努力之后，总会多少对你有些认可的吧，就算真有那么坏的人，但一家公司里面，肯定不会都是这种人啊，你就近君子远小人，总之，多努力，肯定会有机会。” “哦，”邹蓉噘着嘴点了点头，歪着脑袋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陈阳看着邹蓉的样子，心里突然觉得有些不忍心，想了想说道，“要是你实在受不了的话，就跟我说，我可以把你安排进我现在的公司，有我罩着你，肯定不会太辛苦。” “哎呀，我不要，”邹蓉一听立刻摇头，“跟你在一家公司感觉怪怪的，而且你们公司也不一定要法务啊，我才不想把专业丢了呢，你呀，别把我想的那么娇气，我不是怕辛苦，就是担心学不到东西，嗯嗯，” 说着身体前倾，捧着陈阳的脸，嘿嘿笑道，“放心吧，别看我个子小，可是我很强大的哦，你就等着我成为法律专家吧！” 强大的邹蓉去做饭了，陈阳则在思考下一步的工作， 不是炒商铺的事，事到如今，上面都已经开始做市场调研，随着调研的深入，在调研完成并敲定不会搬迁之前，转让商铺的人肯定会越来越多，只要把握好节奏，他几乎可以敞开了收购，这里已经不需要他去怎么操心， 他想的是，在炒铺完了之后，这帮人该怎么安排。 张春丽这帮人还是很不错的，虽然大部分学历都不怎么高，基本上以大专生为主，但肯吃苦肯用心，尤其是张春丽，头脑灵活执行力强，如果培养起来，未来说不定对自己的事业有不小的帮助， 好吧，虽然自己也不知道未来的事业是什么。 主要是这帮人都很信任他，就不能轻易让他们失望，他可不是那些把人当工具的无良老板。 现在，他需要找一个既能让这些人发挥特长，又能够长期发展，且具有广阔前景的项目， 几乎不用怎么考虑，他便将目标放在房产行业上面，做熟不做生嘛。 早在本世纪初的时候，随着房产行业改革落地，大片的房产经纪公司兴起，但基本上都是以店铺形式存在，经过几年的发展，其中有几家做大的已经冒头，但不管规模多大的公司，几乎都还处于依靠线下发展的状态，比的也是看谁家店铺数量多，最多在少数几家同城网上发布一些或真或假的信息用来引客，质量良莠不齐，业务也是以代理房地产买卖、租赁和代办过户手续为主，至于抵押、典当、房屋质量鉴定这些，还没有正式兴起，只有少数专门做这类细分市场的公司提供服务，更别说后来的其他延伸项目， 所以，现在进入这一行，虽然会面临很大的竞争，但也有非常大的发展机会。 那么，就做这个吧！嗯，不过还是需要好好规划一下。 首先，需要一间临街商铺，租就算了，还是买吧，放着也能升值啊，有了商铺，就可以和其他中介一样，介入传统地产中介行业，到时候让这些人都去考个房产经纪人资格证，就可以正式启动了， 虽然在五年前就开始了第一届房产经纪人考试，政府也要求中介公司必须有经纪人才能经营，但现在管得也不严，在陈阳公司，只有一个过户专员有这么一个资格证，还是她自己以前工作的时候抽空去考的，根本就没人强制要求，但如果要把公司做大的话，还是要遵法合规才行，陈阳自然不会犯这种错误。 回头先把这家中介公司办起来，然后，…… 然后以后再说， 陈阳已经闻到厨房传来的香味，肚子开始呱呱叫了。 …… 转眼又是一个月，经过这段时间的磨合，邹蓉的工作终于渐渐步入正轨，勉强能应付下数不清的合同文案，虽然依旧只是打印复印修改字句，但慢慢的也能从中学到一点东西，偶尔还能找到个别错字或用错的词语，要知道法律是非常严谨的东西，稍微用词不准，可能就是另外一个意思，每当她有点心得，或者是得到领导一两句不轻不痒的表扬后，回来总是会跟陈阳说上半天， 每次看到这时候的邹蓉，陈阳就感觉似乎看到了当初刚进职场时的自己，也是一副没见过世面的菜鸟样，为了一点点进步和夸奖而兴奋不已，那个时候的成长进步也是最快的，也不知怎么的，后来就慢慢变成老油条了呢？ 也许，是在某一次功劳被抢后，也可能是在自己精心制作的方案被否定那天， 嗯，算了，那些日子不要再想，现在，应该说以后，好好保护这个丫头，不要让她重复自己的老路就好。 公司这边的收购在正常进行，期间他回了两趟批发市场，上面下来的调研组已经离开，然后，不时有一些不知真假的消息传出来，似乎是调研组对于这个市场的各方面都不满意，交通、环境、治安、管理，等等等等，就没一点好的，听上去恨不得立刻就把这个市场搬走， 而且他们丝毫不掩饰自己的想法，有人问起就说，加上转述过程中的不可避免的夸张，市场里一时间有点人心惶惶。 对于这种重大利空，市场档口的价格自然是猛然下挫，再加上有陈阳在后面推波助澜，抛售潮比后世更早到来， 刚到十月初，最低价已经掉到了十二万，而且，真实转让商铺数量也猛增十倍，达到三百多家，现在就差上面正式公布结果。 在股市上有句话，利好出尽是利空，利空出尽是利好，所以经常出现发布了利空却涨，发布了利好却跌的情况，因为市场的反应永远快于消息的发布，等消息落地，已经什么都敲定了， 把这句话放到这里，也未尝不可， 根据结果倒推过程，结合市场最终没有搬走的事实，以及后来这片区域的变化，陈阳感觉自己应该猜到了一些东西。 貌似，市里要搞大动作了啊！ 第四十八章 核心点 后世自从老爸老妈回了老家之后，陈阳就几乎没再来过这边，只是从小姨那里听说过一点零碎的消息，好像后来这里变化还蛮大的， 话说回来，未来十几年，国内哪里变化不大？！ 而且，再大的动作也不是现在该考虑的事，眼下最重要的，就是死劲张大嘴，能吃多少吃多少，将那些挂卖的肥肉尽可能地吞下来。 就在陈阳在办公室盘算的时候，刚从外面回来的张春丽敲敲门走了进来。 陈阳抬起头看了看她，笑道，“回来了，今天怎么样？” 张春丽咧嘴一笑，“刚刚收了三个铺子，已经把资料给到思琦了，她马上就去办手续。” “好，”陈阳满意地点了点头，发现张春丽还杵在那里，不禁眉头微挑，“怎么了，还有事？” “啊，没事，”张春丽先是笑了笑，随后抿抿嘴，看了陈阳一眼，吞吞吐吐地说道，“陈总，市场，真的不会搬迁吗？” 陈阳咧嘴一笑，身体后仰靠在椅背上，看了看紧闭的房门，又看向她，笑道，“为什么突然问这个？你是不是有什么想法？” “唔，”张春丽不好意思地笑了笑，随后正色说道，“陈总，我听说调研组的人回去后，对各方面评价都不怎么好，好像，市场真的会搬迁，如果市场真的搬迁的话，那我们的收购，会不会……？” 陈阳没有正面解释，而是笑道，“如果市场真的要搬迁的话，你认为会有哪些难点，或者说，需要做哪些方面的工作？” 张春丽不太明白老板为什么突然说这些，现在不是应该赶紧确定市场会不会搬迁，然后赶紧止损吗，但还是边想边说道，“我觉得，这么大的市场，如果要搬迁的话，可能首要的就是规划，一定要预留出发展空间，否则很容易会重现旧市场的各种问题，这个应该是至关重要的，然后就是新的地点选址，要交通便利的，选址之后就是开工建设，再就是旧市场的搬迁方案要制定好，尤其是要照顾到商户的利益，同时还要考虑到他们以后的生活配套，帮助他们做好搬迁工作，嗯，大概就是这些吧。” 听完之后，陈阳笑着摇了摇头，说道，“从正常的搬迁流程来说，你讲的这些都属于其中的重点，但是，对于这个市场，最核心的一点，你并没有讲到。” 最核心的一点？ 张春丽茫然地眨眨眼，“什么啊？” 陈阳轻轻敲了敲桌子，问道，“这里是什么地方？” 张春丽继续眨眼，“松鹤村啊。” “对，松鹤街道松鹤村，”陈阳又问道，“如果现在要把整个松鹤村的人搬走，他们愿不愿意？” “他们……”张春丽刚起了个头，突然反应过来，瞪大眼睛说道，“对啊，果菜市场是属于彭家村的，如果他们不愿意，怎么搬？” “没错，”陈阳笑了笑，说道，“市场管理和所有权都在彭家村手上，他们一千多户将近五千号人共同拥有这个市场的所有权，依靠这个市场，他们每年什么都不做，哪怕一个刚出生的婴儿也能分到上十万的红利，他们可能会同意搬吗？除非开发方能拿出对他们更有利的方案，否则绝对不可能！他们不同意，这个市场怎么搬？” 这一刻，张春丽想到很多办法， 交通管制？行政处罚？强制命令？ 但是，都没用，你动了这些村民的蛋糕，他们会眼睁睁地看着什么都不做？！ 所以，刚才老板说的很对，这个市场的搬迁，什么规划什么方案都不重要，只有一点最重要，那就是村民的意愿！ 想到这里，张春丽终于明白过来，为什么老板那么笃定这个市场一定不会搬迁，连市场里发生了这么大的事都纹丝不动，原来原因在这里啊。 果然老板就是老板，看得就是比自己长远！ 张春丽脸色顿时兴奋起来，长出一口气，呵呵笑道，“天啊，我这些天还老在担心，市场如果真的搬了，我们又买了这么多商铺，那不是要赔钱，原来，您早就考虑到这些了啊。” 陈阳呵呵一笑，对于马屁照单全收，自信满满地往后一靠，说道，“好，既然不可能搬迁，那你再说说，市府大张旗鼓地搞搬迁调研，还正儿八经地跟村里谈判，为什么？” 这话就有考教的意味了，他想让张春丽挑大梁，但这姑娘做执行不错，做管理还差了点意思，需要再培养培养，这个案例就不错，正好给她开开眼界。 听到他的话，张春丽又傻眼了， 对啊，为什么？ 总不会是规划局的人闲得无聊，或者抱有侥幸心理吧？！ 还是说真像老板说的，能有对村民更有利的方案？可是不可能啊，别的地方还顾不过来呢，哪有锦上添花的， 搞大开发？市区都还没搞完呢，哪轮得到这里。 建新市场？现在这个不就挺好的吗，那不是多此一举，何必换新的？ 愁眉苦脸地想了半天，最后张春丽摇摇头，苦笑着说道，“不知道，想不出来。” 陈阳比划一下双手，看着她说道，“打个比方，如果，你有一个朋友，现在找你借一万块钱，你借不借？” “唔，”张春丽眨眨眼，想了想说道，“那要看是什么朋友了，如果关系很好很好的话，我会借，如果关系一般就算了。” 嘿，竟然连一万都能借，早知道我就说十万了。 陈阳撇撇嘴，随后笑道，“好，那就当是一个普通朋友，你现在不借，那他马上又说，只借一千块，你借不借？” 张春丽不明所以地耸耸肩，“那我肯定会借，毕竟钱又不多。” “真的不多吗？” 这时陈阳又笑道，“如果他一开始就找你借一千呢？” 张春丽顿时一愣，先借一千？ 等等，好像这种技巧老师有教过，谈判的时候，先给对手提出一个他不可能答应的要求，然后在对方拒绝之后，再提出一个低一些的，利用对方的心理落差和补偿心理，最终达到完成谈判目标的目的！ 很老套却非常有效的手段。 再想起刚才老板和她聊的话题，这时她终于反应过来，“哦，我明白了，您的意思是，市政府肯定是对这个市场有什么谋划，然后如果直接去谈的话，彭家村的人多半会拒绝，可要是先提出搬迁，然后在他们拒绝之后，又退后一步提出他们的真实要求，彭家村就多半会同意？！” 哎哟不错哦，这小姑娘反应还蛮快的！ “就是这样！” 陈阳摊开手，笑着说道，“那么你再猜一猜，市里的最终目的是什么？” “唔，”张春丽皱起眉头嘟着嘴，手指还在下巴上轻轻点了两下，然后说道，“我想的是，应该跟市场整顿有关，否则不会去找市场管理方的人谈，会不会，他们对这片市场和周边环境重新做了规划，需要彭家村的配合？” “宾果，”陈阳打了个响指，笑道，“那么，这件事，跟我们有没有关系？” “有啊，肯定有，”张春丽睁大眼睛，满脸兴奋地说道，“重新规划，就会有新的建筑，要么是附属市场，要么是配套的商业区，老板，我们的机会来了！” 第四十九章 有点偏？ 陈阳笑着点点头，突然站起来，走到角落的白板前，转身看着她说道，“现在是十月初，我估计再过一个月左右，结果就会出来了，等那边敲定具体方案，我们的收铺行动就要告一段落，到时候，你们的工作也会发生变化，毕竟我们不可能永远收铺子，也没那么多铺子让我们收，对不对，所以，我们需要新的业务，这点我已经考虑过，我跟你讲一下公司的近期发展思路，你提前拿个应对计划出来。” “嗯嗯，”张春丽立刻翻开笔记本，严阵以待。 “第一，我们要正式介入传统房产中介领域，” 陈阳在白板上写了中介两个字，说道，“这段时间的工作，严格说来不属于房产经纪业务，只是简单的买铺而已，但我们不可能一直买买买，最终还是要回归经纪业务的本质，” 张春丽在笔记本上记下，随后说道，“明白，回头我就去附近找一下合适的店铺，这个应该不难，由于受搬迁谣言影响，平时很抢手的路边店，这段时间也有几间在挂卖，我注意到有两间还挺不错的，回头可以去问问。” “店铺是一方面，”陈阳说道，“另外我会重新成立一家房产经纪公司，你们也会全部把劳动关系转移过去，这家公司我会交给你负责，还有，你安排一下，公司出钱，所有人都去给我考经纪人资格证，以后我们的店铺会越开越多，每个店铺都需要有一个资格证挂靠，这个是硬性条件，必须做到。” “啊？”张春丽愣愣地听完他的话，脑子还没反应过来，“我，我负责？” 陈阳呵呵一笑，说道，“前期的工作并不复杂，以你的能力拿下来完全没问题，而且我也不会一下子就放手，咱们不着急慢慢来，就这么定了，先把我讲的记下来。” “哦哦，”张春丽顾不得惊讶，赶紧在笔记本上刷刷写着。 等她写完，陈阳又说道，“炒铺结束之后，我会把你们这个团队进行拆分，一部分留守这里，以后就在店铺办公，负责传统的房屋买卖和租赁业务，另外，也等着这里的规划落地改造完成，守好这块蛋糕，至于另一部分，你亲自带队，去天和那边，房产公司总部也会放在那里。” “天和？”张春丽感觉有点跟不上老板的思路，这么快就要开分店了吗？ 呃，不对，这里才是分店，那边是总部， 可是，总部一般不都是在粤秀吗？难道，老板更看好那里？ “没错，就是天和，” 陈阳拿起茶杯喝了口水，看着她问道，“你有没有关注过天和那边的房产动态？” 张春丽不好意思地摇了摇头，“没有，我也是入行不久，以前没关注过这一块，然后这段时间也在忙着工作，还没时间关注。” 陈阳放下茶杯，摇摇头笑道，“没关系，现在开始关注也不晚，天和那边不是关键，关键是那里有一个广洲乃至全国最大的旧城改造工程项目，洙江新城！” “洙江新城？”张春丽若有所思地眨眨眼，“这个我知道，好像那块地方原来都是城中村，然后这两年拆了好多房子，到处都是工地，只是，那里位置有点偏了吧？” 洙江新城位置有点偏？ 陈阳听到这话，一时间反应不过来， 不过，想想好像还真是，这个时候，广洲还没有开始东扩，闹市区集中在东山到西关一带，天和也就体育中心那片还行，而且还是借挨着粤秀的光，再往东过去甚至还有一些农田，新建的楼盘也是以住宅区为主，远远没有后来的那种高楼林立的商业氛围， 不过等再过十年，别说天和东，就算是黄浦那边，甚至去到新唐，也有不少商业区，繁华程度也不比现在的天和东差了多少，这个发展速度真是…… 咳咳，这不是重点。 陈阳将脸上的笑容一收，看着她正色说道，“阿丽，以后你要记住，你现在从事的是房地产行业，那么，你就必须要无时无刻地关注你身边与这个行业相关的一切，尤其是城市规划，因为，商机就藏着这些信息里面。” 张春丽立刻用力点头，“明白，以后我会注意的。” 陈阳点点头，继续刚才话题，说道，“如果你只是知道洙江新城，那么最多就只是想到那里在建房子，不会有别的想法，再结合你的职业，哦，在建房子，那我们可以去那边做房产经纪，但这样的话，你多半也是抱着一种凑热闹的心态，但是，当你再去仔细了解这个项目的来龙去脉，以及在广洲市府规划中的地位，你就会知道，如果我们能在那里占有一席之地，并做大做强，那么，我们的地产经纪公司，将会成为在全国也能排上名号的大公司！” 一听这话，张春丽顿时两眼呆滞，有没有这么夸张啊？一个项目而已！ 好吧，这个项目真的很大，但也不至于就这么撑起一家大公司吧？ 这时陈阳重新拿起笔，在白板上写下92两个数字，说道，“洙江新城的规划，最早可以追溯到九二年，这一年，为进一步提高广洲作为中心城市的地位和发挥中心城市的作用，市政斧提出打造广洲新城市中心，也就是洙江新城的来由，第二年，市府就批复了这个规划，并对洙江新城建设实行统一规划、统一征地、统一开发、统一出让、统一管理的方针，这是第一阶段，天和体育中心商业区也就是在这个阶段建成的； 到了九九年，经过近八年建设之后，市府觉得原来的规划并不能适应飞速发展的现实需要，于是又用了三年时间对原有方案进行检讨，重新编制方案，在新的方案中，新城面积大幅增加，向南扩形成广洲中轴线核心区，并正式确定洙江新城是二十一世纪广洲市中心商务区的重要组成部分！在这里你发现没有？” 陈阳敲敲白板，看着张春丽说道，“重点来了，二十一世纪广洲市中心商务区，也就是俗称的天和cbd！如果说天和是广洲这个全国中心城市的核心，那洙江新城将成为这个核心中的核心！现在，你还认为，这只是一个简单的cbd项目吗？” 在后来，天和cbd与北金cbd和尚海陆家嘴cbd并成为国家级三大cbd之一，不仅如此，到十年之后，天和cbd产值位居全国第一，达两千七百亿，比排名第二的北金cbd高了近一千亿，其重要程度可想而知，而依托这么大的项目，哪怕只是从里面捡点油水，也足够这家房产经纪公司吃到撑，这就是陈阳给他们这帮人选的后路，也是腾飞之路， 当然，前提是这帮人能把这个摊子撑得起来。 他自己的人生目标可不是这个，绝不会在这种劳动密集型服务行业做到死。 此时张春丽看着陈阳，再看看白板，本能地摇了摇头， 听了老板说的，她也明白这个洙江新城会是一个非常非常大的项目，可问题是，她完全没有概念啊， 我只是个刚毕业的孩纸好吗！ 陈阳看着张春丽的满脸茫然，也觉得自己有点强人所难了，便将白板笔一丢，回到座位上坐下，笑着说道，“这个项目有多大，未来的发展有多高，这些东西都没概念也没关系，你只需要知道一点，那就是，我会把这家房产公司的总部放在这里，然后，你必须全力以赴的去对待，争取这里的每一个机会，明白了吗？” 全力以赴？ 张春丽眼睛一亮，这是我的强项啊，于是连连点头，“明白，我会全力以赴的！” 第五十章 一家人 陈阳嘴角咧开，无奈地笑了笑，唉，这个饼白画了，这姑娘根本就不需要那么大的饼，只要给她一点点甜头，她就能嗷嗷叫地往前冲， 得，那后面的二期三期规划也都省下吧，等以后时机成熟了再说。 只是，在执行层面的小事上她可以表现得很优秀，但在战略规划方面，她还需要尽力提升自己才行，嗯，先带带看吧。 从老板办公室出来，张春丽看看记了满满一页的笔记本，只感觉脑子发胀，苦恼地挠挠头， 洙江新城？公司未来的总部？自己当负责人？ 呼， 张春丽呼出一口长气，不就是一个洙江新城吗，哦，还有天和cbd，她确实不了解，不过没关系，哼哼，大不了本姑娘熬他一个月的夜，就不信搞不清楚那里面的门道，既然老板说那里有利可图，那就一定有利可图！ 什么？理由？ 哼哼，自己才工作两个月，总收入就破了六万，这就是证明！跟着老板干，钱途一定差不了！ 不过，现在当务之急，还是赶紧去抢购商铺，一旦市府与市场管理方谈定，就再没这么好的机会了， 想到这里，张春丽把笔记本塞进抽屉然后锁好，站起来拍拍手，“注意了啊，从现在开始，那些张贴信息的工作都停下，什么遮掩也不用管了，大家抓紧时间全力收购，一定要把所有的挂售商铺全部拿下！” 看见头儿突然精神亢奋地突然抽风，再想到她刚从老板办公室出来，所有人一下子都明白过来，当即拿起电话，按照之前分配好的信息就开始打电话，一时间，整个团队都紧张地动了起来。 …… 眼下正是国庆节的时候，只不过，房产中介这种性质的公司可不会随着法定假期走，尤其是一些做住宅项目的，越到假期越忙，这里自然也不例外， 张春丽带着一帮小伙伴，每天从早到晚与各个卖家接触，顺利地将这些商铺一一收入囊中，只是他们不放假，房产管理局却是要放假的，这过户手续便办不成了，于是陈阳也有了休息时间。 正好邹蓉也放假休息，两人便在家里腻歪了几天，然后，陈阳接到了老妈的电话， “啊？中秋节？” “哦哦，好，到时候我过去。” 挂断电话，陈阳翻开手机上的日历，还真是，今年的中秋就在十月六号，自打搬出来住之后，由于老爸老妈那边的时间跟这边是反着来，他还没怎么回去过，就只是几个表弟表妹放暑假过来那天才回去了一趟，但这中秋节阖家团圆的日子，不回去肯定是不行的。 嗯，那就回去看看吧， 不过，这次就不是自己一个人回了。 这时，邹蓉端着两碗菜从厨房走出来，放在已经摆好的桌上，看他正拿着手机，便随口问道，“谁打电话啊，公司吗？” 说完又进去拿碗筷，刚才厨房里炒菜声音大，她一点也没听见讲的什么。 陈阳把手机放下，到桌前坐好，等她再出来，看着她呵呵直笑。 邹蓉被看得有点莫名其妙，将碗筷放下，看着他问道，“你干嘛？” 陈阳一边盛饭，一边笑道，“刚才我妈打的电话，明天不是中秋节吗，让我过去吃饭呢。” 嗯？ 邹蓉手上的动作突然一顿，随即眼珠转了转，心脏嘭嘭嘭跳得厉害，随后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坐下，接过陈阳递来的饭碗，笑道，“那就去啊，你说你，离得这么近都不经常过去看一下，真不是我说你，这样是不对的。” “嗯，去，明天就去，”陈阳端着饭碗，看着她呵呵笑道，“你，跟我一起去。” 呀，…… 邹蓉一听这话，心跳先是猛地跳了两下，然后深吸一口气，强行恢复正常，心里涌起一点甜滋滋的感觉，随后红着耳根低下头，挑了两颗米到嘴里，扭扭捏捏地说道，“不要了吧，你们一家人团圆，我去干嘛呀。” 嘿，这丫头还学会矫情了， 陈阳反手一个手指轻轻敲在她脑门上，“什么你们一家人，应该是我们一家人，你是我们家的，当然要一起。” “哎呀，还没定呢，”邹蓉扎着脑袋像只鸵鸟，小声说道，“这么突然，一点准备都没有。” “要准备什么？”陈阳笑道，“再说以前你又不是没去过我家，他们也都见过你，有什么不好意思的。” 邹蓉撅起嘴，“不一样的好吗。” 应该说，就是见过才更不好意思， 女同学跑去男同学家里玩，后来还真在一起了，那代表什么呢…… “一样，”陈阳笑呵呵地给她夹了一块鱼脸肉，“就这么定了，明天我们一起过去。” 某人态度坚决，邹蓉便唯命是从了， 咳咳，这可不是我自己想去，是他死皮赖脸拉着我去的哦。 明天要去见未来公婆，这可和以前以同学朋友的身份登门不一样，必须得准备礼物的。 整个下午，陈阳陪着女朋友逛了三个小时街，终于在脚断的前一秒，备齐了所有礼物， 是的，当邹蓉得知除了未来公婆，还有七个亲戚也在这边的时候，坚持要给每个人准备礼物，虽然价值不高，但这份心意一定要有！ 陈阳能说啥呢，何况还是送自己这边亲戚的，那就陪着呗。 第二天，两人拎着大包小包去了两站路之外的彭家村，早得到通知的亲戚们济济一堂，老爸老妈是笑得合不拢嘴， 邹蓉这姑娘他们以前就见过，虽然个子小了点，但人长得好看，又乖巧懂事，之前他们就怀疑过两人是不是有什么事，结果现在一看，嘿，果不其然，这大学刚毕业就凑到一块儿了，估计这个儿媳妇肯定没跑。 其实要陈妈说啊，还等什么大学毕业，直接在大学的时候就带回来不好吗，说不定现在喜事都办了，就等着抱孙子呢。 一想到这个，陈妈忍不住偷偷找陈阳试探了两句，可惜，没得到想要的答案，行，晚两年就晚两年吧，年轻人先奔事业也不错，等回头条件好了，再风风光光办场大的！ 反正她现在对儿子的本事是有信心得很，谁家孩子刚一毕业，就能挣下几十万的？ 听都没听过！ 什么，档口不值钱了？ 嗯，虽说现在市场搬迁的消息是越传越疯，但不是还没被证实吗，再说了，就算证实了又怎么样，又不是马上就搬，三个档口几年的租金也能有几十万，足够在老家建栋大屋，还能再买一辆小汽车的，这经济基础不就有了嘛！ 有了奔头，陈妈的心情是大好，看着邹蓉也是怎么看怎么喜欢， 在这种氛围下，这次的中秋团圆暨女方见家长活动自然是圆圆满满落下帷幕，打从今天起，邹蓉一颗心算是彻底放回肚子里，嘿嘿嘿，这个蓝银是跑不掉的啦！ …… 第五十一章 全部抵押 自从那天和老板谈过话之后，张春丽可以说是信心爆棚加斗志十足，没日没夜地带着团队放开了收铺，其他什么推波助澜的事完全不管了，而且这时候大势已成，不需要那些小动作，也阻止不了众多铺主放卖的热情， 不过这帮小朋友已经习惯了悄悄进村打枪的不要，办起事来依然是无声无息，尽管也有少部分人把商铺放到其他中介挂卖，但在无人问津的情况下，这些中介几乎都毫无察觉，有的甚至连交易已经完成好久了都还不知道，还把铺子信息张贴在自己店铺的橱窗里，这就又给人一种市面上铺子卖不动的错觉。 就这样忙忙碌碌到了十月底，市面上所有的挂卖商铺几乎全部被陈阳收入囊中，当然，也不排除有私下交易的情况，那种就没办法了，不过应该只是个别情况，不影响大局。 10月24日，星期二，距离陈阳第一次去银行申请贷款，已经整整三个月。 这天早上，刚主持完晨会的张春丽来到总经理办公室，将十七本房产证放到陈阳桌上，说道，“陈总，这是最后一批房产证，到目前为止，我们已经收购了三百四十三个商铺，另外，我们观察了三天，外面已经没有新的商铺转让信息了，而且，” 说到这里，张春丽咬咬嘴唇，脸色有些犹豫， 陈阳看了看房产证，顺手收进抽屉，突然听见她停下，便抬起头看向她，笑道，“而且什么？” 张春丽眉头微皱，似乎有些不确定，说道，“而且，这几天我发现，好像市场周围的中介陆续把卖铺信息撤下来了，有一次我还听见一个中介老板在给卖家打电话核实，我想他们应该是察觉到有人在收铺，只是他们具体了解多少，我不敢肯定。” 被察觉了啊？ 这一刻，陈阳稍微有点失神，随即反应过来，抬头看向张春丽笑着说道，“没事，察觉就察觉，就算所有人都知道又能怎么样，我们的行动已经结束，他们就算想插一手，也只能徒呼奈何。” 毕竟谁都不是傻子，就算那些可以算是个体户的小中介反应迟钝，但几百间商铺被悄悄吃下，他们再迟钝也该有点反应了吧， 不过，正如他自己说的，知道了又能怎么样，经过三个月的运作扫货，算上最早自己亲手买的三间，此时陈阳手中的商铺已经达到三百四十六间，差不多占了整个市场小档口总数的四分之一，如果不是他压着一直没有去管理处办理物业登记，肯定早就让所有人都知道了， 其实这个时候才有人反应过来，已经非常出乎陈阳的意料，在他的计划中，能吃下两百间就是胜利，结果现在超了一半还多，简直就是大获全胜。 听了陈阳的话，张春丽脸色迅速放缓，也对，这个时候大局已定，别人知不知道已经无关紧要，便笑道，“陈总，那这边的行动是可以结束了吗？” 陈阳点点头，说道，“基本结束了，以后不用再把工作重心放在这件事上，你安排两个人，找个时间去把我们贴的信息单全部撕掉，再顺便关注一下还有没有新的商铺挂售，有就继续买，没有的话也没关系，这段时间都把精力放在考证上，磨刀不误砍柴工，这东西直接关系到大家以后的收入和长远发展， 至于你，这两天就去天和那边看看，找个好点的办公室，如果有合适的，直接买也行，先把新公司注册办下来，同时两个地方的门店也要着手选址。” 张春丽立刻点头，“明白，这个我会马上去做。” “好，”陈阳笑了笑，“先去工作吧。” 等张春丽出去，陈阳拿出账册看了看， 他这家公司除了业务部，别的部门是一个人都没有，连做账、出纳都是他自己在做，当然不会很规范，反正也没人检查，只要他自己心里清楚就行， 现在他已经从银行办理了三百间商铺，总计六千万的抵押贷款，另外在股市里出出进进几次，淘回来两百三十多万的利润，而花出去的钱，总共是四千五百七十多万，平均收铺价格压在十三万这条线上，多出来的部分差不多都是员工的奖金， 不给高待遇，这帮人凭什么死心塌地的给他卖命！ 除去花销，现在公司账上还有一千七百多万，全部都放在他的股市私人户头上，要是从今天起不再动用股市里的钱，那每天都能有个少则几万块多则十几万的收入，嗯，比还利息划算多了。 当时办理的贷款还款方式是先息后本，这种方式银行最喜欢，因为要还的利息多，他们的收益自然也就最大化，对于借款人，则优点是前期还款压力小，到期一次性还清本金，正好适合陈阳，而且，他可以用铺租来支付利息，这样就更没压力。 不过，等张春丽找好办公室和门脸商铺，还是要出去一笔钱，其实也还好，买了还可以重新抵押嘛！ 就像现在，他又要去银行贷款了，股市里每天增长的小钱钱不香吗，那点利息钱算个啥！ 从包里拿出钥匙，陈阳拉开办公桌下面的柜子，里面有一个小型的保险柜，和办公桌的木板连在一起，如果不用暴力，很难把它从里面拆开， 打开保险柜，陈阳捧出一捆房产证，加上刚才张春丽送来的，这就是还没来得及去做抵押的，剩下的四十六本房产证， 别说，这么厚一摞房产证，看着还挺过瘾的！ 要是上辈子能有这摞小东西，他还至于念念不忘重生么，每天吃香喝辣的多爽！ 结束幻想，将房产证分成几叠，整齐地放进公文包里，然后拎着略显沉重的公文包，便出了公司。 依然是打车，本想着去考个驾照好买辆车，但这段时间太忙，还是缓缓再说。 民安银行石径支行贵宾室，陈阳只等了两分钟，便看到周娜和张瑾两人一前一后走了进来。 “陈总，今天要办几个啊？” 经过三个月的合作，他们三个已经可以说非常熟悉，周娜一边笑着打招呼，一边拉开椅子坐下， 跟在她后面的张瑾也笑着冲陈阳挥了挥手，熟练地把合同资料摆放好。 在三个月前，张瑾还认为陈阳就是一个拿着家里的钱，办事不知轻重的莽小子，但三个月后，经她的手贷出去六千万的巨资，完全可以说是大客户，此时的看法自然又不一样， 哪怕是家里给了启动资金，就凭他这副胆量，以后的成就也绝对差不了，不是谁都敢用滚雪球方式去做贷款的。 当着两人的面，陈阳拎起公文包搁到腿上，然后，一叠房产证，又一叠房产证，再来一叠房产证，摞成一堆，往前面一推，笑道，“四十六本，全部抵押。” 第五十二章 二次评估 尽管有了前几次的经历，两人已经习惯很多，可再次看到眼前厚厚的一叠房产证，周娜还是忍不住咋舌，满脸古怪地看着陈阳，“陈总，算上这一批，总共三百四十六间铺子，您该不会是想把这个市场买空吧？！” 陈阳哈哈一笑，顺手将公文包放下，看着她说道，“我哪有这个本事，今天算是最后一批了，办完这些，这个项目就到此结束。” 他倒是想把市场买空，可惜若非借这次搬迁风波的机会，别说三百多间，一年也不见得能买到三间档口，金铺金铺，可不是你想买就能买到的， 虽然他还在让手下的人继续收铺，但估计也收不了几间，几间商铺也贷不了多少钱，他也就懒得再跑，循环贷款到此结束吧。 结束了？ 周娜惊讶地看着他，“陈总，你不买铺了吗？” 正在检查房产证的张瑾也愕然地抬起头，一直做得好好的，怎么就不做了呢？ 要说陈阳不贷款了谁最难受，张瑾绝对是其中之一， 这三个月她们两人的奖金丰厚得超乎想象，都是拜眼前这位所赐，你不做了，我前天看上的那个包包怎么办？！ 陈阳笑了笑，说道，“这个市场里所有的挂卖商铺差不多都让我给收了，就算再有几间也无关大局，所以，还是到此为止吧。” “是吗？” 周娜回过神来，满脸遗憾地笑道，“我好不容易遇到您这位大客户，还想着能多做点业绩呢，没想到这么快就结束了。” 三个月前，她和张瑾还在为每个月一百万的业绩忧心忡忡，却不想碰上这么个大客户，六千万的业绩，足够她们舒舒服服躺两年了，现在就这么结束，任谁都会有些遗憾。 陈阳笑了笑，看看两人，说道，“虽然不再做抵押，但未必不能帮你们做业绩啊。” 嗯？ 周娜和张瑾相视一眼，奇怪地看着他，什么意思？ 陈阳端起桌上的咖啡喝了一口，看着周娜笑道，“周小姐，我记得，如果抵押物升值的话，增值部分，银行也是可以办理二次评估，追加贷款额度的，对吗？！” “对，是有这个条款，”周娜眨眨眼，问道，“陈总您的意思，是想让银行重新评估这批商铺？” 这时坐在一旁的张瑾哑然失笑，插话说道，“陈总，如果让银行重新评估，恐怕不仅不能增值，反而还会降低您的额度吧，毕竟，这个市场的商铺在最近两个月已经贬值了将近百分之二十，如果不是我们之前签的合同有约束条款，或许早在两个月前就会下调信贷条件了。” “是吗，银行可不是善堂，竟然还有明知贬值而不止损的？”陈阳老神在在地坐在椅子上，对张瑾的话不为所动，扭动两下脖子，笑道，“我记得，在一个多月前，也就是在我的贷款总额刚刚突破一千五百万的时候，你们银行不就已经做了二次评估吗，难道不是？” 这话一出，周娜和张瑾都是一惊， 确实在一个半月前，随着陈阳的贷款金额日渐增加，远远超过了之前风控部预计的额度，风控部立即中途介入调查，时间也只有短短两天， 当时她们两个还有点发懵，不知道该怎么处理，幸好后来又突然恢复正常，便随便找了个理由搪塞过去，没想到他还是知道了？ 陈阳右手搁在小茶桌上，手指轻轻敲动，看着脸色异样的两人，脸上的笑容逐渐退去，轻声说道，“最早几次贷款，你们银行放款都非常干脆，后来也是一样，唯有那一次，无缘无故耽搁了我两三天时间，搞得我差点资金链断裂，跟卖家没法交代，更差点损失几百万的预付款，而那个时间，也正好是市府安排人去市场做调研结束的时候，你们担心市场确定搬迁，到时候商铺价格大跌，给银行造成的损失过大，此外，我当时抵押给你们的几十间商铺，也足够成为你们送人情的筹码，所以才搞了个突然袭击卡我的贷款，我有说错吗？” 事情当然没有他说的这么严重，毕竟除了最后清尾扫货的时候有过大批量收购的情况，之前最多也就一次买入十几间而已，哪怕付全款也不影响他的资金链，但谈判嘛，哪个不是往死里夸大，他这还算好的。 至于他是怎么知道的？当然是猜的啊，反正就算猜错了也没关系，干嘛不诈一诈，看看，这不就诈出来了么。 看着脸色平静的陈阳，周娜突然感觉有点心虚，赶紧挤出笑容，说道，“怎么会呢陈先生，我们银行的管理是……” 话还没说完，就看见陈阳挥手打断，然后继续说道， “这些场面话就不用说了，不管怎么说，你们好歹也是一家全国性的大行，信息渠道虽然不如五大行，也不如这里的几家地头蛇，但还不至于落后到一无所知的地步，后来之所以改变主意痛快放款，无非是从某些特殊渠道知道了市府的规划，确定这个市场暂时不会搬迁，而且，随着规划落地，铺价还会恢复并暴涨，这样自然不会有任何风险， 对，你们银行有你们的考虑，这些我都能理解，既然你们没有给我造成实质影响，一直以来合作也还算愉快，那我可以当什么都没发生过，不过，我也有我的诉求，当初你们承诺的是按抵押物价值百分之一百二十的比例放款，那我现在要求，等商铺价格恢复之后，重新评估抵押物价值，追加贷款，有问题吗？” 看着侃侃而谈的陈阳，这一刻，张瑾似乎看到了自己老爸在公司开会时候的样子， 不，应该说，老爸那个八十年代就下海的民营企业家的气场还不如眼前的这个年轻人，天呐，他是怎么锻炼出来的？自己老姐已经是管理天才了，二十几岁就能独自负责一家公司，可跟他一比，这货比货得仍啊！尤其配上这张脸，真的好帅！ 面对陈阳的质问，周娜不知所措的看了一眼闺蜜，随之不禁一愣，这都什么时候了，竟然还在发花痴？简直没救了！ 算了，还是靠我自己， 深吸一口气，周娜调整好脸上的表情，看着陈阳笑道，“陈总，实不相瞒，我是真不知道您说的是不是是事实，毕竟我们只是一个小小支行的信贷员，您说的那么高层面的事，我们想知道也没机会啊。” 无论如何，先把锅甩出去再说！ 陈阳不置可否的耸耸肩，不过，脸色倒是好转许多， 他是来求财的，不是来求气的，态度表达到位就好，至于银行答不答应，他完全不担心，这送上门的钱还有不赚的道理？就算他们真的头脑发昏不同意，那也行啊，大不了我提前还清所有贷款，找别的银行抵押去。 见陈阳没反应，周娜继续说道，“陈总，您看这样如何，我们先办理这一笔贷款的手续，然后，我会将您的诉求上报，如果真的如您所说，市场商铺的价格会上涨，我们银行也一定会实事求是，尽快对这批商铺重新估值，并追加贷款额度，而且，银行不再限制您的资金使用范围，您拥有自由支配资金的权利，另外，我们会申请提升您在我行的客户等级，争取以最优惠的条件与您保持长期合作关系，您觉得呢？” 第五十三章 脑洞大开 老妈教过，面对客户的质问，千万不要纠缠，直接转移话题就行，更别说这个话题本来就是她最关心的， 五年之内就能回本的优质资产，她肯定不会轻易放手，相信风控部也一样，这笔追加贷款，她一定要办下来。 事实上，早在那次做二次评估的时候，周娜就已经从老妈口中得知了市场不会搬迁的消息，之后也一直在等结果出来， 而恰好，就在昨天晚上，老妈告诉她，这次谈判结果已经基本定下，只差最后一点细节就可以敲定，快的话一个星期后就会对外公布，此时各大银行都已经收到风声，并准备介入到这个大项目中去，让她务必牢牢抓住这个大客户，虽然一个陈阳对银行来说算不得什么，但对周娜来说，却是提升业绩的最好捷径， 她不相信，陈阳费了这么大工夫，就只是为了炒铺赚那几千万而已，面对那个市场改造的新项目会不动心，或许，后面的改造项目才是这个年轻人的真正目的，而炒铺，只是为了撬动那个项目的入口！ 昨天晚上老妈才跟周娜说的这些，结果今天陈阳就来了这么一出，也难怪她刚才有点惊慌失措，但也因为这一点，更让她相信，这个陈阳一定有很深的背景，否则的话，他的消息怎么会始终比银行还要快一步，而且连银行内部做过二次评估都知道？ 只是她有点想不通，既然陈阳有这个条件，为什么当初会主动找来这里，办理抵押贷款业务呢？不然以他的条件，随便哪个大行都不会拒绝吧。 就在周娜满脑子乱转的时候，陈阳点了点头，淡然说道，“可以，就按你说的办，不过，我希望以后不再有这种事情发生。” 对于周娜的提议，陈阳自无不可，他的下一步计划是要介入房产中介行业，而这个行业想要做大做强，绝对离不开银行的支持，与民安银行保持长期合作关系，对双方都有利，更别说邹蓉还在人家银行上班呢。 至于资金使用范围限制的取消，也是应有之义，她能主动提出最好，不然自己也会要求，否则老是偷偷摸摸地转款，也太麻烦了。 既然郎有情妾有意，那什么都好说， 和往常一样，周娜张瑾两人，一个熟练地清点验证房产证，一个麻利地签合同办手续，只用了一个多小时，双方合作以来最大的一笔贷款终于敲定，而陈阳也将得到近一千万的资金。 将陈阳送走，两人回到办公室，周娜一个巴掌拍在张瑾背上， “干嘛呀？”张瑾立刻转身怒目而视， “我还要问你干嘛，”周娜恶狠狠地瞪着她，“刚才你在搞什么啊？他就那么帅，发花痴看呆啦？” “谁发花痴了，”张瑾当然是咬紧牙关死不承认，昂起头说道，“我就是在好奇，他是怎么知道我们做了二次评估的？” “还能怎么知道，猜的呗，”周娜回到座位上坐下，气呼呼地说道，“我也是没经验，当时被他给唬住了，后来我才反应过来，那次评估是省行直接干预的，连我们经理都不知道，他是从哪里打听来的？但如果是省行的关系，那我妈不可能不知道，所以很明显，他就是在诈我们，这次算他厉害，让他得逞了，下次我一定要他好看！” “要他好看？”张瑾靠在办公桌上，斜眼看着她，“给他多放几成额度？还是把你自己送给他看？” 周娜两眼一翻，“滚！” 滚是不可能滚的，张瑾到自己椅子上坐下，然后脚一蹬，滑着椅子滚了过来，搂住周娜的肩膀，小声说道，“唉，你说，他又要追加贷款，要那么多钱干嘛，难不成是又有什么大项目？” 周娜耸耸肩，一边整理资料，一边说道，“大项目肯定有，就是不知道他吃不吃得消。” 张瑾一听，顿时眼睛一亮，“吼吼，是有内幕消息吗？快说快说。” 周娜无奈地看了她一眼，又看看紧闭的办公室大门，才小声说道，“其实啊，估计再过一周左右，这个消息就会正式对外公布了，不过你别乱说啊。” “哪来那么多废话，”张瑾甩了两下她的胳膊，“我什么人你不知道啊，快说。” “嘿嘿，据消息人士透露，”周娜神秘兮兮地说道，“市府准备对果菜批发市场周边进行大刀阔斧的改造，” “改造？”张瑾一声惊呼打断她，瞪着两只大眼睛说道，“不是传言搬迁吗，原来只是改造啊！” 周娜俏脸一垮，“你还听不听了？” 张瑾立刻举手投降，嘻嘻笑道，“听听，你说。” 周娜拍拍脑袋，说道，“我也是昨天听我妈说的，原来一开始市府就没打算真的搬迁，后来啊……，” 两分钟后，周娜喝了口水，耸耸肩说道，“事情就是这个样子了，我妈她推测，这个陈阳多半是提前就得到了消息，想在改造项目中吃下一块大蛋糕，所以这三个月的抄底买铺，最终目标还是为了改造项目，今天他提出要做二次评估，更加印证了这点，不然他筹集这么多资金干嘛，拿去炒股啊？！” “哦，原来是这样，”张瑾恍然地点点头，想了想撇起嘴角，说道，“我还以为他真的很厉害呢，原来也是那种吃信息差的啊。” 这种吃政策红利的二代她见多了，想到陈阳也是这种人，虽然陈阳不是二代，却也不是凭真本事，瞬间感觉对他有些失望。 “没那么简单，”周娜轻轻摇了摇头，说道，“你忘了我偷偷给你看的省行背调资料？他就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应届毕业生，家庭普通学习也普通，启动资金还是靠借钱贩卖蔬菜得来的，按理说以他的背景不可能提前得到消息，偏偏他就得到了，可要说是白手套吧，也不至于啊，人家最起码不缺这点启动资金吧，至于冒着风险去卖蔬菜么，这点别说我们，连我妈都想不通。” 张瑾一听，也不禁皱起眉头来， 这时周娜又说道，“我妈又说了，动作越多，破绽也就越多，做项目可不比炒铺，想从那么多大鳄手里抢食，不拿出点真本事来可不行，到时候自然会知道他的来历，再说了，天底下没有稳赚不赔的项目，他手里那点钱不算少，但也不算多，经不起多大的风浪，到时候是赚是赔还不一定呢，除非，他能拿出真正的底牌来， 当然，也可能并没有什么底牌，这些东西都是他自己凭本事得来的，如果是这样的话，那这个人就是真正的商业奇才，比有底牌更值得长期投资的那种！” 张瑾努努嘴，想说点什么，可感觉脑子发懵，什么都说不出来，最后摇了摇头，“算了，我脑子都绕晕了，管他是赔是赚，反正有那几百间商铺在，哪怕他把钱都赔完了银行也不亏。” 周娜默默点头，这倒是，既然市场不搬，那商铺未来升值是显而易见的事情，说不定风控部还真希望他投资失败，好把这些铺子都收回来呢，反正现在也不用避讳市府了，收回来肯定还能赚得更多，这也是为什么刚才她敢承诺，不限制资金使用范围的原因， 反正，不管从哪个角度来说，跟这个人打好关系，对银行对自己都有利。 …… 第五十四章 不想奋斗了 陈阳可不知道那两个女孩在搞头脑风暴，简直都把他想象成了超人，此时他正坐在出租车上算账， 房价二次评估，是他计划中的一部分，按照商铺暴涨之后的价格，三十万一个铺子，哪怕没有溢价额度，他也能从银行中再贷出三千四百万出来，算上溢价，那就是四五千万，加上手里的一千七百万，以及明天就会到账的一千万，那就是，差不多七千万？ 嚯嚯，四舍五入就是一个亿啊！ 然后将七千万全部买中船股份的股票，这时候股价已经基本上趋于平稳，差不多维持在二十七左右的样子，就按二十八算吧，明年十月份最高的时候涨到三百，当然他不可能全部三百出货，按两百八的出货价，依然翻十倍！ 七个亿？ 算出这个数字，陈阳不仅没有极度兴奋，反而一声长叹， 也就是要等到一零年才会出台股市融资融券政策，否则的话，加他一倍的杠杆，十几亿不就来了吗！ 咳咳，有点贪心不足了哈。 还是想想七个亿能做什么吧， 以这个年代的房价，天和的均价大概在六千多，一套房按六十万算，一栋十八层的住宅楼也才一个亿不到，回头买上两栋楼收租，下半辈子什么都有了！ 哦，对了，现在还没限购，趁着机会好，北金来两栋，尚海也来两栋，北尚广深嘛，最后剩下的全部去买深阵，超一线城市全部齐活，回头收来的租金一半留着挥霍，一半继续买房，美滋滋！ 什么？奋斗？ 呵呵，奋斗是不可能奋斗的，要是有毅力肯努力，他还至于混到需要重生的地步吗？！ 反正人生已经改变了，老老实实做条咸鱼多好，生意是那么好做的吗，自己查查每天有多少公司破产去，要是胡乱折腾，说不定好不容易才赚回来的小钱钱都给打了水漂，那才叫冤枉。 最多也就是瞄准一些优质创业公司，提前投点钱占点股份什么的， 哦，有些不给随便投，给钱他还挑啊？ 也没事，大不了过两年我囤他几十万个毕特币，等回头再一卖，给子孙三代吃饭总没问题吧。 先知先觉的人生，就是如此枯燥且乏味。 就在美梦正香的时候，嘎吱一声响，陈阳身体猛地往前一倒，然后迅速回过神来，什么情况？ “老板，十五块。” 哦，原来是到公司了， 陈阳付钱下车，看着屁股冒烟渐渐远去的出租车，轻轻摇了摇头，这车不行啊，回头还是整几辆好车吧，都马上是身家七亿的人了，怎么能还坐出租呢。 左右张望两眼，干咳一声，陈阳拎着公文包抬头挺胸潇洒地迈入办公楼。 回到办公室，哪怕没事也只能在这里呆着，邹蓉差不多要七点多钟才下班回来，他回去早了也是闲的，还不如在办公室吹吹空调呢， 下午四点多，张春丽敲敲门走了进来，将几张纸放到他面前，“陈总，这是我们在附近找的几家商铺资料，您看看合不合适。” 陈阳眨眨眼，哦，对，找店铺，他还要开房产经纪公司呢， 咳咳，这可不是创业啊，嗯，应该算是风投，他就是投资，给这帮人找个落脚的窝，算是半风投半慈善项目，自己最多就是对他们点拨两下，至于他们能不能做起来，可就不关自己的事了， 对，就是这样，自己可是打定主意要当咸鱼的人呢！ 干咳一声，陈阳拿起资料看了看，随口问道，“你都去现场看过吗？感觉怎么样？” 张春丽立刻说道，“这几个现场我都去看过，一栋是民房，就是临街的那种自建房，单层面积能有一百五十方，我看过里面的格局，里面……” 刚说到这里，陈阳便将她打断，问道，“民房？租还是卖？卖的话应该没有房产证吧。” “呃，”张春丽笑了笑，说道，“可以租也可以买，是没有房产证，不过价格很便宜，” 说实话，这么大面积十几万一套的房子，按平米算才一千，这么便宜她自己都想来一套，就算没有房产证，不是还有合同吗。 “算了，”陈阳摆了摆手，“如果有合适的话最好是能买下来，没房产证的都不考虑，房产升值是大势所趋，没有证以后麻烦一大堆，尤其是拆迁的时候，有得官司打，哦，对了，” 说着抬起头看向她，笑道，“你们要是有条件的话，最好先给自己买套房子，交首付还房贷就行，这房价以后会越来越高，越早下手受益就越大。” “啊？”张春丽眨眨眼，想了想说道，“可是，这两年房价涨得太高了，不是好多专家都在说房价要降了吗？” “别听那些砖家的，他们说话什么时候准过，”陈阳不屑地撇撇嘴，“听我的肯定不会错，当然，我也就是给个建议，买不买在你们自己。” 降房价？上辈子他就是听了那些砖家的鬼话，明明够得着的时候没有买，后来只能看着房子飞上天，才落到最后那步田地，否则尽早买套房，以后再落魄也有限吧，两辈子加起来最恨的就是砖家了。 从这两年开始，一直持续到十几年之后，那些砖家哪年不说房价要降的，结果降了吗？除了明后两年少部分地方的房价稍微有点下调，嗯，其实也就是把标得太高的价格稍微打个折，表示表示已经降价讨个噱头之外，其他时候都是一骑绝尘不回头，尤其是零九年，几乎是报复性涨价，一线城市普涨超过百分之三十，特么的把房子当黄金白卖的吧？！ “呵呵，”张春丽干笑两声，不好意思地说道，“我倒是想买，首付的话，这两个月跟着您挣了不少钱，再找家里凑一凑应该也够了，就是，就是……” 陈阳不明所以地看着她，“就是什么？” 张春丽不好意思地抓了抓后脑勺，低下头说道，“公司的收铺不是结束了吗，我担心以后收入可能没这么高，怕还不起房贷。” 原来是因为这个，陈阳拍拍脑袋，笑道，“有个事我忘了跟你说了，你们这些人来了三个月，工作表现不错，都可以安排转正，然后，转正之后的工资，我给你们两种选择，第一种是底薪一千二，提成比例百分之二十到三十，当月成交数量越高，提成比例也就越高，另一种则是无底薪高提成，比例可以给到百分之五十到六十，具体的递增标准你参考一下同行制定出来， 然后你和周志然不一样，你按经理级算，拿底薪就两千五，周志然算主管，一千八，你们的提成都从整体业绩里面提，这个也是看实际情况，回头周志然只管这一片的话，就只提这个店的，你的按全公司业绩算。” 这个百分比当然是从中介收取的佣金里面来抽，按整体房价算的话，这时候的收费还是比较贵，大概要去到两到三个点，不像后来，最多一个点，有的甚至更低，没办法竞争大了嘛，好多中介公司为了冲业绩都去到了零点五，甚至喊出五千封顶的口号，嗯，其实就是从其他方面找利润去了。 至于递增标准，比如这个月只成交了一套房，或者金额是多少，就按最低比例拿提成，然后随着成交金额的增加，逐步提高提成比例，算是绩效奖励的一种。 “嗯嗯，”张春丽立刻点头，捧着笔记本记下。 等她写完，陈阳又说道，“之前是收铺，大家的收入都还不错，现在收铺也结束了，我知道你们都在担心收入降低，这种现实问题是无法避免的，不过，销售人员最终还是要靠业绩说话，之前的情况也是特例，这点你们应该清楚，” “嗯嗯，”张春丽又连连点头，“这个我们都明白的。” 第五十五章 福利 刚才他们还在讨论，公司不收铺了该怎么办，不收铺了就没奖金，这收入一下子掉得厉害，心里落差大啊，说七说八的都有，最后还是张春丽一句话让大家定下心来， 她说，如果没有老板安排收购商铺，就凭大家的业务水平，能一入行就拿到这么高的收入吗？不一定吧！所以说，这三个月的高薪等于是老板发的福利，毕竟这些工作谁都能做，算不得多大的本事，再继续下去差不多等于直接发钱了。至于以后能不能拿高薪，也不管是在这里还是跳槽去别家，都全凭大家各自的能力，既然这样，与其在这里讨论抱怨，还不如跟着老板好好干，以老板的性格，只要大家做出了成绩，还怕出不了头拿不到高薪？！ 大家想想也是，能拿几万块的奖金已经超乎之前的期望，最起码最开始没人想过一进来就能拿这么多钱，这到手的都是赚的，虽然现在没有那份奖金了，那就大不了当做重新开始呗，总比换个不知道好不好的公司，遇上个不知道合不合得来的领导同事要强吧。 于是行动结束后，没有一个人提离职的。 陈阳还在继续说着，“虽然以后的业绩要靠你们自己，不过也不要担心没有机会，国人的特点是追涨杀跌，别看房价涨得狠，但越是涨，就有越多人来买，这些都是机会，另外，毕竟你们算是我的第一批员工，我再给你们发个福利。” 再发个福利？ 张春丽眼睛眨巴眨巴地看着他，脸上分明写满了期待。 中秋已经过了，春节还没到来，什么福利？ 只见陈阳笑了笑，说道，“这段时间你们一共收了三百四十三间档口，每个档口一般又分成三条出租，这就等于要向一千多人收租，” 听到这里时，张春丽已经猜到老板的意思，一颗心猛地提了起来，随着老板的话，她的眼睛是越来越亮， “一千多个人，谁交了钱谁没交钱，谁什么时候该交钱，没交的又该怎么办，谁要离开，什么时候走，走了租客的档口要出租，客户怎么找，这些东西一点都不能错，错了就是损失，这可是一份细致活，你安排一下，这份工作就交给你们了，收上来的租金，给你们两个点的提成，这个仅限你们，以后加入的人就没有了啊。” 总共三百四十六间铺子，但最早的三间，他打算过几天赎回来，然后重新转回到自己个人名下，这三间档口他是准备给老爸老妈管理的，都说手里有粮心里不慌，有了铺子收租，到时候就算二老还想继续干这行生意，应该也会比现在轻松许多倍， 至于说什么让他们退休的话，那就别提了，他们和大多数同时代的人一样，根本就闲不下来，一点到晚不干点活儿就浑身不舒服，所以最好的办法，就是让他们有事情可以做，只要别太累就好。 至于剩下的铺子收上来的租金，首先要用来还银行每个月的利息，这部分还用不到一半，再减去给他们的一点点劳务费和市场的管理费，剩下的钱还能有个八十多万， 坐在家里一个月收入大几十万，还不够自己挥霍的！ 张春丽则在心里飞快地盘算，三百四十三间档口，每个档口每月租金在四千五左右，这一个月的租金就是一百五十多万，然后两个点，就是三万多？ 业务部总共六个人，平均下来就是五千？！ 发了啊！ 虽然这笔收入没有之前收铺的时候高，但是胜在细水长流，还房贷什么的，湿湿水啦。 果然是福利，而且是超级大大大福利啊！ 当即用力地点头，“嗯嗯，明白啦，谢谢陈总，我们一定会做好的。” 陈阳笑着摆摆手，“你们做事我发工资，公平交易而已，有什么好谢的，” 顿了两秒，又笑道，“现在可以放心买房了吧？” “呵呵，”张春丽咧嘴尬笑，随后用力点点头，“嗯，我买，就买洙江新城。” 这么好的待遇，不给自己买套房才是真昏头了，尤其是上次老板给自己讲了一下天和cbd之后，自己每天晚上回去都找好多资料看，老板说的没错，市府的长远规划表明，那里确实就是广洲未来的市中心，而且以目前的发展速度，这个未来似乎就在眼前，现在打定主意买房，当然要首选那里， 只是天和的房价这两年涨得厉害，均价都有五千多了，比海洙区还高，在全广洲各个区中仅次于粤秀，尤其洙江新城那边，新开的楼盘房价最高的已经去到八千多甚至接近一万了，一套小两房就要六七十万，比白芸这边几乎贵了一倍，简直吓死人，自己可买不起，不过还好，同地段也有一些便宜点的，虽然也很高，要六千多一平，八十平的两房就要五十万，但总归还是能负担得起，如果只交两成首付的话，一个月只需要还两千多块钱，刚刚好。 而且，张春丽还有个小心思，如果等新公司开业，自己先给自己买套房，一方面可以当开门红，另一方面，中介买房子，你个地产商总得给个内部价吧，这一下又能节省不少钱，哈哈，简直就是双赢！ 继续介绍房源， 刚才第一个还没展开就被打断，张春丽便直接转到下一个，翻开桌面的资料，抽出一张纸说道，“陈总，就刚才那一间是没有证的，剩下的三间都是正规商业地产，这间是我最看好的，距离市场两站路，旁边还有个住宅区，平时那里租房的人也挺多的，二手房市场应该也还可以。” 陈阳看着眼前的资料，这也是一间临街地产，应该说，张春丽找的都是临街地产，区别是临大路还是临小路而已，而这一间就是临大路，面积不大，只有八十方，前面拿出二十平米当接待厅，后面还能隔出几间会议室洽谈室办公室，勉强够用。 不需要张春丽再介绍，陈阳自己继续看后面两间的资料， 这两间都是临小路，一间也是八十多方，不过层高足足有五米，可以隔成两层，另一间就厉害了，足足两百平米的大间，开家小超市都够了，而且也有四米八的层高，隔两层的话，使用面积都在三百方以上。 见陈阳看完，张春丽这才继续说道，“除去第一间小产权房，后面的三间都是可以租也可以买，然后我的建议是可以选择第二间，这间临大路，来来往往的人都能看得见，然后一边靠市场一边靠住宅区，房源肯定少不了。” 说完之后，见老板依然低头在看资料，张春丽不由得嘟了嘟嘴， 难道，这几间商铺，老板都不满意？一时间心里不由得有些忐忑，不会出师不利吧？ 就在这时，陈阳突然直起身子，打开电脑网页搜索地图， 去年千度地图就已经上线了，广洲这个超一线城市自然是最优先区域，地图已经精确到部分小巷，不像一些四五线城市只有几条主干道，再下面的更是只有一个点戳在那里， 将地图调整到果菜市场周边，然后将比例尺放到最大，陈阳仔细看了看，眯着眼睛努力回忆后来的这片区域的印象， 片刻之后，在张春丽忐忑的目光中，陈阳突然将桌上散落的资料收拢，站起来说道，“走，都带我去看看。” 耶？ 张春丽猛地回过神来，惊喜地连连点头，“哦，好。” 看来第一次找房子就有戏哦。 第五十六章 实地考察 十月底的广洲依然很热，陈阳走了一段路便已是满身大汗，看来没辆车确实不方便啊，不由得转过头对跟在身后一步远的张春丽说道，“公司里有人有驾照吗？” 张春丽想了想，轻轻摇了摇头，“不清楚，之前没问过，回头我问一下。” “好。”陈阳抹了把汗，张嘴哈着热气，说道，“以后带客户看房，总不能每次都走路吧，回头买几辆电动车，再每个门店配一辆轿车，一般的租房客户骑个电动车带去就行，要是买房的，直接开车过去，也显得公司有实力啊，客户体验感好了，这成交率不就上来了么。” “嗯嗯，我马上去办，”张春丽掏出随身携带的笔记本记上，随后问道，“陈总，我对车不懂，轿车买什么价位的比较合适的呢？” “不用太好，也别太差，十几万一辆的就行，牌子就选德系合资的，别找日韩品牌，不喜欢。” 十几万的价格，德系合资估计只能买大众了吧。 就在这时，张春丽指了指路边一间门面房，说道，“陈总，就是这里了。” “哦，”陈阳停下脚步，瞟了一眼正在做清仓大甩卖的服装店，便把视线投向周围， 这间店铺就在大路边上，紧挨着人行道，隔着一排白色的铁栏杆，外面就是车水马龙的大马路，络绎不绝的人群从店门前走过，同一排的商铺里传出不同大喇叭发出的叫卖声，与路上来来往往汽车的噪音汇成一片，吵得人脑仁疼。 张春丽也不由得提高了声音，“这间店铺月底到期，只差几天了，是房租到期了搬走的，等他们搬空后随时可以用，然后房东说可以租，租的话至少三年起，租金月付，也可以卖，不过不接受贷款，价格方面可以商量。” 陈阳还是没怎么看店铺，资料上都有呢，没必要再看了，他主要在观察周围的环境，这间店铺位于一栋六层高的商业楼一楼，楼上大多是什么餐馆ktv足浴店和按摩房，二楼还有一间网吧，看招牌长度还挺大，再往上各种电线网线电话线缠成一团，和各种各样的招牌一起布满了整栋楼的外墙，简直能逼死强迫症，不过城中村嘛，几乎都这样，没什么可挑剔的， 至于位置，这地方距离公司不远，往西两站路就是果菜市场，后面有个不大的老小区，再往后则是成片的城中村，地理位置倒是不错， 看完这里，陈阳并没有立刻下结论，而是将手一挥，“走，去另外两家。” “哦，”张春丽快走两步跟上他，同时说道，“另外两家在马路对面，环境就没有这边好，而且是在小路上，人流量也没有这里大，那边也主要是城中村。” 对面有很多大大小小的物流园，也就是停车和租赁仓库的地方，之前陈阳租货车就是这里，还有一个不大不小的汽配城和几十家小汽修店，基本上都是围绕那个果菜市场服务，物流加汽修，环境能好到哪里去， 当然，也不是全部都是这些，这边还是有两片城中村和几条像模像样的商业街，否则张春丽也不会找过来。 陈阳笑了笑，说道，“没事，先看看再说。” 张春丽抿嘴笑了笑，快步跟在后面， 哎哟，老板走路真快，两条大长腿跟装了马达似的，蹭蹭两步就迈出去好远，走得慢了还真容易被甩开。 很快到了地方，这两间店铺就分别位于两条小商业街上，其实都属于同一个城中村的不同进村通道，所以离得不算多远。 陈阳绕着这两条商业街走了一圈，坦白说，张春丽的建议确实没问题，这边的环境远远不如对面，而且不时有大大小小的货车驶过，各条路口都拥挤不堪，把店开在这里，不能说没有人流量，问题是很少有人会在这种环境下进店。 看完三间店铺，已经是晚上六点，都到了下班时间， 陈阳站在大路边，不时瞄向里面的城中村，似乎在计算着什么。 张春丽跟了这一路，感觉有点奇怪，怎么老板好像对店铺不感兴趣，反而老是看周围的环境呢， 虽然说开店环境很重要，但店铺本身也是重点之一，不能看也不看吧。 就在张春丽不明所以暗自猜测的时候，陈阳突然转过身，看着她说道，“这几间店铺买的话都是什么价？” “啊？哦，”张春丽回过神来，也不用看手里的笔记本，直接脱口而出，“对面那间要价八十万，差不多一万一平米，不过价格可以谈，这边的虽然位置稍差，可价格还要稍微贵一点点，因为它的层高比较高，可以隔成两层，总体算下来还是要便宜些的，八十方的小的要价一百万，大的两百方的要价两百六十万。” 对于这个价格，陈阳倒没觉得有多贵，常见的几类建筑里面，临街商铺的价格是最高的，其次是住宅，最低的是办公商业地产，这几种之间的价格几乎都是相差一半甚至更多，至于果菜市场里面的档口为什么这么便宜，那是因为它的用途已经固定了，除了卖水果蔬菜，不能用于其他任何用途，又不临街，价格自然比临街商铺要便宜许多。 这时张春丽又加了一句，“陈总，我发现这附近还有不少商铺在售卖转让，就在想，这几家商铺的房东，会不会也是认为市场要搬迁，才决定卖房的呢？” 陈阳抿起嘴，微微点了点头，“嗯，有这个可能。” 之前自己倒是忽略了这点，这一大片区域可以说都是围绕市场来生存，如果市场搬迁，这些附属商户肯定会受到很大影响，甚至比市场里面的商户影响还要大，毕竟他们都是依靠市场吃饭的，饭碗都没了，还能吃什么？ 要不，和炒档口一样，趁这个时候低价买进，转手又能赚上一大笔？ 但很快陈阳就打消了这个念头，最大的一块骨头已经被自己吃到了嘴里，这些边边角角无关影响，而且现在马上要开始在股市里布局，可不能捡了芝麻丢了西瓜，商铺涨得再快，也没有股票涨得快啊，现在可没时间再去玩循环贷款那一套。 不过，大规模收购不行，但捡点汤汤水水还是可以的，就买个三五套，做做抵押钱就出来了。 于是，原本打算只买一间，现在他决定都要。 陈阳信步走到旁边的小商店买了两瓶绿茶，出来后顺手递了一瓶给张春丽，打开瓶盖狠狠灌了一口，抹了把嘴，这才说道，“你去跟这三个老板都谈一谈，用市场搬迁的传言试一试，争取多压一点价，不过要快，最好这两天就搞定，省得夜长梦多，等市场公布到底会不会搬迁的通知之后，就来不及了。” “哦，”张春丽点了点头，喝了口水滋润一下干枯的嘴唇，随即反应过来，愣愣地看着陈阳，“陈总，都买啊？” “当然都买，”陈阳左右看了看，五米以内都没人，低声笑道，“就跟买市场档口一样的套路，不过那套手段别用了，直接用公司名义买就行，现在买了只赚不赔，买了之后，这边的两间不用管，把对面那间好好装修一下。” “哦，”张春丽应了一声，疑惑地眨眨眼，随即想到了什么，猛地睁大眼睛，“啊，” 刚说了一个字，她发现自己声音有点大，又赶紧压低音量，凑到陈阳跟前小声说道，“陈总，您的意思是，这片会拆迁？” 她分明记得，上次老板跟她说过，市府跟彭家村耍了个花招，就是为了对这里进行整改，现在老板做了这个决定，再看看眼前的环境，摆明就是最佳拆迁对象啊！ …… 第五十七章 靓仔靓女 陈阳哈哈一笑，指了指她，笑道，“聪明。” 说着指了指这片区域，“你看看这里，杂乱无章全无规划，城中村的住宅区和停车场、仓库、汽修店混杂在一起，就这些还不是聚集式的，而是一个停车场旁边开两家汽修店，隔几步再弄条商业街，房屋也是以民宅为主，车流和人群混杂，该有多大的安全隐患？这种地方不整治好，整个果菜市场周边都规整不起来， 而且，这片地方靠近公路的没多少住宅，纵深也足够，拆迁整顿花费的代价自然就少，回头只需要重新规划好，将物流园、仓库和汽修店科学统一安排到一处，能极大提升运转效率不说，弄不好还能空出一大片地方用来建商业中心，我看呐，市府的目标，多半就是这里了。” 张春丽两眼冒星连连点头，“原来是这样，陈总您真厉害，连市府的规划都能看穿。” 咳咳，这马屁拍得有点生硬，还好陈阳脸皮厚，若无其事地照单全收。 什么看穿不看穿的，就是过来实地考察了一遍，再结合后世对这里的印象，基本上能还原个七七八八， 如果他能买下那两个店铺，两百八十方的总面积，等这片地方改造之后，换个四百平的一层挑高商铺应该问题不大，而这个商业中心，也是未来方圆十几里最大的商业中心，虽然档次不高，可是每年都会挤破几次门呐。 至于对面那个张春丽看好的店铺就别想拆迁了，那片区域再之后他不清楚，反正到一五年陈阳最后一次来这里的时候，差不多还是现在那副样子，而且比现在还要脏乱差，只能留着自用，不过就凭以后的房价涨势，倒是不用担心赔钱。 …… 张春丽得到指示，当即展开行动，除了这三个店铺之外，她还找了位于这边同一条街的两间上百平米的店铺， 为了抢时间，在征得陈阳同意后，她也没有太过压价，最后只用了短短两天，就将五个店铺全部拿下，然后张思琦加紧速度办理过户，五套商铺顺利到手。 就在拿到房产证的第二天，也就是十一月一日这天，市场管理处以大幅纸张在所有门道口贴出公告，正式对果菜市场及周边配套搬迁的谣言进行辟谣， 公告发出当天，数十人站在公告前唉声叹气，有的还高声痛骂，嗯，不是骂别人，是骂自己！ “我就是头猪啊，十四万就把档口给卖了，”赵老板对着公告欲哭无泪，“就这公告一发，一个档口没有二十万，想都别想。” “哼哼，二十万？你才想得美？”旁边的蒙老板直言反驳，指着市场外面，振振有词地说道，“就外面那几家中介，已经喊出二十五万的价，这都没人肯卖，我看至少三十万起步。” “三十万？”赵老板顿时两眼发黑，目瞪口呆地看了看老蒙，“我滴个天，那我不是损失了十七万？心疼啊……” 长叹一口气，他满脸羡慕地看着老蒙，“还是你稳啊，赚大发了！” “稳个屁，”蒙老板指了指自己比锅底还黑的脸，“没见我都脸色发白啊？你十四万卖，我特么十二万五卖的，就差半个月啊，哭都没地方哭去！” 哦，原来是难兄难弟！ “唉，”这时边上一个人也说话了，“当时我看那两个年轻人买档口，还以为他们拿钱打水漂，没想到他们是捡钱，这都是命哦。” 年轻人？ 老赵和老蒙相视一眼，看到对方的表情都是一愣，接着便一起拉住那人的胳膊，“什么样的年轻人？” “是不是个子很高的一个小子，姓陈的，还很靓仔？” 这是老赵， “是不是一个女的一个男的，女的比那男的还高点？” 这是老蒙。 那人先看看老蒙，“不是，是两个男的，” 然后看看老赵，“个子不高，不姓陈，靓仔嘛，谁不靓仔？” 不姓陈？赵老板眉头微皱，这么说，不是小汪的侄子？ 而老蒙也有点失望，随后又不知为什么，似乎松了口气，不是那两个人就好。 可这时旁边又有人说话了，“两个靓仔？买我铺子的也是两个靓仔哦。” 嗯？ 这时加入讨论的人越来也多， “买我的也是靓仔，两个，一个姓周一个姓王。” “我也是，” “我的是一个靓仔一个靓女，靓女姓张，靓仔姓周。” “跟我的一样，” “我也一样。” “啊？我是两个靓女哦，都才二十多岁，一个姓张一个姓孙的。” …… 七嘴八舌中，这些人无意间还原了一部分事实真相， 几个后生仔，两两配合，竟然从他们这些人手中买走了几十间档口， 得出这个结论，那些卖档口的人都傻了， “圈套，肯定是圈套！”蒙老板突然挥舞着拳头大喊大叫，“哪有那么巧的事？这边档口价格大跌，那边几个后生仔就借机买铺，说不定谣言就是他们放的，我们找管理处去！” “对，找管理处去，” “去找管理处，严查，” “对，一定要严查，干脆我们报警，他们这是诈骗！” 可惜，只有几个人神情激愤，应者实在寥寥啊，大部分人都默不吭声， 这里都是几十岁的人了，哪个没经历过几次大起大落，别说谣言是不是那些后生仔放的，就算真是又能怎么样，卖铺转让是他们自己心甘情愿主动挂出去的，人家一没逼你，二没少你一分一毛，白纸黑字的合同签了，钱收了档口过户了，凭什么去找人家管理处？还报警严查？脑子秀逗了吧！ 虽然人不多，老蒙几个依然不肯善罢甘休，挥舞着拳头就要往管理处走， 就在这时，市场联防队彭队长黑着脸走了过来，“喊什么喊，还谣言，诈骗，你们哪来的脸说这话？你，” 彭队长说着便指向赵老板，“老赵，当时你来管理处，我老豆怎么跟你说的？啊？他是苦口婆心，让你不要听信谣言，市场搬不搬，不是哪个人哪家公司说了算，那是要听政斧规划的，政斧没有出规划，就一定不会搬，你倒好，转头就把档口卖了，还鼓动身边的人一起卖，你给我惹了多少麻烦你知道吗？” 啊？ 赵老板两眼发晕，当时是这样的吗？我怎么记得不是这样啊，我知道搬不搬要听政斧规划，可当时你们不是说不知道有没有规划吗？ “还有你，”彭队长又指向蒙老板，“还年轻人传谣言？你脑子进水啦？哦，他们年初就传谣言，然后硬生生等到十月份才来买？还报警，你不嫌丢人我还嫌丢人，我看你是成心给市场找麻烦！” 骂完之后，彭队长两手背在身后，冷哼一声，对着所有人大声说道，“行了，都少扯七扯八，谁特么要是想报警尽管去报，看看你们自己觉不觉得丢人，还有，不是铺主不是商贩的，少在这里浑水摸鱼，哪个敢给市场找麻烦，我让他好看。” 说完之后大手一挥，“收队。” 然后便在几十个全副武装的联防队员簇拥下扬长而去，只留下一群人垂头丧气。 第五十八章 老朋友 先让联防队员各自去巡逻，彭启银自己则回了公司办公大楼， 这是一栋只有三层高，却占地两千多平米的不起眼小楼，坐落在市场的一处角落，负责管理市场和周边附属产业的鹏飞经济发展有限公司就在这里，除此之外，彭家村的村委和一些其他机构也在这边，这栋大楼就相当于是彭家村的管理大本营。 走进大楼里面，不断有人跟彭启银打招呼，这时的彭大队长丝毫没有刚才在外面时的冷峻，不管是公司高层还是文员小妹，他一概笑脸相迎， 上了二楼，这时市场管理处的彭启光迎面走了过来，“阿银，那边什么情况？” “这么快你就知道了？”彭启银不在意地挥挥手，“没事，一群傻佬，档口卖便宜了不甘心，还想找过来闹事，幸好我早有准备，猜到公告发出去弄不好会有人挑事，就一直在那边守着，当时三两下就给他哄散了。” “呵呵，”彭启光抽出一支烟递过去，笑着说道，“也难怪他们守不住，上半年收到消息之后，我们自己都人心惶惶的，他们想赶紧抽身也正常。” 两人就这么站在走廊窗边抽着烟，彭启银掸了掸烟灰，摇头说道，“也对，市府调研队过来的时候，我还真怕这关过不去，不过，我就奇怪了，谁这么大胆，敢一下子扫了几十间档口，他就不怕赔老本啊？” “嘿嘿，还真是大只胆，”彭启光摇摇头，啧啧有声地说道，“我跟你说，你肯定要吓一跳。” 彭启银一愣，扭头看向他，“你知道是谁？” “我也是刚知道，”彭启光指了指市场管理处办公室，“两个后生仔，正在里面办手续呢，而且，不是几十间，而是三百多间！” “三、三百多间？”彭启银瞪大眼睛，满脸的不可置信，愣了半天，才说道，“谁这么横啊？总共才一千多间档口，他就收了三百多间？” 彭启光耸耸肩，无奈地撇撇嘴，“我哪里知道，不过，除了三间是个人持有，其他都是用同一家公司的名义收购的，而且时间点就掐在七月底八月初开始，你说巧不巧。” 彭启银眼珠一转，立刻想到刚才外面那帮人的话，该不会，真跟他们有关系吧？ 不对不对，我怎么也跟他们一样掉坑里了，这事闹了大半年，中间跟市府都谈了好几回，肯定不会是某人布的圈套，在广洲还没人有这么大的能量，不过， 彭启银突然看向堂哥，又看了看左右，压低声音说道，“他提前收到风声了？” 只有这个解释才能说得通，依靠信息差赚钱的事他们也没少干，否则就凭一个批发市场，能每年都给村民发那么多钱？开源才是王道啊！ 彭启光撇撇嘴，抽了口烟，叹着气说道，“你也想到了？嘿嘿，这次我们算是被摆了一道啊。” 听到这话，彭启银脸色一变，扭了几下脖子，眯起眼睛想着什么， 彭启光拍拍他的肩膀，笑道，“不过还好，从结果来说，我们还算赚了，否则这么大的改造工程，凭我们可搞不起来，至于这家公司，不管他是什么来路，既然来了，那就得按我们的规矩办事，把他们当个普通大客户就行，要是不听话，任他什么来历，都别想讨好。” “哼哼，”彭启银冷笑两声，说道，“不然怎样？过江龙还想强压地头蛇？！” 这里是彭家村，上面搞规划都得跟他们商量着办，管他什么来头，来了这里，是龙给我盘着，是虎给我蹲着，谁也别想嚣张。 就在这时，办公室的门突然打开，两个年轻人走了出来，彭启光立刻抬了抬下巴，小声说道，“咯，就是他们。” 彭启银本能地扭头看去，先是没在意，可等看清楚人，顿时眼神一凝，竟然是他？ 此时陈阳也看见了两人，赶紧满脸热情地快走两步，刚走近就掏出一包华子抽了两根递过去，同时嘴里打着招呼，“彭队长，好久不见啊。” 彭启银顺手接过烟，张着嘴愣了两秒，才露出一副古怪的笑容，“陈总？过来办事啊？” “啊，买了几个档口，过来办一下手续，”陈阳又冲着彭启光和彭启银拱拱手，笑道，“以后还请彭主任彭队长多多关照啊。” “哎呀，陈总年轻有为，又是我们的业主，应该是你关照我们啊，”彭启光先笑着客套了一句，然后看看堂弟，再看看他，“怎么，陈总和我弟佬认识？” 不等陈阳说话，彭启银就笑着摇摇头，说道，“何止我认识，你也认识啊，忘了，七月份那次大雨缺货，有个老板拉了两百吨白菜过来，这个老板就是陈总。” “哎哟，”彭启光也是一愣，眼神变得有些意味深长，接着脸上的笑容亲近许多，哈哈笑道，“原来是陈总啊，还真是久仰大名，那这么说，咱们还是老朋友了！” “哈哈，能跟彭主任交朋友，那是我的荣幸啊，”陈阳笑着拱起手，“以后小弟就在贵宝地讨口饭吃，总之啊，一切行动听指挥，保证不给咱们市场添麻烦。” “那多好啊，”彭启银也仰头大笑，对着堂哥说道，“这以后我们有了内应，客户关系就好做多了啊。” 话音刚落，又是一阵哄笑，气氛一片大好。 又客套了几句，陈阳这才带着歉意说道，“主任，队长，本来今天见面，应该聊表心意的，不过我这下午还有点事，回头找个时间请二位喝茶，还请千万给点薄面啊。” “陈老弟这就太客气了，”彭启光立刻说道，“都在一个市场里，以后机会多得是，陈老弟先忙，回头我做东，请你喝茶。” “哎哟，那我就不客气了，”陈阳拱拱手，笑道，“那，主任，队长，再见。” “再见，再见。” 看着陈阳带着那个不知道是助理还是秘书的靓女离开，直到出了大楼，彭启银才满脸惊疑地看着堂弟，“这小子该不会把炒白菜赚的钱都拿去买档口了吧？” 他们这帮地头蛇，只要愿意去查，市场里任何风吹草动都逃不过他们的耳目，当初陈阳的白菜还没卖完，基本情况就已经摆在彭启银面前，这种底层出身，又是从外地刚到广洲的，几乎不可能是别人的手套，所以得知买档口的人是陈阳的时候，两人都放下心来，继而把视线放在陈阳这个人身上。 彭启光咂咂嘴，看着陈阳的背影说道，“炒白菜能赚几个钱，撑死几十万得了，我估计，那三个放在他个人名下的档口就是这么来的，至于公司名下的三百多个，嘿嘿，我还真想不出来，就算十二三万一个，那也得四五千万呐！他要是有四五千万，至于让亲爹亲妈挣那份辛苦钱？” “还能怎么来，多半是找银行抵押借的呗，”彭启银晃晃脑袋，笑道，“这小子胆大心细，以后肯定是个人物。” “嗯，这倒是，”彭启光点点头，随即哑然失笑，“刚才我还猜了半天，是哪个公子哥藏在后面给咱们下套子，弄了半天，原来是个傻大胆，最不可思议的是还真让他给赚到了，再看看外面那帮哭丧的，真应了那句老话，” 彭启银立刻接了过去，“撑死胆大的饿死胆小的！” 两人相视一眼，都忍不住摇头苦笑， 要是当初自己也能有这份胆子，或者村委硬气一点，凡是想卖档口的全部都给他吃下，这块大肥肉不就吞进自己肚子里了么。 第五十九章 真便宜 此时陈阳和张春丽一起，坐着出租车到了天和，站在如今广洲最繁华之一的商业街上，陈阳看着高高耸立的天和城大厦，惋惜地说道，“可惜，只租不卖，不然买这里还挺不错的。” 香江巴马丹拿国际公司和广洲设计院共同设计，总建筑面积10.3万平方米，主体总高度195米，层数45层，标准层层高4.05米，五至四十五层为办公室，每层建筑面积约2270平方米，地下有两层停车场，均与天和城购物中心停车场相连，二十二台电梯同时工作，各种最新的智能楼宇系统一应俱全，楼顶还有直升机停机坪，逼格突破天际， 哪怕十几二十年后，这栋大厦也是广洲的地标性建筑，一直位于最顶级写字楼行列，而且这栋楼刚刚才建好，一个月前才交付使用，属于最新鲜的笋盘， 只可惜，开发商牛掰，为了保持逼格只租不卖，否则陈阳肯定忍不住下手，租嘛，还是算了，不能享受房产升值的红利，逼格再高也不是自己的！ 张春丽站在他身后，抬起头看了看大厦，也不禁点了点头，嗯，是挺不错，只不过…… 然后再看看周围，顿时感觉只有一个字，好吵啊！ 马路上停停走走的车流速度还没有骑自行车快，路边每隔一段不远的距离就有一片被围起来施工的围蔽墙，里面传出的工程机械施工声音和汽车噪音汇在一起，愈发让人感觉烦躁， 这还不算，往东不远是老广打卡最多的正嘉广场，往西挨着的是全广洲最大的人才市场，对面是天天爆满的购书中心，购书中心后面还有一个正在修建的维多广场，要不是有几个商场撑着，这里整个就是一大工地嘛， 嗯，或者说，是把商场开在了工地里？！ 似乎看出张春丽的想法，陈阳两手插兜，转着脑袋笑道，“怎么，感觉这片环境不好？” “呵呵，”张春丽不好意思地咧嘴笑了笑，“没有。” “有也没事，其实我也感觉环境不好，这是事实嘛，” 趁着人行道绿灯，陈阳快步往前走，张春丽赶紧跟上。 过了马路，陈阳转过身看着对面的天和城，笑道，“咱们做地产的呢，要学会适当的夸张，没有优点的要善于发现优点，有优点的更要深度挖掘，这里多好的条件，你要是自己都不喜欢，怎么推荐给客户。” “我明白的，”张春丽抿抿嘴，笑着说道，“这里最大的优点是双地铁上盖，位于广洲新中心核心区域，周边有多个购物广场，涵盖了高中低各种档次，而且有众多国际大公司将总部放在这里，与他们为邻，将会获得无限商机，可以说从交通、生活、商业、营商环境等方面来说都无可挑剔。” “呵呵，”陈阳回头看了她一眼，笑道，“不错，看来是做了工作的，不过挖掘得还不够深入，也不成系统，回头可以多看看其他房产公司的宣传文案，多借鉴学习一下，二手房租售中介只是这个行业的最低端，要想往上爬，最好的方式是承接房产项目的包销业务，做好做大了之后，全国的房产公司都会主动找你，等于就是房产行业的渠道商，那一开始人家为什么要给你包销呢？当然是看宣传方案了，明白吗。” “嗯嗯，”张春丽连连点头，“明白。” 顿了两秒又加了一句，“我会记住的。” 跟着老板慢慢往前走，张春丽暗暗想着，承接房产项目的包销业务？这个就是公司下一步的发展方向吗？果然老板的目标不会只是简单的中介，看来自己要多关注这方面的信息才行。 陈阳又说道，“刚起步的时候肯定只能做二手房经纪，稍微有点成绩之后，就可以主动联系一些小地产公司，帮他们做承销，自己不会策划没关系，可以找策划公司做方案，有些成本是避免不了的，然后再慢慢组建自己的策划部，等把名气打出去，坐等生意上门的时候，就差不多能在这个行业站稳脚跟了，等你做到这一步，我再跟你说之后的事情。” 后世那个信息爆炸的年代，再深的行业内幕都能给你挖出来，这点东西不过是陈阳根据网上得来的只言片语，再加上自己随意发散思维拼凑起来的，不过八九不离十，只要捅破那层窗户纸，其实也就这么回事。 而张春丽则两眼发直，成为房产公司的渠道商还不是终点，后面还有安排？这是走一步看三步了吧，老板脑子是怎么长的？ 随即心里又有些担心，自己不过一个刚毕业的大专生，老板却对自己有这么高的期望，这可怎么挑得起来啊？！ 这时走在前面的陈阳停了下来，抬头看着面前已经完成主体建设，但依然是一片工地的楼群，抿着嘴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张春丽一看，立刻回过神来，说道，“陈总，这里就是维多广场，这个楼盘是去年开盘的，由6层商业群楼、4层地下停车场及两座分别为52层、36层的写字楼组成，主楼高222.6米，然后要到明年才能交房，然后现在还有少量房源出售。” “嗯，”陈阳抿抿嘴，他在考虑到底要不要买这里， 坦白说，这个楼盘其实不比对面的天和城大厦差，只不过嘛，似乎总感觉哪里差了点东西，就是让人觉得比对面那个要低了一头，这是为什么呢？ 唔，想不通。 陈阳不吭声，张春丽也就没说话，片刻之后，见老板又往前走，她便赶紧继续跟着。 这回走的时间长了点，还过了一个红绿灯，再转一个弯，十分钟后，两人又站在一栋还张着绿色防护网，基本完成主体的建筑前。 张春丽讲解员角色立刻上岗，“这个就是耀宗广场了，这个楼盘比维多广场就要简单些，就是一栋主楼，也没有裙楼什么的，然后房价要比维多利稍微贵一点，嗯，也是明年交房。” 陈阳看了一会儿还没竣工的大楼，再转过身，看了看霸占广洲乃至全国第一高楼记录多年中心广场，不由得笑了笑，这栋大厦九七年建成时是亚洲第一高楼，后来依然是全球最高的钢筋混凝土结构建筑物，逼格满满， 只可惜，等这栋耀宗广场完工，就有大批公司从那里换到这边来办公，中心广场一下子被抢了不少生意， 那句话怎么说的？ 哦，对了，气运被夺！ 被抢生意是小，气运被夺事大，这一下子就把中心广场在商务人士至高无上的印象给打了下去，虽然还是顶级写字楼，但再也不是独一无二的了。 见老板关注中心广场，张春丽便说道，“这里就只有零散的二手房，之前您说过最好买整层的，我就没多关注。” 没错，陈阳打算买就买整层，都马上身家几亿的人了，抠抠搜搜买个一两间，真不至于。 “没事，”陈阳回过头，指了指耀宗广场，“说说这个。” “哦，”张春丽立刻说道，“耀宗广场层高也是四十五层，全层面积是3200平米，就是层高不太够，只有两米八，地下还有四层停车场，拥有十六部高速电梯，……” 陈阳听完之后，点了点头，问道，“价格呢？” 张春丽抿抿嘴，说道，“这个是今年才开盘的，然后价格要比维多广场那边高一点，均价要四千八一平，对比周边同类大厦，还是有点偏贵。” 四千八？ 陈阳摸摸下巴，当年自己觉得房价高出天际，等真正见过了云端之后，再回过头来看，真特么便宜啊！ 第六十章 不够花 感叹了一下别人眼里的山顶，他眼里不过是小土坡上的房价，陈阳又问道，“临江大道那里呢，有没有什么楼盘可以选的？” 有条件的话，他还是想把公司安在江边，想象一下，站在几十层高楼的落地玻璃墙边，看着滚滚东流的江水，远处的高楼大厦都在自己脚下，那是何等的惬意。 张春丽撅起嘴摇了摇头，苦着脸说道，“没有哦，洙江新城那边好多地方都还是没有拆迁的城中村，就算有开工的，好多连地基都没开挖，没那么快拿到预售证的，就算有少部分拿到了预售证，估计收楼最快也要去到两三年后，时间太长了，而且也不是在江边，江边的办公楼盘太少了。” 陈阳撇撇嘴，这倒也是，一般很少有把写字楼放江边的，那里多半是高层豪宅，一套房子能抵一层办公楼的那种，比搞商业写字楼项目赚钱多了， 看来短时间内是买不了江景房，不过没关系，等明后年金融危机到来，看看有没有机会捡点漏，在江边买上几亩地自己建， 只是这么一算，好像七个亿不够花？ 算了，先不管那些，既然这样，那也没什么好挑的，就这里吧，虽然紧邻火车东站广场，但少了那些工地，起码没那么吵， 就这么愉快地做了决定，陈阳打了个响指，然后勾勾手指，迈步向不远处的耀宗广场售楼处走去， 张春丽一看，顿时明白老板看上这里了，赶紧跟了上去。 但不等走到装修豪华的售楼处前，陈阳却猛地停下脚步，歪着脑袋想了想，然后立定向后转，皱起眉头，看着张春丽问道，“这里今年才开盘，什么时候能拿房产证？” 张春丽愣了愣，说道，“期房的话一般是两年，建筑没有完工的话，房管局也不给发证啊，这里要明年才完工交房，最快的话也要等明年吧。” 陈阳摸了摸鼻子，脸色稍显古怪，昂起头想了想，又看着她问道，“有没有现楼的？我是说可以马上拿证的新楼盘现楼，实在不行二手楼也行。” “有，” 幸好提前做足了功课，张春丽立刻点头，随后转身指着后面，“对面就有一栋楼盘，去年十月份开的盘，到现在还没清盘，那里应该有不少房源可以买，就是不知道还有没有整层。” “一年了还没清盘？”陈阳有些奇怪，“知道原因吗？” 现在房地产市场还不错啊，一年了都还没清盘的项目可不多，别是开发商有什么账务问题吧。 话一出口，他就觉得自己白问了，就算有问题，也不是张春丽能知道的。 可张春丽还偏偏就回答了，双手将包环抱在胸前，犹豫着说道，“我觉得，应该是他们自身定位过高了吧，去年房价还没这么高的时候，他们就定价四千八起，今年耀宗广场均价才这么多呢，而且，那栋楼虽然号称是白金甲级写字楼，但论档次气势和外观，都不能和耀宗、维多、中和这些楼盘相比，没有这些楼盘还好，但有了这些楼盘，再一比较，结果就显得性价比太低，这才会受到市场冷遇，而且他们定了的价格是不能随意降的，否则会引发一连串的问题，就只能这么咬牙撑着。” 说完之后，张春丽感觉有点不好意思，低下头说道，“嗯，这些都是我自己猜的，也不知道对不对。” “是吗？” 陈阳一听，却来了兴趣，这种情况他也知道一个，就是后世在江边有个高档小区楼盘，在周边二手房价格还不到三万的时候，他们竟然直接定了个七万八的开盘价，那么高的价格连银行都不敢轻易给贷款，足足卖了八年才清盘，不过那时候房价已经涨到了十多万，也不知道那个老板是亏是赚，只能说一句，真特么人才！ 相比之下，这个东河大厦还真算好的。 顺着张春丽指的方向看过去，只见一排高楼耸立，不过比起中心广场和耀宗广场，别的先不说，首先在高度上就差了一截， 张春丽见老板往那边张望，便指着一栋主体灰色，嵌着玻璃幕墙的大厦说道，“就是那一栋，比两边的建筑都要高的，然后南边的那个差不多高的是一家五星级酒店，北边没有比他更高的楼了。” 这么一说就清楚多了，陈阳立刻找到目标，“把详情说一下。” “哦，”张春丽想了想，说道，“这栋楼叫东河大厦，地上二十八层，地下两层停车场，各种设备也都是顶级配置，和耀宗广场这些楼盘差不多，然后每层面积也和耀宗一样，是3200平米，” “也是3200？”陈阳突然打断她的话，皱起眉头说道，“看上去不像啊。” “那是因为方向不同，”张春丽笑道，“耀宗是南北更长，东河大厦刚好对着，是东西更长，南北偏窄，从这里看过去其实是他的侧面，而且他的正门也开在正南，所以看上去要小一些。” “这样啊，”陈阳笑了笑，然后一挥手，“走，过去看看。” 张春丽自无不可，又颠颠地跟着， 只是现在她心里有点小小的后悔，早知道今天要走这么多路，就不穿皮鞋了，就平时穿的运动鞋多好，脚都疼死了， 嗯，还不敢吱声。 过了两个红绿灯，五分钟后，两人站在东河大厦一楼侧门的售楼处前，比起耀宗广场那个临时建筑的售楼处，已经完工的东河大厦自然正式许多，直接在一楼隔了小半层作为售楼处，给人的感觉自然更好一点。 陈阳站在外面转了半圈，东河大厦的正门开在南面，前面还有个很小的花园式广场，铺着石板的平地做成了月牙造型，中间一个喷泉正喷着水柱，看上去还挺像那么回事，停车场开在后门，就一个出入口。 看完之后，回过来走到侧门玻璃门前，不需要推门，立刻就有两位身穿红色旗袍的礼宾一左一右将门拉开，同时来了一句，“欢迎光临！” 嘿，还感觉倍儿有面子的，只是怎么有点逛会所的赶脚？ “先生您好，是要看房吗？” 刚一进门，一位身材窈窕，穿着深蓝色西装制服的美女便走了过来，先彬彬有礼地微微鞠了个躬，白皙的鹅蛋脸上堆着甜甜的笑容，一头烫染过的秀发扎成马尾搭在脑后，眨着大眼睛用清脆的声音说道，“我们东河大厦还有少量房源发售，高中低楼层都有，先生可以这边请，我为您详细介绍一下？” 陈阳抿嘴一笑，没有被她带着节奏走，反而看了看她的胸卡，笑道，“销售顾问？你们是地产公司，还是中介公司的？” 嗯？ 顾问小姐李蓉眨眨眼，很快反应过来，脸上的笑容更加灿烂了几分，笑道，“我们当然是地产公司的，找中介会增加成本的嘛，先生您放心，我们的价格一定是最低价，不会随意抬价的，也没有中介加差价。” 关注这种问题的一般都是真心买房的客户，她当然开心了。 “唔，”陈阳抿着嘴点点头， 瞟了美女一眼，陈阳随口说道，““那不随意就可以抬价？”” 对于她的回答，陈阳完全没在意，这个时代就算是中介也不会自己说出来，都只会强调自己是地产公司，生怕客户不信任，哪像后来，很多内幕被戳穿之后，连自营的地产公司都会冒充中介，理由是可以拿到协议内部价，而对消费者来说，只要价格足够低，谁管你是中介还是自营，便宜就行！ 听到陈阳的话，李蓉脸上的笑容渐渐凝固，呆呆地看着他，我以为你是来买房的，结果你是来找茬的吗？如果不是看你长得帅，我已经叫保安了信不信！ 第六十一章 门道 陈阳可不管她变不变脸，长得漂亮又怎么样，又不是自己的， 右手扬了扬，同时左右看了看，笑道，“你们负责人呢，有点事想跟他聊聊。” 李蓉更加懵了，什么情况？ 我还没叫保安呢，你就要找我负责人了？ 难不成你真是来闹事的？ 可看样子不像啊，没带马仔，就带了个女秘书，真是来买房的？还张嘴就要喊经理，总不成是大客户吧？ 眼前发生的跟之前培训的预设情况一个都对不上，于是本能地回头看了看经理。 一直在关注这边的销售经理立刻走了过来，不等走近便笑语相迎，“先生您好，请问有什么需要协助的吗？” 陈阳看了一眼这位风姿绰约的少妇，伸出右手笑道，“陈阳，怎么称呼？” “陈先生您好，我叫薛莹，是这里的销售经理，”薛莹伸手握了握，她也有点摸不准这个年轻人的来路，不由得看了看边上站着的几个保安，这才安下心来， 嗯，应该不是之前买房了的客户找过来闹着退房的，否则不至于只有两个人，其中一个还是女的。 “原来是薛经理，”陈阳笑着看了一圈售楼大厅，并没有其他客户在，便笑道，“两整层楼有吗，全款最低什么价？” 两整层楼？还是全款？！ 薛莹和李蓉两人霎时眼睛一亮，这笔要是能成交，那提成能有好几万啊。 但不等薛莹说话，陈阳又伸出一根手指，似笑非笑地说道，“只有一次出价机会，高了，我去别家，比如对面的耀宗就不错。” 他上辈子也帮老板买过写字楼，整整两层的那种，刚开始谈得是一塌糊涂，直到后来老板让他去找了某个做中介的熟人，才搞清楚里面的门道， 别看什么宣传广告上写着多少多少起步，其实在地产公司内部，有大把的议价空间可以谈，别说现在，就是到了十几年后，只要找准人，像这种商业楼盘拿个内部六折价也不是没可能，人家中介、开发商照样爆赚，当然，这么低折扣的房源位置不怎么好就是了，要么在边角，要么靠近厕所或楼道，可平均下来，打个七八折还是有可能的。 薛莹深吸一口气，伸出右手往里面一指，笑道，“陈先生，不如我们坐下来谈。” 陈阳自无不可，便点点头，跟着她走到旁边的接待区。 薛莹一直在仔细观察这个两个人，直到落座之后，李蓉奉上两瓶依云矿泉水，才笑着说道，“陈先生，如果是一次性购买两层，并且全款付清的话，我可以给三千八一平的均价，我保证，哪怕我们老板过来，也不会比这个价格更低，而且我们这里可是现房，不是期房能比的哦。” 只有一次机会，她不敢赌，以她的眼力，从这个人的穿着打扮还有说话的气势，看不出什么破绽来，应该不是故意来消遣人的，便直接给了底价， 唔，就算是老客户过来下套的也不怕，一次性买两层楼，给个优惠价到哪里都能说得过去。 一直跟在陈阳后面的张春丽顿时眼睛瞪圆，她查了好多资料，还问了好几个中介，东河大厦的均价都在四千八左右，现在一句话就少了一千？？？这都低于八折了，太夸张了吧？！ 卖房子的利润有这么高？！ 但陈阳似乎并不满意，打开水喝了一口，抿起嘴又问道，“过我一手，有多少返点？” 嗯？ 薛莹眉头微皱，迟疑地看了看陈阳，“您是中介公司？” 坐在她旁边的李蓉忍不住低下头，两眼微微上翻，难怪一进门就问自己是不是中介，原来你自己才是中介啊，这么嚣张的中介，还真是头一回见。 陈阳挑挑眉角，“我有客源你有房源，不行吗？” 真是中介？ 薛莹眉头微微皱起，想了想说道，“陈先生，坦白说，之前也不是没有中介公司找过我们，不过，最终我们还是坚持自营，所以，并没有制定出相应的返点政策，您现在这样问我，我很难立刻回答您，当然，我相信您在外面看到过中介在卖我们的房子，但是，那些都是业主出售的二手房，跟我们开发方并没有关系，而且他们放卖的价格也更高，再一个，” 说到这里，薛莹直起腰肢，挺了挺高耸的山峰，看着陈阳笑道，“陈总，我们这个项目的剩余房源其实已经不多了，未必需要中介的加入哦。” 所以说，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人鬼都在说胡话，是身为一个销售员的基本素质，她的话陈阳是一个字都不信。 什么放卖的都是业主，别忘了前两个月他是怎么炒铺的！ 不过陈阳依然一副淡定脸，笑道，“薛经理，看贵司的态度，似乎对中介抱有怀疑态度，不怎么信任呐，” 薛莹张张嘴正要说话，却听见陈阳继续说道， “不过也对，现在的中介行业良莠不齐，像贵司这种高端商业地产，如果客户没找对，后期确实很难进行管理维护，但我也信奉一句话，专业的事交给专业的人，不去试一试，怎么知道合不合适呢，更何况，” 陈阳说着又看了看空空如也的销售大厅，笑道，“开盘一年了，售楼处竟然还在，然后交楼没多久，市面上就已经出现了二手房，再加上今年一整年，社会舆论从上到下都在讨论房价过高急需整顿的问题，很多计划买房的人都在持币观望，最后，周围这一片高端商业地产过度拥挤，方圆五里内随便哪条街都有好几个同类型楼盘，市场竞争过大成了你们摆脱困境面临最大的问题， 你要说不一定需要中介，这个我能理解，可要说剩余房源不多，呵呵，如果真不多，你能一下子拿出两层楼来？这样，我再给你加一码，翻一倍吧，这里的剩余房源要是少于四层楼的总数，我也不要你的优惠价，直接按原价拿两层，你敢赌吗？！” 他这完全就是空口白话吓唬人，不为别的，起码气势上要能镇住！ 什么？输了怎么办？ 这又不是白纸黑字签下来的合同，我吹吹牛怎么了，你咬我啊？！ 别说，他这一番话还真镇住对方了， 单层面积3200平米，两层的差价就是六百四十万，随便打个赌就敢玩这么大吗？ 薛莹自然不敢赌，尴尬地笑了笑，说道，“陈先生既然是同行，那我也直接一点，的确，我们大厦还有一部分房源没有出售完，” 说完这话，似乎感觉气势被压下，她又赶紧补救了一句，“不过有些房源是我们预先留下来的，并没有对外发售，这才错过了最佳销售时期，毕竟珍惜楼层的价值，陈先生应该也是了解的，” 随后又觉得不能老是处于下风，应该主动进攻，便说道，“陈先生，冒昧的问一下，如果，我是说如果，你我双方能达成合作的话，您能为我们取得多少业绩呢？” 社会人不用把话说透， 如果陈阳能帮他们把房子卖完，那多少返点都可以谈，可要是助力不多，那就是另外一回事了。 对于她的问题，陈阳并没有立刻回答，拿起水瓶又喝了一口，眯着眼睛默默算计， 自己从银行总共贷了六千八百多万，刚才周娜给自己打过电话，银行正在进行二次评估审核，按照现价三十万一间档口，百分之一百二的放款比例，初步预估还能追加五千四百多万的贷款，那总共就是一亿两千三百多万，按百分之五点八五的年息计算，每个月要还六十万出头的利息， 果菜市场那边，档口租金每个月能收一百五十五万，减去六十一万，再减去给员工的两个点，还有给市场的管理费，差不多还能剩下八十来万，日常花销要留一部分，放大一点算，扣十万吧，最后还剩七十万， 七十万够付多少贷款的利息？ 算得太狠，脑子有点不够用， 在薛莹和李蓉的注视下，陈阳顺手拿过桌上的计算器，啪啪地一顿按，最后得出结果，一亿四千三百五十八万！ 第六十二章 挖坑 是的，他又准备贷款了， 不是早就想好的，而是就在刚才走进耀宗广场售楼处的前一刻，他才做出这个决定， 因为他突然发现，虽然不能炒档口了，但自己还可以继续买房抵押啊， 只要是现房，能马上出房产证的就行。 现在自己手头上有七千两百万，如果全部买现房，然后拿去民安银行抵押，出来就是八千六百万的现金，如果估值再高一点，不，不用太高，就按市面上放卖的二手房价，这个数字瞬间就能破亿， 反正有档口租金可以付利息钱，他一点压力都没有，那再做循环质押，按可支付利息金额打到顶，贷他个一亿五千万，到时候自己可以投到股市里的钱不是更多？！ 然后翻个十倍，十几亿触手可及啊！ …… 归零归零归零， 陈阳将计算器丢到桌子上，看着薛莹笑道，“保底一点五亿，也就是十二层，你们要是不放心，我的公司可以先行包圆，问题是，你们还有这么多房源吗？！” 说完这句话，陈阳心里隐隐觉得哪里有点不对劲，不过又想不起来，便没再管，只是微笑地看着薛莹。 呃呃， 薛莹张大嘴，愣愣地看着陈阳，差点留出口水来， 好不容易回过神，将嘴里的口水咽下去，这才讪讪笑道，“陈总说笑了，我们大厦总共才二十八层，要是还有这么多房没卖出去，那我们的工作不是白做了。” 随后挺直腰肢，说道，“既然陈总这么有诚意，我现在立刻联系老板，请我们老板亲自和您来谈。” 说完她便准备起身离开，却看见陈阳摆了摆手，示意她先等一等。 薛莹愣愣地坐了回去，看着陈阳问道，“陈总，您是还有什么问题吗？” 从业多年的她，此时心里竟然有点忐忑，要是陈阳能把剩余的房源全部包圆，那这个项目就可以结束了，自己也能收获从业以来最大的一笔单笔提成，能不紧张吗。 “嗯，”陈阳笑了笑，说道，“我给了你保底，你还没给我保底呢。” 迎着薛莹不解的目光，陈阳笑道，“如果说是因为你们的营销方案或定价，造成销售不佳，这些我都能理解，不过，如果是因为其他方面的原因，尤其是，存在影响房产证出证的因素，那，咱们这场合作，恐怕就不行了。” “这个请您放心，”薛莹立刻正色说道，“陈总，我们公司是要打造百年企业的，所有手续一应俱全，税费也都按照要求合理缴纳，只要完成交易，资金按时到位，十个工作日内，我们可以交付所有房产证，这一点可以写进合同里面，保证不会有任何问题，一旦不能按期交付，我们可以支付违约金。” 陈阳又喝了口水，不置可否地笑了笑，随后抬手示意，请便。 薛莹笑着点点头，这才起身去找老板。 在等待的时候，陈阳转头看向那位销售顾问，“聊了半天，还没请教怎么称呼？” 呵，感谢您老还记得我， 暗暗吐槽一句，李蓉露出一脸的职业笑容，轻声细语地说道，“抱歉，陈总，是我忘了自我介绍了，我叫李蓉，木子李，芙蓉的蓉，是东河地产的销售顾问，还请陈总多多关照。” “哈哈，关照不敢当，”陈阳身体后躺靠在椅背上，翘起二郎腿，笑道，“李小姐，你在这里收入多少？” “啊？”李蓉眨眨眼不明所以，尴尬地笑了笑，“我们这行哪有什么固定收入的，都是看销量，业绩好就高点，业绩一般就少一些。” 这话说得含含糊糊，分明就是不想往下聊，哪有人这么直接就问人收入的，哼哼，过分。 可陈阳却摆出一副打破砂锅问到底的姿态，“多也好少了好，总得有个数吧，一年十万有吗？” 这要让人怎么说呢？ 李蓉只能继续尬笑，不吭声了，她总不能说，差不多就一半多吧。 见她不肯接话，陈阳耸耸肩，又说道，“中介这一行流行师傅带徒弟，李小姐入行多久了，带过徒弟吗？” 这个问题倒是可以回答，李蓉笑着说道，“我入行不算久，也就两年多，徒弟倒是带过两个，不过现在的人心态浮躁，刚带出来就跑了，算是白干一场。” 师傅带徒弟，徒弟出师之后，出了业绩师傅也有提成，人走了，提成自然也泡汤了，所以她才说白干一场。 听到她的话，陈阳哈哈一笑，说道，“员工跳槽，无非就两个原因，一个是觉得受委屈了，一个是钱没给到位，不管是哪一个，也怪不到员工头上嘛。” 这时候马爸爸的这句话还没出来，不过放在任何时候，这段话的杀伤力都挺大，听得李蓉连连点头，等她反应过来，忍不住又是一阵尬笑。 这要怎么说呢，是自己让徒弟受委屈了，还是公司不够大方？好像都不好吧。 就在这时，陈阳突然飙出一句话， “唉，你们中介是专做大客户的吗，有没有散客业务？” “当然有啊，毕竟……” 话没说完，李蓉顿时打了个激灵， 糟糕，中圈套了，这是她的第一反应，顿时惊出一身冷汗， 这下连脸上的职业笑容都保持不住，气呼呼地鼓着腮帮子，像只金鱼似的狠狠地瞪着对面的帅哥， 这人刚才是在给她挖坑啊，师傅带徒弟是中介里的行规，但开发商直营的销售部就未必了，后来更是直接被套话。 “哈哈哈哈，”陈阳一看，忍不住仰头直笑， 李蓉也像泄了气的河豚，胖鼓鼓的脸迅速瘦了下来，愁眉不展地叹了口气，“陈总，你不讲道理啊。” 要是让经理知道她露了馅，指不定会怎么收拾她呢，这么大的生意，一个点就是一百多万啊，她可怎么承担得起，最可怕的是，弄不好这单生意会黄啊！ “呵呵，”陈阳又笑了两声，两腿放松身体前倾，双臂撑在桌面上，看着她笑道，“我很讲道理的好吧，是你们先骗我的。” 李蓉再次变成金鱼脸，但很快又再次泄了气， 我现在否认还来得及吗？？ 陈阳笑了笑，又说道，“哎，李小姐，既然已经说破了，那就多聊会儿呗，你们平时业务都是怎么做的？” 从这一刻开始，陈阳便调整状态，单方面进入面试时间，不断抛出一个个问题， 而李蓉似乎也破罐子破摔，又或者担心惹得陈阳不高兴，真把这单生意给搅黄了，再加上这些也不是什么需要保密的东西，索性有问必答，有的还发散思维，主动引申到别的地方，说了不少行业里面半公开的内幕， 嗯，反正都是同行，也无所谓啦。 十几分钟后，陈阳手指在桌上轻轻敲了两下，对着正在拿着矿泉水咕隆咕隆灌水的李蓉笑道，“我给你业务部经理岗位，还有一年十万的保底年薪，按业绩拿提成上不封顶，你愿不愿意过来我这边？” “啊？”李蓉瞬间愣住，眼睛眨呀眨，腮帮子蠕动几下，艰难地将嘴里的水咽下去，似乎在确定他说的是真话还是玩笑话。 “阿丽，”陈阳突然转头对着张春丽说道，“告诉李小姐，你来公司多久了，收入多少。” “哦哦，” 一直在旁边看老板表演的张春丽回过神来，对着李蓉笑道，“我是七月底进的公司，到现在刚好三个月，总收入是八万多，不到九万。” 三个月，八万多？？？ 李蓉瞪大眼睛，直愣愣地看着张春丽，唬人的吧你？！ “是真的，”张春丽用力点着头，想增加自己的说服力，说道，“你要是不信，我可以带你去银行打工资卡的流水单，其实不只是我，我们公司其他人收入也不低，最少的那个三个月也有四万多块钱进账。” 虽然她不清楚老板的用意是什么，但至少明白老板是想挖人，那她肯定要好好配合，只是心里隐隐有点担心，老板找这么一位老手过来，是不是要做自己顶头上司的呀？ 第六十三章 填土 李蓉歪了歪脑袋，似乎还是有些不敢置信， 想了想，看着陈阳问道，“为什么是我？我的意思是，如果你要挖人，也应该挖薛经理啊，她能力比我强多了。” 这是先挖坑再填土的意思么？ “以后有需要的时候，可能我会去找她，但不是现在，”陈阳耸耸肩，笑道，“我们公司还处于起步阶段，像薛经理这样的精英，如果过来的话只能给她总监甚至总经理的位置，不过，这个位置是我给公司的第一个骨干员工预留的，在她没有证明不能胜任之前，我不会找别人，这就是刚才我说的两点之一，别让员工感觉受委屈，否则很有可能会走人的。” 他还有一句话没说完，走人不可怕，可怕的是影响其余员工的士气，直接打击老员工的信心，对公司的企业文化也是一种不可逆转的伤害，更何况，这家中介公司本来就是给他们留的后路， 虽然他只当中介公司是张春丽他们这些人的后路和起步平台，但也不至于完全撒手不管，找个老鸟带带他们是应有之义，更高端的就算了，现在还不到那一步， 再说公司管理最忌讳的就是人位不匹配，他倒是可以找个年薪五十万甚至一百万的高端人才，可放到这么一个只有几个人的公司能有什么用？还不如实际一点，找个合用的呢。 “第一个骨干员工？做总经理？”李蓉感觉更加不可思议，“这种位置还能预留？” 在她的印象中，总经理这个岗位不都是老板的自留地吗？难不成老板是董事长？ “为什么不可以？”陈阳指了指旁边的张春丽，“咯，就是她。” 心里早有猜想的张春丽一下子眼眶都红了，“陈总，其实我可以……” “哎，别太感动啊，”陈阳摆摆手笑道，“我这是千金买马骨呢，” 说着指了指李蓉，继续说道，“不让别人看到我们公司员工的发展前景，怎么吸引人才进来？” 然后又对着正直愣愣盯着张春丽的李蓉说道，“其实我们公司目前并不大，全部员工也只有七个，而且都是新手，如果李小姐能够过来，并将你的经验传授给他们，我可以给你销售经理的位置，等以后公司发展起来之后，也可以让你单立门户，那时也可以和阿丽一样，成为某家公司的主要负责人。” 有前景有钱景，这一刻李蓉心动了，只是还是有一些顾虑， 七个新手就能有这么高的收入？他们是怎么做到的？又或者，他们根本就是在骗自己？ 可是，骗自己对他们没好处啊，就算把自己找过去，如果情况与他们说的不一样，自己随时都可以走人，他们也什么都得不到，图什么啊？ 就在这时，陈阳看见薛莹带着一个五十多岁的中年男人出了电梯间，正要往这边走过来，立刻从口袋里摸出一张名片，按在桌子上轻轻一弹，“李小姐，想好了可以给我打电话。” 李蓉一把将名片按在掌心，顺着刚才陈阳的视线回头望去，然后赶紧将名片收了起来。 嗯，先看看情况吧，就当是给自己留条后路。 …… 薛莹并没有看见桌上的小动作，等走到跟前，对着陈阳介绍道，“陈总，这位是我们东河地产公司董事长姚董，姚董，这位是陈总。” 陈阳立刻站了起来，完全没有刚才冷峻的气势，脸上露出春风般的笑容，伸手笑道，“姚董您好。” “陈总好，”姚董事长对陈阳的年轻视而不见，眼神里也完全没有任何的惊讶，热情的握着手说道，“刚才薛经理把情况跟我说了，这样，在这边不是很方便，不如去我办公室详谈如何。” 那口极不标准的广普，对粤语不熟悉的多半听不明白， 还好陈阳不会说但会听，面不改色地哈哈笑道，“那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既然是上去谈，却又亲自下来接人，看来这位姚董很有诚意啊。 这边是陈阳和张春丽，对面是姚董和薛莹，简单寒暄过后，四人便一起上去，只留下李蓉继续在下面蹲守客户， 看着四人走进电梯间，李蓉忍不住掏出那张名片看了看， 广洲香蕉荔枝科技有限公司，陈阳，然后是手机号码、座机号码和电子邮箱，没有一大串的头衔，清爽的页面飘逸的字体，看上去简洁大方，感觉很舒服， 再看看空无一人的电梯间，李蓉忽然有种强烈想要辞职跳槽的感觉， 如果自己跟了陈阳，是不是也有资格上楼了？！ 这一刻，她竟然完全没有想到，陈阳会不会揭穿他们是中介公司的事实。 …… 电梯停到六楼，姚董先伸手虚引，然后在前面带路， 陈阳昂首挺胸地走在后面，穿过宽敞阔气的前台，顺着一条长长的走廊，进了一间足足有一百多平的办公室。 四人分宾主落座，姚董拉过一把椅子坐在陈阳对面，薛莹则主动担当起茶女的角色引水烧茶。 很快茶水泡好，陈阳端着喝了一口，笑着说道，“听姚董口音，是本地人？不会是杨集村的吧？” “哈哈，陈总好本事，”姚董眼里终于闪过一丝异色，哈哈笑道，“我就是本地杨集村的，陈总是怎么猜出来的？” 陈阳哈哈一笑，“三姚二李一秦梁，姚姓可是杨集村的第一大姓，既然姚董是本地人，这里又紧挨着杨集村，那我就姑且一猜了。” 上辈子他在杨集村住了三四年，直到后来整村拆迁才搬走，对这里真不算陌生。 “陈总对这里很熟悉啊，”姚董眼里的异色更盛，脸上倒是依然笑容满面，然后顺势引入正题，“既然这样，那陈总应该了解这里的发展趋势，东河大厦的物业绝对物有所值，以后也有非常高的升值空间，不会让陈总失望的。” “嗯，这点我倒是相信，所以，” 既然谈到正题，陈阳也迅速进入角色，正视着跟自己老爸差不多大的姚董，笑道，“刚才我也跟薛经理谈过，我可以保底购入一点五亿的物业单位，就是不知道，东河大厦的物业，还够不够这么多。” 姚董并没有立刻回答，而是先喝了口茶，才说道，“薛经理刚才也介绍过陈总，听说，陈总是做房产经纪生意的？” 陈阳点点头，咧嘴笑了笑，说道，“也是新人，才刚刚入行，正需要姚董这样的前辈多多提携指教啊。” 听到这话，薛莹眼神微动，诧异地瞟了陈阳一眼，看不出来啊，这也是位见风使舵的主，刚才在楼下，他可不是这种态度。 姚董则笑着摆摆手，“哎呀，陈总严重了，正所谓长江后浪推前浪，有陈总这样的后起之秀，我们这种老古董都该退休咯，哪里还敢说什么提携，谈什么指教啊。” 话音落下，两人相视一眼，互相给了个温暖的微笑，同时暗暗在心里骂了一句， 老狐狸 小狐狸。 “来，饮茶，饮茶，” 姚董伸手邀请，陈阳顺势举杯，两只狐狸相视一笑，各自喝了口茶。 放下茶杯，姚董干咳一声，笑道，“陈总，关于你要的一点五亿的物业呢，说实话，东河大厦虽然销售面稍微有点滞后，但也不至于还余留这么多，现在整栋东河大厦，尚有完整楼层是五层，其中，高层呢是二十三a、二十五、二十六这三层，还有中层十三和十三a这两层是连着的，别的嘛，零零散散的单元房加起来一共还有各类户型合计七千二百平，总的算下来，也就七层多楼的样子。” 所谓的十三a、二十三a，其实就是十四和二十四，这边很多写字楼都避讳这个四字。 东河大厦总共才二十八层，除去不对外销售的一楼，等于开盘一年总共卖出去二十层楼，这个成绩其实并不算太差。 “七层啊？”陈阳眉头微皱，随后放松下来，看着姚董笑道，“虽然有点少，不过，既然只剩这么多，那也只好这样了，总不能请姚董再往上加个五层楼吧。” 按照他一点五亿的贷款计划，这边不够，恐怕还得去找找别的地方哦。 第六十四章 好贵 “哈哈，”姚董仰头笑了两声，摆摆手说道，“哎，陈总，别着急嘛，虽然东河大厦满足不了你的要求，我这里还有别的项目，就是不知道陈总感不感兴趣。” 东河地产虽然成立没几年，但也是一家正规的地产公司，怎么可能只有一个项目呢，没错，其实他有两个！ “别的项目？”陈阳摆出一副感兴趣的样子，问道，“也是商业地产？在什么位置？也是现楼？” 不是现楼我可不要哈。 “是现楼，不过不是商业地产，”姚董说道，“这是个住宅项目，就在洙江新城，而且就在临江大道边上，还是个江景楼盘，不过，” 说到这里，姚董脸上的笑容也收敛起来，看着陈阳正色说道，“这个项目，有点高端，由于洙江新城片区还没建好，许多意向客户呢，也有点犹豫，所以到现在还有不少房源没有售出，如果陈总你能把这个项目给我清盘，那应该够你提出的一点五个亿的目标了。” 陈阳眉头微微皱起，然后迅速放平，看着姚董笑道，“姚董啊，您都还没仔细介绍呢，这什么情况都不了解，我怎么知道，符不符合我的要求呢？” 他可不是简单的销售乙方，是要掏真金白银出来兜底的，否则在甲方面前，哪有挑剔的余地。 “也对啊，怪我怪我，”姚董直起身哈哈一笑，摆摆手示意准备起身的薛莹坐好，自己亲自介绍道，“这个项目很小，只有一栋物业，但是，除了下面四层是附属配套楼层，从五层到二十二层，都是电梯入户的独门户型，也就是说，每层只有一套房！ 然后，这每层的建筑面积都是六百八十八点八八平米，高度是三米八八，不是不能做更大，这个面积我是专门要求设计公司按着吉利数标准设计的，其他多余部分做成一个三十六米长的l形阳台，不计入总面积，算是赠送，然后单套售价，除了已经卖出去的八楼、十八楼是九百二十八万，其他都是统一价八百八十八万，不打折！” 那块地确实不大，拿地却费了点劲，那一整片区域几乎都让大公司打出脑浆子，岂是随随便便就能插一脚的，他还是通过在列德村的老表才搞到手，不过就是块边角料罢了，要不是看位置确实很好，他还真不想要了。 一千多平的土地面积，还要减去一部分公用占地，真正能用上的也就七八百平的样子，这个面积就稍微有点尴尬， 把一层分为两套或三套吧，单套面积才两三百平，似乎不够高端，做成一个大套呢，又太大了些，他才想了这么个办法，减掉一部分面积当做阳台赠送，主体面积弄了个六百八十八点八八的数字，再给弄上一流的装修，这么好的房子，不卖他个八百八十八万，能说得过去？！ 只可惜，项目开盘之后，确实很快就卖出了几套，但越往后却越来越卖不动了，现在还剩了八套砸在手里，加上现在新闻里天天鼓吹什么房价过高，然后股市又正在暴涨，有钱人都把钱投进了股市，搞得都没人买房，天知道这八套什么时候能卖完，也就在这时候，陈阳主动送上门来了！ 听了姚董的话，陈阳眨眨眼开始心算， 八百八十八万，六百八十八平？嗯，就用九百除以七百，差不多一万三一平？ 呵，如今广洲最贵的小区也就一万左右，而且也在洙江新城，那可是花园式低层望江豪宅项目，他这一栋独楼就敢卖这种价，确实够高端的。 虽然他这户型赠送面积多地理位置也好，但真的好贵！ 这时姚董突然拍拍脑袋站了起来，转身往自己办公桌走去，还在笑道，“看我这脑子，都忘了有资料，” 说着从桌上拿出一本制作精美的画册，走过来递给陈阳，“陈总，这个是项目画册，你看看。” 陈阳微微起身双手接过，坐下后翻看资料， 首先映入眼帘的是封面，上书三个不知道什么字体的大字，江海居。 翻开封面，扉页是一副大楼全景图，嗯，确实不错，从外观上看，灰色混凝土墙面和玻璃幕墙相结合，看上去低调奢华有内涵，简单点说就是不起眼，看到了也不会太在意，难怪之前自己逛了几百次洙江新城，还是对这栋楼没什么印象，但多看几眼呢，又会越看越有味道，不然也不会让那些有钱人掏钱啊， 再看整体楼层，足足二十二层也不算低，下面四层是生活配套楼层，包括健身房、游泳池、餐厅、咖啡厅，甚至还有一家哦类高档超市和一家定制服装店，几乎可以足不出户满足所有基本生活需求， 看到这里，陈阳突然抬起头看向姚董，问道，“姚董，这些配套设施，是专供业主，还是也对外营业？” “哦，这个属于半公开营业，所有商家预计明年这个时候入驻，”姚董笑道，“毕竟业主不多，如果入驻太早而且封闭经营的话，是不可能盈利的，我们也要考虑到商户的实际利益嘛，但是也不能舍本逐末完全公开，影响到业主的正常生活，所以就特意找了做会员制经营的高端商户，会员可以凭证进入大厦这些经营场所，算是一种平衡吧。” 陈阳点点头，半公开经营，已经很不错了，至少不用担心会太过嘈杂，商户也能有钱赚，以后那一片的有钱人可不少，客流应该不是问题。 再往下看，地下两层是停车场，其中第二层属于公共车位，第一层则按照十八套房子，每套房子配六个专用车位的数量设计，所有车位对号入座免费使用，就连车位的宽度也考虑到了豪车的尺寸，要比一般标准大一些，这是真高端啊。 交通也很方便，紧挨着已经完工的临江大道，虽然整个洙江新城还是一片工地，但完全不影响出行，邻居是歌剧院，东南方斜对面就是海心沙，江对岸是小蛮腰塔， 嗯，画册上效果图都很漂亮，但陈阳清楚，不管是哪个其实都在施工，尤其是小蛮腰塔，估计还没修到腰肢呢，不过没关系，等过几年完工就好了，那时自然风景独好。 看到这里时，陈阳已经恨不得给自己来一套， 嗯，先不急，再看看装修， 十八套房子，每套房子的装修风格乃至阳台走向都不一样，南北古今中外各种风格都有，上辈子连个厕所都买不起的陈阳已经心动了几十次，只可惜，画册上面有十套已经标注了已售，就剩下八套可以选择。 放下画册，陈阳看着姚董说道，“姚董，这个项目我可以接，包含在一点五亿的保底任务之内，不过，这账该怎么算？” 姚董并没有立刻回答，而是拿出一张纸递到陈阳面前，笑道，“陈总，我提了一个方案，什么返点优惠都不提，这些所有的房源呢，我统统打包按这个价格给你，然后你怎么卖我也不管，唯一一点要求就是，你销售合同上的价格，不能低于我的开盘价，你看看，这样合不合适。” 他说的是销售合同，这个跟实际售价还是有点区别滴。 陈阳微微一笑表示理解，拿起来一看，诧异地看了看姚董，随后笑道，“借用一下计算器。” 一直坐在边上没吭声的薛莹立刻起身，从办公桌上拿了个计算器过来。 归零归零归零， 陈阳连按几下归零，随后对着纸上的内容噼里啪啦地按键。 东河大厦项目，五层整层楼盘，按3600元的均价计算，合计是5760万，其他7200平的零散户型，由于有不少是被挑剩的位置，就再便宜100，按3500元均价计算，合计是2520万，这里一共是8280万， 然后是江海居项目，按八百二十万一套，总共八套，总共是6560万， 两者合计，总共一亿四千八百四十万，只差一百六十万就打到顶，正好合适， 得嘞，也别提什么打包兜底了，整个一包圆，再往上是一分没得多。 当然，这个价格是陈阳实际需要支付的价格， 如果陈阳能以不低于目前的价格，把这些物业都卖出去，那东河大厦的均价则是4800元，这部分就去到了一亿一千一百三十六万，江海居则是七千一百零四万，合计软妹币一亿八千两百四十万，盈利合计，三千四百万！ 第六十五章 心动 当然，那只是理论盈利，只能算着玩儿的。 归零归零归零， 陈阳将计算器放到一旁，对着姚董笑道，“这份价格很有诚意，我没意见，那，姚董，我们来谈谈细节问题。” 现在的报价比之前薛莹给的还低了两三百，虽说这里面包含了返点，但也够了，本来他就不是为了赚这份佣金的，能以最低价买到房产就行， 是的，所有的一切都是策略，压价才是最终目的！ 姚董哈哈一笑，抬手示意，“陈总还有哪方面的疑问，尽管直说。” 陈阳笑了笑，说道，“姚董，刚才我也跟薛经理说过，别的问题我不关心，最主要的，这个房产证，没问题吧？” 姚董笑着点点头，说道，“这个陈总大可放心，我的所有项目都是走正规手续，早已经在房管局备案，别说十个工作日，你要今天付钱，我明天就能把房产证摆在你的眼前。而且这些条款都可以写进合同里面，保证不会有任何问题。” 有了老板的亲口保证，陈阳心里的信任感总算多了几分， 只可惜，自己现在没有一点五亿的现金哦， 拿起茶杯喝了口水，刚一放下，薛莹立刻给他添满， 手指在茶几上轻轻敲了两下，陈阳看着姚董说道，“姚董，一亿五千万，我马上就可以拿出来，不过，生意归生意，这白纸黑字签下的合同也有翻盘的时候，生意场上总得多几分小心，这点，姚董应该能理解吧。” 尽管是个借口，说的却也是事实，别的行业不提，就房地产业而言，每年的合同纠纷就数不胜数，要是真信了合同，别的什么都不做，到最后多半被人卖了还不知道怎么回事。 听了他的话，姚董不仅没有生气，反而伸出右手比了个大拇指，感叹道，“陈总，你这话说到我心坎里去了，真的，要不是亲眼看见，我还真以为你是个老江湖，要是早十几年前，我能有你这份心思，也不至于损失几百万，那可是十几年前的几百万呐！” 随后抬起头，拍了拍大腿，正色说道，“陈总，你说个方案，只要不过分，我绝对没有二话。” 嘴上说得好听，心里却暗暗鄙视，年轻人就是年轻人，要是老江湖，同样的要求，人家就能说得动听得很，哪像他这么直白的，亏得自己刚才还想七想八，最后直接给了个最低价，原来也不过是个愣头青， 算了，已经没有讨价还价的必要了，早点出手早点回笼资金，咱也跟着到股市里捞一笔去，那点差价分分钟就能回来。 陈阳抿嘴一笑，伸手按住桌上的那张纸，说道，“其实我也没别的要求，可以就按姚董拟的条款签约，但是，我要求逐步增量分批交易，每交易一批，你给我出一批房产证，仅此而已。” 姚董眼神微眯，笑道，“期限呢？总得有个期限吧。” 都是千年老狐狸就别玩什么聊斋，分批不分批的无所谓，说穿了不过是玩抵押贷款这一套，否则至于那么看重即时拿到房产证吗，不过没关系，只要是钱就行，管他从哪里来的。 陈阳笑呵呵地竖起两根手指，“两个月内，完成所有交易！”· 今天是十一月一日，中船股份的股价从一月份开始就要起飞，拖久了他还不愿意呢，事实上两个月不过是最晚期限，只要民安银行不拖后腿，最多一个星期，他就能将这两个楼盘的所有房源全部吃下来。 唔，就是不知道，以自己在银行的客户等级，贷款额度还够不够用？ 别以为只要有抵押物，银行就能无限制的放贷，人家也是要考虑客户风险的，不要把鸡蛋放到一个篮子里，是最基本的风控原则，再说就一家支行，也没那么多钱给你放，这也是为什么大多数上规模的公司一般都会有两家以上合作银行的原因之一， 陈阳之所以认定了民安银行，不过是因为他们那个放大风险的放贷政策而已，在没有其他银行跟进的情况下，他们就是唯一选择，倒是如果能成为他们的战略合作伙伴，几个亿的信贷额度应该还是没有问题，就是不知道具体条件是什么，唔，回头找个机会去银行谈一谈。 听到陈阳的话，姚董二话不说，将手一伸，“合作愉快。” 两个月而已，又不是两年，还有什么好说的，自然是成交啊。 陈阳伸手握住，笑道，“合作愉快。” “对了，” 手刚松开，陈阳便拿起那本画册说道，“姚董，看了您的这个项目，我这心痒痒得很呐，不知道方不方便过去看一看实地，看看是不是也像画册上这么漂亮。” 刚才看画册的时候，他就非常动心了，这八套豪宅，他一套都不准备卖，这种钻石级的稀缺地段豪宅，放十几年后有钱都买不到，就这么卖了才是暴殄天物， 所以除了留一套给自己住之外，剩余的七套，他决定全部用于出租，这些房子留着升值是一方面，另一方面，等过几年洙江新城成形，大批跨国公司进驻这里，那些老外高管可有钱得狠，租给他们收租金，收入可不比房产升值赚得少， 另外，多和这些公司高管打好关系，说不定还能给房产中介公司拉来不少业务呢，不管是租是买，那些公司可都是真正的大客户。 “哈哈哈哈，”姚董一听顿时仰头大笑，说道，“陈总，这你大可放心，就算你不提，我也是要带你过去看一看滴，” 说着抬起手看看手表，“现在是下午四点，陈总要是没有其他要事，要不，咱们这就过去，顺便晚上一起吃个便饭？” 陈阳咧嘴笑道，“那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短短半个多小时，三下五除二就敲定一笔价值一点五亿的交易，薛莹不禁有点恍惚，按照之前和姚董谈的，这十五万就到手啦？ 想到即将到手的小钱钱，她看着陈阳的双眼都开始发光，这可是只金大腿，不知道还有没有机会抱紧啊。 这时陈阳和姚董都已经站起身来，紧跟着站起来的张春丽，神情明显有点茫然， 我是谁？我在哪里？我在干嘛？ 今天不是带老板出来看房的吗，怎么一会儿挖人，一下子又买房了？还一买就是一个多亿？！ 两万多平米的办公地产，八套顶级豪宅，我们要怎么才能卖得出去啊？？？ 再一看薛莹已经屁颠屁颠地跟着姚董和老板往外走，她也赶紧跟了上去。 下到一楼，陈阳看到正往这边迎上来的李蓉，对着姚董笑道，“姚董，我这笔单，有没有这位李小姐提成的啊？” “啊？”姚董愣了愣，看看李蓉，再看看陈阳，哈哈笑道，“有，当然有，陈总放心，这点小钱我还是给得起的。” 呵，原来还是个风流种，看来以后得多找一点长得醒目的靓女做销售，成交几率倍增啊。 他当陈阳在追女仔了。 正走过来的李蓉有点发懵，刚才是在说我的提成吗？ 这时她发现陈阳冲她眨了眨眼，顿时明白，这是未来老板在给自己找福利，尽管是惠而不费一句话的事，但能有这种心思，这样的老板值得哟。 微笑着跟在四人身后，将他们都送出大门，李蓉挥了挥手，心里已经有了决定，想着回去后该怎么写辞职信，嗯，等提成到手，就该辞职了。 站在东河大厦正门口，姚董左右看了看，问道，“陈总，你有开车来吗？” 陈阳立刻摇头，“唉，这里太堵了，我坐的士来的。” 真的得赶紧去买辆车了，总不能每次出来都打的吧，做生意这点面子还是要讲吧。 “哈哈，这倒是，尤其前面那条路一天到晚堵得让人受不了，要不是为了撑面子，有时候我都懒得坐车。”姚董倒是没有怀疑陈阳的话，身上穿着几万块的人，不至于连一辆车都买不起，随即转头看向薛莹，“薛经理自己有车的吧，你开车跟在后面。” “哦哦，”薛莹不自然地笑了笑，她还想多跟这位靓仔金主多多亲近呢， 虽然都是中介，可他还不知道啊，再说中介与中介之间也可以合作，比如这次，明明是自己这边的公司给姚董做营销，但也不妨碍把楼卖给陈阳。 很快姚董的司机将车开了过来，一辆宝马750li，张春丽坐副驾驶，姚董和陈阳坐在后座，薛莹则自己开着一辆小本田，两辆车一前一后，往不远处的洙江新城驶去。 第六十六章 大 从天和北到临江大道并不太远，往南穿过四五个红绿灯后，黑色的宝马车便已驶入临江大道， 陈阳往两边看了看，一边是在建的大楼和还没有进行拆迁的老旧城中村，只是这个后世有名的富豪村眼下还是一片脏乱，几乎所有店面都贴上拆啊减价啊之类的纸单，飘摇在风中显出几分萧条，另一边则是还没成形的沿江带状公园，整个就是一片大工地，要不是不远处的那条洙江和江中的孤岛，还有主体已经成形的列德大桥，他几乎都找不到后世洙江新城的影子， 再往前行驶一段路，轿车便驶入一条隧道，陈阳知道，这是进了未来花城广场底下的那条隧道了，隧道上方就是海心沙公园的正门口，那里也是后来广洲亚运会的开幕式举办地， 刚出隧道口，车子速度便降了下来，然后缓缓右转，没有进车库，而是直接停到一栋灰色建筑大门前。 推门下车，陈阳走到空地上抬头往上看，这栋楼和画册上的图片相差不大，铁灰色墙面嵌着深色的玻璃幕墙，边角处点缀一点深红色，门前高达三层楼的铁灰色罗马柱巍峨直立，与大厦浑然一体，带有一点岭南骑楼的风格，又有一点古希腊神殿的影子，整体看上去端庄典雅大气， 再看周围，大楼前的小广场上已经铺建完毕，和东河大厦一样，是一个狭长的小公园，大部分是花坛，小部分用青石板铺成月牙状，在弯月中间有一大两小三座圆形喷泉，宛如嵌在月亮上面的明珠。 等陈阳大致看了一圈，姚董才笑着伸手一引，“陈总，这边请。” 陈阳回过神点点头，也笑着伸手，“好，姚董请。” 一行人进了大堂，陈阳便看见边上站着两个穿着深蓝色制服的女人，也不知道是物业管家还是售楼顾问， 姚董理也没理她们，边走边介绍道，“这里的电梯分为两边，一边是主人梯，直达房间客厅，另一边是工人梯，在西北角后门那边，通到厨房的小阳台，这样可以尽量保证业主隐私。另外后面还有两部扶梯，专供商业楼层使用。” 陈阳笑着点点头，这种将电梯进行区分的方式在很多高档住宅都很常见，没什么特别的， 至于他一个住城中村的为什么会知道？就好像现在你兜里的钱只能买艾玛，但并不影响你在网上浏览欣赏布加迪，这是一个道理。 姚董带路往大堂西边走，很快便来到一处隐蔽的电梯间，这时姚董又介绍道，“这里共有两部主人梯，正常来说够用了，而且就算同时有人乘坐电梯，也可以分开各坐各的，不会造成电梯开门时被外人看到客厅的尴尬。” 十八户两梯，岂止是够用，简直就是奢侈。好多普通住宅小区是怎么配的？十八层楼，一层六户甚至八户，同样只配两部电梯，遇上高峰期或者坏了一部电梯，真的能等死人。 到了电梯门口，姚董却没有按键，而是看着陈阳笑道，“陈总，刚才看了画册，有没有对哪套房子感兴趣的？” 陈阳想了想，“我记得十三楼的还在，就先看这套吧。” 这里的好楼层都已经被挑走，就剩下一些数字没那么吉利的楼层和顶楼，其中就包括十三楼，只是怎么说呢，他倒是想住顶楼，但一般老外似乎比较喜欢顶楼，而且不太喜欢十三这个数字，既然他想找老外当冤大头，那就最好避免一下，索性把十三留给自己得了，反正国人又没这方面的忌讳，相反我们还有十三太保呢，或者十三生肖？ “好，那就十三楼，”姚董笑了笑，转头看向薛莹， 薛莹立刻按下电梯键，等其他人进去之后，她才最后进电梯，然后拿出一张磁卡刷了一下，同时对着陈阳解释道，“我们这里的电梯不需要按键，直接刷卡入户，所以也不用担心陌生人进到您家里去。” 陈阳又是呵呵，这玩意儿他也知道的好吧。 电梯很快停下，梯门打开，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一个铺着淡棕色编织地毯，约十来平米大的玄关，看上去格调就与众不同。 再往里走，一个宽阔的空间映入眼底，以浅黄为主色调的装修风格，给人清爽而又不是温暖的感觉，再在边角不时点缀一点亮黑色，使得色彩的层次更加丰富却又不凌乱。 姚董亲自担任讲解员，陈阳一边听着，一边走马观花，其实不需要介绍太详细，身为一个资深吊丝，就双眼所见，便足以震撼他的认知，毕竟网上的图片再漂亮，也不如亲眼所见来得真实。 一百多平米可以用作聚会的客厅，角落里还有个圆形下沉式的小酒吧，可以当个小饭馆用的餐厅，一间带卫生间和衣帽间的主卧，两间带卫生间的副卧，三间客卧，东南向l形能骑自行车的开放式超级大阳台，比他现在住的房子还大的中西厨房，面积虽小但堪比商务套间的保姆房， 这些是看得见的，看不见的还有深藏在天花板内的中央空调系统和智能家居系统，虽然不是国际顶尖的牌子，却也是自主品牌中最好的，单是这两套东西，估计就没少花钱。 但是，这些都不是陈阳关注的重点， 读书时语文成绩最好的他，此时心里只有一个字能形容， 真特么的大啊！ 好嘛，什么设计风格，整体格局，高档建材，精细工艺全都让他忽视了，整个感觉就剩一个大字。 不过，心里再怎么震惊，表面上却不动声色， 两手插兜慢条斯理地在各个房间逛来晃去，最后来到阳台上，伸手摸了一把双层防爆玻璃栏杆台面，嗯，还挺干净的，便撑着双臂趴在上面，眺望着远处的江水， 不敢往下看，主要有点恐高，要不是这个栏杆足足有一米二高，他还不敢到阳台上来晃。 一直在旁边观察的姚董也走了过来，两手撑在栏杆上，看看陈阳，再看看远处，笑道，“陈总，没让你失望吧？” 陈阳转过头看着他，咧嘴一笑，“姚董没给自己来一套？” 姚董先是一愣，接着忍不住仰头大笑， 虽然陈阳没有正面回答，但这句话已经足以说明一切，看来以后还能有合作的机会啊。 他从八十年代到现在闯荡了二十多年，深刻明白一点，在生意场上，一方赚钱不算成功，要两方都能赚，这生意才能做得长久， 且不说这房子陈阳接手之后能不能卖出去，但只要他这个人满意，以后的事就好说了。 看完这套，陈阳又看了两套其他楼层的房子，之后便可以确定，除了智能家居系统以后可能需要更新，别的方面，这里的房子放到二十年后也属于高端豪宅的那一档，难怪这位姚董敢卖那么高的价。 晚餐是在炳记餐厅吃的，口味无可挑剔，觥筹交错之间，双方又就部分细节做了沟通，在有心合作之下，算是达成意向协议，就等明天正式签约。 散场之后，谢绝姚董让司机送自己回去的好意，陈阳带着张春丽上了一辆出租车，踏月而去。 第六十七章 好消息 在车上，陈阳靠着椅背，两眼微闭，头也不抬地说道，“阿丽，我挖李蓉过来公司，你有什么想法没有？” 张春丽稍微侧过身子，正对着陈阳，笑着摇摇头，“没有啊，其实之前我还一直在担心，您把这么重要的工作交给我，要是完不成怎么办，现在好了，如果李小姐能够过来，用她的经验带带我们，情况肯定会好很多。” 如果没有陈阳那番话，就是那句把总经理的位置留给她的话，她心里肯定多少都会有点小疙瘩，但现在，她只想怎么才能把工作做好，不辜负老板的期望。 陈阳笑了笑，依然没有睁眼，说道，“我挖李蓉过来，主要有两个用意，生意场上，每行都有每行的圈子，如果你对这个行业不熟悉，也没有一个熟悉的人去带，就这么贸贸然闯进去，大概率是碰个头破血流， 这家公司是我开的第一家公司，炒果菜市场的档口也是第一笔业务，而你们这些人，也都没有地产行业的工作经验，买档口那点事，根本就跟这个行当没多大关系，可以说你们算是彻彻底底的圈外人，我找李蓉也好，跟姚董谈兜底的包销也好，都是为了拿到一块敲门砖，融入这个圈子，希望以后能少走弯路，让公司尽快步入正常轨道， 除了这个，找李蓉过来，也是为了让她能把你们都带出来，任何一行没有师傅带，想靠自己琢磨着进门是要走很多弯路的，我给她开十万的保底年薪，除了她自己本身的价值，也包括了给你们培训的费用，这个价格还算值，回头等她过来，你们一定要好好学。” 山有山道水有水路，没有人引路，就只能靠业绩强行开路， 跟东河地产姚董合作，公司就有了开路的业绩，这个业绩以后就能成为同其他开发商合作的基础，为开发渠道业务扫平障碍，这有案例和没案例区别还是非常大的。 另一边，李蓉虽然只是一个小小的房产业务员，却也有她自己的价值，她之前经手的业主也好客户也好，甚至包括她的那些同事在内的人脉关系，最主要的是她的行业工作经验，对目前起步阶段的安家公司能起到非常大的作用，尤其是能帮助现在这批人快速成长，所以说，那十万的保底年薪不是白给的，谁亏谁赚还真不一定， 至于未来，那时候她对公司还有没有价值，又或者公司能不能做大，都是未知的事情，或许她也能和张春丽一样，迅速成长起来，那时公司未必就没有合适她的位置，或许她安于现状，连后面的几个人都能很快超过她，那当然也只能原地踏步， 一般来说，只要不犯大错，陈阳不会轻易开人，但收入岗位与能力相匹配，这是他用人的基本原则，所以李蓉未来在这里能走到哪一步，还是要看她自己。 张春丽一边听着陈阳的话，一边连连点头，等陈阳说完，再思索片刻后，这才说道，“嗯，我明白了，我会好好跟她学的，等蓉姐过来，也会跟阿柳、然哥他们说清楚。” “嗯，好。”陈阳转过头笑了笑，又说道，“至于今天我买下的所有物业，江海居的房子可以先不用管，因为我不打算卖，等这一整片区域都建好了，大批跨国公司入驻之后，再把这批物业放租，优质资产拿手里永远不会亏。 回头等手续办好，李蓉也过来了，你们先把工作重点放在东河大厦那边，几层整层的物业我还没想好怎么安排，至于那些零散的几十套单元房，卖也行租也行，都无所谓，就当给你们练手了，但是，练手的机会也仅此一次，以后能不能起来，拉不拉得到房源，能不能成交出业绩，还得看你们自己。” 虽说这家房产中介公司是留给这帮有功之臣的后路，但也不能说撒手不管，把基础打好一点，以后做大了最大的受益人还是自己，说不定以后能发展出一家上规模的企业来呢， 但他也只会扶上马送一程，如果要在这家公司里耗费太多精力，那他宁肯等这家公司倒闭，反正不管从哪个角度，他都对得起这帮人，没让他们白跟自己一场。 嗯，这么想的话，怎么感觉好像这家公司跟自己没关系似的？ 离谱。 …… 出租车先在张春丽家附近停了一下，放她下车，然后才驶向松鹤村， 当陈阳回到家的时候，已经是晚上九点多钟， 一直在客厅边看电视边等他的邹蓉看到陈阳满身酒气，忍不住嘀咕了两句，“少喝点酒，能推就推，工作是老板的，身体才是自己的。” 说是这么说，动作却一点也不慢，晃着两条大白腿跑去厨房，给他倒了杯温水端出来， “知道啦，”陈阳接过水一口喝掉，随手把杯子放在桌上，然后笑呵呵地把她搂到怀里，直接放腿上坐着，“没喝多少，就喝了点啤酒，放心，没事的。” 回到家里能有个人等着自己，这种感觉真好，虽然上辈子也谈过一个女朋友，但每次公司有事晚回去，得到的从来不是什么关心，而是数不尽的牢骚，他还得小心哄着，果然舔狗不得好死，还是找个知根知底知冷知热的好。 十一月的天气已经没那么热，夜风从阳台门吹进来，还有点凉快，邹蓉靠在陈阳胸前，嘿嘿笑道，“告诉你一个好消息哈。” 陈阳下巴搁在她脑袋上，低头看了看她，笑道，“什么好消息啊？” 随即想到什么，掰过她的身体看着她的正脸，瞪着眼睛说道，“你有啦？” 刷的一下，红晕直接上脸然后蔓延到耳根，下一秒邹蓉一巴掌拍在他手上，“说什么呢，我跟你说正经的。” “呵呵，”陈阳笑道，“我也很正经啊，要是真有了，咱们立马办事！” “呸，有没有你自己不知道啊，”邹蓉啐了一口，心里甜滋滋的，脸上却故作傲娇，然后立刻转移话题，“我是说我转正了。” “哎哟，我还以为有了呢。”陈阳挑挑眉头，故作满脸遗憾的样子，平时保护做得好，自然不可能出事，这丫头还是不经逗。 “正经一点，我打你啊，”邹蓉又是轻轻一巴掌拍在他胳膊上，昂起脑袋说道，“我转正了不是好消息啊？” “是啊，当然是，”陈阳立刻点头，不再逗她，呵呵笑道，“哎，不是说试用期六个月吗，怎么三个月就转正了？” 他当然知道邹蓉要转正，能给银行每个月几十万利润的客户，这点小要求算得了什么！不过人生如戏全靠演技，没捅破这层窗户纸之前，该演的还得演，不然要让她知道自己找银行贷款了一个多亿，不对，顺利的话马上就是将近三个亿，欠这么多钱，她肯定担心得晚上连觉都睡不着，还是等以后把债务清掉再告诉她。 见说到正题，邹蓉立刻兴奋起来，“我跟你说，本来所有新人都要试用六个月的，好多比我早入职的都还没转正呢，不过我们领导说了，说我勤恳踏实表现优秀，可以提前转正，哈哈，所以我就提前转正啦！” 陈阳立刻竖起大拇指，非常严肃地点头，“不愧是我老婆，能人所不能，厉害！” “嘿嘿，我也是这么认为滴！”邹蓉傲娇地晃了晃脑袋，随即搂着男人的脖子，罕见地主动在他脸上叭了一口，“奖励你的，要不是你给我出主意，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办，有你一份功劳！” “嘿嘿嘿，”陈阳满脸阴笑地低下头，额头抵住她的额头，“就只有这么一点奖励吗？” 邹蓉皱皱鼻子，脑袋用力把他顶开，“一天到晚就想那点颜色，有点出息行不行。” 话是这么说，身体都已经软了，果然不负罗莉之名。 …… 第六十八章 大生意 就在陈阳准备有所动作的时候，邹蓉突然将话题一转，“哎哎，你再帮我想想，我该找哪个做师傅啊？” “嗯？”陈阳眨眨眼，“没头没脑的，我怎么帮你想？” 有什么事不能待会儿再说么，这会儿多难受啊。 邹蓉却管杀不管埋，坐正身体，双手挽着他的胳膊说道，“是这么回事，试用期的时候其实就是打杂的，但转正之后，就要分科室了，不同的科室发展方向也不一样，有的主攻项目审核，有的处理不良资产，还有的是企业并购，然后还有一些其他方面的，反正分得很细，给我参考一下，你觉得哪个方向更好一点？” 听到真有正经事，陈阳也只能先按捺住小心思，办完正事再说， 眼睛微眯想了想，问道，“这个工作方向不是直接分配的吗，还能自己选？” 什么时候银行这种单位还有这么人性化的操作了？ 别说银行，就是那些普通公司，还不是哪里需要就往哪里调么？！又不是社会直接招聘，还讲个双向选择啥的，一个管培生而已，敢多句话试试！ 邹蓉噘了噘嘴，说道，“不知道啊，反正我们主管是这么跟我说的，她问我什么意见，让我自己先考虑一下，然后过两天转正手续正式办好之前告诉她就行，本来我还怀疑她只是客套一下，但是后来她又强调了一遍，还大概和我讲了一下各个方向的区别，我才知道她是认真的。” 得，陈阳一听就明白，如果说里面没有自己的原因，打死都不信， 那句老话说得好啊，有钱真的是能为所欲为?（′???）?， 只是心里有点好奇，一个支行还能反过来去影响上面的分行吗？奇怪。 不过这不重要，反正有好处先拿到手再说，况且，自己不是马上又要给他们送钱了么。 陈阳皱着眉头想了想，问道，“你跟这些不同科室的人有没有接触过？” 邹蓉点点头，“都有啊，之前打杂的时候，不管什么科室都可以使唤我们，可惨了。” 惨不惨的不是重点，这种单位里面，没靠山的新人有一个算一个，哪个不惨？！ 陈阳又问道，“那你觉得，哪个科室的人更好相处？” 他没问邹蓉自己喜欢哪个方向，她要是知道自己想要什么，就不会回来问他。 “嗯，”邹蓉歪着脑袋想了想，“好像都差不多吧，没有特别好的，也没有特别坏的，大部分都是公事公办。” 职场上面虽然有些勾心斗角，但也要看层次看对象的吧，谁会无缘无故针对她一个小虾米。 “这样啊？”陈阳摩挲着她的手臂，想了想之后，肯定地点了点头，非常严肃地说道，“那你选个女的做师傅吧。” ？？？ 邹蓉问号脸地看了看他，随后噗呲一下笑出声来，“哈哈哈哈，原来还是个大醋坛子。” 陈阳双手紧了紧搂住她的腰肢，防止她晃动的身体掉下去，嘿嘿笑道，“醋不醋的没所谓，主要是你也不知道自己怎么选，既然这样，那选个女师傅，也能少些麻烦事不是。” 醋坛子怎么啦，这异性师徒一天到晚的泡在一起，说不定还会加个深夜班什么的，是个正常男人都吃醋的好吧。 “好，听你的，”邹蓉两手一拍，昂起头说道，“那我就选企业并购，跟谢姐混了！” 陈阳吐出一口长气，正事搞定，那么可以， 嘿嘿嘿…… …… 转过天11月2日，星期四， 开完晨会，张瑾收拾好资料，便准备出去拜访客户，这时手机忽然响起，拿起来一看，是一条短信， 打开看完，顺手删除，张瑾若无其事地继续整理资料，只是速度明显慢了许多。 等到办公室里的同事一个个的都走完，她才两脚一蹬，滑着座椅溜到周娜旁边，趴在她身上说道，“什么情况？” 周娜拿起手机晃了晃，然后丢到桌子上，耸耸肩说道，“别说姐姐不照顾你，来大生意了！” “大生意？”张瑾瞪大眼睛，“什么大生意？比那个姓陈的还大？” 周娜皱皱鼻子，“别老姓陈的姓陈的叫，人家没名字啊，” “哎哟喂，”一见这架势，张瑾立刻来精神了，满脸揶揄地看着她，“什么情况啊这是？还维护起人来了，靓妹心动啦？” “呸，你以为我是你，”周娜挺了挺富有的胸膛，“我这是对大客户最基本的尊重！” “嗯，大客户是该尊重！”张瑾认同地点点头，但脸上的表情分明是不信，“那为什么你以前自己也叫姓陈的？” “咳咳，那是以前，”周娜俏脸微微一红，随后理直气壮地说道，“以后，请称呼他为陈总！” 张瑾眼珠一转，“这个大生意该不会是他吧？” “宾果，”周娜两根葱白般的玉指摩擦，打出一声脆响，“就刚才开早会的时候，他给我打电话，准备再做一笔抵押贷款，这次的金额，是……” 说到这里，她却卖起了关子，一手靠在桌面上撑着下巴，看着张瑾笑道，“猜猜看，是多少？！” 张瑾眼珠又是一转，狐疑地说道，“他不是刚做了二次评估吗？这两天五千多万就会打到他公司账上，你说的应该不是这一笔吧？难道又要追加？” “当然不是，那笔已经敲定了我还找你干嘛，”周娜摇摇头，“他说这次贷款跟以前的项目没关系，所以可能需要重新评估，真要能成的话，这笔单子我一个人可吃不下，算便宜你了，哎，你还没猜呢。” 新项目，还吃不下？张瑾眨眨眼，大胆地伸出一根手指，“一个亿？” 周娜抿嘴一笑，“嗯，比较接近了，再猜。” 不是？张瑾一双大眼睛眨得飞快，应该不会比一亿低，然后比较接近，“那，一亿五千万？” 周娜微笑着轻轻点头，“没错，就是一亿五千万！而且是最低这么多，高的话可能会超过两亿！” 张瑾一张樱桃嘴缓缓张开，真是一亿五千万，还最高超过两亿？ 算上追加的五千四百多万，陈阳总共从银行贷了一亿两千三百多万，已经借了这么多钱还不够，又要借一点五亿到两亿，这个人要干嘛？ 手指在嘴唇上点了两下，张瑾眯眼皱眉地说道，“一亿五千万到两亿，都够建一栋大楼了，他贷这么多钱干嘛，难不成，他准备搞开发？” 周娜轻轻点了点头，抿嘴说道，“我也是这么想的，批发市场那边不是要搞改造吗，我怀疑他应该是在里面参与了一个项目，现在房地产那么火，那边又紧靠批发市场，销售应该不成问题，回头等项目建成，一年赚一倍，轻轻松松！” 张瑾也缓缓点头，说道，“万事开头难，他从三间商铺起家，短短几个月就筹了这么多钱开始搞开发，一旦这个项目成了，肯定很快就能发展成一家上规模的公司，你说的对，以后不能叫他姓陈的，应该叫他陈总！只要咱们把他供起来，以后他公司的协议银行，独不独家的且不说，咱们一个名额肯定跑不了！” “没错，”周娜抿嘴一笑，说道，“房地产行业离不开银行的支持，银行也需要房产做业绩，合则两利相辅相成，陈总是咱们的第一个大客户，也是陪着他成长起来的，别说是抵押贷款，就算是信用贷款，未来也不是不能帮他争取一下。” 第六十九章 态度可以 银行不是慈善机构，想要贷款的话，要么有抵押物，要么有担保人，但是如果经银行评估，该企业具有一定的信用级别和长期稳定经营的可能，那银行也会对企业给予一定的授信额度，免抵押免担保的那种，相比个人信用卡，这种针对企业的服务审核要更加严格，而目的也非常明确，支持优质客户以更快的速度发展，并在未来一起享受企业发展起来之后的红利。 听到周娜的话，张瑾突然心里一动，诧异地问道，“哎，这么多钱，又是抵押贷款，他哪来的抵押物？” 周娜耸耸肩，“你忘了，二次评估给他新增了五千多万的贷款，拿这笔钱去买优质物业，和以前一样循环个两次，这钱不就来了。” “呵，呵，”张瑾干笑两声，不禁竖起大拇指，“咱们银行总部真的太牛了，百分之一百二的放贷比例，这是点子谁特么想出来的啊，真是绝了！” 可不是吗，如果不是有这条政策，陈阳肯定买不了这么多商铺，更不可能在二次评估后又追加了那么多贷款，要是和其他银行一样，只能给百分之九十的比例，他手里的商铺能有几十间就顶天了，更不可能还留有那么多现金，能支持后续发展。 不只是陈阳，有了放大比例这把宝剑，信贷部的所有人出去跑业务，几乎都是平推，打得其他银行没有还手之力，所以哪怕周娜和张瑾接了这笔大单，别的同事也就最多羡慕几声，也没人打什么分一杯羹的歪主意， 大家都忙着呢，谁比谁差啊！咳咳，也许质量比不上，但我们可以靠数量堆啊。 张瑾开心得很，可周娜却撇着嘴摇了摇头，叹口气说道，“唉，牛是肯定牛，但绝就未必了，” 看到张瑾不解地连连眨眼，周娜叹了口气，说道，“前两天我妈跟我说，有好几家银行准备跟进，让我抓紧时间多签几个客户，等再过几天，多半又会和以前一样，明里暗里各显神通了。” “啊？”张瑾愣了好几秒，然后跟蔫了的花骨朵似的，一张俏脸垮了下来，“这才几天啊，还让不让人过点好日子了。” “没办法啊，”周娜一手托着脸蛋，轻轻摇了摇头，“能享受几个月的红利已经很不错了，而且跟进的几家都是小银行，公平竞争的话，还是我们有优势，我担心的是，会不会有大行下场。” “大行？五大行？”张瑾眼睛越睁越圆，跟小鹿似的，樱桃嘴都变成了鳄鱼嘴，“不会吧？五大行也下场，那谁能玩的过啊？” 周娜愁眉苦脸地嘟了嘟嘴，说道，“我妈其实也不能确定，毕竟放大风险的做法，是有点打擦边球的，短时间内五大行可能不会跟进，但之后，她猜想可能会有两种结果。” “两种结果？”张瑾眼珠一转，“跟进，或者干脆掀桌子？” “不然呢？就放任我们抢生意啊？！”周娜耸耸肩，脸上的表情有点似笑非笑，说道，“所以，我才想着，最好是能在对手启动之前，争取一两个战略级的大客户，现在陈总是我们手里最大的客户，发展速度也很快，只要我们继续跟他保持好关系，为他保驾护航，扶持他成长，是最有可能转化成功的， 为了这个，我妈还跟我说，她特意找了法务经理，请他多关照一下他的那个朋友，算是为我破了例了，不过，好像结果还算不错，昨天安排提前转正，今天上午就来了电话，新增这么大一笔贷款，我现在就希望，他真的能稳步成长，尽快有资格成为战略级客户吧。” 张瑾连连点头，等她说完之后，非常郑重地说道，“我觉得，既然要赶时间，那笔追加贷款，现在就可以安排打款了！” …… 就在周娜和张瑾商量的时候，跑马场汽车城，明亮的灯光撒下来，在一辆辆颜色各异的汽车上泛起阵阵光晕，绚烂夺目，光洁的地板也在灯光下交相辉映，各种光线在宽敞的展销厅里交错奔涌，时间一长，直刺得人眼睛疼， 陈阳眯着眼睛两手插兜从一辆辆豪车前走过，跟在他身后的是张春丽和孙陶柳两个女生，旁边还有一位三十来岁西装革履的汽车销售男陪同左右，每当陈阳在一辆车前稍作停顿，他便立刻介绍，无论高中低档何种品牌车型，各种数据如数家珍，专业度毋庸置疑， 没办法，刚才这位客户一进门，问他什么都不说，非要自己看，只能这么一辆辆介绍过来了， 可惜，不管是奔宝奥还是凯本丰，都没能留住这位客户的脚步，直到最后走到角落里，才对着一辆普普通通的速腾停下来。 陈阳围着这辆速腾转了一圈，又看了看旁边的帕萨特，随后转头看着孙陶柳，指着速腾说道，“这个行不行？” 孙陶柳略带紧张地笑了笑，“我就开过几天桑塔纳两千，这个操控应该差不多吧。” 陈阳笑道，“不熟练多练两次就好，” 随后将头转到另一边看着销售，“有现车吗？” 销售先生立刻藏起失落中带着点鄙夷的情绪，微笑说道，“这个是今年刚刚上市的最新款，提车的话大概需要等一两个月，不过……” 陈阳直接打断他的话，说道，“我要现车，不加钱，” 随后不等销售先生说话，便伸出两根手指，笑道，“我要两辆，一辆今天要，另一辆可以等一个月，另外，再给我订一辆奥迪，要a8l6.0w12 quattro旗舰型，今天下定，多长时间能收车？” 后面那辆自然是拿来撑门面用的，不能每次去谈生意都打的，或者开辆速腾过去吧，那多尴尬啊，奥迪顶配，不管放哪里都够撑面子的了，而且开在大街上也不起眼，非常符合自己低调有内涵的气质，绝配。 销售先生深一口气，尴尬的表情不等浮现，就被更加灿烂的笑容所代替，“奥迪最晚两个月可以收车，速腾现车也没有问题！我会帮您安排所有赠品项目，也可以免费代办牌照，正常号码可选，不过如果需要靓牌的话，就需要加一点点费用了。” 一辆车卖193.5万，这可是零六年，小两百万的车，利润得多高？！那点加时费用和赠品算得了什么，靠保险费都能赚回来！ 至于没现车？现场摆着的这辆不就是么！ 就这样，不需要走第二遍，陈阳便像买菜似的选定地产中介公司用的两辆车和自己未来的座驾。 没有限牌的日子真好，可以选号的日子更好，两辆速腾车牌让张春丽去选，自己那辆车，加了两万块，选了个zr520的号牌，含义不言而喻。 陈阳亲自验车，没有驾照，不代表不能验车对吧，反正又不上路，在场子里面转上两圈就可以了， 先开一圈速腾，再开一圈a8，当然不是他预定的旗舰型，就是一款普通3.0版本的，这是车店唯一一辆a8样车， 两圈跑下来，体验感果然天差地别，这钱花的值。 刷卡办手续，刷一下，十几万没了，又刷一下，二十万没了， 那辆一个月后拿车的速腾订金才三千，可a8的订金却要二十万，比速腾一辆车还贵，没办法，这种限量版豪车就是这个价，不收这么多订金，人家还真不一定敢拿车。 等所有手续办好，销售先生连同销售经理笑容满面容光焕发，站在车店门口恭恭敬敬地目送着小速腾离开，惹得正在选车的其他人频频注目，堂堂跑马场汽车城，连一辆小速腾都这么热情的，经理都出动了？这服务态度可以啊！ 坐在速腾后排座位上，看着前面孙陶柳因紧张而有些僵硬的驾驶动作，陈阳是想喊又不敢喊，只能默默绑紧安全带。 真是见了鬼啊，全公司七个人，三个女的四个男的，竟然只有一个女的会开车，那帮男人就不要面子的吗，上大学那么些年尽干什么去了？！ 某人已经忘了，他自己还没驾照呢。 第七十章 安家 先往东走，然后掉头往西开，随着车流缓缓前行，咳咳，自行车流， 十分钟后，轿车往右拐了个弯，无惊无险地停在石牌村一家烧腊快餐店前，陈阳这才松了口气，一边解开安全带，一边故作轻松地笑道，“阿柳技术还可以，要是再放松一点就更好了。” 幸好买的是一辆自动挡，要换成手动挡的，就孙陶柳那机器人一样的操作，他还真怕半路熄火，让后车给撞了。不过年轻人嘛，还是要多夸夸，关键是待会儿还得靠人家把车开回去呢，要是说上几句她不会开了怎么办。 不行，明，不，今天就去找驾校报名去！ 孙陶柳拉上手闸，呼出一口长气，回了老板一个僵硬的微笑， 好险，总算平安到达，果然三天不练就手生了，回头一定每天练， 嗯，既然老板喜欢，那只要老板需要，自己就义不容辞当司机！再说以后带客户看房还得靠自己呢，一想到这个，小孙同志就感觉身上的担子更重了。 三人进了餐厅，各自点了一份饭吃着， 陈阳手拿筷子戳着饭，头也不抬地说道，“阿丽，多盯着他们去考驾照，别三天打鱼两天晒网，回头等车到了却没人开才要命。” 没说的潜台词是，车技不好是真要命，反正他是不敢再坐孙陶柳开的车了，大不了自己再坐两个月的出租， 至于这两辆速腾，自然是给公司准备的，前些天就跟张春丽说过，直到今天才来看车，现在好了，有了车，却没人。 “嗯嗯，”张春丽连连点头，赶紧将嘴里的饭咽下，说道，“我会盯着的，我自己也会抓紧学。” 挨着她坐的孙陶柳不禁替同事们默哀三秒，考经纪人资格证要看书，考驾照既要看书还要练车，那家伙比上学还紧张，幸亏自己少一样，否则哪有休息的时候。 “等下拿到房产证，赶紧安排两间装修，”陈阳继续说道，“同时抓紧时间去注册新公司，把地产中介业务从香蕉荔枝公司分拆出来，这新办公室以后就是你们的管理总部，等新公司注册下来，就正式开业。” 以前自己炒铺，不需要太多后勤部门，但将地产中介业务独立之后，什么人事行政财务这些部门就必不可少了，这些部门的人放门店肯定不合适，找个地方当管理总部是必然的选择。 “哦，”张春丽嘟嘟嘴，看了看老板，小声说道，“陈总，公司名字您还没定呢。” 名字还没定吗？ 陈阳迷惑地眨眨眼，好像还真是， 埋着头慢吞吞地吃了两口饭，本来有些纠结的陈阳突然想通了，不就是个名字嘛，想那么多干嘛，难不成名字取得好就能敲钟，名字取得差就扑街了啊，当即拍板说道，“就叫安家吧，安家地产经纪有限公司。” “安家？” 张春丽喃喃念了两遍，总感觉这个名字是不是太随便了？ 不过看看正专心吃饭的老板，到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算了，一看老板就好像不太在意，安家就安家吧，简单易懂，一看就是搞房产经纪的。 她没说话，孙陶柳却说话了，只见她小心翼翼地问道，“陈总，我们不是也做办公地产吗，叫安家，是不是有点偏住宅了？” 陈阳嘿嘿一笑，看着她说道，“这个问题不错，以后告诉我们的员工，如果有客户这样问，就说我们的理念就是以公司为家，替公司找办公室也是在帮助公司安家，这么说是不是很美好！” “呵呵，”孙陶柳尴尬地笑了笑，立刻埋头吃饭， 以公司为家？疯了吧？自己才不要呢，除非涨工资！ 张春丽却似乎有所领悟，难怪老板这么照顾自己这些人，原来他的理念是以公司为家，应该是他把所有的员工都当家人了吧？！ 嗯，以后要多多宣传这个概念，让所有同事都齐心协力，以公司为家！ 就在这时，陈阳的手机突然响起短信提示声，掏出来一看，顿时嘴角微微上翘，贷款到账，来得正是时候，等一下去签合同这底气就更足了， 把手机揣回兜里，继续吃饭。 吃快餐要不了多长时间，尤其是跟着陈阳这个速度王，十分钟后，连两个女生都喝完汤擦好嘴巴， 走出餐馆，三人并没有上车，而是直接往前走，只隔了十来米，就看见一间略显破旧普普通通，只有二三十平米面积的店铺， 店铺小点也没关系，反正这里只需要留两三个人值班就行，有什么事也能很快从东河大厦那边调人过来。 张春丽掏出钥匙开门，说道，“就是这间了，这片区域的店铺很紧俏，时间也太紧，实在找不到出售的，只有这间可以租，我就先租了一年。” 陈阳没有进去，直接站在门口看了看，空荡荡的一间屋子，之前可能是家服装店，墙上还有一张用来挂衣服的铁丝网，除此之外就什么都没有，确实没什么好看的， 点了点头，说道，“行吧，先租着用，简单装修一下，回头等洙江新城那边建好，你找找那边的小区楼盘，那里应该有不少底层商铺可以出售，到时候买两间，过两年还是要搬到那边去。” 现在洙江新城到处是工地，好多地方连马路都没铺好，这时候去那边开店，纯属找不自在，不过店开在这里，跟那边就隔了一条街，业务倒是可以先做起来。 “嗯，”张春丽点点头，见陈阳不进来，便又将大门锁上。 转身，上车，往北走，很快便到了东河大厦，这一路开过来，很明显比刚才顺畅了很多，小孙同志进步不小啊。 不用进停车场，指挥孙陶柳直接把车停在大厦前，下了车陈阳便带着两人往里走。 刚一进门，李蓉便迎了上来，面若桃李巧笑嫣然，“陈总，中午好，姚董已经在上面等着您了。” “好，”陈阳在她面前停了一下，笑道，“李小姐，这边就要清盘了，下一步有什么打算？” “陈总，您就叫我小蓉或者小李就好，”李蓉今天脸上的笑容很明显比昨天真诚了几分，双手合十着说道，“我想先把这边的手尾处理一下，然后，以后就请您多多关照了。” 陈阳仰起头哈哈一笑，伸出右手，握了握手，“不会让你失望的。” 等两人手松开，张春丽也伸出右手，笑道，“以后也请蓉姐多多关照了。” “害，”李蓉赶紧双手握住，“互相关照，互相关照。” 虽然两人经验能力相差很远，但这位可是老板的嫡系，虽然目前能力不如她，但前途肯定比她高多了，这点自知之明还是有的。 目送三人走进电梯间，李蓉长长地吐了口气，今天上午她就听薛经理说过，这位陈总不仅一口气将东河大厦的剩余楼盘包圆，就连江海居那边的高档豪宅项目也接下来了，这么有实力的老板，错过了岂不可惜！ 至于会不会有变故什么的，现在自己不是还没辞职么，等他们把所有手续都办好，也就到了自己正式跳槽的时候，一切都尘埃落定，能有什么问题，就算到时候万一出了什么变故，也还有反悔的机会，这就叫进退自如。 第七十一章 熟人 另一边， 陈阳熟门熟路，带着张春丽和孙陶柳上了六楼，此时接到李蓉短信通知的薛莹早已等候在电梯口，等电梯门一打开，便微微弯着腰，笑着说道，“陈总中午好，昨晚没喝多吧？看您气色挺好的。” 亲切的问候中带着丝丝关心，给人感觉恰到好处。 “还好还好，”陈阳握了握薛莹伸出的右手，笑道，“倒是薛经理海量啊，佩服佩服。” 是真佩服，不得不说，这女人喝起酒来比男人还可怕，杯到酒干，喝的量起码是陈阳的五六倍，要不是饭后各回各家，他都要怀疑这个女人是不是故意把自己灌醉，然后给自己创造机会。 张春丽站在后面也是满脸的钦佩，心里还有一点点的小忐忑，昨晚她都看傻了，就担心以后公司开拓了大客户渠道业务，自己该不会也要这样子吧？这哪里受得了啊！ “哪里啊，我也是舍命陪君子，回家后难受死了，也就是在陈总这种好人品的人面前才敢这么放肆，别人面前我可不敢，”薛莹单手抚了抚自己的脸颊，这位三四十岁的轻熟女做起小女儿态竟然也没有丝毫的违和感，随后做了个请的手势，娇声笑道，“来，陈总，里面请，姚董早已恭候多时了。” 陈阳则眼角微抽，我这是被发好人卡了么？ 在薛莹的带领下，一行人直接走到东河集团董事长办公室， 听见门开的声音，姚董立刻起身，从会客区的沙发那边走了出来，热情洋溢地伸出手握了握，“陈总，中午好，来，请这边坐。” “姚董请，”陈阳也伸伸手，嘴角带着一丝意味深长的微笑， 就在刚才进门的时候，他就注意到会客区那里还有穿得非常正式的一男一女两个人，男的英俊女的漂亮，当时还呆不到两秒，所幸很快便恢复正常，没有任何人发觉， 呵，姚董挺谨慎的嘛，这样一份合同，连律所主任都请过来了。 很巧，这一男一女两人他刚好认识，当然，不是这辈子，而是上辈子的事， 区别是当时的他，只够资格在这个中年男人面前打声招呼而已，至于正儿八经的谈事情，还是得找回他身边那个女助理。 这时那两人都已经站了起来，男的身高本来比陈阳略矮，但算上不知抹了几斤发胶高高隆起一丝不苟的头发，看上去倒也相当，一身贴合的西装愈发显得身材挺拔，再加上一副金丝眼镜，颇有几分出道的潜质， 女的则稍微矮一点点，穿上矮跟皮鞋大约一米六五左右，体态端正姿势挺拔，一身略显宽松的普通职业套装也遮掩不住起伏的曲线，顶着一头三七分的齐肩短发，看上去干净利落，让人印象深刻。 等走近之后，姚董笑着说道，“我来介绍一下，这位是陈总，在我们地产行业也是实力雄厚的新秀啊，” 随后又指向那两人，“这位是陈志豪陈律师，盈辉律师事务所的高级律师，这位是陈律师的助理叶樱子。” 听完介绍，陈阳顿时一愣，盈辉律所的高级律师？不是天豪律所的主任吗？ 他很快便醒悟过来，对了，自己第一次见到陈志豪已经是十年后的事，那时候的他固然是律所主任，但十年时间可以发生的事太多了，现在还在给别人打工也算正常，应该是过几年才会自立门户，只是没想到叶樱子竟然会一直跟着他当助理，十年啊！ 呵，这姑娘被灌迷魂汤了吗？！ “陈总您好，久仰大名啊。” 这位陈律师显得非常客气，搞律师这一行，客户要自己找，案子要自己谈，合同要自己签，官司要自己打，维护还要自己来，没点眼力劲根本就混不出头，更要善于抓住一切机会。 这也是陈阳为什么不想办法帮邹蓉找律师事务所的原因，想熬出头真的太难了，她一个女生还是别玩高难度的好，再说不是有自己么，又不需要考虑生活压力，不至于非得去挑战极限。 “陈律师你好，”陈阳握住对方伸来的手，哈哈笑道，“久仰就谬赞啦，我这才初出茅庐，以后还要请陈律师多多指教呢。” “指教不敢当，如果陈总有需要，我们做服务的怎么敢不用心！” 陈阳又是哈哈一笑，随后依然满面春风地和曾经很熟悉，但现在初次见面的叶樱子握了握手，这才各自落座。 薛莹再次上线茶女角色，第一时间奉上功夫茶， 姚董则拿出一份文件夹递了过来，笑道，“陈总，这个是陈律师连夜草拟的合同，你看看。” “好，” 陈阳也不客气，接过来直接翻开， 虽然是规范式的公文合同，也会稍微带着一点写作人的文风，而这份合同的文风就让陈阳有点眼熟，要是没看错，应该就是叶樱子写的，但陈律师肯定也做了润色， 如果没记错的话，叶樱子也不过是今年才毕业，但在拿毕业证之前就进了律师事务所实习，从打杂到成为专职助理，熬了整整半年，这么短的时间还做不出毫无漏洞的合同来，只是文风这东西随主笔人，跟经验关系不大，所以哪怕有别人润色，也依然被很熟悉她的陈阳一眼看穿， 随即不动声色地瞟了她一眼，这姑娘估计整晚没睡，哪怕脸上画了浓妆，眼神里也透着几分疲倦，哪像十年后，熬一整夜还能精神抖擞，不给人瞧出丝毫破绽。 继续看合同， 几分钟后，陈阳将文件夹合上，笑着说道，“姚董，别的方面没有问题，不过，关于付款方式，我有点异议。” “哦？”姚董看了看他，再看看陈志豪，把脸转回来，说道，“陈总的意思是？” 陈阳举起手里的文件夹，笑道，“按照合同，我要先把全部款项打到东河地产公司账户，然后三个工作日内拿证，首先声明，我不是不信任姚董啊，只是晚辈初入中介行业，却对这个行业中某些多次出现的问题深恶痛绝，便有了一点自己的想法，” 姚董脸上露出不解的表情，却没有说话， 陈阳笑了笑，继续说道，“可能大家平时看新闻就知道，不管是地产公司卖新楼盘，还是普通的个人与个人之间的二手房交易，都会经常出现一个问题，什么呢？那就是买家付了钱，却因为各种或主观或客观的原因，造成无法收房的结果，这点，姚董应该清楚吧！” 姚董深以为然地点了点头，意味深长地看着陈阳，笑道，“那陈总的意思，是先收房，后付款？这样的话……” 不等他说完，陈阳便连连摆手笑道，“姚董说笑了，房地产行业从诞生到现在也没有先收房后付款的先例，我再不懂也不能提这种要求啊。” “哈哈，”姚董晃着脑袋笑了几声，看着陈阳问道，“那陈总有什么想法，大可以直说，只要合情合理，都好谈。” “好，”陈阳正眼看着他，说道，“我的意思是，由我方指定一家银行，开设一个双方联名的资金共管账户，并限定共管账户内的资金使用条件和去向，这个账户的监管人，可以由姚董您来指定，账户开设完毕之后，我会将每批次的房款，全额打到这个户头，监管人可以有查询以及接收资金变动信息的权限，但无权对账户内的资金进行操作， 等完成交易，我方收到房产证并收楼，再由你我双方安排的人共同到银行，在监管人的监督下，将这笔钱转到贵方账户，从而完成单次交易，在完成所有的交易之后，我们再将这个联名账户注销，只保留资金流转数据，不留其他任何手尾，姚董，您看如何？！” 第七十二章 两头懵 在后世房产交易过程中，针对资金安全问题也有第三方安全账户的做法，最常见的做法就是由中介公司代管，但这个所谓的安全账户并不能由买家掌控，一旦钱出去，这时候就需要考验中介公司的人品了，那些中介卷钱跑路或者跟卖家串通提前支付之类的新闻就是这么来的，为此后来尚海还特意设立了官方监管的安全账户，那东西肯定要比中介更有可信度，也算是一种进步。 其实设立共管账户并不复杂，但为什么就是推广不开，陈阳不清楚，但不清楚并不妨碍他自己使用，尤其在这个连安全账户都不多见的年代，就该更加小心，身为买家，说话声音大一些很正常对吧。 姚董非常认真地听陈阳把话说完，随后又皱着眉头沉思了几秒，理解透这个联名共管账户的意义，这才忍不住满脸感叹地说道，“后生可畏啊，我还真不知道，银行竟然还有这个联名共管账户的业务，陈总，你这个建议，可以说对整个地产中介行业的规范都具有非常重要的意义，买房人最怕什么？不就是钱房两空吗！这个提议，我原则上同意，” 东河集团以贸易起家，前两年才进入地产行业，东河大厦和江海居就是他开发的头两个楼盘，实力算起来还不错，但对于一些不常见的金融工具，这位老牌生意人还真的了解不多， 随后姚董看向陈志豪，说道，“陈律师，你从法律的角度来看，这个程序有没有问题？” 他自己是真不介意这条规则，要不是之前没想到这一点，可能早就这么干了，无非是晚几天收到钱，反而可以提供一个重要的宣传卖点，何乐而不为呢，不过，必要的法务咨询还是不能少的。 有时候很多东西真的只是一层窗户纸的问题，另一边身为中介公司的薛莹眼睛里早已是异彩连连，作为中介，如果每笔交易都开设一个共管账户当然不现实，但由中介自身设立一个独立安全账户，站在中立人的角度提供资金担保作用，是不是就能在最大程度上打消买卖双方的疑虑呢？！ 当然，这种做法更适合全款买房业务，换成是贷款买房，有了银行这个角色的加入，又会更复杂一些，但整个流程应该能跑通，她需要回去仔细考虑周全，如果能落到实处执行，那就如同姚董所说，真的有可能影响到全国的中介行业，到那时自己又会收获怎样的名利？！ 陈志豪扶了扶鼻梁上的眼睛，思考片刻之后，轻轻摇着头，说道，“无论从业务角度还是法律角度，刚才陈总解释得非常详细，原则上没有问题，这个监管人，可以由我来担任，我相信律师事务所的公信力还是有保证的，就是不知道这个托管银行，陈总是指定的哪家银行？” 他说着将视线转向陈阳，笑道，“如果陈总还没有战略合作银行的话，我们律所在银行业也有不少客户，或许可以推荐几家，毕竟每家银行的处理效率不太一样，我们最好是能选择一家效率高的，当然，选择权还是在陈总自己手里。” 说完这些，他在心里隐隐叹了口气，看来自己在业务方面还有很多不足啊，连这个联名账户都没听说过，嗯，回去找银行业的朋友了解一下，说不定有些客户也能用得上。 陈阳哈哈一笑，说道，“感谢陈律师好意，不过我这里已经有一家长期合作的银行，跟他们合作我很放心，效率我也很满意，所以暂时没有更换的打算。” “哦，那就更好了，”陈志豪脸上毫不掩饰内心的好奇，问道，“不知道是哪家银行？” 陈阳笑道，“民安银行石径支行。” “民安石径支行？”陈志豪轻轻摇了摇头，眼里流露出一丝遗憾，“这家银行我们没有合作过，不过，既然他们能得到陈总的认可，我想未来一定有合作机会。” 遗憾是真遗憾，如果是老客户的话，说不定还能从中赚点劳务费。蚊子腿再小他也是肉啊，就是凭借这股子一丝一毫都不放过的狼性，他才只用了七八年就成为独挡一面的高级律师，不然怎么赚钱？！不过，新客户也不错，这样才有发展成为客户的可能嘛！ “哈哈，也不用等未来，”陈阳摊开右掌示意了一下姚董，笑道，“姚董没问题，陈律师也认可，那这次不就可以合作了。” “对对，”陈志豪哑然失笑，点了两下头，说道，“好，既然这样，那我们现在就修改合同，” 随后看向坐在他身旁的叶樱子，“小叶，你按陈总刚才说的意思，赶紧修改一下。” “好的，”叶樱子立刻点点头，振奋一下精神，随后从带着的电脑包里拿出一台thinkpad x41 tablet，小腿打开大腿并拢，直接把电脑放到密不见缝的长腿上，开机调出文档进行修改。 陈阳看得不由得嘴角微抽，不是因为叶樱子风风火火的工作态度，而是因为那台小巧的笔记本电脑，这玩意儿一两万一台，竟然随随便便就配给助理，果然律所都是土豪。 没过几分钟，文档就已经修改好，经双方确认过之后，再用姚董办公室里的打印机打印出来，陈阳再次确认过后，没发现有什么问题，便签字盖章，这份合同就算成了。 当然，合同上没有银行收款信息，那个要等账户开好之后再用附件形式明确。 事情办好，陈阳便起身告辞， 姚董将他送到电梯口，笑道，“陈总，我这边等你消息，你那边准备好，我这里随时可以派人过去。” 他说的自然是联名共管账户的事情。 陈阳握着他的手，笑道，“姚董放心，我会尽快处理，今天是周四，快的话今明两天就能办好。” 不就是带上公章资料去银行开个户么，有什么困难的，只是他想先跟周娜那边打个招呼，顺便借这个机会，商量一下提升合作关系的事，如果能直接提升到战略合作伙伴的高度，那就最好不过。 从东河大厦出来，三人上了车，速腾在孙陶柳的操控下缓缓向前驶去。 陈阳坐在后排，掏出自己的8800手机，拨通周娜的电话， “喂，周小姐，你好，是这样，我想在你们银行开一个联名共管账户，麻烦你介绍一下那边业务部的人给我，” 下一秒，本来满脸微笑的陈阳顿时愣住了，“没有联名共管账户？” 这怎么可能？后世好多银行都有这个业务，他记得最早开设这个业务的好像是工行，但民安银行也是最早跟进的一批，怎么会没有呢？ 该不会现在连工行都还没推出这项业务吧？！ 那我刚才不是白费了半天功夫？ 现在怎么搞？？？ 与此同时，周娜握着手机也在发懵，摆摆手示意闻讯而来的闺蜜别打岔，随后小声问道，“陈总，不知道您说的这个联名共管账户，是什么意思？” 连什么意思都不知道？ 陈阳也不顾上她知不知道，不死心地又问了一句，“难道没有别的银行开设这个业务的吗？” 周娜满脸茫然地眨眨眼，非常努力地搜肠刮肚，最后垂头丧气地说道，“抱歉，陈总，这个我确实没听说过。” 联名共管账户，听名字就能理解是什么含义，问题是，国内有银行开通了这个业务吗？我怎么不知道啊？？？ 第七十三章 试点 两头都发懵，这通电话自然是聊不下去了。 挂断电话之后，周娜皱着眉头想了两秒，再次挥手让闺蜜闭嘴，随即拨通老妈的电话， “喂，妈，我有点事想问你一下。” 周妈妈正在忙，用微不可闻的声音说道，“我正开会呢，不重要的事待会儿再说，乖，听话。” 说完就准备挂电话，可这时耳边传来女儿的声音，“很重要很重要，非常非常重要！” 有必要强调这么多遍？ 周妈妈眉头微皱，看了看会议桌上的众人，用手捂住手机，说道，“休息十分钟。” 说完便起身，往自己办公室走去。 还在走廊上，她便将手机放回耳边，说道，“你只有十分钟时间，有话快说。” “哦，”周娜想了想，赶紧说道，“是这样，刚才陈阳给我打电话，说想在我们银行开一个联名共管账户，您知道国内有哪家银行开设了这个业务吗？” 周妈妈的脚步突然停住，愣了两三秒，又突然加速，一路小跑回自己办公室，顺手将门关上，这才问道，“是那个在果菜批发市场炒商铺，贷了一亿两千多万的陈阳？” “对，就是他，”周娜点着头说道，“他今天早上又给我打了电话，说准备再贷一点五到两亿，然后就刚才，我给您打电话的前一分钟，他突然又打电话过来，说要开联名共管账户，可是我不记得国内有银行开设了这个业务啊？！” “联名共管账户！” 周妈妈完全没在意陈阳要追加贷款，而是反复念叨了几次，随后深吸一口气，嘴角忍不住向两边咧开，呵呵笑道，“你没有记错，国内确实没有任何一家银行开办过这个业务，只有一些外资银行为特定的小范围客户提供这项服务，不过，很快就有了！” “啊？”周娜感觉今天自己的智商被反复碾压，“什么意思？” “字面上的意思，”周妈妈笑道，“乖女儿，你现在立刻给陈阳打电话，请他到我这边来，” 话音未落，她却又咽了回去，“不，你把他的电话号码给我，我亲自给他打电话，然后，” 手指在半空中划了两下，很快就有了决定，“算了，这事你不用管，你也插不上手了，我自己来安排，记得把他的电话发给我。” 听着话筒里嘟嘟嘟的声音，周娜将手机拿到眼前，茫然地看看旁边一脸好奇的闺蜜， 张瑾眨眨眼，不解地看着她，伸手在她眼前挥了挥，“怎么了你？出什么事啦？” 周娜操作手机，把陈阳的电话号码发过去，再看看她，用力咽下嘴里的口水，两眼呆滞地摇摇头，“我不知道啊。” 先是陈阳给自己打了个电话，然后自己给老妈打了电话，再然后，老妈的态度好像有点不对劲，仔细想想她刚才说的话， 难道是？ 周娜的眼睛霎时瞪得老圆，不会吧？？？ 应该不会吧？！ …… 另一边，正坐在车上的陈阳苦恼地摸了摸脑袋， 唉，这事儿给闹得，白忙活一场，鬼知道这个年代竟然还没有共管账户啊，看来只能变通一下，让律师事务所去开通一个账户，然后通过这个账号来进行交易，虽说安全性还是比不上联名共管账户，但有律师事务所的背书，比起直接付款还是要强许多倍的。 就在这时，电话突然响起，是一个陌生的手机号码。 陈阳眉头微皱，刚想挂断，又忽然想起这个年代还没那么多的骚扰电话，便按下了接听键， “喂，你好，请问哪里？” “你好，请问是陈阳陈总吗？”周妈妈站在窗户边，握着手机笑道，“抱歉，很冒昧给你打这个电话，我是民安银行广洲分行的副行长刘绣芬，” 广洲分行副行长？ 陈阳顿时愣住，按耐住心里的惊疑，不自觉地坐直身体，客气地笑道，“原来是刘行长，请问，您找我有什么事吗？” 不会真是诈骗电话吧？？？ 一般来说，很少有银行会设置以省份命名的分行，绝大多数分行是以城市的名字来命名，但是基本上凡以省会城市命名的分行，其实就是该省的省级分行，所以，广洲分行实际上应该是广栋省分行，一个省级银行的副行长给自己打电话，什么意思？？？ 自己跟她唯一的交集可能就是邹蓉在她那里上班，嗯，或者是石径支行？邹蓉不可能，难道是因为自己刚才给周娜打的那个电话？ 这时电话里传来刘绣芬的声音，“陈总，是这样，我听我们石径支行的同事说，你想在我行开办联名共管账户？” 还真是？ “啊……，啊，对，是有这么回事，”陈阳百思不得其解地摸摸脑袋，一个小小的信贷员，消息这么快就能传到副行长耳朵里吗？ 难道这位刘行长人就在石径支行，而且刚才就在周娜旁边？ 先不管这个，陈阳暂且将这些抛在脑后，笑道，“不过，听周小姐说，贵行还没有开通这方面的业务，” “对，确实暂时还没开通，”刘绣芬笑道，“不过，我行本着服务大众的理念，客户的需求就是我们努力的方向，现在没开通，不代表以后不会做，不知道陈总有没有时间，我想就联名共管账户这个理念，和你做进一步沟通。” “可以啊，”陈阳脑子转得飞快，不断权衡各方面的利弊，随后笑道，“不过刘行长，我这个业务挺急的，而一个业务的推出肯定会经过多方论证，就算贵行以后会做，我这一下子也用不上啊。” 这就是在提要求了，你要的东西我可以给，不过你能给我什么好处呢？ 听到陈阳的话，刘绣芬立刻便反应过来，心里暗暗骂了一声小狐狸，随后笑道，“陈总，从理论上来说，一个全新业务的推出，肯定是需要经过多方论证以及层层审批，但是，拿一个支行网点做个小小的试点，这点权限我还是有的， 另外，陈总做的业务似乎是地产相关行业吧，我觉得，我们完全有机会进行更进一步的合作，全面提升各方面的合作关系，你觉得呢？” 陈阳哈哈一笑，“我觉得当然好啊，贵行的效率给了我很深的印象，而且贵行的周娜和张瑾两位专业的服务，也让我非常满意，刚好，我正准备发展房地产经纪方面的业务，如果能有幸成为贵行的战略合作伙伴，我想我们一定能给对方带来价值，达到双赢的目的。” 小滑头，老娘什么时候说过给你战略合作伙伴待遇了？！ 刘绣芬又暗骂了一声， 分行的战略合作伙伴哪个不是资产几十亿的大公司，给出去的也都是最宽松的贷款条件和最优惠的利率，不然真以为战略两个字是白给的， 不过她也没有回绝，只是笑道，“我也很希望看到与陈总就战略合作签约的那天，” 顿了两秒，她又继续说道，“既然陈总同意，那什么时间方便过来呢？” 如果谈得好的话，分行的不行，支行的战略伙伴倒是可以给一个，就当是给女儿铺路了。 陈阳抬手看了看手表，“现在是两点，正好我在市区这边，如果不堵车，半个小时左右应该可以到。” 幸好这片到处在修路，交通不通畅，否则十几分钟下来，都快跑回公司了好吧。 刘绣芬刚准备问他知不知道地址，随即反应过来，他那个不知道具体是什么关系的朋友邹蓉就在这边上班，应该会知道地址吧， 便笑道，“好，那我就恭候大驾了。” “刘行客气了，待会儿见。” 管她是真是假，过去看看就知道了。 第七十四章 跑腿的吧 陈阳挂断电话，对着孙陶柳说道，“阿柳，先不回公司，去粤秀那边的民安银行大厦。” “哦，”孙陶柳小心翼翼地将车速放缓，然后根据老板给的地址，左右看看确定好方位，这才重新上路。 …… 民安银行广洲分行大厦，刘绣芬刚把手机放好，办公室门便被敲响， “进来。” 门被推开，是秘书小邵，“行长，会议休息时间马上到了。” “好，我就过去，对了，等一下会有一个叫陈阳的过来，到了之后你直接带进来给我。”刘绣芬说完，便大步流星地就往外走。 到了会议室，她直接走到首位，也不坐下，看了看在座的七人，正色说道，“今天我们讨论了一天的新业务模式，大家也没有特别好的建议，现在我提出一个方案，你们讨论一下市场前景和可行性，如果可行，今天就把主要章程拿出来，” 随后转身走到角落的白板前，拿起笔写下几个字，联名共管账户。 在座的所有人顿时眼前一亮，互相看了几眼之后，公司业务部赵主任首先开口，“刘行这个提议我觉得很好啊，做生意最怕的是什么？不就是担心资金安全问题吗，如果能有一个联名共管账户，提前设定好资金用途和去向，一定会很受市场欢迎。” 个人业务部钱主任也不甘落后，“不只是公司客户，个人客户也可以，尤其是双方都有资产的夫妻用户，我在国外留学的时候，发现在海外，夫妻婚后开设联名账户，共同管理共有资产是一件非常常见的事，” 说着还拍了拍自己脑门，“哎呀，常见到我都习以为常，忘了这一茬了。” 哎哟喂，其他六人齐齐都想翻白眼，炫什么炫，跟谁没留过学似的，还忘了这一茬，哼哼，谁还不知道这个业务模式啊，之前也不是没人提过，但问题的关键是，以前国内有私人共管这方面的市场么？！ 不过，眼下经济发展迅速，尤其是大城市里各类商业活动频繁，有钱人也越来越多，但各种商业诈骗案例层出不穷，这种具有保证金意义的联名账户业务，倒是可以尝试一下，就算私人市场不行，也还是有企业间市场需求存在的嘛。 强行让视线不要往上飘，私人理财部孙主任也说道，“我觉得共管账户这个业务，也可以放到理财部来推广，现在越来越多的高学历夫妻结婚，很多人都喜欢学国外，玩什么aa制，他们也需要一个联名账户来管理共同资产，这些资金存在银行，闲置也是闲置，不如拿出来做个短期理财，也是不错的选择嘛。” 不管靠不靠边，先捧一拨再说，别说这个业务模式是刘行长提出来的，就算不是，只要有可行性，也赶紧投票同意算了，这几天开会开得人头皮发麻，还是赶紧消停下来吧！ 公司业务部赵主任又说话了，“为企业提供共管账户，保障资金安全之余，还可以为我们多争取一些其他方面的业务开展，比如短期拆借、长期贷款之类，只要有机会，这些都可以谈嘛。” 刘绣芬靠在椅背上，看着他们一个个讨论得热火朝天，忍不住嘴角微抽，伸手敲了敲桌面， 现场迅速安静下来，她看了所有人一眼，说道，“这么说，大家都认为市场前景是有的了，那行，我们就初步立案，尝试建立这个业务模式，现在关键是章程这一块，开设条件，适用对象，开办流程，管理标准，还有收费标准，这些东西都需要确定，虽然说国外已经有了这方面的业务可以给我们作为借鉴，但是橘生淮北则为枳，很多东西不是说拿来就能用的，否则直接照抄国外的业务不就行了？我们每推出一个业务，都必须保证各方面的周全性， 大家可以先回去讨论一下，拿出具体的方案来，另外，纸上谈兵终究不如实战，既然大家都认同，回头我会安排一家支行网点作为试点，先看看具体操作方面会不会有哪些问题，合适的话，我再同行长汇报后，在本市全面推广，” 话说到这里，她看了看现场没人吭声，便说道，“现在散会。” 心里暗暗叹了口气，便起身走出去。 这些人呐，论能力水平都是一流水准，哪怕放到那些跨国金融机构也能拿得出手，但在这种半事业单位呆久了，终究还是染上国内常见的毛病，凡事先求稳！ 民安银行还算好的，毕竟算是民营公司，如果换成五大行，这种情况只会更加常见， 所以，实在不能奢求太多了。 …… 车子停到民安银行大厦门前停车场，陈阳松开安全带，说道，“你们就在车里等着吧，我上去谈完就下来。” 省行副行长召见，他还带着两个女同事上去，实在不怎么像话，还是自己一个人上去的好。 “哦。” 张春丽和孙陶柳应了一声，就这么坐在车里，看着老板下了车，径直往大厦走去。 大厦一楼有一间银行网点，不过分行的管理部门和这家网点属于两个机构，他自然不能去这里。 拐到银行旁边的大厦大堂，陈阳径直走到前台，“你好，我找一下刘副行长。” 前台小姐姐立刻笑道，“您好，请问先生贵姓，有预约吗？” 陈阳点点头，“姓陈，有预约。” “好的，请您稍等，我跟邵秘书确认一下。”说完便拿起电话拨了出去。 在等待的当口，背后突然传来一个声音， “陈阳？你怎么来这里了？是来找我的吗？” 陈阳回过头，脸上已是笑开了花，拍拍邹蓉的小脑袋，“你没在办公室怎么跑下来了？” 他是真没想到，会在这里碰上邹蓉，本来还想着等办完事给她打个电话呢。 邹蓉皱着鼻子，不爽地嘟嘟嘴，“又拍人家脑袋，” 说着扬了扬手里的快递文件袋，“我下来取快递啊，这个文件比较重要，谢姐让我下来取，唉，你还没说过来干嘛？” 这时前台小姐姐已经确认好，放下电话后笑着说道，“陈先生，已经确认过了，您直接上十八楼，邵秘书会在电梯口等您。” 虽然这一整栋楼都是民安银行在办公，但前台属于物业公司，跟他们还真不是一个系统，自然也不认识邹蓉，所以对两人的交流也就视而不见。 “好的，谢谢。”陈阳笑了笑，随后拉上邹蓉一起往里走去。 陈阳放缓脚步，和邹蓉并排往前走，说道，“公司有笔业务要办，然后你们刘行长让我过来谈一谈。” “刘行长？”邹蓉牵着他的手，转过身瞪大眼睛诧异地看着他，“刘行长一般不亲自管业务的啊，你要办什么业务啊，还要她亲自谈？” 陈阳故作臭屁地昂起头，笑道，“当然是大业务啊，要不然能劳烦副行长出面！” “嘁，你就吹吧，”邹蓉明显不信，“你一个刚工作没几个月的新人，能跟我们行长谈业务？哼哼哼，过来跑腿送文件的吧！” 说着还指了指他手里的公文包。 都是职场新人，凭什么我还在当学徒，你就能和行长谈业务了？！跑跑腿送文件还差不多！ 陈阳眨眨眼，你这是主动帮我找理由吗，我本来还在纠结要不要坦白呢，得，下回吧。 电梯上到十楼，等梯门打开，邹蓉挥挥手，抿嘴笑道，“我先去工作啦，刘行长很严肃的，你小心点，别乱说话。” “知道啦，放心吧。”陈阳笑了笑，看看外面没人，飞快地在她额头上亲了一口，才挥挥手，目送她离开。 第七十五章 商讨 电梯继续上行，到了十八楼，等梯门打开，他便看到一位身穿银行制服，大约二三十岁的高挑美女站在外面， 等他刚一走出电梯，那位美女便微微弯腰笑道，“你好，请问是陈阳陈总吗？” 陈阳笑着点点头，“我是，请问您是，邵秘书？” “对，”美女笑道，“我是刘行长的秘书邵芳，刘行长在办公室等您，陈总，您这边请。” 陈阳客气地点着头，笑道，“谢谢。” 出了电梯间，跟着邵芳往前走，不时看到她和一些脚步匆匆的人点头致意，直到走廊尽头才停下来， 邵芳敲了敲门，得到回应后推门而入，先让出一个身位，然后远远地站在那里说道，“行长，陈总人到了。” “陈总是吧，”刘绣芬从办公桌后走出来，仔细打量了刚刚进门的陈阳两眼，伸出右手笑着说道，“之前想象过陈总长什么样子，今天一见，还真是闻名不如见面啊。” 这小伙子长得真精神，干净利落的短寸，笔挺的身形，配上一身上浅下深商务休闲风格的衣服，还真有几分商界精英的感觉，谁能想到他竟然只是一个出身普通家庭的应届毕业生呢？！ 见刘绣芬迎上来，陈阳赶紧快走两步伸出双手握住对面伸来的手，笑道，“让刘行长见笑了，无论职场还是商场，我都是晚辈，还要请刘行长多多指教啊。” 打招呼的同时，他也在打量这位省级分行的副行长，看上去四十来岁的年纪，但实际年龄应该更大一些，除了眼角一丝不太明显的鱼尾纹，可以说保养得非常不错，一身深蓝色制服穿在身上，勾勒出蜿蜒起伏的曲线，五官秀美精致，皮肤白皙细腻，一头乌黑亮丽的秀发盘在脑后，看上去利落干练，再加上身居高位养成的那股气势，连旁边的邵芳都不够看，难怪敢找个美女当秘书。 只是不知道为什么，看这位刘行长的相貌，总有几分熟悉的感觉，可分明两辈子加起来都没见过她啊，否则这样的美女，打过一次交道之后就不可能不记得。 寒暄过后，两人到会客区分宾主就坐，邵芳奉上两杯茶后，在刘绣芬的示意下，拿着一个笔记本坐在角落。 雷厉风行的刘绣芬直接进入正题，面带微笑对着陈阳说道，“今天请陈总过来，是想就联名共管账户的问题商讨一下，不知道，陈总为什么会想到开设联名账户呢？” 谈起工作，陈阳也自动进入职业状态，微笑着说道，“当然是有业务方面的需要了，是这样，我与广洲东河地产公司达成协议，对他们名下的两处楼盘所有剩余房产进行收购，交易金额高达一点五亿，这么大的一笔数字，我当然要小心一点，于是就想到了开设联名共管账户，只是，” 说到这里，陈阳故作无奈地耸耸肩，笑道，“我也没想到，国内竟然还没有银行开设这项业务，这就让我有点为难了。” 刘绣芬笑了笑，没接他的话，而是说道，“联名共管账户在海外还是有一定市场的，只是在国内还没兴起，我也是想先做一个试点，而陈总又正好有这方面的需求，也许是缘分，正好碰上一起了。今天邀请你过来，也算是做个客户调研吧，不知道陈总对联名账户是怎么看的，如果我们做试点，应该注意哪些问题？” 陈阳眨眨眼，你一个金融家问我这种问题，合适吗？ 当然，合不合适头大的说了算，很明显刘行长的头衔要比自己大，咱还是乖一点比较好， 低着头想了想，陈阳说道，“银行业务刘行长是行家，关于联名账户，肯定要比我更了解，我就从用户的角度说说我的需求吧， 其实联名账户的使用目的非常明确，那就是保证资金的安全性，既然这样，那单独一方不能使用账户内的资金，这一条就是必备条件，所以至少需要两条密码，其次，对于资金的去向要有明确的限制，总的说来，大概就这两点吧。” “就这样吗？” 刘绣芬表情没有任何变化，两只明亮的眼睛里闪烁着光芒，让人看不出任何情绪，随后展颜笑道，“陈总，我想你既然知道联名共管账户业务，那多少也应该对这方面有些了解，如果还有其他想法的话，可千万别推辞啊，我们新推出的业务更全面，也能更好的为客户服务不是。” “哈哈，刘行长说笑了，” 陈阳打了个哈哈，一时间感觉这位女强人有点咄咄逼人，让人招架不住，我就是个客户而已，至于这样穷追不舍么， 不过银行爸爸可得罪不起，他还指望能多贷点款呢，如今可没有别的银行能批给他百分之一百二的额度， 行，那就再上点干货， 低下头想了两秒，然后看着她笑道，“刘行长，那我就说说我个人的一些理解，要是有不对的地方，您可别见笑。” “当然不会，”刘绣芬手掌一摊，笑道，“我就洗耳恭听了，请。” 沉吟两秒，陈阳继续说道，“在我看来，联名共管账户按客户类型不同，可以分为个人用户和企业用户两种，然后按时间和项目的不同，又可以分为临时账户和长期账户，但不管是哪一种，都具备几点共通性，那就是开户条件、资金使用方式、使用人限制和监管人设置这几点， 先说开户条件，相比普通账户，联名账户的管理成本更高，所以应该设置一定的门槛，比如个人用户五万起，公司用户五十万起之类的，这个标准由银行来灵活调整，但要是太低了就没有开设联名账户的必要， 其次是开户人也应该有限制，既然是联名，那肯定是至少两人，但也不宜太多，否则容易造成管理混乱，我觉得最好不要超过五名，具体多少，要看银行的信息技术水平能否满足要求， 第三是资金使用限制，如果是个人类的联名账户，一般是用于专门方向的开支，这方面的使用就会很宽泛，甚至可以不做要求，款项可以随意使用，只需要针对资金的使用情况及时提醒开户人或监管人就可以了，这个我觉得有点类似于附属卡或附属账户业务， 但对于公司用户，则必须专款专用，要么不动，一旦达到条件可以动用，只能进入指定的账户，不能用于其他开支，支取也必须是联名开户人全部到场才能办理，如果达到了支付条件却有一方反悔的情况出现，那就是属于商业纠纷，与银行无关，相关开户人可以自己发起诉讼，银行则只根据法院判决书对资金进行处理， 最后是监管人设置，” 说到这里，陈阳摊开双手笑道，“这点无非就是多发几条短信的事，凡是有资金变动，将使用金额和时间地点发送给监管人就行了，这个应该不难做到。 至于其他的开户销户流程、授权某个账户持有人的资金使用额度或比例设置，这些都是银行的常规业务范围，我就不班门弄斧了，我能想到的就是这些，有不到位的地方，还请刘行长见谅。” 等陈阳说完，刘绣芬轻轻鼓了两下掌，笑着说道，“非常精彩，陈总确实对这个业务很了解啊，把各个方面的问题都考虑到了。” 此时她心里有点奇怪，大学里的银行相关课程好像没有这方面的内容吧？如果不是在大学里学的，一个连国门都没出去过的普通毕业生，怎么会对这种业务模式这么了解的呢？ 第七十六章 千金不换 “哪里哪里，” 陈阳谦逊地低头笑道，“让刘行长见笑了。” 这种场面话听听就好，就算他们银行的人一时半会的没想到，但术业有专攻，可能只需要很短的时间，他们就能把这些东西补全，真没什么好得意的。 刘绣芬摇了摇头，笑道，“是真的很不错，陈总，你刚才说，与东河地产达成合作，是已经签约了吗？那现在是需要立刻开设联名账户？” “是的，就是今天签的约，”陈阳点头笑道，“如果可以的话，我当然是希望越快越好，否则的话，就只能用别的办法了，因为我和他们双方都不希望时间拖得太久。” “嗯，”刘绣芬沉吟两秒，又问道，“那这个账户的设置，就是陈总刚才说到的，属于专款专用的临时性账户？” “对，”陈阳解释道，“我们的这次交易将会分批次进行，等完成全部交易，这个账户就可以注销。” “好，”刘绣芬点着头笑道，“既然这样，那我们不妨先用你的这个项目作为试点，我会给你在石径支行开设全国第一个企业联名账户，开户和支取必须是你们双方指定的人员到场才能办理，资金动向也会即时通知开户人和监管人，陈总还有别的要求吗？” “没有没有，”陈阳呵呵笑道，“那就多谢刘行长了。” 嚯嚯，第一个联名账户，要不要这么高端！ “我们双方合作，谈不上谢，”刘绣芬笑道，“如果说要谢，应该是我要谢谢你，如果在使用过程中有什么问题，还请陈总立刻与我行沟通，也好及时调整。” 陈阳当即点头，“没问题，应该的。” 其实对他来说，这个联名账户的重要性真没那么大，有固然最好，没有也问题不大，让他高兴的是能与这位刘行长直接对话的机会，有了这层合作关系，等于就有了一块敲门砖，以后再有别的合作需要，也更好谈一些。 敲定了这项，会谈气氛顿时一松，刘绣芬脸色也更和蔼了一些，看着陈阳笑道，“陈总，刚才你在电话里说，准备发展房产经纪方面的业务，今天又买了那么多房产，是很看好房地产行业吗？不过，最近关于房地产行业降温的话题，可是层出不穷啊。” 陈阳立刻直了直腰背，如果说刚才的联名账户话题是这位刘行长所关心的，那现在的话题对自己来说才是真正的正题， 想了想，他笑着说道，“的确，近几年房地产升值幅度过大，几乎成为各大行业之冠，社会上各种关于房价的讨论也都尘嚣日上，其中也有很多房价必降的谈论，各种理由论据我想刘行长也都了解过，” 刘绣芬点点头，“对，房地产行业是银行业务板块中非常重要的一极，这个我当然会了解，那，陈总，你觉得那些各种各样的理由，有道理吗？” 陈阳笑着说道，“我觉得，所有的理由都有道理，不然也没人会说出来，” 一听这话，刘绣芬不禁哑然失笑，这个小滑头，一点都不像年轻人， 这时又听见陈阳说道，“不过，我看好房地产行业的理由，却并不在那些所有理由之列。” “哦？”刘绣芬不由得有点惊讶，看着他问道，“那你的理由是什么？” “只有一个，”陈阳抿嘴一笑，竖起一根手指说道，“m2！” 学过金融的都知道m2概念，即广义货币供应量，指的是流通于银行体系之外的现金加上企业存款、居民储蓄存款，乃至于公积金存款和其他所有存款，也就是包括了一切可能成为现实购买力的货币形式，通常反映的是社会总需求变化和未来通胀的压力状态。 这个刘绣芬当然也知道，只是她有些不解，“你的意思是，m2和房价之间存在某种必然联系？” 一种是商品房价格，一种是关乎国际民生的金融指标，这两者之间确实会存在一定的联系，可要说m2能决定房价的涨跌，恐怕也不至于吧。 陈阳咧嘴笑道，“m2对房价的具体影响，我很难进行概括，不过，我只说一点，刘行长应该就能明白。” 他也不怕吹破牛皮，后世对于m2与房价的最早研究，大概出现在一零年前后，距离现在还早着呢，至于说穿这个财富密码会不会对他造成影响，这点也不用担心，房产市场实在是太大了，多几十亿少几十亿并没有多大的关系，再说了，就算没有他，任何一家银行也都会在这个行业下重注，现在说了，反而凭此收获一份友谊，何乐而不为呢。 刘绣芬立刻伸手，肃色说道，“请讲。” 如果陈阳言之有物，确实有道理的话，那今天的他的这番话，极有可能千金不换！因为到目前为止，还从没有人从m2的角度解读过房价。 陈阳笑道，“您可以去查一下m2的历年数据，如果我没记错的话，在两千年之前，m2的增幅并不大，与gdp的比值也维持在一点五左右，再往前推，在九五年到九零年之间，这个比值甚至在一以下，当时货币购买力也相对稳定，甚至有过一段时间的通货紧缩，当然，那也是为了弥补更早之前的大幅通货膨胀而不得已为之，但从两千年开始，您发现了吗，m2的增幅迅速增加，尤其是零二年之后，这个增幅进一步加大，而房价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猛涨的？” 听到这里，要是刘绣芬还不明白，也太枉为堂堂一家大行的副总。 沉思片刻之后，她意味深长地盯着陈阳，缓缓点了点头，说道，“看来陈总又要大赚一笔了啊！” 她之前不是没关注过m2值，只是并没有把这个和房价联系起来而已， 数据不会骗人，两千年后m2值增幅加快，房价也开始发力，今年m2值猛涨，房价的涨幅也比去年还狠，正是因为房价涨幅太大，才会有那么多房价必降的言论， 而反观m2值，明年按照规划，m2依然会放大，如果按照陈阳所说，房价会随m2的增减而涨跌，那么可以预见，陈阳今天买下的一点五亿房产，保守估计也会上涨百分之二十，这还是以市场价来计算，如果他拿的是协议价，那收获将会更大， 可这么大的一笔交易，他会傻到按市场价收购吗？！ 正常来说，一点五亿的资金建一栋大厦都够了，加上银行贷款完全可以撬动一个上十亿的地产项目！他偏偏不去自己搞开发，反倒是去做房产经纪买卖房子，显然在他看来，交易现成的二手房很可能要比建新房更赚，这才是刘绣芬说那句话的原因。 而她的这句话也表明，她已经认同了陈阳的分析。 陈阳莞尔一笑，此时表现得好像一个普通的职场新人，对着刘绣芬说道，“我就是自己瞎琢磨，也不知道对不对呢。” 事实上，大部分的人只关注房价的涨幅，很少有人会关注m2，但如果将两者的发展轨迹做个对比就会发现，房价的上涨，几乎与m2的涨幅重叠，也就是说，m2增加了多少倍，房价就涨了多少倍，由此可见，未必是房价真的涨了那么多，实在是钱不值钱了啊，如果单独从m2的角度出发，与其说房产增值，还不如说是一种最佳的保值资产。 听了陈阳的话，刘绣芬深吸一口气，将一口老血咽回去，瞎琢磨？你的意思是我堂堂一个大型银行的研究部门还比不上你一个人关起门来瞎琢磨咯！ 第七十七章 目的达成 调整一下心绪，刘绣芬笑道，“陈总就别谦虚了，你的这个m2指数的角度，确实给了我很大的启发，对了，陈总既然是要做房产经纪业务，那应该少不了合作信贷银行吧，有选择了吗？” 正戏来了。 陈阳精神一震，笑道，“还没有，我倒是挺希望和贵行达成合作，就是不知道有没有这个机会。” “陈总说笑了，有生意我们怎么会不做，”刘绣芬笑道，“这样，既然陈总和石径支行有良好的合作关系，那我跟石径支行打个招呼，可以由他们支行作为贵司的指定贷款银行，关于费用方面，可以按照最优惠待遇来定，或者更直接一点，不如你们双方签一份战略合作协议，各方面条件一定不会让陈总失望。” 陈阳立刻笑得合不拢嘴，哎哟喂，谈都不用谈就能达到目的，这位刘大美人实在太实在了！ 房产公司与银行合作，一方面房产公司可以为银行带来业务，另一方面，银行也可以为房产公司提供公信力背书和客户贷款便利，典型的合作双赢， 但是，从来就没有不牟利的买卖，既然是合作，那所有的一切都已经标好了价钱，房贷是银行的盘中餐，而贷款返点则是房产公司的碗里肉，互惠互利罢了， 只是这种互惠互利却也因合作方的强弱分为不同的档次，房产公司数不胜数，银行却就那么几家，双方天然就不平等，虽说为了拉业务，有些东西可以谈，但标准线就在那里，弱方终归还是要屈服于强权，不像后世，银行间竞争加剧，再有客户经理从中大开方便之门，竟然强弱易主，不少银行反而被中介拿捏， 当然，那是以后，就现在来说，有了刘行长的这句话，陈阳便不知省了多少工夫，直接一步到位，拿到现有条件下的最优惠政策，甚至还有所超出，若是想再进一步，除非他这家公司能发展壮大，成为省行的合作伙伴，否则再没有谈判的余地了。 目的达成，后面自然不需要再说太多， 刘行长只负责把关大方向，具体的执行有下面的人去做，让邵芳通知石径支行的行长之后，和陈阳再闲聊了几句，这场突如其来的会面便宣告结束。 陈阳前脚刚走，后脚刘绣芬就给女儿打了电话，“娜娜，明天上午陈阳会去你们银行开设联名共管账户，这个事情你参与一下，我已经跟你们行长打过招呼了。” “妈，我不是说了我的事你不要插手吗，怎么又这样，”周娜嘟囔了一句，随后惊讶地问道，“不是没有联名账户吗，怎么又有了？” 刘绣芬笑道，“没有并不意味着不能做，更进一步说，正是因为没有，而市场有需求，我们才更应该去做，相比扩大风险提升贷款比例的偏门，这个业务才算是具有更高推广价值的正道，我已经决定在你们支行搞个试点，石径支行周边有大量的批发市场和小工厂，很多生意人都会有资金安全方面的需求，放在这里做试点既不会缺客户，也不会因一开始资金量过大而无法掌控，等把这个模式跑通，如果没问题的话就可以全面推广， 另外，这个业务的起因是因为你，如果没有你给我打电话，我也不会这么快就想到这一点，然后在这个时候推出新业务，错过这次，等以后说不定就是跟着其他银行的脚步走，沦为跟风者，所以论功行赏，让你参与进来，有什么问题吗？” 周娜嘟嘟嘴，顿了两秒，才说道，“可我是信贷部的，那个应该属于业务部的吧。” 老妈这么说也没毛病，更重要的是，经过这半年的磨炼，她终于明白一点，撇开运气好遇上了陈阳这个因素，单靠自己去努力，可能真的和于经理一样，干上一辈子也只能在支行做个小经理，甚至有可能连经理都不一定能干上，那可不是自己想要的， 嗯，反正只要不过分，适当的借势还是可以接受的吧，再说老妈说得对，这件事本来就有自己一份功劳，为什么不能握在手里呢！ 周娜语气的变化，刘绣芬自然感受得到，笑了笑说道，“你进银行半年，就做成上亿的业绩，而且马上又会有更多的业绩出来，这份成绩足够给你提提位置了，再加上陈阳本身就是你开发的客户，拿他做试点，你参与进来不是很正常吗，谁能说句不是出来？ 行了，你就把心放回肚子里，有胡思乱想的闲工夫不如多想想工作，只要工作做好了，是你的谁也拿不走，但要是工作没做好，哪怕是我把东西送到你手里，你也留不住，明白吗。” “哦。” 周娜挂断电话，嘟着嘴转转眼珠，最后晃了晃脑袋，继续工作。 …… 从银行大厦出来，转身昂起头看了看高高的大厦，陈阳还是有点不太真实的感觉， 莫名其妙的接了个电话，自己就被一位省行副行长召见了？还直接拿到了战略合作伙伴待遇！ 总感觉有点玄幻啊。 走到边上角落里，摸出一支烟点上，吐出一阵烟雾，陈阳眯着眼睛，脑子里将今天的事复盘， 签约出来后，自己给周娜打了电话，得到没有联名账户业务的结果，然后，只过了不到十分钟，就接到刘行长的电话，邀请自己去分行谈这个事， 尽管没有任何证据，但他总感觉这位刘行长跟周娜有着什么联系，否则的话，没办法去解释为什么自己的诉求能从一个小小信贷员那里，以这么快的速度就到了堂堂分行副行长面前。 但是直到从刘行长办公室离开，他还是没有问出口，这位刘行长到底与周娜是什么关系，他又不真是刚毕业的莽撞小青年，这东西不好问啊，万一触碰到什么忌讳了呢， 算了，不管是当时她就在周娜身边也好，还是周娜重视自己这位胃挨劈客户，从而逐级上报也好，都跟自己没关系， 身为社会人，好奇心还是不要太旺盛为好，否则容易惹麻烦上身呐。 …… 将烟头丢进垃圾桶，他也没有立刻离开，就这么蹲在大厦前的角落，摸出手机给邹蓉打了个电话， “喂，我事情办完啦，要不要等你下班啊？” “啊？你还没走啊？”邹蓉握着电话，偷偷溜出办公室跑到大厦楼梯间，小声说道，“怎么弄了这么久，是等了很长时间吗？” 好吧，她还是以为陈阳是过来送文件的。 “呃，还好，”陈阳抠抠脸，笑道，“只有两个小时就下班了，要不我等你一下，一起回去？” 邹蓉先是一喜，随即皱着眉头问道，“你不用回公司交差的吗？小心领导给你穿小鞋！” “不会啊，我们公司是效率第一，只要任务完成了，不会管什么按不按时上下班的，”陈阳嘿嘿笑道，“干脆今天晚上别做饭了，咱们去吃傣妹吧。” 邹蓉大眼珠转了两圈，有点心动，“可是，还有两个小时呢，你要等好久哦。” 国庆去逛街的时候她吃过一次傣妹，好吃又不贵，挺适合打工人的。 “没事，我找个金拱门坐一会儿就行了，”陈阳笑道，“就这么说定了啊，待会儿我来接你。” 挂断电话，陈阳走到停车场那边，找到张春丽她们，让她们先回去，又给姚董打了个电话约定明天上午去开户，然后就在周围闲逛。 …… 第七十八章 放心了 到了晚上六点，银行大厦里的人陆续出来，陈阳已经等在大厦门口。 邹蓉还没下来，却看见刘绣芬从里面走了出来。 这时刘绣芬也看到了陈阳，诧异地看了看他，说道，“哟，陈总，你还在这里啊？” 随即眼珠一转，试探着说道，“在等女朋友吗？” “哈哈，”陈阳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对啊，反正过来了嘛，顺便接她下班。” 心里却在暗暗奇怪，这位刘行长对自己还挺了解的啊，连女朋友在这里上班都知道，她这种大人物还关注自己这点小事？ 转念一想，愈发肯定她跟周娜存在某种关系，毕竟，邹蓉是通过周娜的路子安排进银行的，如果不是周娜，刘行长怎么会知道？ “哦，还真是啊，”刘绣芬抿嘴轻笑，“真看不出来啊，陈总这样的商界精英，还这么会疼人的。” 此时的刘大行长哪还有什么威严肃穆，分明就是个八卦阿姨嘛。 陈阳故作羞涩地摆摆手，“也没有啦。” 刘绣芬笑了笑，便挥挥手离开，她又不是真正的八卦阿姨，得维持人设啊。 又等了两分钟，终于看见邹蓉挎着自己的小坤包，一个人没精打采地走了出来，显然工作累得不轻， 但一看见陈阳，她又变得神采飞扬，小跑着冲了过来，挽着男朋友的手臂呵呵笑道，“等久了吧，我都跟你说了不要等了。” “等老婆嘛，天长地久都不久！”陈阳牵着她的手，一起往外面走去。 刘绣芬开着车缓缓驶出停车场，看着不远处牵手而行的两人，不由得露出一丝古怪的表情， 真看不出啊，这位陈总竟然喜欢罗莉这款的？ 随即又放下心来，嗯，倒是不用担心娜娜了！ …… 第二天上午，民安银行石径支行， 张瑾趴在座位上，看着隔壁办公桌上的周娜，有气无力地说道，“什么情况啊？不是说要贷款吗，怎么又变成开户了？开的还是什么听都没听过的联名账户，而且开户业务跟我们信贷部有什么关系？我跟你说啊小周同志，你可千万别为情所困迷了眼，去给阿姨灌迷魂汤啊，会陷进去的！” “胡说八道，胡言乱语，信口开河，语无伦次，”周娜摆着一副冷漠脸，最后用一句话结尾，“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来！” 收拾好桌面的资料，随后说道，“反正呢，来龙去脉你不用管，只要知道，分行总部准备推出一个新业务，这个陈阳正好撞枪口上了就行，陈阳毕竟是我们俩的客户，他的事情我们不跟进才不正常好吗！” 张瑾撅了噘嘴，看向周娜的目光中充满了审视，“真的这么简单？你敢说这事跟你没关系？昨天我也……” 啪…… 周娜一个文件夹拍在她脑袋上，恶狠狠地说道，“你要不想跟，我就自己做，反正以后这个联名账户业务推广之后，论功行赏的时候跟你没关系，你可别怨我！” “哼，”张瑾揉着脑袋，审视的目光没有丝毫减弱，眯着眼睛说道，“不要转移话题，我的直觉告诉我，你有问题！” “呸，你才有问题，”周娜抱着文件夹站起来，深吸一口气，瞪着她说道，“有完没完了，去不去？不去我自己去了啊。” “去，怎么不去，”张瑾立刻站起来，抱着文件夹毫不示弱地瞪回去，“有便宜不占王八蛋，但是，别想逃避话题，从今天早上你过来就没见你笑过，板着张死鱼脸，就跟去年那个渣男背着你劈腿的时候一模一样，……” 不等她说完，一整套降龙十八掌就劈天盖地的罩了过来， “没完没了，没完没了了是吧……” “呀，”张瑾立刻张牙舞爪，“再动手我反抗了啊，还来？看我的九阴白骨爪！” “哼，就你？”周娜迅速踩着凌波微步后撤，藐视地瞟了她一眼，“再练二十年再说。” 说完就往外走。 “喂，”张瑾快走两步跟到她身边，看了看她的脸色，小心翼翼地问道，“真的跟陈阳没关系？” 周娜不耐烦地挥挥手，“说了没关系没关系，你烦不烦啊。” “哦，”张瑾鼓了鼓腮帮子，眼珠一转，笑道，“好，既然你说没关系，那我就下手了啊！说起来当年追我那些人还真没有比他强的呢。” “呵，就你？”周娜不屑地瞟了她一眼，瘪瘪嘴做了最终批示，“没戏！” “怎么就没戏啦？”张瑾傲然地挺了挺胸膛，骄傲地说道，“怎么说从初中到大学，追姐的人加起来也能凑齐两个班，难道还配不上他？信不信，就算他有女朋友，姐也能把墙角挖倒！” “呵，呵，不信！”周娜来了个冷笑两连，“对a倒是配得上，别的嘛，还真不一定入得了某人的眼。” ？？？ 张瑾满脸茫然，“什么意思？” 你怕不是说反了吧？ 不对，什么叫对…… 不等她暴怒，周娜便说道，“人家喜欢的是罗莉，你呢，把腿锯掉一截就差不多了吧。” “哈？”张瑾快速眨眼，连被说对a都不在意了，脸上写满了八卦，“哎，你见过他那个女朋友啦？真是个罗莉？” 周娜不自在地耸耸肩，“我没见过，我听我妈说的，原来那个邹蓉真是她女朋友，好像身高才一米五左右，站他身边还不到肩膀的位置，看上去跟父女俩似的，真搞不懂这种审美观。” “咦……”张瑾猛地睁大眼睛，指着她说道，“你该不会真的是因为……” 啪…… 又是一记文件夹拍过来， 周娜摆出一副无奈的姿势，抱着文件夹无语地摇摇头，“简直不可理喻，走啦，做正事了。” 张瑾撇撇嘴，迅速跟了上去，只是嘴里还喃喃念叨着，罗莉？罗莉？呵呵，真奇葩！ …… 到了会议室，两人自觉地到会议桌最尾端坐下，又等了两分钟，才有其他人过来， 首先过来的是两人的老大于经理，接着是行政部、公司业务部和个人业务部的经理，然后则是两个支行副行长，最后是行长，没有任何约定，到场的先后顺序却一点都没错。 支行结构比较简单，这些人基本上就是支行的主要管理层了，其他什么合规、审核、风控，以及两人所在的信贷部都是这些部门下面的执行层，算是二级部门，主管经理都没资格参会，至于周娜和张瑾算是破格列席，于经理能参加还是沾了她们两个的光。 黄行长自然坐主位，落座之后，先端着自己的富光杯喝了口茶，又干咳了两声，扫了一眼在座的诸位，才正色说道，“昨天下午我们已经开了会，让大家回去把具体章程拿出来，再过一个小时客户就要过来了，这个流程你们敲定了没有？” 问的是你们，视线却看向主抓营销的邱副行长， 中年大妈形象的邱副行长撑着一双黑眼圈说道，“昨天开完会后，我们连夜跑了一遍模拟流程，两个开户人和双重密码，这两个最关键的技术问题都已经解决了，技术上保证没问题，不过，” 说到这里，邱副行语气一松，笑道，“这个也只是针对这一次的开户而言，根据行长说的，毕竟这次的客户需求比较简单，如果后期再有别的需求，就再需要重新跑一遍，但总体问题不大。” 负责服务与核算的何副行长是一个五十多岁的老头子，等对面话音落定，他也点着头说道，“我们已经把相关手续流程敲定，等客户过来，保证可以在十分钟内完成所有手续，至于后期是否需要就手续流程再做增减，这个会根据实际情况来定，但万变不离其宗，整体上不会出问题。” 第七十九章 严阵以待 “嗯，好。”黄行长点点头，看了看桌子最头上的周娜，脸色莫名变得有些和蔼，“小周啊，平时主要是你跟陈总联系，他那边暂时没有其他要求吧？” 脸色变化太快，让几位经理心里都有点异样，只是表面都不动声色。 听到顶头上司问话，周娜立刻直起腰肢，摇摇头说道，“没有的，昨晚我也给他打电话确认过，他开设联名账户的目的，主要还是为了完成一笔大额交易，回头等交易完成，这个账户大概率会注销，不过，注销之后，会不会还有别的开户需求，也就是会不会继续与别的公司交易，这个他自己也不能确定。” “嗯，”黄行长的脸色愈发和蔼，笑着说道，“没事，需求有变动也很正常，只是有一点你要跟他讲清楚，这次算是试点合作，手续费可以全免，但是以后的交易费，可就得参照客户等级啦，而且联名账户的手续费要比普通账户稍微高一些，这个还请他能理解。” “明白的，这些都跟他说过了，”周娜正色说道，“我也跟他解释过，联名账户在管理上更复杂，相比普通账户成本更高，他也都能理解。” “好，”黄行长点点头，随后脸上的笑容一收，看看众人，板着脸说道，“看来大家都准备得不错，你们也别怪我小题大做，让全行都严阵以待，昨天我就说过，这个联名账户是全国第一个，深受分行刘行长的重视，她也三翻四次地叮嘱我，表面上看只是一个账户，但用好了，必然能促进我行的存贷业务量的快速增长，所以必须要用最周全的准备来迎接市场的挑战，同志们，众目睽睽之下，咱们马虎不得啊， 好了，多的话我也不多说了，接下来我宣布两个决定，第一，鉴于我们的这位客户陈总，和我行在合作上的日益深化，我觉得，可以考虑提升他的用户等级，成为我们的战略合作伙伴，” 说到这里，黄行长停顿了一下，看看众人都深以为然地点头，不由得会心一笑，继续说道，“第二个嘛，是一项人事任命，” 说着看向周娜，面色和蔼地笑道，“小周和小张两位同志，自从入职我行以来，矜矜业业任劳任怨，工作作风踏实，业绩突出，可以说是年轻同志的表率，我和邱行、何行商量过之后，决定破格提拔，将她们的职级提升到主管级，另外，小张任命为信贷部经理助理，协助于经理工作，小周任命为副行长助理，配合邱行工作。” ？？？ 在座的几位经理顿时面面相觑，提升到主管可以理解，论功行赏嘛，正常。只是两个刚毕业半年的年轻人，一个做经理助理，一个做副行长助理，这是要上天吗？ 不过下一秒，众人立刻开始鼓掌，为两位年轻同志表示祝贺！ 还好还好，不是行长助理，看来这个黄老头也知道要避嫌啊。 …… 上午十点，陈阳拎着公文包准时到达银行， 几乎是前后脚，薛莹便和一位四十多岁姿色普通的女人走了进来，远远的便和陈阳挥手打招呼，“陈总，您亲自过来啊。” 陈阳哈哈一笑，“我可不像姚董家大业大，手下就大猫小猫三两只，只能自己跑腿了。” 不过说真的，自己真该找两个财务了，以后中介公司开起来，总不能连收钱付款都要自己上吧。 “陈总说笑了，就您的条件，只要大旗一招，那还不是猛将云集啊，”薛莹嗔怪地笑闹了一句，随后介绍道，“陈总，为您介绍一下，这位是我们东河集团财务总监李总，我们这边的开户就由李总来负责了。” “李总好，” “陈总好。” 又过了两分钟，陈志豪律师和他的助理叶樱子也到了。 简单寒暄过后，陈阳准备给周娜打电话，这时便看见她从里面快步走了出来。 “不好意思陈总，我出来晚了，”周娜深吸两口气，调匀有些微喘的呼吸，二话不说先道了个歉， 刚刚开完会，张瑾去检查会客室的准备工作，她紧赶慢赶出来，还是晚了一步。 “没事没事，我也是刚到，”陈阳笑着点点头，随后指了指边上几人介绍道，“薛总、李总，她们两位是东河集团的代表人，也是待会儿开户的办理人，这位是陈律师，这位是叶律师，是东河集团的法律顾问，也是联名账户的监管人。” 听到后面那句话，叶樱子诧异地看了陈阳一眼，嘴角抿出一丝微不可见的弧度， 陈阳却暗地里笑了笑，他心里清楚，叶樱子最不喜欢别人叫她助理，谁要是直接喊她叶律师，这姑娘能高兴好几天，估计这时候正暗爽着呢。 “薛总好，李总好，陈律师好，叶律师好，”周娜微微躬身，客气地打招呼，随后做了个请的手势，“诸位里面请吧，我们准备工作已经做好了，随时可以办理手续，当然，如果诸位不忙的话也可以先休息一下。” “直接办正事吧，”陈阳哈哈一笑，“我倒是无所谓，两位律师可是大忙人，耽误了时间是要收费的。” “哈哈，”陈志豪笑着摇摇头，“跟陈总聊天收获很大，不交费我就该庆幸了，那还敢收费啊。” 嘴上这么说，倒是没拒绝先办正事，陈阳说的没错，他们律师的时间可值钱得很，哪有那么多闲工夫休息。 一行人跟着周娜往里走，很快便到了一间大贵宾室，嗯，有点像会所包厢的那种，两组棕色的大沙发，边上还有个吧台，在柔和的灯光照射下明光可鉴，却又不刺眼， 就环境这一点来说，民营银行确实比五大行要做得更好。 这次和以前陈阳办贷款业务不太一样，除了周娜和张瑾，银行黄行长，还有邱副行长和两位业务经理都已经等在那里，再有两个柜员专门负责开户工作，这副阵势不禁让那位李总眼中异彩连连，视线不时瞟向陈阳，暗暗揣测他跟银行的关系， 几位银行领导同时出面陪同，就算姚董亲自去合作银行，也没有这份待遇啊。 业务办理速度很快，在出示了相关证件和印章后，这边他们填写资料，那边柜员同时操作电脑，再各自设置密码，短短五六分钟后，账户就已经开好， 陈阳也在第一时间将第一笔五千万转了进去，嗯，这属于预约汇款，昨天就已经提前说过的，否则以他的账户五百万每天的上限，能让他转十天， 方便倒是方便了，只是昨天刚到的钱还没捂热呢，一下子就只剩了零头。 在确认钱已入账后，李总立刻给姚董打电话，“姚董，钱已经到账了，对，五千万，好的，我请陈律师跟您说。” 说着便把电话递给陈志豪， 陈志豪接过电话，“姚董，已经确认过，钱已经到账，账户的开办和资金使用也是按照约定，专款专用，银行手续和回单都确认过没有问题，按照合约，我们交付房产证后，银行就必须只针对东河公司放款，好，好的。” 挂断电话，陈志豪对着陈阳笑道，“陈总，姚董让我转告您，东河地产的办证专员已经在房管局就位，如果不出意外，明天上午陈总就能拿到这批房产证，同时大厦物业那边我们也会通知，您随时可以办理收楼手续。” “好，”陈阳伸出右手，笑道，“合作愉快。” “合作愉快。” 第八十章 最佳人选 这时银行的一众人也松了口气，邱副行长和两位业务部经理互相看了一眼，使了个眼色，便开始配合公关，和蔼可亲地拉着东河地产这边的四人畅聊，别的不说，这五千万怎么也得留一半在本行吧，要是能再给东河借一笔钱就更好了！ 而那位财务李总和陈志豪也都各怀目的，态度诚恳地与对方交流，会谈气氛和谐融洽。 另一边，黄行长邀请陈阳到边上入座，周娜则和张瑾在一旁陪同， “陈总，昨天听小周说，你还要继续办理贷款，”黄行长指了指边上还没收拾的笔记本电脑，笑道，“是用这批物业作为质押吗？” “对，”陈阳点点头，看着他笑道，“黄行长，不怕您见笑，我有个小问题想请教一下，这批物业我是按照协议价收购的，如果贵行做评估，不会也按协议价来定价吧？” “当然不会，”黄行长摇头笑道，“如果按协议价，那我行的溢价贷款政策就没有任何意义了，这点陈总大可放心，我行有专业的房产评估专员，一定不会让陈总的资产蒙受损失的。” 房产评估员？ 陈阳心里忽地一动，或许，自己的中介公司也该有个评估业务部，不然二手房定价方面，很容易受制于银行啊。 这时黄行长忽地压低声音，说道，“陈总，昨天我也收到刘行长传达的指示，其实以贵司的条件，就算没有刘行长传话，我也是准备提升贵司的客户等级，如果方便的话，不如去我办公室，签一份战略合作协议，如何？” 陈阳当即做出一副大喜过望的样子，点头说道，“好啊，那就麻烦黄行长了。” 只要能签署协议，银行对他的贷款额度和利率方面都会给予权限内最优惠待遇，只是目前他的贷款利率已经等同于战略伙伴待遇，只有在额度方面获得更大的支持了，也好，总算不用担心这次额度不够用。 随后站起来，对着陈律师几人打了个招呼，“各位，不好意思，失陪一下，我这另外还有点事要处理。” 几人立刻站起来，陈律师当仁不让地出头，笑道，“没事没事，陈总你先去忙，我们这边自己处理，回头有需要的地方，尽管与我联系。” “好好，”陈阳和几人握了握手，又同银行的几位领导打过招呼，才跟着黄行长离开，周娜张瑾依然亦步亦趋跟在身后。 到了行长办公室，两人落座后，周娜立刻将一份文件夹摆放在陈阳面前，然后也不坐下，就这么站在一旁候着， 陈阳看了看两人，笑道，“你们也坐啊，都是老朋友了，这样搞我压力很大好吧。” 周娜和张瑾相视一笑，再看看黄行长也笑着指了指旁边的沙发，这才到一旁坐下。 陈阳拿起面前的文件夹，看了看所谓的战略合作协议， 其实这份所谓的协议，根本就没有多少具体内容，完全是一份协约框架，只是约定了双方的基本权利和义务，什么优先条款啊，最优惠条款之类的，就连违约责任都没有， 但就是这么一份宽泛的合作协议，却是多少公司梦寐而不可得的东西，有了这份合作协议，等于公司就有了银行的背书，以后在各种商业活动中，不说无往不利，起码要比一般的公司好谈多了。 陈阳看了看黄行长，嘿嘿一笑，然后二话不说，从公文包里掏出印章，就往上面盖了下去。 …… 回到自己办公室时，已经是中午时分， 张瑾浑然不觉身体的疲累，把手里的两份协议高高举起，咧嘴笑道，“一份战略合作协议，一份新的贷款协议，往后一年都可以躺在功劳簿上睡大觉了，哈哈哈哈。” 周娜瘪瘪嘴，脚往地上一蹬，滑着座椅溜到她旁边，一把搂住她的肩膀，嘿嘿笑道，“唉，你早上不是说要下手的吗，怎么刚才从头到尾一声都不吭呢，害羞啦？” 张瑾刚准备翻个白眼，但随即眼珠一转，做出一副羞涩的表情，捧着自己的小脸蛋说道，“哎喲，伦家是女孩纸嘛，当然要矜持一点的咯，哎哎，刚才你没感觉吗，阳阳让我们也坐的时候，那样子好有风度哦！” “阳阳？”周娜倒抽一口凉气，忍不住退避三舍，自己搂着自己直哆嗦，“妈呀，冷死我了，认识十几年，没想到你是这样的张瑾！” “那是因为你还不了解妹妹呀，”张瑾越演越上瘾，见闺蜜后撤，立刻乘胜追击溜了过去，一把挽住她的胳膊牢牢锁住，摆出一副花痴脸，“你不觉得吗，阳阳年轻帅气又多金，事业有成又温柔体贴，简直就是最佳夫婿人选，可遇不可求啊，妹妹我当然要抓紧咯。” “啊呸，”周娜毫不犹豫地诋毁某人，“还温柔体贴，你忘了头几次见面他那副德性，拽得跟谁都欠他五百万似的，当时你还恨不得拍死他呢，哦，看他现在身家过亿就发花痴啦，再说了，人家已经有女朋友了好吗，我劝你冷静点，千万别掉进狼窝里！” 张瑾眼底一丝阴霾转眼即逝，随即满脸哀怨地看着她，“有女朋友又不是有老婆，再说了，老婆都还可以离婚呢，女朋友算得了什么，而且，当初你不是这么说他的啊，你说那是成熟稳重，妹妹可是听了你的建议呢，难道你不希望看到我幸福吗？还是说……” 直到这时，周娜终于反应过来，双手捧着某人的脑袋一把推开，“敢调戏老娘，去死吧你！” “哎呀，”张瑾惨叫一声，转身趴在座位上，捂着肚子咯咯咯地笑个不停， 只是心里隐隐有一丝担忧，自己的猜测可千万别成真啊。 玩笑过后，张瑾翻看着手里的资料，眉头微微皱起，“哎，小娜，你之前不是说，陈阳可能会介入果菜批发市场的周边改造项目吗，而且他也在那边买了几套商铺的，怎么现在又去天和买房了呢，还一买就这么多？” “之前那些都只是我的猜测，算不得数的，”周娜在键盘上敲打，将一段内容结束，这才转过头继续说道，“我跟你说，陈阳这个人，比我们想象得要老谋深算得多，你都不知道，昨晚我回家后，老妈把他狠狠一通夸，简直就是天上少有地上难寻，别说我们了，连我妈都看不透他，哪怕跟他谈过一回，知道他接下来的动作，但再之后他会怎么做，也依然猜不到， 不过，倒是有一件事情可以确定了。” 迎着张瑾好奇的目光，周娜轻声说道，“我妈说了，就陈阳这个本事，根本就不需要去攀什么高门大户的高枝，所以他取得的成就，完完全全就是靠他自己白手起家搏来的！” “不是吧？”张瑾一下来了兴趣，将手里的资料放下，又蹭地一下溜了过来，趴在周娜桌子上，歪着头问道，“哎，什么情况？” 周娜眼珠一转，疑神疑鬼地看着她，“你，该不会真的对他有兴趣吧？” 张瑾顿时两眼一翻，“差不多得了啊，不说就算了。” 说完便准备滑回去， 周娜嘿嘿一笑，转动座椅正对着她，一手撑在桌上托着脸庞，说道，“这个呢，我可以跟你说，但是……” 张瑾两只大眼睛往上一翻，“要保密是吧，你跟我说的话，我什么时候没保密过，连批发市场要整改的消息都没跟老张透露，这还不够证明的啊。” “不是，”周娜缓缓摇头，脸上的笑容收敛起来，正色说道，“我的意思是，你可以回去跟张伯伯说一声，同时呢，也别忘了告诉他，这份消息的出处，让他记得这份人情，以后商场上碰上陈阳，能合作就合作，不能合作也别交恶，更别使什么盘外招。” “嗯？”张瑾狐疑地看了看她，“什么意思？” “字面上的意思，”周娜看看周围，确认办公室里没有其他人，才压低声音说道，“你回去让张伯伯查一下历年的m2数据，再跟房价数据做个对比，他就明白什么意思了。” “m2？”张瑾迷惑地眨眨眼睛，就像一只纯洁的小白兔，“什么东西？” “你认真的？？”周娜顿时两眼呆滞，迟疑了好几秒，确认闺蜜不是在逗自己玩儿，才捂着脸说道，“你去外面可千万别说是我同事，丢不起那人！” 银行的人还有不知道m2的吗？！周娜心态都炸了。 不知道m2有什么奇怪的吗？张瑾撇撇嘴， 哼哼，不懂就问，老娘不问她，自己上网查， 外事不决找古哥，内事不定寻千度，打开千度网就是一顿操作，几分钟后，张瑾也基本上弄明白了m2的含义，只是她更迷糊了，扭头看向周娜，皱着眉头问道，“这个是陈阳说的？可跟房价有什么关系？” 周娜两眼上翻，继续做自己的事，头也不回地说道，“你觉得早上的茶叶蛋好吃，需要纠结是那只鸡生的吗？有些东西会用就行了，管那么多干嘛！” “嘁，德性，”张瑾撇撇嘴，摸出手机找到标记老张的电话，随后拨了出去， …… 第八十一章 小心为上 转眼又是新的一周， 11月13日，星期一， 经过一个多星期的发酵，果菜批发市场的搬迁风波彻底消散，取而代之的，则是一份刚刚公布的市场整改规划图，在这张规划图中，市场主体基本不变，但是在市场两侧，将进行大规模的整改， 整改内容包括对物流、仓储、汽修、汽配等附属产业进行统一规划和集中管理，此外还将修建一个大型商业生活中心，用以取代原有的杂乱无章的几条小型城中村商业街，解决附近居民的生活娱乐需求。 这张规划图一贴出来，跑到市场管理处去咨询的人是络绎不绝，就连前段时间几个年轻人疯狂买铺的传言都被抛在脑后，与之对应的，则是市场内档口价格直线上涨，有人开出三十五万的高价，依然是有价无市， 谁都不是傻子，有了这个新的规划，这里周边的环境肯定会越来也好，生意自然也会更好做，那档口的价格节节攀升也就成了必然，除非等着钱救命，否则谁会卖档口啊。 倒是陈阳如果要求银行再次做价值评估，说不定还能再贷出一笔钱来，只是回头想想还是算了，银行对每个档口的放款额度已经给得足足的，而市面上档口价格虽然还在上涨，但没有真正的成交记录，很难作为参照标准，真要重新估值的话，人家风控部的人也很难做哦， 而且，他现在手上拿着一亿三千多万的资金，没必要再去纠结那千儿八百万的了。 与东河地产的交易全部完成后，连带税费一共花了一亿五千多万，但是转手就用市场价抵押给民安银行，贷出来两亿一千八百八十八万，转了一圈之后，加上原来手里的七千多万，手上就有这么多钱了， 只不过，其中有一千七百多万是以前慢慢买下的股票，剩下的一亿两千多万才是现金， 至于这些现金也不能就这么直接投到股市里去，要是真这么干，中船股份的股价还会不会像前世一样猛涨他是不知道，他只知道，中船的盘子就这么点大，回头自己这些钱一股脑地砸进去，哪怕是分批次小批量的买入，也极有可能会引起几只鸡狗的注视，到时候只怕会肉包子打狗啊。 所以，不能蛮干，必须讲究策略，小心为上！ 所以，他也没时间继续玩先买房再抵押的游戏，时间不够了啊， 呃，银行额度好像也快满了。o(╯□╰)o …… 炒股不是请客吃饭，不是简单的买进卖出，这里面涉及到一系列的技术操作和心理博弈，资金多的可以操盘控庄，但稍不留神，也有可能为他人做嫁衣裳，资金不足的小散们除非做长线价值投资，否则只能追涨杀跌跟着喝口汤，但更大概率是被骨头刺卡喉咙，不得不吐出几口老血成为鸡狗的养分， 最后还得背上一句，“今年人均赚十万”。 但不管是哪一种，这里面是赚是赔，交易技巧就占了非常大的比重， 在这个年代的证券从业资格考试中，除了不分类别都必考的基础科目，专业部分分为四大类，《证券交易》、《证券发行与承销》、《证券投资分析》，以及现在还是个冷门，但后来大热的《证券投资基金》，再十年往后又新增了《发布证券研究报告业务》和《证券投资顾问业务》两个科目，这些忽略不提， 最初的科目设置里面就将证券交易单独作为一科进行考核，可见重要程度并不一般，不是那种普罗大众以为的有手就能干，甚至后来被电脑系统给取代了的活儿。 在各类证券公司里面，负责交易的普通人叫交易员，交易做得好的，则被业内称为职业操盘手，有的时候，一个好的职业操盘手能撑起一家金融机构，而一个孬的操盘手，也能毁掉一家百年老行，比如于1762年首次在伦敦开业的巴林银行，就是因为尼克的错误行为而造成超过十亿美元的损失，从而在97年资不抵债最终倒闭。 回到眼前， 陈阳需要将手头的一亿两千万全部换成中船股份的股票，还必须是限定时间以合适的价格入场，并避免引起鸡狗的注意，这就需要相当高水平的操作技巧了， 反正凭他自己那点三脚猫的操作技术，买个一千多万都花了两个多月，心里还战战兢兢的生怕出了点啥事，要是再让他亲自砸一个多亿进去，不用多说，百分之百是当肉包子的命，所以，他需要一位职业操盘手，而且是具有高度职业操守的金牌操盘手来为他操盘！ 那么，这样一个既有人品又有能力的人要去哪里找呢？！ 当当当当， 这说来就巧了，不需要猎头，不需要打听，陈阳还真就知道有这么一个人！ 咳咳， 其实一点也不巧，之所以他能知道这个人，就跟他上辈子第一份工作有关了。 他的第一份工作是干什么的呢？ 可能很多人都在电视上看到过，就是在某个看上去一本正经的财经栏目中，有主持人有专家嘉宾的那种，主持人一本正经地掌控节奏，对专家抛出一个又一个很多股民都很关心的问题，或者是什么当下的热点经济话题，或者是最近大热的股票，然后专家呢，也一本正经地回答，并表示所有的股票都必须遵从价值投资理念，什么技术啊，数据啊，财务状况啊，股东情况啊，吧啦吧啦小魔仙，不对，是吧啦吧啦一大堆废话，最后，用义正辞严的态度向下竖起两根手指， “请尽快拨打屏幕下方的联系电话，获得第一手的股票分析资料，并得到什么什么正规公司友情赠送的必涨股票代码，这个股票是经过我们专业分析师的什么什么研究，一定会涨的吧啦吧啦，名额有限先到先得，满员截止过时不候！请大家抓紧时间，掌握人生财富密码的机会就在眼前，拨通电话，你的未来将从此与众不同！” 大概就是这样。 这种所谓的专家在电视上是人模狗样，但你信不信，让他在大庭广众之下被人认出来，都没一个敢承认自己是谁的！ 因为，怕挨打呀！ 只要你拨打了这个电话，对方就会要求你留下自己的联系方式和基本炒股信息，很快就会有专人回访吧啦吧啦之类的，接着便啪地一下挂断，吊起你的胃口，嗯，主要是他们还要接别人的电话呢， 再接下来，等待你的将是无穷无尽的电话轰炸，各种术语之下，什么月度套餐季度套餐年度套餐，高级分析师套餐金牌分析师套餐钻石分析师套餐，还有最最顶级的首席分析师套餐，总有一款适合您！只要你的钱包够厚！ 你要真买了？那恭喜你，终于可以清净了！ 再然后，赔钱了？ 介位老板，正所谓生死有命富贵在天，炒股有风险入市需谨慎，哪有稳赚不赔的股票啊，有的话我自己先压身家你信不信？！不过赔钱没关系，您也别着急，不如再买两个我们的超超超级黄金版套餐，包你翻本咯！ 又或者，你可以坚持不买，一定要他们告诉你那个必涨的股票代码，他们也会给，不过那又是另一个套路了。 第八十二章 正经业务 好吧，相信各位聪明帅气的读者都看出来了，这就是个伪装成财经栏目的硬广告，至于广告疗效，只能看人品如何。 而陈阳的第一份工作，就是在这么一家所谓的证券公司里面，担任伟大的证券投资顾问一职！ 咳咳，其实就是个电话营销员，专门负责根据话术接打客户电话的那种。 当然这些都不是关键，说起来他在那家公司也只待了不到半年而已，通过这小半年的工作，终于让他收获了一个道理，那就是——他不是干这行的料！ 但也就是在这半年的时间里，仗着一张还算受欢迎的脸，在众多女同（ba）事（gua）的热心关怀下，把那家公司的基本情况摸了个透， 怎么说呢，虽然那是一家以卖会员套餐为主的证券公司，但也是一家正儿八经的证券公司啊，什么分析师交易员经纪人都是持证上岗的，否则政斧是不会发证的哟！ 就是在这么一家看上去很正经其实不知道到底正不正经的证券公司里面，也有着自己的经纪业务部，甚至还有自己的投资部，既然有这两个部门，自然会涉及到操盘交易， 虽说操盘也分正经和不正经，但总归还是有正经的，而陈阳的目标人选，就是这家公司里面负责正经操盘业务的某位人物。 …… 下午四点，粤秀区某高档写字楼下面的一间星星咖啡厅， 陈阳端坐在位置上，又往咖啡里面加了三勺糖，搅拌均匀后喝了一口，嗯，比刚才好喝多了，不过，好像还是有点苦，想了想，又加了三勺糖， 就在这时，一个二十多岁一米六出头，穿着西服正装高跟鞋，身材纤细看上去干净利落的短发女人径直走进了咖啡馆， 陈阳精神一震，目不转睛地盯着她，嘴角浮现一抹笑意， 每天股市收盘之后，都会亲自下楼买一杯卡布奇洛，她的这个习惯果然还在。 就在她点完餐等待取餐的时候，陈阳立刻站了起来，挥挥手叫道，“秦雨。” 秦雨愕然转身，看了看这个陌生的年轻人，再看看周围没有别人，确定他是在喊自己，不由得有些奇怪，带着犹疑的神色，往前走了两步，带着几分歉意说道，“不好意思，请问您是？” 陈阳指了指对面的座位，笑道，“站着也是等，不如坐下来聊一聊？” 秦雨转动眼珠，站着不为所动，看着他笑道，“不好意思，内个，我记性不好，请问您是我们公司的客户吗？” 这位果然不太好忽悠啊， 陈阳咧着嘴笑了笑，既然山不来就我，我便去就山， 拉开椅子走了过去，对着秦雨笑道，“我不是中广的客户，不过，我倒是想成为你的客户。” 嗯？ 秦雨瞪大眼睛，不明所以地眨眨眼，表示不明白是什么意思。 清楚她性格的陈阳直接说道，“我认识你，你是中广证券华南公司首席分析师兼副总胡总的助理，但是，一般人不知道的是，从两年前开始，胡总的所有证券投资都是由你在操盘，” 听到这里时，秦雨已经浑身汗毛炸起，一句话脱口而出，“你怎么知道？” 可陈阳并没有回答她的问题，而是轻轻竖起一根手指，笑着说道，“我有一亿两千万的资金，” 听到一亿两千万，秦雨顿时不吭声了，在这个年代，千万级就是大客户，一亿两千万，都可以坐庄操盘一只小股票了好吗。 见秦雨情绪稳定下来，陈阳笑了笑，继续说着，“我想请你操盘做股票交易投资，不需要占用你太多时间，也不用你承担任何风险，你平时上班时间就可以完成，操盘完成之后，我会给你一百万保底，以及百分之五的利润分成，你觉得如何？” ？？？ 秦雨愣愣地眨了几下眼，扭头看了看周围，发现没有人在旁边，这才满脸古怪地说道，“不好意思，这个太突然了，我……” 陈阳哈哈一笑，指了指自己的座位，笑道，“所以我才说请你过去慢慢聊嘛，怎么样，现在可以过去了吗？！” 秦雨心里纠结了几秒，终于忍不住一亿两千万的诱惑，况且这里也算公共场合，应该出不了事，便抿嘴笑了笑，跟着陈阳过去落座， 坐下之后，看见秦雨脸上还有些疑虑，陈阳二话不说，先从公文包里掏出一份文件放到她面前，笑道，“这是民安银行的存款证明，在我的账户上，共有一亿两千三百四十五万现金，现在你该不会认为我是骗子了吧！” 秦雨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拿起那份存款证明仔细浏览，最后面的公章只是一扫而过，她重点关注的是格式内容和文件编号，最后，以她从业多年的经验没有发现任何问题， 但是，没有发现问题，并不代表没有问题。 秦雨轻轻将证明放到陈阳面前，手指勾起散落的发丝夹到耳后，随后看着陈阳笑道，“不好意思，请问怎么称呼？” “啊，”陈阳拍了拍脑门，“是我不好意思，忘了介绍我自己，” 说着伸出右手，看着秦雨笑道，“陈阳，耳东陈，太阳的阳，至于身份，你当我是个小散就行。” 秦雨抿嘴一笑，伸出手握了握，心里呵呵两声，有动不动就搬出一点二亿的小散吗？！ 坦白说，对于这个突然冒出来的靓仔，她其实并不感到反感，可能是对颜值高的，大多数人的忍耐度都比较高吧，爱美之心人皆有之嘛， 但是好感归好感，原因还是要追问清楚的， “陈先生，我想我的名字在业内还不算出名吧，您是怎么知道我的？”秦雨眉头微蹙，目不转睛地看着陈阳，“尤其是我在操盘的事，一般人不可能知道，您是从哪里听说的呢？” 正常情况下，就算偶尔有客户主动找上门，目标人物也只会是她的师傅胡总，现在这个人却直接找到她，而且指明要让她来操盘，摆明不正常啊。 陈阳耸耸肩，笑道，“确实，一般人是不可能知道，但是，这件事也并不是什么大秘密，毕竟时间持续了两年，跨度两家公司，多少还是有些人知道的，不是吗，” 秦雨抿抿嘴没有说话，只是看着陈阳，等待他的回答。 就在这时，服务员把秦雨的咖啡送了过来，她索性拆开塑料袋，捧着一次性纸杯喝了一口， 陈阳微微一笑，说道，“你跟着胡总，从大摩到万安，再到中广，经历的公司不算少，认识的同事更不在少数，在万安的时候就开始操盘，如果有心打听，得到这些信息并不太难，我也是通过猎头收集了不少资料，才最终找过来，冒昧之处还请见谅。” 秦雨诧异地眨眨眼，转到两下眼珠，笑道，“陈先生，我负责操盘的事，哪怕跨度两家公司，包括我师傅在内知道的也不会超过十个人，您这个解释有点牵强了吧。” 刚才如果不是这个人信誓旦旦，而自己又猝不及防，之前她根本就不会承认这一点， 那些大客户把资金交给公司，看中的就是她师傅胡总的面子，但实际上却是她在操盘，这种事情肯定需要保密，要是让客户知道那还了得，在这种情况下，通过正常的诸如猎头之类的渠道，是不太可能探听到这些消息的。 第八十三章 第四种 面对秦雨的质疑，陈阳耸耸肩，端起加了六勺糖的咖啡喝了一口，笑道，“超过两个人知道的秘密就不算秘密，更别说十个人，而且，我想这点也并不是关键，重点是，秦小姐有没有兴趣挣这一笔绝对丰厚的外快！” 秦雨皱着眉头，歪着脑袋想了想，又问道，“为什么是我？我的意思是，就凭陈先生手上的资金量，去到任何一家公司都会被奉为上宾吧，完全没必要私下里单独与我来接触。” 说完之后，心里又加了一句，总不会就为了少给几个点的分成吧？如果直接换成与公司合作，哪怕是客户指定的股票和价位，两成分润是底线，不可能打到五个点这么少，唔，加上一百万的保底还可以算丰厚。 放下手里的咖啡杯，陈阳看着她笑道，“这方面，我自然有我自己的考虑，保密性，职业操守，以及长期合作的可能性，这些因素都包括在内，尤其是职业操守，秦小姐能在胡总手底下默默无闻工作这么多年，拿着一份不算多丰厚的底薪加奖金，却并没有出任何纰漏，我想人品方面应该还是有保证的。” 这个理由自然有点牵强附会，但他总不能说，上辈子我就认识你，知道你以后能力超群前途无量而且人品坚挺，是最佳工具人选择吧。 果然，秦雨依然没有彻底打消疑虑，只是淡淡地笑了笑，捧起咖啡抿了一小口，眼眉低垂想着什么。 见到她这副模样，陈阳笑了笑，又继续说道，“秦小姐，其实这件事并没有那么复杂，你为我工作，并不影响你在公司里的事业，同样也不会对胡总造成任何影响，这是其一，其二，是人总会有私心，在不影响其他任何人的情况下，你接个私单赚点外快，给自己添笔收入，何乐而不为呢？最后，人无远虑必有近忧，今天你在这里干得还算舒心，但以后的事情也该为自己考虑一下了，若是这笔生意做成了，无论你是跳槽，还是想自己单干，又或者继续在胡总手下自成一系，有我这样一个大客户在，是不是也方便许多呢。” 不知是哪一句话打动了秦雨，终于让她收起心里的顾虑，伸出右手笑道，“那，就请陈先生多多关照了。” 反正是对方出钱，然后由自己来操盘，秦雨实在想不出来，如果对方是在耍诈的话，自己有什么可以让他骗的，既然有百利而无一害，那自己又何必矫情呢，并不是所有人都有被害妄想症的。 两人握过手，气氛顿时融洽许多，秦雨捧着一次性咖啡杯，一双大眼睛眯成两道弯月，看着陈阳笑道，“刚才陈先生说，只需要我来操作，就可以拿到一百万保底再加分红，如果我没理解错的话，陈先生是已经有了目标股票和入手价位，而我要做的，就是实现您的意图，是吗？！” 握过了手，那他们两个就代表了各自的两种身份，一个是金主，一个是操盘手。 一般来说，金主和操盘手合作大多有两种模式，但正常情况下无论哪一种，都有公司介入其中。 如果是公司方找的金主，公司和金主双方全额承担风险，操盘手只执行回撤线，也就是止损点，不承担损失风险，通常盈利分配是二八分或者三七开，金主和公司拿大头，操盘手拿小头，这种合作方式，一般是合规资管公司自有操盘手或操盘团队的分配模式，也就是雇佣，交易员得到的除了分成外，公司通常还会负责他们正常的薪资福利等开支， 如果是公司方找的金主，风险由金主、公司与操盘手三方公同承担，盈利分配通常会与风险分摊的比例比较接近，但原则上操盘手会多分一点点，比如假设操盘手承担百分之五十的亏损赔偿风险，这时候操盘团队的分红就有可能大于百分之五十，而这种合作方式，通常是挂牌的资管公司与江湖操盘手或操盘团队的合作模式。 什么？操盘手找的金主？我操盘手都能找金主了，还要你公司干嘛？当然是自己拿大头咯！ 而这两种合作方式都有个共同的关键点，那就是买什么卖什么，什么时候买什么时候卖，都是操盘团队说了算，公司类似于中介不参与做盘，金主则只管收钱就是，否则他们凭什么愿意分出去那么大的一块利润？！ 尤其是公司和操盘手肯分担风险的时候，作为金主几乎是稳赚不赔，利润拿小头也属正常，人家都肯承担风险了，你还想咋地？ 另外还有一种特殊情况，可能很多人都遇到过，就是有些证券公司的人告诉你，不需要你的账户密码，也不要你的资金，只是指导你操作交易，钱在你自己手上，操作也是你自己进行，他们只是告诉你买什么卖什么，进出点在哪里而已，回头等你赚钱之后给他们分点利润分成就行，要是不赚钱，他们一分钱都不收。 这种表面上看很合情合理，但实际上却大多都是骗局， 这种手段无非是网罗一群大头，把人分成很多组，一组告诉一个热点板块的龙头股，那总有几组人会买对，开始信任他，然后这组人再分组，用同样的手法继续，至于其他买了亏损的，只是骗局的小白鼠，因此遇到这种业务员，最好是敬而远之， 咳咳，前文提到的硬广里面，所谓的必涨股票代码套路就和这个差不多，你可能不亏，但他们绝对血赚。 此时陈阳要找秦雨合作的，则是这三种之外的第四种。 所谓的第四种，就是把操盘手当工具人，金主明确要求购买什么股票，进货价和出货价是多少，什么时候下手等等信息，而操盘手要做的就是利用他们高超的技巧实现金主的意图， 这种情况下，再分走金主的两到三成利润自然是不太合适的了，甚至这方面都没什么行业惯例，因为概率实在太小了，既然你金主都这么牛了，还要我操盘手干嘛？！当工具人吗？！ 所以只要双方都能接受，从百分之一到百分之十的分成都有可能，全凭金主的意愿和操盘手的接受程度，而陈阳就取了个中间值，再加上一笔诚意金，你好我好大家好。 迎着秦雨的目光，陈阳点着头笑道，“没错，我会告诉你要买的股票是什么，什么时候入场，而卖出点，也会在合适的时候告诉你，你只需要利用你的专业技能，在不引起任何人注意的情况下，实现我的意图就好。” 秦雨晃晃脑袋，想了想说道，“如果只是这样，那百分之五的利润分成也不是不可以接受，只是，有一点我想提前跟您说清楚。” 陈阳做了个请的手势， 秦雨脸色顿时变得非常严肃，眼睛盯着陈阳，继续说道，“如果，陈先生您给我的股票代码，与我们公司既有的操盘计划有冲突，那么，请恕我不能接这笔单了，哪怕签完合同也一样，当然，如果行动计划一致，哪怕在我们公司的计划名单之列，我也可以为您操作。” 行动一致，无非是量大量小的问题，这点以她的能力，完全可以做到两手周全，但如果行动冲突，两边就属于对立方，要知道金融市场玩的都是零和游戏，回头到底是用陈阳的钱补公司，还是用公司的钱补陈阳呢？这就很矛盾了啊。 所以哪怕这笔外快的收入可能会非常丰厚，她也不想拿自己的职业道德去赌。 陈阳抿着嘴，轻轻点了点头，“嗯，非常合理，这点我同意。” …… 第八十四章 顺风车 对于秦雨的话，陈阳不仅没有不悦，反而对她更加欣赏，不愧是印象中那个外柔内刚坚持原则的职业操盘手，这年头在利益面前还能坚持职业道德的人可不多了哦。 至于这个要求，他又怎么可能不同意呢，反正在他的记忆里，秦雨背后的那位胡总，早在去年年初就开始潜伏吸筹，操盘这支股票，他罕见地玩了把长期操作，总体持有时间在两年半左右， 直到半年以后，秦雨所带领的团队才在他的指挥下开始出货清仓，相比年初的七块多，那时股价已经翻了二十倍，如果对比去年三四块的股价，更是翻了四十倍， 听说单是这一把，老胡团队创造的利润率就超过十倍，赚得盆满钵满， 但可惜的是，当另一支神股中油股份上市的时候，那位胡总当机立断力排众议重仓购入，坚定认为当股市处于高位的时候，这支央企蓝筹股是最佳避险选择之一，结果就是，嘣的一下，崩盘了，而且由于市场崩溃太快，全是卖单不见买单，根本就来不及止损出货，一下子将之前的利润丢掉了九成九， 问君能有几多愁？ 恰似买上某某油！ 雪崩的时候，受伤的可不只是小散哦。 而从头到尾具体负责执行的，正是眼前的这位秦雨， 再然后，此时就坐在陈阳对面的秦雨，替那位胡总背了黑锅，也就是那个时候，公司内外几乎是人尽皆知，秦雨竟然早在两年前就开始代替胡总操盘，而且吧啦吧啦…… 陈阳也是在那个时候知道的这件事，就是在那时，他深深记住了两支股票，一支中船，一支中油！ 秦雨出走的具体内情，外人自然不得而知，陈阳只知道，当时秦雨被引咎辞职之后，连一份操盘手的工作都很难找到，后来只能被迫出走香江，显然这件事的背后，并不只是背黑锅那么简单， 事实证明，秦雨没错，因为那位胡总在五年后终于翻了船，根据他在狱中的供述，当年买入中油股份，其实就是一个交易陷阱，…… 具体内情自然不会在新闻里描述太多，陈阳也无从深究，当他再一次在网上看见秦雨的时候，已经是十年之后，那时的她已经是一家大型国际投资基金的掌舵人，是业务范围横跨股、期、汇市，极其少见的全能型操盘专家，更是百中无一的女性职业金牌操盘手，战绩辉煌人品坚挺，受到各路金主挥舞着钞票追捧。 而看到那个新闻的时候，陈阳依然窝在城中村里，拿着勉强够用的工资，每天幻想着手里的彩票能全中，实在不行中个二等奖也行啊，够凑个首付就好， 两相比较，曾经还能说说笑笑的同事，竟然已经是两个世界的人了，不由得让人感叹一句人生唏嘘，随后躲在被窝里暗暗发誓一定要出人头地，再然后一觉醒来，第二天继续死性不改。 现在嘛，秦雨依然还是那个有实力没名气的非著名操盘手，中船股份这支股票也是她在操盘，而自己却大不一样了， 咳咳，这不是重点， 重点是秦雨正在操盘中船股份！ 这也是为什么他会直接找上秦雨的原因之一， 还有什么比搭上主力的顺风车更安全的入场方式？！ …… 敲定合作意向，并不是说简简单单签个合同就完了的。 哪怕是前世经受住人品考验过的人，陈阳依然不会天真的就认为可以毫无保留的信任，毕竟是一个多亿啊，真要出了什么闪失，那他这四个月来所有的努力岂不是全都白费了， 到时候所有房产全部被收走，就留三间档口给他养老，何其悲哉。 所以，必要的约束还是要有滴！ 在等秦雨正式下班后，两人便一起开着车，一前一后到了不远处的盈辉律师事务所。 这里插一句，上个星期陈阳颠颠地跑去驾校想考驾照，然后，在教练的陪同下，他开着教练车绕场两周，又交了五千块钱，拍了个照片之后，就被通知回家等消息， 当时陈阳还以为是等着上车学习呢，结果呢，就在前天，便被教练喊过去拿驾照了， 手捧着小黑本本，从来没有走过后门的陈阳觉得很懵逼，不过算了，好歹自己也是会开车的，想起某个从来没摸过方向盘，然后在老家交了两千块钱就当场拿驾照，还是个b照的初中同学，总比他要强吧，也许这就是时代特色，咱得适应。 至于公司其他人？他们又不会开车，当然要认真学习才行，道路千万条安全第一条，技术不合格坚决不上路！ 跟在陈阳的车后，虽然很奇怪这个身家过亿的大老板就开一辆小速腾，但秦雨也没在意，这地方有特殊癖好的大佬多了去，她就知道一个大客户，每天自己开车去黑天鹅宾馆喝早茶，那辆车就是一辆九十年代的普桑，二手车三千五百块一辆，扔垃圾场都嫌麻烦的那种，卖了都还不够他付一顿早茶钱的， 这位客户的另一个朋友更奇葩，座驾是一辆八十年代的二八大杠，就是早年邮递员叔叔专用座驾的那种，依然每天潇洒地骑着往黑天鹅宾馆门口一撂，丢把破钥匙让门童去泊车，相比之下，这位开辆速腾已经很正常了好吗。 …… 盈辉律师事务所，陈志豪和叶樱子早已等在那里， 等陈阳带着秦雨到了之后，经前台通报，叶樱子立刻迎了出来， “陈总，里面请，”叶樱子伸出右手往里面一指，笑道，“合约已经草拟好了，都是按照您的要求拟定的，如果有不合适的地方，还可以立刻修改。” 盈辉事务所经营范围广泛，虽然陈志豪的专业主要体现在地产和贸易领域，但在律所里面，也有金融领域方面的专业律师，互相之间搭把手分点红，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所以陈阳也就直接找了他们。 倒是资金安全还好说一点，前几天自己拿老爸老妈和邹蓉的身份证开了三个账户，现在所有资金都躺在包括自己在内的四个户头上，就算提出来也是转入相应的银行账户，只要秦雨不违反合同暗箱操作，可以保证绝对不会有问题。 “好的，谢谢叶律师，”陈阳笑了笑，又回头冲秦雨做了个请的手势，便跟着叶樱子往里面走去。 到了会客室，陈志豪已经等在里面，简单寒暄过后，叶樱子将一份文件夹双手递到陈阳面前，笑着说道，“陈总，请过目。” “谢谢。”陈阳接过来看了看，基本没什么问题，随后递给秦雨，笑道，“秦小姐，你看看有没有什么问题。” “陈先生叫我阿雨就好，”秦雨笑着说了一句，这才双手接过来翻看仔细看着， 片刻后，秦雨抬起头看向陈阳，脸色有点奇怪，“陈先生，这份合同里面，并没有约定止损点，正常来说……” 不等她说完，陈阳便摆着手笑道，“不需要止损点，只要秦，阿雨你能按照我的要求操作，如果发生亏损，所有损失一律由我承担，至于你的报酬，一百万的保底薪酬我会先行支付二十万，剩下的八十万也会存入盈辉律师事务所的指定安全账户，完成第一阶段后支付一半，最后的四十万在完成所有操作后支付，不会影响到你的收入。” 秦雨深吸一口气，看着陈阳眨了眨眼，最后抿嘴一笑，拿起桌上的签字笔，在合同上签下自己的名字，又用手指就着印泥按了个指纹， 抽出一张纸巾擦了擦手，秦雨转身看着陈阳说道，“陈先生，那么现在可以告诉我，你的意向股票代码了吗？” 陈阳抿嘴一笑，伸手拿过合同，先签上自己的名字，同样按下指印，这才将股票代码填入合同上的空白栏里。 合同一式三份，一份陈阳留着，一份给秦雨，最后一份给了叶樱子。 当着陈阳的面，叶樱子看也不看合同一眼，直接封入一份文件袋，然后用一张白纸封住文件袋口，又盖上盈辉律师事务所的印章，以示保密。 也就在这个时候，秦雨终于看到那个期待了半天的股票代码。 第八十五章 打个赌 中船股份？ 秦雨诧异地看了看陈阳，但并没有从他平静的脸色中得到任何信息， 再看看手里的合同， 没错，的确就中船股份！ 这支股票她当然很熟悉，毕竟从年初的七块钱拉到现在的将近二十多块，其中就有她的一份功劳，这样一支股票，她又怎么可能不熟悉， 事实上，这家公司曾经一度带帽，直到02年才扭亏为盈顺利摘帽，随后几年，公司股价整体上维持震荡格局。直到今年，随着大盘市场的整体回暖，这只股也被多路主力盯上，随后股价一路飙升，从年初的不到八块上升到现在的二十多块，而且这还不是终点， 因为就在三个月前，好几支主力提前得知中船公司控股股东会进行股权划转，由中船集团公司的孙公司直接提升为子公司，本来准备退出获利的他们再次发力炒作，先将股价从二十一块多往下打到十八，然后往上拉升到现在的价位，而之所以并没有拉升太多，并不是主力资金不足了，而是他们也正在蓄力吸筹， 据可靠消息，明年上半年，完成股权划转的中船集团极有可能将对这家子公司启动再次定向增发和资产注入，这么好的机会，而且又有之前炒作的基础，主力们自然不会放过，于是决定利用定向增发的利好，将这支股票彻底往上推高，将它炒热炒火，而现在，则是处于横盘整理吸筹阶段。 但就是在这么一个关键点，就为了这么一支股票，他就来找自己做操盘手？？ 他是从哪里得来的消息？ 好吧，这不是关键，重点是他找上了自己，让自己这个做盘操盘手去给他做一回跟盘操盘手？！ 要不要这么搞啊？！ 正如金主与操盘手的关系分为几种一样，操盘手在做盘的时候，也会分为两种情况进行操作， 一种叫跟盘操盘手，这种一般是个人行为，主要为金主、鸡狗进行买卖投资。其操作方式是根据自己独立的判断，低位分批建仓，趋势操作，波段持有，高位分批清仓等等。跟盘有时中途会做一些高抛低吸的动作，达到降低成本、盈利最大化的目的，但是总体不会频繁操作。 另一种则叫做盘操盘手，这种呢一般是团队行为，不能够单独行动，少则几个人，多则十几甚至几十个人，主要是为庄家或者鸡狗进行买卖操作，其操作的方式是根据坐庄的需要，随时调整买卖行为。 再往下细分，做盘操盘手又分为两种，一种是高素质的，有独立判断能力的，金主说干哪一个，操盘手就瞄准哪个，自行决定买入卖出时机，自主性相当高，说的就是秦雨这种，另外一种则是交易员，可以什么都不懂，完全听指令操作，这种一般是跟前一种打配合，所以算起来应该是层次的不同。 将两种操盘类型做个对比，毫无疑问做盘操盘手的技术含量要更高一些，看盘时间相对比较长，密切关注盘面的一举一动，会随时根据盘面的变化和需要频繁操盘，以便协助团队完成吸筹、启动、洗盘、拉升、出货、清仓的全部计划，从而达到顺利坐庄获取暴利的目的。 而跟盘操盘手就简单多了，只要通过一定的技巧，判定股价的底部和顶部，然后买入卖出，基本上就能完成任务， 当然，所谓的简单也而是看对谁而言，起码陈阳这种，连最基本的要求都达不到，别说跟盘，不被洗盘割韭菜就不错了。 秦雨就不一样，她是做过庄家做盘操盘手的，经手做盘的股票高达两位数，自然清楚其中的区别， 如今陈阳给她中船股份这支股票，她要做的就是相对简单的跟盘，再简单一点说，就是要从几支主力手中抢食！ 呵呵，这可是笔大生意！ 如果这支股票只有自己一家公司在里面坐庄，她操作起来还真有点困难，但现在却是浑水摸鱼，正是入场的大好时机啊， 在不影响自己公司收益的前提下，从其他主力手中分块蛋糕，何乐而不为呢！ 只不过，只收他百分之五的点，是不是太少了些？！！！ 就凭自己的技术，也不止这个价吧，更何况还有便（bian）宜之利呢。 被秦雨盯着看了半天，陈阳再淡定也坐不住了，忍不住呵呵一笑，“阿雨，这个案子，有把握吗？” “啊？”秦雨顿时回过神来，略带风情地勾起一缕发丝，抿嘴笑道，“哦，没问题。” 不需要高抛低吸，不需要阶段操作，仅仅是横盘吸筹浑水摸鱼，不引起任何掠食者的注意而已，要是连这个都搞不定，枉费她八年磨炼三年战绩， 没错，陈阳的资料有误，秦雨并不是从两年前才开始负责操盘，而是再往前一年，从三年前开始，她就已经独立负责老胡旗下的所有类型交易，从股票到期货，从黄金到外汇，百战百胜无一败绩， 相比之下，陈阳找到她的头上，委托她的这点活儿，简直就是在白送钱。 …… 从律师事务所出来，站在停车场准备各回各家的时候，秦雨忍不住问了陈阳一个问题， “陈先生，如果没有意外，我会用大约两周左右的时间完成吸筹任务，我想了解的是，出货价应该定在多少？” 她想试探一下，陈阳到底是仅仅知道一个消息，还是也是某个金融机构的圈里人，如果是前者，那多半就是个被馅饼砸中的幸运儿，如果是后者，那这件事可就太有意思了。 陈阳看着她笑了笑，并没有立刻回答，而是说道，“既然你让我叫你阿雨，你也别先生先生的叫了，就叫我名字吧，” 顿了两秒，才继续说道，“出货价格，我现在还不能告诉你，否则会影响到你的判断，等时机成熟的时候，我自然会跟你说。” 我要现在跟你说会涨十倍，鬼知道你会不会偷偷骂我深井冰，要知道后来他们出货的时候，也不过是在现在价位四五倍的样子。 秦雨眨眨眼，眼里闪过一丝异彩，抿嘴笑道，“陈，嗨，我还是叫你陈总吧，陈总，你是不相信我的职业操守吗？” “当然不是，”陈阳立刻摇头笑道，“只是时机还没有成熟，说早了于你无益。” “是吗，”秦雨眼珠一转，又说道，“如果，我是说如果，中船公司发布了重大利好消息，股价有可能剧烈波动的情况下，我是否有自主操作空间？” 她的这句话与其说是询问操作，不如说依然还是在试探。 陈阳抿抿嘴，想了想说道，“你有把握拉低成本？更重要的是，不会被振出局？” 虽然他很相信秦雨的能力，但是事关重大，本能地还是想以稳健为主。 “当然，” 秦雨眼底闪过一丝失望，这家伙嘴很紧啊， 随后抿抿嘴唇傲然挺起胸膛，下巴微微抬起，看着他说道，“陈总，不如我们打个赌如何？！” 陈阳眼角一挑，“怎么赌？” 秦雨自信地笑道，“不需要等什么重大利好，现在就可以开始，就以今天收盘股价28.32为基准，在不影响基本盘的前提下，让我来自由操作，如果我能将成本压低两块以上，那么，佣金比例能否提高到百分之六！如果成本增加，增加多少，我全额承担，都从我的佣金里面扣除，佣金比例也降到三个点，如何？” 赢了加一，输了减二，看似有些不公平，可谁叫人家才是金主呢，而且这个提议还是她提出来的。 陈阳眨眨眼，看着她说道，“那，如果佣金都不够扣的呢？” 这句当然是玩笑话，只要不出意外，三个点的盈利都够把成本涨一半了，他可不相信秦雨连这点水平都没有。 嘿，我这暴脾气，秦雨瞪大眼睛，气鼓鼓地喘了两口气，随后眼珠一转，正色说道，“如果佣金不够扣，那我免费为你操盘一年，怎么操作都听你的，怎么样？” 反正不可能的事，牛皮还不是随便吹。 “好，这个赌我接了，”陈阳轻轻鼓了两下掌，呵呵笑道，“哎，不知道怎么回事，我突然有点希望你输诶。” 秦雨有信心，自己也信任她的能力，既然这样，何不再赌一把呢，说不定还能赚得更多。 听到他这句话，秦雨不知道自己是该哭还是该笑了，最后扬了扬手里的文件夹，抿嘴一笑，挥挥手说道，“那，我们回去重新签合同吧。” 再次回到律所，请叶樱子修改好合同，重新签字摁手印，当陈阳将合同交到秦雨手里时，他非常期待，如今的秦雨能做到哪一步？ …… 第八十六章 纠结 华灯初上，陈阳开着车随着车流缓缓前进，脑子里还在想着秦雨， 如果按照记忆中的走势，中船股份有秦雨掌舵操盘，再加上自己的先知先觉，不说十倍利润，八倍的利润还是有保证的，总共一点四亿的本金，一年之后就能变成至少十一亿， 只是，想要把利润做到最大化，等到一年后再清仓，却并不是最佳选择。 哪怕不炒股的人都知道，零七至零八年，一场从美国引发的金融危机席卷全球，但很多人不知道的是，这场始于美国终于美国的金融危机，最大的受害者却不是美国，而是国内市场， 其实早在今年春季，次贷危机就已经开始逐步显现，只是虚假的房市繁荣掩盖了一些东西，让人绝大部分人看不清楚事实，直到零七年四月份，美国新世纪金融公司申请破产保护，从而敲响了部分美国机构投资者的警钟，于是，早在两千年初就开始投资国内市场的他们，决定大幅拉升国内股市，然后趁机出货， 到了八月份，美国第十大抵押贷款服务提供商美国住宅抵押贷款投资公司申请破产保护，标志着次贷危机彻底爆发，此时美国投资人已经带着没人知道具体数额的巨额利润回国填补窟窿，造成的直接后果之一就是，一个多月后的十月份，国内主板市场从最高6124点一路下行，历时十三个月跌至1664点，最大跌幅达百分之七十三，无数股民损失惨重。 当然，那两年股市暴跌的不止是国内，全球所有的金融市场都是一片哀嚎，无一例外，但是真没哪个市场有国内主板的跌幅大，包括道琼斯指数，也不过是从十月十一日的14729点，跌到7800点附近，还不到一半而已，标普500指数更是跌了不到三成，哪像国内就只剩四分之一了。 陈阳不是救世主，他没想法也没这个能力去挽救这场金融危机——括弧国内， 只不过， 咳咳，无论从大义还是从私利的角度，做一片国外市场雪崩时的雪花，这个应该还是可以有的吧！ 国内市场就算了，别说没有相应的金融工具，就算有，他也怕被打屎， 出去捞美元他不香吗。 而且，捞完美元之后，回到国内，还有大把的低估值优质资产供他选择，这个时候做个抄底救市者，多好！ 嗯，想法很美好，这些也都只是暂时的计划，真要问他怎么做，他是一点头绪都没有， 毕竟上辈子，他也只是个混了十几年还一事无成的吊丝啊，不可能一重生就上知天文下知地理变成诸葛全才吧。 不过没关系，自己不懂，找懂的人就行了， 而这个最佳人选，毫无疑问就是秦雨。 只是，对于秦雨他还有几点疑虑， 首先，现在秦雨还在老胡的手下干活儿，具体她跟老胡的关系如何，实在不好判断，万一要是她把自己的计划告诉了老胡，那玩笑可就开大了，别提什么保密协议，这个也不比操盘一只股票，里面的利润之大着实可以让任何人心动，回头老胡摘了果子，就算自己不服去起诉，空口白话之下，谁能证明那份计划不是老胡自己想出来的？人家可是正儿八经的资深分析师，他不过是个捞块钱的小散而已，正常人都知道该选择信谁。 他可不敢去赌！ 可要是等到她被老胡扫地出门，那时候已经错过了最佳入场时机，金融市场玩的就是对赌，都没人赌涨了，你跟谁玩儿去？ 但找别人呢，他又更不放心，纠结， 其次，上辈子秦雨虽然后来混到这个行当最顶级的那一拨，但是缺少了跌入谷底又重新爬起来的十年历练，她的技术水平能否达到这个层次，这也是个问题，同样纠结。 纠结来纠结去，当车子快要接近松鹤村的时候，陈阳索性将这件事抛到脑后， 时间还长着呢，管那么多干嘛，赶紧回家吃饭才是正经，老婆还在家里等着呢！ 就在这时，包里放着的手机突然响起， 先将车停靠到路边（我是交规小标兵），再从包里拿出手机，顿时一愣，一个陌生手机号，谁啊？ 按下接听键，将手机放到耳边，“喂，请问哪位？” “喂，陈总，我彭启光啊，还记得吗？” “哎哟，彭主任啊，”陈阳有些莫名其妙，这家伙给自己打电话干嘛？不过嘴上倒是客气得很，“看您说的，我要连彭大主任都不记得，还怎么在咱们市场里混啊，” “哈哈，陈总太客气了，您这样的大客户才是我们巴结的对象啊，”彭启光哈哈笑道，“怎么样陈总，什么时候有空，一起坐坐喝喝茶？” “彭主任相召，那我肯定是什么时候都有空啊，”陈阳笑道，“这样，择日不如撞日，要是方便的话，明天晚上龙凤酒楼，把彭队长也叫上，咱们聚一聚怎么样？” “好啊，这样，我来安排，咱们明天晚上见。” “好好，明晚见。” 放下手机，陈阳有点想不明白，这位彭大主任没事找自己干嘛？别看他只是市场管理处的一个小小主任，但村书记是他爹，公司总经理是他叔，这个市场几乎就是他们一家说了算，好多大型农业贸易公司的老总见了也得供着，这么一个人，会无缘无故找自己？ 算了，不想了，等明天见面就知道了。 …… 第二天晚上，龙凤酒楼，陈阳走进包间的时候，彭启光和彭启银已经等在这里，跟他们坐一起的，还有两个二十多岁模样周正的女的， 不用说，这是负责搞气氛的了，也不知道是秘书还是助理。 彭启光赶紧张罗，“陈总，好久不见啊，来来来，这边请，” 见了鬼了，能有多久，半个月前才见过的好吧。 心里泛着嘀咕，脸上早已堆起笑容，拱起手说道，“彭主任好，彭队好，来晚了，抱歉抱歉，” 彭启银也连连笑着摆手，“不晚不晚，是我们来早了，来来，坐坐。” 落座之后，自然是酒菜开锣， 这间龙凤酒楼不算什么高档菜馆，但厨房大师傅做得一手地道的粤菜，倒也能吃得有滋有味， 酒桌上面，无非是叙旧瞎扯，两位女的要么不说话，说话就是敬酒，一时间气氛热烈，还真有点像联络应酬， 只是陈阳心里清楚，这顿饭绝对没这么简单。 果然，酒过三巡菜过五味，彭启光顶着浑身酒气，大着舌头说道，“陈老弟啊，你别看我管着这么大个市场，其实也是压力大啊，几千号人跟着后头找饭吃，方方面面都得顾忌到，但凡这里少了点那里缺了点，这麻烦也就上门了，头大哦。” 呵，正题终于来了， 陈阳也不甘示弱，整个上半身打着转地说道，“哎，老哥你这话就过分了啊，就这个市场里，随便拉个人来问，哪个不羡慕你们的？这做事嘛，麻烦肯定多少会有，我相信，以老哥的本事，都是洒洒水啦。” 就在这时，两个女的突然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悄悄起身一起走了出去。 “过奖了过奖了啊，”彭启光暗骂了一声小狐狸，没管那两人，冲堂弟使了个眼色， 彭启银立刻接过话头，笑着说道，“陈老弟说的也没错，有麻烦解决就完了，不过，一个好汉三个帮，咱们能不能解决问题，还得倚靠陈老弟这样的人多多帮忙才行啊，否则靠打单帮，真的玩不转。” 这话头都挑明了，陈阳也没法在回避，只得脑袋一扎一扎地说道，“那，那是肯……定的，别，别的不敢说，就市……场这边的事，只……要两位老哥开个口，但凡我陈阳能做到，绝对没二话。” 两位老彭相视一眼，脸上的笑容更灿烂了几分， 随后彭启光笑道，“哎哟，那我就先干为敬，多谢陈老弟啦。” 说着就将一盅酒焖掉。 陈阳也二话不说，抄起空空如也的杯子就往嘴里灌，喝完还做了个空杯的手势。 彭启光脸色一呆，这特么都喝大了，今天不会白聊了吧？ 但箭在弦上不得不发， 不对，醉了更好，醉了才好谈啊。 当即一手撑着桌子，看着陈阳笑道，“陈老弟，我听说，你在隔壁还买了四套商铺？” 嗯？ 陈阳愕然地眨眨眼，他这话一出，立刻就明白今天这顿酒是怎么回事了， 不就是拆迁吗，这么简单一事儿，你搞得那么隆重干嘛！ 第八十七章 拆迁户 就在半个多月前，张春丽出去找商铺，打算用作中介公司门店使用的时候，陈阳算准后来的拆迁区域，抢在公告发布前一口气买了五间商铺，其中一间在马路对面，是真正用作公司门店的，而另外四间就在市场隔壁物流汽修区那里改造范围内，包括两间上百平米的普通店铺，另外两间一个八十平，一个两百平，都是可以隔成两层的挑高一楼铺面，抢占了一手先机，就是为了等拆迁。 如今规划落地，马上要进行拆迁，那片区域的房价也应声而涨，很显然，这两位今天就是冲着这四间铺子来的。 这时候他也不继续装晕了，一副半醉半醒的模样，双臂撑着半趴在桌子上，看着彭启光笑道，“是有这回事儿，老哥，市场规划图我也看了，这四间铺子刚好就在拆迁区域内，您今天提起这个，是接了拆迁的任务了？” 在彭家村的地头搞拆迁，这份钱要是让别人赚走，那彭家村的人脸面往哪里搁？！彭启光身为管理处主任，人面广能力足，是彭家村中坚一代的头面人物，由他来挑这个头，再正常不过。 彭启光一拍大腿，哈哈笑道，“要不怎么说陈老弟年轻有为呢，我这才漏了个话头，你就猜到结果了，厉害，厉害啊，” 笑完之后又是一声长叹，“老弟，跟你说实话啊，这个拆迁任务看上去风光，其实不好做啊，这年头谁不知道，拆迁可以致富啊，嚯，那一个个宣扬的，吓死个人哦，什么拆字一喷车展进村，挖机一响黄金万两，还有什么不羡鸳鸯不羡仙，只羡房子画个圈，拆字写在圈中间，从此快乐每一天，这家伙，你听听！” 陈阳呵呵笑着没说话，别的他是不知道啊，不过你们的人负责拆迁，那自己村的多落点好处也正常吧，黄金万两可能是个笑话，但开个车展还真有可能。 彭启光还在挥舞着手继续说着，“远的不说，就说广洲这边，天和有个杨集村知道吧？就中心广场那边的，就那里为了拆迁的事，闹得是不可开交，这可是个烫手的山芋啊， 拆迁做不好，政斧、开发商、业主方，还有老百姓面前都交代不过去，是哪方面都不讨好，可是没办法，工作总得有人来做，现实就是这么个现实，老哥我是硬着头皮也得上啊， 至于这里，本村的我不担心啊，大家都还是很有集体观念的，那些什么物流园汽修园也不用担心，其实他们都是租了我们的地皮，回头稍微给点租金补偿就可以打发掉了，他们也都还指望回来继续开店呢，翻不起浪来， 主要还是那些外地业主，就是那些有正经产权的商业楼，这个就难办了，我就是担心不排除里面有些人想坐地起价啊，我现在就想着，怎么把这个头起好，搞个漂漂亮亮的开局，这后面的事也更好谈嘛。” “所以，”等他滔滔一段话说完，陈阳看着他呵呵笑道，“老哥就看上我那几套商铺啦？想用那几间屋子打个样儿？” 那一片要拆迁的区域没有商业住宅小区，除了本地村民的民宅和几个不怎么规范的园区，就只有几栋高低不就的商业楼，要动迁的，或者说拆迁的主要拦路虎，就是这些商业楼的业主， 别看他手上就几间商铺，相比整个项目不值一提，但无论位置还是面积都可圈可点，拿去当个样板工程还是可以的。 不等脸色有些尴尬的彭启光继续说话，陈阳便拍拍桌子叫道，“老哥，你就说，怎么个章程吧，只要别让小弟我太吃亏，这合同我就签了。” 我这哥也喊了弟也当了酒也喝了，你要敢让我吃一丁点亏，我就撒酒疯了啊！ 旁边彭启银一看这架势，立刻呵呵笑道，“那肯定不能让陈老弟吃亏啊，我们呢，是这样想的，你那四套商铺我们算过，总面积差不多是四百八十平，位置呢都在一楼，有两套呢还是挑高房，可以按两层算，我们呢，想了两套方案，第一个，还是给你一楼位置，全部按挑高房算，不过位置可能得分开一下，总共补还六百平米，第二个呢，要是老弟愿意要楼上的平层，我们直接给你凑个整数，一千平米！怎么样，这个标准不低了吧？！” 这年头还没有国家拆迁补偿标准出台，补多补少几乎都是靠双方去谈，高低都有，低的可能连原价都够呛，高的一翻二甚至一翻三，具体多少全部靠谈，要不然也不会有那么多人不计一切要当钉子户。当然，并不是说钉子户就一定是坏的，有的确实是喊出了天价，拆迁方或开发方绝不可能同意的那种，而更多的却是拆迁方开价太低，原业主实在无法接受，僵持下来就成了钉子户， 直到后来国家出台了补偿标准，给双方都定好一个框架，这钉子户就少多了。 而且后来针对拆迁，更多的是给现金补偿，提倡异地搬迁，除了整村还建的，给房子的是越来越少。 这时彭启光又说道，“当然，要是老弟选择不要房子，直接要钱的话，那就更好说了，不管你花多少钱买的，全部按现在的市价，我们给你加一倍接下来，只不过其中一部分要当做奖励，毕竟我们也不能哄抬物价嘛！” 呵，两倍的市价，这价格可不低，自从规划公布之后，那边的房价也有所上涨，而且幅度不低，差不多能有一半，按照两倍市价，那差不多是他买房时价格的三倍，半个月赚三倍，股票天天涨停都没这么快啊。 三个条件摆在面前，陈阳摸着下巴想了想，最后一拍桌子，“我就要二楼一千平的。” 论位置当然是一楼更好，但挑高楼层有好有坏，不是适合所有人，更别说给的还是分散的，干脆换个大平层，整体租给那些有这方面需要的大型连锁商超，肯定有得赚， 至于条件就不用再讲啦，差不多一换二的比例，这个条件真心不差了，甚至可以说丰厚，再说他也懒得为这点小钱去跟两人扯来扯去，还不如直接卖个人情，毕竟，这个市场里面的水可是深得很呐，跟管理处打好交道，对自己只有好处没有坏处。 那边两兄弟相视一眼，彭启光诧异地看着陈阳，“这么说，你同意啦？” 陈阳点点头，呵呵笑道，“对，同意了。” 彭启光眨眨眼，什么动迁费签约奖励租金损失我都还没说呢，你就同意啦？ 嘿，今天这顿酒喝的值啊。 当即二话不说，满上满上，来，继续喝！ …… 第二天上午，陈阳带着全套证件去管理处签合同， 今天彭启银不在，只有彭启光一个人，另外就是昨天一起喝酒的那两个女的，现在担当起签约专员的工作， 彭启光将两套合同放到陈阳面前，呵呵笑道，“陈总，我跟你解释一下啊，咱们这合同分两份签，一份呢是拆迁合同，正常房屋还迁面积是按一比一点二进行，因为你那个有两间挑高层嘛，所以还迁面积给到了一比一点四，答应给你的整层面积超过部分呢，就需要补足差价，” 说到这里，彭启光看了看陈阳的脸色，竟然没有任何变化，不由得暗赞一声，继续说道，“这第二份合同呢，则是一份首签奖励，钱不多，也就是个意思，在补足第一份合同的差价之外，还剩了二十万，就当是补偿你那几间铺子的租金啦。” 虽然昨天陈阳没要这部分钱，但他也不能装作什么事都没有，回头事情传出去反倒坏了人情，那才叫得不偿失，不过二十万而已，给得起。 等彭启光说完，陈阳哈哈一笑，随后拿起笔签下大名，再加盖公司公章，成为一名光荣的拆迁户！ …… 第八十八章 没钱了 没钱了啊！ 陈阳趴在办公桌上，看着账户里的余额，再次发出一声哀叹， 自从上周把证券账户和一亿两千万的资金一股脑地给到秦雨之后，自己手里就只剩下三百多万的现金，这些钱大部分是要留着一个多月后提车用的，至于多出来的百来万， 呜呜o(╥﹏╥)o，说起这个陈阳就是一把辛酸泪， 话说，数学不好要怪谁？？？ 本来按他的算法，批发市场档口一个月能收租金一百五十五万多，给员工的两个点提成是三万一，之前的银行贷款利息每个月是六十万零两千，差不多还能剩九十一万，再扣掉二十来万的日常开支（小金库），用每个月七十万的利息能贷出一亿五千万的小钱钱来， 可是，等房本本拿到手里，他忘了只能贷一亿五千万了，然后，一股脑地押上去，总共贷出来两亿一千八百八十八万，数字倒是挺吉利，可这每个月就要还一百零六万多的利息啊！！！ 就算把每个月收到的所有租金都压上，也还差了十六万！ 而且这里人员的基本工资，房租水电也是要钱的好吧，还有什么汽车油费日常报销，天和那边租的一间店铺要交租金，七七八八加起来虽然不多，但一个月三四万还是要的，这每个月的缺口就差不多是二十万， 可惜，等他算清这笔账的时候，合同已经签了，小钱钱也到账了，再然后，他风风火火地找到了秦雨，把钱都给她了！ 木以成舟覆水难收，现在一个月差了二十万，肿么破？！ 别的收入？哪还有别的收入哦。 东河大厦那边的房子，全部都还是毛坯，在出租或出售之前，都是死的，用不上啊， 而且那边要装修几间给自己公司做办公室用，装修费用还得要一笔，还有两间门店的装修费用结算，要不是拆迁得了笔二十万，……呜呜，想屎o(╥﹏╥)o 哦，还有江海居的豪宅，可是，那一片不是工地就是等待拆迁的城中村，环境嘈杂噪音不断，哪个有钱的大头会去租？哼哼，反正连陈阳自己都不想现在过去住！ 嘁，难怪这么好的房子都不能全部卖掉！ 所以，是真没钱了啊！ 我要这两亿房产有何用？！ 话说，为毛我要买豪车呢？！ 为什么不学好数学？？？ 陈阳一日三省吾身。 省完之后他还是觉得，得抓紧时间把东河大厦的房子租出去一部分才行，弄点租金押金回来缓解一下钱荒，否则到时候还不起利息，就只能去卖可以翻好多倍的股票了，那还不心疼死。 实在不行卖出去几间也可以，但是不能卖便宜了，否则，银行那边的坑怎么填？？？ 在这之前，只能先预留一笔现金用来填窟窿，一百万正好可以填五个月，再加上利息是晚一个月结算，所以还能撑半年，半年时间，我就不信租不出去几套房子！ 只是一想到每个月的资产从正二十变成负二十，就感觉压力好大。 就在陈阳唉声叹气的时候，张春丽敲敲门走了进来，满面红光拉了一下后面跟着的人，看着陈阳说道，“陈总，蓉姐过来报道了。” 陈阳立刻站起来，满面春风地伸出手笑道，“欢迎欢迎，你那边手续都办完啦？” 嘿嘿，来了就好，就等着你带人去卖房了！ “嗯，都办好了，”李蓉伸出双手握住，松开后笑道，“莹姐知道我是过来这边，手续办得很爽快，工资也都破例立刻结清了。” 陈阳是听出来了，薛莹这是在借李蓉之口传达善意呢，用一个员工换一份人情，这生意做得！ “哈哈，那就好，” 陈阳笑了笑，没理这一茬，指了指外面办公室说道，“这里是我们起步的地方，东河大厦那边刚收楼不久，阿丽还在找装修公司做设计，估计要等到元旦前后才能搬进去办公，现在大家只能在这边挤一挤，你也暂时委屈一下，先坐阿丽旁边，回头再重新安排。” “没有啊，我觉得这里办公环境已经很好了，”李蓉也看了看外面，回过头来笑着说道，“我以前都没有自己办公桌的，要么在售楼处，要么在门店守着，要办公桌也没多大用。” 她现在总算相信第一次见面的时候，陈阳跟她说的公司只有七八个人了，就这么一点地方，多了也装不下啊。 陈阳笑着点点头，示意她们两个都坐，随后自己也坐下，说道，“我先跟你说一下这里的情况，我们现在除了总部办公室，就只有两间门店，而且都在搞装修，一间就在附近，另一间在石牌村，这边的是买的，石牌村那边的是租的，然后我们团队这些人，目前也没有做太多的业务拓展，除了偶尔出去找点散活，所有人几乎都扑在学习上面。” 听到这话，李蓉顿时睁大眼睛，学习？ 什么情况？这是公司还是学校啊？！ 这时张春丽在一旁对着她笑道，“是这样，陈总给我们布置了两个任务，一个是要考经纪人资格证，一个要考驾照，都是为了以后的工作方便，磨刀不误砍柴工嘛，而且这两个都是公司承担所有费用，这段时间大家也都在忙着学习呢。” “哇，这么好？！”李蓉瞪着大眼睛叹道，“我原来考证，书本费报名费都是自己出的，连学习也只能放在工作时间之外，这里的福利是真不错！” 陈阳笑了笑，问道，“哎，你考过了吗？” 李蓉立刻点头，“考过了，我有经纪人证，然后也有驾照，是上大学的时候学的。” “那好啊，”陈阳笑道，“下个月还有一辆车要到，回头你就可以先用起来。” 李蓉眨巴眨巴眼睛，这是刚进公司就配车的节奏吗！她心里当然也清楚不可能是专车，不过能给门店配辆专用汽车，已经非常不错了，起码上家公司就没这个福利，别说汽车，连电动车都没一辆，出去带客看房都是用走的。 这时陈阳继续说道，“上次我也跟你说过，阿丽他们这些人，基本上都是生手，之前并没有做过中介这方面的业务，所以这方面你要多费点心，把你的好经验都传授给他们，你也不用担心教会徒弟饿死师傅，中介这个行当规则你比我更清楚，徒弟业绩好，师傅也有收入，这些人包括阿丽在内，凡是他们的个人业绩，都会算你一份。” “嗯嗯，”李蓉乐得合不拢嘴，连连点头说道，“明白的，陈总您放心，我一定毫无保留的把自己的经验告诉他们。” 这点她当然清楚，最好是能教出几个厉害的徒弟，这样自己不用干活儿，坐在家里也能有钱拿。 “好，”陈阳笑了笑，继续说道，“然后公司的现状你也了解，自有物业就是东河大厦和江海居那些，江海居的可以先不用管，那边周边环境还没整顿好，缓一缓再说，关于东河大厦，你有什么想法没有？” 听到这里，李蓉的脸色也变得认真起来，想了两秒，抿抿嘴唇问道，“陈总，我们在东河大厦一共有五层整层和八十多间单元房，这些是要全部出售，还是留着出租呢？” 这点陈阳早就考虑过，听她这么一问，当即说道，“把高层的二十四、二十五、二十六三层留着，这三层我另有安排，另外的十三和十四这两整层，只租不卖，而且只能租整层，两层一起租更好，不行单层也可以，租金稍微比市价便宜点也没关系，主要是要求可以长租，三年起步的那种，至于其他的零散单元房，租也行卖也行，都可以。” 要是能套到个大客户，把那两整层租出去，每个月二十万的缺口就可以填上，还能有点余钱改善改善生活，那地方的租金可不便宜哦。 …… 第八十九章 套路 等陈阳说完，李蓉若有所思的缓缓点头，“明白了。” 她想的是另外一个问题，老板一下子留了三层，是不是有大动作啊？ 陈阳身体后仰，看着她笑道，“对于租售方案，你有什么想法没有？” 李蓉抿抿嘴，正色说道，“这段时间我也有考虑过，您也知道，东河大厦这个物业之前我也有参与销售，对这个物业我是非常熟悉的，怎么说呢，其实东河大厦的自身条件并不差，甚至可以称得上优秀，周边环境也很好，交通便利，地铁站和火车站都在附近，只是，那附近的优质高档物业实在太多了，老的有中心广场，新的有耀宗广场，还有一些其他正在建的高档写字楼，跟他们比起来，我们的竞争力真的不算大， 所以，我的想法是，能不能降价促销？！” 陈阳眉头轻扬，脸上的笑容不变，盯着她问道，“降价？” “对，降价，”李蓉重重点了点头，说道，“相比其他业主，我们有一个最大的优势，就是价格优势，这点我非常清楚，东河大厦的所有业主中，价格最低的也在四千二这条线上，而且那是一家大公司，他们买了是为了自用，是不可能出售物业的，其他的大业主基本上都在四千六以上，至于那些小散业主，购房价基本上锁定在四千八到五千六之间，而我们的购房均价却只有三千六，这就留了非常大的降价空间，另外，我手上还有一些之前有购楼意向的客户联系方式，他们差不多都是因为价格因素才没有下手的，如果我们降价销售，一定能很快出售一批物业！” 东河大厦开盘价是四千八，但不意味着就不能降价，散客业主当然是只会高不会低，对于大客户，一切可谈，但总体来说，均价还是控制在四千八左右。 耐心地听李蓉把话说完之后，陈阳转了转脖子，看着她笑道，“如果降价销售，你有没有考虑过，现有业主会有什么反应？” 他没提当初签合同时，东河地产的姚董有个售楼均价不得低于开盘价的条件，因为他根本就不打算降价卖。 李蓉咬咬细碎整齐的银牙，伸了伸脖子，正色说道，“这个我也有考虑过，的确，降价的话可能会引发现有业主的不满，不过，我们毕竟不是开发商，单凭这一点，我想他们的怨气应该就不会太大，或者说，即使有怨气，也不会冲着我们来，另外，目前外面中介也有个别业主在降价转让二手房，只是幅度不太大而已，他们的降价转让也没有引起太多怨气，如果我们能注意控制节奏，应该不会造成多少负面影响。” 看着侃侃而谈的李蓉，陈阳忍不住轻轻咂嘴，心里不禁感慨，难怪她做了两年半，还只是一个房产销售员，能力确实差得太远啊。 …… 降价？ 哼哼，想都别想！ 东河大厦均价是四千八，陈阳买过来之后，以这个价格为基准价抵押给银行，立刻变成五千七百六一平，再算上利息，低于六千就属于亏损， 亏本的生意能做？！ 这个李蓉，路子走窄了啊。 当然，李蓉并不知道他把房产高价抵押给了银行，但是，在房价高不可攀之前，卖房套路千千万，最不能走的就是——降价！ 陈阳转了转脑袋，想着怎么开口， 这时李蓉又说道，“除了降价之外，我们还可以和其他中介公司合作，把我们的房源放给他们，我之前的公司也是这么做的。” 边上好久没吭声的张春丽突然瞪大眼睛问道，“你的意思是，那附近的中介放出来的房源，其实是你们的？” 李蓉看着她笑了笑，说道，“也不全是，还是有三四间是真业主。” 张春丽一听，顿时垮着脸哭笑不得，之前自己去那边看过，总共大概有四五十套单元房在放卖，没想到百分之九十以上是他们放出来的，这套路太深了啊。 转过头来看着陈阳，李蓉继续说道，“一方面借用同行渠道，另一方面，跟物业商量一下，把一楼的售楼处保留下来，我们继续自己卖，不过两边的价格要有点差异，同行那边放卖的价格要低一些，我们自己卖的价格要稍微高一点，最低也不能低于他们那边的价格，否则他们是不会愿意接盘的。 除此之外，如果能再多一笔预算，在那片区域周边做一些户外广告，可能效果会更好。” 等她说完，陈阳笑着问道，“还有吗？” “呵呵，”李蓉咧着嘴缓缓摇头，“暂时就这些了，其他就是一些执行层面的。” “嗯，”陈阳点点头，看着她笑道，“这样，我来说一下，你最近的工作安排，” “好的，”李蓉立刻直起腰肢，认真地看着老板。 陈阳说道，“第一个，理论指导实践嘛，你先做一份培训教案，如果有原来公司现成的最好，把你上次说过的那些收房卖房策略，都给大家讲一讲，让所有人对这个岗位工作有个清晰的认识。” 李蓉点头，“好。” “第二个，”陈阳指了指外面某个方向，“我们这边的门店装修本周就可以完工，等你给他们培训完，就带着他们在这里搞实战，怎么去找房源，怎么做宣传，怎么拓客，怎么互相策应谈判，从头到尾都把他们带一遍，这些培训内容和流程也最好能固化下来，作为以后公司的必备培训项目。” 不管是这边买的，还是那边租的，两间门店都是极简装修风格，地上勘瓷砖墙上刷白就完了，几天时间就能完工，别看速度快，质量倒是不差，建材也都是正经的国标材料，给个几天时间通风就能进驻了。 “好的，”李蓉继续点头，第一次见面的时候，老板就说过，开十万的保底年薪，是要负担起带徒弟任务的，这点她自然早有心理准备。 陈阳又重点交代，“尤其是周志然，他以后会是这家店的店长，你需要对他进行重点考核，另外，你是业务部经理，有权对他考核和进行人事建议，回头直接告诉他，就说是我说的，如果完不成考核，或者成绩不如其他人，那这个店长岗位就是别人的，怪不得别人。” 李蓉再次用力点头，“明白。” 心里却猛地打了个激灵，老板这是在敲山震虎，还是在给自己机会立威啊？ “最后一个，”陈阳手指在桌上轻轻敲了两下，看着她笑道，“就是关于东河大厦的营销方案，你说的那些东西呢，我基本上同意，就是有一点，要做个小小的改动。” “嗯，”李蓉又点头，眨着眼笑道，“您说。” 领导嘛，都喜欢说点小建议啊什么的，要不然怎么叫领导呢。 陈阳呵呵一笑，说道，“什么找同行渠道啊，做宣传啊，这些都没问题，就一点，不是降价，而是涨价。” 尽管打广告做宣传需要花钱，但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十几二十万的投入，可以赌一把。 哈？？？ 李蓉不自然地摆出一副问号脸，“涨价？” 窝的那个老天爷呐，上家公司想方设法打折搞促销都没能卖出去，结果你跟我说涨价？ 干脆你直说不想卖不就完了吗，还扯那么多干嘛呀！ “对，就是涨价，”陈阳拍拍脑门，想了想说道，“这样，刚开始不好一下子涨太多，就，五千八吧，” 李蓉更懵了，就算按原来四千八的均价算，这一下子就涨了一千不说，还是刚开始，合着您觉得涨少了是吗？ 下一秒，当她听到陈阳的话，顿时更晕了。 “一下子提这么多，肯定是没什么人会愿意买的，这就正好给了我们涨价的时间，回头再等上半个月，直接提价到六千二，要是还没人买也没关系，再等半个月，继续提到六千六，到这个价位暂时应该差不多可以了，不管有没有人买，都暂且封在这个位置上，等明年再说。” 当然，敢这么做也跟他手里筹码够多有关，要是换成只有几间房，疯了才会这么干， 至于有没有人买，反正这片区域未来房价涨不了十倍也能涨个七八倍，他也不怕砸手里，而且说真的，要不是需要填窟窿，他还真舍不得卖房，留着等升值不香吗。 …… 第九十章 说我的吧？ 李蓉已经彻底傻了，最后晃晃脑袋，苦笑着说道，“陈总，那，要是卖不出去怎么办？” “卖不出去也没事啊，就干脆出租呗，”陈阳耸耸肩，喝了口茶，看着她呵呵笑道，“你说，咱们这么一提价，知道东河大厦的人会不会多一些？” “应该会吧。”李蓉有些丧气地应了一声，这时她突然有点后悔，这个新老板看上去不怎么靠谱啊。 这时在边上一直没吭声的张春丽突然说话了，“陈总，您的意思是，利用涨价形成话题，吸引购房者的注意力？” “这只是一个方面，”陈阳看着她笑了笑，说道，“归根结底，房子终究也是件商品，要想办法让更多的人知道，并引起他们的兴趣，这也是做营销的有效手段之一，至于另一点才是根本原因，你好好想想，这么做的目的是什么？” 张春丽一听，不觉眉头紧皱冥思苦想， 陈阳也不着急，端起茶杯慢慢喝了两口水。 在李蓉茫然的目光中，张春丽突然眼睛一亮，说道，“啊，我明白了。” 陈阳看着她笑道，“说说。” “嗯，”张春丽重重点头，充满自信地说道，“这个涨价的动作就跟我们之前收购商铺是一个道理，只不过区别是，一个是买一个是卖，我们要买，所以必须将价格压低，当我们要卖的时候，自然要将价格拉高，而且，根据您说过的追涨杀跌的道理，房子涨价，反而有可能会引发购房者的恐慌心理，一方面，他们担心会继续涨价，从而自我暗示尽早下手，另一方面，如果房价一直上涨，那么他们早一天买到手，他们预期的未来升值空间就越大。” 陈阳四平八稳地放下手里的茶杯，随后在她期待的目光中，竖起一根大拇指，“完全正确。” 而此时李蓉却有点傻眼了，张春丽的这番话，听着好像确实有点道理啊， 如果把自己摆在购房者的位置上，看到房价一直在涨，那会不会有点心急了呢？ 陈阳转过头看向李蓉，笑道，“明白了吗？其实这就是个换位思考，你得站在消费者的角度，分析他们的心理需求是什么，购买写字楼物业的一般都是公司，或者是个人投资者，这些人最担心什么？最希望的是什么？一目了然啊！” 直到听了这句话，李蓉才算是服气了， 可不是吗，不管是公司还是投资者，他们最担心的不就是资产贬值，最希望的当然是资产升值啊，至于房价有多高，重要吗？！ 难怪之前越是打折越卖不出去，这时候仔细回想，好像有几个客户，本来都已经有点心动，准备签约了，可当时无论自己还是薛经理，为了推他们一把，都说可以再给一点优惠，结果他们竟然反而不买了！当时自己还觉得是他们嫌房价太贵，现在看来，恐怕是正好相反啊！ 只是她心里还有一点疑虑，便对着陈阳问道，“可是，陈总，如果我们涨价了，周围的其他楼盘却降价促销，那该怎么办呢？” 那附近又不是只有这一栋楼，反而在那些高档写字楼中，东河大厦还真不算起眼，名气没人家大，卖得还比人家贵，真的很难说消费者会怎么选啊。 “嗯，你说的这个可能性不是没有，” 说是这么说，陈阳的表情却有点不置可否，只是淡淡地对着李蓉笑道，“这个就需要一套具体的营销方案了，不用多详细，只需要包括几个大概内容就行，第一个，你把东河大厦的所有优点都统计出来，做成相应的文案，这方面的内容你应该有的吧？” “嗯，”李蓉用力点头，“这些我手上都有，都是原来公司策划部的人做的，内容也是东河地产公司提供的。” “好，回头你再根据这些内容，看看能不能重新润色，就是把一些字句描写得更有吸引力一点，”陈阳点点头，继续说道， “然后呢，把这些东西做成宣传册，老实说，你们之前做的宣传册还算不错，只不过，用的材料太过一般，彰显不出高端写字楼的档次来，这回你就用豪宅的标准去找材料，嗯，江海居的那种就挺好，可以参照那个标准，这种宣传册不用做多，几百本就行，完了把这些宣传册给附近的所有中介都派发几本，再然后，我们再去找广告公司，把周围几个公交站的广告位拿下来，做他一个月的广告，到时候，你说那些楼盘的销售会不会知道？” 看惯了后世花样繁多的房产广告，再看现在的，怎一个简陋了得，但可惜，他一不是广告行业的，二不是房地产行业的，对那些什么经典营销案例是一个都不懂，只能从挑毛病的角度，旁敲侧击给点建议。 李蓉顿时呵呵，“这么大动作，要是他们还不知道，都成瞎子聋子了。” 随即眉头微皱，“可是这跟他们会不会降价促销有什么关系呢？” 不等陈阳说话，张春丽便看着她笑道，“蓉姐，你想啊，既然那几个楼盘都自诩为最高端的写字楼物业，而东河大厦的所有优点其实他们也都有，东河大厦没有的他们也有，如果这个时候东河大厦在涨价，他们却降价促销，那会给消费者什么样的心理暗示？分明是表明自己不如东河啊，所以，哪怕卖不动，他们也不会降价促销，反而极有可能大幅提价，提到比我们的价格还要更高！” 说到这里，她又转头看向陈阳，满脸赞叹地说道，“陈总这一招其实就是阳谋，逼得他们不得不涨价，根本就没有别的选择。” 看着侃侃而谈的张春丽，陈阳笑着轻轻点头，随即心里一声暗叹，后来房价怎么涨起来的？不就是这么一步步推上来的么！ 说好了不炒房的，终究还是活成了自己讨厌的人呐。 真香！ 不过咱也不算坑人的啊，就未来二十年的房价走势，越早买房获利越大，咱这是在做好事，买房的还得给咱送锦旗呢。 嗯，这样一想心里就舒坦多了。 而终于醒悟过来的李蓉看了一眼身边的张春丽，她现在算是明白了，为什么老板会把公司总经理的位置给她留着，就这脑子，确实比自己转得快啊。 将刚才老板说的话在脑子里过一遍，李蓉重重点了点头，“我明白了，陈总，我先把培训教案整理出来给您过目，如果没问题，我再召集大家进行培训，另外，我会同时整理一份详尽的东河大厦营销方案，最晚三天内就可以拿出来给您。” 别问她会不会做方案，去问问那些房产中介的资深经纪人，哪个不是全才！咳咳，至于精不精那是另一回事。 陈阳点点头，笑道，“培训教案就不用给我看了，我的宗旨是专业的事交给专业的人，这方面你比我懂，我就不胡乱插手了，不过，培训考核跟踪你还是要做一做，就是给他们出份试卷答题，虽然最终还是要看实战业绩，但天分各有不同，努力却是后天养成的，我不希望因为运气或天分不好，就连努力都放弃了，这样的员工我不会要。” 看着面前的李蓉，陈阳仿佛看到以前的自己，做任何事情都要先给领导过目，生怕出了一点差错，这么做不是因为他胆子小不肯担责，而是因为领导管得太宽掌控欲太强，把下面所有人都当成工具，如今自己开公司，他可不会这么干，只需要把握大方向确保不出错就行，这样自己更轻松，也更有利于人才发展，否则的话，张春丽怎么可能历练得出来？！ 而李蓉此时则眼睛皮直跳， 是在说我吧？没错了，一定是在说我！ 身边就有一个天赋好的，由不得她不乱想， 深吸一口气，李蓉满脸肃穆地重重点头，“明白，我会努力的。” 为了保底十万年薪，我忍！ 陈阳诧异地看了她一眼，我让他们努力，你表态干嘛？ 算了，员工有激情是好事，就这么着吧。 第九十一章 发展规划 过了两秒，陈阳又说道，“东河大厦的营销方案，不仅是给公司挣利润这么简单，更是打响公司名头的第一炮，如果能顺利出货，以后有了这个案例，再接别的业务也更容易，” 说到这里，陈阳嘿嘿一笑，“总不能每次都让我先掏钱买下来兜底吧！” 他倒是真想买，问题是没钱呐！ 张春丽和李蓉一起郑重点头，“明白。” 又过了一会儿，李蓉抿抿嘴，见陈阳没有继续说话，便说道，“那，陈总，如果没有别的事，我就先出去做事了。” “好，”陈阳微笑着点点头，随后看向张春丽，“阿丽，你带李经理给大家认识一下，完了再过来，我有事跟你说。” “哦，好的。” 张春丽连连点头，这才和李蓉一起站起来走了出去。 …… 十分钟后，张春丽敲敲门，手捧着笔记本走了进来，站到陈阳办公桌前，说道，“陈总，蓉姐的入职手续已经办好了，我也跟大家做了介绍，然后她现在正在看公司规章制度。” 陈阳咧嘴一笑，那玩意儿就是当初为了稳定人心，胡乱弄出来糊弄人的，他们还当真了，其实在小公司里面，哪需要什么规章制度不制度的，老板往屋里一坐，拢共就这么些人，谁好谁坏还看不见啊？真没必要搞那些虚头巴脑的东西，所以除了入职第一天，他就从来没拿制度说过事， 不过别说，这些人执行的都还挺不错，制度上的东西是没一条违反过，按时考勤那是基本，连平时穿衣服都是衬衫西裤皮鞋规矩得很，还是新人好调教啊，得，就当为公司未来发展壮大打基础了，万一以后这公司真做大了，说起来这也是企业文化嘛。 “坐，”伸出手示意了一下，陈阳说道，“营业执照什么时候下来？” 现在既然有了自己的物业，以后这里自然不会再用，退租之后，公司的注册地址也要迁走，人家可不会给你白用。老公司要迁址，新公司要注册，这事他上周就让张春丽安排去办了。 “应该是这周五吧，”张春丽一边拉开椅子坐下，一边说道，“上周我把资料交给代办公司的，他说最晚这周五拿证，” 说到这里，张春丽忽然有些不好意思，扭扭捏捏地说道，“陈总，您让我做安家公司的总经理，又是法人代表，可我才刚毕业，没什么经验，我怕我做不好。” “你看看，又来了，”陈阳故作不爽地指了指她，“你这个人什么都好，就是有一点，不够自信，一个总经理怎么啦？你刚进公司那会儿的干劲呢？只管拿出来啊。” 在他看来，年龄从来不是能力的衡量标准，有的人年纪轻轻就能白手起家创下一番事业，咳咳，比如他自己， 有的人呢，无志空长百岁，活上几十年依然一事无成，咳咳，比如前世的自己！ 所以说，永远不要用年龄去衡量一个人，只要确定他有人品有态度有能力，放心大胆地给机会就完了。 “干劲我有，”张春丽又是呵呵一阵傻笑，“就是有点担心嘛。” 天啊噜，当初我就是想竞争一下主管而已，结果才三个多月，先是当上了业务经理，现在又让自己做房产公司总经理，这算不算想钓鲫鱼，结果钓上来一条鳄鱼啊？！ “担心什么？怕能力不够，还是不能服众？”陈阳摸出一支烟扔嘴里，点燃后说道，“能不能对你的老板我有点最基本的信任，我是一个随随便便指认总经理的人吗？” 说着指指外面，声音不自觉地压低了一些，“你看看李蓉，她跟你比起来，你觉得会比你更强？” 张春丽张张嘴，没吱出声来，脸上又是一阵尬笑， 这话她没法接啊，否认吧，不够虚心，承认吧，别的不说，就刚才谈话时的表现，她自己也不能认呐。 陈阳继续说道，“她跟你比起来，最大的优势就是经验两个字，经验这东西，说值钱也值钱，说不值钱，还真不值什么钱，别的不说，你跟她学上半年，只要她不藏私，超过她完全不是问题，不过，你要是连她有没有藏私都看不出来，那这个总经理趁早让贤。” 张春丽瘪着嘴，眼睛倒是越来越亮， 对哦，除了经验，她哪儿都不如自己，我是最早跟着老板的，然后也最能理解老板的战略意图，思维方式比她开阔，工作比她努力，连在公司同事面前的威信也比她高，凭什么我不能上？！ 这时陈阳又说道，“这些人都是跟你一起进的公司，他们谁不服你？再说了，管理上不是还有我吗，有我给你撑腰，怕什么？” 张春丽立刻重重点头，“明白了，谢谢陈总，我会努力的！” “嗯，这就对了，”陈阳嘿嘿一笑，把只抽了两口的烟掐灭，说道，“你要真想谢我，最好是快点成长起来，好让我当个甩手掌柜！” 以他多年看人的眼光，这个张春丽，还真有成为一司之总的潜力，所以与其给他们找个职业经理人过来当老总，还不如直接培养一个自己人出来，既是给她机会，也为其他人树立一个榜样，还能给自己找点成就感，多好。 “嘿嘿，”张春丽只能继续尬笑，这话同样不好接啊，再说她能说自己的信心有九成九是来自老板的吗？！ “行了，说回正事，”陈阳靠在椅背上，看着她正色说道，“现在快十一月底了，明年春节是二月十七号，差不多还有三个月不到的时间，回头李蓉那边你盯紧一下，尽快把东河大厦的营销方案和预算拿出来，抓紧时间出一批房。” 心里顺便加了一句，我还指望赚笔钱过年呢。 “嗯嗯，”张春丽趴在桌子上，头也不抬地快速记录。 等她写完，陈阳又说道，“东河大厦那边的办公室装修也要抓紧，设计上不用多好看，反正等以后公司做大了还会再搬，就搞简单一点，别的没要求，建材一定要用好的，别搞那些劣质材料坑自己，这方面你自己审核把关就行，我就不管了，尽快施工，争取能在元旦前搬进去。” “嗯，明白，”张春丽记下，同时说道，“那我跟蓉姐说一声，1208、1209和1212这三间不对外租售。” 因为现在公司规模还很小，所以只从那些零散单元房中选了三间装修，一间最大1212的是陈阳的办公室，也是现在这家香蕉荔枝公司的新注册地址，另外两间则是新成立的安家地产公司使用，虽然现在公司才几个人，而且绝大部分人平时都是在门店，但按老板的计划，一些基础组织架构也要搭建起来了，先找两个财务，等明年春节后再找个文员，至于别的，慢慢来吧。 陈阳按了按脑门，想了想之后，说道，“新公司成立后，本来我是想再招两个岗位，不过想想，步子不能迈得太大，一步步来吧，不过公司明年的发展规划，你要先了解一下。” 为什么要慢慢来？当然是没钱了啊！ 再招两个岗位？明年的发展规划？ 张春丽抬起头愕然地眨眨眼，中介业务还没起色呢，老板你就开始考虑下一个板块了吗？ 陈阳站起身来，走到角落的白板前，拿起笔在上面写写画画，同时说道，“我是这样想的，单纯的房产经纪业务，还是太单一了，而且在二手房交易中，经常涉及到房屋安全和价值评估这一块，这部分跟多方利益都有很深的联系，我们最好还是组建一个房屋评估部门，主要包括安全和价值两部分，有了这个，于人于己都方便。” 随着老板的讲述，张春丽看到白板上先是出现安家两个字，然后一个左花括号，再往右，最上面写着1、中介，下来中间是2、房产评估，最下面则是3、商务中心。 将笔丢下，陈阳转过身指着白板说道，“最后一个就是商务中心。” 第九十二章 新概念 商务中心？ 张春丽两眼茫然，看看白板，再看看老板，显然不明白什么意思。 陈阳回到座位上坐下，看着她笑道，“房屋评估这块有疑问吗？” 张春丽立刻摇头，“这个没有，” 好歹也算是在地产行业入了门的，怎么可能连这个都不知道， 随后指了指白板，“就是商务中心，我不明白是什么意思，是专为企业大客户提供商务聚会服务的吗？” 商务这两个字的概念太广泛了，似乎很多地方都可以用到，但能和地产联系起来的，除了商务会所，她想不到别的。 “唔，有一点点这方面的功能，但占比不多，”陈阳靠在椅背上，呵呵笑道，“刚才我不是留了三层楼，没有对外放租吗，这三层我准备用来打造一个众创空间，这个商务中心，就是为众创空间服务的。” 众创空间？？？ 张春丽更懵了，有的时候，她都在怀疑自己的脑子是不是秀逗了，不然为什么经常老板讲的一些话自己总是听不明白呢？！ 这几个月来都在不断给自己充电的张春丽，自认为已经初步摆脱地产行业小白的身份，对于现在房地产市场上的各类名词，不敢说完全了解，但也基本清楚是什么意思吧，可这个众创空间，她是真的没有听说过啊。 面对满脸茫然的张春丽，陈阳早已有了心理准备，随即干咳一声，先喝了口水，放下茶杯后，才开始给她讲解众创空间的概念， “所谓众创空间，众是主体，创是内容，空间是载体，简而言之，就是我们打造一个开放式的办公场所，选定一个主题，将有志于在某个行业创业的这样一批人集中起来，通过市场化机制、专业化服务和资本化途径，构建成的低成本、便利化、全要素、开放式的新型创业公共服务平台。” 之前陈阳查过一些资料，这个时代还没有真正的共享办公空间出现，有的只是一些九十年代甚至更早就出现的，以技术交流为主题的试验性质的工厂或沙龙，还有就是网上的技术论坛，或者是政斧组织的技术交流园区，这些基本上都还停留在技术研讨的层面上， 在他的印象中，真正针对创业人士的共享办公空间，最早应该是于2011年4月成立，并向纽约市的创业人士提供服务的wework公司，而众创空间的理念要传到国内，更是2015年左右的事了，所以现在陈阳提出这个概念，要是真的弄成功，搞不好还能引发一波潮流出来。 张春丽左手抓抓头发，右手握着笔，想要记录老板说的东西，可是笔落到纸面，却不知道从何记起， 什么众啊，创啊，集中啊，开放啊，都是什么什么啊？ 呼……，别着急，再仔细梳理一遍， 等等，刚才老板好像有说到，开放式的办公场所？ 想到这里，张春丽猛地抬起头，盯着老板说道，“唔，陈总，这个众创空间，是不是就是我们提供一个办公场地，然后对外进行招商，然后把人招进来之后，他们可以在一个办公室里面共同办公，不分彼此的那种？” “嗯，你要这么理解，也不能算错，”陈阳想了想，点头笑道，“这种也是众创空间的一种，不过算是最普通的，但已经具备了众创空间所需要的基本要素，那就是从前台接待，到物业后勤，到人事、行政甚至包括财务管理等资源共享，再到公用的接待室、会客室、会议室、休闲室、娱乐室等等一切非必要办公空间的共享， 再往上一层，空间管理者还可以组织创业者，开办主题沙龙、训练营等活动，促进创业者之间的交流和圈子的建立， 只是这些都是内部的， 对外的，管理者还可以提供诸如政斧扶持项目的申报辅导或代办，法律和融资咨询服务，银行以及投资人的牵线，也可以通过提供场地、举办专场活动，能够方便创业者进行产品展示、观点分享和项目路演， 总之，众创空间的宗旨就是，向初创企业提供他们在萌芽期和成长期的一切便利，包括金融服务、工商注册、法务咨询、补贴政策申请等等等等，帮助他们健康而快速地成长！” 张春丽眨眨眼，这是什么都帮创业者准备好的意思吗？怎么感觉好有爱的样子？！ 可是，又好复杂！ 陈阳还在继续说着，“我们要做的众创空间呢，和这个基本上差不多，区别是档次会再往上稍微高了那么一点点，在我的设想中，拿出三层楼来，每层大约有四分之一的空间为公共区域，作为会议室、洽谈室、咖啡吧这些，然后其中有一整层会全部打通，专门针对有办公位需求的小微创业者，以办公位的形式租给他们，剩下的部分将全部按照单元房进行分割，有实力的发展期公司，或者是已经获得融资的初创型公司，就可以选择这种更具私密度的办公室， 租赁我们众创空间的所有租客，只需要专注于技术开发和业务运营，其他所有后勤或外联事务，都可以由我们的商务中心来为他们提供服务，这样他们将节省大量的时间和精力，更专注于创业初期的发展。” 张春丽歪着头想了几秒，略带迟疑地说道，“这个，好像已经不是地产业务了吧？” 陈阳哈哈一笑，“谁说不是？众创空间的盈利模式虽然很多，但是真正的利润大头还是来自于物业租赁，你敢说这个不是地产业务？” 其实相对于日常运营收益，做众创空间最大的收入还是来自于风险投资收益，空间管理者完全可以以免租免服务占股或直接以投资占股的形式，参与到自己看好的项目中去，只是这部分收益就不属于日常盈利了，而是归属于另一部分的投资收益，因为从财务管理的角度来说，投资部是需要将免掉的那部分费用，支付给自己的物业管理部的，这点必须得分清楚，否则很容易账目不清，而且税务方面也有不小的区别。 “嘿嘿，”张春丽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我还以为是物业管理方面的呢。” “如果往物业管理方面靠，也未尝不可，”陈阳耸耸肩，笑道，“现在已经是互联网2.0时代，我们也要用互联网的思维来思考问题。” “互联网思维？”张春丽眨眨眼，更懵了， 老板今天怎么一个又一个新概念往外冒？自己平时也没少上网啊，时下大热的博客也逛过不少回，这些词怎么一个都没听过呢？ 如果说众创空间这四个字还可以联想一下，那这个互联网思维又是什么鬼？开网站吗？还是把东西拿到网上卖？不对，我们是租赁物业，应该是把房源拿到网上，是这个意思吗？ 听到张春丽的问话，陈阳这才想起来，老李这时候还没提出互联网思维的概念呢， 张张嘴想解释吧，却不知从何说起，各路大佬对这个词汇的解读不要太多，后来又有人给它总结了一大堆东西，几乎都快成了玄学，到大学里专门开一堂课都够了， 既然内容太多，干脆就长话短说，最后大手一挥，“就是交叉融合的意思，反正所有行业都可以互相融合互相协作，嗯，就是这样。” 在没有大佬解读之前，我的解读就是权威解读，没有问题！ 第九十三章 厉害 “哦，原来是这样，”张春丽顿时恍然大悟，“您这么一说我就明白了，租赁是属于地产的，后勤是属于物业管理的，其他会务、接待、活动组织策划等等等等是属于商务服务的，还有项目申报的咨询公司，银行融资的金融代办，把这些统统装到一个篮子里，那就是众创空间了！” 呃， 这回轮到了陈阳眨眼，想说对吧，可感觉怪怪的，想说不对吧，又挑不出什么毛病来，怎么就这么奇怪呢？ 得，随便吧， 于是老陈大手一挥，“嗯，差不多就是这样，不过这个项目也不是马上就上，我跟你说这个，只是为了让你先有个概念，别等以后项目真的上马，还是一头雾水。你现在的主要工作，第一，还是配合李蓉租楼卖楼，第二，多考虑一下安家公司的管理，对了，装修要抓紧，房屋评估部门的组建也要放在心上，先就这些吧。” “哦哦，”张春丽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记录，发现都记下了，这才放心下来， 可随即便是头疼，好多事啊，时间紧任务重，难道这就是成为管理者要付出的代价？！ 看到她有点眉头不展的样子，陈阳呵呵一笑，说道，“阿丽，你以后要适应角色的转变，把自己从执行者的角色，转换到管理者上面来，不要想着任何事情都自己去做，这样子事情是做不完的，效果也未必理想，懂我的意思吧？” “呃，明白了，”张春丽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抿着嘴说道，“您是让我懂得放权，把一些事情安排给下面的人去做，自己能有更多的时间去做统筹管理。” “嗯，没错，”陈阳点点头笑道，“为什么我会选择你来做总经理？就是因为在收购商铺的行动中，发现你的管理统筹能力非常不错，而且做事不像很多年轻人锋芒毕露不懂婉转，能多方面考虑其他人的利益得失，但又不失原则，不是那种大锅饭似的的一刀切平均分配，而是按照每个人的贡献度去分配，要做到这些其实很不容易，只要你能继续保持下去，并不断提升自己，我相信，你以后的成就一定不会差。” 张春丽一听，日渐白皙的俏脸顿时通红，抬头挺胸地表决心，“谢谢陈总，我会努力的！” …… 又是一个明媚的下午，陈阳窝在老板椅上，看着电脑显示器上的股票走势，以一种诡异的图线上下波动，时而半天只有几单成交，时而又突然成交几百几千手，走势线时高时低，拉出一个个尖锐的棱角，看得他是脑门直冒汗， 你们这是怕别人不知道里面有庄家吗？！ 就这种玩法，这要是自己在里面操作，估计能被玩死。 数学好的果然了不起， 惹不起惹不起！ 终于熬到今天收盘，再登录几个证券账户看看上面的信息，拿出计算器啪啪一阵按， 持仓比例100%，可用资金50.95元，账户资产157962829.95元，账户持仓盈亏16459470.4元，成本25.557元，现价28.22元，持仓6180800股，可用5747000股。 当初将账户交给秦雨的时候，成本还在23.65元，可那时总资产也只有一千七百多万，而当时的股价就是28.32，结果一亿两千万砸进去，半个月时间股价不仅没有飙升，反而跌了一毛，成本更是只不过区区二十五块多，虽说有之前23块多的成本冲抵了一些，可也只能算个零头， 算下来，她当时说可以将成本拉低两块，现在差不多是三块了吧。 最重要的是，看看时间，今天已经是11月29号，距离把账户和资金交给秦雨并开始交易，过去了整整两周，当时秦雨说过，两周左右的时间，可以完成建仓，她果然做到了。 这个秦雨，厉害啊！ 呼…… 陈阳靠在椅背上，吐出一口长气，随后点燃一支烟，悠然地抽了一口， 舒坦， 所有钱全部砸了进去，都换成了中船的股票，现在万事皆安，只等半年之后，再让秦雨来一番反向操作，这笔收益就算稳了。 就在这时，放在桌上的手机突然响起，陈阳拿起来一看，忍不住嘴角上翘，随后按下接听键放到耳边，“喂，阿雨，在楼下喝咖啡呢。” “呵，你果然知道我的这个习惯，难怪上次堵我堵得这么准，” 电话那头的秦雨，咽下嘴里的卡布奇洛，轻声笑道，“怎么样，登录账号看了吗，按照你的要求，第一阶段的任务，我已经完成了。” 不管这支股票能不能盈利，按照合同约定，一百万已经到手，此时的心情真是分外的爽，可再想想打工八年，却比不上一单外快，又让她有点小抑郁。 “看到了，”陈阳盯着电脑屏幕，嘿嘿笑道，“不愧是金牌操盘手，这手艺，漂亮！” “您可别给我戴高帽子，我这点微末技能，距离金牌操盘手还差得远呢，” 话说得很谦虚，可如果陈阳这时站在她对面，就能见到脸上洋溢着的得意笑容， 随后秦雨继续说道，“履约完成，按照我们的约定，这笔交易的收益当中，我会有六个点的利润分成，从这个角度出发，陈总，咱们也算是利益捆绑了，不知道，您说的时机，成熟了吗？” 嘿，这丫头好奇心还真旺盛， 陈阳身体后仰，转动座椅面向窗户，看着窗外晴朗的天色，轻声笑道，“你就这么着急，想要知道我的心理卖出点？” 秦雨抿嘴笑了笑，站在大厦屋檐下，看着不远处马路上的车水马龙，一手握着咖啡杯，一手拿着手机，来了一次深呼吸之后，笑着说道，“其实，我更想知道，你为什么会看上这支股票？” 对于这个问题，她还是有点不死心，同时也有一点考究的意思，如果陈阳最终不会说出真正原因，但只要能稍微坦诚一点，也可以继续保持合作，否则的话，她是不敢再继续跟他玩了，主要是怕被坑。 陈阳抿抿嘴，两脚搭在办公桌的矮柜上，身体后仰，将老板椅往后压，半躺着笑道，“市场上的股票几千支，为什么我不能看上这支呢？” 秦雨嘴角轻撇，随后微微一笑，“从常理上来说，中船股份从今年一月的七块钱，涨到现在的二十八，股价翻了四倍，而且已经横盘了一个多月，正常的投资者都会想着应该已经到顶了，这时候再往里进的，不是菜鸟就是老手，我不是看轻陈总，只是以您的年纪，是老手的概率实在太低了，菜鸟呢，也不像，那么，就只能是第三种可能了。” 虽然她没有继续往下说，但陈阳已经明白了她的意思，眯着眼睛沉吟两秒，这才说道，“不管中广有没有操盘这支股，但既然你帮我做了两周的盘，想必肯定对这支股票有所了解，以你的经验来看，它的出货价定在多少合适？” 既然自己想和秦雨保持长期合作，那多少也要交点真心出来，否则两边都互相猜忌，迟早都会出事。 秦雨没想到陈阳会反问她，愣了两秒之后，眼珠一转，直接说道，“我想你看好中船，应该是收到消息，他的集团母公司极有可能会再次定增注资，就凭这一点，我有把握股价能翻五倍，如果操作得当，一百四，是一个比较合理的出货价。” 不管是做盘的庄家还是跟盘的老股民，都知道大批量的股票不可能出在最高点，事实上能把均价出在八分到九分之间的就已经是高手中的高手，换算一下，一百四的出货价，对应的至少也是一百五到一百七的股价。 一百四？ 陈阳皱着眉头，仔细回想了一下，到这个价位时，应该已经到了明年六七月份的样子，那时候也差不多正好是记忆中胡总出货获利的时间点， 这么一算，秦雨并没有对自己说谎， 既然秦雨拿出了诚意，那自己也不能小气，可以深谈了。 第九十四章 开张了 电话里半天没声音，秦雨眉头微皱，刚准备把手机拿开，看看是不是掉线了，这时耳边突然传来陈阳的声音， “如果注资之后，再继续注入集团主营业务，从而实现集团整体上市呢？” 什么？？？ 秦雨顿时一惊，手里的咖啡差点洒了出来， 顾不得手上被咖啡飞沫溅到，她急声问道，“你从哪里得到的消息？能证实吗？” 这么重大的消息，公司信息部竟然没有收到一点风声，那帮人都干什么吃的？？？ 如果这个消息被证实是真的，那么中船的股价，短时间内将极有可能在一百五的基础上再翻几倍，从而以远超其他股票的涨势，成为当前股市的第一股！ 这其中的利润，想想都让人头皮发麻！ 陈阳自然没办法回答她的话，于是直接说道，“我的心理出货价，就在两百四附近，但是，有一个前置条件。” 秦雨深吸一口气，平缓一下有些激动的情绪，心不在焉地问道，“什么条件？” 陈阳刚准备说话，却又咽了回去， 他本来想说，这次行动必须在九月份彻底结束，但是，这么玄乎的东西，说出去没办法解释啊， 眯起眼睛，视线没有任何焦距，脑子转得飞快，几秒之后，他开口说道，“阿雨，你什么时候有空，我们见面聊。” 秦雨眉头微皱，随后立刻放平，“好，不过我平时要盯盘，晚上也有资料要分析，只有周末有空，而且最好是周日。” 懂，周六要补觉的嘛。 “那就周日，”陈阳说道，“周日中午十二点，咱们边吃边聊，地点你来定。” 秦雨眉角轻扬，“好，沙面有家乔妹食家，就在黑天鹅宾馆附近，沙面公园对面，位置很好找，如果你对粤菜感兴趣的话，我想那里不会让你失望的。” 乔妹嘛，了解，上辈子就被她安利过，还真去吃过两次，味道确实不错，而且有露台可以望江，美食美景俱佳。 便点点头笑道，“好，乔妹食家，周日见。” …… 放下电话，陈阳转动座椅面对电脑，看了看已经静止的k线图，眉头已经不自觉地皱起。 秦雨已经用事实证明，她的能力毋庸置疑，只不过，她与老胡之间的关系，始终是两人能否达成长期合作关系，横在中间最大的障碍。 老胡那个人他不了解，不过，从这个人的经历就可以看出，他是一个彻底的功利主义者，只要能拿到更多的分成，他不介意跳槽，也不介意与谁合作，更不介意丢出去替他背锅的，是不是跟了他多年的老部下。 但这只是他的看法，秦雨呢，身为这个人的老部下加徒弟，又是怎么看待她这个师傅的？ 或者，干脆换个人？ 呵呵，说不定更坑！ 别以为所有钱都在自己账户里，那些人就没办法坑人，金融市场的本质还是零和游戏，要是他们来个反向对赌操作，这钱不就合理合法地到别人账户里去了吗，真以为那些亏损清盘的基金都是操盘手水平不行啊？！ 其实最根本的问题，还是自己的水平不够哦，不需要多厉害，只要能对这个行当里面的弯弯拐拐门清，能防着别人使坏就行，这样自己就可以组建一家金融公司，横扫六合侵吞八方，多爽。 想了半天，还是没什么好的解决办法，陈阳不禁稍微有点烦躁，抄起鼠标将页面关掉，身体往后一靠， 算了，就这么着吧，等周日跟秦雨见面，先跟他透露一点自己的分析，看看她有没有兴趣参与进来，至于以后的事，以后再说。 反正现在自己也不是经不起风浪的小帆船，只要不把全部身家都压进去，哪怕被秦雨坑了，也不会有太大的损失，大不了只把这次盈利的一部分拿给她，剩下的钱依然够自己起家翻本的， 再说了，生意场上哪里稳赚不赔的好事，就算秦雨没有坑自己，但如果她操作失误，最后不还是竹篮打水一场空，何必现在就纠结这么多呢， 对，就这么干。 想通之后，陈阳顿时心情一松，乐呵呵地抽出一根华子点上， 烟雾缭绕间，他突然反应过来，我不是要捞完这把就收手，然后去买房做个寓公的吗，怎么又想捞更多了？ 这算不算贪心不足啊， 可是，明知道有能赚大钱的机会，却置之不理弃之不顾，这心里总觉得怪痒痒的，见钱不捡天打雷劈啊。 唔，不赚白不赚，赚了不白赚，再说又不是自己亲自动手，白捡钱的事干嘛不干？ 人生不要给自己套枷锁嘛，顺其自然，呵呵，顺其自然！ 真香！ …… 看看时间，转眼就快下班了，心情大好的陈阳决定翘班回家， 可还不等他收拾好东西，就听见外面一阵凌乱的脚步声，紧接着，办公室的大门就被敲响， 嘿，这些人回来的还真是时候。 陈阳坐正身体，摆出一副努力工作的姿态，这才喊了一声，“进来。” 下一秒，张春丽推门而入，紧跟在她后面的是李蓉。 从她们脸上的笑容就可以看出来，两位美女的心情都很不错， 张春丽一马当先走到陈阳办公桌前，呵呵笑道，“陈总，我们今天成交了一套二手房交易，还有三套租房的，开门红哦！” “哟，这么快就开张了啊？！”陈阳满脸惊喜地看着她们，“坐，坐，快说说，什么个情况？” 从李蓉入职到现在也差不多两周了，第一周还是在抓培训，这么快就能开张，效率还可以啊。 虽说这几单交易赚不了几个钱，而且还要拿出五六成给他们去分，但意义不一样啊，之前几乎都是靠陈阳一个人撑着，发的钱也都是从他兜里掏出来的，现在是从别人口袋里掏钱，代表这些人已经可以帮公司盈利了，当然值得开心。 两人同时拉开椅子坐下，张春丽屁股刚挨着椅子，就乐呵呵地说道，“这个星期蓉姐一直带着我们在周围几个小区和城中村里贴广告，还真找来了几套房源，卖房的有三套，其他都是租房的， 然后您不是跟我们说，对面那片即将拆迁了吗，我们就重点关注那里，每天都分成几批人在那里发传单，前两天就有人过来找我们带看房了，然后看过之后，有几个客户觉得还可以，他们今天又约了家人一起过来看，都觉得能接受，就成交了，” 说的有点乱，但陈阳基本上算是听明白，坦白说，李蓉的做法有点老套，也有点死板，但很有效果，不管是死板还是老套，只要有效果就行，事实上这些老套的做法，直到十几年后还在用。 这时张春丽指了指李蓉，又说道，“还是蓉姐厉害，本来这两天来的都是租房的客户，但昨天蓉姐在跟客户聊天的时候，发现有一对中年夫妻客户，是在批发市场做生意的，而且做了有好些年了，就判断他们应该有一定的经济实力，所以就引导他们，变租房为买房，又不辞辛苦亲自开车带着他们跑了两个小区，市场后面那个月光小区里面有一套房子，让那对夫妻很满意，价位也能接受，结果就顺利成交了，然后今天就过来办了手续。” “是吗，”陈阳依然保持着脸上的惊喜，转头看向李蓉，伸出右手竖起大拇指，“可以啊李经理，老将出马一个顶俩，这就是你是的实力啊！” 说着又看向张春丽，呵呵笑道，“这回长眼了吧，李经理身上还有很多东西值得你们学习，这根大腿千万要抱紧啊！” “嗯嗯，”张春丽连连点头，“一定一定。” 李蓉让他们两个闹了个满脸通红，摆着双手说道，“没有没有，其实在我来之前，他们已经做了很多准备工作了，而且这些工作做得都很扎实，之前他们就已经发过传单，也在几个网站上传过信息，只是在经验方面有点欠缺而已，我就是帮他们整合一下，而且他们都很努力，我想要不了多久，就要退位让贤了。” “嘿，让什么贤啊，”陈阳故意将脸一板，指着外面说道，“他们以后要是真能有点成绩，那也是你带得好，我得给你升职才对！” “没有啦，”李蓉被夸得有点不好意思，呵呵地傻笑，“其实都是他们自己努力，租出去的那三套就是他们自己谈成的，我就是在旁边帮忙找补了一下，孙陶柳、周志然和王俊各成交了一套，陈泽文和谭柏林辅助得也不错，都挺好。” “嗯，”陈阳抿着嘴点点头，“就是应该这样才对，不能什么事都你来做，那样他们也不会有进步，有时候丢单不可怕，安于现状不求上进才可怕。” 随后陈阳又叮嘱张春丽，“谁收的房源，谁收的客户，谁带客看房，这些提成比例都是之前确定好的，这些你都要记清楚，不能乱。” 张春丽立刻点头，“明白，这些都有记录，不会错。” 因为有市场档口的租金提成保底，他们这帮人的收入都不算差，现在却能依然努力上进，陈阳只能说自己没有看错人，而最让他欣慰的，却是当初给他们转正的时候，给出的两套薪资方案中，没有一个人选择底薪方案，全部都是选的无底薪高提成，虽说与那部分旱涝保收的租金提成不无关系，但这起码也表明了一种勇于上进的态度吧。 最后，陈阳拍拍桌子，哈哈笑道，“今天开门红，咱们得庆祝一下，好像咱们公司从成立后还没聚过餐吧，择日不如撞日，就今天晚上了。” 老板发话，两位美女自然没有任何异议， 等张春丽将庆功宴的消息一说，外面办公室顿时欢呼一片，反正都是单身狗一枚，不需要向谁报备，谁怕谁啊。 …… 第九十五章 真实目的 12月2日，周六，阳光明媚风和日丽， 初冬的暖阳透过窗户照进房间，平添几分温暖。 陈阳眼睛转动两下，终究还是没有睁开，只是将身上的薄毛毯裹紧，唔，天气有点冷了，一床毛毯不够用啊，看来得去买床稍微厚点的被子了， 随后翻了个身手臂轻展，将身边娇柔的身躯搂在怀里，嗯，暖和多了。 还在熟睡的邹蓉嘴唇蠕动了两下，不自觉地将侧睡的身躯微微弯曲，身体更贴近了背后的胸膛几分。 又过了几分钟，她才感觉到有什么东西压在身上，这才迷迷糊糊地醒来。 小手一抓，就将压在身上的手臂握住，也不转身，嘟囔着说道，“几点啦？” 陈阳也没睁开眼睛，头又往里凑了凑，嗅着发香说道，“今天又不上班，管他几点。” “要去买菜了啊，去晚了好菜都被挑完了，”邹蓉转动身子正对着她，手臂搭到他身上，这才睁开眼睛，脑袋往上拱了拱，鼻尖对着鼻尖，嘿嘿一笑，“今天轮到你做饭了，我要吃土豆红烧排骨。” 陈阳头往前倾，抵住她的额头，依然没睁开眼睛，“每次就点这个菜，吃不腻啊。” “不腻啊，你做的好吃嘛，”说到这里，邹蓉忍不住舔舔嘴唇，然后忍不住往前一噘嘴， 嘿，这是要玩火啊，那哪能忍？ 就在他手臂一紧准备开战的时候，压在枕头下面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 当即老脸一垮，大煞风景。 掀开被子坐起来，从枕头下摸出手机一看，咦，老妈打来的，什么事？ 按下接听键放到耳边，看看外面天空上太阳的方位，“妈，还没休息啊，怎么啦？” 正常来说，这个时间点她老人家应该已经睡下了吧。 这时手机里传来老妈的声音，“昨天我没去卖货，你爸一个人看的档口，你小姨病了我在陪她，你今天休息吧？有时间的话就过来看看。” “小姨病了？”陈阳顿时一愣，赶紧说道，“什么情况？严不严重？” 老妈没好气地说道，“还不是腰间盘突出的老毛病，前两年抢货的时候把腰闪了，就落下这个病根，她自己还混不当回事，每次都比那些男的还拼，去年就复发过一次，这下好，昨天又复发了。” 陈阳一听，也有些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老妈这个电话也让他想起一些事，小姨虽然是长辈中年纪最小的，但却是最拼的一个，身体情况也最糟糕，现在还算好的，只是隔一两年复发一次，等再过几年，就变成了一年一两次，之后越来越频繁，到了十年后，整个腰椎已经严重变形，连腰都直不起来，走路也走不稳，这边的生意自然没法再做了，那时才不得不收拾东西回老家， 但你能说她什么呢，家里两个孩子，大的要准备嫁妆，小的要准备以后结婚的房子和彩礼，还有老俩口以后养老傍身的钱也得留一笔吧，为了这些他们是一天都不敢歇，连大年三十都在上货卖菜，因为那天的钱最好赚，别人不卖他们卖，一天能顶得上平时十天，所以每次过年要么是不回去，要么是初十以后再回，完全就是在拿命换钱， 其实她那两个孩子，虽然现在很叛逆，让人看了恨不得往河里扔的那种，但以后的成就都不差，一个当了老师，先是在公办，后来被私立学校高薪挖走，收入非常可观，小的那个高考结束后入了伍，又在部队上重新考上了军校，直接就提了干，上学都有工资拿，可以说是陈阳这一辈中混得最好的，可现在谁都不知道啊，他也没法说。 轻轻叹了一口气，陈阳问道，“去医院看过没有，医生怎么说？” “到村口的刘氏诊所看过了，开了几服药，医生交代要休息几天，等好消停了才能干活，而且以后都不能干重活，否则会越来越严重，”说到这里，老妈也叹了口气，“你小姨你又不是不知道，要她不做事比躺着还难受，这个病啊，估计是好不了了，不过万幸，总算不是什么大病，生命危险是没有的，看以后吧。” 陈阳咬着牙长出一口气，随后问道，“没去大医院检查一下？这个病去大医院也花不了多少钱吧。” 话一出口就知道自己白问了，就他们那种节俭的性格，怎么可能把钱往大医院里送。 果然，老妈在电话里低沉着说道，“刘医生就是在大医院坐诊的，他的诊所里面也有仪器，昨天晚上就已经检查了，” 说完之后，情绪又很快提了起来，反倒劝起了陈阳，“没事的咧，在这里做事的人谁还没点小毛病，也没见哪个往大医院跑，行了，不说这些了，你要是今天休息，等下就过来看看吧。” “嗯，好，”陈阳当然没有二话，满口答应下来，随后问道，“是去您那边，还是直接到小姨那里？” “到我们这边来，我把她接过来了，这几天跟我住一起，你小姨父还要拿货卖货没时间照顾，我来安置她，等下你直接过来就行。” “好，那我收拾一下，我现在就过来。” 算起来也有两个月没去那边了，正好过去看看。 “好好，那就今天中午晚上都在这里吃饭，等下我去买菜，” 听到他要过去，老妈似乎心情突然好了很多，但随即将话头一转，“蓉蓉来不来啊？” 一听这话，陈阳顿时无语，合着这才是您老人家打这个电话的真实目的吧！ 我就说怎么不记得上辈子接到过这个电话，原来是现在多了个女朋友，您老人家想看儿媳妇了吧。 这时邹蓉早已坐起来靠着他，听到电话里的声音，毫不犹豫地点头，但紧接着反应过来，立刻说道，“阿姨，等下我也一起过去。” 电话那头，老妈听到邹蓉的声音，当即笑得合不拢嘴，“好好，等下阿姨给你做你爱吃的红烧鱼，再炖个甲鱼，还有什么喜欢吃的跟我说，我来给你做。” 陈阳囧着脸，将手机往邹蓉手里一塞，得，这位才是您亲生的，你们俩自己个儿聊去吧， 随后便起身下床，跑洗手间洗漱去了。 …… 很快洗漱完，陈阳这时才看了看时间，已经是上午十一点，真难为老妈等到这时候才打电话， 收拾妥当，两人一起出门下楼，走到街口，邹蓉突然拉住他，指着路边的水果店说道，“买点水果过去吧。” 陈阳顿时一愣，两辈子了，好像自己还从来没给长辈提过礼物，这几十年真是白活了，还没一个小丫头明白事理， 都说江山易改本性难移，果然没有说错的老话。 两人一起进店，就挑了一点便宜好吃的水果拎着，也没选果篮礼盒之类的东西， 送礼得看人，如果送外人，当然是礼盒果篮好看，但陈阳了解自己这些亲戚的脾气，真要拎个礼盒，或是买点贵价水果，他们能心疼好久，还不如整点实惠的，几大袋子要不了一百块，这种他们就最喜欢。 等付完钱，陈阳把水果拎在手里，才发现买早了， 为什么要在这里买呢？等到了彭家村再买不是更好，这能少拎多少路啊！ 看着陈阳手里的几个大袋子，邹蓉也有点头疼，顿了两秒，两只小手就抓了过去，“我来提两袋吧。” “不用，”陈阳自然连连摇头，他的原则就是不让女人干重活，更何况是自己媳妇儿，正准备想说打车，突然心里一动，对着她笑道，“你在这里等我，我马上回来。” 说完将袋子放到店里的桌子上，转身就往外走。 第九十六章 区别对待 邹蓉莫名其妙地看着他的背影，再看看桌上的袋子，只能在这里等着。 不到两分钟，陈阳就走到了安家地产的门店，推门进去，发现只有孙陶柳一个人守在店里。 正对着电脑回复客户的孙陶柳发现有人进来，本能地站起来说了一句“欢迎光临”，随后才看清楚来人，顿时一愣，“陈总，您怎么来啦？” 等话出口，才发现这话似乎有点毛病，人家可是老板，连这里的店铺都是他的，为什么不能来？！ 赶紧红着脸补救，“您是来检查工作的吧，他们都出去带客户看房了，我在这里留守，” 说着又指向电脑，“哦，我也没闲着，在网上回复客户呢。” 看到她这副样子，陈阳不禁老脸一垮，我有这么可怕吗？！ 转着脑袋看了看周围，然后对着她笑道，“看来生意不错啊，都出去看房了。” “嗯嗯，”孙陶柳点着头说道，“昨天对面已经公布要准备拆迁了，好多人都在找房子，今天又是周末，不少业主都有空可以看房，所以特别忙，平时大家一般都是两人一组的，今天却都是单独带客，连丽姐和蓉姐也出去带客了。” “哦，这样的吗？”陈阳愣了愣，从前天公司迎来开门红之后，店里面又成交了好几单，本来以为生意很不错，没想到竟然这么火爆的， 嗯，现在不是想这个的时候， 回头看了看外面道路旁的一排自行车电动车，略带一点失望地问道，“那车子都不在了吧？” 车子？ 孙陶柳差点没反应过来，怎么突然问起车子了？ 但很快说道，“您是问汽车吗？蓉姐又说服了一位客户买房，她开车带客户去月光花园看房去了，呃，您什么时候要，我给蓉姐打电话，问她还有多久回来。” 说着就拿起手机准备拨号， 陈阳赶紧摆手拦住，“不是，我不用汽车，还有没有电动车？” 就彭家村那边的小巷子，开汽车还不如一辆电动车好使，直接停到楼下都没问题。 “您要电动车啊？”孙陶柳赶紧指向外面，“还有还有，因为有几套房子就在后面很近，然后客户人比较多，就走路过去的，哦，我给您拿钥匙。” 说着就从抽屉里拿出一把电动车钥匙，双手递了过去。 陈阳笑着接过来，“好，你继续忙，我先走了。” 随后挥挥手，转身出了店门。 站在店门口，拿钥匙按了一下，一辆红色轻骑模样的电动车响了两声，同时尾灯还闪了两下，走过去一看，前后座椅都挺干净，用手抹了一把，也没发现太多灰尘， 至于一点浮尘，停在路边肯定在所难免，抽出塞在车篓里的抹布擦一把就行。 嗯，就是这辆了，陈阳将车子倒着推出来，然后上车插钥匙，把手一拧，走你。 从后面追出来，准备帮老板找车的孙陶柳站在店门口，往车子离开的方向看去，只见老板将车骑到松鹤村牌坊路口，然后往左一拐，就不见了踪迹。 陈阳骑着车回到水果店，站在门口的邹蓉顿时睁大眼睛，“你从哪里搞来的电动车啊？” 突然就骑回来一辆电动车，要不要这么神！ “嘿嘿，刚好我们公司有个门店就在附近，就从那里借了一辆，”陈阳笑着解释了一句，然后进店将几代水果拎出来，前面的篓子里放两袋，剩下的系好，搁在踏板上面，刚刚好。 上车坐着扶好笼头，邹蓉也颠颠地跳到后座上坐好，双手搂着老公的腰，满脸好奇地问道，“哎，你们公司到底做什么的？竟然还有门店？” “做地产中介的啊，”陈阳骑着车缓缓前进，不回头地说道，“我没跟你说过吗？” “哼哼，什么时候跟我说过，你都从来不跟我说公司的事的，”邹蓉嘟嘟嘴，随即恍然大悟地说道，“啊，我知道了，难怪你经常跑银行，原来你们是地产公司，” 说着还用力点点头，一副看穿了的样子，“地产公司肯定要多跑银行的，小同志，你身上的担子可不轻哦，好好干，会有前途滴！” “嗯，我一定好好干，不辜负领导的期望！”陈阳嘻嘻笑着，骑着电动车往前开去。 此时安家地产门店门口，在外面透了口气，正准备进店的孙陶柳蓦然瞪大眼睛，那是老板？他后面的那个女生，是女朋友？ 呵呵，原来他也住这里啊。 …… 骑车过人行道，再顺着马路前进，没多久就开到了彭家村，熟门熟路地拐进巷子，将车停到老妈住的房子楼下。 也不用打电话，直接站在门口喊了一声，很快大门便咔嚓一声打开，邹蓉费力地拉开沉重的不锈钢铁门，陈阳拎着几个袋子便钻了进去。 到了楼上，老妈已经站在门口，看也没看走在前面的陈阳，直接越过他，一张脸笑开了花似的拉着邹蓉就往里走，“这么快就来了啊，还没去买菜呢，先坐着看会儿电视，我给你拿水果吃。” 邹蓉也甜甜地笑着，“谢谢阿姨，不用客气，我自己来就行。” “好好，不客气，”老妈说是这么说，搬椅子拿水果的动作却一点都不慢，一转身看见陈阳还拎着袋子站在那里，不由得老脸一沉，“傻站在干什么，还不赶紧给蓉蓉倒杯水，这孩子，一点眼力劲都没有。” 要不要这么区别对待啊？！ 在邹蓉的偷笑中，陈阳囧着脸将水果放下，随口问道，“小姨呢，还在睡？” 老妈指了指房间，“哪里睡得着哦，发作的时候我看着都觉得疼，吃了药在床上躺着呢，不过现在没什么事了。” 这时小姨也听到了声音，在房里喊道，“阳阳来了吧，我都说没事，你妈还非要给你打电话。” 陈阳嘴角微抽，他很想说一句，您二姐哪里是要我来看您哦，她是想看儿媳妇了好吧。 随即径直往房间走去，邹蓉也赶紧跟在后面， 这时小姨已经坐了起来，床头柜上还放着一本地摊杂志，显然刚才就靠这个打发时间， 见到他们进来，小姨又撑着想站起来，陈阳赶紧上前拦着，“您躺着就行，医生说了别乱动，您这几天就好好休息。” “我又不是富贵命，哪有那么娇贵哦，”小姨倒也没硬撑着，顺势靠在床头板上，看着邹蓉笑道，“蓉蓉好像又瘦了，要多吃点啊。” 陈阳嘿嘿一笑，“她哪里瘦了，这个月又胖了一斤。” 邹蓉恶狠狠地瞪了他一眼，随后坐在床边，轻声细语地跟小姨说话。 正在闲聊的时候，老妈走了进来，看也没看儿子，对着邹蓉笑道，“蓉蓉，我去买菜啊，很快就回来。” 说着拿起一旁的挎包就准备出去， 邹蓉赶紧站起来说道，“阿姨，我跟你一起去吧。” 老妈稍微犹豫了一下，便点点头，“嗯，一起去也好，看看有什么喜欢吃的，阿姨给你买。” 然后，她们就这么走了，…… 只留下陈阳一个人站在那里，陷入深深的思索， 我是谁？我在哪？我在干嘛？ 跟想象中的有点不太一样啊。 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儿子是捡来的，儿媳才是亲生的”那种神仙婆媳关系？？？ 第九十七章 劝不动 等她们离开，陈阳拉了把椅子坐在床前，对着小姨说道，“我妈跟我说了，人家医生交代过，您这病以后都不能干重活，否则会越来越严重，您还打算继续干这个啊？” “害，哪个医生不是往大了说，我的身体我清楚，没事的呢，”小姨靠在床头，毫不在意地摆摆手，笑着说道，“再说我不干这个能干什么？回去种地养猪？生活费倒是能赚出来，但也只能赚点生活费，糊弄一下嘴巴，回头万一出点什么事，要用到钱怎么办？而且地里的活也不比这里轻松，至少这里还能赚点钱，这以后的事情谁说得清楚，反正先这么干着，等过几年再说。” 陈阳抿着嘴没吭声，果然是劝不动， 不过话说回来，都不是三五岁的小孩子，空口白话的，谁能劝得动谁啊， 这次是小姨病，下次说不定就轮到老妈了，总之这个生意不能再做下去。 最关键的是，不止小姨，还有大姨三姨他们，能不能给这些亲戚找点别的生意做，哪怕稍微赚少一点，只要能比现在轻松就行，否则大姨三姨不知道，小姨是肯定不会走的， 其实如果投资计划要是能成功，就他这些亲戚，无非就是十几号人而已，弄家公司全部装进去养起来都不成问题，但问题是，且不说他们自己愿不愿意，就算真的接受了，这也不是在帮他们，而是在害他们，回头养出一帮米虫来，对谁都没好处， 再说了，老话说的好，升米恩斗米仇，适当的帮助可以，但不能太过。 这时小姨说道，“没事的呢，你也不用陪我干坐，出去看电视，我自己看看书就行。” “哦，那行，”陈阳笑了笑，“别看太久啊，不舒服就赶紧躺着。” 随后便从房间走出来。 这个时候大姨表哥他们都在休息，因为小姨过来住的缘故，老爸和表哥挤一间房，都在睡觉也没人陪着说话，陈阳便一个人坐在客厅，默默想着他们能干什么， 老妈娘家四姐妹，除了老妈上过初中，其他三个阿姨中学历最高的是小姨，小学五年级！ 因为那时候的小学最高也就是五年级，勉强算是小学毕业，只不过没有拿到毕业证，否则当年还能当个代课老师，收入虽然低，却比修地球稍微强些，其次是三姨，小学二年级，而大姨除了上过几天扫盲班，连学校的门都没进过， 几个姨父也都差不多，论知识他们是真拿不出手，而且由于出来得晚，也没有多少社会经验，所以除了那些苦力活，也就只有一些小本生意比较适合他们， 但做生意吧，看似进货卖货套路都差不多，里面的门道却天差地别，现在他们能做这个生意，是因为他们对菜都很熟悉，要换成别的，他们真不一定能做得来。 想到这里，陈阳心里一动， 唔，或许，还是让他们继续卖菜？ 如果换个方式，虽然也会很辛苦，但起码要比这里好上很多，也许这样真可以！ 嗯，先不着急说，回头调查一下，准备好了再跟他们商量，否则要是让他们自己去闯，再好的项目也未必能做成。 有了办法之后，心情顿时好了许多，打开电视把声音调小，等着老妈她们买菜回来。 说是中饭晚饭都在这里吃，实际上也就吃了一顿下午饭而已，因为等老妈买完菜，做好饭已经是下午两三点的事，老爸加三个姨父几个男的再推杯换盏，吃完饭就已经是五点钟，这个时候还吃什么晚饭啊，直接回了吧。 …… 第二天上午，陈阳洗漱完穿好衣服，邹蓉把公文包递给他，一边给他整理外套，一边瘪着嘴说道，“你不是负责对接银行吗，银行周末又不上班，为什么你要加班呢？” 陈阳接过包，仰着头眨眨眼，随后看着她笑道，“因为我比较优秀？” 邹蓉两眼一翻，将他的身体掰过去就往外推，“那麻烦优秀的你滚得漂亮点！” 在将大门关上的那一刻，又忍不住叮嘱了一句，“机灵一点，别那么实在，能不喝酒就别喝啊。” “知道啦，我是去工作，又不是去陪酒，”陈阳挥挥手，丢下一个飞吻，关上门便顺着楼梯蹬蹬蹬地溜了下去。 …… 走到村口，陈阳抬起手腕看了看时间，现在才十点钟，跟秦雨约的是十二点见面，从这里到沙面也就差不多半个小时，还早着呢，先去哪里逛逛呢？ 嗯，丫头来广洲的时候是夏天，除了两件薄外套，也没带冬天的衣服，要不，给她买两件衣服去？ 尺码什么的不用担心，早就记在脑子里了，问题是买件什么款式的呢？ 罗莉风肯定最适合，但她绝对不喜欢，这丫头就怕别人把她看小了，真买件罗莉风给她，估计要疯，成熟路线吧她又撑不起来，运动风呢，那不是她的风格，呃，有点头疼， 这丫头个子太小了衣服不好买啊，否则早就给她买几身了，其实衣服还算好的，最难买的是鞋子，一般女鞋最小的是三十五码，她却是三十四码的脚，那得去童装店买童鞋了好吧(*/ω＼*) 就在陈阳胡思乱想的时候，兜里的手机突然响起， 掏出手机一看，电话号码不认识，按下接听键放到耳边，“喂，请问哪里？” “您好，请问是陈先生吗，我们是跑马场汽车城，您定的车到货了，随时可以到店里来取。” 车到货了？ 陈阳专注地看着路上有没有出租车过来，漫不经心地说道，“是速腾吧，行，我下午过去取。” 买车是一个月前的事，当时说好速腾等一个月，现在正好一个月， 跟秦雨会面最多也就一两个小时，吃完饭去取车，正好。 “陈先生，除了速腾，您预定的奥迪a8也到店了，现在我们也已经做好整车美容，您随时可以取车。” ？？？ 一听这个，陈阳顿时来精神了，“奥迪也到店了？不是说要两个月吗？” “两个月是最晚期限，这次运气不错，我们下单的时候，正好有一批车准备从德国发过来，总公司那里就临时调剂了一下，把您的车也安排进去，毕竟这个档次的车是要优先发货的，然后昨天晚上车子送到我们店里，我们连夜做了整车美容，您选定的车牌也挂上去了，所以您现在随时可以提车。” “行，”陈阳精神一震，正好看见一辆亮着绿牌的出租车缓缓驶来，赶紧挥挥手拦下，同时说道，“我半个小时到。” 提速腾和提a8能一样吗，当然是越快越好啊。 …… 一个小时后，陈阳开着黑色的奥迪驶出跑马场，心情是美滴很呐， 指纹解锁，隐藏式悬浮屏，这些后世司空见惯的东西，在现在却都是最新科技， 尤其是这操控感，嘿嘿，老司机谁用自动挡啊，直接上手挡，那感觉杠杠的， 将车开上华南快速线，速度迅速飙升，爽过一阵子之后，他才想起正事， 通过蓝牙将手机连接到车载系统，再拨通张春丽的电话，“喂，阿丽啊，那辆速腾已经到店了，对，你安排人过来取一下车，好。” 嘿嘿，真好用， 挂断电话，继续飙， 跑了一阵子，陈阳自己都不知道跑到了哪里，而且看看时间，都快十一点半了，得赶紧去沙面， 不知道路？没关系，有汽车导航！ 一只手扶着方向盘，一只手在悬浮屏上点点点，很快一条路线就出现在屏幕上，陈阳扫了一眼，随后油门一踩，整辆车无声无息地猛地提速，嗖地一声就往前窜去。 第九十八章 这么巧？ 半个小时后，车子驶入沙面。 将车停靠在乔妹食家门前，陈阳看了看这栋黄色的老式建筑，掏出手机给秦雨打了个电话，“我到了，在哪儿呢？” “三楼露台最东边的角落，上来就能看到。” 陈阳脸色一僵，这天气你订个露天位？虽然今天是晴天，可江风大啊。 似乎察觉到陈阳的迟疑，秦雨笑道，“放心吧，这里的桌距比较大，还有绿植隔开，保密性不比包厢差，我们的谈话不会有任何人听见。” 她可没忘记，陈阳约她今天见面，是有大机密要谈的。 陈阳却撇撇嘴，我们好像不在一个频道上！ “行，我马上上来。” 收好手机推门下车，拎着公文包便往里走， 餐厅环境很不错，大厅宽敞灯光柔和，就是里面地毯和桌布的颜色有点花哨，不太喜欢。 不用服务员带路，陈阳驾轻就熟地上到露台，往秦雨所在的角落走去。 “陈总，” 看到陈阳，秦雨站起来高举右手挥了挥，等他走近，伸出手笑道，“怎么样，这里环境还可以吧，以前来过吗？” “第一次来，挺好的，”陈阳笑着握过手，拉开椅子坐到她对面，后面还有半句话没说， 就是风有点大。 再看一眼秦雨，穿着一件米色羊绒大衣，头上还戴着一顶驼色毛线帽，难怪不怕风， 随后左右看了看，正如秦雨所说，两排绿植架隔出一片小空间，既能保证私密性，也能看风景，真的挺好， 其实，就算没有被隔开，也不妨碍私密性，因为这个时候露台上根本就没几桌人，相互之间至少隔了十米以上，再有江风一吹，声音稍微小一点你说什么人家都听不见， 反倒那两排绿植稍微起了点挡风的作用，坐下之后，顿时感觉风小了不少。 这时秦雨将一份菜单递了过来，“我就点了几个自己喜欢吃的菜，你看看喜欢吃什么，可以自己点，这里的最大特点，就是每个菜都是招牌菜，随便哪道都好吃。” “是吗，谢谢，”陈阳接过来随手翻开，也没仔细看，然后招来服务员，“一只红烧乳鸽，” 秦雨眨眨眼，“点了。” “呃，”陈阳看了看她，“那就再来一只瑞士汁乳鸽。” 秦雨眉角轻扬，不过没有吭声，她自己有时候也点两只，一只太小，不够吃。 陈阳继续点菜，“东星斑，” “这个也点了。” 陈阳眼睛微眯，似笑非笑地看着她，“那，萝卜糕、咖喱蟹和烤羊腿呢？” 秦雨眨眨眼，“也都点了。” 陈阳迷了，你一个女生吃得了这么多？ 不是，有这么巧的吗？ 秦雨也有点不好意思，干脆说道，“我还点了榴莲酥、椰汁雪蛤和蛋挞，呃，这些两个人吃应该够了，你看看还有没有别的想吃的。” 陈阳将菜单合上，伸手递给服务员，对着她笑道，“那就再来一份黄鳝饭吧。” 秦雨顿时眼睛一亮，哎呀，怎么就这么巧的呢？ 要不是担心吃不完，刚才自己就点了！ 可能跟中午人不多有关，上菜速度很快，不一会儿就摆了满满一桌， 就两个人，只吃饭不喝酒， 陈阳发现，面对美食时的秦雨，和工作状态中的她似乎是两个人，工作是一丝不苟言出有据，可生活当中呢，却是跟话痨似的滔滔不绝，倒是不让人反感，反而连带着自己整个人都放松了许多， 自然而然，两人的距离也似乎拉近不少。 菜足饭饱，所有餐盘全部撤走，服务员重新上了一壶茉莉花茶，两人这才谈起正事。 “陈总，” 秦雨首先开题，此时的她完全不见刚才谈起美食时的眉飞色舞，纤细葱白的手指虚握着茶杯，腰杆挺直，正视着陈阳，轻声说道，“上次在电话里，你说到中船集团会借中船股份的壳实现整体上市，这个消息，可靠吗？” 陈阳端着茶喝了一口，放下后，看着她缓缓点头，“这里面有一个背景，你应该关注过上面对央企改制的相关新闻，国资委多次公开表示，央企要加快推进股份制改革，具备条件的央企母公司整体改制上市或主营业务整体上市，鼓励、支持不具备整体上市条件的央企，通过增资扩股、收购资产等方式，把优良主营业务资产逐步注入上市公司，做优做强上市公司。 在这种大背景下，不仅仅是中船，任何一家大型央企都有上市的可能性。” 秦雨眉头微皱，很显然这些大路信息并不是她想要的答案，当即看着陈阳说道，“这个消息我当然清楚，但是，年年说要改，但年年不见动，别说央企上市这个消息的可靠性到底有多少，就算真的要推进央企上市，那为什么会首选中船？” 顿了两秒，她似乎察觉到自己的语气有点急促，赶紧喝了口水，缓声说道，“陈总，金融市场瞬息万变，如果不能保证消息的准确性，不管您有多高的账面浮盈，一旦失误，也有可能会连本带利都填回去，忠言逆耳，还请别介意。” “当然不会，”陈阳摇摇头，轻声笑道，“其实，这个消息是否准确并不重要，就算你不相信我说的话，很多东西也可以通过分析得出来，你不觉得，最近一年来，中船集团针对旗下这家上市公司的各种动作，太过频繁且具有高度的关联性吗？！” 秦雨眉头微皱，想了片刻之后，不得不轻轻点了点头， 确实未免太过巧合了， 今年三月，中船股份公司首次定向增发，中船集团股份比重扩大，八月份，控股股东股权划转，原来集团的孙公司被提升为子公司，也是利用这个消息，这支股票的股价从八月份到现在涨了接近百分之五十，如果不是几支主力压着，恐怕还会更高， 然后自己这边收到消息，中船集团将于明年一月，针对中船股份再次定增和注资， 如果没有特殊的目的，他们这么频繁地操作，是为了什么？ 事实上，在上次打电话的时候，她就已经相信了陈阳的话，今天的会面，本来也不是为了求证这件事，而是想探听到陈阳的真实意图，从这个角度来说，陈阳能跟她说这些，已经算初步达到了目的， 至于消息来源，谁还没点秘密，不说才正常。 默默喝了两口茶，秦雨又问道，“陈总，你上次在电话里说到，出手价位在两百四，但是有一个前置条件，那是什么？” 她可没忘了，这个才是两人今天会面的主要原因。 陈阳放下手里的茶杯，身体靠在椅背上，看着她正色说道，“阿雨，你们做金融市场的，会不会关心宏观经济数据？” “宏观数据？”秦雨不解地看着他，想了两秒，摇摇头说道，“正常来说，如果只研究微观经济的，只能成为一个操盘手，要想成为一支基金的将帅，必须对宏观经济有很深入的了解，这方面我只能说，有所了解，但不深入，嗯，你问这个干什么？” “当然是跟我们今天的话题有关，”陈阳展颜一笑，说道，“既然你有所了解，那就好说了，最近五年的国际热钱流入趋势知道吗？” 秦雨张张嘴正要说话，却听见陈阳继续说道，“从去年开始的股市复苏到今年的股市火热，深层次的原因是什么？这波大牛市的顶点会在哪里？国外的经济走势如何？从两千年开始在美国非常火爆却隐患重重的次贷市场什么时候会暴雷？如果一旦暴雷，全球金融市场会遭受什么样的波及？后续对各国金融市场和经济政策会有哪些方面的影响？各国市场又会如何应对？” 一口气说完这些，最后，陈阳紧紧盯着她，微微一笑，“如果这一切都发生，我们的机会，在哪里？！” 第九十九章 早说啊 看着先是有些茫然，但随着问题越来越多，反而若有所思的秦雨，陈阳轻轻耸了耸肩，再次握住面前的茶杯，端起来送到嘴边，“我的问题就这些，答案，也在里面。” 喝一口茶，嗯，有点凉了， 果然冬天就不适合坐露天位。 秦雨一直保持思考的姿势，半天没有作声， 良久之后，才缓缓抬头看向陈阳，轻皱着眉头说道，“刚才那些问题，陈总都已经思考过了？而且，您认为，一场因美国次级债务风险扩大，而引发的全球性金融危机，将于明年的某个时候出现？！” 陈阳抿抿嘴，看着她笑道，“1987年10月19日黑色星期一，全球股市从恒生指数开始暴跌，爆发全球股灾，1997年7月，以泰铢贬值为起点，爆发了连普通老百姓都知道的亚洲金融危机，根据经济潮汐理论，十年一个轮回，明年，2007，会发生什么？” 秦雨再次陷入沉思， 陈阳则继续说道，“当然，并不是说每隔十年必定会有一次金融危机出现，经济在发展制度在完善，以后的周期可能会越来越长，但是，不管是长是短，所有危机出现之前一定会有预兆，区别是有的人能提前发现，而大多数人却深陷于崩盘之前的狂欢里不可自拔， 如果没有我刚才说的这些问题，明年未必会发生什么，但当次级债务市场吸引了整个华尔街，并让他们获利颇丰，然后他们又拿着这些热钱投入到全球各大金融市场，这样一个又一个的隐患不断叠加，只要其中某个节点出现问题，那毫无疑问，必然将形成连锁反应，造成整座大厦垮塌。” 秦雨端起茶杯喝了一口，完全没有察觉茶水已经冰凉，随后抬起头看向陈阳，嘴角扯出一丝弧度，“这波牛市的起因，来自于政策宽松和国际热钱的涌入，随后形成带动效应，使得国内大量社会资金疯狂涌入股市，而顶点，我判断会在前天收盘的基础上翻一倍，达到四千点以上！ 国外经济如何我没有研究，但是主要发达国家经济陷入增长困境早已是不争的事实，美国次贷市场的隐患不用我多说，任何一个有理性的人都会知道，扩大风险的方法不可取，但华尔街不会跟任何人讲理性，他们只在乎是否能产生利润，所以，一旦次贷市场暴雷，华尔街会拖整个美国下水，而美国，则会拖全世界下水，” 说到这里，秦雨并没有就刚才陈阳提出的问题继续往下说，而是看着他说道，“你所谓的前置条件，就是抢在美国次贷市场暴雷之前出货？！” 见陈阳微笑着点点头，秦雨眉角轻扬，不解地问道，“我很好奇，你判断次贷市场暴雷时间点的理由是什么？可别跟我说，你能掐会算，我是坚定的唯物主义者，不信那些。” 陈阳仰着头哈哈笑了两声，看着她笑道，“我要是神算子，还用得着找你来操盘？！” 秦雨也不禁哑然失笑，“这倒也是，唔，或许是你的道行还不够呢，只能算大不能算小？” 陈阳嘴角微抽，“没事少看点玄幻，看看都市文多好。” 秦雨顿时眼神呆滞，愣愣地看着他，这话是巧合还是故意的？自己爱看网络小说的事，可没几个人知道！就算能打听到，可那些猎头总不会连这些东西都写进资料里吧？！ 而且关键是，这年头有好看的都市文吗？ 言归正传， 陈阳继续说道，“我刚才也说过，任何危机的爆发一定会有先兆，既然这一次是次贷市场在埋雷，那么，我们只需要重点关注次贷市场就可以，我的推论是，如果有一家美国排名前十的次贷公司破产，那么，意味着警钟已经敲响，但是次贷市场和普通股市这样的二级市场终究不是一个概念，哪怕再不愿意，华尔街和美联储也会想办法去消弭影响，或者说，尽可能地将更大的危机往后拖延，让他们有更多的准备时间，而这个时间段，我的判断是，半年！ 然后，在这个时间点的基础上再往前推一到两个月，也就是，出现首家大型次贷公司破产，四到五个月之后，必须撤出股市。” 听到这里，秦雨眼睛微眯，侧着头想了想，“嗯，半年是一个比较合理的推断，不管他们是否决定立即着手救市，危机都不会立刻全面爆发，一定会有一个缓冲时间，三个月、六个月，甚至一年，都有可能，提前一到两个月行动，非常合理， 只可惜，哪怕美联储全力出手，也无法完全将次贷市场的隐患消除，除非彻底取消这个类型的交易，但至少在目前来说，是不可能的，这几年美国繁荣的房市股市都是建立在次贷市场的基础之上，谁都不会去触碰这个霉头，况且没吃够苦头之前，华尔街也不会答应。” 陈阳点点头，“是这个道理，所以危机一定会到来，在危机来临之前撤出，就是我出货的前置条件。” 秦雨深吸一口气，突然将话题一转，盯着他说道，“那么，你跟我说这些，应该不只是为了告诉我出货的节点吧？！” 陈阳耸耸肩，看着她笑道，“危机危机，既是危险，也是机遇，如果有可能，我当然也希望能搏一把。” 秦雨眼珠一转，略带迟疑地问道，“你想炒国际股指期货？” 陈阳两手一摊，笑道，“我倒是想，可惜缺少一位伙伴，一位，值得信任的伙伴！” 说到这里，陈阳的意思已经非常明确， 而秦雨却不自然地低了低头，沉吟两秒后，抬起头看向他，“为什么会是我？事实上，我并没有操作过任何股指期货，之前所有的业绩也都是在股市领域。” 又是这个问题， 陈阳微不可察地叹了口气，自己上次贸贸然找到她，确实有些冒昧了，如果时间能稍微充裕一点，其实可以先人为制造几次接触的，至少不会让人感觉太过突兀。 迎着秦雨探究的目光，陈阳嗮然一笑，“阿雨，你这个问题好像又回到了原点，同样的问题，上次我已经回答过，其实，如果没有上次电话里的追问，我是想再观察你一段时间，再决定是否要找你合作， 不过既然话都已经说到这个份上，而且这次你的行动让我非常满意，所以我才约你今天见面，跟你提前交个底，具体要不要合作，你可以自己衡量，” 说到这里，陈阳摊开手笑了笑，“总不能你不愿意我还强迫你，没这个道理对吧，至于操作股指期货，都已经有了明确的目标，剩下的无非是技术问题，你是在怀疑你自己的技术吗？！” 面对陈阳坦然的目光，秦雨反而有些释然，暗道一声自己想多了，随后笑道，“非常感谢陈总能对我这么有信心，我也很有兴趣与您合作，只是，这一次的行动不比操盘股票，工作地点最好是能放在国外，并且还需要一个团队，而我目前还是在职，工作方面也还算愉快，所以，我需要好好考虑一下。” “很正常，”陈阳点点头，笑道，“你也不用急着做决定，我们这次的合作才进行过半，剩下的出货部分还需要你来操盘，在完成出货之后，你再答复我就可以。” 听他这么说，秦雨暗暗松了口气，她还真担心陈阳要她尽快做决定，既然还有半年左右的时间，那就好说了，而且，自己也需要用这段时间来查找资料，验证刚才陈阳的判断， 但随即她又想到一点，满脸古怪地看向陈阳，“陈总，你该不会，只找了我一个候选人吧？” 陈阳撇撇嘴，苦笑着说道，“我倒是希望能多找几个，只不过，能踏踏实实在一支团队里面干满八年，明明有了操盘业绩还能坚持做助理，并坚守职业秘密的人，好像就你一个，找其他人，我怕被坑啊。” 秦雨顿时嘴角上翘，嚯嚯，原来是这样，你要早这么说，不就很合理了嘛。 第一百章 再打个赌 正事谈完，两人也就没有再继续聊下去的必要，陈阳招来服务员买单，两人便结伴下楼。 走出餐厅，在路边就要分开的时候，陈阳突然转过头，看着秦雨笑道，“阿雨，你刚才说，判断大盘的顶点在四千点以上，这个以上，是上多少？” 秦雨回过身眨眨眼，随后眼珠转了两下，笑道，“四千五？” 所谓四千点不过是她根据自己经验的判断而已，哪有那么准确啊，不过既然他问了，那就随便猜一下呗，关键是，她心里隐隐有一丝猜测。 陈阳哈哈一笑，看着她说道，“那，不如我们再打个赌如何。” 果然， 秦雨歪了歪头，耸耸肩笑道，“怎么赌？” “就赌大盘点数，”陈阳竖起右手比划了两个手势，说道，“你压四千五，我压，六千！” 秦雨眼珠又转了两下，然后看着他，笑道，“那，时间节点呢？” “哎呀，”陈阳一手叉腰，昂起头看了看天，随后看向秦雨，摇着头叹道，“我说秦小姐，你这脑子一天到晚算来算去不累吗？” “呵呵呵呵，” 被当面揭穿，秦雨竟然一点也不尴尬，晃着脑袋笑道，“你要考察我，我也要考考你啊，不然我怎么知道你是不是最佳合作伙伴呢！” “行，”陈阳故作无奈地点头，说道，“十月！十月份，大盘指数会冲到顶点，这就是我的判断。” 优秀的人总有一些特权，换成普通的操盘手，哪还管那么多，有个金主可以抱大腿就不错了，这就是业内生态，小操盘手追着金主跑，金主追着金牌跑，没别的，都是为了钱而已。 秦雨抬起右手，手指轻轻动了两下，用探询的眼光看着他，“那么，按照你的判断倒推，在明年四月份左右，就会有一家美国次债市场的十大，宣布破产？！” 陈阳耸耸肩，“可能会更早一些，也有可能会更晚一些，毕竟我又不是神算子。” “我懂，”秦雨低头笑了笑，随后举起右手，手指晃动几下，“再见。” 陈阳本能地举起手挥了挥，“再见。” 等到秦雨转身离开，陈阳才反应过来，赶紧叫道，“哎，你还没说赌不赌呢？” 秦雨转身看着他，笑道，“不赌股指，我赌四月，如果你赢了，我跟你混。” 陈阳嘴角向两边咧开，指指她，又指指自己，呵呵笑道，“聪明的选择！” 秦雨在原地站定，大声笑道，“那，要是你输了呢？” 陈阳将头一昂，顿时豪气大生，“你说。” “好，”秦雨又往前走了两步，等靠近后，正色说道，“如果你输了，你负责出资，给我成立一支投资基金，不用太多，” 这时她伸出五根手指，“五个亿，你输了，这就是我的基金，由我来负责，你只有建议权没有管理权，你赢了，我跟你干，什么都听你的，还赌吗？” 次贷危机会不会来她不知道，但以陈阳证券账户上的六百多万股中船股份的股票数量，半年之后，五个亿对他来说，轻而易举。 至于管理费和收益分成她没说，意思就是随规则，2-20，百分之二的管理费，百分之二十的分红，除非特殊约定，否则全球通行， 业内操盘手团队的两成保底分红，也是这么来的。 听她这么一说，陈阳立刻明白，两人的合作，稳了， 或许秦雨早就有了离开公司单干的想法，只是因为时机不成熟，或者其他方面的原因，才没有下定决心而已，如今有自己这个大金主送上门来，岂有不抓紧的道理。 当即将手一伸，“成交。” 秦雨深深地看了他两秒，才伸出手握住，“成交。” 她知道，等干完中船这一票，自己就该辞职了。 直到秦雨开车离开，陈阳都没有提出让她保密的话，秦雨自己也没提， 都是聪明人，所有的话，都包含在陈阳那句玩笑话里了，他是因为相信秦雨的人品才会找她，如果秦雨敢泄密，那么两人合作的基础将荡然无存，既然如此，有些话自然也没必要再说出口。 …… 开着车回到公司，由于是星期天，连过户专员张思琦也不在，整个公司空荡荡的，就他一个人， 来回转了两圈，抽掉一支烟，索性又将包一拎，去店里面看看。 车就不开了，除了这里有停车场，不管是门店还是住的地方，都没地儿放那玩意，而且距离太近，没必要开。 来到店里，和昨天一样，只有一个人在留守值班，不过昨天是孙陶柳，今天是张春丽。 “陈总，” 张春丽一见陈阳进来，赶紧起身迎了上去，笑着说道，“您今天没休息啊。” “啊，过来看看，”陈阳将包放到桌上，左右看了看，笑道，“昨天我也来过，好像这几天生意还不错。” “嗯嗯，阿柳跟我说过了，”张春丽拉开洽谈桌旁的一把椅子，“您坐，” 等陈阳坐下后，她又倒了一杯水放在他面前，才坐在陈阳对面，笑道，“主要就是很多房东只有周末有空，所以这两天约看房的人特别多，不过也还好，愿意租小区房的不多，大多数还是找村屋的，那种房子随时都能看，要不然就我们这些人，根本就忙不过来。” 绝大多数人找村屋都不会找中介，但眼下对面要搞拆迁，时间还有点紧，有些年轻人为图省事也就找了过来，反正半个月租金的中介费也不算多，省下来的时间还不如去干点别的，而对安家地产的人来说，蚊子腿再小也是肉，如今他们还没有挑食的权力，不像别的中介，村屋的单子都不接。 “呵呵，忙点好啊，忙起来收入才高嘛，”陈阳靠在椅子上，看着她笑道，“如果人手不够，你就自己看着再招几个，天和那边的门店应该也差不多快好了吧，等那边弄好，这边就要调一批人过去，这人手方面你得提前安排好。” “嗯嗯，”张春丽点着头说道，“我已经和蓉姐商量过了，老员工只留周志然和王俊两个人在这里，然后再给他们补充一批新人，招聘广告我昨天也已经挂上去了，用的是安家公司注册的新账号，其他人就跟我们去那边，之后在那边再补充几个人， 另外，蓉姐按照您审批过的营销方案，已经在联系广告公司和那边的一些中介公司，宣传册下周可以做好，然后街边广告也正在洽谈，时间段已经敲定，就从12月15号到1月15号一个月，现在就是想在费用上多争取一点优惠。” “嗯，”陈阳点了点头，想了想说道，“如果费用相差不大，就别太计较，主要还是抓时效，相比这边的零散小单，东河大厦的物业才是大头，不要本末倒置了。” 他还等着租房卖房的钱救急呢。 张春丽立刻点头，“嗯嗯，明白的。” 工作汇报完，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只能在一旁干坐着， 这时陈阳喝了口水，突然问道，“我们手里的小区房源里面，有没有附属商铺，或者在一楼，可以改造成商铺的房子？” 张春丽愣了愣，随即立刻摇头，“没有，我们后面的松鹤小区和市场后面的月光小区都是老式小区，一楼可以改造成商铺的房源很抢手，一年也不见得能有几套放出来。” 这样的吗？ 陈阳摸着下巴想了想，随后看着她说道，“这样，你让大家都留意一下，不管是在这一片也好，还是在天和那边的小区也好，都关注一下有没有这种小区内的商铺出租的，如果小区里面不能做的，小区外围的也可以，但一定要找那种基本住满的成熟小区，入住率太低的新小区就不要看了。” “哦，好的，”张春丽赶紧找来笔记本，把老板的要求记下来。 写完之后，她疑惑地看了看陈阳，“陈总，我们是要把门店开进小区里面吗？” 虽然有很多中介也是把门店开进了小区，但是那种一般都是有本小区人脉基础的，而且现在安家公司才刚刚起步，东河大厦的项目更是要即将启动，就凭眼下这几个人手，一下子步子迈这么大，恐怕是不够用啊。 幸好，只见老板摆了摆手，说道，“不是，我这个是另有用处，跟地产业务没关系，反正你先让大家留意着，不着急，有了之后通知我一声就行。” 说完还指着她笑了笑，“真要找到了，也给你们算中介费的哈。” 呼…… 张春丽暗暗松了口气，幸好不是， 随即又有点好奇，老板要租小区店铺干嘛？ 至于算中介费什么的玩笑话，她根本就没在意。 第一百零一章 偶遇 陈阳找小区商铺，自然不是自己要用，而是为了小姨他们那些亲戚的事， 昨天在老妈那里，他就在想有没有什么项目是阿姨他们能做，又比这里要轻松一点，而且赚得不能比现在少太多的，也好帮他们稍微减轻一点负担， 想了半天，最终想出来一个办法，那就是帮他们开一家社区生鲜店。 后世的钱大爹有多火，去那里买过菜的人都知道，被验证过成功的项目，没理由现在做不起来， 不过，陈阳没想过开这么一家生鲜公司，虽然后世钱大爹估值上百亿，但这里面关乎供应链和连锁管理的东西太复杂，后来更是有晶东给他们加持了电商业务，这些专业性极强的东西他可做不来，同时也没兴趣去开这样一家公司，从金融市场捞钱和坐地收租不香吗。 反正只需要找几家店铺，再帮着阿姨他们梳理一遍进货流程，能够让他们赚到钱，差不多就够了，这个生意要是做得好，赚得可不比他们在批发市场里少，甚至有可能更多， 而且每天早上五点起床去进货，把货拉回来之后，进货的人就可以去休息，卖货的人开始理货，七点左右就可以开卖，一直卖到晚上七八点收摊，虽然也很累，但总比现在这种熬夜扛货的生意舒服多了， 至于以后，钱大爹开起来了，被他们抢了生意怎么办？ 呵，那还不好说，当然是打不过就加入呗，有问题吗？！ …… 从店里出来，陈阳看看时间，刚过下午三点， 既然时间还早，那就去市场里转转，顺便自己亲身感受一下生鲜店的进货流程。 社区生鲜店，麻雀虽小五脏俱全，大致可以分为四类，蔬菜、鲜肉、水产，以及少量的卤味，如果要做再全一点，还可以加上调味品、米面和水果， 简而言之，一家生活饮食所需，基本上都囊括在一家小小的门店里面，对于如今生活节奏越来越快的人来说，是最适合不过的买菜场所。 这里面蔬菜不用说，阿姨他们绝对要比自己更熟悉， 陈阳便决定去肉类和水产区看看。 之前为开公司找房子的时候，这一片他都转过，也还算比较熟悉， 等他转完一圈，心里便有了底，然后在心里再稍微调整一下计划，也就差不多了。 …… 拎着包准备往回走，这时旁边突然传来一个声音， “陈老弟。” 陈阳转过头一看，脸上立刻浮现客套的笑容，“哎哟，恕我眼拙，刚才没看到彭主任，主任，您这是视察工作呢？” “害，叫什么主任，叫老哥，”彭启光故作不满地板起脸，随后笑道，“视察什么工作啊，我就过来随便转转，怎么，老弟，你来这儿，有事啊？” 彭启光看了看周围，然后拍拍胸口，“有事说话啊，这地方我熟得很。” “也不是什么大事，不用麻烦老哥，”陈阳呵呵笑道，“我就是想开家社区生鲜店，过来看看怎么采货。” “社区生鲜店？”彭启光不解地看着他，“是干什么的？生鲜超市吗？” “嗯，差不多，”陈阳拿手比划了一下，笑道，“不过没超市大，就跟一间普通的水果店差不多，不过我这是卖菜为主。” “啊？”彭启光一听顿时惊了，“你一个大老板，跑去卖菜？还是个小店？开玩笑的吧？！” 开这么一家小店的利润，有他两间档口的租金多吗？这位手里可拿着三百四十多间档口啊！ “开什么玩笑啊，”陈阳笑着摆摆手，“真是要开小店，不过不是我开，我是给我几个亲戚看的。” “哦，原来是这样，”彭启光想起来了，陈阳还有几个亲戚在市场里做蔬菜批发生意，而且他的父母也在， 刚准备继续说话，这时一辆三轮车迎面而来，他让开路，便冲陈阳做了个请的手势，“陈老弟，相请不如偶遇，我老表有家店就在旁边，咱们过去喝杯茶聊聊，对了，你现在没要紧的事吧？” 陈阳看看时间，现在还不到五点，行，聊聊就聊聊吧。 跟着彭启光走了几步，便进了一家做水产批发的门店， 彭启光跟正在忙碌的老表打了声招呼，便带着陈阳上了二楼一间茶室，一边烧茶一边笑着问道，“你亲戚不在这里搞批发了吗？” 陈阳坐在他对面，将包顺手搁在旁边的凳子上，笑道，“其实啊，这事是我自作主张，还没跟他们说呢。” “哦，”彭启光愣了愣，肃着脸说道，“怎么回事？遇到麻烦了，有事你说话啊。” “也不是麻烦，”陈阳咂咂嘴，脸上的笑容也收敛起来，苦笑着说道，“就是觉得做这行生意太辛苦了，而且很伤身体，好多年轻人都吃不消，更别说他们这些上了年纪的，所以啊，我就想着给他们找点稍微轻松点的生意，在不影响收入的前提下，能改善一下。” “哦，原来是这样，确实，干这行是真辛苦，要是能换个行当也好，”彭启光同情地点点头，麻利地装好茶叶，洗茶冲茶，然后将一杯茶放到陈阳面前，说道，“那找的，就是刚才说的，那个什么社区生鲜店？” “对，”陈阳手指在茶杯旁敲了两下，说道，“说白了，其实就是把小菜场开到居民家门口，让他们能更方便些，他们乐意买，做生意的也能赚点钱。” 彭启光脸色有点犹疑，“把菜场开到家门口？这样就能赚到钱？要是旁边有个大菜场，那人家不是更愿意去大菜场买菜？” 陈阳哈哈一笑，说道，“大菜场在外面，有的小区离得近，也要走个十来分钟，有的稍微远点，还要坐两站公交车，要是有个家门口，甚至就在小区里面的小菜店，什么肉菜鱼虾都有，而且干净整洁明码标价，质量优鲜童叟无欺，你说，那些起早贪黑的上班族，会不会舍近求远，非得跑大菜场去买菜呢？” 彭启光皱着眉头想了想，几秒种后，缓缓点了点头，“嘿，听你这么一说，好像是有点搞头啊，” 随即抬起头看着陈阳笑道，“那现在是都准备妥当，就差开业啦？” “哪里啊，八字还没一撇呢，”陈阳摆摆手笑道，“我也是昨天才有这个想法，今天就跑这里来看看，该准备些什么货，进货流程该怎么定，这些都还在摸索，就连固定的供应商都还没开始找，估计等开业，起码也得元旦前后了。” “哦，原来是这样，”彭启光点点头，笑着问道，“你这个供应商，有什么特别的条款没有？” 嗯？ 陈阳看着他眨眨眼，随即想到自己屁股下面就是一间水产店，说不定他是替自己老表问的，便说道，“具体条款我还没想好，不过总的来说，第一个就是新鲜，就拿水产来说，这个新鲜并不是说活蹦乱跳的就好，这质量上也得有保障，什么药物残留之类的检测指标一定要合格，第二个就是最好能预处理，比如说鸡鸭，如果能当天早上杀了拔毛，然后可以放冷藏箱里运输的这种就最好。 其他蔬菜之类的倒是无所谓，直接从市场那边拿货之后，回去再自己处理就行，差不多就这些吧，别的也没什么了。” “哦。” 彭启光应了一声，也没说让陈阳从他老表店里拿货的话，反而握着茶杯小口喝着，眉头轻皱地想着什么。 第一百零二章 真房哥 就在陈阳抬手看表，准备离开的时候，这时彭启光突然问道，“陈老弟，照你刚才说的，这个项目应该还是很有前途的啊，那你是打算先帮亲戚开两家小店试试水，然后走公司化运作吗？” 陈阳脑袋一歪，看着他反问道，“老哥问这个，是有什么想法不成？” “唔，是这么回事儿，”彭启光呵呵笑了两声，说道，“就我这个老表啊，就这家店的老板，他有个儿子，今年大学刚毕业，学的是什么连锁经营管理，然后毕业的时候找工作呢，是高不成低不就，非得要找什么专业对口的公司，还要有发展前途的，好嘛，我老表是费尽心思，帮他找了一家搞服装连锁的公司，结果他进去干了不到一个月就不干了，还说人家没技术含量，把我老表是气个半死，干脆也就不管他了， 后来呢，这小子也没再出去找工作，一天到晚的不是窝在家里打游戏，就是不知道去哪里瞎晃，他们家倒是不差他那份工资，只不过，你说一个年轻人，总不能老这样混着，对吧， 今天呢，我老表叫我过来，就是要我跟他谈一下，劝他先去管理处上班，先弄点事做着，不过啊，那小子今天才跟他老豆说了实话，他就是不想去上班，想自己创业开公司，可是我问他想开什么公司呢，他又说不出个所以然来，只是说要搞连锁经营的公司，现在还在考察项目，你说这不是瞎胡闹吗！” 陈阳听得嘴角直抽抽，这算不算有钱任性？服装连锁店还没技术含量，那是不是要弄个网吧给他，千家网吧一线牵，再搞一千支战队，绝对有技术含量。 彭启光喝了口茶，嘿嘿笑道，“陈老弟，你刚才这个项目，倒是提醒我了，坦白说啊，虽然我脑子没你活，但也能看出来，你对这个项目很有信心，我就是不太明白，既然是一个好项目，那为什么不直接开公司，往大了做呢？这小店哪有规模化经营的利润高！” 陈阳笑着摇摇头，“这天下好项目千千万，我做得过来吗，反正初衷就是给亲戚找点营生，让他们能稍微轻松点挣钱，这样他们一家一个小店，差不多也就行了， 不过老哥你那句话说得对，这个项目的前景我确实很看好，您要是觉得这个创意还不错，想让您老表的儿子用这个点子开公司，那尽可拿去用，我没二话。” 有二话又能怎么样，这东西又没个专利法保护，只许你开还不许别人做了啊。 “哎呀，我不是这个意思，”彭启光跟牙疼似的呲了呲嘴，指着外面说道，“就我那表侄啊，要经验没经验要水平没水平，只会一天到晚发梦，他要是就这样去开公司，不把我老表那点棺材本赔光才怪，” 说着又嘿嘿一笑，“我刚才就是在想啊，你要是开这么一个公司，能不能让他跟着学点经验，他不用拿工资，当学徒就行。” 陈阳一听赶紧摆手，“老哥你可别开我的玩笑啊，就我这点水平，哪能教人啊，不误人子弟就不错了，不行不行，一定不行，” 简直就是开玩笑，我自己的老表都不想带，还给你带表侄，怎么不上天呢你。 彭启光也哈哈一笑，“害，谦虚的话老弟就不用说啦，反正你也不打算开公司，他想学也没地方学啊，这样，你不是说店铺还没找好吗，我这儿刚好有几间店铺，不是在小区里面，就是在小区门口，符不符合你的要求？” 嗯？还有这种好事？ 陈阳顿时一惊，“老哥你说真的？” “嘿，这事还能有假？”彭启光竖起右手拇指往身后一指，笑道，“近的，月光小区，我有一套拆迁分的一楼空房，三房两厅一百二十八平米，从来没出租过，格局方正改改就能用，远一点的，距离这里五站路，富丽花园小区，东门西门各有一家门店，三间铺子够不够用？不够我这里还有，金砂洲有两个小区我也有房子，也是在一楼，都能用。” 陈阳倒抽一口凉气，合着原来您才是真房哥啊！ “三四间差不多够了，”陈阳赶紧呵呵笑道，“那就多谢老哥了啊，” 但随后又有点疑惑，还有人放任商铺空着不出租的？便赶紧说道，“哎，老哥，你该不会把原来的租客赶走吧？这不合适啊。” “那种事我哪能干啊，不能用的我也不会跟你说，”彭启光摆摆手，笑道，“不妨跟你说啊，我老婆那人有钱了也不会花，这些年赚的钱，差不多都被她拿去买房子买铺子了，老话说一铺养三代嘛，虽然没老弟你的档口多，但这些年下来大大小小的也买了百来间，说来也巧，富丽花园那边的两间商铺都快到期了，两个租户都决定不续租，一个是下个月十号清退，一个是下个月二十号，你要是要，我就不租给别人了，金砂洲那边的要等到一月，至于月光小区那个倒是一直空着没用，随时可以拿钥匙给你。” 既然这样，那还有什么好说的，陈阳当即拱拱手笑道，“那就多谢老哥了。” “害，谢什么啊，”彭启光笑着摆摆手，“你付租金我租房子，咱们这是正常交易，来，喝茶喝茶。” “喝茶喝茶。” 陈阳举起茶杯示意了一下，一口将茶喝掉。 放下茶杯，陈阳看着彭启光说道，“老哥，其实你刚才说的对，这个项目要是做好了，前景非常可观，这样，你问问你表侄，把这个项目跟他说一下，看看他有没有兴趣，如果有兴趣的话，可以叫过来聊一下，我这几家店，正好可以成为试点，要是能成，让他来做供应商，这样我自己也轻松。” 他自然不会那么不识趣，真认为不过是场正常交易这么简单，老彭卖个人情，不过是想有所回报罢了，只是这个人情在陈阳看来，顶多也就值聊个五毛钱的天，多了半分没有。 而且，要是他那个表侄真的想干这行，倒确实能给自己省不少功夫，利人利己，何乐而不为呢。 “好啊，”彭启光一听，顿时大喜过望，当即掏出手机打电话。 他这一通带口音的粤语又快又急地叽里咕噜说下来，陈阳愣是只听了个七八分，好像，他那个表侄还有点不太情愿？ 片刻后彭启光放下手机，呵呵笑道，“老弟稍等，那小子马上就来。” “没事，”陈阳举起茶杯，“喝茶，喝茶。” 两人继续喝茶闲聊，大概十分钟后，一个带着明显宅男气质的瘦弱男青年出现在门口，随意瞟了陈阳一眼，然后冲着彭启光叫了一声光叔，便坐在一旁不吭声了。 陈阳一看，得，自己还是长话短说吧，省得惹人嫌。 几分钟后，陈阳将这个生鲜便利店的模式大概讲了一遍，那个年轻人似乎还真有了点兴趣，眼里带着点思索，张张嘴显然想问点什么， 可惜，这时陈阳已经懒得再跟他啰嗦，讲完之后，冲着彭启光拱拱手，笑道，“老哥，我肚子里这点干货是真倒完了，别的我也讲不出个一二三来，这样，你们先好好商量一下，回头有需要的地方，只管给我打电话。” 彭启光将心理的一丝尴尬藏好，连忙说道，“好好好，多谢陈老弟了，这样，明天我带你去看看铺子，满意的话我就把钥匙给你，放心，两边的物业我都熟，装修治安什么的都不用担心。” 陈阳再次拱手，“多谢多谢，那我明天再过来找你，今天小弟还有事，就先告辞了，回头再见。” “回见！” 第一百零三章 赔得起 从水产市场出来，陈阳回头看了一眼，不禁摇头失笑， 老彭说了半天，自己还真以为是个才高气傲有事业心的，想着自己用不上，也可以把这个项目给别人，好歹能落下一份人情， 但刚才一看那人，身体虚浮两眼呆滞，跟他说上半天，话都不带吭一声，完完全全就是典型的废宅嘛， 就这种人，比自己上辈子还不如，还想创业，呵，不败家就不错了。 不过今天也不算白聊，起码开店的店面是解决了，得，就这么着吧。 …… 12月4日，星期一，也无风雨也无晴， 陈阳一大早便骑着电动车跑到老妈这里，正好老爸大姨他们都收摊回来，再加上这几天没开火的小姨父，七个人围着桌子吃早饭， “今天不是星期一吗，你怎么没去上班？” 看到陈阳，老爸二话不说，批评就先来了。 “来了肯定有事啊，一大早的你就说，”大姨父先怼了陈爸一句，随后笑着冲陈阳招招手，“还没吃饭吧，一起吃点。” 表哥杨勇早已从旁边拉了把椅子过来，老妈则进厨房去拿碗筷。 陈阳滚刀肉似的对老爸的话听而不闻，笑呵呵地往桌上一挤，接过老妈递来的饭碗，先扒两口再说。 将嘴里的饭咽下，才转头看着小姨说道，“小姨，你身体怎么样了？” 小姨乐呵呵地笑道，“好多了，今天总算能下地了，前两天只能躺着，差点没憋死，” 随后又对着陈妈说道，“二姐，等下我就回去住，老是住这里，你们生意也做不好，反正现在能动，晚上我就去档口坐着，只要不搬货，看个摊子收收钱也行啊。” 陈妈立刻摆手，“不行，医生交代要休息一个星期，这才第三天你就想动，不要命啦？” 大姨和大姨父也都跟着劝，一时间都顾不上吃饭了。 陈阳则自顾自地扒着，直到看见老爸犀利的眼神，才讪讪地将碗放下，抹了把嘴，说道，“要我说啊，这个生意你们都别干了，整夜整夜地熬不说，几十斤的货搬上搬下不仅累，还容易闪到腰，而且有时候一亏钱，好几天都白干，干脆早点换点别的生意做，也未必赚得比这个少。” 这话一出，屋子里都安静下来，齐刷刷地看着陈阳， 陈爸当即冷哼一声，“不干这个干什么？你别以为自己运气好做成一笔生意就嘚嘚瑟瑟，要是生意都那么好做，还用你来说。” “哎，阳阳，你爸这句话倒是说的在理，”大姨父端着酒杯，慢条斯理地说道，“我们跟你不一样，都是些大老粗，斗大的字都不认得一箩筐，也就只能干点下苦力的事，这个生意累是累点，好歹还能赚点钱，而且他再累，总没有去工地上干小工累吧！” 三姨父赶紧接上，“要是真有我们能干的生意，那我们肯定愿意干啊，但是以前又不是没试过，贩水果，搞包工队，搞哪个不是最后被搞得血本无归，这个蔬菜批发算是干得最顺手的咯。” 被怼了一顿，陈阳也不在意，手臂撑在桌子上，嘿嘿笑道，“其实我今天来啊，就是想跟你们商量一下，有一行生意，你们都能做，也没现在累，赚的钱也不比现在少，而且旱涝保收的情况下，一年下来应该会更多，这个生意，你们愿不愿意干？” “还有这个生意？”大姨父立刻把酒杯放下，直愣愣地看着他，“什么生意？” 陈爸也是眉头紧皱，想说些什么，但终于忍住没有开口。 陈阳笑着说道，“还是卖菜，不过不是搞批发，而是开店做零售。” “害，”小姨父立刻把脸一甩，“我说什么生意呢，原来还是菜贩子啊，那个倒是比搞批发轻松一点，不过赚不到什么钱，我认识一个人，就是经常来我档口拿货的老常，他就在后面那个小菜场卖菜，一包萝卜能卖三四天，一天也就赚个两三百，连我们平时三分之一都不到，还真不如干批发。” 一桌人齐刷刷地看向小姨父，小姨则忍不住翻白眼，小姨父莫名其妙的眨眨眼，为什么都在看我？ 陈阳瞟了他一眼，轻轻叹口气，暴露了啊小姨父， 随后摇摇头，轻声说道，“我说的不是卖小菜，而是社区生鲜便利店，” 看着满桌子茫然的脸色，陈阳解释道，“这么说吧，就是在小区里面，或者是小区门口这种最方便的地方租一个门店，简单装修一下，弄个肉鱼处理台，买几个好看的货柜架摆上，跟超市里一样的那种，再弄几个冷柜，这个店基本上就齐了， 然后，每天早上五点过来这里，按照提前订好的货单，去找提前联系好的批发商拿货，我算过，快的话半个小时，最多一个小时，所有货就能拿齐，然后赶紧拉回店里面，把肉鱼分解，一部分用包装盒装好，一部分挂上散卖，至于那些蔬菜，也都提前处理，都按照一餐的分量打包装好，用超市用的那种条码秤称好贴上条码，码放到货架上，看上去漂漂亮亮的， 再然后，七点左右开门迎客，人家客人来了，要买什么直接拿了就结账，快速方便简单，正常情况下，到下午六七点就能卖得差不多，这时候重点来了，” 顿了两秒，看看正边听边想的众人，陈阳笑道，“开这种生鲜店的最大秘诀，就是新鲜！所以，我们的口号就是，不卖隔夜肉！从晚上七点开始，所有菜打九折，然后每过半个小时多打一折，到了晚上十点，如果还有菜没卖完，那么我们就不卖了，全部免费送！” “送？”小姨父最先反应过来，瞪着眼睛说道，“那还不亏死啊！” 大姨父和三姨父也一起点头，“嗯嗯，肯定亏，肯定亏。” 看他们的样子，陈阳就知道他们不想干， 不过没关系，陈阳也没想过就这么空口白话地说服他们，都是一个子儿掰成两半花，不见兔子不撒鹰的主儿，等让他们看到利润，自然就会扑上来了。 不等老爸发话，陈阳就摆摆手笑道，“这样，我说能赚钱，你们说不能赚钱，我觉得啊，无凭无据说的话都不算，到底能不能赚，跑他两个月就知道了，” 随后看向老爸说道，“爸，我是这么想的，我呢先租个店面，房子我都找好了，不远，就在隔壁的月光小区里面，按住宅房租的，也不贵，就一千来块钱一个月，回头装修一下就能用，快的话半个月就能装好，您和我妈就先不做批发了，帮我去打理这个生鲜店。” 然后又看向大姨父，“大姨父，我想让勇哥出来帮我几天，您和大姨两个人能看档口吧？” “看是肯定能看，他们不都是两个人，就是，”大姨父咂咂嘴，问道，“你真打算开个菜店啊？” 陈阳嘿嘿一笑，摊着手说道，“要不然我进过来说这些干嘛。” 随后又看向表哥，“勇哥，我记得你会开车的吧？回头我买辆小货车，你帮我进货拉货，能开吗？” 杨勇点点头，“能开啊，我去帮你也行，不过按你那样干，亏钱了怎么办？” “两个月，”陈阳比了个耶的手势，笑着说道，“要是两个月还不能盈利赚钱，或者说赚得没有这里多，那我就收手不干了，反正我还有三个档口，赔一点也赔得起，是吧。” 这话一出，姨父他们都发出一阵轻笑，差点忘了，这小子如今身家可不一般呐，三个档口收租，一年的租金就有十几万，开个店算什么， 再一想，陈阳要做这个生意，说到底还是为了他们，否则没必要这么去折腾，得，既然出不起钱，那就出份力吧，然后就开始纷纷讨论，各自出起主意来。 第一百零四章 互相帮忙 两年前老爸老妈下岗失业，没有生计的时候，是这些亲戚拉了一把，帮他们到这里来摆摊做生意，起步阶段不仅帮着抢货，更是在自己的货都没卖完的时候就帮着卖货，这才帮老爸老妈度过了最困难的初期，这份情陈阳记得清清楚楚， 之前他也想过把自己的档口免费给他们用，结果都不肯要，包括唯一一个用着自己档口的小姨，也都每个月准时把租金给到老妈手里，真是一分不差， 所以，眼下是时候该还人情了， 所以，哪怕阿姨姨父他们都没信心去做这个生意，陈阳也可以自己先开店做起来，然后用活生生的案例告诉他们，这个行当是可以赚钱的，而且赚得不比做批发少， 要问万一赔了怎么办？嗯，赔了就赔了，那就重新再找别的呗。 就在陈阳默不作声的时候，亲戚们却讨论得火热， 都说三个臭皮匠顶个诸葛亮，姨父他们虽然没什么文化，但在这里也混了好几年，至少在进货经验这块就要甩陈阳几条街， 不等一顿饭吃完，你一言我一语的，从他们的零散对话中提炼信息，陈阳便将自己脑子里的流程又梳理了一遍， 最后，陈阳总结道，“这样啊，我呢，这两天先去收房，然后找装修队抓紧时间搞装修，” 随后看向杨勇，“勇哥就帮忙找供应商，主要类型包括蔬菜、肉鱼蛋、海鲜、水果这些，再找一家老牌的卤味店，从他们那里拿点货，晚上我再过来，商量一个具体的清单出来，昨天我也看了一些店，到时候我也告诉你，回头我们再一起去谈。” 白天他们还要休息，店开起来之前，也得继续出摊，只有晚上才有空商量这些事，而且，对面的那些店面，也跟这里差不多，晚上才是正式营业时间，那时候更方便去谈。 杨勇立刻点头，“没问题。” 陈阳笑了笑，又看了一圈众人，说道，“有一部分蔬菜可以直接从自己档口上拿货，没有做的菜品，也可以让他们先送到大姨父的档口，回头勇哥直接开车去拉就行，这样可以节省时间，把货拉回去，爸妈你们就负责整理菜，勇哥之前帮村里的杀猪佬处理过猪，杀鱼更是小意思，就负责处理肉鱼，然后老爸上货补货，老妈打单结账，三个人，应该差不多够了。” 说完之后拍拍手，看着大家笑道，“帮我想想，还有什么问题没？” 满桌子的大老粗一起摇头，你都从头到尾捋了一遍，我们还能有什么问题？ 得，饭也吃完了，事也说完了，那就散吧。 等陈阳离开，陈爸才迷惑地摸摸后脑勺，我都还没表态啊，怎么就被儿子都安排好了呢？ …… 从村里出来，陈阳先骑着电动车去了趟公司，然后开着自己的新车车，嘚瑟地驶入了几步之遥的市场管理处， 本来就是买了撑面子的，有好车不开出去炫，放停车场等着发霉吗！ 上到二楼，彭启光正在办公室工作，见到他过来，立刻客气地请到沙发上坐下，烧水奉茶一条龙， 闲聊了两句之后，彭启光呵呵笑道，“陈老弟，月光小区那套1200一个月，富丽花园的商铺是3000，都随市场价，押金就算了，不玩那套虚的，然后免租期一个月，要是不够时间装修再给你延，那，我先带你去月光小区看看？” 都是不差这点钱的人，什么都好谈。 陈阳乐呵呵地笑道，“好嘞，多谢彭老哥了。” 人情往来嘛，一来一回的，这人情不就深了么，所以对老彭的好意，陈阳很干脆地接受。 意思一下喝了口茶，两人便一起下楼。 彭启光掏出车钥匙，按了一下电子锁，一辆黑色奥迪a6闪了两下，同时看向陈阳，“开车来了吗？还是就坐我的？” 陈阳晃了晃手里的车钥匙，“待会儿还有事，我开车跟你后面。” 说着也按了一下，隔了几辆车的a8嘀嘀也闪了两下。 彭启光一看，嚯，最新款a8，还是w12的，这小子挺豪啊。 不过心里倒也没太在意，这车他也不是买不起，只是不敢买而已，他老头子才开个s350呢，都在同一个公司，让人看见了多不好。 两辆车一前一后驶出大门， 先看月光小区， 这个小区不大，不像有些小区还分成好几个区，但也不算小，十来栋楼分成三十个单元，每个单元都是十八层，每层六套房，整个小区足足三千多户，其中一小半是这里的村民，剩下的才是正常的商品房，小区里面没什么花园，人车也不分流，典型的回迁房小区，有一部分一楼改成了店面，什么便利店、面包房、早餐店都有，甚至还有两家装修还算不错的餐厅，真是绝了，放这里面开餐厅，算是把生意做到了家里，不过转了一圈，倒是没有一家卖菜的， 也许是都不看好这个行当吧，小区旁边不远处就有一家大菜场，谁搁小区里面买菜啊。 老彭的房子在小区进来第二栋，地理位置还算不错，南北通透格局方正，陈阳看了一下，感觉很满意，主卖场放客厅就够用了，三个房间留一个当库房，还有两个可以住人，这样老爸老妈也能从那个阴暗潮湿的城中村里搬出来，对身体也好。 再去看富丽花园， 比起月光小区，富丽花园就要大多了，是分成五期建成的花园式小区，而且里面还有一所小学一所中学两所学校，像这样的综合性小区，自然商业氛围浓厚，也有自己的附属商业楼，老彭的商铺，就是买在他们的商业楼那里。 陈阳转了一圈，感觉这里比月光小区更适合做生鲜店，常住居民多，而且以年轻白领为主，距离菜场远，小区里只有一家社区超市里可以买菜，可以说市场大竞争力小，要做起来肯定很容易， 可惜，这里还要十多天才能收房，等装修好就要等元旦后了， 要不要直接等这里呢？ 陈阳想了想，还是决定先开月光小区的，越是能在竞争中盈利，越是能体现出这种社区生鲜店模式的生命力，何况月光小区也不是没有优势，那里的居民基本上以彭家村的村民为主，几乎占了一半左右，剩下的才是买在那里的普通业主， 他们那些村民看上去一个个衣衫普通其貌不扬的，却都是不差钱的主，只要货真价实，他们才不在乎贵几块便宜几块的， 更何况，社区店的价格未必就要比菜场里的贵，再加上一些其他促销手段，店里的生意真不见得会差到哪里去。 第一百零五章 大礼 逛完店铺，两人随便找了间咖啡屋坐着休息， 彭启光看着陈阳笑道，“怎么样老弟，还行吧？” “当然行啊，”陈阳左右看看，笑着说道，“三个地方都很满意，我要了。” “行啊，回头我跟小区物业打声招呼，你要搞装修的话，不用提前报建，随时可以动工，”彭启光这时才从随身带着的公文包里拿出一份文件袋，打开袋口，从里面掏出一叠文件，放在陈阳面前，“这个是租赁合同，你看看。” 亲兄弟明算账，再大的人情也得走正规程序， 陈阳接过合同看了看，很普通的政斧指导制式合同，押金那一栏已经被划掉，也写明了免租期，尾端已经有了彭启光的签字，没有任何坑洞，当即拿出签字笔，在上面写下自己的大名， 签好之后，递了一份给彭启光，另一份自己收好，同时笑道，“多谢老哥，你可帮了我大忙了。” “害，这算什么忙，你还得给我付租金呢，”彭启光摆了摆手，端起咖啡喝了一口，这才说道，“老弟，不怕你笑话，昨天我那侄子，确实表现不怎么样，别说你不开公司，就算真开公司，我也不敢往你公司里塞人了， 不过啊，你那个项目，他和他老豆都挺感兴趣的，只不过，他老豆要求他，先自己开一家这样的店，而且能维持半年以上并盈利，才肯同意给他投资开公司，那小子也同意了，从结果上来说，老哥我欠你一个大人情。” 说到这里，彭启光似乎有些动情，拱了拱手，说道，“那孩子其实品行不差，就是不知道怎么的，不求上进，现在好不容易能有个感兴趣的项目，要是能历练出来，也算是一桩功德，我要不是看老弟你不差这点钱，三个铺子免费给你用都没问题！” 陈阳一听赶紧摆手，“言重了言重了，我也就是那么一说，当不得老哥这么夸。” 说这话的时候，心里还有点奇怪，就昨天那个废宅，真能有毅力坚持上半年？ 谢来谢去两回，好不容易消停下来，彭启光的情绪也恢复平静，随后从包里掏出一张纸，放到陈阳面前，笑着说道，“老弟，你看看这个。” 嗯？ 陈阳不明所以地看了他一眼，然后拿起这张纸一看，猛地抬头看向他，“老哥，你这份礼物，有点大啊。” “哈哈，大什么啊，”彭启光摆着手笑道，“就和老弟你说的一样，举手之劳而已，我老彭从1994年市场开张，就进了这里做事，到今天也有十几年了，虽然这里的商户来来去去不知凡几，不过总有一些信誉扎实的能长期留下来，这一来二去的，我也多少能知道一些，老弟你要搞这行生意，最不能砸的就是招牌，我就把自己知道的几家商户名单列给你，也好给你省点功夫，多的话就不说了，能有用就行。” “这真的是太有用了！”陈阳立刻举起咖啡杯，正色说道，“老哥，我就以茶代酒，敬你一个。” 这西洋茶也算茶嘛。 彭启光也举起咖啡杯，呵呵笑道，“老哥也敬你。” 走起。 …… 回到公司，负责办理过户的张思琦去了房管局，又是空无一人，陈阳感觉这套办公室好像已经没什么用了， 到办公室坐下，又把老彭给的那张纸掏了出来，嘴角忍不住地往上翘， 老彭这张纸上，写的是果菜批发市场，包括附属的肉禽市场、水产市场等几个主要市场的信誉商户名单， 这上面的每一个名字，都是在这里开店了五年以上，所经营的产品也都是有口皆碑，虽然只有一个门牌号和店名，却不仅能给陈阳寻找供应商省下许多时间，更能少走很多弯路， 他也不用一家家地去打听调查了，直接按照名单找上门去，随便买点产品回来送去检验，就能知道这份名单准不准确， 其实市场里每天都会对商户产品进行抽检，不过一来未必能正好抽到这些商户头上，二来自己送检拿到检验单，贴在店里也是种宣传， 只要确定产品没有问题，回头再找上门去谈，到时候报上老彭的名字，什么质优价廉都轻而易举， 所以他刚才才说，这份礼的分量很重啊。 先用复印机复印了两张，将原件放进办公桌的抽屉，然后拿着复印件便出了门。 来到门店，今天店里人稍微多一些，孙陶柳、陈泽文、谭柏林三人都在，陈阳先检查了一下工作， 业绩还不错，从上周开张到现在，每天都有三五套租房的成交，不过大部分是村屋，小区房总共才成交了五套而已，然后有三套二手房成交的，其中两套都是李蓉的业绩，一套是周志然和王俊的，其他人都是在打配合，总的来说，还不错。 放下记录簿，陈阳随口问道，“阿丽出去带客看房了吗？” “没有，”孙陶柳赶紧说道，“丽姐和蓉姐都去天和了，刚刚装修公司给丽姐打电话，那边的店铺已经完工，她们过去验收，顺便看一下办公室的装修进度，然后下午还要去跟广告公司签合同，丽姐说，可能我们下周就要过去那边办公，把工作重点转到东河大厦的租售上面去。” “嗯，不错，”陈阳笑着点点头，说道，“好，你们继续工作，我先走了。” 话音落下，便扬长而去。 从张春丽的工作状态来看，她进入状态还是很快的，要是东河大厦的项目她能稳稳地推进结束，地产公司这边自己就可以暂时放手了。 开着车回到月光小区，陈阳仔细看了一下这里的格局，随后给张春丽打了个电话， “阿丽，之前负责这边店铺装修的公司，联系方式给我一下，另外，我这边的商铺已经找好了，有合适的就租给别人吧，好，就这样。” 不到一分钟，张春丽就把联系方式发了过来， 陈阳直接一个电话拨出去，“喂，秦经理吗，我有个房子要装修，你们有没有时间做的？ 哦，是一套小区房，一楼的，要改造成商铺，结构比较简单，基本上不需要打拆，就起个处理台，再有些地方稍微改造一下就行，大概需要多久？ 先过来看看？好，我在月光小区这里，你直接过来，月光小区3栋102就是，好，我叫陈阳，你过来直接找我。” 挂断电话，陈阳便开始盘算这里要怎么改造。 第一百零六章 鄙视 半个小时后，一位个子高高瘦瘦，三十多岁的男人走到门口，敲了敲开着的大门，问道，“您好，请问一下，是陈总吗？” 陈阳立刻转身望去，笑着点点头，“是我，秦经理是吧，请进。” 这位秦经理径直走了进来，人没走近便伸手，“陈总您好，是这里要装修是吧？” “对，”陈阳握了握手，笑着说道，“你在松鹤村那边装修的安居地产的门店就是我的，质量不错，所以这次有装修就还找你了。” 秦经理一听，脸上的笑容立刻真诚了几分，“原来还是老客户，陈总请放心，我一定给你保质保量，再算个优惠价，” 随后看了看周围，“您这里是要做什么生意？还是地产中介吗？要打算怎么装？” “不是，”陈阳指着连成一片的客厅餐厅说道，“我打算在这里开一家社区生鲜店，就是专卖肉菜的店面，这里呢，就是主卖场，然后把厨房那里改造一下，做成一个能处理肉鱼的处理台，” 陈阳说着走到厨房，比划了一下说道，“剁肉的案台要对墙，稍微窄一点也没关系，大概六十到八十公分就够了，” 然后又向后转，“这里弄个水池，现在的水池太小了，要弄个大一点深一点的，可以处理比较大的鱼的那种，然后厨房门这里，全部拆掉改成一个柜台的样子，宽度跟菜场那种案台差不多，上面做一排吊架，要挂肉的，柜台下面留个插座供电，再弄个活动板可以进出，” 秦经理早已掏出笔记本开始记录，听到这里时，随口问道，“要不要搞个水族箱？” “唔，”陈阳看了看，沉吟两秒，看着他问道，“就这个地方，能做个水族箱出来吗？” 秦经理呵呵笑道，“那要看您的需求了，您要是觉得地方足够，弄个大鱼池也没问题，要是想不占地方，我可以给你做一个三层的鱼缸，下面一个大的，中间和上面分别是三个隔间的小水池，加个小马达供氧就行，规格的话，宽一米二到一米五，进深六十到八十，高一米五，也占不了多大的地方。” 陈阳手比划了两下，指着厨房门口靠墙的地方说道，“那就挨着水池，做个三层鱼缸，那个案台的进出暗门就不要了。” 也就是这里地方够大，客厅餐厅厨房连成一片，加起来实用面积足足有六十平米，如果换成富丽花园那边的门店房，这个鱼缸就肯定做不成。 “至于别的地方，”陈阳左右看了看，指着三个房门说道，“房门只留中间的一个，把门该成隐蔽式的那种，然后在这个房间里面重新开两扇门，通往那两个房间，再在门旁边这个地方弄个收银台，大概就这些吧，主要就是整个大厅我要摆满货柜，这个电源线要走一下，你看看要多久做完？” 秦经理看了一圈，默默地算了算，随后问道，“地面和墙都不用打拆是吧？” “不用，”陈阳说着还跺了跺脚，“这里瓷砖地面还不错，不用浪费了。” 秦经理点点头，说道，“这样的话，我找三个工人，五到七天就能完工，主要是厨房打拆和改门要费点工时，装修费用，都是老客户了，我按最低价报给你，一个星期全包价，两万。” 陈阳闻言微微一笑，要真信他的最低价，自己就是大傻子， 当即笑道，“我在富丽花园那里也租了两个门店，一个月中收房，一个月末收房，也都是要做社区生鲜店的，给个实在价，回头一起包给你。” “陈总诶，这个价真的很实在啦，”秦经理满脸苦笑地叹了口气，想了两秒，一副满脸为难的样子说道，“不过您都说还有生意了，这样，我不赚钱，就收一点材料和人工费，一万八可以吧。” 陈阳伸出一个巴掌来回翻了三下，“一万五，我先付账，今天就可以开工。” 秦经理咬咬牙，苦笑地摇了摇头，“我这真是要赔本了啊，” 两秒之后，便将手一伸，“行吧，谁让您是老客户呢，回头您那两间门面一定要包给我啊。” 一万五，只能赚个两三千块钱，这生意是越来越不好做了啊，要不是他肯先付账，这个价钱是绝对不能同意滴。 秦经理包里就带着常用制式合同，直接签合同付钱，再收了钥匙，由于有老彭给物业打过招呼，今天就可以派人过来开工。 …… 今天从一大早就开始跑，这大半天下来，陈阳也有点累了，随便找个地方吃了点东西，又跑回家睡了一觉，直到日落西山，才满血复活。 跑到卫生间洗了把脸，看着镜子里的小鲜肉，陈阳满脸鄙视地指着他说道，“上辈子你要是有这份努力，还至于混到回老家？哼哼，鄙视！” 丢下一个手指向下的手势，陈阳颠颠地跑去买菜。 今天运气不错，村口的小超市里还有肉菜在卖，来个土豆焖排骨，煎一条红烧鲈鱼，再来一个肉丸豆腐汤，完美。 什么？青菜？ 呵呵，年轻人吃什么青菜！ 再说不是有了豆腐么，豆制品也是素好吧。 叮铃哐啷一阵响，三个菜端上桌，邹蓉正好进门。 “哇哦，好香啊，” 将肩上的坤包取下来，随手放到沙发上，邹蓉小脑袋已经凑到桌子前，鼻子还耸啊耸，小爪子情不自禁地递了出去， 啪…… 陈阳一筷子打在爪子上，眼睛一瞪，“先洗手再吃饭。” “哦，” 遗憾地看了一眼，才恋恋不舍地跑去洗手。 先挑一块排骨丢嘴里，软烂的肉香立刻充斥整个口腔，小丫头眼睛弯成两只月牙，脸上满是迷醉， 要不要这么夸张？！ 陈阳满头黑线地给她盛了碗汤，“慢点吃，才出锅的，小心烫。” “嗯嗯，” 邹蓉连连点头，随后故态复萌又夹起一块丢嘴里，三块排骨两块土豆下肚，才捧着还有些烫的汤碗喝了一口， “哇，舒服。” 肚子里有点东西，顿时精神都好多了， 这时她吃饭的速度也慢了下来，随即说道，“唉，今天怎么这么早就做好饭了，又翘班啦？” 平常都是她回来之后做饭，就算陈阳偶尔下厨，也要比现在晚半个多小时，今天确实早了点。 第一百零七章 得看紧点 “翘什么班呐，我这是效率第一，”陈阳边吃边说道，“反正这几天公司也没什么事，我就在忙自己的事，都跑了一整天了。” “忙自己的？”邹蓉不解地眨眨眼，“你有什么事要忙的？” 陈阳耸耸肩，“前天我们不是去看我小姨了吗，当时我就在想，要是一直干这行，不管是小姨，还是我老爸老妈，他们的身体迟早要累垮，所以就想着能不能给他们找点别的事情做，后来想到了，他们其实可以开一家社区生鲜店，虽然也很辛苦，但比起蔬菜批发要轻松多了，然后今天早上我就过去跟他们商量，先开一家店看看效果，如果能赚个大差不差的，以后他们就去干那个。” “社区生鲜店？”邹蓉眼珠转了两转，问道，“好像没听过这个，干什么的？” “其实就是卖菜的，”陈阳笑道，“你看我们，早上要上班，跑菜场呢太费时间，晚上回来再买吧，菜场里已经没什么菜了，如果能有一家开在门口的肉菜店，可以直接买菜，或者买好菜后放在店里，等晚上回来了取，甚至人都不用过去，直接打电话订菜，你觉得，会不会有市场？” “有啊，”邹蓉眼睛顿时一亮，连连点着头说道，“这个好这个好，如果是我，我一定会去买，而且，开这个店肯定能赚钱。” 她是单纯地从消费者需求的角度出发，觉得这种店不错。 陈阳呵呵一笑，“你也觉得好是吧，可惜，我阿姨他们总觉得不保险，还拿菜市场里的摊位做对比，所以我就想先开一家店给他们看看效果。” “哦，”邹蓉刚挑了一块鱼肉准备放嘴里，却又突然停下，看着陈阳问道，“那准备得怎么样了，开店的钱够吗？不够我这里还有一点，” 说着又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嘿嘿，不过不多，只有几千块。” “不用你的，我的够了，”陈阳伸手摸摸她的头，笑道，“我刚来广洲的时候，做生意赚了一笔钱，然后在批发市场里买了三个档口，一个月租金有一万多呢。” “啊？”邹蓉瞪大眼睛，眨也不眨地看着他，“一个月一万多的租金？不是，你做的什么生意啊？” “卖白菜啊，”陈阳嘻嘻笑道，“靠山吃山靠水吃水嘛，靠着果菜市场就做蔬菜生意咯，那几天刚好碰上下大暴雨，外地的车进不来，菜价翻了几倍，就抓住机会贩了几车白菜过来卖，赚了几十万，然后那时候市场里的档口价格一直在降，我感觉挺划算的，就用赚的钱买了三个。” 哇， 邹蓉张大个嘴，筷子上的鱼肉掉了都不知道， 卖白菜能赚几十万？要不要这么夸张，什么白菜这么贵啊？ 唔，这个不是重点， 你都赚几十万的人了，一个月还有一万多块钱的租金收入，那一年就是十几万，还跑出去打什么工？ 陈阳一个手指头敲到她脑袋上，“愣什么，快点吃饭。” “哦哦。”邹蓉小嘴立刻合拢，重新挑了一块鱼肉，只是现在吃饭的速度慢了许多，显然还在回味陈阳的话， 陈阳边吃边说道，“今天把店铺找好了，也找好了装修的，等过两天把营业执照办下来，再找好供应商，估计十天后就能正式开业。” 这时邹蓉终于回过神来，管他赚了几十万还是一年收租十几万，反正这是自己男人，自己也不是因为钱才跟他的，想那么多干嘛， 不过，好像听谁说过，男人有钱就变坏，自己得看紧一点，有钱又长得帅的男人，不能让外面的小狐狸精勾走了。 努了努嘴巴，邹蓉问道，“那你又要上班又要管店铺，忙得过来吗？” “还行吧，我就是准备一下前期工作，”陈阳耸耸肩笑道，“让我每天去店里守着，我可干不来，早上四点多钟就要起床去进货，拉回来还要整理，然后从早守到晚，一点空闲时间都没有，我也受不了，也就是我亲戚他们已经习惯了，才能干得了这个。” “唔，这倒也是，”邹蓉嘟嘟嘴，想了想说道，“其实也还好了，我上学的时候做过一份兼职，在一家便利店打工卖东西，也是从早上九点到晚上十二点两班倒，碰上盘点还要熬整夜，习惯了就好，” 陈阳抿着嘴点点头，这个经历他也知道，别看这丫头娇小玲珑的，却不是什么娇气的人。 顿了两秒，邹蓉摇了摇头，叹着气说道，“我也觉得你想的这个生鲜店项目挺好的，本来还想着能不能把我哥弄过来也开一家这样的店，但听你这么一说，想想还是算了吧，他可吃不了这份苦。” 陈阳眨眨眼，想起她确实还有个哥哥，而且还挺奇葩的，好像后来四十多岁了也没个正经工作，三天打鱼两天晒网，一年挣不了几千块钱，还不够他自己的零花钱，他那个老婆也一样，没钱了就出去找个销售员的工作干几个月，拿够工资就辞职，一年倒有半年在打麻将，两个孩子都是靠老父亲养着， 跟她哥嫂两人比起来，陈阳觉得自己上辈子都能算得上劳模了。 不过，她那对哥嫂也就是人懒了点，人品倒是不坏，既没有偷鸡摸狗的毛病，也不嫌贫爱富，有钱的亲戚他们不粘上去，穷亲戚上门也能热情招待，总的来说， 唔，也就是个眼高手低好逸恶劳吧，反正也碍不着别人，相处的话也还行。 扒了两口饭，陈阳想了想说道，“你爸干嘛不给你哥开家店呢？你嫂子不是做过销售员吗，随便找个项目开家店，他们两口子都有事做，总比闲着强吧。” “给他开过啊，”邹蓉撇撇嘴，“最开始他想开游戏房，就是接电视机玩卡带的那种，坐在店里跟活菩萨一样，再轻松不过，我爸给他在学校旁边找了门店，结果不到一年就让他给开垮了，我们所有人都想不明白，小学旁边开游戏房是怎么开垮的？！ 后来，他说卖手机赚钱，好，我老爸又到处找人托关系，给他拿了个手机代理，结果你猜怎么着，他和他老婆两个人天天躲在后面屋里打麻将，前面柜台鬼影子都没有，后来更是连样机都被偷了！” 说到这儿，邹蓉已经捂着脸感觉没脸说下去了，这也就是自己亲哥，否则一句烂泥扶不上墙是最基本的评价！ 陈阳也有些无语，一个游戏房，一个手机店，都是这几年最火爆最赚钱的项目，却能让他哥给做垮，这也是人才啊！ 得，这事儿自己可管不了，还是算了吧。 吃完饭，邹蓉负责洗碗， 陈阳则换了身衣服，包就不带了，将手机钥匙钱包三件套和那两张纸揣进口袋，凑到厨房门口笑道，“我去市场找供应商了，可能会很晚回来，你自己先睡。” “嗯嗯，”邹蓉转过头给了一个笑脸，“自己小心点啊，别熬太晚。” “好嘞，”陈阳挥了挥手，“拜拜。” “呜啊。” …… 第一百零八章 有想法 再来到市场，此时的喧嚣是白日里的十倍不止， 陈阳靠边走，避开汹涌的人群，找到大姨的档口， 这时他们已经拿货回来，表哥正在理货， 见到陈阳，他立刻拍拍手站起来，笑道，“来啦，我洗个手就走。” 说着就往后面水池那里走去。 “好，” 陈阳也没客气，跟大姨和大姨父打过招呼，闲聊了两句，等到杨勇出来，又叫他骑上三轮车，便一起离开。 一个骑车一个走路，速度倒也差不多，正往前走的时候，陈阳从口袋里掏出那张纸递了过去，“哥，你看看这个。” 杨勇停下车随手接过去，打开一看，顿时愣了愣，转过头好奇地看着陈阳，“这个是你去找的？” “不是，我哪有这本事，”陈阳笑道，“这个是市场管理处的彭主任给我的，我跟他见过几次面，昨天碰到他，提起这个事，他今天就写了这个单子给我。” 管理处彭主任？ 杨勇顿时瞪大眼睛，这比他刚才看到这张纸上的内容还要惊讶， 他在这边已经混了五六年，连管理处的主任叫什么都不知道，当然，这也跟他没去打听有关，可是这个表弟过来才半年，平时绝大部分时候还不在这里，就跟人家管理处主任搭上了关系，这份本事，不得不服， 当即说道，“既然是管理处主任写的单子，肯定没问题，那我们是直接找他们谈？” 陈阳抿抿嘴，说道，“我想先过去买点样品，送到市场检验处检测一下。” 杨勇又是一愣，深深看了表弟一眼，默不作声地点了点头， 不愧是上过大学的，单是这点就比自己强多了，难怪过来才半年，就赚了自己一辈子都赚不到的钱。 就这么一张纸，拢共二十几条信息，一家家地转下来，也花不了太长时间，而且也不是所有东西都需要送检，主要是一些肉鱼海产之类的，这就更少了。 说是买样品，但这里毕竟是批发市场，零散的东西人家老板根本不卖，陈阳是直接表明来意，自己要开三家生鲜店，生意好的话会再开分店，要的是长期合作，麻烦给卖点样品送去检测一下， 不得不说，老彭给的名单，确实都是有口皆碑很会做生意的老手，在没抬出老彭名头的情况下，这些老板都很客气，不仅样品免费送，而且分量还不少，将三轮车后面装了一小半， 当转到最后一家海鲜店的时候，陈阳不禁一愣，这不是老彭那个老表的店吗， 转念一想便随即释然，连老表的店都不写上去，那未免也太大公无私了吧， 还不等他们打招呼，一个五十来岁的中年男人就已经满面笑容地迎了上来，同时手里出现一包华子，推出两根递了上去，“陈总，过来进货啊！” 陈阳一看，正是昨天才见过的彭启光的老表。 “啊，哈哈，”陈阳尬笑着接过烟，就着老板递来的火机点燃，呵呵笑道，“今天先过来看一下，店面还在装修，最快估计得下周才开业，” 心里暗暗骂了一句，这个老彭怎么连老表都不介绍一下的，搞得自己都不知道怎么称呼。 “好啊，开业的时候提前说一声，我送个花篮过去，”老板又帮杨勇点上，哈哈笑道，“哎呀，陈总你可是帮了我大忙了，我那个小子，一天到晚不务正业，要不是有你这个项目，鬼知道他打游戏能打到什么时候去，现在总算有心思开公司创业了，我给他在粤秀那边找了个店，让他先练练手，以后有什么不懂的，还请陈总多多关照啊。” “没有没有，”陈阳赶紧摆手笑道，“嗨，我也就这么一说，说到底还是那兄弟自己有想法，内因决定外因嘛，他要是没有上进心，谁劝都没用，是吧。” 这么一听，老板顿时哈哈大笑，“哎哟，我倒是真希望他能有上进心，不求他赚多少钱，能有一份正经事做就行，说到底还得感谢陈总啊。” 这时陈阳视线四下扫射，终于在门头招牌上看到一行字，13……，黄先生， 呼…… 陈阳吐出一口气，试探着笑道，“黄老板，您也别谢来谢去的，搞得我都不好意思了，您这样我可不敢过来进货了啊。” “好好好，不谢了不谢了，”黄老板赶紧让了一步，笑道，“今天我老表跟我说了，这样，以后陈总的货，我都赶最好的挑，价格也按最优惠价格走，跟给我儿子的一样价，包你满意。” 嘿嘿，姓还真没喊错， 不过，这话听起来好像有哪里不对？ 陈阳心里一阵悻悻然，笑着拱拱手，“那就多谢黄老板了。” “害，谢什么啊，都是生意嘛，”黄老板摆摆手，随即问道，“那，陈总今天过来，是看货的？” “算看货吧，”陈阳点点头，说道，“主要是我想先买点样品回去检测一下，现在的年轻人都讲究健康观念嘛，把那个检测表往店里一贴，也能吸引不少人不是。” “哟，这个想法不错啊，”黄老板正色说道，“我这又学了一招，回头我让我那儿子也学着弄一下，” 随后一指自己店里的水族箱，“那，陈总，要看哪些，随便拿。” 陈阳摆着手说道，“不用不用，您按批发价卖我一点就行。” “哎哟，陈总你要这么说我就不乐意听了啊，”黄老板将脸一板，“就算没这档子交情，咱们从来不认识，你一个未来的长期客户过来拿点样品，我也不能收这点钱啊。” 说着就抄起一只网兜，“陈总，要哪几样，只管说，我来装。” 陈阳一看，这推辞是推辞不了的了，便只得故作无奈地拱拱手，“哎呀，那就多谢黄老板了。” 下一秒， “这个大黄鱼来一条，扇贝要一点，花甲、生蚝，哟，这个冰鲜的金鲳鱼不错，鱿鱼、章鱼、花蟹、海瓜子、牡蛎肉、鲈鱼、鲍鱼、海参、海胆，都一样来一点。” 这里面有的是生猛有的是冰鲜，有这么些品类也应该够了。 黄老板豪气，一样装了满满一袋子，直接撂三轮车斗里， 陈阳一看，以后每次进货都不见得有这么多吧？！ 得，只要价格不比别家贵，海鲜就定点这里了。 此时三轮车上已经装了满满一车，检测哪用得了这么多，每样挑一两个就够了，这是一分钱没花，往后几天都不用买菜。 …… 从海鲜市场出来，杨勇心不在焉地踩着三轮车，眼神涣散，分明在想些什么， 陈阳正准备跟他说好，一转头看到他的样子，不禁一愣，“勇哥，怎么啦？” “啊？”杨勇愕然地转过头，随即笑着摇摇头，“没事啊。” 陈阳眉头一皱，“你当我傻啊，我从幼儿园就跟你混，你有事没事我不知道？能不能说？” 随即心里一动，问道，“怎么，嫂子家里提条件了？要多少彩礼？” 他那个对象谈了快两年，也是时候该结婚了吧。 “没有，说什么呢，”杨勇立刻摇头，顿了两秒，就在陈阳准备说话的时候，才开口说道，“哎，阳阳，我刚才听那个黄老板说，他儿子也准备干这个生鲜店？而且打算开公司，还是听你的意见？” “啊？”陈阳一愣，“你问这个啊？” 随即摇头失笑，说道，“是这么回事儿，昨天我不是过来找可以做供应商的店吗，正好碰上管理处彭主任，就跟他聊了聊，……” 将昨天的事说了一遍，陈阳笑道，“依我看啊，那小子最多也就是个看店的料，如果他只做一家店也就算了，多少还能赚点，要真想做成连锁，再好的项目，估计都能让他赔死，除非，他也跟某些搞连锁的公司一样，在代理商身上薅羊毛，不然多半干不成。” …… 第一百零九章 明算账 听他这么一说，杨勇愈发来了兴趣，索性将三轮车停下，掏出一支烟叼上，又给陈阳递了一支， 陈阳接过来放在嘴里，顺手掏出打火机帮他点上， 吐出一口烟雾，杨勇看着他问道，“阳阳，你跟我说句实话，这个生意，我是说开公司，真的有赚头？” 陈阳抽着烟，看了看他，心里隐隐有些猜测，于是并没有立刻回答，而是问道，“哥，你是不是有什么想法？” 听到这话，杨勇的脸色明显有些犹豫， 沉吟两秒，才开口说道，“要是和你说的一样，这个社区生鲜店真的有搞头，那你为什么不开一家公司，专门做这个生意？当老板总比你给人打工强吧。” 陈阳眉角上扬，颇有些意外，“你该不会是想开公司搞这个吧？” 杨勇咂咂嘴，摇了摇头，脸上浮现一抹嘲笑，“就我这水平，要钱没钱要本事没本事，能开个什么公司？我就是想，你要是真开一家公司，我就给你打工算了。” 陈阳抿了抿嘴，没有问原因， 其实不需要问他也明白，如果这家试验店能做起来，回头大姨和大姨父肯定会开一家店，在有专人送货的情况下，很多东西又都是提前准备好的，一般来说两个人打配合也差不多够了，就和现在那个档口一样，有他不多没他不少， 而且现在他也老大不小，差不多将近三十岁的人，老是跟着父母做小本买卖，吃饭是没问题，可什么时候才能熬出头？老家还有个女朋友谈着，也是时候结婚了啊！ 这时候再不搏一把，以后就更没机会咯。 深吸一口气，陈阳指着市场门口不远处的烧烤摊说道，“走，我们过去吃点东西。” 忙活了两三个小时，还真有点饿了，杨勇二话不说将脚一蹬，跟着他骑到烧烤摊旁边。 找了个角落里的桌子，点了一大堆烧烤，又叫了几瓶啤酒，陈阳先倒了两杯，才看着他笑着说道，“其实啊，这个生意本来就是给你们想的，我自己另外有事情，所以这个公司我是不会开的，” “另外有事？”杨勇看了他一眼，“打工啊？要我说，打工能赚几个钱，你还不如开个公司呢。” “不是打工，” 有些事不好跟老爸老妈说，告诉杨勇却没问题， 喝了口酒，陈阳笑着说道，“其实，我现在的公司就是我自己开的，” 杨勇一听，顿时瞪大眼睛，“你自己开的？” 随即又问道，“那你怎么跟你爸说在打工啊？” 陈阳耸耸肩，说道，“就我爸那人，在单位上干了一辈子，哪怕下岗了也认为还是有个正经工作好，不跟他这么说，他能安心？再说了，我现在做的是金融行业，玩的是资本生意，绝大部分的钱都是找银行贷款来的，要让他知道我欠银行那么多钱，不逼着我把公司关了才怪，我还是等把银行的钱都还了，手里拿着真金白银的时候再告诉他，那时候他也说不出个什么来。唉，这事你可千万别跟他说啊。” “好。”听他这么说，杨勇缓缓点点头，随即又问了一句，“你找银行贷款，风险大不大，不会赔本吧？” “放心，”陈阳举起酒杯冲他笑道，“本钱我已经拿回来了，就是那三个档口，之前我不是一直没把房本给我爸吗，就是拿去做抵押了，后来赎回来，才把房本给他拿着，所以亏不了。” “哦，那就好。”杨勇又点了点头，这才放心下来，只要本钱赔不了就行。 但转念一想，表弟已经开了公司，应该不会再为这个生鲜店开公司了。 他也没想过去表弟现在那家公司上班，刚才已经说得很清楚，玩的金融行业资本生意，自己屁都不懂，过去吃白饭啊？！ 看着脸色有些黯然的表哥，陈阳神情不变继续说道，“不过，你要是有兴趣，我觉得这个公司，你可以自己开，我知道你没本钱，但是这个也不需要多少本钱，你听我给你算啊，” 陈阳掰着手指头说道，“首先，我们先把这家店做起来，才会有然后，对不对？” 杨勇点头， 今天早上他们商量的时候，也是这么个意思，先让亏得起的陈阳试错，能赚钱，大家才会一起做，赚不了钱，那自然一切休提，当然，如果确定要做，肯定不会让陈阳白干一场。 陈阳微微一笑，“本来我想的是，等这家店做起来了，就把这个店让出来给小姨，回头再帮大姨、三姨另外找两家店铺，我爸我妈就专门负责给你们进货供货，到时候招个司机负责运输就行，但是既然你也有想法，就可以稍微调整一下，这家店我爸妈继续做，把进货运输的任务交给你来负责，这样总共就有四家店， 四家店要进货，可以先把货款给你，然后你在进价的基础上加一成跟他们结算，这个就是你的利润，等这四家店都稳定了，你再找一个司机，专门负责帮你送货，这个时候你就可以抽身出来，去别的地方找门面开店，至于店员，请两个人就行了。” 后世钱大爹一家店里普遍都有四五个人，其实这么一家店真用不了那么多，主要就是收货理货的时间忙一阵，只要手脚麻利，两个人差不多够了。 杨勇笑了笑，说道，“其实早上你走了之后，我们也商量过，要是这个店真能做起来，就让二姨专门给我们供货，给他们加两成的利润，毕竟这个生意是你操办起来的，不能让你们家吃亏，现在你这么一说，那不是让我跟你爸妈抢饭碗，还是算了吧。” 嗯？ 陈阳眨眨眼，还有这事儿？没人跟我说啊。 这时老板送来几盘烤串，陈阳先撸了两串，灌了一口啤酒，才笑着说道，“你让我爸妈他们去干这个？他们能干得了？进货送货哪样不靠你才能做？他们顶多也就是管管账，再整理一下菜，好，就算他们可以雇人，但就凭他们的精力，撑死了也就顾得上三五家店，做不大的，因为这后面还有仓储、物流、预加工，甚至再往前可以追溯到农场预定，那时候公司里面几百号人，这些他们能干？ 但是你去做就不一样，前期店少的时候，你可以亲力亲为，除了菜的利润，人工费也算自己的，回头慢慢做大了再开新店，你也有这个精力去跑去管，同时也趁这个时间慢慢提升自己，这就是为什么之前我没想开公司，但你说有想法，我就让你开公司的原因。” 说着摊了摊手，“就这么个事，我自己不想干，我爸妈干不了，既然你想做，为什么不试试？” 杨勇默默啃着肉串，想了片刻，才突然问道，“就算不用货款，送货的车也要用钱吧，光是一辆车就要五六万，” 说完还瞟了他一眼， 陈阳嘴角微抽，“车钱我先借你，行吧。” 杨勇咂咂嘴，嘿嘿笑道，“要是赔了我可还不起，还是算入股吧，亲兄弟明算账，回去我跟我爸商量一下，投三万进来，你买辆车算六万，然后你负责出谋划策，事情我来做，都不拿工资，股份三七开，我三你七。” 陈阳嘴巴一撇，“那不成你给我打工了，这样，公司的营业执照我来办，然后股份呢，有两个办法，要么你不拿工资，股份五五开，不过我那部分让我爸拿着，我就不掺和了，要么呢算你一份工资，你拿四成，” 见杨勇还要说话，陈阳笑着说道，“又不是外人，钱也不多，至于争来争去的？” 杨勇咬着牙想了想，随后举起手里的啤酒，“行，那就五五开。” 心里却打定主意，回头再借两三万投进来， 这东西以后赔钱了自然没关系，可要是赚钱了，现在不搞清楚，以后说不定连亲戚都没得做，早些年一起玩得好的几个兄弟是怎么散掉的，他心里可太清楚了。 陈阳也举起酒杯，跟他碰了一个，心里倒有些期待， 嘿嘿，后世的钱大爹也不过是从一个菜市场的肉摊子开始起步，后来搬到深阵一个小区里开肉铺，才慢慢起家，自己这个老表比起他未必就差了，他倒是想看看，杨勇能把这家公司做到什么程度。 接下来两人就开始商量新店开业的细节，说到开业促销，陈阳对着他说道，“哥，回头你找一下人，从我们老家那边收一车鸡蛋发过来，用这东西搞促销再合适不过。” 杨勇点点头，“好，等下我就打电话，我有个哥们儿跟我关系很好，找他帮忙就行。” 陈阳眉角轻抬，看了他一眼，不过没吭声。 放下酒杯，杨勇突然直愣愣地看着他，问道，“你说，这个公司取个什么名字比较好？” 这种有技术含量的事情，当然要交给大学生来解决，杨勇对自己未来公司的名字非常期待。 陈阳一听，则毫不犹豫脱口而出，“就叫杨大爹！” 杨勇一下子脖子伸得老长，眼睛都直了，“杨大爹？” “嗯，”陈阳非常严肃地点点头，“广洲市杨大爹农产品有限公司！” 杨勇额头冒出几根黑线，颤抖的手终于没有将酒杯砸到他脸上。 什么破名字，还不如自己想呢。 陈阳眨眨眼，气氛好像有点不对？ “要不，汪大妈？” 反正不是杨就是汪，就是不能叫陈大爷， 主要是丢不起那人！ …… 第一百一十章 汪阿姨 接下来几天，陈阳都在为生鲜店的事忙碌， 生鲜公司的营业执照要注册，注册地址好说，从东河大厦那里选个单元房挂着就行，反正又不用人过去办公， 然后店面的个体户经营执照也得办，这个用老爸的身份证就好，准备好资料找个中介，不需要加急，一个星期后拿证。 等待的时间也不能浪费，还有好多事儿呢， 首先是小货车，本来陈阳想买个面包车算了，既能装货也能载人，但想想以后要供应四家店，一辆面包车肯定不够，只能选微型货车，这种车型刚好比面包车大上一圈，装载量却多了一倍，开到市区也不禁行，c1驾照也能开，正好， 也不知道微货够不够用，但是杨勇只有c照，买个大货他也开不了啊。 记得海洙区那边有个专门卖这种类型车的汽车市场，打个车跑过去，几乎没怎么挑选，直接买了一辆五零神车，踩着油门嘟嘟嘟地开了回来， 别说，还挺稳当，比后世好多国产suv要强，那家伙转个弯都担心会不会飞出去。 车开回来，市场附近有一个专卖餐饮设备的地方，跑里面去转了一圈，订制了一批货架和冷柜，然后又订了三台条码秤，两台带钱箱的收银机，回头等装修好再拉过去安装。 等忙完这些，再把车开回来丢给杨勇，“哥，这车你拿着，我订了几台条码秤和收银机，回头安装好你先熟悉一下，最好是能先把商品价格信息录进去。” 杨勇顿时满脸茫然地看着他，“我录进去？我连上网都不会，怎么录？” “不会就学嘛，”陈阳嘿嘿笑道，“这种收银机都是傻瓜式的，你只要一开机看到界面就能操作，你都是要开公司当总经理的人了，总不能以后连电脑也不会用吧。” 杨勇当即老脸一黑，我这算不算自己给自己挖坑？为什么开公司还要会电脑？ 随即将牙一咬，“行，我学。” “哎，这就对了嘛，”陈阳表示很欣慰，潇洒地一挥手，“走了啊。” “等一下，”杨勇赶紧叫住他，从背着的挎包里掏出一只厚厚的信封递过去，“这是六万，我的股金。” “六万？”陈阳一愣，“不是说好三万吗，再说你哪来的钱？” “既然是五五分，当然是一人拿一半，”杨勇脸上露出幸福的微笑，“我跟月红商量了一下，她也支持我创业，找家里拿了三万借给我。” 陈阳无奈地抿抿嘴，这个老哥，还是这么死脑筋， 至于杨勇说的月红，就是他正在谈恋爱的对象，本姓张，性格稍微有点泼辣，人倒是还不错，就是有点小性子，不过谁还没点脾气啊，只是后来…… 算了，不过是贫贱夫妻百事哀，没什么可说的， 反正现在杨勇已经走上了另外一条路，有自己照看着，未来肯定会不一样，他们两夫妻，应该不会像上辈子那样离婚收场了。 陈阳没有接钱，只是说道，“这钱你自己拿着吧，反正这些钱也都是你在用，装修和买设备的钱都算店铺开支，不走公司的账，买车连带税费保险一共花了六万，票据在车上，回头你自己写个账册，把车钱入账，以后包括进货的一切开支，你都做好记录就行，公司的归公司，店铺的就由店铺自己承担，只要把这个分清楚就好。” 自己这个表哥，以前是那种特别讲义气，宁肯自己吃亏也不让别人受损的人，直到后来生活不顺才改了不少，但不管生活再难，不坑人的本性还是没有丢掉，最多也就是我不占你便宜，你也别想坑我的那种，所以让他管账，陈阳放心得很。 杨勇听他这么一说，也没再坚持，将钱收了回去，点点头说道，“好，我去买个本子记账，账目也会每天跟你爸对好。” 陈阳笑了笑，挥挥手离开。 时间一天天的过，等到周五的时候，装修队秦经理那边打来电话，装修完成了， 陈阳过去检查了一下，还不错，整体格局跟记忆中的钱大爹差不多，还多了一个养鱼的水池，小马达的噪音很小，水管在水池里咕隆隆地冒着泡， 再仔细检查一遍水电，都没有问题，陈阳便签字收房， 收房交接，打电话让图文印刷店将前两天订制的广告牌拉过来，通知货柜商上门安装，忙忙碌碌一整天，到晚上时，整个店面焕然一新。 夜灯初上，刚进完货的一群人顾不上理货，急匆匆地赶了过来，包括陈阳在内，十个人在门口站成一排，看着这一家全新的门店。 大门两侧的外墙上，一边贴着有蔬菜水果的喷绘，另一边则是一副红白两色构成的大幅logo海报，在射灯的映照下，俗气，却很抢眼， 海报上端是三个描白边的大字，汪阿姨！ 好吧，虽然公司注册是陈阳办的，但这个名字是众人开会之后敲定下来的，不管是陈阳还是杨勇都没有反对的权力，真的，当时杨勇特别后悔，要是不把阳阳取的名字当笑话讲就好了，那两个名字直接把一群人全部带歪，想出来的全部都是类似的名字，最后还是汪家人齐心协力，投票通过公司名称。 在汪阿姨三个字下面，是一行呈三十度角排列的白底红字，不卖隔夜肉！ 就这个招牌，简单易懂，一看就知道是干什么的。 一行人往里走，原本阳台的位置改成了大门，推开两扇玻璃门，直接通到营业厅， 此时的营业厅里，靠墙的地方都摆满了货架，货架也是统一的大红色，最下面是一尺多高的柜子，中间有四个隔层，上面的灯箱印着各种不同的蔬菜，只有在门口的两个货架上印着的是水果，不用说就知道，上面印的是什么，下面摆的就是这个种类的东西了，不说完全一致吧，起码也是品类相同， 在大厅的中部右侧便是收银台，收银台后方的墙上挂着几个告示板，分别是蔬菜价格和检验报告，这种检验报告每天都会更换新的，陈阳已经跟彭启光打过招呼，市场里面的检测报告给他们复印一份就行，还不用自己花钱。 最里面则是肉鱼摊位，与收银台之间是一排冷柜货架，往里延伸到最后，则是一个三层高的玻璃水箱。 此时店里面所有的灯都已经打开，灯火通明之下，一间小小的店铺，竟然给人一种精致高档的感觉。 一群人在店里转了两圈，站在收银台旁边的三姨突然伸手推了推，“咦，这里还有扇门？” 陈阳转头看过去，笑道，“这个是仓库，里面还有两个房间，可以住人的。” 可以住人？ 一听这话，所有人都来了兴趣，齐刷刷地往里走。 不得不说，这种南北通风三面采光的房子就是好，每个房间都有窗户，外面就是墙角花坛，一点都不憋闷，只不过为了保证隐私，所有的窗户都贴上了磨砂纸，倒是不影响透光。 中间的当库房，两个房间一南一北，只要摆上家具就能住，在这里做事，还能省笔租金，值。 看着亲戚们兴致勃勃地讨论，陈阳嘴角忍不住往两边咧开， 也不知道怎么肥事，眼下开这么一间小小的店铺，成就感竟然比炒铺赚了几千万还高， 痴线！ 这时，陈爸背着手溜达到陈阳跟前，干咳一声，板着脸说道，“嗯，装修还行，你打算什么时候开业？” 话音刚落，所有视线齐刷刷看向陈阳。 陈阳立刻指向杨勇，“我把计划都跟勇哥说了，这个他决定。” 刷的一下，视线又都转向杨勇。 杨勇倒也干脆，直接说道，“这里通两三天风就可以开业，我明天会去跟事先谈好的档口打招呼，下周二早上开始给我们供货，然后有些用来促销的货也会在这两天到位，下周二早上七点正式开业。” 今天是周五，下周二是12月12日，日子还不错， 其他人算了算，也没意见，开业时间就这么定了。 …… 第一百一十一章 分清主次 新店开业，要做的准备工作自然很多， 花篮、礼炮、鞭炮这些不用说，有些熟人该请的要请吧，别的不说，阿姨他们在这里做了五六年的生意，认识的老乡熟人可不算少，这乡里乡亲的不请人家，难免会有意见， 还有市场管理处的彭主任，联防队的彭队长，汪阿姨农产品有限公司的某些重点供应商们，不管人家来不来，这礼节得到位， 陈爸当即拿出一个笔记本，就这么坐到收银台上，和众人一起讨论客人名单， 杨勇则把陈阳拉到一旁，小声说道，“你让我从老家买的鸡蛋，明天可以到广洲，采购价是一块钱一斤，加上运费成本要去到一块五，你真打算按两块钱一斤卖啊？” 陈阳呵呵笑着看了看他，“怎么，舍不得啊？” “当然舍不得啊，”杨勇咬着牙说道，“之前没贩过鸡蛋，我都不知道什么价，你晓得现在市场里鸡蛋批发价是多少？” 陈阳耸耸肩，说道，“知道啊，六块钱一公斤，也就是三块钱一斤。” 批发价三块，零售价至少也在五六块。 “你知道？”杨勇瞪着眼睛，“你怎么知道的？” “看新闻啊，”陈阳笑着小声道，“新闻里天天报，今年下半年的禽流感造成大量蛋鸡被捕杀，饲料价格又在上涨，加上到了年底，各类物价都在上升，鸡蛋价格大幅上涨也不奇怪啊。” “知道你还让我这样卖？”杨勇无语了，“我让我同学帮忙找鸡蛋，他找了好几个养鸡场都缺货，后来还是从他亲戚的一个同学那里搞来的，今天我也去隔壁那个菜场看了一下，他们都是卖五块五到六块钱一斤，你才卖两块，那不是烧钱吗。” 陈阳抿起嘴，轻轻摇了摇头，说道，“哥，有两个事，你搞错了，第一，现在大城市缺货很正常，但咱们老家却未必有那么紧张，唉，我小学同班同学有个跟我名字一模一样，也叫陈阳的，你还记得吧？” 杨勇愣了愣，随即点点头，“记得啊，比你大一岁，不过按辈分算，他比你低两辈，要叫你叔爷爷。” “嗯，”陈阳嘴角微抽，略过这个话题继续说道，“你两年没回去所以不清楚，但我听人说过，前年他回家搞了个养鸡场，去年赚了不少钱之后，他们村里有十几个人跟风，满村都是鸡味，咱们镇上起码有一半的人都知道，经常去那里买鸡蛋，你找的人，要么属于另一半，要么，呵呵……” 这事上辈子不知道被老妈唠叨过多少回，哪怕隔了十几年他都记得。 杨勇脸色一黑，要是还不明白发生了什么，那未免也太蠢了，本来以为那个老哥们儿不会坑自己，原来还是自己太想当然。 对于这种情况，陈阳是一点都不意外，之前故意没有跟杨勇交代清楚，就是想让他先碰个钉子，现在的他还不是十年之后的样子，心思还没那么复杂， 你把别人当哥们儿，别人心里却未必这么想，更重要的是，做生意需要讲交情，但更需要讲利益，要是能提前跟他那个哥们儿讲清楚，给他多少钱的劳务费，人家也未必会坑他这一笔， 公司不是说开就能开的，里面门道多得很，板子没打到自己头上，真是很难记得住。 陈阳又说道，“不过他报给你的价也不算太黑，正常来说，也就是八毛到一块一斤的样子，你一下子进一车货肯定会稍微便宜些，但也不会低于七毛，再低人家就要亏本，既然请人办事，就当是付劳务费了，我要说的是另一个，我问你，你买这批鸡蛋是干什么用的？” 杨勇顿时莫名其妙地看着他，“开业促销啊，不是你让我买的吗。” “对啊，开店促销，”陈阳回头看了看，他们还在商量，然后转过头小声说道，“做生意必须分清主次知道取舍，你是干什么的？开公司搞生鲜店的，不是捣腾鸡蛋赚差价的！这个行当要的是细水长流，不是一把暴富，别说这批鸡蛋你还能赚一笔，就算是赔钱，只要能让这个小区的居民知道咱们这家店，愿意过来买菜，你还怕赚不到钱？！” 杨勇一听，脸色顿时僵住，对啊，我是要搞生鲜店，干嘛揪着鸡蛋不放？自己固然可以提价，只要比隔壁市场便宜也能卖出去，但多半达不到拉客的效果，可要是按表弟说的去做，两块钱一斤的鸡蛋，呵呵，恐怕会被抢疯！ 见到杨勇脸色变幻，陈阳知道他是想通了，随即指了指里面的房间，说道，“明天到货的鸡蛋，放这里能放得下吧？” “啊？哦，”杨勇回过神来，看了看房间，说道，“没问题，又不是大挂车，就是个八米的货车，一个大房间就能堆下。” “好，”陈阳点点头说道，“等明天货到了，就直接卸到这里，至于其他的菜，你按之前拟好的菜单去进货，照着咱们商量的流程办就行，” “嗯，”杨勇想了想，又说道，“你说我们店里要不要进一点米面调料类的东西搭着卖，这样品种也多些。” “千万别，”陈阳赶紧说道，“还是那句话，必须得分清主次，生鲜店就只卖生鲜，搭点卤味也就算了，别的最好什么都别弄！” 后世就有很多生鲜店这样干，又是米面又是调味料，有的还卖起了日用品，但只要附近开一家钱大爹，生意立马被抢走， 为什么？ 人家过来是买菜的，你搞得像个杂货店，这购物体验就差人一等，所以，找准定位很重要！ 杨勇自然从善如流，随即又看着店里发呆， 看到他有些神不守舍的样子，陈阳笑了笑说道，“什么准备工作都做好了，肯定出不了岔子，把心放好就是。” 杨勇吐出一口浊气，苦笑着说道，“说得好听，能放心才怪。” 陈阳耸耸肩，这个他就没办法了， 不过想想也正常，人生第一次嘛，又把全部身家都投了进去，紧张才正常。 …… 12月11日，星期一，和风送暖晴空万里， 什么？冬天？ 呵呵，今年冬姑娘又放广洲鸽子了，除了早晚要加一件薄外套，中午走在外面，穿个衬衫都得把袖子撸起来。 陈阳将车靠路边停好，推门下车，不禁出了口长气， 这条石牌街好像就没有人少的时候，都上午十点多，依然人潮汹涌，这些人都不上班的吗？ 后面一辆速腾紧挨着他的车停下，开车的是李蓉，张春丽跟着下车，两人齐刷刷地站到陈阳身后。 抬起头看了一眼，陈阳迈步就往店里面走。 这间店铺的装修风格和松鹤那边的店保持一致，白色的主色调搭配浅蓝的logo色，给人简洁明亮却又不失温暖的感觉， 进门一左一右摆着两张洽谈桌，往里是摆着四台电脑的工作台，顺着靠右墙的小门往里走，还有一间办公室和一间会议室，最里面还有一扇小门，陈阳推开一看，又顺手关上， 嗯，是卫生间。 这时张春丽说道，“我们已经安排好了，明天先调两个人过来，第一批房源除了东河大厦，其他的是和附近的几个私人中介合作的，先用他们的房源挂出来，再慢慢找自己的。” “嗯，”陈阳点了点头，“好，去那边看看。” 说着就往外面走， 李蓉赶紧给张春丽使了个眼色，张春丽轻轻点头，快步跟了上去，“陈总，我们需不需要搞个开业仪式的？” “不用，”陈阳头也不回地继续往前走，“这里又不能放鞭，请舞狮还容易吵到邻居街坊，直接在门口摆两排花篮就行。” 他倒是想搞个热闹点的开业仪式，但中介生意不比生鲜店，那边人多热闹，搞仪式也能搞出气氛来，这边顶多就认识个东河集团和民安银行，回头把人请过来，稀稀拉拉三五个人，舞狮队比宾客还多，气氛得多尴尬， 总不能像后世网红店开业，请一大堆水军过来排队吧，这里是房产中介，有那么多买房吗？！ 张春丽一想，好像也对，便点了点头，“哦，好的。” 李蓉则跟在后面叹了口气，这个老板要不要这么奇葩啊，现在还有开店不搞点仪式感的？算了，人微言轻，还是多想想怎么冲业绩吧。 …… 第一百一十二章 小梦想 东河大厦，十二楼，1212室， 陈阳推门进去，第一眼就感觉很满意， 完完整整的一个大单间，浅黄色的云纹瓷砖地面，洁白的墙壁，91.425平米的使用面积，使得这间办公室显得格外大气，而这间办公室位于大厦东南角的位置，两排玻璃窗九十度采光充足，不需要开灯也非常明亮。 啪嗒， 张春丽顺手把灯打开，见老板蓦然回首，赶紧咧着嘴笑道，“设计师说开灯效果最好。” 陈阳嘴角微抽，抬头看了看云纹状的led灯带，嗯，效果确实不错。 看了一眼身旁探头探脑的李蓉，张春丽抬头挺胸，担任起导游的义务，“按照您交代的，办公室只有一套办公桌和接待区的一套沙发组合，选用的都是未来简约风格的家私，办公桌是斯蒂克斯品牌，可以电动控制升降高度，材质是不锈钢和玻璃钢组合的，椅子是您要求的赫曼米勒embody人体工程椅，” 说到这里，张春丽暗暗吐了一句槽，办公桌几万块我能接受，毕竟有那么重呢，但这把椅子未免也太贵了吧，几乎都快赶上另一边的那组沙发茶几四件套了，有这个钱把电脑升级一下不是很好吗， 一把椅子21580块，只能说贫穷限制了自己的想象！ 不过，昨天自己坐上去的时候，好像确实很舒服哈。 陈阳走到办公桌旁，伸手在淡黄色的台面摸了一把， 灰尘是没有灰尘滴，这里张春丽早就请清洁阿姨打扫过，她自己又亲自擦了一遍，干净得很，主要是看手感，嗯，触感细腻柔和，比起十几年后的产品也没差到哪里去， 也可能是自己的眼光还不够，如果换个顶级豪哥，说不定能找出其中的差异。 介绍的主要内容就是这套办公桌，至于那套可以当单人床的米色真皮沙发，没什么好说的。 陈阳一屁股坐到椅子上，轻轻往后靠了靠，唔，舒服， 上辈子就梦想着什么时候能有一套这样的办公桌椅，现在也算小小的实现了一把。 没怎么用力就坐直身体，伸手拨了一下电脑显示器，背后的伸缩旋转支架立刻调到合适的位置，再按下桌面上只比硬盘大一圈的电脑主机的开机键，屏幕立刻亮起，整个开机时间也不超过五秒， 看着显示器上的苹果标志，陈阳两条眉毛微微蹙起， 这个时候老布的第一代爱疯应该快要成型了吧，再有一个多月就该发布了，虽然这一代产品问题多多，却是老布重振苹果王朝的开始，更用这一款划时代的产品敲响了手机霸主诺亚的丧钟， 好吧，这些都跟自己没关系， 只是， 陈阳看了看手里小巧精致的8800黄金版，为什么感觉他不香了呢？ 几秒之后，突然发现对面的两人还站着，不禁说道，“你们站着干嘛，坐啊。” “哦，” 张春丽和李蓉相视一笑，这才拉开办公桌前的椅子坐下。 等两人坐定，陈阳将手机丢到桌上，两手搭在小腹前，身体后躺，将全身的重量都交给身下的椅子，这才笑着说道，“装修效果不错，辛苦了，” 不等两人客套，他又看向张春丽问道，“阿丽，我这几天都没在公司，你把情况跟我说一下。” “嗯嗯，好的，”张春丽立刻掏出笔记本翻开看了两眼，随后说道，“第一个是装修的，这个您都已经看过了，我就不多说了，然后第二个是工作划分，这里还需要通几天风，所以从下周开始，我和蓉姐才会过来这边办公，原来的办公室正在办理退房，等搬过来这里，那边就会退掉， 然后以前的同事中，除了周志然和王俊，其他人也都会跟过来，这两天我给那边招了四个人，加上他们这段时间已经很熟练了，应该不会有太大的影响， 然后总部这边的话，我就暂时只招了两个财务部的人，一个会计一个出纳，出纳我给她加了五百块钱，让她兼一下文员工作，这样可以省个人工，” 听到这里，陈阳不禁眉角轻扬，嘿，果然有当老板的潜质啊，这么快就学会压榨员工了。 张春丽还在继续汇报，“业务员这边我想先暂时缓缓，因为有蓉姐牵头，我们找了很多同行合作，在东河大厦的房产出清之前，他们都可以成为我们的助力，而且现在年底了，人也不太好找，我想等年后再招人。” 陈阳想了想，点了点头，“也行，不过房产评估专员得抓紧一下，这个岗位以后会有大用。” 张春丽立刻点头，“明白，这个我已经在找了，只是暂时没有太合适的，要么是经验太浅，要么是要价太高，我想再看一下。” 陈阳嘿嘿一笑，说道，“经验太浅可以培养，只要他有相关资格证就行，反正客户又不知道他经验浅不浅，至于要价高的，你要看他是做管理还是执行，如果是管理的话，我们暂时还用不上，等哪天你能把分店做到十家以上再说，如果是做执行，只要他的能力足够，也未尝不能用，除了我们自己，也可以帮别的中介公司提供服务嘛，” 说着看向李蓉，笑道，“阿蓉不是找了不少私人中介合作吗，既然是合作，就别只想着做一锤子买卖，他们总有这方面需要的时候，而且，其他的什么银行贷款、宣传推广，房源分销，都是可以合作的嘛。” 李蓉一听，顿时眼睛发亮，连连点头说道，“明白了，我会留意的。” 看着办公桌后的老板，李蓉心里突然冒出一句话，这算不算，给点阳光就能灿烂呢？一个岗位招聘竟然能扯到拓展业务，活该他当老板。 这时陈阳又将视线投向了张春丽，“还有别的吗？” “嗯，再就是东河大厦租售的事，”张春丽转头看向李蓉，笑道，“这个请蓉姐来说吧。” 李蓉立刻挺直腰肢，双手搭在台面上，对着陈阳说道，“东河大厦的租售广告会在12月15号正式发布，宣传册已经提前给到同行中介那边，也跟他们说了以租为主以售为辅，这几天他们一共租出去了三套，租金和押金都已经入账了， 然后我想的是时间不能等，我们明天正式开业之后，大家先到门店附近发一下传单，算是对广告提前做个预热，等广告正式发布，如果有对我们房源感兴趣的，就可以直接找到我们，这样能够剩下一笔中介费，同时也能打响我们自己的招牌，另外，我想去跟一些办理证照和代理记账的公司合作，互相推荐客户，说不定能有些意外的收获。” 等他说完，陈阳立刻竖起大拇指，“不错，做事就是要有这种争分夺秒的精神，找其他行业的公司合作也可以，你的思路没问题，就按这个去执行。” 李蓉抿着嘴笑了笑，朝旁边的张春丽投了一个眼神， 幸亏之前两人商量过，互相给对方提了不少意见，否则今天都得挨批。 这时陈阳又对着张春丽说道，“从法律上来说，现在这家安家地产和原来的公司并没有任何权属关系，你交代一下财务，两家公司的账务要分清楚，我不要求他给我省多少税费，但各项账务一定要合规。” 张春丽立刻点头，“明白，我已经在做这方面的准备了，除了石牌村那边的门店是以安家地产的名义租的，其他的物业都属于香蕉荔枝公司，我也准备了两家公司的租赁协议，回头财务刘姐那边会安排走账。” “嗯，好。”陈阳点点头正要说话，这时放在桌面的手机突然响起。 …… 第一百一十三章 不讲究 拿起手机，来电显示是周娜的座机号， 接通电话，将手机放到耳边，陈阳笑道，“周小姐，有什么关照啊。” “陈总上午好啊，没事就不能给你打电话啦。” 这时张春丽和李蓉相视一眼，各自使了个眼神，随后冲陈阳比划了一个手势，悄悄退了出去， 陈阳冲她们点点头，继续对着手机说道，“哪里哪里，我这不是怕耽误周小姐的时间吗，对了，你们那个新业务推得怎么样啊。” 银行办公室里，周娜忍不住嘟嘟嘴，这个家伙，聊不到两句就扯到工作上，真是个木头人，换了只手拿电话，嘴角重新上扬，继续说道， “谢谢陈总关心，新业务进展不错，已经谈了几十个客户使用这个服务，普遍反响都很不错，我m……们分行准备在全市范围内推广了，这事还得谢谢你呢。” 好险，差点说漏嘴，周娜吐吐舌头，继续说道， “我今天给您打电话，主要是想告诉您一声，在联名账户的基础上，为了方便客户，我们又推出了一个安全账户业务，这个比起联名账户要更简单一些，不需要开户销户就能使用，主要是面对房屋等大额交易的个人客户，陈总您的公司不是做地产经纪的吗，如果有这方面的需要，别忘了关照关照小女子呀。” “喲，看您说的，你们可是财神爷，要关照也是你关照我啊，”陈阳扯了一句淡，心里却泛起了嘀咕， 民安银行的动作够快啊，这么快就推出了安全账户业务，这东西直到几年后才逐渐开始普及，有这个业务开路，民安银行应该很快就能在本地房产市场占据一定的份额，如果再迅速向全国推广，就算明年会遭受金融危机波及，应该也不至于像前世那么惨了吧， 而且有这个业绩打底，那位大美人刘行长，有可能会因此更进一步也说不定， 嚯嚯，这可是自己的机会啊，跟一个大行权力人物交好，在商场上肯定会方便很多， 不过，自己要这个机会干嘛？ 等明年抛出中船股份的股票，完成原始积累，自己还需要银行吗？轮到他们求着自己才对。 哼哼， 这一刻，陈阳感觉自己开始膨胀了。 不过，心里想的是一回事，嘴上说的又是一回事，“周小姐放心，你们银行是我们公司唯一一家合作银行，如果真的有需要，不找你们找谁啊。” 这几天松鹤分店那里倒是成交了几套，可惜，买房的都是做了多年批发生意的小财主，不需要找银行贷款，而且，他们也舍不得去给那份利息钱，回头等这边的业务发展起来，应该有不少机会。 周娜抿起嘴甜甜一笑，“那就多谢陈总了，您看哪天有空，我过去给您详细介绍一下这个业务模式？” 嘴上说的甜，心里却在暗暗恼怒，这个姓陈的怎么回事？说你就说你嘛，干嘛要加个们字，好歹我们也是老合作关系了好吧，要不要这么生疏。 没有读心术的陈阳丝毫没察觉到某人的心理变化，泰然自若地说道，“行啊，这样，明天我还有点事，除了明天，其他任何时候都可以，正好我们公司乔迁新址，欢迎周小姐莅临指导，我把我们公司张总的联系方式给你，她是负责房产方面业务的老总，回头你直接跟她联系就行。” 在说话的同时，已经从另一部手机里调出张春丽的电话，顺嘴便报了过去。 周娜立刻拿起笔记录，等她反应过来，那边电话已经挂了， 茫然地将话筒拿到眼前看了看，小女子已经如此没有魅力了吗？？？ 还敢挂我的电话，想当初你要贷款的时候可不是这个态度， 过河拆桥，哼，男人。 …… 挂断电话，陈阳溜达到隔壁，跟张春丽说了这个事，便挥挥衣袖潇洒而去， 明天生鲜店开业，今天再去看看准备工作做得怎么样了。 一车开到月光小区，杨勇正在店里做最后的准备， 陈阳径直走进去，左右看了看，好像还行，没发现有什么纰漏， 再看看杨勇，眼眶发红精神萎靡，不禁眉头一皱，“你该不会昨晚忙了一夜，今天一直没休息吧？” “我两天没去档口了，”杨勇打了个哈欠，脸上挤出一丝笑容，放下手里的笔记本，说道，“可能是时间颠倒没调整过来，这两天都没睡好。” 陈阳垮着脸说道，“我看你是压力大紧张的，这样，你什么都别干了，先回去休息，直接一觉睡到三四点，到时候再起床去进货，可别生意做起来，身体却垮了。” “没事，”杨勇不在意地摆摆手，“你现在让我睡，我也睡不着，还不如等晚上想睡的时候再去睡，反正随便睡两三个小时就行，都习惯了，等忙完明天再说。” 看他那样子，陈阳也知道劝不动，只得跟他一起检查盘点， 货柜灯光没问题，线路没问题，条码秤收银机没问题，肉档上的刀具和绞肉机都在，满满一屋子的鸡蛋也没问题，今天提前进的鲜活水产和冷冻产品也没问题， 开业的促销横幅、气拱门明天一早才支起来，东西已经摆在了店里，同样没问题， 所有东西都过滤一遍之后，两人都想不出还有什么别的， 得，就这样吧， 陈阳摊开两手，对着杨勇说道，“好了，都没了，可以回去休息了吧。” “不用回啊，”杨勇指了指北边的小房间，呵呵笑道，“我把床垫拉过来了，以后就住这里。” 说完就去洗手间洗漱。 床垫？ 陈阳则是一愣，推门走到房间看了看，还真就一张床垫，连衣服都是用塑料袋装着搁地上，这也太不讲究了，好歹弄个装菜用的那种泡沫箱吧， 无奈地叹口气，他倒是没说什么，有钱了才能讲究，就像自己办公室的那套办公桌椅一样，顶得上普通白领一年的工资，没钱的人实在讲究不起来，能混口饭吃就不错了，哪还顾得上其他， 这也是他为什么想开这家生鲜店的原因，不拉他们一把，他们永远只能在最底层熬着，就算自己发了财又怎么样，他可没忘记自己的第一桶金是怎么来的，做人多少得讲点良心，否则，连外面那辆好车都不好意思开回去。 …… 第一百一十四章 捧场 12月12日，早上六点，当陈阳打着哈欠再次赶到月光小区的时候，整个店面已经灯火通明，不止杨勇，包括老爸老妈在内的所有人都在，陈阳都怀疑他们今天是不是都没拿货开摊，直接过来这里帮忙来了。 外墙上的横幅已经挂起，气拱门也树立在进门的石板路前，拱门外面是两排花篮，虽说没有铭牌，却也带着几分喜庆，里面一侧是一箱箱码放整齐的鸡蛋，穿过拱门越过鸡蛋才进到正门， 此时货架上已经码放好整齐的水果蔬菜，所有菜都用保鲜膜裹着，一包就是一餐的量， 冷柜里是或半只或整只的生鲜鸡鸭，还有各类海鲜和处理好的鱼，待会儿如果肉卖不完，也会包装好放到这里来， 所有的货架上都整齐清爽，看上去令强迫症极其舒适， 就是地上还散落着不少东西，得收拾。 此时杨勇正站在肉摊后面，手里一把尖刀有条不紊地在新鲜的半边猪上划过，排骨、筒骨、龙骨、猪蹄、上肉、瘦肉、五花肉各自成堆，再将骨头摆在前面，肉条挂在铁钩上吊着，在灯光的照射下泛起一阵油光，让人忍不住口舌生津， 架子尾端吊着一挂牛肉一挂羊肉，这玩意儿平时买的人不多，算添头。 这时所有人都在做最后的忙碌，随口打过招呼，陈阳凑到杨勇跟前，仔细看了看肉，冲着杨勇笑道，“怎么样，我让你卖土猪肉，这跟普通的冷冻肉差别很大吧。” 杨勇手上的动作不停，看了他一眼笑着点点头，“这个肉是真好，我昨天已经试吃过，又香又嫩，好吃，刚才也留了一条，晚上自己吃，” 说着又有些担心，“就是这肉价比普通肉贵了差不多一倍，不知道好不好卖啊。” 陈阳用夹子夹起一根前排看了看，肥瘦相间油润欲滴，嘿嘿笑道，“你得研究有钱人的心理，就这个小区的人，会差那点差价？再说一斤肉也就差了十几块钱，要是买个几两，不仔细算看不出什么来，说实话，要不是怕你们反对，就这个价格我敢再往上涨一半。” 杨勇忍不住两眼一翻，“幸亏你没涨，不然这公司我都不敢开了。” 哈哈， 陈阳仰头直笑。 “笑个屁啊，来了也不知道搭把手，”老爸的声音从后面传来，“没见地上这么多东西要整啊。” 陈阳脸色一垮，没办法，不管兜里再有钱，在这位面前，还是个儿子， 正准备去帮忙，这时大姨父发话了， “都快忙完了要他搭什么手，” 说着冲陈阳笑道，“等下有几个老乡过来，你去门口迎一下。” “好嘞，”陈阳颠颠地就往外跑，到了门口才想起来，那些什么老乡，他一个都不认识啊， 算了，不管认不认识，来者都是客，只管把人往里面领就行， 没过多久，彭启银带着两个联防队员走了过来，那两人手里还各自捧着一个花篮，陈阳赶紧迎上去，“感谢彭队长赏脸，欢迎欢迎。” “哈哈，陈总的店子开业，我哪能不来，” 说着对正摆放花篮的两个队员挥了挥手，“跟弟兄们都交代一下，以后在这边巡逻，重点关照一下这里。” 整个彭家村都在他们的巡防范围之内，自然也包括月光小区。 那两人齐声答应，“好。” 陈阳赶紧拱起手，“多谢多谢，” 随后做了个请的手势，“几位里面请。” 哪怕明知道他是故意在自己面前卖人情，也得好好的受着，说来说去，人情往来不就是这么回事儿吗，不让你知道算个什么人情。 “好，我也开开眼，看看这个社区生鲜店是个什么名堂，”彭启银大笑一声，当仁不让就往里走。 这时里面已经收拾干净，小姨拿着半干的拖把在清洁地面，见有客人进来，赶紧加快速度，没两下就清洁完毕。 彭启光在店里来回的转，不时拿起菜看了看，转头看向陈阳，“你这菜价跟隔壁菜场里差不多啊，有的还稍微便宜点，装修这么好，却卖这么便宜，能赚钱吗？” 陈阳呵呵笑道，“薄利多销嘛，说实话，这个行当也就是赚个辛苦钱，只要街坊满意，回头客多了，自然就能赚钱了。” “这倒也是，”彭启银点点头，掂了掂手里的菜，说道，“就这个品质价格，家门口就能买到的东西，干嘛要跑去菜场买，放心，回头客肯定少不了。” “就是就是，” 跟着他来的那两人此时一人一只篮子拎着，里面已经装了不少东西，呵呵笑道，“正好要买菜，就在这里买了，” 其中一人还对着陈阳问道，“陈总，你这猪肉真是土猪肉？” 说着还指了指肉摊上面挂着的广告牌，“不会就是卖个噱头吧？自己人你可别蒙我啊。” “那哪能啊，”陈阳立刻笑道，“放心，是不是土猪肉，你回去吃一吃就知道，跟普通的猪肉差别非常大，不好吃我全额退钱。” “哈哈，那我就放心了，”说着又指向外面的鸡蛋，“那个鸡蛋为什么要一人限购两斤呢，我要买十斤的话，不是得让全家出动啊？那多麻烦。” 陈阳哈哈笑道，“我这就是要让客人来多一点啊，显得生意好嘛，不过都是自己人，咱们就不搞限购了，等下我给你包十斤提走。” “那感情好，多谢陈总了。” 话音未落，小姨已经拎着包好的十斤鸡蛋递了过来。 那人顿时不好意思地双手接过，“多谢多谢。” 头三位来道贺的人都买了两大袋子的东西，陈阳竭力邀请他们中午过来吃个便饭之后，才满意地拎着东西离开， 免单？ 呵，正经人做生意哪有免单的道理，打个折就不错了， 就这陈阳还没明说，小票上面清清楚楚地写着的呢。 随着时间一点点，老爸他们邀请的客人开始陆陆续续过来，但基本上都是逛一圈就走，也就是凑个热闹，他们平时都不怎么买菜的， 而从六点半开始，就已经有早起的客人过来，尤其是当他们看到门口写着的鸡蛋两元一斤，每人限购两斤的时候，纷纷开始打电话呼朋引伴，很快店门前就挤满了老头头老太太。 八点不到，请的舞狮队准时到场，锣鼓一响狮子舞起来，人就更多了。 差不多九点的时候，彭启光也带了两个花篮过来捧场， 只是等他过来的时候，舞狮队已经离开，店里的菜也卖得差不多了， 彭启光看了看几乎空掉的货架，不禁有些傻眼，轻轻扯了扯陈阳的衣袖，小声问道，“老弟，你这第一天开业，没多备一点货啊？” 陈阳指了指门外还在一边排队一边聊天的老人家们，苦笑着小声说道，“老哥，不含鸡蛋，我这店里今天备了差不多一万块钱的货，本来想营业到晚上八九点，谁想到这才早上九点，货就差不多卖光了，你说我还要备多少货啊？！” …… 第一百一十五章 可以搞 听到陈阳的话，彭启光倒抽一口冷气，愣愣地看了看外面排队的人群，再看看里面空了大半的货架，最后看向陈阳，“真的？” 陈阳也懒得说话，冲他招了招手，将他领到收银台里面，噼里啪啦一顿操作，最后指着两台收银机说道，“你自己看。” 彭启光看过去，一台收银机显示营业额6749，另一台显示6968， 拿过桌面上的计算器按了几下，得出总营业额，13717。 看到这个数字，彭启光有点发愣，扭头看向陈阳，“你刚才说，备了多少钱的货来着？” 陈阳耸耸肩，“不到一万块啊。” 蔬菜要不了几个钱，主要是肉类和海鲜水产，差不多花去了七八千，尤其是那整头土猪，整得杨勇是提心吊胆，生怕卖不出去， 不过现在好了，别说土猪，羊肉牛肉和海鲜都全部销售一空，本钱早已回来了，具体赚了多少，要回去算过才知道。 彭启光再看看计算器上的数字，用早已还给老师的数学默算了一下，几秒钟后，默默的在计算器上按下，减一万，然后看向陈阳，“所以说，这家店今天的毛利是，三千七？” 陈阳嘿嘿一笑，指了指外面，“不能这么算，这里还有鸡蛋呢，” 然后又指了指货架，“还有不少货没卖完呢。” 彭启光有点懵，“那到底能赚多少？” 陈阳瘪瘪嘴，“反正这拨我不亏。” 听到这话，彭启光也感觉自己孟浪了，怎么能随随便便问人家的利润呢， 随即哈哈一笑，“老弟，赚钱了要请喝茶啊。” 心里却恨不得现在就给老表打电话，生鲜店，可以搞！ 什么叫不亏，简直就是血赚好吗，一万块钱的货，卖了将近一万四，虽说这里面还有鸡蛋，但鸡蛋两块钱一斤，顶多算他一千斤，减掉两千还有一万二，这就已经赚了两千，更何况店里还有不少菜没卖完，等卖完之后，那又是多少？！ 这还只是一家店，如果是十家，一百家呢？生鲜连锁店，大有搞头啊！ 陈阳哈哈笑道，“哎呀，茶有什么好喝的，今天中午，对面的龙凤酒家二店，不醉不归！” “好好好，” 老彭同志拍了拍他的肩膀，“不醉不归。” …… 下午四点，汪阿姨生鲜店第一天营业便提前清算， 没办法啊，进的货全部都卖光了，现在只剩鸡蛋和一些冷冻产品，现在这个时间点，进货都没地方去进，便留下小姨一个人守着收银机，其他人则聚到里面的房间里，直接坐到杨勇的床垫上，开始数钱算账， 大姨和陈妈两个数钱，数完一笔递给杨勇，杨勇则一边记账，一边拿个计算器在按， 片刻之后，杨勇抬起头，愣愣地说道，“五千八。” “什么五千八？”小姨父立刻问道，“不对吧，我记得到中午的时候，营业额就已经将近一万五了啊。” 杨勇呆呆地晃晃脑袋，说道，“不是营业额，是利润，五千八！” 啊？？？？？？？ 除了酒喝多了晕晕乎乎的陈阳，七双眼睛齐刷刷地瞪向杨勇， 利润五千八？ “啊，”杨勇还没完全回过神来，愣了几秒，才说道，“一共备了九千八的货，除了少数冷冻品和一点叶菜，其他的都卖掉了，这部分营业额是一万四千七百多，利润是五千块左右，然后鸡蛋卖了一千七百多斤，这部分没赚多少钱，也就八百多块，加一起就是五千八百多。” 鸡蛋每人限购两斤，这样算的话有八百多人来买，但是，今天虽然生意不错，也绝对没有八百人这么多，能卖出这么多原因很简单，因为有不少老大爷老太太循环排队，一人多排个几次，这人数就去掉大半了。 这时杨勇又说道，“库房里还有五千多斤鸡蛋，一个星期内全部卖掉应该不成问题，主要赚钱还是靠卖菜，一天差不多能赚五千，” 直到这时，他才完全清醒过来，瞪大眼睛直愣愣地看着陈阳，“这店一天能赚五千？” 一天五千，那一个月不是，十五万？ 其他人也都懵了，搞蔬菜批发有时候虽然也能一天有个一两千的收入，但并不稳定，而且很多时候都会赔钱，一个月能赚个五六千就算好的，只有少部分人才能一个月赚几万， 在这里开店不一样啊，市场稳定客户稳定，就算不能每天都赚这么多，但起码也能保证不会赔，这生意可以做啊！ 这时陈阳笑了笑，给他们泼了盆冷水，“账不是这么算的，按照之前定好的，公司出货给门店，要加百分之十五的费用，所以这里面有一千五是公司的收入，剩下的才是店里的利润，而且，这里还没扣除店租、水电、人员工资这些成本，把那些都算上的话，一个月能有个四五万就算很不错了。” 想想后世的钱大爹，好多店里都是四五个员工，把这些人的工资除开，一家店一年也能有个三五十万，现在这家店赚这么多钱，再正常不过。 “那也够了啊，”大姨父咧着嘴说道，“不算鸡蛋，减掉一千五也还有三千五，哪怕再打个对折，一天一两千的收入也可以了，人工能算几个钱，再说我们又不请人，赚的每一分钱都是自己的！” 小姨父也明显很心动，只是还稍微有点犹疑，“今天是搞活动促销，才有这么高的销量，平时的话，不知道有没有这么高啊。” “其实这是可以算的，”陈阳笑道，“这个小区总共三千多户，一万多人，我们按十分之一的客流量算，三百户吧，每天能有三百人过来这里买菜，然后平均每人消费五十，这就是一万五的营业额，哪怕再打个对折，七八千肯定能有吧？！我们是直接从大批发市场拿货，哪怕卖得比菜场低，利润率也能有百分之五十左右，就算把公司利润算进成本，店里也能有百分之二十几的利润，而且旱涝保收，肯定能赚， 其实昨天我就说过，最好是能多备点货，哪怕浪费一部分也没关系，最重要的是要把名声打出去，因为除了早上，很多上班族只有下班后才有时间买菜，所以晚上六七点也会有一个小的销售高峰，要是备货充足，今天的营业额，多半至少还能再涨个七八千。” 后来钱大爹开新店，最火爆的时候，营业额能突破十万，普通的也能有五六万，再小一点的店，三四万也还是有的，对比一下今天汪阿姨的营业额，就算撇开通货膨胀因素，也真的算不得什么， 只是杨勇也好，老爸也好，都想着求稳，自己能有什么办法呢。 就在这时，小姨父突然站了起来，说道，“我那里还有两包白菜，我去拉过来，” 三姨父一听，也顿时想了起来，“我那里也有两包蒜薹一包花菜，哦，昨天老肖进了不少生菜，我看看他卖完没有，” 两人相视一眼，撒腿就往外跑。 杨勇也赶紧站起来跟上他们，“我开车去，快一点。” 陈阳看了看空无一人的门口，扭头看向老爸，“他们昨天还进货了啊？” 老爸嘿嘿一笑，“你小姨父哪天不进货？你三姨的是昨天没卖完的。” 陈阳嘴角微抽，果然是小姨父的风格，天塌下来也不能耽误他做生意。 半个小时不到，几大包蔬菜就拉了回来，大家赶紧在库房里打包，然后漂漂亮亮地补上货架， 到了晚上七点，真的是连生姜大蒜都卖完了，老爸才关上店门。 经过再次核算，汪阿姨生鲜店首日营业额一万八千七，毛利七千三百五十八块五，其中公司利润一千八百六十七，门店利润五千四百九， 比起上次陈阳的费尽口舌，今天的营业额最有说服力， 不需要试营业两个月了，当天晚上，所有人一致同意，这个生鲜店，可以搞！ 第一百一十六章 又有钱了 到了这个时候，开新店的事，陈阳就不会再去管了， 既然杨勇要开公司赚钱，那就得担当起赚钱的责任来，要是所有事情都要自己去给他做好，那他还开个屁的公司，各顾各的店面得了。 而且陈阳早已事无巨细地将门店租赁、装修、进货、运输、促销、找大客户等等方面的事情都跟杨勇说了一遍，还整理了一份书面资料给他，他现在最多也就是再找彭启光要一间位于金砂洲的门店，然后将三间门店的合同和钥匙丢给杨勇，后面的事情，就都由杨勇自己去搞定， 嗯，门店装修倒是不需要杨勇从头到尾负责，他也只需要联系协调一下就好，谁家的店谁去管，就这么简单， 如果连这点事都办不成，趁早把那公司关门了事，省得以后惹更大的麻烦。 再一个，陈阳现在也确实没时间去管那边的事，他还得盯着东河大厦的租售呢。 …… 转眼又是半个月， 12月25日，星期一，回首暮云远，少年窗头听雨声， 东河大厦12楼的办公室里，陈阳站在窗边，左手背在身后，傲然而立极目远眺，看着窗外淅沥沥的大雨，右手中的两颗核桃缓缓旋转，偶尔发出一两下咔吱声， 这时办公室的门被敲响，陈阳转了半个身子，叫了一声，“进来。” 李蓉推门而入，脸上巧笑嫣然面若桃李，等走近之后，双手将一份合同递了过去，笑道，“陈总，合同已经签下了，他们租下了13和14两层，押金和首月租金今天下午三点前会到账。” 陈阳轻轻点头，接过来看了看，“嗯，做的不错，对了，等钱到账，让财务赶紧把美元换成软妹币，晚一天就要多掉几个点，这损失可不小。” 从前年开始，软妹币对美元的汇率中间价就一直在往上涨，两年时间已经从8.27涨到现在的7.82了，将美元兑换成软妹币就是一天几个点的往下掉，真让人受不了，这些年做外贸的利润越来越低，也有这方面的原因，很多沿海制造业大厂，也是差不多在这个时候搞出口转内销，将市场重点转到国内来。 “嗯嗯，”李蓉立刻说道，“明白，我已经通知财务刘姐，等钱到账她会马上就去办，另外，对方要求有转租的权力，并且需要在合同上注明，这个我同意了，没事的吧？” “当然没事，”陈阳走回到办公桌后坐下，笑着说道，“要求可以转租很合理啊，只要按时付租金，然后合法办事就行，这方面必须注明清楚。” “我咨询过叶律师，写清楚法律免责条款了的，”李蓉甜甜一笑，说道，“那，陈总，如果没别的事，我先去工作了。” “好，”陈阳抬起头笑了笑，右手一用力，咔嚓两声响，随后伸了出去，“尝尝，西疆的纸皮核桃，挺香的。” 李蓉脸上的笑容瞬间凝固， 徒手捏核桃，这么猛的吗？ 小心翼翼地从一堆核桃壳里挑了两个完整的果肉，像只螃蟹似的挥了挥手，“谢谢，我出去啦。” 等李蓉像只兔子似的窜出去，陈阳才将剩余的核桃肉挑出来丢到嘴里，一把核桃碎壳扔进垃圾桶，拍了拍手，才拿起合同细看。 租楼的是一家外资企业，因为业务扩张人员规模增长过快，原来的办公室不够用了，便从金利大厦那边搬过来， 对了，想到金利大厦，那里好像有个鹅厂的分店吧，也不知道现在的分店店长，未来的威信之父张晓龙，是不是也在那里办公，或者是在上社的通信大厦那边？ 有机会去瞻仰瞻仰？ 不过大概率见不到，这位大佬如今正忙着埋头整顿企鹅邮箱，连老板召见都敢置之不理，怎么可能随随便便就能见着，总不能大半夜的等他一起吃宵夜吧。 可惜了，本来还想着有没有可能找他弄个围脖出来呢，现在的博客也太不方便了，谁没事写那么长的玩意儿啊，他看着都觉着累。 咦， 想起博客，陈阳不禁摸了摸下巴，好像，今年我是帮谁写了一篇毕业论文来着？好像名字就是博客营销，貌似还得了个优秀论文，到底是谁呢？ 算了，都十几二十年的事，谁还记得那么多。 将杂念丢到脑后，陈阳继续看合同， 按照客户要求，租金用的是美元结算，陈阳自然知道自己亏了，但想想只要早一个月租出去，那点汇率差额自然就能回来，也就没太纠结， 租金每平米每月是15美元，对比现在的汇率，差不多在一百零八块左右， 呵呵，可真够高的，要知道哪怕是十五年后，这里的租金也不过才两百出头而已，这租金是远远赶不上房价的涨幅啊， 但是，看上去很高的租金，又有几人知道，这个价格还是打了个折的呢？！如今广洲的商业地产房租，不过是堪堪追平了十年前的水平罢了， 不干地产这一行，简直无法相信，九七年的时候，广洲的甲a级写字楼的房租竟然就已经到了18到20美元每平米每月！ 啧啧，真黑，那时候老爸一个月的工资也就够付两平米房租的。 也许正是因为这里价格够优惠，加上最近这段时间东河大厦的知名度突然飙升，各项物业配套完全配得上甲a级写字楼的名头，那家外资公司才会以这个价格一下子租下两层楼，不仅起租期五年，还在合同里面规定了每年百分之五的租金涨幅。 看到这个，陈阳又是忍不住摇头轻叹， 他上辈子给公司租办公室的时候就了解过，除了明年租金涨幅会高达百分之八，从后年开始，之后五六年的时间里，广洲的办公地产租金涨幅也不过百分之一到百分之三而已，直到一零年之后才逐渐涨到百分之三到百分之五，要不然后世的房租才那么点！ 现在在合同里标明每年递增百分之五？！ 呵，这可不是自己挖坑，是他们非得赶着躺地送钱啊， 正好和汇率差打平！ 东河大厦每层面积3200平米，两层就是6400，租金价格15美元，押二付一，押金就是192000美元，合软妹币一百四十万，每月租金则是七十万， 原本每月有二十万的资金缺口，现在好啦，填完缺口还剩了五十万， 再加上租出去的几套零散单元房， 又有钱了！ 呵呵，我还卖什么房啊，全部拿着收租不好么！ 哎呀…… 陈阳躺在椅子上，舒服地摇晃了两下，突然回过神来，我好像没跟李蓉她们说，房子不卖了的事吧？！ 第一百一十七章 咽回去 想到这里，陈阳猛地坐起来，抓起电话就拨了出去，两秒后电话接通， “喂，阿蓉，其他单元房的租售情况怎么样？” 李蓉这时正在和张春丽讨论营销的事，拿着电话说道，“目前还没太大的进展，” 一听这话，陈阳顿时松了口气，可紧接着便听她说道， “有十几个买家正在接触，不过都是小客户，只会买一两套单元房的那种，咨询租房的也有十来个，有三个已经达成初步意向了，” 似乎担心老板不太满意，李蓉又赶紧说道，“陈总您放心，我们哪怕不休息，也一定会尽快推销，公司给了我们行业内高标准的分成，我们也一定会用高业绩回报公司的！” “啊？”陈阳这才想起来，买房和租房，员工的提成可大不一样啊，要是自己没有合适的原因，一口否掉所有的卖房，那是不是意味着，人设崩了？ 愣了两秒，他便果断地说道，“哦，没事，工作归工作，千万别累着，累坏了身体不划算。” “谢谢，”李蓉顿时觉得心里暖暖的，甜甜笑道，“我们心里都有数的，您放心好了，一定不会让您失望，阿丽和我说过，您要把安家地产做成大企业呢。” ？？？ 陈阳嘴角微抽，“嗯，加油。” 李蓉拳头紧握，“加油！” 挂断电话，陈阳靠回椅背上，长叹一口气， 自己做的决定能怎么办？当然只有咽回去啊。 算了，卖了就卖了吧，反正就是几间单元房，好歹几层整层的还在呢，再说又不是全卖，当时自己交代的可是优先出租，这种情况下，应该也卖不出多少间。 而且， 陈阳眼珠转了两下，卖了房的钱要还给银行是没错，可是相应的利息钱也少了，那，是不是可以抽出更多的钱来，去买点升值空间更高的住宅楼呢？！ 买哪里呢？ 北金，尚海，广洲，还是深阵？ 买，买，买…… 不能买！ 陈阳猛地坐直身体， 他突然想起来，明年十月份开始爆发的次贷危机，对国内房市的影响持续了一年多，明年，也就是07年年底，房产价格领跑全国的深阵，房价就开始暴跌，到零九年年初的时候，部分区域房价最大跌幅接近腰斩，一下子回到04年左右的水平， 而深阵房价变化只是全国的一个缩影，广洲虽然没有深阵的跌幅大，但市区周边的地方也基本处于滞销状态，那个备受争议的巨幅广告，<真的不能再低了>，就是最早出现在广洲， 而且银行配给的贷款额度也没剩多少了，不可能继续搞抵押贷款，自己要是在这个时候买房，那该有多蠢呐？！ 呼…… 吐出一口长气，陈阳又瘫倒在椅子上， 卖吧，卖吧，最好能多卖几套，正好给自己省点利息钱，回头在金融市场上捞上几笔，等到08、09年，那时候房价跌下来，看我怎么买买买！ 唔，现在手上的房子要不要也都卖了呢？ 想了两秒，陈阳摇了摇头， 还是算了，貌似市中心的房价还是相对比较坚挺的，跌也跌不了多少，没必要去来回折腾，麻烦！ 现在，还是想想这个钱怎么花吧。 炒档口炒完了，股票也买了，剩下的就是等，等把股票抛掉，再把银行的钱一还，自己这个公司就可以正大光明地拿出来，到时候老爸老妈也不会提心吊胆， 那么，就可以敞开了痛快花花花了！ 嘿嘿， 就在陈阳自我陶醉的时候，桌上的手机响了起来， 拿过来一看，咦，是秦雨？ 她能有什么事？ 接通电话，陈阳笑道，“喂，阿雨，今天怎么想起我来了，不会是祝我圣诞快乐吧。” 电话那头，秦雨拿着饭后苹果啃了一口，“哦，圣诞快乐。” 陈阳嘴角微抽，好敷衍！ 不过，还有心情开玩笑，应该不是什么坏事。 秦雨嘴角微微上翘，咽下嘴里的苹果，轻声说道，“陈总，有个事情我想请教你一下。” 陈阳眉角轻扬，“请教不敢当，有什么事尽管直说。” “好，”秦雨将果核丢掉，抽出一张湿巾擦了擦手，说道，“是这样，既然你有关注股市，那你觉得，这一波牛市，大盘什么时候会回调呢？” 回调？ 陈阳有点懵，我没关注大盘啊，回调什么？ 当然话不能这么说，他在秦雨面前扮演的，可是一位深通宏观经济走势的高人呐， 沉吟两秒，正准备开口的时候，他脑子突然灵光一闪，与此同时脱口而出，“2月……” 话说一半，后半截好不容易才被他咽了回去， 说个2月没事，再把日期说出来就成神棍了。 “2月？那就是春节前后咯，”秦雨轻轻点头，“你的分析和我一样，我也觉得应该是这个时间点，2003年基金异军突起，成为证券市场的一匹黑马，这一年也因此被称为基金元年，之后大批基金陆续上市，也收获了不少基民，伴随着去年底开始的这波牛市，绝大部分的基金收益都相当可观， 今天公司开会的时候，我和老胡都在预测，极有可能，有些基民会考虑止盈回本，所以在春节前后应该会迎来第一波大批量的回购潮，” 随着秦雨的讲述，陈阳脑子里的记忆越来越清晰，将手机换到左手，右手拿起鼠标点开大盘走势， 05年7月份，大盘首次探底，低至一千点附近，然后下半年有小幅反弹，直至05年11月份，再次触及一千点，至此之后，大盘指数一路上扬，到现在已经十三个月了，眼下已经涨到了两千八百点，几乎就没怎么回调过， 这种情况是极不正常的，一般来说，有涨必有跌，有跌必有涨，如今大盘已经涨了一年多，却没有明显的回调迹象。 此时他已经彻底想起来，直到这次春节之后，2月27日大年初十，这天的股市创下两个记录， 第一，两市成交超过2000亿元，创历史天量，第二，主板大盘暴跌超过百分之八，中小板暴跌接近百分之十，两市跌停个股上千家，市值蒸发掉上万亿！ 后世称之为，黑色星期二！ 这么重要的大事件，陈阳却记忆不深，实属正常， 他那点脑细胞都用来记妖股了，去管大盘涨跌干嘛，要不是当时他从证券公司离职不久，跟同事联系的时候，听他们聊起这个事，真是一点记忆都不会有。 直到现在听秦雨说起来，才慢慢找回来一点点印象， 正常人谁会知道，06到07年的大牛市中竟然还发生了这么一次股灾呢。 电话那头秦雨还在说话，“一方面，基金需要进行结构性减仓，另一方面，他们还要应对很有可能发生的大规模赎回，因此他们必然会抛售手里的股票，另外，今年有大量来路不明的资金涌入股市，上面一定会对这些资金进行严查，再加上，现在大盘正在逼近3000点，3000点是一个非常重要的关口，不来一次回调蓄力，没那么容易冲上去，所以，我们判断回调可能会发生在春节之前，” 说到这里，秦雨缓了口气，拿起水杯喝了一口，才继续说道，“陈总，我想问问你的意见，关于你手里的中船股份股票，需不需要先抛掉一部分，等回调的时候再买回来，这样的话，或许可以将成本再降低百分之五左右。” 百分之五已经不算少，按照现在陈阳的持仓成本，降低百分之五就是七百八十多万，如果将这部分资金再换成股票，等抛售的时候就是六七千万，都够付秦雨的佣金了。 第一百一十八章 好准 陈阳放下计算器，再看着电脑上的大盘走势，久久不语， 电话那头的秦雨也不着急，反正她中午没有睡午觉的习惯，距离下午开盘还有一个多小时，慢慢聊呗。 良久之后，陈阳终于做了决定，握着手机轻声说道，“我的想法是，以不变应万变。” “哦？”秦雨眼角一挑，嘴唇微微抿起，勾起一条好看的弧度，“为什么？” “因为我怕踩空啊，” 做完决定之后，陈阳顿时感觉轻松多了，嘿嘿笑道，“回调肯定会来，但是，既然是回调，那就肯定也会涨回去，而且这个回调的时间周期，我判断不会太久，因为大牛市的基本盘没有变，或许回调之后，反而很快就能冲破3000点，我怕操作来操作去，结果拉高了成本，那可就得不偿失了。” 做人不能太贪，关键时刻还是稳一波比较好， 秦雨的操盘技术固然毋庸置疑，但在大势面前，任何人都有失手的时候，这次的回调力度确实非常大，但正因为很大，所以积累了一年的空头期望也释放得同样很彻底，当空头减弱，多头再次占据上风，大盘又急速拉升，迅速越过并站稳三千点关口，这么短的时间，根本就不够秦雨去操作， 他手里的可不是几千几万股，而是足足六百多万股，这么大的量谁敢拍着胸口说能在几天之内折腾个来回？！ 此时秦雨的嘴角已经完全咧开，无声地哈哈笑了半晌，才喘了口气，继续说道，“可是，有专家认为，这次回调可能会持续一两个月哦。” 陈阳撇撇嘴，什么专家，不就是老胡吗，哼，专家又怎么样，事实就是只用了一周左右，大盘就调整到位，真要跟着老胡走，那损失可就大了， 当即说道，“专家有专家的看法，我有我的判断，还是拿稳吧，反正利好摆在那里，总归结果不会变，没必要贪图那点小利。” 秦雨不自觉地点了点头，笑道，“唔，既然你想求稳，那也没事，我支持你的决定，没事了。” 做投资最忌讳的就是太过贪婪，尤其是做长线的时候，频繁操作很容易造成失误，这个人，可以深交， 随即又笑着说道，“不过，我还是想听听你的判断，这个回调时间，是出现在春节前，还是春节后呢？” 陈阳靠在椅背上，转了个圈，望着窗外的大雨，呵呵笑道，“你该不会又想同我赌吧？” “没~有，” 秦雨拉了个长音，笑着说道，“所以刚才我才说请教嘛，陈总不会吝啬赐教吧。” “赐教可不敢当，”陈阳笑道，“我可以告诉你我的判断，不过，不保证准确性啊。” “明白，”秦雨以同样的姿势靠在椅子上，说道，“你说吧，我听着呢。” “嗯，”陈阳扭头看着大盘走势，轻声说道，“我判断，这次回调应该会出现在春节假期之后，而且，就在节后开盘一周左右。” 听到这话，秦雨脸上的笑容渐渐消失，看着桌面上的台历，手指轻轻敲了两下，想了想说道，“一般来说，节后开盘大概率会涨，你却判断在节后一周左右回调， 节后开盘第一天是星期一，那么，如果排除概率更低的第一天，那就是后面四天，根据过往股市的暴跌规律，我猜，周二，2月27号？！” 耳朵里听着秦雨的声音，陈阳一颗小心脏差点没罢工， 你是神算子，还是重生的？ 要不要猜的这么准啊？！ 幸好，下一句话又让他回过神来， “或者是周五，3月2号？” 呼， 陈阳抹了把不存在的冷汗，用轻松的语气说道，“我要能判断是哪天，我不就成股神了么，还找你干嘛。” “嘿嘿，随便聊聊嘛，”秦雨呵呵笑了一下，“不打扰你了，挂了啊，圣诞快乐。” “圣诞快乐。” 陈阳放下电话，这才狠狠地出了一口长气，这姑娘也太厉害了吧，这都能猜中？！ 于此同时，秦雨放下手机，愣愣地看着日历，眼里满是犹疑不定， 她看了看紧闭的办公室房门，似乎能透过房门，看到外面办公室喧闹的景象， 下一刻，她心里似乎做了什么决定，眼神逐渐变得坚定起来，而视线则回到台历，停留在2月27号上， 她记得，陈阳说的是，2月！ 就在这时，桌上的座机响起，看了看来电显，秦雨缓缓拿起话筒， “阿雨，来我办公室，开会讨论一下节前减仓安排。” 秦雨咬了咬嘴唇，顿了两三秒，才说道，“好的，马上过来。” …… 受了点惊吓，陈阳也有点坐不住了， 这个秦雨，鬼精鬼精的，以后自己在她面前可得多留几个心眼，有些话能不说就不说，就算要说，也要往最笼统的方向说， 嗯，替自己操盘的时候除外，那时候可笼统不得。 正好中午了，找个地方吃点东西压压惊， 陈阳站起来，抄起手机钱包就往外走。 东河大厦只在负一楼有一间内部员工食堂，也对写字楼里所有公司开放，不过味道嘛，只能说一般，和绝大部分的食堂一样，只要吃过两回就让人不想再来第三次，但是你也不能说他难吃，总之就是难以形容，反正陈阳是不想去那里， 不过还好，附近写字楼林立，做打工人生意的餐厅不少，也不用淋雨，顺着大厦之间的遮雨廊走到旁边大厦，陈阳随便找了一家米粉店，点了一碗螺蛳粉，到门口靠窗的位置上坐着，等着服务员上菜。 这个时候还不到12点，餐馆里人不多，倒也清净，陈阳一手搁在餐桌上，撑着下巴看着窗外的雨，冷风吹来，便紧了紧衣服， 将近元旦，广洲才刚刚开始降温，可能也就海兰能稍胜一筹了吧， 透过雨柱，看着斜对面不远处的中心广场国际公寓，陈阳忽然眨了眨眼睛， 其实，自己也可以住到这里来啊？！ 洙江新城江海居的那套房子短时间内还不能入住，可这里周边配套都很完善，而且手头上也有钱了，买一套自己住总可以的吧， 要不，就先在这里买一套住着？ 想到就做， 掏出手机，给张春丽挂了个电话，“阿丽，对面的中心国际公寓，现在是什么价位？” 正在食堂吃饭的张春丽咽下嘴里的饭菜，脑子转了两下，脱口而出，“均价5200左右，有183和189的三房，124的两房共三种户型，带华阳学位，楼下有游泳池健身房餐厅和商场，小区大部分是租客，以周边白领为主，没多少老人小孩，适宜年轻人居住，您是要买这里吗？要哪一款？” 等话音刚落，她才反应过来，愣愣地说道，“陈总，您自己要买啊？” 他不是已经定了住江海居吗，怎么又要买中心公寓？ “对，我自己住，”陈阳盘算一下手里的资金，觉得完全可以来个最大户型，“有189的吗？” “哦，有，”张春丽回过神来，赶紧说道，“不过那边的房源是我们找其他中介调的，我要跟他们联系一下才能确定，而且，好像西塔被一个大款买下了，只租不卖，只有东塔可以买。” 买一整栋楼？谁这么土豪？ 呵，我辈楷模啊！ 下次我也买一栋。 陈阳默默给自己定了个小目标，说道，“好，东塔就东塔，你先联系一下，帮我多约两套看房。” “嗯嗯，” 张春丽握着电话连连点头，“明白了，我尽快安排。” 收好手机，正好螺蛳粉上桌， 陈阳一边吃着东西，一边打量着对面的双子楼， 虽说过一两年房价会跌，但一来这里是中心城区，跌幅应该不大，二来赚钱了不就是为了提升生活品质的么，拿着钱不花，跟守财奴有什么区别，只要不太浪费就好， 嗯，决定了，就买一套， 唔，不对，应该是两套， 在月光小区再买一套，反正那边价格也不贵，一套一百多平米的大三房才三十来万，买一套给老爸老妈住，一楼的那间店面毕竟潮气有点大，他们两个都有风湿，还是住楼上好， 本来他是之前就想过，等买进股票之后就给爸妈买房的，可谁想财务竟然出现了缺口，只能拖到现在了，等今天下午钱到账，正好一起买。 第一百一十九章 精打细算 张春丽的动作很快，陈阳的一碗螺蛳粉还没吃完，她的电话就回了过来， “陈总，约好了，今天晚上8点开始可以看房，一共有三套，分别位于高中低楼层，都是精装修，只需要清扫一下配上家具就可以入住。” “好，”陈阳抽出一张纸巾擦了擦嘴，说道，“辛苦了，我下午不在公司，晚上再联系你，另外，钱到账了通知我一下。” 他说的是今天租出去的两层楼。 “明白，那我晚上等您电话。” “好，”陈阳笑了笑，突然想到一件事，又问道，“哎，你自己的房子买了没有？” “呃，买了，按揭买的，民安银行的周小姐还帮我争取了优惠利率，”张春丽呵呵笑道，“我买的是星辉园的二手房，前些天已经搬进来了，距离这里也很近，上班比较方便。” “嚯，这么快，都没听你说过的，行，买了就好，晚上见。” 星辉园他知道，那里算是洙江新城建成比较早的小区，六年前就已经交房了，周边配套也正在完善，入住基本上不成问题，不像江海居，那旁边的歌剧院才刚刚开工，周围也不是工地就是等待拆除的村屋，楼下的附属商店也要明年十月才开业，除非把那里当酒店，否则没法住人。 陈阳暗自反省，连手下的员工都住进洙江新城的房子了，自己还在城中村里窝着，不行，这房子立刻就买，过两天就搬过来。 三两下将粉丝汤干掉，陈阳摸摸身上，车钥匙在兜里，便直接去停车场取车。 …… 开着车到富丽花园，东门这边的店铺是大姨父接下来的，前天开始试营业了两天，今天正式开业，陈阳就过来看看情况。 这间门店肯定没有月光小区那套房大，实用面积还不到五十平米，最里面还隔了一个小房间当仓库，可用营业的面积就更小，但租金却贵了两三倍， 不过没办法，这边小区里面的房子可不能用作商铺，要做生意只能租这种正儿八经的门脸房，但也不是没好处，店面开在街边，除了小区居民，来来往往的路人都能看到，再加上附近有学校，接送学生的家长也不少，客流量自然就增加了，这一来二去的，终究还是赚得更多。 找了个路边车位将车停好，这时风停雨歇，也不需要打伞，陈阳直接步行走了过去，远远地就看到门前竖立着一道红色气拱门，毫无疑问，就是那里了， 到了店里，大姨父和大姨正在看店，见到陈阳过来，立刻笑着站了起来， 陈阳看了看，店里这时候没有客人，但货架上的菜已经空了大半，剩下的集中在三四个货架上，方便客人挑选，冷柜里的生鲜也没剩多少， “大姨，大姨父，”先打过招呼，陈阳笑道，“生意不错啊，都快卖完了。” “还行，”大姨父哈哈笑道，看了看这间属于自己的店面，哈了口气笑道，“哎呀，昨天试营业菜就卖完了，今天就多进了一些，要不然也早就卖完了。” 说着话的时候，从肉摊后面搬了把凳子出来，“坐。” “好，”陈阳接过来坐下，看着他笑道，“那挺好啊，怎么样，两个人看店，能忙得过来吗？” “有什么忙不过来的，”大姨坐在收银台里，咧着嘴说道，“也就早上接货的时候忙一点，其他时候跟休息没区别，干这个比搞批发舒服多了，钱也赚得多，好着呢。” “要我说，太闲了也不好，”大姨父坐在凳子上，刚想抽支烟，但又塞了回去，摇摇头说道，“有生意忙一点还好，这没人的时候，就只能干坐着，抽根烟还得出去抽，麻烦。” 大姨听了，顿时两眼一翻，“有钱赚你还嫌麻烦，那你回去搞批发啊。” 大姨父顿时讪讪而笑，不吭声了。 陈阳默默偷笑，心里也在暗自得意，给亲戚找了个既能赚钱又能发挥作用的好项目，如果换成直接给钱，恐怕就看不到眼前这一幕了，相比做事，这些亲戚似乎更中意牌桌多一点呢，那时候日子还能过得好？！ 随后干咳一声，问道，“西门那边店铺什么时候开张？是三姨还是小姨接的？” 大姨父立刻说道，“那边正在搞装修，元旦开业，你三姨接的，你小姨父嘛，嘿嘿，” 说到这儿，大姨父还是没忍住，站起来就冲陈阳比划了个手势，“走，出去说，我抽根烟。” 陈阳嘿嘿笑着跟了出去，顺手接过大姨父递来的软白纱， 大姨父点燃烟，舒服地抽了两口，才继续说道，“你小姨父嫌这里房租贵，非要等金砂洲那边小区里的居民房，那边的房子要一月十号才交房，等搞完装修开业，都快过年了，还赚个屁的钱，他就是算盘打得太精，反倒被蒙了眼，” 说着指了指大路两头，笑道，“看看这里，你找的位置是真不错，紧挨小区，又人来人往，周围好多人买东西也都喜欢来这里逛，别的不说，这每天接送学的家长都快比得上小区里的客户了，本来我们记住了你爸那个店的教训，前天直接进了一万多块钱的货，但还是不到晚上6点就全部卖完，好多小区里下班的人都没菜买，然后昨天我就多进了一些，还是不够卖，今天我就搞了两万块的货，光是土猪就一整头，你看看，” 大姨父指了指店里，嘿嘿笑道，“现在不也卖了一大半吗，所以说啊，这里租金贵是贵了点，但物有所值啊，那点差价一两天就能赚回来，活该你小姨父赚不到大钱。” 对于这个，陈阳早已预料，不过也只能呵呵了， 正所谓失之东隅收之桑榆，要是小姨父能算清这笔账，他的银行账户上也攒不下那么多钱，虽然那些钱的购买力以房子算，十几年后是从北尚广退到了镇上，但起码不吃亏，不像大姨父和三姨父，以前赚的几个钱不是打牌就是喝酒，三两下就给糟没了，如果没有自己回来，再过一两年他们就会打道回府，回老家重复以前的日子去， 所以有时候，老实人未必真吃亏。 在这里打了个转，陈阳又开着车去到月光小区。 和大姨父他们一样，老爸老妈也闲在店里坐着， 不过老爸比大姨父会享受多了，弄了把躺椅放在肉摊后面，再摆个收音机，除了没酒，跟在家里没区别。 见到陈阳进来，陈爸把收银机音量调小，皱起眉头问道，“下这么大雨怎么跑过来了，没去上班？” 陈阳接过老妈递来的椅子，坐下后嘿嘿笑道，“我又不是坐班，只要完成任务就行，老板不管，刚才我去大姨那边看了一下，生意还不错。” 陈妈坐在收银台里笑道，“你大姨给我打电话说了，昨天前天都赚了三四千，今天已经回本了不说，还已经赚了一千多，要是货都卖完，也能赚个四五千，干这个一天顶得上他们搞批发一个月了。” 批发市场里面，有一个月赚三五万的，比如小姨父，也有一个月赚三五千的，比如老爸和大姨父，还有上一个月爆赚，下一个月全赔的，比如三姨父，说个什么数都不让人奇怪，要不然这家店开业的时候，姨父他们一看营业额，几乎没怎么考虑，就都嚷嚷着要开店了， 比稳定搞批发还真没法跟这个比，搞批发的话，熟客就那么几个，可能今天拿多点明天拿少点，但开生鲜店呢，做的都是街坊生意，总归还是要吃饭的嘛，基数一大，怎么都能卖完，这就是优势。 第一百二十章 双簧 正说着生意的事，这时陈爸突然干咳一声，看着陈阳说道，“你，以后是打算和蓉蓉住广洲，还是回老家？” 陈阳不禁有些奇怪，怎么突然提起这个来了？ “当然住广洲啊，”老妈看了陈阳一眼，插话对着陈爸说道，“老家有什么好的，就两条十字街，打个转身就逛完了，而且他们回去能干嘛，有条件当然是留广洲，大城市多好，什么都有，回去干嘛？” “嗯，”老爸被插话也不着急，自顾自地说着，“其实留广洲也挺好，不过留这里的话，就得买个房才能安家，我和你妈商量了一下，是这样想的，你那三个档口，一个月租金能收一万三四，半年下来也给你攒了八万块钱，这家店呢，按这几天的营业情况来看，扣除各项开销，一个月也能有个五六万的收入，现在我们做了半个月，加上以前攒下来的，加起来也有四万块，这样就是十二万， 我打听过了，这个月光小区有72平米的两房，2800一平米，一套大概是二十万出头，再算上手续费税费，二十二万差不多够了，我们想跟你小姨父商量一下，找他们先借十万，反正过几个月就能还他，应该没问题，然后给你和蓉蓉在这里买套小两房，我和你妈住店里就行，回头等店里赚了钱，我们再给你换大房子，你看怎么样？” 陈阳愣愣地咂咂嘴，你们这是商量好了唱双簧的吧？！还问我怎么样？？ 不过，正好，他还想着怎么跟老爸老妈说在这里买房呢，现在他们自己提出来，真是再好不过，至于说买给谁的，呵呵，只要房子买下来，还怕他们不住进去？！ 陈妈见陈阳不吭声，以为他不愿意，赶紧说道，“你们两个人住个两房也差不多够了，反正靠这店里的收入，大房子肯定不是问题，再说你还有档口房租收，以后买别墅都行，就是你小姨父那人你也知道，借个十万就顶天，再多的话，就不太好说话了。 或者，干脆等几个月，凑够钱了，直接买大房？” 陈爸此时将脸一横，说道，“等什么等，你没听人家中介的人说，这买房子要宜早不宜晚，去年房价涨了百分之十二，今年又涨了百分之十，听说元旦后又要涨价，还不赶紧买，要等涨到什么时候去？” 陈阳眨眨眼，“哪家中介？” “不管哪家都这么说，你别打岔，”陈爸挥挥手，然后又看向陈阳，“先买个小的，等有钱了再买大的，回头小的也可以卖掉，这样才亏得少。” 哟嚯， 陈阳诧异地看着老爸，什么时候视金钱如粪土的老爸，竟然也会精打细算了？！ 怕不是中介教的？ 哪家中介的人这么有才啊？ 见老妈还要再劝，陈阳赶紧说道，“不是，我的意思是，不需要找小姨父借钱，我这手上就有钱，咱们直接买个大房子，就买楼上的，你们也搬进去住，这一楼毕竟还是潮湿了点，尤其回南天的时候满屋都是水，你们都有风湿，还是住楼上好一点。” 自己的事大的不敢说，小的漏一点点应该没问题吧，随便找个理由搪塞过去就行。 “你有钱？”陈爸顿时脸色一变，眉头紧皱板着脸说道，“你哪来的钱？大房子要三十多万，这就差了二十万，别跟我说你半年的工资就有二十万啊。” 他是见识少，不是蠢，从没听说有哪个毕业生工作半年就能赚二十万的。 陈阳嘴角微抽，举起手说道，“靠拿工资肯定赚不到二十万，不过，我也不是纯靠工资啊，我给老板跑业务，也是有提成的，然后，我拿着提成去买股票，今年股票不是暴涨吗，你随便问个炒股的人都知道，一来二去，就有这么多钱了，” 说到这儿，陈阳眨着眼睛默默盘算了一把，随后将心一横，说道，“而且，不是二十万，是一百二十万。” 中心公寓那边的房子迟早要跟爸妈坦白的，不然以后不住这里还要想办法解释，晚说不如早说，干脆现在交代得了，那边一百万，这里二十万，刚刚好。 “一百二十万？”陈爸先是一愣，随后眼睛微眯地看着他，“真的？” 陈阳摆出一副严肃脸，“当然是真的，我炒一次白菜就赚了六十万，炒股能赚这么多很正常吧，而且档口租金一年都有十几万，我总不能为了这一百多万就去为非作歹吧。” “少提那个炒白菜，也就那么一回，还是撞的运气，”陈爸先训了一句，随后想了想，依然还是不信，“既然你说是炒股赚的，那你跟我说是怎么炒的，对了，” 陈爸手指敲了敲自己的脑袋，“内个，原来好像听我们单位老赵说过，炒股是有个什么交易记录的是吧，你把交易记录拿给我看。” 陈阳脸色不变，“行啊，不过那个在电脑里面，明天我先导出来，然后找个打印店去打印。” 额米豆腐，看来需要连夜编一套交易记录了，幸好老爸不懂这个，有个东西给他看就行，不然真没法交差， 看看，这就是跟老爸坦白的后果，这才一百二十万而已就被追问，还要看交易记录，要是告诉他自己有几个亿，而且还欠了银行三个多亿，还不得疯啊，他原来呆了半辈子的那家单位卖了都值不了一千万呢。 见陈阳一口答应，陈爸这才放心下来，点点头说道，“算了，你给我看我也看不懂，只要是正经赚的钱就行。” 陈妈这时才放下吊着的心，横了陈爸一眼，“你想七想八个什么东西，我儿子是不安分的人吗？哼！” 随后看向陈阳，和颜悦色地问道，“真有一百二十万？” 陈阳认真地点头，“真有一百二十万！” “好，那就直接买大户型，”陈爸拍拍大腿，转过头对着陈妈说道，“哎，上次给你递名片的那个小姑娘，就那个叫李蓉的，你给她打电话，让她帮忙找几套房子看看。” 李蓉？ 陈阳忽地瞪大眼睛，刚想说话，陈妈已经一溜烟地跑进了房间， 一分钟后，她手里拿着一张名片走了出来， 陈阳赶紧一把夺了过去，凑到眼前一看，呵，果不其然， 安家地产，销售经理——李蓉！ 嘿，她什么时候发名片发到我家里来了？！ 老妈见他急匆匆的把名片拿过去，却愣在那里不打电话，顿时眉头一皱，“就一张名片有什么好看的，赶紧打电话啊。” 呃， 陈阳眨眨眼，我要打这个电话，不就穿帮了？ 瞬间又把名片递了回去，“我就看看是什么公司的，既然你们见过，还是你来打吧。” “这倒也是，”陈爸点点头，对着老伴儿说道，“熟人肯定好说话一点，就你来打。” 陈妈自无不可，接过名片照着上面的电话就拨了出去，“喂，李经理啊，我是月光小区汪阿姨生鲜店里的，呵呵，还记得我啊，你们这些小姑娘记性真好，是这样，我们家想买个房子，对，就在这个小区里面，嗯，要三室两厅的大房子，哦，有是吧，好的，好的，麻烦你啦。” 挂断电话，陈妈晃了晃手机，“人家说了，今天就跟房东联系，晚上会有人过来带我们去看房，” 随后对着陈阳说道，“正好你也在，等下蓉蓉下班了，你去把她接过来，一起看房。” 第一百二十一章 乔妹是谁？ 呃…… 陈阳眨眨眼，我今天晚上还要去看中心广场公寓呢，这不撞车了吗！ “内个，”陈阳用最诚恳的神情看着老妈，“妈，要不你替我们看得了，这房子不都一样吗。” “那可不行，”陈妈将脸一板，“要是只有你一个人，我替你看了也就看了，但还有蓉蓉呢，必须得让她满意才行，这房是给你们买的，连看房都不经过她，你把她当什么啦？！” 陈阳张张嘴，想跟她说自己约了今天晚上看房，可转念一想，不行，如果告诉他们要买市区那套，这里的他们多半就不肯买了，还是先斩后奏为妙， 再看老妈认真的表情，陈阳知道她这里是躲不掉的， 不过没关系，咱有办法， 趁老爸老妈两人商量的时候，陈阳默默掏出手机，给李蓉发了个短信， “阿蓉，刚才月光小区汪阿姨生鲜店的老板娘给你打电话了吧，你再跟她联系一下，把看房推到明天晚上，房子找好一点的，还有，别提我。” 安家地产办公室里，李蓉看着手机短信顿时愣住， 坐在她对面的张春丽不由得有些奇怪，“怎么了，蓉姐？” 李蓉愣愣地把手机递给她，“帮我看看，你说老板这是什么意思啊？” 张春丽莫名其妙地接过去看了看，脸色顿时精彩之极， 汪阿姨生鲜店她们当然知道，就在搬来这里的前两天，她们还去那里发过宣传单，当时那位汪阿姨好像对买房挺感兴趣，李蓉就给她留了名片， 可是，那家店跟老板有关系吗？ 两人面面相觑好几秒，李蓉才弱弱地问道，“你说，这个汪阿姨，是不是跟老板有什么关系啊？” 张春丽眼睛微微眯起，想了想，随后轻轻点头，“如果我猜的没错，现在老板应该就在汪阿姨生鲜店里。” “这还用你说，不在那里他怎么知道汪阿姨给我打电话的，”李蓉不解地看着手机，“可是，他为什么让我把看房推到明天晚上呢，而且还让我不要提他。” 明天晚上？ 张春丽忽然想到什么，满脸古怪地猜测道，“因为，今天晚上他没空？！” “没空？”李蓉看着她，不解地问道，“为什么没空？” 在她的印象里，老板好像一直都很有空的吧。 “因为，”张春丽轻轻叹了一口气，说道，“你忘了，他今天晚上要来中心广场国际公寓看房啊！” 李蓉眨眨眼，嘴角忍不住往上翘，强忍着笑意说道，“所以说，有可能，汪阿姨是想请老板帮忙参谋，或者其实是要给老板买房，这才必须要他在场，但是，她既不知道老板是我们的老板，也不知道老板今天晚上要看房，就主动跟我联系，这才碰到了一起？” 张春丽两手一摊，“除了这个，我实在想不出别的可能，要不然，他干嘛不给你打电话，却偏偏选择发短信呢，还让你不要提他，你之前收到过老板发的短信吗？” “没有，”李蓉立刻摇头，“他连圣诞祝福短信都不回，怎么可能给我发短信，看来只有这一个解释了。” 张春丽耸耸肩，满脸笑意地指了指李蓉手上的手机，“不管是什么原因，你是不是该回老板短信了。” “呀，差点忘了，”李蓉赶紧低下头打字~好的。 随即按下通话键，找出汪阿姨的电话拨了出去。 陈阳等了两分钟，还没收到李蓉的信息，顿时眉头微皱，就想出去给她打电话，就在这时，信息来了。 紧接着，老妈的电话响起，“喂，李经理啊，哦，没约到房东，要明天晚上？行，明天就明天吧，不差这一天，好，麻烦你了啊。” 放下电话，老妈带着一丝遗憾说道，“是中介打的电话，说没约到房东，看来只能等明天了。” 陈爸则眉头一皱，“又不是只有他一家，不是还有别的中介吗，问问他们。” “不用麻烦，”陈阳赶紧拦住，扬起一个笑脸，“明天也一样啊，正好我把钱取出来给你们。” “给我们干嘛，”陈妈脸色一板，瞪着他说道，“应该是我们把钱给你，到时候签合同付钱都是你，还有啊，蓉蓉那丫头乖巧得很，从来不要东要西，但是越是这样，我们就越是要为她着想，回头买了房，名字就写你们两个的。” “嗯，你妈说的对，”陈爸点着头说道，“家和万事兴，蓉蓉懂事，但她父母是什么态度还不清楚，我们要将心比心，你把她的名字加到房本上，她父母肯定会认为你对她好，也会更放心些。” 以前结婚女方家里都是要三金家电什么的，也就是从这两年起，丈母娘渐渐开始要房子了，但凡能有一套婚房，而且写上女方的名字，女方家里攻关难度立刻降低十倍百倍，要不然陈爸陈妈也不会急着给陈阳买房， 幸好现在还不流行要车，否则老爸要再加一辆车，自己的股票还得多赚点。 陈阳立刻点头，“明白，加，肯定加，这样，我现在就去找她，跟她说这个事啊。” 说完就往外面跑。 老爸的思想教育课是出了名的一绝，他怕再不跑，估计能从买房开始，谈到小两口怎么相处，再讲到以后怎么带孩子去。 跑到小区外面，陈阳开着车就往粤秀而去，戴上蓝牙耳机，随后拨通了邹蓉的电话，“老婆大人，忙不忙啊。” “还好啦，”邹蓉握着电话，看看旁边没人，才小声说道，“怎么啦，上班时间给我打电话，不会又在摸鱼吧。” “这怎么能叫摸鱼呢，我这叫提高工作效率，合理利用时间，”陈阳嘿嘿笑道，“哎，今天晚上给你放假，咱们出去吃饭，等下我去接你。” 邹蓉眨眨眼，似乎想到什么，俏脸顿时涌起两抹红霞，“你又在打什么坏主意。” “天可怜见啊，”陈阳扶着方向盘，调整一下蓝牙耳机，才继续说道，“我这是看夫人在家做饭太辛苦，想犒劳犒劳你，带你出去吃大餐呢，不愿意啊？不愿意就算了啊。” “谁说不愿意了，嘿嘿，”邹蓉扎着小脑袋，瞟了一眼周围，“今天我要吃傣妹！” 陈阳无奈地垮着脸，“每次都傣妹，你吃不腻啊？” “可是便宜啊，”邹蓉理直气壮地说道，“便宜又不难吃，干嘛不吃？” 陈阳哭笑不得地摇摇脑袋，“你个葛朗台，以前怎么没发现这么抠呢。” “我这叫节俭，”邹蓉一副苦口婆心的模样，“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我知道你有钱，但是以后用钱的地方还多着呢，你也得省着点。” “嗯嗯嗯嗯嗯，”陈阳认真地点头，表示虚心接受，“明白了，懂了，行，那咱们今天就去吃乔妹。” 邹蓉顿时一愣，“乔妹是谁？傣妹吧。” “就是乔妹，一个大美女，”陈阳嘿嘿笑道，“待会儿你见着就知道了，挂了啊。” 第一百二十二章 相信专业 六点刚过不久，邹蓉就从大厦大堂走了出来，手扶着自己的小坤包，走到街边东张西望， 陈阳赶紧挥手大喊，“这里，这里。” 邹蓉顿时一愣，随即伸着脖子张望，明明听见阳阳的声音，怎么没看到人呢？ 陈阳一看，得，还是打电话吧，“往哪里看呢，左边，再左边，对了，往前看，黑色的奥迪车，车窗开着的，看见了吗。” 这下邹蓉总算发现了坐在车里的陈阳，愣愣地收起手机，迈着两条腿就飞奔过来， 拉门上车，坐在宽大的副驾驶上，邹蓉是左摸摸右瞧瞧，“哇喔，这是你们公司的车？该不会是你老板的吧？” “我的，”陈阳侧过身子，伸手帮她把安全带绑好，唔啊了一口，才笑着说道，“公司给我配的，怎么，还可以吧。” “给你配的？”邹蓉顿时瞪大眼睛，下一秒，脸上满是我读书少的表情，“我看是呸吧，别以为我是女生就不懂车，你这个车比我们行长的还好，就算配车能给你配这个，那你老板不是得配飞机啊？你可别逗我！” 说着往座椅上一躺，然后将手一挥，“出发吃饭。” 陈阳囧着脸，“遵命，老婆大人。” 说着就打火发车，缓缓往前驶去。 八点还要去看房，自然不可能去砂面的那家乔妹总店，他带邹蓉去的是恒富分店，这里的厨子都是从总店调过来的，味道也差不多， 在邹蓉还在看菜单的时候，陈阳已经啪啪啪点了好几个菜，随后看向对面，“还没看好啊，想吃哪个？这里的菜味道都不错，你点喜欢吃的就行。” 邹蓉放下竖起的菜单，露出小脑袋，瞟了一眼守在边上的服务员，随后眼珠一转，眯着眼睛看了陈阳两眼，才笑着说道，“你点的我都喜欢吃，就那些吧。” “呃，好吧，”陈阳将菜单递给服务员，“再加一个黄鳝饭，就这样。” 如果秦雨在这里，就会发现今天的菜和上次他们吃的菜一模一样，事实上，陈阳每次来乔妹，也都是在这些菜里轮流点。 等服务员离开，邹蓉立刻趴在桌子上，恶狠狠地瞪着老公，小声说道，“这就是你说的很便宜的乔妹？你点的那些要两三百了好吧，都够我们吃五次傣妹了！” 她一个月工资才两千块，这一顿饭，三天的工资就没了，怎能不心疼。 陈阳也学着她的样子趴在桌上，伸手轻轻弹了一个脑瓜崩，嘿嘿笑道，“我今天不光是要吃三百，我还要花掉好多好多钱，吓死你。” 邹蓉当即脸色一垮，眼睛微眯看着他，半晌之后，才小声问道，“你彩票中奖啦？” 陈阳一手撑着下巴，呵呵笑了两下，说道，“我彩票都没买，中什么奖，不过，我的股票倒是涨了！” 嗯？ 邹蓉眼睛瞬间瞪圆，“赚了多少？” 她部门里就有不少同事在炒股，当然知道今年股市大热的事，真是随便买哪支股票都能涨，跟捡钱一样简单，有些人连房子车子都抵押了，听说几个月就翻了一倍，听得她直流口水，没想到，陈阳竟然也买了股票。 陈阳故作神秘地左右看了看，然后说道，“一百二十万。” 邹蓉：⊙0⊙…… “别鼓了，再鼓都成金鱼了，”陈阳一巴掌按在她脸上，狠狠地揉了一把，才笑着说道，“本来呢，我是想买两套房，一套我们住，一套给我爸妈，但是今天去我爸那里的时候，他们……” 将今天在店里发生的事说了一遍，最后陈阳耸耸肩，说道，“所以啊，省得我找理由了，我们今天先看自己的房，等明天去月光小区，再去给我爸妈看房子，不过看房的时候你得注意点儿，得装作是自己看的，懂吧，回头等两边房子都买好了，再跟他们说，要不然让他知道我们要买两套，那边的百分百买不成。” 这时邹蓉总算回过神来，点着头说道，“懂了，明天晚上我会多问问阿姨的意见，她满意那套，我就选哪套。” “嗯，不错，”陈阳伸手点了个赞，随后看着她笑道，“你不反对我买房？” “我干嘛要反对？”邹蓉瞪大眼睛，摆出一副语重心长的样子，“小陈同志靠自己的本事，赚了很多很多钱，却能够抵抗住各种不良诱惑，坚定地去买能够保值升值的房子，由此可见，小陈同志是爱家顾家的好同志，对于这种优良……” 话未说完，小嘴就被一块鸽子肉堵住， 陈阳淡定地夹起一块丢到嘴里，“嗯，味道和总店一样，尝尝，挺好吃的。” 吧唧吧唧， 邹蓉鼓着腮帮子，将那块鸽子肉连骨头嚼碎了吞下去，喝了口热茶，才说道，“不过，就不用写我的名字了吧，” 说着还不好意思地红着脸低下头，“还没结呢。” 陈阳两肩一耸，嘿嘿笑道，“迟早不也是要结的嘛，现在加上去，还省了以后加的麻烦，再说这也是我爸妈的意思，你要跟他们说不加，他们还以为你不想嫁呢。” 邹蓉抿着嘴，五官皱成一团，纠结得不知道怎么说话， “行啦，看看你这样子，”陈阳夹起一块萝卜糕塞进她嘴里，笑着说道，“我懂你的意思，你就是觉得没名没分的，收这么贵的礼物不好，对吧。这样好不好，本来我是想，今天去看的房也写你的名字，既然你不乐意，那就暂时先不加，就只加明天那套的，好让两位老人家安心，可以了吧。” 邹蓉腮帮子蠕动几下，将萝卜糕咽下去，才细细地吭了一声，“哦。” 同意归同意，可心里还是有些纠结，他这房子都要买好了，回头老爸得给自己准备多少嫁妆才够啊？！ 吃到嘴里的菜好像都没味道了。 …… 晚上八点，陈阳直接将车开进中心公寓停车场， 这时邹蓉早已没有刚才那副纠结的小模样，脸上尽是跃跃欲试的兴奋， 看房啊，这还是人生第一次呢，不知道有没有什么讲究的， 怎么才能装作是经常看房的样子，要不要多挑点刺啊？ 陈阳拉着她的手往前走，没听见她说话，不禁诧异地回头看了她一眼，“怎么啦？” “啊？”邹蓉猛地回过神来，两条眉毛挤到一起，“我在想等一下要怎么样挑刺。” 陈阳眨眨眼，“为什么要挑刺？” “当然是方便讲价啊，”邹蓉理直气壮地说道，“而且这样才会显得我们经常看房，人家才骗不到我们！” 陈阳哭笑不得地捂住眼睛，“哎哟，你这小脑袋一天到晚的想什么呢，” 随后伸手摸摸头，“放心吧，你忘了我公司是干什么的？地产中介！今天看的房子，就是我请同事帮忙找的，都是先由房产评估专家看过才让我们来看，等下看房也有我同事全程陪同，你只需要看喜不喜欢就行，其他的全部都有他们搞定，请相信专业！” 呃…… 邹蓉呆呆地眨眨眼，确认陈阳说的话之后，竟然将头一昂，若无其事地挽着他的手臂往前走，“哦，那没事了。” 这丫头， 陈阳笑着摇摇头，带着她进电梯上楼。 第一百二十三章 新利润点 到了楼上，张春丽、李蓉两人早已等在那里，除了她们还有两个人，陈阳随意看了一眼，就知道是合作中介的人，今天看的房子应该就是他们收的。 当看到陈阳和邹蓉时，张春丽的视线首先落在两人牵着的手上，再看看两人的身高差，眼睛眨了两下，随后笑容满面地迎了上去，“陈总。” 心里却泛起嘀咕，老板这爱好有点独特啊，难怪每天对着自己和蓉姐两个美女都没啥反应的，活该自己个子高呗？ 李蓉也和她并肩而立，脸上笑得意味深长。 “嗯，”陈阳笑着点点头，随后指了指邹蓉，“给你们介绍一下，这是邹蓉，我女朋友。” 然后指向对面，对着邹蓉说道，“张春丽，李蓉，我公司同事。” 无关人等，一概忽略。 三位女生寒暄完毕，正式进入看房环节， 先看的是目前所在的八楼， 里里外外转了两圈，然后往上， 十六楼， 又转了两圈，再往上， 最后是位于高层的三十二楼， 邹蓉趴在窗户边上，小心翼翼地往下面看了一眼，果断将脑袋缩回来，转头看向陈阳，满脸严肃地说道，“我觉得这里风太大，还是下面两套比较好。” “是吗，”陈阳站在窗前往外看，这座城市的夜景尽收眼底，整个人的感觉似乎都提升了许多， 随后故意笑道，“登高望远，我觉得还挺好的啊。” “你喜欢高层啊？”邹蓉嘟嘟嘴，纠结地想了两秒，“那就随你吧，风大了的话，大不了把窗户开小点就行。” 说着咬咬牙，大不了老娘不看外面！ 陈阳伸手揉揉脑袋，嘿嘿笑道，“逗你的，这三套房子格局都一样，连装修都相差不远，其实无非就是选楼层而已，我看你还挺满意十六楼的，要不就选那套吧。” 邹蓉先是恶狠狠地瞪了他一眼，随后嘴角咧开，嗯嗯嗯地连连点了好几下头。 重新回到十六楼，再次看过一遍之后，两人最终确定，就要这一套。 房子选定，一直跟在后面的那两个中介顿时惊喜不已，这套房子要是能成交，中介费哪怕打个折，赚得也不少啊。 而张春丽听到陈阳的话，立刻走过去跟两个中介同行小声沟通，几句话之后，他们讨论了一下，便留下房间钥匙，同陈阳打过招呼之后，直接离开了。 张春丽把钥匙递给陈阳，笑道，“陈总，我跟他们商量好了，明天过去签约，因为业主已经去了香江，不在这边，所以已经全权委托给他们，他们就提前交了钥匙，您和嫂子可以先看看怎么装饰一下，这样也不耽误时间。” 陈阳笑着接了过去，“好，谢啦。” “没事，” 张春丽和李蓉两人互相给了个眼神，便挥手告辞离开。 大门从外面被带上，陈阳和邹蓉相视一眼， 下一秒，邹蓉一声尖叫，biu的一下跳到陈阳身上，“呀……，我们有房子了！” 毕业半年就能在市中心买这么大的房子，谁有我男人优秀？！ 陈阳一把将她稳稳托住，嘿嘿笑道，“这个圣诞礼物喜欢吗？” 邹蓉小鸡啄米似的点头，“喜欢，太喜欢了！” “哈哈，”陈阳转身看了一眼，笑道，“看看，给咱们未来的小窝怎么装饰一下。” 这套房子在两年前才装修过，请的是香江的设计师设计，采用的是轻奢风格装修，整体设计简洁，没有为了凸显华贵而太过繁琐错杂的装饰，却又比普通装修略显高档，公共空间以黑白为主色调，大理石地砖，大理石墙砖，看上去就一个壕字，房间里则是红木地板搭配浅色调墙漆，温馨舒适又别具格调， 虽然在陈阳眼里显得稍微有点老气，但在邹蓉看来，已经很好很好了，所以不需要重新装修，只要清扫一下，买点家私就能入住。 小丫头兴奋地从陈阳身上跳下来，迈着腿在大厅里跑来跑去， “这里是电视墙，要买一组电视柜，还要买一台大电视，我要背投的， 这里是沙发，我要那种很大很大的，可以躺着看电视，” 又跑到餐厅，“这里摆一张长条餐桌，” 说着还比划了一下，“要白色的，可以坐十个人那种，就选英式田园风，我上次在商场里看到就很喜欢。” 陈阳迈步走过去，轻轻拍了拍她的脑袋，呵呵笑道，“你买个那么高的英式餐桌，坐着不嫌累啊。” “呃，”邹蓉顿时呆住，下一秒，抬头眯眼，眼神如刀，“你是在笑话我个子小？” 陈阳一个巴掌揉在她脑袋上，“我是觉得太高的餐桌坐着不舒服，其实，那种类似于咖啡桌的高度就刚好，你觉得呢？” 嗯？ 邹蓉歪着头想了想，“好像也对哈。” 随即将手一挥，“行吧，听你的。” 说着又往房间跑。 陈阳笑着摇摇头跟了上去，看到她张开双臂站在房子中间比划，不由得笑道，“其实不用这么麻烦，咱们可以找一家全屋定制，你提出想法，自然有专业设计师来给你打造一整套房子的配套家具，简单轻松又漂亮，多好。” “哈？”邹蓉回首愕然地看着他，“全屋定制？还有这种东西？会不会很贵？” “有啊，而且还不少，”陈阳掰着手指头说道，“呗宝、卡喏亚、诗尼慢、上品宅配，这些都是做全屋定制的，” 再想一想，其他牌子出来没有？好像没印象啊，算了，反正又不是念贯口，差不多得了， 随后继续说道，“嗯，呗宝以出口为主，主打欧美市场，卡喏亚和诗尼慢是做整体衣柜起家的，上品呢，好像从前年就开始做数码定制家居了，唔，就找上品吧，等明天看过月光小区的房子，把两套房子都安排上，” “至于贵不贵？”陈阳两手叉腰，摆出一副牛掰哄哄的样子，“你老公我差那点钱吗？！” 下一秒又现原形，“嘿嘿，其实整体算下来，未必比自己去单买贵多少，说不定还更便宜。” 为什么找上品？后世的十大家居定制品牌他家就占了三个，上品、唯尚、唯意，还有一个新居网，加上广告看多了自然就更熟悉，第一反应当然是找他。 邹蓉则眨眨眼睛，“厨房里的也能配？” 陈阳严肃脸点点头，“能配，” 邹蓉眼珠一转，“家电也能配？” “能啊，而且还能根据家电尺寸设计家具。”陈阳说着指了指天花板，笑道，“就连灯具都能给你配，只要是不需要动工的，全都能配。” “哦，那倒是挺方便的，”邹蓉点点头，“行吧，听你的，唔，有这个倒是挺方便的，买了房直接让他们都配上，省了好多工夫。” 嗯？ 听到这句话，陈阳顿时眼珠一转，掏出手机就给张春丽拨了出去， “阿丽，回家了吗，哦，在路上啊，没事，房子不错，可以，有个事我跟你说一下，回头你联系一下做全屋定制的公司，找两三个品牌就行，” 此时张春丽将车停到路边，握着手机眼睛眨了两下，“您的意思是，我们在卖出房子之后，还可以给他们推荐全屋定制？” “对，就是这样，”陈阳笑道，“很多地产公司和物业公司、装修公司都有业务关联，我们这个也可以学习一下嘛。” “懂了，”张春丽笑道，“除了全屋定制，我们也可以和装修公司合作，和一些家电或家具品牌合作，甚至还能和家政公司合作，为购房客户提供全方位的售后服务。” “没错，就是这样，”陈阳笑道，“明天你和阿蓉商量一下，看看还有哪些方面是可以合作的，都可以装进来，做生意就是这样，只要有机会，上下游环节都能成为我们新的利润点。” “明白了，就是您说的互联网思维嘛，万事皆可互联，”张春丽呵呵笑道，“行，我明天就和蓉姐商量一下，拿出一个方案来。” “嗯，好，”陈阳点点头，“那你先回去休息，路上小心。” “好的，您也早点休息。” 挂断电话，张春丽愣愣地看着手机，过了好几秒，才紧紧抿了抿嘴，放好手机，重新起步往前开去。 上架了 刚刚接到通知，明天中午12点上架， 虽然这是第三本上架的书，但上架感言却是第一次写， 第一本，编辑忘了通知，上架后才知道，于是首日更新一章o(╥﹏╥)o 第二本，扑死了，……o_o 第三本，终于可以发个单章，?(???)? 咳咳，一般来说，上架感言主要目的有三个， 第一个，感谢， 这个很重要，感谢各位大佬的支持，没有各位读者老爷，就没有这本书，多谢各位大佬，?(′???`)比心。 第二个，卖惨， 这个就不卖了，不是没惨卖，主要是怕拿出来，没全网其他作者什么事，杀伤力太大，不能动。 第三个，求订， 这个比较擅长， ▄▄█??█●，求订！！！ 最后， 明天保底五章，如有惊喜，记账加更。 多谢支持！！！ 再次求订！！！ ▄▄█??█● 第一百二十四章扩张 陈阳收好手机，突然发现邹蓉直愣愣地看着自己，不由得诧异地问道，“你看我干嘛？” 邹蓉感觉今天受到的冲击太多，脑子不太够用， 死劲晃了晃脑袋，盯着自己男人问道，“你在你们公司，到底是负责什么的？” “啊？”陈阳眨眨眼，呵呵一笑，“你问这个干嘛，” “不是，”邹蓉指了指外面，皱着眉头说道，“就刚才你那两个同事，我看她们对你的态度就不对，好像跟见了领导似的，而且你刚才还给你同事打电话安排工作，你真是她们领导啊？” “对啊，”陈阳很诚恳地点点头，“我是公司老板，她们都得听我的。” “信哒你滴邪，”邹蓉两眼一翻，转身就蹦蹦跳跳地往外走，“你以为跟着老板就能成老板啦，不说拉倒，回去咯。” …… 第二天晚上，当陈阳带着邹蓉赶到月光小区，走进生鲜店的时候，发现三个阿姨竟然都在这里， 好吧，对普通人来说，买房在任何时候都是大事，全家出动一点也不稀奇，三个姨父没来已经算很克制了， 除了三个阿姨，杨勇也在。 邹蓉被老妈拉过去说话，杨勇给陈阳递了一支烟，呵呵笑道，“可以啊，都要买房了，” 随后看了一眼陈爸，将声音放低，“你跟你爸坦白啦？” 陈阳面不改色地摇摇头，轻声笑道，“哪里敢坦白啊，昨天你是没在，我就跟他说赚了一百多万，好家伙，跟审犯人似的，哎，你可别说漏嘴啊。” 杨勇耸耸肩，掸了掸烟灰，“我连你什么情况都不知道，说漏个什么嘴？” 心里却泛起了嘀咕，赚了一百多万还不算坦白，这小子到底赚了多少钱啊？ 顿了两秒，他又说道，“阳阳，跟你商量一下，我想再买一辆大点的货车，请个司机，你看行不行？” 陈阳看了看他，“这辆车不够用了？” 这么快公司就要扩张了吗？！ “早就不够用了，”杨勇苦笑着说道，“谁知道开生鲜店这么火的？就一辆微货，送一家店吧，位置还有多，送两家店就挤不下了，我现在是一天跑两趟，早上先送一趟，剩下的一部分我自己在我爸档口上打包，整理好了再给店里拉过去，现在才两家店，我还能忙得过来，回头等三姨和小姨他们的店开业，靠我一个人肯定跑不过来，我已经在托老乡招人，先找两个专门理货的，看看情况，不够的话还要招人，不过就只忙早上一会儿，倒也不用给太高的工资，千把块就行。” “可以啊，既然你管理公司，当然是你自己定，至于车，不够用那就买呗，”陈阳想了想，说道，“这样，干脆买一辆大点的厢式货车，六米或八米的都可以，大概是二十来万，钱不够我可以先借给公司，回头还给我就行，司机的话，唉，我记得小亮的叔叔是开过货车的吧，你给小亮打个电话，问问他叔叔愿不愿意过来。” 小亮是三姨的儿子，本名叫肖亮，也是陈阳和杨勇的表弟，小时候因为家里穷，小学毕业后就没上学了，后来学过厨师、理发，做过木匠干过泥瓦小工，跟他叔叔跑过车，从业经历比陈阳上辈子还丰富，现在在深阵一家电子厂做工，具体干什么的不知道，按照历史发展轨迹，春节前应该就会辞职回家，然后明年北上北金去理发店打工了，过两年又回到深阵电子厂，从此如此循环十几年…… 杨勇听了之后，笑着说道，“你找肖武，还不如直接让小亮过来，他十五岁就跟他叔叔跑车，高速上大货车开到飞起，现在拿的驾照是a2，什么货车都能开。” 肖武就是肖亮的叔叔，他爹则是叫肖文，可惜，三姨父这个人斗大的字不认识一箩筐，实在跟这个名字不沾边。 “啊？这么厉害？”陈阳眨眨眼，随即笑道，“行啊，找小亮过来更好，工资就按市场价再加一点给他开，公司赚钱了再给一笔年终奖，不过，” 说到这儿，陈阳嘿嘿笑道，“回头等他过来，你们两个可别天天打牌啊。” 老妈这边的所有兄弟姐妹，除了陈阳和小姨家的表妹，不管男的女的其他人都是见了牌桌迈不动腿的主，他还真担心两个老表凑到一起，天天正事不干去打牌了。 杨勇脸色顿时一僵，当即将双手伸出来，“要打也是回老家打，你要看见我在这里打牌，咯，手给我剁掉！” “嘿嘿，”陈阳抄着两手笑道，“我才不剁呢，要我看见，我跟月红姐告状去！” “算你狠，”杨勇又弹出一支烟叼上，呵呵笑道，“反正在这里我不打，你告都没法告。” “哈哈，”陈阳仰头笑了几声，随后小声跟杨勇说道，“回头公司需要什么，你就自己做决定，要不找我老爸商量也行，反正这公司就交给你了，遇上解决不了的问题，或者钱不够了，再找我。” 杨勇嘿嘿一笑，点点头没再吭声， 他倒是想自己做决定，可每次要拿主意的时候，不知道怎么滴心里总有点发毛，忍不住就要找老表商量，嗯，慢慢来吧。 就在两人正说着的时候，李蓉和周志然走了进来， 虽然昨天老板没特别交代，但李蓉也能猜出来一点东西，此时见到陈阳，只是给了一个笑脸，随后便直接同陈妈打招呼，“汪阿姨，我们来了，久等了吧，不好意思啊。” 周志然之前也被李蓉叮嘱过，此时只是跟在后面傻笑，是一声都不敢吭。 陈阳和邹蓉相视一眼，邹蓉嘴角忍不住往上翘，陈阳则耸耸肩，若无其事地看着李蓉表演。 这时陈妈早已迎了上来，“哎哟，李经理来了，麻烦你们了啊。” “没事没事，这是我们的工作嘛，”李蓉脸上笑得格外灿烂，拉着陈妈的手，跟见了亲人似的，“汪阿姨，陈叔叔，您们看，是现在过去，还是等一下过去看房啊？” 陈爸早已走了过来，呵呵笑道，“还等什么啊，就等你们了，走吧，去看房子。” “好嘞，”李蓉立刻转身在前面引路，同时半侧着身子，对着陈妈说道，“汪阿姨，我今天是把我们公司所有的房源都找出来了，还找同行借调了几个房源，都是本小区最好的房子，南北对流格局方正，而且还带精装修，一定让您满意。” “好好好，”陈妈笑得合不拢嘴，“辛苦你了啊。” “不辛苦，”李蓉瞟了跟在旁边的陈阳一眼，笑道，“阿姨，您买房是自己住吗？” “哎，我都一把年纪了还住什么，”陈妈指了指旁边的陈阳和邹蓉，乐呵呵地说道，“给我儿子儿媳妇买的。” “哎哟，那是婚房啊，”李蓉顿时瞪大眼睛，“那我一定帮您挑套好的！” 表面不漏破绽，心里却在狂叫，天呐，汪阿姨竟然是老板的妈妈，原来老板不是什么富二代啊，他的钱都是自己赚来的？！ 这么好的优质股，可惜了…… 第一百二十五章 机会 李蓉今天确实费了不少心思，精心给老板准备了四套房源，一大群人一家家地看过去，最后陈妈在和邹蓉商量过之后，拍板定下二栋十二楼的一套靠东的房子， 一百二十八平米的大三房，南北对流格局方正，原业主去年才刚刚装修过，本来是想留着养老的，因为子女都在国外，非得要接他出国定居，这才决定卖房，八成新的全套家私家电赠送不说，价格还比较优惠，非常符合老爸老妈的心意， 最主要的是，这套房子正好就在生鲜店楼上，下雨的话都不用出楼门，直接就能电梯上下楼，非常方便。 至此，陈阳的买房大业顺利完成， 一套中心国际公寓今天白天签了约，房本过两天就能拿到，一套月光小区的房子也是当晚签约，如果不出意外，两本房产证应该能同时到手。 …… 12月29号，星期五，卡在元旦前，房本终于到手，原业主也腾退完毕，正式交房。 这天晚上，在这里的所有亲戚都齐聚新居，庆贺乔迁之喜， 算上刚到广洲的肖亮，十二个人围成一桌，大家共同举杯， “不容易啊，”大姨父放下酒杯，面带微笑，感慨地说道，“从最早来这里搞生意的老杨算起，就我们镇十里八乡在这里混饭吃的少说也有百八十号人，有的跟着老杨搞批发，有的靠捡点漏在隔壁小菜场卖菜，更多的是下苦力拉货搞帮工，你带我我带他，不管谁赚钱谁没赚到钱，能在广洲买房，我知道的啊，你们家是头一份！” 说着拿起酒杯跟陈阳碰了一个，“不错，有出息。” 这是酒没喝人先醉。 陈阳双手捧着酒杯一口闷掉，随后嘿嘿笑道，“这也是多亏大家帮忙啊，要不是当时你们借我钱，有了起家的本钱，现在我哪里买得起房子啊。” “哎，这话说对也对，说不对也不对，”三姨父握着酒杯笑道，“我们拢共才借你几万块钱，那点钱能顶个什么用？不说多，这市场里面起码有一半的人都能拿出几万块钱来，但也没见他们把这几万变成几十万拿来买房啊，说到底还是你自己有出息，不过啊，亲戚之间不就是这样吗，我拉你一把，等你发达了，再拉我一把，那句话怎么说的？先富带动后富，共同富裕嘛！哈哈哈哈！” 满桌子人一起哄笑， 能不能共同富裕不知道，不过，陈阳帮他们找了个好项目，能看到富裕的希望到是真的。 喝酒吃菜， 填了一点肚子之后，小姨看着陈阳笑道，“阳阳，现在房子也买了，你们什么时候搬过来住啊？” 听到这话，邹蓉立刻抬起头看向陈阳， 陈阳给了她一个眼神，转头笑道，“这里距离我和蓉蓉上班的地方比较远，所以我们就在市区那边又买了一套房，就不搬过来住了。” 不搬过来？ 屋里顿时一静， 陈爸放下酒杯，看着陈阳说道，“你又买了一套，什么时候买的？” “就前两天啊，” 陈阳将时间颠了个倒，笑着说道，“买了这里之后，我回去想了想，您不是说房子会一直涨吗，反正买了房也不会亏，刚好我手里还有钱，就想着在公司附近再买一套，平时我们就住那边，这里就给您二老住，我们周末和节假日过来也方便，挺好的吧。” 挺好个屁， 陈爸嘴唇蠕动了两下，看了看坐在陈阳身边缩着脑袋的邹蓉一眼，终于将话咽了回去，随后眉头一皱，“我和你妈可以住楼下，既然你们不住，那这套看是卖掉，或者租出去。” 陈妈脸上的笑容也逐渐淡下来，她倒是不在意这房子怎么处理，主要是不能跟儿子儿媳一起住，感觉有点不舒服，不过再一想，好像现在的年轻人都不喜欢跟老人住一起，唉，算了吧，不住一起好，我还轻松点。 “啊哟，二哥哎，”三姨父放下酒杯指着陈爸说道，“你还没看出来啊，这是你儿子的孝心啊，住楼上不比住一楼舒服？这电梯上下又不用你爬，再说了，你现在大小也是一老板，能不能别这么抠。” “就是，”大姨父也附和着说道，“用阳阳的话说，房子拿在手里肯定不亏，你们就安安心心住下就是，今天可是乔迁之喜，这屁股都还没坐热，你就又是要卖又是要租的，不是我说你啊，这叫不合时宜，罚酒罚酒。” 一群亲戚你一言我两语，三两下就把陈爸摆平， 陈阳给邹蓉丢了一个眼神，搞定！ 两人一起偷笑。 屋里的气氛瞬间又活跃起来。 酒过三巡，大家各自找人聊天， 陈阳往嘴里丢着花生米，听着肖亮跟杨勇讲他在深阵厂里的生活， “就我们那个厂，别看他规模不大，拢共才几十个人，还都是装配工，但是老板一年能赚上千万，知道他是做什么的吗？”肖亮跟说书似的，挥着两手说道，“做手机的，山寨机！知道什么是山寨机？说白了，就是看市面上那些大牌子的哪款手机火，立马照着他的样子抄，他都不需要去下单订做，深阵那边有专门做手机外壳的工厂，只要有一款手机火，那种外壳立刻就做出来了，直接过去买就行， 其他的零配件也一样，这里面最重要的就是芯片，只要能抢到货，再随便买一点其他配件，就能组装成一部手机，那个老板他也不找销售团队，就自己在华墙北租了一个摊位，那个摊位我还去看过，就一米多宽，站两个人都挤，但就是这么小的一个摊位，他所有的货都是从那里出去的，所有钱都是他自己一个人赚，牛掰吧！” 耳朵里听着肖亮的说话声，陈阳眼睛微微眯起， 现在深阵那边就已经开始流行起山寨机了吗？ 联发科的集成芯片应该是早两年出来的，具体型号他当然不清楚，他又不是搞电子科技这一行的，也不是发烧友，自然不会去关注，不过，只需要知道就是那颗芯片，成就了山寨手机的基石就行， 只是山寨手机要真正开始风行，应该要等到明年十月份，政斧取消了手机入网许可制之后，那时候才是真正的百花齐放，凡是有条件的公司都开始上马手机项目，几十款国产手机涌入市场，更多的则是傻大粗但更便宜的山寨机，之前最低也要一千来块钱的手机，直接被他们打到五百以下，从那时起手机才算真正普及开来， 甚至那时候的山寨机都懒得再去走模仿路线，直接找最便宜的零配件，堂而皇之的搞起了招商代理，短时间内就靠低廉的价格和堪比大喇叭的音量风靡全国， 这里面，有没有机会呢？ 第一百二十六章反思 这段时间陈阳也在反复考虑一个问题，还有几十年的下半辈子该干点啥呢？ 他上辈子不过就是个苦了半辈子的吊丝，除了上学时有过短暂的意气风发，工作以后最大的执念就是钱，真是不工作不知道赚钱的苦，那时候什么理想梦想最后都变成了赚钱，所以回到这个年代之后，他是马不停蹄地来回捣腾，用最大的胆量，最高的风险，撬动了最大的利润， 如果不出意外，再过半年多时间，他的身家就能达到十亿，而且是还完所有贷款之后的十亿， 还记得当时看到证券账户里的股票数量，他心里那股得意劲真是别提了，十亿啊，到时候钱一到账，北尚广深各来一栋楼，剩下的钱丢给秦雨继续去给我赚，然后就有更多的小钱钱！ 于是心也飘了，劲儿也泄了， 可之后呢？ 索然无味！ 接着便是反思， 生活是不愁了，不仅自己的生活，十亿家产，只要不过度挥霍，连儿子孙子的生活都不成问题，何况以后还有几次机会，只要随便抓住一个，钱只会越来越多， 可要是就这么干巴巴地活着，那多无聊！ 或者一天到晚吃喝玩乐？还是环游世界？ 呵，有的人可能会喜欢，但对于他来说，凡是一件事干久了，都会觉得无聊，一年出去玩个一两次还行，要是天天都这样，想想都觉得浑身发麻， 那就随便找点事情做？ 可也总不能学上辈子那位手里握着几十栋楼，还偏偏喜欢开家饭馆卖点鸭仔饭打发时间的土豪吧？！ 他是喜欢人间烟火，不是喜欢被烟熏火燎啊！ 最后，想了想去，除了继续创业开公司，好像也没别的什么东西能勾起他的兴趣了。 直到这时陈阳才发现，毕竟上辈子是在职场做了十几年，并送走过两家创业公司的人，对于开公司做管理，内心最深处还是有那么一点点想法的。 既然这样，那就继续开公司吧。 不过，开一家什么样的公司，却又有些讲究， 一般来说，做互联网公司，是能够起步最低，发展最快，收获最大的选择，只要能选中一个好项目，半年融资三年上市都没问题， 但问题是，单纯的互联网公司基本上都是大鳄嘴边的肥肉，君不见但凡出现一只独角兽，不管你愿不愿意，这abcdefg轮的融资就接踵而来了， 而且这个还不是关键，关键是，在我们这里，做虚拟经济的永远不如做实体的，因为实体经济所承担的社会责任更重，那些游戏公司的老板再有钱又如何，论社会地位论重要性，甚至还没有身家不到他们十分之一乃至百分之一的一家大型实体企业老板高， 就算是互联网公司，等他们做大之后，哪个不向实体发展？ 什么人工智能、芯片研发、自动驾驶等等等等，比着赛的烧钱， 由此可见，拥有实体，才能拥有未来！ 当然，互联网项目他也会做，自己不去做也可以当个投资人嘛，后世那么多好项目，只要在起步阶段做个天使投资人，后续再跟上两轮，回报比干什么项目都赚， 但要自己去做的话，他还是会选择做实体行业，而且，他心里已经有了一个初步的选择，那就是高科技公司， 不求搞什么技术突破贡献世界，主要是跟高科技行业沾边，好处太大了。 但凡能做成一家高科技公司，社会地位高，行业影响大，连政斧都得捧着，这些看得见的看不见的好处都将唾手可得，傻了才会去选别的行业。 只不过，他毕竟不是做技术出身，行业好选，但切入口该从哪里着手，还是有些不能确定， 电子、空天、光电、生命生物、新材料、新能源、生态，这么多的高科技行业，要选哪个，能做哪个？？？ 这是个问题！ 再一个，不管是哪种高科技项目，几乎都需要大量的人力物力投入，更需要用时间来慢慢发酵，才能收获到成长的果实，自己能有多少实力去做？ 十亿看上去很多，可对高科技来说，却是不值一提，那只会跳舞的手机是怎么死掉的？搞3g研发亏了几十亿，结果当年的国产第一品牌手机就这么完蛋了！ 做人做事，都需要量力而行啊。 直到这时，肖亮的话给了他一个提示，他是没这个能力和实力一开始就搞高科技研发，但可以走组装加工的路子啊，只要项目选对了，公司一组建就能盈利，后续再用盈利来支持研发，这样不就简单多了， 只要把握好研发投入比例，这家公司就迟早能做起来。 而从这方面着手的话，还有什么比山寨机门槛更低的？！ 也就是这个时间点，山寨机还没正式火起来，否则哪用肖亮提醒，他自己就直接上马， 要求低一点的，可以租个厂房，招一批装配工人，买现成的零配件进行组装，卖出去就是红崭崭的票子， 想做精做细一点，可以自己建立品牌，根据当前技术水平自己进行设计，就如绝大部分的国产手机一样，依然可以做到很大，而且更有持续性。 想到这里，陈阳心里终于有了决定，嗯，回头先找找这方面的资料，等把中船的股票抛掉之后，就开始做这件事！ 当然，他要做的话，只会做后者，往自主品牌精品模式靠拢，毕竟是有做大的想法，粗制滥造算个什么鬼。 这时，肖亮跟杨勇扯了半天之后，终于把视线投向陈阳，“阳哥，既然做生鲜店生意这么好，你干嘛不过来跟勇哥一起做，多开几家店啊？我们这里老乡亲戚这么多，一人开一家那不是更多店。” “嘿嘿，这个之前我就跟勇哥说过了，我另外还有事，这里只能兼顾，没时间全职做，”陈阳看着他笑道，“小亮，你是不是也想自己开一家店啊？” 杨勇一听，赶紧对着肖亮说道，“你要想开店，我肯定会帮你，不过不能是现在，现在我是忙得飞起，你先帮我一段时间再说。” 三姨父也放下手里的酒杯，对着肖亮正色说道，“你开个屁的店，老子这家店还不是给你开的，先帮你勇哥把车开好再说。” 肖亮赶紧笑着连连摇头，“我可没想开店，至少现在还没这个想法，我就是这么一说，原来我在深阵那边的时候，看见有些老板搞一家公司，动不动就找一大批老乡亲戚给他当代理，然后看我们这个公司，应该也可以这么搞吧。” “嗯，你这个想法不错，”大姨父拿筷子敲敲酒杯，笑着说道，“其实啊，老杨还有老黄他们这两天也问过我生意怎么样，我当然没说一天能赚多少钱，但也跟他们说了生意还行，比搞批发舒服点，他们听了也有这个想法，就是还没考虑好，但也留了话，说是如果以后他们也想开店，还请我们指点一下，” 说着转头看向陈阳，笑道，“阳阳，你看能不能让他们也加入进来？要是不行的话，我就跟他们回了，让他们自己想办法去弄。” “当然可以啊，”陈阳立刻笑道，“全广洲这么大，光是小区就有上千个，我们哪里做得完？” 随后看向杨勇，笑着说道，“勇哥，本来这个我是打算过段时间再跟你说的，不过今天谈到这里了，那我就简单讲一下吧。” 第一百二十七章正规化 随着陈阳的声音落下，所有人都安静下来，默默地看着他。 陈阳看了一眼众人，说道，“我们这种社区生鲜店，说起来也是一种连锁企业，讲究的是统一品牌、统一产品、统一配送、统一管理，而做连锁主要有两种方式，一种是直营，就是所有的店面都是我们自己开，赚的钱都是自己的，不过相对管理难度更大， 另一种则是加盟，外人觉得我们这个店好的，他给我们交一笔钱，获得加盟资格，也可以按照我们的统一标准去开店，享受我们提供的产品和配送服务，他们开店赚钱，我们也省了不少工夫，只需要管管产品配送就行。” 杨勇点点头，“这个我知道，就对面海鲜市场黄老板的儿子，他就是想开加盟连锁公司嘛，而且你一开始也说过，等这四家店都稳定下来，我们就可以去别处找店面，请人开店了。” “对，”陈阳点头说道，“自己请人开店，这种就是直营，不过，直营和加盟并不冲突，只要市场在那里，没客户我们可以选择直营，如果有客户，也可以授权加盟啊。” 陈阳比划了一个手势，看着杨勇说道，“看起来把店面授权给别人，钱是让别人赚走了，但是，他赚钱的同时，我们公司也会赚钱，你的产品、配送，这些都是加了利润给他们的，加盟商越多，我们的利润就越大。” “这个我们都懂，”大姨父又举起酒杯抿了一口，随后说道，“反正就是有钱大家一起赚，他们赚得越多，我们赚得也就越多，薄利多销嘛。” “这个可未必哦，”陈阳转头看着他，笑道，“市场有风险，入行需谨慎，做生意这东西，就没有稳赚不赔的时候，所以哪怕把握再大，这些话也要跟他们提前讲清楚！ 另外，别看我们现在几家店都还挺火爆，但往后走，肯定也会有回落，这个时候就需要考虑其他促销手段， 比如说，我们可以推出寄存服务，也就是客人买了之后，东西可以先不拿走，放在我们店里寄存，等他下班后有时间再来拿，还有送货上门服务，打个电话，需要什么菜，我们直接给他送上门去，还有预订服务，今天订明天的菜，凡是预订的，价格可以直接打折优惠，各种手段都用上，才能留住老客户开拓新客户。” 在座的人都一起点头，把这几个点子记下，尤其是小姨父，打算等自己的店铺一开就这么干。 这时陈阳又看向杨勇，说道，“勇哥，既然要走公司化运作，那最好是能把一切东西都规范化，从店面选址、装修标准、怎么开店、怎么促销，都要有一整套的规范，比如店面选址就很重要，因为老年人更喜欢去菜市场买菜，所以那种老龄化严重的小区就不能选，优选上班族多的年轻小区，还有其他几个方面，这些最好是能都做成书面方案，这个你能不能做？” 杨勇一听，顿时一个头变成两个大，“你要我做我就会做，你要我写，那不是要了我的命？！” 满桌的人顿时轻声哄笑， 大姨父拿筷子指着儿子，“你就是不思进取，好歹也是初中毕业，连个笔杆子都拿不住！” 杨勇苦着脸说道，“爸，我初中毕业十几年了好吧，十几年没写过字，这一下子怎么写得出来，” 说着转头看向陈阳，嘿嘿笑道，“要不，还是阳阳你来写？” 陈阳赶紧摇头，“当初咱们说好的啊，我就负责出谋划策，你负责管理，这个标准化东西可都是管理范畴里面的，不能找我！” 杨勇当即脸色一垮，这可怎么搞？ 这时邹蓉眨眨眼，小声说道，“要不，勇哥你跟我说一下，我来整理成文案。” 杨勇一听，眼睛霎时一亮， 可惜，陈阳连连摆手，“你帮得了一时，还能一直帮他？” 杨勇一张脸又垮了下来，这也不行那也不行，怎么搞？ 这时三姨父哈哈笑着敲了敲酒杯，对着陈阳说道，“阳阳，你有话就直说，看把小勇给急得。” 杨勇这才反应过来，原来是陈阳在故意吊他胃口啊，那双眼睛顿时幽怨的，堪比林妹妹。 陈阳哈哈一笑，这才说道，“勇哥，现在知道开公司的难处了吧？！我跟你说，开一家公司，没那么简单的，前期的时候还好，就这么几家店，进货出货你都可以亲力亲为，但想要把公司做大，就需要改变自己的角色了， 如果你不放开加盟，就我们自己亲戚开店，还能有足够的时间让你慢慢学习成长，但只要放开加盟，别的不说，就这个市场里几十个老乡，哪怕只有十几二十个人想开店，那店面数量马上就往二十家往上走，店一多管理就容易乱，你还哪来的时间慢慢学？ 这个时候，你就要好好想想，怎么把我们这个游击队，转化成为正规军？！” 杨勇点点头，很干脆地直接问道，“那怎么转化？” 陈阳嘴角微抽，得，果然还是不愿意自己动脑子， 端起酒杯抿了一口，他便说道，“你这样，回头请大姨父问一下老乡们，有多少人想开生鲜店的，然后我们再考虑下一步，如果人不多的话，就可以先在现在的基础上简单优化一下就行， 这样，等小姨的店开业，我那个档口就空出一条来，你就用那里当做理货点，先让供应商把货都送到那里，你再多找几个人，专门负责理货，以后往店里送的都是半成品，当然，这出货价也就要稍微高上一点点，” 说到这儿，陈阳看了一眼众人，“大家没跟别人讲过我们的出货价是多少吧？” “那没有，” “没有，” “这个肯定不会讲，” 所有人都或是摆手或是摇头， “不过，”大姨父想了想说道，“我们这些老乡都是在这里干了好多年的，市场里什么价格，他们也清楚啊。” “只要他们不知道我们以前的出货价就行，这样定价权就还在我们手上，”陈阳耸耸肩，笑道，“如果他们觉得我们的价格贵了，那他们可以自己去进货卖货啊，又不一定要加入我们，只不过，那时候再想找你们取经，你们可就别随便答应了，因为我们的供货价里，就包含了运输、理货和管理这些东西，都是花了钱的，不想出钱的就别问。” 亲疏有别，老乡跟亲戚自然不能一样，哪怕之前来这里做生意的也是老乡带老乡，但也就是告诉别人有这么回事儿，再说一下大致流程而已，不是亲戚的话，肯手把手教的真心不多。 “嗯，”大姨父轻轻点头，想了想说道，“其实我也跟他们讲过，肯定要比市场批发价要高，这点他们心里也清楚，不赚钱我们白给他们干啊？到哪里都说不过去嘛，这个应该没问题。” “好，”陈阳笑了笑，继续说道，“如果他们能接受，那就可以加盟，这个时候公司就要往正规化开始转变了，什么叫正规化？有固定的场地，完整的组织架构，足够的人手配置，更重要的是要有规范的标准化流程，这些东西要怎么弄？” 陈阳说着看向杨勇，嘿嘿笑道，“你自己做不来，我没时间做，就只有一个办法，请人！” 第一百二十八章 担当 请人？！ 短暂的沉默之后，大姨父突然噗呲一笑，呵呵说道，“都请人打工了，小勇那就真成老板了啊。” “本来就是老板嘛，”三姨父也笑着说道，“都开公司了还不是老板，那什么才是老板？搞蔬菜批发啊？” “那也是老板啊，”大姨父笑道，“以前不都喊你肖老板的！” “对对对，都是老板，”陈爸举起酒杯哈哈大笑，“来来来，老板们碰一个。” 几句调笑过后， 陈阳看着陷入沉思的杨勇说道，“开公司要场地，这个我可以解决，管理处办公楼那边有办公室出租，直接在那里租个小办公室就可以，回头你的行政财务人员就可以放在那边，离得近也好管理， 至于仓库和理货点，前期可以就放在小姨空出来的档口上，等规模渐渐大了，就要租用专门的仓库和理货间，尤其是水产和肉类处理，可能要租用专用库房，还有车辆也要提前做好预估，该买的买，司机该招的招，不要怕花钱，钱不够的话我这里还有一点，实在不行还能贷款，” 说到这儿，陈阳不自觉地瞟了老爸一眼， 果然，陈爸脸色一肃，“贷什么款啊，借钱做生意赔了怎么办？钱不够大家凑，还不够就慢慢来，银行的钱能不借最好就不借。” 陈阳嘴角微抽，和杨勇对视一眼，两人都心照不宣忍不住偷笑， 其实陈爸这么反对贷款也是有原因的，他原来的单位就是在陷入经营困境之后，找银行贷了几百万，结果还是没能扭亏为盈，在拖了两年之后，整个厂子都被银行收缴，几百号职工集体下岗，最后还是政斧出面收拾烂摊子，这就给他留下心里阴影了。 “好好，不贷不贷，”陈阳敷衍了老爸一句，随后对着杨勇继续说道， “至于刚才我说的那些流程化的东西，你可以找个市场策划，整理成制度资料，这样一来，你这个公司，不就正规起来了么？！ 其实招人的工资也没多少，以现在公司的情况，几天的利润就能养活这些人了，而且他们的工作是可以一直做的，就算以后公司规模扩大，也只需要再招几个必要的人才就行，有一个观念你一定要转变过来，员工工资从来就不是企业的负担，因为他们的工作是能创造价值的，所以应该是企业利润的最大来源！” 杨勇立刻点头，“行，听你的，招人！” 陈阳笑了笑，吃了两口菜，又说道，“你以前没招过人，不知道怎么弄，这第一批管理人员我来给你找，以后还需要什么，你直接安排人去办就行。 另外，还有一个东西很重要，那就是加盟费，定多少怎么收，都是问题，这个我也会给你弄好，至于我们这些老乡，他们的加盟费可以不收或者少收，这个你来定，但是合同一定要签，而且要告诉他们这是特殊待遇，否则他们还真当是免费的，” 说着转头看向邹蓉，“这个加盟合同你能不能拟？” “可以啊，”邹蓉当即脖子一伸，信心满满地说道，“这个东西太简单了，我晚上回去就能做好。” 不就是一份加盟合同吗，随便找个范例改一下就行，完全没难度。 “好，”陈阳笑了笑，又继续跟杨勇说道，“还有，新加入的加盟商也要做好培训，教他们怎么使用收银机，怎么做好服务让生意更好，这些都是需要提前考虑的东西，” 说到这儿，陈阳嘿嘿一笑，“最基本的配置是一家店两个人，多两个也行，这些人都可以派到我们现在的几家店里去帮忙，实战培训最好嘛。” “对对，”大姨连连点头，非常认真地说道，“我要不是在你们店里干了几天，都不知道怎么弄那些机器，确实要这个实战培训。” 小姨父顿时眼睛一亮，瞬间想到另一个角度，“哎，这个算不算是免费的劳动力啊？！” 三姨父呸了他一口，“你就这点出息！” 随即自己也忍不住笑了起来，“干脆把培训期限定一个月，让他们多干几天活！” 众人又是哄堂大笑。 陈阳赶紧笑着摆手，“不至于不至于，一个星期差不多了。” 连几个阿姨一个星期都能学会，其他人总不至于更差吧。 三姨父将头一甩，“我就开个玩笑，你还当真了。” 笑过之后，杨勇缓缓点了点头，“好，那办公室和招人的事情就交给你，其他的我来。” “哎，这就对了，”陈阳嘿嘿笑道，“当老板的，有没有能力没关系，但是这个担当一定要拿出来，遇到问题不可怕，解决不就完了么！对吧。” 杨勇一听，忍不住摇头苦笑，对着陈爸说道，“二姨父，你听听，我都怀疑到底谁是哥谁是弟！” 这话一出，屋子里又是一阵哄笑。 陈阳笑着摇摇头，“是你让我出谋划策的，完了又说哥不像哥弟不像弟，那我不说了啊。” “说说说，”杨勇立刻拉住他的手臂，“有什么都说出来，不管用不用得上，先让我有个印象，省得以后事到临头不知道怎么办才好。” “嘿嘿，”陈阳笑道，“真要往下说，能说的东西多了去了，什么供应链、产品检验、市场推广、ci系统，说多了我怕读者烦，差不多就这么着吧，回头等公司盈利稳定下来，规模再大一些的时候，我再给你找个牛掰的职业经理人，到时候咱们都轻松。” 随后又看向肖亮，说道，“小亮，你跟着勇哥别只管开车，如果公司真的做起来了，以后肯定会有自己的车队，这个车队管理调度，你能不能做起来，就要看你这段时间学得怎么样了，知道吧？” 肖亮一听，两条眉毛顿时挤到一起，“啊？要我管车队？我没管过啊。” “不会就学啊，”杨勇立刻瞪着他说道，“你看我还不是一样硬着头皮上，好歹你原来还跟你叔叔一起在车队上干过，总比我们强吧。” 三姨父也正色看着肖亮，“你跟老子就一天到晚吊儿郎当没点上进心，勇哥阳哥让你做事是看得起你，你要做好了，他们还能亏待你？跟老子听话一点，听到没有！” “晓得晓得，”肖亮苦着脸回了一句，心里却在叫苦，开车我就会，搞管理调度？哪个车队没点猫腻的，自己怎么管得了，要不要到时候把叔叔喊过来啊？！ 这时候饭也吃得差不多了，三个阿姨和陈妈一起收拾碗筷，其他人则坐在客厅里喝茶，天南地北地瞎聊， 一个小时后，时间也有点晚，各人便各自散去，肖亮也跟着杨勇走了，陈爸陈妈现在搬了过来，楼下的生鲜店就空出一间房子，肖亮可以住那里，而且和杨勇一起，早上也能一起去进货送货，只等大货车一到，他就能直接上岗。 等人都走完之后，陈爸才干咳一声，对着陈阳说道，“今天晚了，就在这里睡吧。” 邹蓉红着脸，默不吭声， 陈阳耸耸鼻子，眼睛转了两圈之后，还是应了下来， 虽然知道邹蓉会有点尴尬，不过已经搞定各住一边，眼下再拒绝在这里临时休息，确实不太好，再说两人的关系已经众所周知，遮不遮掩的都不重要了。 …… 第一百二十九章 十八罗汉 转眼又是一年，已经到了2007年了呢， 周末这两天，陈阳便忙着招兵买马，不是，是招人买车， 杨勇对公司管理是一窍不通，陈阳可以给他搭建框架，但具体落实下去，也不是他现在能办到的，就目前来说，不管那些老乡会不会加盟，行政、财务、市场这几个部门的人都是必不可少，先招进来也只有好处没有坏处，至于以后真的要招商加盟，也可以在这些人的基础上进行扩充，可以给陈阳省掉很多麻烦。 其实这些东西他都可以交给张春丽去办，但是在上辈子上班的时候，他最烦的就是老板将一些公司之外的事情交给他，己所不欲勿施于人，将心比心，他自然也不愿意这样对别人， 忙点就忙点吧，反正也累不着，无非就是逛几个车行，然后在网上发布几个岗位，等上班再约人来面试的事而已，对于他来说，两三天就可以搞定。 很快人招到了，车也买了，还顺手写了一份汪阿姨农产品有限公司发展纲要，将近期需要做个事情全部罗列出来，并写清楚执行思路，再附上未来的发展策略，什么组织架构，市场方案，品牌建设，等等等等能想到的都写上去，把这份东西丢给杨勇，以后再有什么问题，就让杨勇自己解决去，如无必要，他算是暂时得以解脱了。 将这些事情办完，他便泡在网上找些手机厂的资料， 可惜，一来这个时候的网络信息还远远没有后世那么繁多齐全，二来手机制造在现今这个时代，确实属于高科技的范畴，在网上找来的信息大多都是泛泛而谈，偶尔找出那么一两篇干货，但都是罗列满满的技术名词， 一个都看不懂啊！ 这怎么搞？ 抓了半天脑袋，陈阳最终决定， 到时候再说！ 唉，开荒是不可能开荒的，自己不懂，又没有熟人带入行，只能等明后年金融危机来了之后捡捡漏，正好那时候也开放了手机入网许可，自己也有可以投资的小钱钱，到时买几个破产的小厂进行重组，问题不就解决了么！ 嗯，就这么办！ 两手一拍，便将十几个网页关掉。 就在这时，张春丽敲敲门走了进来，“陈总，现在快到年底了，我们公司要不要办个企业年会啊？” 企业年会? 陈阳眨眨眼，“公司现在有多少人了？” “十七个，”张春丽掰着手指头说道，“松鹤分店那边有六个人，石牌分店也招了两个新人，就有五个，加上我和蓉姐就是十三人，然后财务两个，再加上张思琦和刚来的评估专员郑晓丽，一共十七个人，哦，对了，” 张春丽不好意思地笑了笑，“算上您就有十八个人。” 陈阳眨眨眼，房产公司都有十七个人了吗？ 算上自己十八个？ 十八罗汉啊这是？ 见老板有些发愣，张春丽抿抿嘴，笑着说道，“虽然人员增加了，不过公司的业务也增长很快，两家店基本上每天都有租房成交，每周也会有二手房成交，东河大厦这里的不少房子就有好几间是石牌店卖出去的，我和蓉姐商量了一下，现在公司发展形势还挺好的，就想着能不能办个公司年会，一来让大家放松一下，二来也让那些新人认识认识您，不然连公司老板都不知道，这个员工当得也太不合格了吧。” 说的是员工，可陈阳怎么觉得她的眼神看的是自己呢？ “咳咳，”陈阳干咳一声，说道，“这个，安家地产公司，你才是老大，认不认识我嘛，不重要，啊，不重要，” 说到这里时，他明显看见张春丽脸都绿了，随后赶紧说道，“不过你说的对，公司年会还是很重要滴，那就办吧。” 这丫头，好像混熟之后，在自己面前胆子也是越来越大啊，自己身为老板的威信是亟待拯救！ “哦，”张春丽鼓鼓嘴，噘着嘴说道，“那您有什么要求没有？” “嗯，”陈阳沉吟两秒，想了想问道，“你问过大家，有没有什么想法？” 张春丽茫然地摇摇头，“没有啊，公司年会，不是怎么安排怎么来吗，个人要什么想法？” 这话说的，让我无言以对啊， 陈阳咂咂嘴，“这样，反正咱们人不多，就不用搞得太正式了，也不用搞年终总结那些虚的，大家一起聚聚嗨皮一下，然后你再给他们讲一下公司未来的发展规划就好，就是明年打算开几家分店，在哪里开这些， 至于形式，我提供两个建议，一个呢，就在市内，自助餐唱k一条龙，完了之后各回各家，优点是短平快，一个晚上就能搞定，另一个呢，到郊区找个温泉别墅，带游泳池、ktv、家庭影院、台球桌的那种，玩儿个两天一夜，咱们搞民主制，哪种投票多就选哪个，当然，如果有更好的主意，只要大部分人投票通过，也行。” 张春丽眼珠一转，笑着问道，“那，老板，允不允许带家属的？” 陈阳眨眨眼，“你，有家属要带吗？” 张春丽感觉瞬间遭受一万点暴击，当即脸色一垮，“我是替某些有需要的人问的，比如，” 话说到这儿，她就不吱声了，不过那不断瞄着某人的眼神，充分说明了一切。 “咳咳，”陈阳眯了眯眼，非常正经地说道，“这个，随个人意愿。” “哦，”张春丽嘟着嘴应了一声，“那我先出去啦。” 话音未落，她还没转过去的身子又转了回来， 迎着陈阳探询的眼神，张春丽说道，“陈总，我们公司年会，要不要请一些合作单位的嘉宾啊？” 陈阳一愣，“嘉宾？” 一个地产公司，开了才半年不到，哪来的嘉宾？ “对啊，”张春丽点头说道，“比如民安银行的周小姐和张小姐，还有东河地产的姚董，还有蓉姐以前那家公司的销售经理薛经理，然后还有一些跟我们合作的中介，再就是我新谈的全屋定制公司、电器公司、家具公司、装修公司、家政公司的人。” 嘿，刚才还在想哪来的嘉宾，结果听她这么一说，好像还挺多的。 陈阳眉头微皱，想了想，抬头看着她说道，“上品宅配那边什么时候给我出效果图？” “啊？”张春丽愣了愣，眨眨眼睛说道，“快了，应该就这两天，他们设计师跟我说过，您的要求跟目前他们的主流产品有点区别，这种做减法的风格有点独特，所以不能简单的套用模板，要重新设计，所以时间会稍微长一点。” “好，”陈阳点点头说道，“这个虽然是我的私事，但也是公司是否决定和他们进行后续合作的样板工程，你帮我盯紧一点，一定要保证质量，而且要跟他们讲清楚，这个质量就是未来合作的标杆，凡是经我们转介的客户，都要用这个标准来提供服务，不能像某些良莠不齐的加盟店一样，事前一套事后一套。” 张春丽立刻点头，“明白，我会盯紧的。” 几句话的工夫，陈阳已经考虑好了，便说道，“这样，毕竟我们公司的人还不是很多，如果请太多客人，就显得有点喧宾夺主，嗯，你就邀请一下民安银行的周小姐和张小姐两个吧，相比之下，就她们两个比较特殊，” 顿了两秒，又说道，“当然，例行邀请就可以，没必要一定要她们来。其他人的话，回头你和李蓉组织一下，单独宴请他们就行。” 不管是否愿意，既然开了公司，这种社会交际就不可避免，今天你多客气一点，人家对你的印象就更深一些，明天说不定就会多点机会少点麻烦，和气生财嘛。 “好的，”张春丽继续点头，“明白了，那我过去了。” 见陈阳没再说话，她这才转身离开。 第一百三十章 会疯 2007年1月6日，星期六，小寒， 从画明珠山庄温泉别墅区，某栋别墅后花园里，陈阳端坐在折叠椅上，一手扶着膝盖，一手撑着下巴，正在思考一个非常严肃的问题， 烤了半天，这个鸡翅怎么还不熟啊？！ “陈总，给，”张瑾笑呵呵地走过来，递过一把羊肉串，顺势坐在他身边的折叠椅上。 “谢谢，”陈阳顿时眉开眼笑，接过来就咬了一口，“嗯，真香。” “哈哈，”张瑾仰着头笑得非常开心的样子，“我的手艺不错吧。” 陈阳连连点头，“岂止是不错，比好多烧烤店都强多了。” “呵呵，”张瑾又笑了两声，随后说道，“陈总，这段时间怎么都没照顾我们生意了啊，您不是说房价要涨吗，没多买房子啊？” 想想以前陈阳几乎每个星期都会去办理抵押贷款，但自从东河大厦那笔大单之后，几乎就没再去过银行，果然是个无事不登三宝殿的主。 “怎么没照顾？”陈阳当即辩解，“我们公司只有你们一家合作银行，所有的房屋贷款和安全账户走账都是给你们做的，是很照顾好吧，至于买房嘛，” 这时周娜也走了过来，捧着一把素菜摊在陈阳面前的烤架上，然后也一屁股坐到他对面，笑着说道，“买房可以升值，是最安全的投资项目，您现在一动不动，可不像您以前的风格啊。” “害，”陈阳笑着说道，“大家都这么熟了，也别您来您去的，随意一点，” 看着面前一堆红黄蓝绿，心里不禁泛起嘀咕，就吃一点素菜，身材还这么好的？ 张瑾眼珠一转，露出一个调皮的表情，嘿嘿笑道，“那，你叫我们靓女，我们叫你靓仔？” “行啊，”陈阳哈哈笑道，“只要不是衰仔就行。” 三人顿时一起哄笑，引得其他几处地方的人频频注目， 吃了几口烧烤，陈阳说道，“房子是买不完的，我倒是想继续搞抵押贷款，可惜你们银行批给我的额度不够了啊。” 周娜摇头笑道，“不够可以再申请加啊，你都是我们银行的战略客户了，怎么说也要给点特殊照顾的嘛，只是我们银行现在已经取消了百分之一百二的房贷政策，再做抵押的话，只能按最高百分之九十五的标准放款了。” 其实这两个月她们的业绩也还算不错，但尝试过陈阳大手笔的买房抵押之后，现在那几百万的业绩实在满足不了她们的胃口，更何况那几百万里还有一部分是陈阳的公司提供的，最关键的是，没有扩大比例的利剑，她们的业务推广瞬间被拉到和其他行同一水平，比之前难度大了不知多少， 所以这次张春丽邀请她们过来一起参加公司年会，便一口答应下来，看看还有没有机会再合作一把。 陈阳微微一怔，扩大比例的政策取消了？ 不过想想也正常，在他的记忆里，这个政策也没能活过一年，管他呢，反正自己已经享受到福利，取不取消都无所谓。 轻轻摇头，笑道，“买房是肯定要买的，不过，现在还不是买房的最佳时机，与其白白浪费利息钱，还不如等一两年再说。” 嗯？ 张瑾和周娜顿时一惊，相视一眼后，齐齐看向他，“陈总，你的意思是，房价要降？” “不可能的吧，”周娜赶紧说道，“之前你不是说过，房价是随m2的吗？可……” 话没说完，周娜突然停住，呃，我是不是说漏嘴了， 张瑾也呆住，直愣愣地看着她，眼睛都不敢眨， 可惜，陈阳已经听见了， 只见他满脸诧异地看着周娜，“这个问题我只跟你们刘行长说过，她给你们银行内部都通报了吗？” 对于这种情况，其实他早有预料，如果刘行长通过数据分析证实了自己的说法，她肯定会进行上报，也会通报给相关部门，只是没想到他们动作还挺快的，两个月时间就完成数据分析并通报了， 唔，两个月，其实也不算快了哈。 “呃，呵呵呵，”周娜干笑两声，眼珠转了两下，“内个，也不算都通报，就是有少部分人知道，我的话，我现在不是副行长助理嘛，我听我们副行长说的。” “哦，原来是这样，”陈阳恍然地点点头，随后继续刚才的话题，“房价是随m2走没错，不过，在某个特定时期也会受到整体经济环境影响，比如97年后内地房价有过一段时间的下跌，就是受了亚洲金融风波的影响。” 那时候商品房还不是主流，再加上下跌的只是少部分地区，各种因素之下，国人完全没什么感觉。 听到陈阳的话，两人顿时一惊，张瑾更是不等他把话说完，就赶紧问道，“你的意思是，会再次出现与亚洲金融风波相当的经济危机？” 千万不要啊，十年前那次，老张损失了好几亿，过了两三年才缓过气来，要是再来一次，以老张公司现在的规模，不是损失要更大？！ 反而是周娜若有所思，“按照经济潮汐理论，确实有可能在今年发生一场经济危机，但是我们的监管制度和手段、工具也在不断完善，理论终究是理论，也不一定会真的爆发吧？” 陈阳嘿嘿一笑，看着她说道，“那如果这场危机已经出现苗头了呢？” 什么？ 两女齐刷刷地看着他，不明所以， 陈阳笑了笑说道，“你们分行总部应该有相关的研究部门，如果稍微打探一下就会知道，美国次级债务市场已经出现了很严重的问题，随时都有崩盘的可能性，现在不过是那些次贷公司拼了老命东腾西挪才勉强维持住，但等到他们撑不住了，整个次债市场暴雷，你说，会不会比十年前的那次更大？！” 美国次债市场出现了问题，是整个金融行业都知道的事情，这个根本就算不得什么秘密，所以他也不怕说出来。 次级债务市场？ 张瑾眨眨眼，那是什么？ 周娜本来也没指望她一个连m2都不知道的金融从业者会知道次债市场这种东西，现在也没心思理会她，便对求知的目光视而不见，眯着眼睛想了想，看向陈阳，正色问道，“那你觉得，这个次债市场，大概什么时候会暴雷呢？” 陈阳耸耸肩，“这个我就不知道了，反正大概也就是这一两年吧，” 他又不傻，怎么可能把具体内情透露出来，且不说她们信不信，就算她们信了，而且上报银行后那些领导也信了，对自己能有一分钱的好处吗？ 随后又笑道，“国内的房地产行业对银行过度依赖，如果一旦次债危机爆发，势必会影响到国内的金融市场，想象一下，那时候会出现什么情况？” 周娜深吸一口气，正色说道，“股市暴跌，由于目前大量社会资金涌入股市，这部分钱蒸发之后，社会财富会急剧减少，反馈到实体经济上，除非政斧开闸放水，否则各大银行都会先求自保收缩贷款额度，而依靠贷款度日的房地产业将首当其冲， 哪怕上面会开闸放水，但也会有一个讨论和执行的时间差，单是这个时间差，就能让很多房地产公司熬不下去，所以，房价短时间的下跌，就必然会出现！” 张瑾一听，顿时整个人都呆住，嘴里喃喃细语，“不要啊，老张会疯掉的！” 周娜瞟了张瑾一眼，微不可察地摇了摇头， 张瑾收到信号，眨眨眼低下头，翻起烤架上的串串， 陈阳则不动声色，似乎没看见她们的小动作一样，拿起自己烤了半天的鸡翅咬了一口，嗯，外糊内生，手艺果然不错！ 周娜干咳一声，看着陈阳笑道，“如果房价真的下跌，陈总，那你的抵押物？” 话只说了一半，但意思很明显。 第一百三十一章烧冷灶 听到周娜的话，陈阳哈哈一笑，将鸡翅重新放到烤架上，顺手拿了两串周娜的烤彩椒，摇着头说道，“这个你大可放心，首先，我的物业抵押给你们银行，虽说当时放大了贷款比例，但如今市值相比抵押价值，已经是只高不低，这点你认不认？” 周娜立刻点头，且不说价格一天高过一天，依然有价无市的批发市场商铺，就连之前卖不动的东河大厦，最近似乎也成了热门笋盘，价格一天天的看涨，这些她早就从风控部那里听说过。 “其次，”陈阳看着她笑道，“不管什么时候发生金融危机，优质资产的贬值率是最低的，我抵押给你们的物业，一部分是果菜批发市场的商铺，只要不再出现搬迁那种极端情况，这部分物业几乎不可能降价，另一部分则是东河大厦的办公地产，现在东河大厦的均价已经超过六千，也高于当时抵押给你们价格，而东河大厦位于新市中心，贬值的可能性也不大， 况且就算次贷危机真的出现，也不是说马上就来，这个时间点或许是半年，或许是一年，而这段时间房价依然在上涨，那时候房价又会去到什么样的程度？总之，到时候这些物业哪怕真的因为大环境而有所贬值，但以那时的房价，抵扣你们银行的抵押额度是绰绰有余，更别说寒冬过后就是春天。” 最后，陈阳灌了口啤酒，说道，“如果真出现资不抵债的那天，大不了我赎回就是，只是之后你们别后悔就好。” “没有没有，看您说的，”周娜立刻拿起旁边桌上的一罐啤酒，冲着陈阳晃了晃，“算我说错话，自罚一杯。” 此时她心里隐隐有点后悔，其实陈阳说的话，只要给她一点时间，她自己也能想明白，但是刚才就是太过急切，情急之下就问出了口，今天好不容易拉近的关系，该不会又要疏远了吧？就算最后真的形成不良资产，那也是以后的事，自己又何必在这时候问出来，还是太年轻啊。 陈阳翻着自己的烤翅，当刚才的事没发生过一样，若无其事地笑着说道，“其实这场危机很多人都有预见，只不过财帛动人心啊，现在不管是楼市还是股市都是红火一片，搏傻效应下，连很多机构投资者也高仓杀入这两个市场，更何况普通人， 如果危机真的爆发，也许楼市可能还会好点，只要能提前储备一定量的现金，能够支付这一两年的利息，从而度过寒冬期，就还有翻盘的机会，但在高位杀入股市的可就惨了，一旦股价暴跌，那可是连翻盘的机会都没有，能够保本就算不错的。” 听到这番话，张瑾心里微微松了口气，调整好心情，看着陈阳笑道，“现在股市那么红火，应该不会说跌就跌吧。” 陈阳耸耸肩，“这我就不知道了，不过如果我有钱的话，肯定是会先捞一笔再说，就算大盘由牛转熊，也是以后的事，眼前的钱干嘛不赚，大不了赚到止盈点后再逐步减仓嘛。” “哈哈，你这句倒是大实话，”周娜呵呵地笑道，“财帛动人心，明知道钱来得太容易，还能忍住不动手的确实不多。” “是绝无仅有好吧，”张瑾耸耸肩，“反正我也是忍不住的。” 哈哈哈哈，三人顿时一起大笑。 就在三人说说笑笑的时候，张春丽穿着一身带裙摆的连体泳衣，披着一条浴巾晃着两条大长腿走了过来，“周小姐，张小姐，要不要一起去泡温泉啊，” 说着又看向陈阳，眼里满是戏谑，“陈总，一起呗？” 李蓉也是同样的打扮，站在那里微笑不语， 那两双塞在人字拖里的小脚，白花花的大长腿，让陈阳不敢直视。 “咳咳，”陈阳老脸一红，摆出一副正人君子的姿态，眼睛盯着烧烤架，“你们去吧，我先吃点东西。” 说着便摆弄起自己的鸡翅，这玩意儿怎么还不熟呢？ 这栋别墅里拢共就一个温泉池，十来个女生下去泡着，让自己往哪里待？！没见其他男生不是跳游泳池，就是去唱k打台球了么！ “哎呀，”张瑾突然说话了，眼里还闪着小星星，“一起咯靓仔，冬天泡泡温泉很舒服的哦。” 虽然今天最高气温三十度，但也是冬天啊！ 周娜也加入恶趣味行列，“哟，陈总该不会从来没有跟女孩子一起泡过温泉吧？要不要体验一下呀！” 张春丽和李蓉则站在一旁偷笑不已，两双眼睛扑闪扑闪的，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陈阳老脸一囧，帅气的小鲜肉就可以随便调戏的吗？！要不是我老婆也在参加公司年会没能过来，看你们还敢不敢这么嚣张。 就在这时，裤兜里的手机突然响起，陈阳莫名的松了口气，赶紧掏出手机晃了晃，“你们去吧，我接个电话。” 四女一看，知道调戏不成了，便嘻嘻笑着一起离开，只是心里却都隐隐松了口气，要是陈阳真的答应了，她们还不知道自己会怎么样呢。 呼…… 陈阳吐出一口长气，接通电话，“喂，阿雨，今天怎么想起跟我打电话了？” 宽大的落地窗前，秦雨一手拨弄着淡蓝色的窗纱，看着窗外的万家灯火，轻声笑道，“给你打电话当然是有事了，陈总，上次你跟我说，想让我帮你操盘炒国际股指期货，这个决定还没有变吧？” “当然，” 听到是正事，陈阳立刻认真起来，转头看了看温泉池那边欢快的莺歌燕语，其他人也都距离自己比较远，才小声说道，“怎么，你是想提前履约吗？不等四月了？” “呵呵，” 秦雨走到贵妃椅上躺下，端起茶几上的红酒抿了一口，才笑着说道，“四月是否会有十大次贷公司破产，已经不重要了，重要的是，我有进军国际金融市场的想法，而你，也需要一个实现你意图的操盘手，不是吗。” “对，”陈阳用脖子夹住手机，拿了一罐啤酒打开灌了一口，“所以，你现在就想辞职，去着手干这件事？” “公司这边还有一些事情需要等结果，所以还没到辞职的时候，”秦雨深吸了一口气，脸上的笑容逐渐消失，转头看向窗外，“不过，正好这几天处理完一些手头工作，然后我请了一个长假，打算先出去转几天散散心，就想着，如果陈总有意的话，我们可以先在国外开个账户，试着合作一把，” 陈阳眼角轻挑，“怎么合作？” 秦雨抿抿嘴，说道，“毕竟期货市场，尤其是国际期货市场，和国内的股市交易还是有很大的区别，虽然我不知道为什么你会对我这么有信心，我之前也确实做过一段时间的国际股指期货交易，但是，最近两年我都没有接触过这个业务了，所以我还是想，先投一小笔资金探探路，这样以后操作大额资金的时候，也会更顺手些， 另外，这段时间我也有分析过一些资料，当前a股是全球最火热的股票交易市场，如果a股出现波动，势必会影响全球其他主要市场，所以我想借助这次冲高回调的机会，先操作一把，或许会有点收获。” 听着手机传来的断断续续的声音，陈阳明显感受到秦雨内心的纠结，几乎没有任何犹豫，当即笑道，“行，我来想办法筹集资金，你可以先在国际期货市场练练手，嗯，你大概需要多少钱？” 后世蜚声国际的金牌操盘手，尤其在股指期货的操作上，创造了连续十四个月盈利无回撤记录，盈利比例高达一百三十倍，从而一战成名的美女金融天才，没想到还有没自信的时候， 呵呵，此时不烧冷灶，更待何时？！ 第一百三十二章钱啊 面对陈阳的干脆利落，秦雨反而愣住，呆呆地眨了几下眼，翻身坐了起来，才轻声说道，“一百万美元就够了，毕竟只是试水，不需要太多，为了表示诚意，我会把我的全部身家，大约五十万美元的资金，也全部投进去，如果出现亏损，先从我那部分钱里扣除。” 陈阳闻言不禁微微一愣，一般来说，就像导演很少自己投资拍自己的戏一样，除非是找不到金主，或者一开始就用自有资金入市的，否则操盘手也很少会动用自己的资金去做投资， 这一刻，他忽然想起大学里证券课老师讲过的那段话，从来就没有百战百胜的常胜将军，尤其是在金融战场上，冷静非常重要，用自己的钱做投资，大概率会赔掉，因为用自己的钱会影响心态…… 嗯？大概率会赔掉？？？ 想到这里，陈阳赶紧说道，“不用不用，内个，咱们还是按规矩办就行。” 这一会儿功夫，他冷汗都快出来了，可别自己烧冷灶，结果把灶给烧没了啊！ 要是这一次秦雨搞砸了，天知道她还会不会继续做股指期货交易，自己一时半会儿的又上哪里找人去？！ “呵呵呵呵，” 似乎听出陈阳语气里的急切，秦雨突然放声大笑，咯咯咯地连话都说不顺了，“你，你不会觉得，我用，自己的钱，就一定，会赔吧？” 行业内的某些忌讳她当然知道，所以陈阳一开口，她就明白是什么意思。 呃， 陈阳抹了把额头，成年人不都是喜欢看破不说破的吗，你这么直率，让我怎么回答啊！ “呵、呵、呵，” 秦雨好不容易缓过气来，笑着说道，“行啊，既然你不放心，那我就不投钱了，不过，我另外有个请求。” “嗯，你说。” 陈阳吐出一口长气，只要不用你自己的钱，什么都好说。 “好，”秦雨深吸一口气，说道，“确实用自己的钱会影响心态，我也不敢保证自己不会，所以就不参与了，但是为了让你放心，也让我自己放心，我想请你跟我一起出国，做一段时间的交易，有你的宏观视觉，加上我的操盘技巧，我想胜算会更高，另外，借着这次机会，我们可以直接注册一家境外基金管理公司，一切，都按实战来进行，” 顿了两秒，秦雨又加了一句，“也算是，我们真正合作的开始。” 操盘中船股份，对她来说自己就只是一个工具人的角色，根本就无法展示出自己的技术优势，这一次，她会让自己的第一位金主知道，他的信任，没有错付！ 另一方面，她也想看看，陈阳对宏观经济的判断，能否与自己的操盘技术相融合。 “让我去？”陈阳听了不禁一愣，随即心念一转，便笑道，“好啊，我跟你一起去。” 就算秦雨不提，他到时候也会想办法跟着过去看看，哪怕自己不懂股指期货交易，但秦雨不知道啊，站在旁边也是一种威慑， 当然现在更好，她能主动提出来，至少证明是没有某些小心思的。 “不过，我现在还没办护照，”陈阳又说道，“回头你先过去，我办好护照就过去找你，对了，你要去哪里？” 没有护照？ 秦雨有点意外，普通人不办护照可以理解，你一个身家过亿的土财主也不办？ 嘿，有点儿意思， 脑子里转了两圈，嘴上可不慢，“好啊，正好我可以先过去做准备工作，我打算将基金公司注册在香江，那边的金融条件比较宽松，可以无缝对接全球各大金融市场，回头你把注册需要用到的资料给我，我来搞定， 至于目的地，我打算选择日经股指作为操盘目标，因为以我对日经指数的了解，如果美国发生金融动荡，日经指数的波动甚至还要超过纳斯达克和道琼斯指数，所以考虑去日本。” 日本？ 陈阳眼角微挑，“为什么不是新加坡？” 他记得以前看过一本金融类小说，主角炒日经225股指期货，就是将大本营安在新加坡的。 小说是个好东西，总能学到一些稀奇古怪的姿势。 秦雨笑了笑，说道，“新加坡虽然是最早开设日经股指期货交易的期货市场，但自从巴林事件之后，许多投资公司将重点转向日本，大板所和东交所代表本土重新夺回最大的交易份额，独占百分之五十五，剩下的才由新加坡和芝商所瓜分，如果我们只捞一笔，新加坡当然是首选，因为那里的管理相对宽松，但是，为了方便后续的操作，还不如直接将大本营定在日本，因为那里有更大的成交量，当然，没必要去大阪，在东京就可以。” “嗯，好，你考虑得很周全，”陈阳装作一副内行人的样子，坦然说道，“行，等我办好护照，就去东京找你。” “好的，”秦雨笑道，“我会先去香江，大概三四天就能搞定，到时候我们在东京汇合。” 约定好之后，便挂断电话。 办理护照签证倒是简单，花点钱就能解决，只是现在好像还不能异地办理护照，而自己的户口还在江城人才市场挂着，可能得回去一趟，如果有可能的话，以后还是要想办法把户口迁过来为好。 不过这些都只是小事，最大的问题是，他现在手上没那么多的钱啊！ 虽然这段时间通过各种渠道卖出了十几套单元房，可别忘了那些房产都是已经抵押给银行的，卖出去的钱自然大部分都还给了银行，剩不了多少到手上，得到的只不过是少付利息的小实惠而已， 反而是租出去的房子押金还有一些，可是在买了两套房之后，现在手上也只有几十万而已，比起一百万美元的要求差得太远，就算加上可动用的一个月六七十万的租金也还是不够。 这一百万美元要从哪里去找呢？ 再找银行做二次抵押？ 不妥，银行风控部不是傻子，本来就是百分之一百二的房贷比例，现在的房产价值上涨之后，也不过堪堪与房贷金额持平而已，再有预见到金融危机可能会出现的情况下，他们大概率不会再增加贷款额度，而且刚才周娜也说了，现在银行已经取消了扩大比例政策，重新恢复到顶格百分之九十五的标准，想再次贷出款来，难。 之前自己所有的物业差不多都拿去做抵押了，就连等待拆迁的那几间商铺也抵押在银行，现在手头上只剩老爸拿着的三间档口，再就是新买的两套房子， 可这些哪怕拿去抵押，也值不了一百万美元啊， 现在的汇率可是7.81，软妹币需要七百八十多万，不是那几间房能解决的。 难道，真的要卖一部分股票？ 这时候卖掉那就太可惜了，才刚刚涨到三十一块呢！ 等等， 股票？ 陈阳突然眼睛一亮，起身就往温泉池那边走去。 此时温泉池里，十个女生将整个池子挤得满满的，等陈阳刚一走进，顿时眼眩目迷，眼珠子差点掉水池里。 “哟，陈总，你来泡温泉吗？” 张瑾最先发现陈阳，当即伸着脖子笑道，“快点下来啊，我们给你让个位置！” 这话一出，其他女生顿时憋不住噗呲直笑，顺便感叹一声这位大姐豪迈，只有周娜才知道，这丫头脖子是伸长了，可整个身子却连肩膀都沉到了水里，热气蒸腾之下什么都看不清，是一点亏都不吃， 更何况，有连衣服都不换就来泡温泉的吗？！ 陈阳老脸一垮，根本就不接这个茬，直接对着周娜说道，“周小姐，有点事情请教一下。” 这是有正事？ 周娜微微一愣，随即点点头，“好的，我这就过来。” 说完扯过旁边的浴巾披上，这才从温泉池里上来，张瑾眼珠一转，也扯了块浴巾披上，跟着走了过去。 第一百三十三章 奖励 三人到旁边的椅子上坐下，陈阳努力不让视线往那两双玉腿上瞟，看着周娜正色说道，“我想问一下，你们银行接受个人质押贷款吗？” “质押？”周娜看着陈阳重复了一遍，得到确认之后，两条柳眉微微皱起，“陈总你是想用动产还是有价证券作为质押物？” 质押和抵押不同，两者的根本区别在于是否转移担保财产的占有。 抵押不转移对抵押物的占管形态，仍由抵押人负责抵押物的保管，比如你要用房子或车子做抵押，那房子你依然可以住，车子也不影响你开，只是不能随意买卖而已， 但质押就不同了，他会改变了质押物的占管形态，由质押权人负责对质押物进行保管。 一般来说，抵押主要用于不动产和动产，而质押物则以动产和有价证券之类的权利证明为主，这一类最典型的就是股票或债券，价值不低又方便管理，是银行最喜欢的质押标的。 为什么房子之类的不动产不能质押？ 因为银行搬不走啊！ 周娜话音刚落，陈阳便说道，“股票。” 他是没有房子可以抵押了，但是手里还有股票啊，拿一部分股票出来作为质押物，既不影响股票的后续收益，又能获得流动资金，付出的不过是一点利息而已，何乐而不为呢。 “股票啊，”周娜面带歉意轻轻摇了摇头，“不好意思啊陈总，因为涉及到占管权的转移，股票需要特定账户存放，我们银行一般不接受个人客户的股票类质押，只和机构客户进行这方面的合作。” 说这番话的时候，她心里还有点遗憾，为什么恰好是股票呢，换成其他动产也行啊。 “这样啊，”陈阳明显有些失望，不过还是笑着摇了摇头，“没事。” 银行不行，还有什么办法呢？现在正经的小额贷款公司还不多，有的也只是不正规的民间借贷机构，他可不想去找他们，那利息也太高了。 这时张瑾突然插话说道，“陈总，你说的股票，是普通流通股，存放在你的个人股票账户里面的那种吗？” 陈阳看了看她，轻轻点头说道，“当然，不在账户里，我也没地方可以放啊。” 现在又不是十几年前，还发张纸片片给你拿着，所有股票都是电子凭证好吧。 “那，”张瑾又歪着脑袋问道，“你的证券账户，是在哪家证券公司开的？” 听到这里，周娜已经明白过来，递给闺蜜一个赞赏的眼神，赶紧对着陈阳笑道，“陈总，是这样，我们民安金融集团也有自己的证券公司，而且为大客户提供股票质押贷款业务，如果你是在民安证券开的户，可以直接通过证券公司申请办理质押贷款， 不过，因为股价的高度不确定性，贷款比例只能给到签约日前三天均价的百分之六十，而且一旦股价下跌触及止损线，证券公司就会强行卖出止损，另外，利息也会比银行贷款利率稍微高一些，而且这些规定都是定死的，没办法调整操作，不过我可以通过内部协调，加快放款时间，最快的话能当日到账。” 利息更高才正常，证券公司借出去的钱，不过是用质押物转手交给银行再借出来的钱而已，当然要从中抠一笔，不然凭什么做这个业务，不过再高也比不上民间借贷公司吧。 “哦？”陈阳顿时眼睛一亮，看着她问道，“如果我把个人账户从其他证券公司转移过来，需要多长时间能办理完手续？” 当时因为他要挪用贷款投入股市，为了规避不知道是否存在的信息互通，就特意选了别家证券公司， 其实他也可以直接在那家证券公司申请质押贷款，但是那边的关系毕竟不如这边的硬，申请下来可能会耽误不少时间，左右只是更换一下证券公司的事，何必要去那边自找麻烦。 见陈阳果然有意，周娜立刻高兴地说道，“这个很简单的，等后天证券公司上班，我陪你去一趟证券营业部那边，用不了几分钟就能办好，而且你是我们民安银行的金卡用户，可以直接绑定这个账号作为资金托管账户，在放款上会更加便利。” 既能给自己做业绩，也能帮证券公司争取一个大客户，这笔生意必须要拿下！ “那行，”陈阳点了点头，“我周一上午九点去找你，这个就拜托你了。” “没有没有，应该的。”周娜喜笑颜开地说道，“那我周一早上等你。” 事情谈完，陈阳毫不犹豫起身离开，面对两个泳装大美女，再不走怕是会出丑啊。 这时一阵凉风吹来，两女不禁打了个哆嗦，张瑾将肩上的浴巾裹紧，凑到周娜跟前，嘿嘿笑道，“这笔生意怎么算？” 周娜眼神一瞟，“单子是我接的，解决方案是你提的，当然是一人一半。” “嘁，”张瑾噘了噘嘴，“明明是我先跟他说话，为什么他要找你呢？” 说着一双大眼睛眯成一条缝，在周娜曼妙身姿上来回打量，“难不成，……？” “难你个头啊，”周娜一张俏脸瞬间通红，站起来就往温泉池那边快步小跑，“好冷，赶紧泡泡去。” “急什么啊，我都还没说话呢，哼，欲盖弥彰掩耳盗铃！” 张瑾噘着嘴嘀咕了一句，也随之追了上去。 …… 一月八日，星期一， 在周娜和张瑾的陪同下，陈阳只用了不到一个小时，就将自己的证券账户转到民安证券，并以账户中的一部分股票作为质押物，贷出一千万元，然后加上原本账户里的一点余额，兑换成一百三十万美元。 虽说秦雨只要一百万，但去到那边之后，日常开支也是要花钱的，这个总不能让她出吧，再预留多一点风险准备金，当然要准备充足一点。 事情办完便回家，完全没给周娜和张瑾拉关系的机会，这两个丫头给点颜色就上脸，竟然敢拉他泡温泉，简直无法无天了都。 咳咳，主要是怕自己守不住， 男孩纸在外面，一定要保护好自己！ …… 晚上的时候，邹蓉下班回来，意外的又看见满满一桌子菜，顺手将包放下，颠颠地跑过去，趁着某人还在厨房没出来，夹起一颗丸子就准备往嘴里丢， 陈阳端着两碗菜走出来，无奈地盯着她，“又不洗手！” “嘿嘿，”邹蓉尬笑两声，果断地将丸子丢到嘴里，放下筷子后，一溜烟跑进洗手间。 等她再出来，陈阳已经盛好饭，往她面前一放。 拿起筷子，邹蓉先凑过去呜啊了一下，才笑着说道，“什么情况，今天竟然这么丰盛？” “因为我要出差了，所以先喂饱你啊，” 陈阳说着盛了一碗汤放到她面前，看着她呵呵笑道，“工作需要，要出国一段时间。” “出国？”邹蓉一下子愣住，好心情一下子就没了，呆呆地看着他，嘴角拉得老长，“为什么要你出国啊？跟你老板一起吗？” “唔，”陈阳眨眨眼，坦率地说道，“不是，是和一个同事一起，主要是为了证券投资方面的事情。” 回头等成立基金管理公司，自己和秦雨也算是同事了吧。 “哦，投资啊，”邹蓉嘟了嘟嘴，筷子在碗里戳啊戳，没心情吃饭了。 “看你这样子，”陈阳捏了捏她的脸蛋，笑着说道，“我是出差，又不是一去不回来了。” “呸呸呸，” 邹蓉立刻满脸晦气地连连挥手，“童言无忌大风吹去，” 随后眼睛一瞪，“多大的人了还不会说话，应该是顺顺利利快去快回！” “好好好，”陈阳呵呵笑道，“好，快去快回。” “那，”邹蓉侧过身子，眼睛眨呀眨地看着他，“几天回来？” 陈阳挤眉弄眼地想了想，“唔，短则半个月，最长一个月吧。” 秦雨要操作多长时间，他也不清楚，不过不管是他还是秦雨自己，应该都不会在异国他乡过春节吧。 “一个月？”邹蓉瞬间怒了，“一个月都要过年了好吧！” 说着便脸往前凑，恶狠狠地说道，“老实交代，是不是要跟美女同事私奔？” 看着近在眼前的红唇，有便宜不占白不占！ 陈阳当即吧唧了一口，看着迅速回缩的邹蓉笑道，“谁有你漂亮？” 邹蓉眼睛眨呀眨，眨了好几秒，才诚恳地点点头，“这倒是！” 搞定！ 陈阳心里比了个(＾－＾)v，殷勤地给女朋友夹菜。 只是虽然能理解，但邹蓉还是明显有些不开心， 陈阳眼珠一转，说道，“新房子的设计图定了，我让张春丽在盯着，应该出不了问题，工厂制作家具也需要大概半个月到二十天的时间，再加上通风，等我回来时间刚刚好。” 话题一转移，邹蓉果然注意力也被转了过来，眨着眼睛说道，“那，过年回家之前，我们可以住进去咯？” 陈阳非常严肃地点头，“完全没问题！” “耶，”邹蓉哈哈一笑，冲着陈阳挤眉弄眼，“今天奖励你！” 陈阳眼睛一亮，“嘿嘿嘿嘿！” 心里却哀叹一声， 哎， 今天晚上估计要腰疼了！ 第一百三十四章 减压方式(▄█??█●，求订！！！) 花了两天时间飞了趟江城办护照，再委托旅行社办了个旅行签证，又和老爸老妈打过招呼，1月13日星期六，陈阳便登上前往东京的飞机。 两辈子加起来，他还是第一次出国，在机上的时候还不觉得，周围大部分都是国人呢，好像也没什么区别， 但是等到下了飞机，整个人就傻了， 首先是天气， 广洲这时候有二十多度，他是猜到日本会很冷，可是不知道会这么冷啊，都跟东北那边差不多了，甚至比东北还冷，一件羽绒服哪里受得了？当即打开行李箱，又加了一件羊毛大衣，瞬间整个人都臃肿起来， 然后，跟着人群往外走，没有行李托运，所以省了取行李的流程，但是，出了出站口之后，原本还汇成流的人群瞬间四散，就剩陈阳呆呆地站在原地， 我从哪里来，要往哪里去？？？ “嗨，” 一位长发靓妹轻轻拍了拍陈阳的肩膀，“我刚才在飞机上看见你，也是从广洲来的，是来旅游的吧，要帮忙吗？” 和所有的读者老爷一样，帅哥总是格外引人注目，并容易引起一些诸如美女搭讪之类的小烦恼， 陈阳嘴角上翘，正准备应付一波，恰好看见秦雨远远地走了过来，当即毫不犹豫地说道，“谢谢，我女朋友来接我了。” 说着便用深情的眼光眺望过去， 顺着帅哥视线的方向，靓妹一眼就看见了秦雨， 一米六几的身高，穿着一件米色羊绒大衣，柔顺的长发披肩，带着一顶红色羊绒帽，远远看去就四个字，条顺盘正， 呵，这姿色！ 当即脸色一垮，招呼也不打一声便溜了。 秦雨与靓妹擦肩而过，诧异地看了她一眼，才对着陈阳说道，“不好意思来晚了，那是你朋友？怎么不一起啊？” 陈阳淡定地耸耸肩，“花不迷人人自迷，走吧。” 说完便一马当先往前走去。 看着某人的背影，秦雨莫名其妙地眨眨眼，嘴角不自觉地微微上翘，然后晃了晃脑袋，快步跟上。 一辆黑色雷克萨斯在首都高速湾岸线上飞驰，陈阳坐在副驾驶上，看看左边的建筑物，再看看右边的海湾，对着秦雨说道，“你动作挺快啊，才几天功夫，连车都买了。” “我可没闲钱买车，”秦雨眼睛直视前方，她还有点不太习惯这边的右舵，尤其在高速上，时刻都要保持最高警惕，“这个是租的，包括我们现在的办公室，也是租的，东京的房价从十三年前开始就一路下跌，从来就没有回头的时候，否则倒是可以买一套自用。” “哦，” 陈阳刚应了一声，又听见秦雨说道， “我租的是商住两用的公寓，集办公和居住为一体，带两间卧室，可以直接住在那里，还省了住酒店的钱，” 说着用十分之一秒的时间瞟了一眼陈阳，“我看你也不像是养尊处优的人，住公寓没问题吧？” 陈阳呆呆地看着她，不禁咂了咂嘴， 我住公寓当然是没问题，不过，你这意思是要和我同·居？ 专注于驾驶的秦雨完全没发现某人异样的眼神，自顾自地说道，“放心，我找的是高档的公寓楼，卧室套房都自带卫生间和衣帽间，私密性不比住酒店差，不会委屈你的。” “哦，” 陈阳嘴角微抽，莫名的有点小遗憾。 随即反应过来，这情绪不对啊，然后干咳一声，“我的意思是，你不怕引狼入室啊？！” 秦雨转头看了他一眼，嘴角忍不住往两边咧开， 陈阳老脸一垮，你这个表情是个什么意思？ 秦雨呵呵笑道，“首先呢，你能说出这个话，就代表你不是狼，其次，” 说着又看了他一眼，脸上满是揶揄，“难道你调查我的资料上面，没有写我是空手道黑带吗？！” 陈阳缓缓将脸转正，看着前方的道路陷入沉思， 现在的女人，都肿么啦？！ 动不动就这个道那个带，就不能学点琴棋书画么， 调查是没有调查的，资料更加没有，所谓的黑带自然也无从谈起，上辈子他也不会去关注这种信息啊， 这个女人，不得了， 惹不起！ 咳咳，本来也没想惹好吧。 雨田机场距离市区不算远，下了首都高速湾岸线，再换首都高速1号雨田线，短短十几分钟便进入了市区， 到这里时，秦雨的车速明显有所放缓，顺利汇入车流之中，只是明明路上汽车很多，但基本不见堵车，畅快地奔驰在不算多宽的马路上。 下了高速，这时秦雨也放松了许多，看见后视镜里陈阳惊讶的表情，不禁笑道，“东京的面积只有北金的八分之一，常住人口数量相当，机动车保有量是北金的几倍，但是却很少堵车，虽然我不喜欢这个国家，但有些东西，不得不说声佩服。” 陈阳抿嘴笑了笑，没有吱声， 当个稀奇看过就算了，他又不是搞城市规划研究的，可没有刨根问底的心思，更何况他还沉浸在某人突然出现的特殊技能中，没能回过神来呢。 “咯，那边就是鼎鼎大名的银座，”秦雨自觉地当起了向导，指着左边说道，“如果你想给你女朋友买点礼物，那里是个不错的选择。” “是吗？”陈阳歪着头看过去，嗯，坐车上看不清，不过还是挺高兴，“等要回去的时候再过来买。” 咦，还真有女朋友啊？ 秦雨嘴角微撇，继续向前开。 在经过一个路口时，秦雨放缓车速，指了指远处的一栋建筑，“那里就是东京证券交易所，” 陈阳顺着她手指的方向瞟了一眼， 嗯，楼不错！ 秦雨看了看他，眼里颇有几分古怪，搞金融的见到东交所，多少得给点反应吧，你这是什么表情？ 好吧，在陈阳眼里，这里就是个捡钱的地方，我管你长什么样子呢，你弄个金字塔住进去都跟我没关系。 见陈阳不感兴趣，秦雨也不介绍了，开着车继续往前走， 几分钟后，车子驶入一处繁华的街道， 并不是说刚才东交所那边不够繁华，只是那边基本上以大企业写字楼为主，整体还是相对端庄肃穆，路上行人也是脚步匆匆，一看就是精英阶层，而这里却是异常喧嚣，各种广告牌和户外电子屏琳琅满目，服装各异的人群挤满了不算宽敞的街道，一点点地挪着，看得人眼睛发晕， 至少陈阳有点眼晕。 秦雨将车开进路边一处停车场，满眼戏谑地看了看他，“这里是全日本宅男的圣地，知道是什么地方了吗？” 嗯？ 陈阳闻言一愣，转头看向她，再看看外面的街景，顿时眉头一皱，“你别告诉我，把房子租在秋叶原吧？！” 电子产品店、模型玩具店、动漫产品店和主题咖啡馆，吸引宅男的元素这里都有，理所当然是宅男圣地，连他这个不算宅男的人都知道。 “宾果，答对了，”秦雨拍拍手，脑袋往外一偏，指了指路边一栋蓝色大楼，哈哈笑道，“下车吧，我们的公寓就在楼上。” 还真是？ 陈阳是怎么也没想到，鼎鼎大名的秋叶原，竟然和全日本最顶级的金融区只有一步之遥，他以前还一直以为在某个偏僻的郊区呢， 一边是衣冠楚楚满腹算计，一边是不问世事极尽娱乐， 嘿，有点儿意思啊。 陪着陈阳往大楼大堂里面走，秦雨笑着说道，“做操盘手的，因为长期精神高度集中，一般都会有很大的压力，而各人的排遣方式也各不相同，有的喜欢花天酒地醉生梦死，有的喜欢用运动缓解情绪，我不一样，” 说着转身看看热闹的大街，呵呵笑道，“我喜欢看热闹，越是热闹的地方，我就觉得越有意思，吃点美食买点东西，感觉也就越轻松，” 随后转身看着陈阳，耸耸香肩，笑道，“选择秋叶原，你应该不会排斥吧？” 陈阳将背包挂在肩上，脑袋往里面一歪，“应该说，会有多喜欢，前头带路！” “好嘞，就知道你会喜欢！”秦雨两手一拍，兴高采烈地往里走去。 陈阳则在后面无奈地撇撇嘴，其实我更喜欢找个风景优美的地方打瞌睡的！ 秋叶原，实在无爱啊。 第一百三十五章操作失误 上楼进门，一个不算多宽敞，却异常整洁的房间映入眼帘，随之一股暖气裹住全身，很快便让人放松下来， 陈阳走进去，先打量了一遍，原本客厅的位置被布置成办公区，一张长条办公桌上，并排放着六台电脑，不禁看了看秦雨，“你请人了？” 六台电脑，却只有两张办公椅，数量不对吧。 “没有，”秦雨脚步不停往里走，推开一扇房门，转身冲着陈阳比划了一下，“这个是你的房间，你先休息一下，待会儿我带你下去吃点东西。” 就在陈阳进房间的时候，秦雨继续说道，“现在只是一次小行动，还不需要请人，我自己就能搞定，再说了，不是还有你吗。” “我？” 正在打量房间的陈阳立刻转身，顺手将背包丢到一张靠墙的矮榻上，眼睛看着秦雨，满脸的莫名其妙，“我可不懂操盘交易，尤其是期货，更是碰都没碰过，能帮你什么？” 他是打算过来做监工，没想到竟然会被拉壮丁。 “不会没关系，我教你啊，”秦雨呵呵笑道，“很简单的，和股票交易差不多，而且日文界面也很好认，包你两分钟学会！到时候我怎么说，你怎么做就行了，没问题的。” 懂经济并不意味着懂交易，经济学家都不一定会炒股呢，所以陈阳不会交易期货，在秦雨看来再正常不过。 陈阳无奈地垮着肩，“合着你叫我过来，是给你当助手的啊？！” “嗯↗嗯↘，”秦雨很严肃地摇摇头，“你可是金主老板，我哪敢让你当助手啊，不过，” 说着嘿嘿一笑，“少请人就可以少分红，不请人就可以不分红，我这是在给你省钱啊，再说我们这次只是小笔交易，不请人也没事的。” 陈阳木着脸竖起大拇指，“你赢了！” 简单收拾一下，秦雨便带着陈阳下楼去找吃的， 来到街上，陈阳突然想到一个问题，转头看向她，“咱们是不是应该请个翻译？” “不好意思，”秦雨转过身来，做了个日本礼节，“鄙人虽然没有参加过日语等级考试，但是基本的听说读写不成问题，担当翻译，还是木有问题的。” 陈阳呆呆地看着她， 不是，身为一个操盘手，又是空手道又是日语，英语水平也不错，还有什么是她不会的？ 这就是来自学霸的碾压吗？！ 哼，吃饭去…… 由于这两天是周末，证券市场不开盘，自然也就无从交易，秦雨便带着陈阳在秋叶原痛痛快快玩了两天， 准确的说，应该是陈阳陪秦雨玩， 什么电子产品、电器、动漫、游戏这些他都不感兴趣，能有什么好玩的？！还有秦雨最喜欢钻的料理店，点一大桌东西也只能吃个半饱，还不如多吃两碗拉面， 倒是秦雨，拉着陈阳从这条街逛到那条街，一路上各种买买买，两天下来，什么手办模型游戏光碟都装了两大包， 真看不出来，这丫头竟然还有当宅女的潜质。 好不容易熬到周日晚上，陈阳拎着两个大袋子，终于松了口气， 呼，明天就是交易日，总该不用逛街了吧！ 这时秦雨付完钱，将一只小巧的手办收好，放进自己的挎包里，转身看着陈阳呵呵笑道，“辛苦啦，作为回报，待会儿我请你去看演出，门票是我好不容易才抢到的哦。” 演出？ 陈阳有气无力地往门框上一靠，“这里还有演出？什么表演啊？” 几条商业街人挤人的，哪有什么演出场地， 不对，重点是，能不能不看啊？！ 好想睡觉！ “当然有了，而且是美女演出哦，”秦雨故作神秘地笑道，“等一下你就知道了。” 呵，还卖关子， 陈阳晃了晃脑袋，正要跟着她离开，突然想到什么，转身看着她，“该不会是，那个什么什么48？” 哪怕他不怎么关注偶像，也知道这个48好像就是从秋叶原的唐吉坷德卖场八楼开始起步的，没办法，这支女团的老板太能折腾，各种分团开遍亚洲，关于她们的新闻不自觉地就往人眼前凑，让你想不看都不行， 只是，06年她们就已经成团了吗？而且门票还需要抢？有这么火？ “哈，就知道你会喜欢！”秦雨两手一拍，笑着说道，“原来你也知道akb48，怎么样，是不是很期待！” 期待个鬼哦，不就是一群没长大的女生在那里跳来跳去吗，有什么好看的， 嘁， 陈阳脸色一垮，拎着袋子的手臂顿时来劲儿了，健步如飞就往前走， 嗯，主要是肚子饿了，吃东西先。 秦雨噗呲一笑，脚步轻快地跑了上去。 …… 星期一，东交所即将开盘，秦雨正在教陈阳操作界面的使用， 工作状态时的她，哪里还有前两天疯丫头的样子，只见她指着电脑屏幕，满脸严肃地说道， “这个是专用的期货交易软件，我用我们两人的资料分别开了两个私人账户，还有一个基金公司使用的特殊法人账户，等一下我们就用这三个账户来操作， 登录资料这样就已经完成绑定，之后就可以自动登录系统， 你再看这个界面，这里有显示资金余额，然后是资产净值，追收金额，商品盈亏，基本保证金，维持保证金这些界面， 与新加坡不同，除非找期货公司配资，否则东交所和大板所的日经股指期货交易最高只能使用25倍杠杆，也就是百分之四保证金制度，所以理论上来说，我们账户里的一百万美元，可以撬动两千五百万美元的合约，但是我不建议加满杠杆，因为这样风险会很大，我们可以先从小仓开始， 我们再看价格资讯，这样就能把日经股指加入自选栏， 然后是主力合约，这边是交易指示栏，可以选择买入/沽空，你可以点这个，价格在这里，再选数量，然后点击，……” 秦雨的声音戛然而止，呆呆地看着陈阳，“你干嘛？” 陈阳手握着鼠标，茫然地转头看着近在咫尺的俏颜，“交易啊，不是你让我点的吗。” 秦雨猛地回头，看看时间，市场已经正式开盘，可以交易！ “呃……”，秦雨张大嘴，发出一阵无意识的声音，“所以，你刚才沽空了十手？” 期货一手就是一张合约，一张标准合约为1000倍x日经225股价指数，今天的开盘指数为17160.25，十手的保证金就是17160.25×10000合约÷25倍杠杆÷美元日元汇率118.2≈58072美元， 而大板所的最小跳动点是10点=10000日元，只要指数上涨百分之四，也就是680点，陈阳这笔交易就会爆仓。 这还是风险较低的大板所和东交所，如果换成可以加一百倍杠杆，最小跳动5点的新加坡交易所，只需要指数随便跳两下，钱就没了！ 不过期货与股票不同，股票交易最低是一手，而期货可以交易最小0.01手，一笔保证金只要几百块钱，倒是比较方便资金不多的小散，只要不把杠杆加到最大，多预留一点准备金，风险倒也可控。 秦雨一手撑着下巴，无奈地看着陈阳，“你的手速怎么就这么快呢？” 她本来是想选个0.01手让陈阳实际感受一下的，谁知道他一下子选了十手啊， 有钱也不是这么个玩儿法吧！等下要是涨了，要不要追加保证金呢？好纠结。 陈阳眨眨眼看着她，这个话是不是有点不对劲？ 秦雨长叹一口气，再看电脑屏幕，忽然一愣， 指数在跌？！ 17156 17148 17129 17124 …… 一眨眼的功夫，四十万日元进账！ 深吸一口气，秦雨立刻回到自己的电脑前，双指在键盘上敲得飞快，迅速调出指数k线图，看了一会儿之后，头也不抬地问道，“你觉得，这段时间日经股指会有怎样的走势？” 陈阳眯着眼，看着自己的操作界面里，不时往上跳动的盈亏数字，听到秦雨的话，立刻脱口而出，“上周日经指数最低下探到一万六千七百多点，今天开盘之后，大概率会有所反弹，而且，鉴于当前a股火爆，全球经济也正处于上行通道，所以日经指数应该还是会继续走高，然后随着美股和a股的上涨再冲新高。” 来这里之前的那个星期他可没闲着，很是临阵磨光补了一拨日经股指知识，再结合后世的记忆，也能大概推断出这段时间的日经走势，只是大概就是大概，别指望能靠这个赚钱，他最大的筹码依然还是秦雨， 陈阳相信，只需要他的这个大概，秦雨就能将之变成现实利润。 第一百三十六章扯平了 听到身边传来的话，秦雨顿时眼睛微眯，终于转过头来，看着他问道，“所以，你刚才的操作，并不是不小心的操作失误，而是故意沽空？因为早盘会延续上周的跌势，然后才止跌企稳转为上攻！” 明显感受到扑面而来的寒气，陈阳怎么可能说实话，当即毫不犹豫地转头说道，“不是，就是操作失误，第一次总是有些生涩，这点你能理解吧！” 秦雨俏脸微红，瞪了他一眼，转头继续盯盘， 这时股指已经逐渐企稳，在一万七千一百上下波动。 盯着大盘，秦雨突然又问道，“你猜，今天能不能再破一万七？” “嗯，应该不会吧，”陈阳也看向自己面前的大盘走势，调出日线图，再看周线，然后又调回分时图，摇摇头说道，“一般来说，整数点都是关口，如果日经要继续往上走，整数点就不能多次突破，至少短时间内不可以， 我判断，未来两三周应该都是慢牛行情，然后会有一次小幅度的回调，再接着便是冲击一万八千点。” 秦雨听了轻轻点头，“我的想法和你一样，日经指数从05年1月份的1万1千点开始上涨，到05年年底时已经涨到1万6千多点，涨幅接近百分之五十，但06年上涨速度明显放缓，去年一年在多次触及1万7千点失败，最低甚至跌至一万四千点以下，直到上个月才站上1万七千点，既然站上来了，就没有那么容易再掉下去， 根据这个走势，我猜测近期股指很有可能冲击一万八千点，这也是为什么我提议这次过来的原因之一，不过，” 说到这里，秦雨转头看向陈阳，“上次你说过，春节后a股会有一拨回调，那，日经股指会怎么走？” “当然是跟着走咯，”陈阳耸耸肩，笑道，“总不能跟涨不跟跌吧，不仅仅是日经，美股、香江股市，乃至其他主要金融市场，这次大概率都会受到a股回调波及。” 秦雨点点头，没有再吭声，而是紧紧盯着大盘指数， 不知过了多久，股指突然跳水，直泻而下逼近一万七千点， 秦雨立刻喊道，“卖出平仓，三十手买入。” 与此同时，她自己也开始操作， 不等秦雨的声音落下，陈阳已经开始执行，半分钟后，两边同时显示成交，而这时的股指，正好是一万七千零四点。 呼， 秦雨松了一口长气，脚蹬地上，推动座椅滑到陈阳身边，检查他刚才的操作，“不错嘛，就刚才一下子，赚了一百五十万日元，一万多美元到手，可以啊！” 嗅着淡雅的香气，陈阳耸耸鼻子，“基本操作而已。” 说着转头看向她，“哎，你刚才买了多少手？” 秦雨微微一笑，“我操作的是基金公司账户，里面金额多一点点，总共买了一百手，另一个私人账户和你的一样，都是三十手。” 总共一百六十手？ 陈阳默默算了一下，心里顿时一惊，呆呆地看着她，“所以，你全都压了啊？” 除去预留的十万美元生活费，投入运作的总共才一百二十万美元，算上刚才的一万多盈利，也才一百二十一万多的资金，她这一下就压了九十多万，跟全压已经没区别了。 秦雨对他的反应不禁有些奇怪，“不是你说的，今天不太可能跌破一万七吗，我干嘛不压上，再说我还留了二十万的准备金呢。” 陈阳嘴角微抽，到底是你对我无条件信任，还是你自己艺高人胆大啊？！ 不过买都买了，得，算你狠！ 看着陈阳的样子，秦雨忍不住噗呲一笑，“哈哈哈哈，逗你的。” 嗯？ 陈阳转头看着她，满脸的无语， 这都什么时候了，你还逗我？！ “你看，”秦雨指着屏幕，呵呵笑着说道，“我认真分析过各项技术指标，从成交量和空多头对比可以看出来，刚才空头已经无以为继，反而买单迅速增加，说明刚才已经到了反转点，这才选择买入。” 说完看了看陈阳，比划了一下手势，“刚才你逗我一下，现在我还你一下，扯平了！” 陈阳闻言不禁一愣， 嘿，这女人还挺记仇啊， 小心眼女人！ 转头看向屏幕，正如秦雨所说，此时大盘指数迅速拉升，跟刚才完全是反着来， 17025 17048 17079 17104 …… 陈阳立刻拿过桌上的计算器，噼里啪啦开始按， 但不等他算完，秦雨就笑着说道，“一千六百万日元，约等于十三万五千美金。” 手指停下，计算器上显示的数字正好是十三万五千多。 若无其事地放下计算器，陈阳看着还在往上升的大盘，摸了摸下巴，眼眉低垂，显然在想些什么。 秦雨看了看他，轻声笑道，“你是不是在想，再追加一笔本金呢？” 陈阳抿抿嘴，摇了摇头，笑道，“刚才确实是有想过，不过还是算了，时机未到。” 秦雨嘴角微微上翘，顿了两秒，才看着他笑道，“陈阳，你知道，我最欣赏你哪一点吗？” 陈阳转过头，看着她眨眨眼，“帅？” “好吧，”秦雨两眼翻了翻，“本来我是想说，最欣赏你不贪婪，但现在嘛，应该是脸皮够厚才对！” “多谢夸奖，” 既然人家都说脸皮厚了，陈阳理所当然要接受下来。 看到他这样子，秦雨无奈地摇了摇头，正准备说话，突然转动座椅正对电脑，同时喊道，“卖出平仓，全仓卖空。” 哪怕在聊天，她的视线也从没离开过屏幕，见到机会出现，立刻开始行动。 经过两次操作之后，陈阳已经形成反应，迅速趴在键盘上进行操作， 很快，三十手买单平仓，这个账号加上刚才的一百五十万日元，盈利已经达到七百万， 然后建仓卖空，四十手。 但这一次似乎有点失误，建仓完成之后，股指还在继续上涨，账面浮盈迅速减少。 陈阳本能地转头看向秦雨，只见她也已经完成两个账户的操作，正紧盯着指数变化，一声不吭。 幸好，不到一分钟，指数又开始下跌，浮盈迅速恢复，并继续增加。 此时秦雨显然已经没有聊天的闲情，靠在椅背上坐着，默默地盯盘。 她不说话，陈阳也不敢吱声了，如果打扰到她，从而造成损失，最后吃亏的还是自己，划不来啊。 …… 操盘继续， 接下来几天，每到交易时间，两人都重复着机械交易动作， 随着秦雨的一声声买入卖出，陈阳对于这个期货交易也越来越熟练，刚开始时他总是比操作两个账号的秦雨慢一线，后来几天，他已经能紧紧跟上秦雨的节奏，做到同进同出，误差不超过三秒。 这段时间秦雨也不是没有失误过，但她总能很快做出应对，要么及时止损平仓，要么迅速补充保证金，静等股指走顺，还从没发生过爆仓， 而基于陈阳给她的慢牛推论，她也能越来越完美地把握操作节奏，等到半个多月之后，陈阳准备的一百二十万美元资金，已经翻了整整十五倍，达到一千八百万美元！ 最开始的几天，他们一天只能赚个十几万美元，但随着本金越来也多，盈利能力也迅速提升，从几十万到一百多万，再到几百万，如果不是中间秦雨有几次判断失误，错失了不少机会，这个数字还能再翻一翻， 这就是股指期货交易，朝穷暮富，朝富暮穷，玩的就是心跳。 第一百三十七章 说完啊 来的时候还是一月，转眼间就已经到了二月， 二月二日，星期五，又是一周收盘日， 抢在交易结束前一分钟，秦雨再次完成清仓，总盈利堪堪达到两千万美元。 伸了一个懒腰，陈阳往椅背上一靠，舒服地呻吟了一声，“呃，终于下班了。” “你这体力不行啊，”秦雨转头瞟了他一眼，“楼下就有健身房，要不要给你办张健身卡？” 陈阳一听顿时暴怒，“什么体力不行，怎么可能不行，我这叫精神疲惫！” 哼，要办健身卡也不会在这里办，等回去我就搬家，楼下的健身房看我不给他撸断，嗯，还有游泳池可以游泳，再办张游泳卡， 唔，不知道有没有泳装美女，究竟是早上去呢，还是晚上去呢？ “行行行，精神疲惫，” 就在陈阳畅想的时候，秦雨敷衍地表示同意，手里忙着将电脑关机，同时说道，“走吧，我请你去喝咖啡。” “为什么你每次都要喝咖啡呢，”陈阳双手撑着桌面站起来，随口问道，“而且还每次都是卡布奇洛，这个习惯挺别致啊。” 秦雨眼里忽地有一丝失神，但很快就扬起笑脸，“因为好喝啊，你不喜欢？” “还行吧，什么饮料对我来说都一样，”陈阳转动一下僵硬的脖子，取过衣架上的外套穿上，说道，“反正明后天没有交易，不如待会儿陪我去一趟银座吧。” “银座？”秦雨诧异地看着他，“你不是说回去前再去的吗，要回去了啊？” “我还没问你呢，”陈阳两手揣进大衣兜里，看着她笑道，“你这次牛刀小试，打算试到什么时候？” 秦雨嘟嘟嘴，眼珠转了两下，“第一天就跟你说过的啊，目标一万八千点，不到不回去。” 嗯？ “不是，”陈阳诧异地看着她，满脸荒唐地眨了眨眼睛，“如果春节前都到不了呢？你留这儿过年啊？” 今天收盘价一万七千五百点，要等一万八，鬼知道要等到什么时候去，说不定真要等到春节之后。 秦雨取下大衣穿好，一颗颗地扣着纽扣，扬起脸笑道，“为什么不可以？反正日本的春节假在元旦，早就过完了，我们放假的时候，东交所也在正常交易，我一个打工的这么卖力干活儿，你身为老板不开心吗？！” “开心个头哦，”陈阳没好气地瞪了她一眼，甩着脸说道，“差不多得了，钱什么时候都能赚，何必就纠结这一次，这两天收拾好东西，跟我一起回国，你要不回去，我就不信你家人没意见。” “嗯，”秦雨眨眨眼，轻笑着说道，“他们没意见啊，不仅他们没意见，连我公司都没意见，反正在大年初七上班之前，我就是个自由人，你要让我回去，我还觉得闲得慌呢。” 不知道为什么，陈阳总觉得她的笑容有点古怪，可哪里怪，又说不上来， 等等，这个不是重点，陈阳晃晃脑袋，无奈地看着她说道，“大年初七都二月二十四号了，你公司给你放一个半月的假啊？” “没有一个半月吧，”秦雨视线上瞟，想了想说道，“去掉春节假，再去掉年假，也就一个月的样子，反正我不去上班也不给我发工资，他们不亏啊。” 一听这话，陈阳都快哭了，这个是重点吗？还是说你一个主力操盘手就可以这么任性的？ 看着陈阳的表情，秦雨脸上的笑容越来也大，“哎，我看你好像有点着急，要是我被公司开了，不是正合你的心意吗？” 对哦， 陈阳眨眨眼，再看看他，然后将手一挥，“懒得理你，走了。” 秦雨嘴角上翘，得意地晃晃脑袋，将围巾套上帽子戴上，再取下挂钩上的包包，快步跟了上去。 今天的天气不怎么好，阴云密布寒风凌冽，陈阳缩着脖子站在路边，等秦雨开车过来，立刻拉门上车，坐在副驾驶上还打了个哆嗦。 秦雨将空调温度开大，笑着说道，“这么点风都受不住，说你身体不行还不承认。” 陈阳脸色一垮，能不提这一茬么！ 随后转过头紧紧盯着她，“哎，你真是黑带？” “不相信吗？”秦雨发动车，缓缓向前驶去，“那你可以找个地方试一试啊，我们公寓楼下的健身房就有道场，很方便的。” “没有，”陈阳立刻将脖子缩了回去，眼睛正视前方，呵呵干笑，“就是觉得你看上去细胳膊细腿的，不像有武力值的样子。” 楼下有道场？这丫头该不会每天早上偷偷跑下去练功吧？！ 秦雨抿抿嘴，略过这个话题，转而说道，“其实，我这次出来，是有原因的。” 陈阳转头看向她，眼睛眨了两下，等着她继续往下说。 “之前我不是给你打过电话，谈到股市回调的事吗，”秦雨看了他一眼，笑了一下之后，脸上的表情逐渐变淡， “我们公司开会的时候，老胡坚定认为，回调会出现在春节之前，而我的判断和你一样，春节前各大基金要出货，他们不会贸贸然行动，将股价打下去，这样对他们没好处，所以大概率是等出货完成，备足了赎回保证金，并留下足够的资金筹码之后，再抽身走人，这个机会节点，大概率不会出现在大部分人都认为的时间，反而节后这种很多人都认为会涨的时间点，却有点猝不及防， 可惜，老胡没有采纳我的建议，反而要求我贯彻他的想法，在春节前完成减仓并复购的动作。” 陈阳皱着眉头想了想，“春节前减仓没问题，把复购放在节后，不就可以了？这样一来，影响应该不大吧。” “你说的对，如果把时间稍微拉长，影响确实不大，”秦雨脸上露出一抹自嘲，“但是，老胡跟我说，如果节前不出现回调，那这次回调很可能会往后压一两个月，而节后则会出现一波上涨潮，基于他的判断，我必须把复购计划安排在春节前。” 这么奇怪？ 陈阳不解地皱紧眉头，“行情瞬息万变，没有人能准确预测，他这么做的目的是什么？” 话刚说完，他便心里一动，转身看向秦雨，“你们闹矛盾了？那你这次出来是躲锅的？” 除了这个原因，再结合上辈子看到听到的消息，他想不出别的可能。 “矛盾倒是不算上，无非是一点利益冲突罢了，”秦雨转头看了他一眼，耸耸肩笑道，“我也没有躲锅，在出来之前，我已经制定好完整的出货和复购计划，再加上有老胡盯着，交易团队一定能执行得很完美，所以不管我人在不在，这个锅都是我的。” 呃， 陈阳无语了，都什么年代了，还有这么傻的人？ “你是不是觉得我很傻，”秦雨又看了他一眼，笑道，“其实，如果没有你的出现，我大概也不会发现老胡的真实用心，甚至可能会认同他的判断，亲自坐镇完成这一次调仓，而之后，也不会觉得有什么问题，因为人总有失误的时候，没有人能判断得百分之百准确，不管是老胡还是我，都一样， 但通过这一次的争论，反而让我发现他有些不合理的地方，” 说到这里，秦雨戛然而止，顿了两秒，她又说道，“我们团队有个惯例，可一不可再，意思就是，每个人只有一次重大失误的机会，这次之后，我就不能再犯这种级别的错误，否则就会出局，现在回想起来，其实从去年开始，老胡就在给我挖坑了，他的目的很简单，就是想让我出局，而原因，我也大概明白是为了什么，那就是，……” 听到这里，陈阳立即竖起耳朵， 难道是因为……？ “到了，”秦雨将车靠边停下，下巴点了点前面，笑着说道，“银座就在那里，那边没有停车场，我们要走过去。” 啊？ 陈阳看看前面热闹的大街，再看看她， 等等等等， 你原因还没说呢，不知道话说一半能憋死人啊！ 第一百三十八章 礼尚往来 坐落在东京中央区，作为日本现代景点象征的银座，与巴黎的香榭丽舍大道，纽约的第五大道并列为世界三大繁华中心。 这里汇聚着世界各地的名牌商品，街道两旁巨型商场林立，时尚、个性的服饰随处可见，算得上是一个购物者的天堂， 港剧里面经常提到的去日本shopping，就是在这里。 不仅如此，街道附近汇聚有各国餐厅，在这一条街上，就能品尝到世界各地的美味。 一个购物，一个美食， 这两个都是秦雨的最爱， 所以一到这里，秦雨比陈阳还要兴奋，两只脚欢快地跳动，从一个店里跳到另一个店里，手里抓着衣服往身上比划，乐此不疲。 看着跟小鹿一样的秦雨，陈阳突然后悔了， 就不该让她陪着来的，自己不过就是想买点礼物带回去而已，让她来不是给自己找罪受吗！ 可惜，悔之已晚，…… “快过来快过来，”秦雨拉着陈阳就往镜子面前推，手里的一件厚款风衣塞给他，“试试这件，穿上一定很帅。” 穿不穿都帅！ 陈阳在心里嘀咕了一句，摆出一副模特脸，木然地站在镜子前，将秦雨递来的风衣穿上， 嗯，确实不错，一米八几的个子，宽厚的肩膀撑起来，猿背蜂腰英姿俊朗，将这件衣服的潇洒气度展露无遗， 伺候在一旁，脸上妆画得看不清楚本来面目的营业员立刻两眼放光，半躬着身子，嘴里冒出一连串鸟语， 秦雨立刻咧嘴狂笑，“哈哈哈哈，她说你很帅，还说跟她的偶像木村一样帅，有没有很开心呢。” “她口中的赞美语言都是为了哄我的钱，有什么好开心的，再说她的偶像能有我帅吗？”陈阳撇撇嘴，随即将衣服脱下，习惯性地看了一眼价格，顿时惊了， 九十九万日元？？？ 我的首次操盘成绩还不够买两件， 什么衣服要这么贵？ 赶紧递给营业员，“咳咳，不合适。” 不知道长什么样子的营业员两眼呆滞，您是要，还是不要啊？给个yes or no也行啊。 陈阳嘴角微抽，真麻烦，要搁十几年后，你要不会中文，再在墙上贴个简体的欢迎光临，我连你们家门都不进。 秦雨憋着笑，抽出一张信用卡递过去， 这位营业员立刻喜笑颜开，鞠了一躬之后，迅速去结账。 陈阳顿时一愣，“我不要啊，干嘛给她卡？” “为什么不要，”秦雨挑挑眉头，“明明挺合适的，该不是嫌贵吧？！” 哼，自作主张， 陈阳耸耸肩，对着她说道，“回头账单直接从我账户上扣。” 表面很大方，心里却在滴血，一件衣服六七万啊，够吃多少顿傣妹了！ 秦雨两臂交叉抱在胸前，抿嘴笑道，“一件衣服而已，我还是送得起滴。” 这次行动两千万美元的盈利，属于她的就有百分之二十二，足足四百四十万美元，区区价值几千美元的衣服，当然送得起。 陈阳则眨眨眼，这是找我要礼物的意思吗？ 继续逛街， 要买的礼物还挺多，老爸、老妈、邹蓉，这是自家人的，肯定要带， 亲戚那边也不能落下，老家的暂且不管，在广洲的多少得表示一点吧，礼物贵不贵不重要，关键是心意，这就加了八份， 嗯，应该是九份，老家还有个老太太在，那份可不能忘。 公司那边，唔，给张春丽和李蓉各带一份好了，其他人就买点这边的特产零食打发掉， 这样算下来，就有十三份东西要买，外加几盒阳光普照用的零食。 刚才还在后悔带秦雨出来，现在就是庆幸了， 有个经常购物的女性做参谋确实不错，在陈阳报了一遍名单和关系之后，秦雨马上就有了主意，带着他在各个店铺里穿梭， 老爸老妈和邹蓉这是自家人，东西要挑好的选，外婆的也是同一档次，于是一人几件动则十几万几十万日元的衣服就装进了袋子里，亲戚们的要用心思却不能太贵，同事的也差不多，于是奢侈品店就不合适了，她就专找那种个性化的小店，好看不贵，有的算起来比在国内还便宜，而且又有特色，最适合当做礼物， 剩下的零食最简单，随便找家主打本土食品的店铺，选了十几种保质期较长的点心糖果就算搞定，分成两份打包，一份带去公司，一份带回老家。 如此到了晚上九点多，购物大计终于宣告结束， 在秦雨精心挑选的一家日本料理店，吃了一顿迟来的晚餐，两人便打道回府。 回到租住的公寓里，陈阳看着堆了半个房间的购物袋头疼不已， 这时秦雨穿着一身珊瑚绒家居服，脚上趿拉着拖鞋走了进来，双手还在拍着脸颊，“咦，你怎么还不收拾？” 陈阳转头看了她一眼，嘴里吐出两个字，“不会。” 如果是一般的家居收纳，他当然没问题，但说到礼物包装，抱歉，这个他还真不擅长，而且这些礼盒又不好直接放进行李箱里，需要重新包装并码放整齐，怎么处理可是个大学问。 “哈哈哈哈，”秦雨仰头豪迈一笑，立刻撸起袖子，露出两截粉嫩的手臂，“早说啊，我来。” 先把价格标签剪掉，再按人头礼物进行打包，包好一份做好标记，这才放到新买的行李箱里， 二十分钟后，所有东西被重新用原来的包装纸包好，归纳到箱子当中， 陈阳终于松了口气，随之又是一声轻叹，两辈子加起来，他还从来没有带着行李箱出行过，更别说还有一只自己的背包，折磨人啊。 将箱子盖好，拉上拉链，秦雨并没有立刻离开，而是一屁股坐到床上，喘了两口气，手指点了点陈阳，“哎哟，我觉得亏了，你得再给我开一份保姆的工资，我这辈子还没这么伺候过人。” 陈阳眉角轻挑，拉开身后的抽屉，从里面拿出一只礼盒递了过去，“工资就没有，这个要不要。” “嗯？” 秦雨瞪着眼睛，诧异地看了看他，将礼盒接过来，“这是给我的？什么时候买的？” 陈阳靠在柜子上，没有说话，只是耸了耸肩， 秦雨拆开来一看，顿时眼睛一亮，猛地扭头看向陈阳，但脸色很快就垮了下来，“搞什么鬼，竟然送我裙子？” 唉？ 陈阳一愣，看着她皱眉说道，“我看你在店里不是很喜欢这条裙子吗，难道你不喜欢？” 秦雨两眼上翻，“拜托，我那只是随便拿着看一下，你什么时候见过我穿裙子的？而且还是一条春秋裙，你觉得就广洲那个地方，这衣服能穿几天？！” 陈阳顿时傻眼了， 仔细想想，好像不管是夏天还是冬天，上辈子还是这辈子，还真没见过秦雨穿过裙子， “那怎么办？”陈阳苦着脸看着这件自以为是的杰作，“这条裙子就是按照你的身材买的，其他人也穿不了啊。” 主要是邹蓉穿不了，李蓉和张春丽的身材倒是和秦雨有点接近，但是个子比她还是稍微矮了点，然后围度也稍微大了一些，不合身不说，送她们也不合适啊， 想来想去，好像就张瑾的身材倒是还算合适，但是送她算什么鬼？ “算了咯，买都买了，总不好去退吧，”秦雨若无其事地将裙子放回礼盒，拿起来抱在胸前，给了一个很明显的假笑，“难得老板第一次送我礼物，就当留作纪念吧，谢啦。” 说着便往外走去。 等走到门口时，她却突然停下，转过身来，看着陈阳说道，“既然你不愿意继续在这里呆了，那我也稍微改变一下计划，过两天和你一起走。” 咦？ 陈阳诧异地看着她，“你和我一起回广洲？” “不是，”秦雨摇了摇头，身体靠在门框上，笑着说道，“广洲我就先不回了，回去了也是无聊，反正这次试验还挺成功的，我想先去一趟香江，组建我们自己的操盘团队，顺便把这次的计划后半段做完，两千万美元的启动资金，应该也差不多了吧。” 她这是还对一万八千点不死心啊。 “唉，”陈阳叹了口气，摇摇头，随后看着她说道，“我现在算是明白，你这身本事是怎么来的了，就你这种拼命三娘的性格，不管放在哪个行业，成就都差不了。” “多谢夸奖，”秦雨心安理得地笑着点点头，“晚安。” 顺手把帮他把房门带上，再看看怀里抱着的礼盒，嘴角不自觉地往上翘，脚步轻快地跳回了自己房间。 第一百三十九章去香江 二月五日，星期一， 东京秋叶原，大雪， 陈阳看着窗外飘舞的雪花，屋顶和路面厚厚的皑皑积雪，如此美景，心里却郁闷得不得了， 本来订的是今天上午的机票，这下走不成了吧。 这时秦雨敲敲门，将房门推开后也走不进来，身体一歪靠着门框，两手抱在胸前，看着他笑道，“刚接到航空公司信息，机场雪太大，所有飞机暂时停航，你要坐船回去么？” 陈阳转过身来看着她，“这个玩笑一点也不好笑。” “没开玩笑啊，”秦雨一本正经地说道，“从东京湾出发，历经三天就可以抵达香江，如果你选择旅游邮轮，还可以多玩两三天，保证不耽误你过春节！说不定等你回了广洲，这里的雪还没停呢。” 陈阳嘴角一撇，“得了吧，大冬天的坐邮轮，慢不说，关键是冷啊，哦，对了，” 说着又指了指她，“我说你上次是怎么想的，去乔妹吃饭非得定个露天位，你自己不冷吗？” “嘿嘿，” 听到这个，秦雨尴尬地笑了笑，“冷啊，但那时我不是对你还不熟悉吗，要是定个包间，你要那啥，怎么办。” 陈阳闻言不禁两眼一翻，“呵，亏你想得出来，怎么现在就不怕啦？这同一屋檐下总比同一个包间危险吧，还有，你的黑带呢？” “咳咳，黑带的事暂且不提，”秦雨抬起手腕看了看手表，“马上就要开盘了，反正现在也走不了，不如再玩两局？” 来就来，谁怕谁， 两人迅速来到电脑前，打开操作页面，准备进行交易。 此时秦雨已经进入工作状态，一边看着各项数据，一边问道，“这周的走势怎么判断？” 陈阳看着k线图，沉默不语，良久之后，才问道，“你的看法呢？” 秦雨眉头微皱，想了想说道，“从我们开始操盘，到现在已经连涨了三周，我觉得这周应该会小幅回调，从而蓄力冲击一万八千点，不过，我判断回调的幅度应该不会太大。” 陈阳沉着地点点头，“我的看法和你一样，动手吧！” 秦雨转头看了他一眼，“低开高开？” 陈阳两眼微眯，脑袋不自觉地低下， 我肚子里的一点干货都已经掏空给你了好吗，还在问问问，我哪里知道高开低开？反正账上两千多万美元，还不够你折腾的？！ 看到陈阳的反应，秦雨轻轻点头，“明白了，准备，倒数三十秒，沽空三百手。” 陈阳瞬间傻了，不是，你怎么就明白了？还一下子就沽空三百手？ 不等他反应过来，秦雨已经开始操作， 没听到声音，她还抽空看了陈阳一眼，“怎么了？” “呃，没事，”陈阳转头对着屏幕，算了，沽空就沽空吧，得相信专业人士的判断， 再说了，就算判断错误又怎么样，大不了及时补仓呗，反正这段时间不会有太大的波动，每天的振幅都在百分之一上下，想死都死不了。 大盘正式开始交易，两人的交易单第一时间便被发了出去， 成交。 下一刻，指数一开盘便往下掉， 压中低开， 耶，秦雨兴奋地握了握拳头，转身看向陈阳，“判断正确，继续！” 陈阳，⊙_⊙ …… 这场雪一下就是三天，三天后终于放晴，也到了离开的时候， 不过这三天也没白费，目前总金额已经逼近两千四百万，筹码又多了一点点。 电脑格式化，关门，退车，退房，全部都是秦雨处理， 陈阳背着一个大包，右手里攥着一只大号行李箱，里面装的是带回去的礼物，左手拉着一只同样型号的粉色箱子，这个是秦雨的，她虽然没给别人带礼物，但是给自己买了不少东西，箱子小了真装不下， 秦雨自己则两手空空，只有肩上一只挎包，脚步轻快地在前面引路。 找到提前约好的商务车，向机场出发。 车厢里面，一道隔板隔断了驾驶舱和后面的空间，秦雨将座椅调低，羽绒服脱下，半躺在椅子上，转头对着陈阳说道，“这次去香江，我会初步组建自己的操盘团队，现在这种几百几千万的小打小闹，靠我们两个人没有问题，一旦金额上亿，操作难度就成倍上升，金额越大难度也就越大，必须有团队配合，否则很容易被大股资金盯上，虽然他们不能逆转大势，但是掀起一个小浪花，将我们吞掉还是可以办到的，所以一个好的团队必不可少，” 陈阳点点头，笑着说道，“所以我才找你帮我操盘，这种零和博弈游戏危险性太大，没有好的操盘手很容易翻船。” “聪明的选择，”秦雨嘴角上翘，扬起一个得意的笑脸，“不是我自夸，操盘手这个行当相当吃天赋，不是靠时间经验就能磨炼出来的，可能一个几十岁的老手，也会被一个初出茅庐的小年轻玩弄于鼓掌，我虽然不是最厉害的，但放眼国内，能让我心服口服的没有几个，你找到我算是你赚了，” 顿了两秒，她又将话题拉回来，“还是说回组建团队的事，其他交易员我会搞定，不过有个人，需要你见一下。” “让我见？”陈阳转身看了她一眼，“什么人？” 视线不对等，不舒服，陈阳便也将座椅调低。 “当然是管理人员了，”秦雨半眯着眼说道，“其实我们这个基金公司还很不健全，决策机构、投资管理、风险管理、市场管理、基金运营、后台支持，这些一个都没有，所有的决策来自于你，所有的投资交易都是我在做，” 陈阳突然打断她的话，“我也有配合啊。” 秦雨无奈地将视线瞟向他，“说正事呢，正经一点，” 随即嘴角上翘，“好吧，我主导，你配合，不过，” 她将脑袋转回去，又恢复成刚才的样子，“这样小打小闹的还可以，但不是长久之计，就算你能把握准每一次经济浪潮的脉动，一个人就是决策机构，我也能完美执行你的意图，找一帮交易员当工具人就成为投资部，甚至我们不需要去找别的客户，所以把市场管理部也裁掉，但是，负责清算和会计的基金运营部门，依然不可或缺。” 陈阳轻轻点了点头，“所以，你让我的见的，就是负责运营的人？” “没错，”秦雨笑道，“她是我大学同学，毕业后考上新加坡国立大学会计专业研究生，硕士毕业后进入高盛香江公司工作，后来又进了汇丰，算上实习期，总共有将近七年的工作经验，上个月刚刚离职，目前正处于空窗期，能不能招揽她，就看你的本事了。” 这么牛？ 陈阳眉头微皱，陷入沉思， 片刻后，他睁开眼睛，看着身边的秦雨，不解地问道，“不是说好基金公司由你来管理，为什么要我见？” 秦雨两眼上翻，脑袋一歪看向他，“你玩真的？” 陈阳一愣，“什么意思？” 秦雨深吸一口气，晃了晃脑袋，“我们并不是普通意义上的基金公司，如果我已经组建了一家完整的公司，你把钱交给我，签完协议之后就可以什么都不用管，但是这家公司是我们一起组建起来的，更准确的说，钱是你的，决策是你的，我只是你的代理人而已，现在投资是我管，如果会计还是我的人，你连见都不见一下，你就不怕我搞鬼？” “不怕啊，”陈阳耸耸肩，理所当然地说道，“你的操盘是基于我的判断，另外我打算聘请德勤和普华永道进行交叉审计，如果你能做出连这两家公司都查不出的账本，算我输。” 秦雨银牙轻咬，瞟了他一眼，“算你狠，” 随即转过脑袋，“不见是吧，算了，当我没说。” “没说不见啊，”陈阳嘿嘿笑道，“只不过我今天就回广洲了，难道你请她来广洲？” “谁说你今天回广洲？”秦雨转过头，莫名地看着他，“我没跟你说吗，我买的是去香江的机票。” ？？？ 陈阳脸色一僵，呆呆地看着她，“啥？” 第一百四十章 rainbow fund 秦雨伸了个懒腰，随手将羽绒服搭在身上，遮住起伏的曲线，转过头呵呵笑道，“这两天没有去广洲的机票，我就给你买了去香江的，正好一起啊，反正从那里回广洲也方便，不介意吧？！” 陈阳嘴角微抽，我能说介意么？坐长途车什么的最烦了。 “再说了，”秦雨又笑道，“这家公司的法人代表虽然是我，但你却是唯一的股东，新公司团队组建，你这个老板总不能不在场吧，更何况你又是彩虹基金的真正策略决策人，普通的交易员可以不见，管理层还是要认识一下的好。” “行，听你的，我见。” 陈阳靠在椅子上，故作无奈地点了点头，只是抖动的双腿暴露了某人的真实心情， 本来只是想支持秦雨开一家基金公司，同时给自己赚点小钱钱，没想到她这么上道，直接把自己拉了进去， 嘿嘿，基金公司老板哦，这个可比什么房产中介生鲜店之类的高级多了，以后说出去，咱也是金融家！ 爽了半晌之后，陈阳突然眨眨眼，转头看向秦雨，“彩虹基金？” “对啊，”秦雨看了看他，“我没跟你说过吗？” 陈阳继续眨眼，“说过吗？” “哦，可能是我忘了，”秦雨眉角轻扬，轻描淡写地说道，“那我现在跟你说，基金公司名字叫彩虹，rainbow fund，好听吧。” 陈阳眼角动了动，好普通的名字，还不如我的香蕉荔枝呢。 这时车子已经开到机场，秦雨准备解释公司名字含义的话便憋了回去。 两人拿好行李下车，办理登机手续， 贵宾候机室，两人找了个角落的沙发坐下， 秦雨说道，“那边所有准备工作我都已经联系好，到时候只需要你拍板就行，当然，最重要的是面试基金公司的运营总监，不管你是找两大，还是找十大，这个运营负责人都必不可少，如果你对我找的这个人不满意，我再去找其他的，或者你自己去找人。” 陈阳点点头，“行，没问题，” 随即又问道，“对了，你那个老同学，她的薪资要求是多少？” 秦雨看了他一眼，撇撇嘴说道，“十万美金，年薪。” 陈阳有点意外，“不算很高啊？” 新加坡国立大学会计硕士，这种人哪怕刚毕业，一年也能有个五万美元左右，现在工作了七年，收入才翻了一倍，确实不算高。 秦雨耸了耸肩，“在香江，尤其是那些欧美公司，对女性并不算友好，整个职场都是如此，并不会因为是否优秀而有所改变，事实上她这次辞职，背后就有一些让人很不愉快的原因，所以，她现在对职场也有点排斥，本来她是准备自己开一家财务顾问公司，在接到我的邀请之后，才决定跟你谈一谈，” 说着又看向陈阳，嘴角微微上翘，“至于她的能力，你大可以放心，如果你看到她的履历，就会知道这个人才有多难得。” 陈阳一愣，“那，到底是我面试她，还是她面试我啊？” 秦雨眼珠一转，“双向选择嘛，高层次的人才都是这样子的咯。” 陈阳，囧。 四个小时的飞行，飞机降落在香江机场， 可能是头等舱的缘故，陈阳没觉得有多少疲惫，兴致盎然地拖着行李箱，跟在秦雨后面出了机场， 但紧接着，他便失望了， 对于这个同样是两辈子第一次来的地方，陈阳的感觉就是，小，挤，无爱。 跟县城客运站差不多大的航站楼，汹涌匆忙的人群，都让他极不适应， 天知道为什么那么多内地人喜欢往这地方跑， 呵，没见过世面吗？！ 就在他暗暗吐槽的时候，秦雨快步向前，满脸微笑地和一个三十来岁面容姣好的女人紧紧抱在一起， 松开之后，黄珊看了看后面的陈阳，凑到秦雨耳边小声说道，“这个就是你说的老板？比照片要帅哦。” 秦雨回头看了一眼，“对啊。” 黄珊眯着眼看向她，“你们？” “别乱想，”秦雨瞪了她一眼，“什么关系都没有，人家有女朋友的。” “这样的吗？”黄珊意味深长地看了她一眼， 这时陈阳已经走近，秦雨赶紧介绍，“这位是我老板，陈阳陈总，之前跟你说过的，” 随后指了指黄珊，对着陈阳说道，“这位是我老同学，黄珊，红黄蓝的黄，珊瑚的珊。” 陈阳喘了口气，伸手笑道，“黄小姐你好，久仰了，我听阿雨说过你，新加坡国立大学的高材生，财务精英啊。” “陈总你好，过奖了，”黄珊笑着握了握手，顿了两秒，突然来了一句，“陈总，我有个问题，不知道方不方便了解一下？” 哈？ 陈阳一愣，看了看同样有些愕然的秦雨，便知道与她无关， 再看向黄珊，一见面就进入交流状态，这就是香江速度吗？ 黄珊眼角一挑，“不方便吗？” 站在她身旁的秦雨，疑惑地看了看她，心里泛起了嘀咕，多年不见，这姑娘似乎一点都没变，可千万别玩脱线啊，不然的话，让我上哪儿找一个合拍的运营总监去。 “没有，”陈阳哈哈一笑，两手扶着箱子拉杆，“黄小姐请说。” “嗯，”黄珊皱了皱眉头，看着陈阳手里的两只箱子，视线落到那只粉色的箱子上，似笑非笑地说道，“如果我没看错的话，这只行李箱，应该是小雨的吧，你身为老板，不让属下拿东西也就算了，为什么还要帮她拿呢？” 就这个？ 陈阳莫名地眨眨眼，看看脸色有些微红的秦雨，再看向黄珊，笑道，“黄小姐，有一个事情我要澄清一下，我和秦雨之间，准确的说应该是合作关系，而不是你说的上下级关系，另外，在力所能及的情况下，男生帮女生拿点东西，应该不算什么吧。” 黄珊眼珠转了两下，抿嘴一笑，“明白了，是我唐突了，抱歉。” 陈阳莫名其妙地耸了耸肩，“没事。” “呃，”秦雨看气氛有点尴尬，赶紧说道，“这里人挺多的，我们先去酒店吧。” “好。” “好。” 意见达成一致，三人迅速离开。 黄珊是开车来的，一辆精巧的宝马mini，勉强能连人带行李都装进去， 后世超越文华东方和半岛的丽思卡尔顿和如新海景两家酒店现在都还没有开业，黄珊给他们订的便是依旧占据香江第一名号的文华东方酒店， 开房办手续，然后到酒店餐厅，吃一顿迟来的午餐， 餐桌上，黄珊对着陈阳笑道，“抱歉陈总，因为时间太紧，文华总统套房没有订到，只订到了海景套房，让您受委屈了。” “千万别这么说，”陈阳暂且停下伸向菜盘的筷子，笑着说道，“我又不是什么富家子弟，别说海景房，就是个特惠经济房也没问题啊。” 特惠经济房就是没有窗户的房间，堂堂文华酒店自然不可能有， 黄珊噗呲一笑，“陈总您真会开玩笑。” 陈阳微微笑了笑，没有接话， 坦白说，他对黄珊的第一印象确实不怎么样，换成任何人，被她这样初次见面就来上一手，多半心里都会不舒服， 但她毕竟是秦雨的关系，不看僧面看佛面，自然不可能当场翻脸，至于工作嘛，那就得看她有没有这个本事， 都说了是双向选择，自己没看上她，秦雨难道还会有什么意见不成， 有也得给我憋着。 第一百四十一章 考验 菜过五味，服务员撤掉餐盘，上了餐后甜点，陈阳端起茶杯喝了一小口，就准备先回去休息。 这时黄珊从随身带着的包里，拿出一叠资料递到陈阳面前，正色说道，“陈总，这是我的履历，请过目。” 陈阳不动声色地看了她一眼，淡然的接过来， 在陈阳翻看的时候，黄珊突然坐着鞠了一躬，说道，“陈总，再次说一声抱歉，刚才见面的时候唐突了。” 陈阳仔细地看了看她，又瞟了一眼秦雨，却发现她耸了耸肩，表示不参与， 再转过头来，才笑着说道，“没事，你不是已经道过歉了吗，不用太客气。” 黄珊这时才直起身来，正色说道，“谢谢，请允许我解释一下，我在之前两家公司，都遭遇过不同程度的性别和职级压力，所以非常反感职场上的某些规则，本来我这次离职之后，是想自己创建一家财务公司，不再介入职场， 直到上次小雨过来找我，并极力推崇陈总您的能力和人品，邀请我加入彩虹基金，我这才有点心动，毕竟我的梦想和小雨一样，也是能在金融行业有所建树，但之前的遭遇又让我有些顾虑。” “所以，”陈阳看着她，轻声笑道，“第一次见面，是你对我的一次考核？” “是的，”黄珊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我走过的地方也不算少，内地，新加坡，香江，见过的人更是形形色色，像陈总这样毫无老板架子，能帮女生，尤其是下属拎箱子的，确实很少见，但是无一例外，品行都不会太差， 不过，除了行为，我还是想试试您的脾气，所以才故意那样说话，结果很明显，您确实如小雨所说，性格随和，人品很值得信赖，我想之前的遭遇，应该不可能出现在彩虹基金，因此，经过慎重考虑，我推翻了自己原来的想法，想尽力争取这次机会。” “你这样说，弄得我都有点不好意思了，”陈阳看了看一旁微笑不语的秦雨，转过头扬起手里的履历，笑着说道，“那么，请你介绍一下自己吧。” 原谅归原谅，能不能胜任，还得看本事， 咳咳，话说，原来我这优秀的吗？！ “好的，”黄珊立刻调整坐姿，开始陈述自己的工作经历，“我先后负责过十二家基金、投行以及投资公司的清算和财务处理，最早是在高盛的时候……” 一边翻看手里的履历，一边听着黄珊的自述，几分钟后，陈阳不得不承认，秦雨找的人，确实很不一般，两辈子加起来，自己所认识的这样的高层次专业人才，除了秦雨，就要属她了， 就连自己上辈子待过的那家上市公司财务总监，跟黄珊比起来也有不小的差距， 想到这里，陈阳心里一动，瞟了秦雨一眼，上辈子她远走香江之后，很快就重新崛起，莫非，是有黄珊的关系在里面？ 唔，现在不是想这个的时候，还是继续听黄珊说。 又过了十分钟，黄珊的自述结束， 这时候陈阳突然发现，她的工作经历讲得非常清楚，也知道突出重点展现自己的优势，自己似乎没什么可问的。 咳咳，好像有点尴尬哈， 陈阳抿抿嘴，瞟了在一旁搅着咖啡偷笑的秦雨一眼，抬起头看向黄珊，笑着说道，“黄小姐，你的履历非常精彩，别说是我们这样一家初创基金，就算是去某些老牌大公司，不拘投行、基金又或者银行，黄小姐也大有用武之地，从这方面来说，黄小姐在彩虹基金有些屈才了。” 不等张嘴欲言的黄珊说话，陈阳下巴微抬，又说道，“唔，不过，我有两个小问题，想请教一下。” 黄珊将嘴边的话咽了回去，笑着轻轻点头，说道，“请教不敢当，您请说。” “好，”陈阳笑了笑，看了看她身边的秦雨，说道，“第一个，彩虹基金虽然是以金融交易市场作为切入口，但是，以后未必不会向股权投资、产业投资、基金运营和投资银行等方向发展，就这几个方面来说，都不是阿雨擅长的领域，当然，” 说到这儿，陈阳对着嘴角微撇的秦雨笑了笑，“一招鲜吃遍天，就凭阿雨的操盘技术，足以坐稳基金掌舵人的位置，” 然后又看向黄珊，“但刚才我说的这些方面，也需要人来补位，黄小姐，你有这个信心吗？” 黄珊立刻抻着脖子说道，“当然，虽然我之前主要负责的是清算与账务处理，但从财务的角度是最容易理解一家公司，因为数据是会说话的，所以我对基金、投行和投资公司这几类业务模式都非常熟悉，虽然在市场推广方面还有点弱项，但整体管理绝对不会有问题， 甚至我曾经负责筹建过一支开放式基金，只是因为在这个过程中没有担任过具体职务，所以并没有写进到履历里面。” 这时秦雨突然插了一句话，“嗯，这个我可以做证，是汇丰旗下的一支基金，当时她还跟我抱怨来着。” 黄珊脸色一僵，瞪了一眼自己的好闺蜜，你这是助攻还是拆台啊？！ “嗯，好，我相信你说的话，”陈阳点了点头，看看两人，笑着说道，“既然黄小姐这么有信心，那么，从我刚才说的几个模块中，请你随意挑选一个角度，阐述一下你自己的理解。” 黄珊沉吟两秒后，说道，“我选产业投资。” “哦？”陈阳意味深长地看着她笑了笑，“我还以为你会选更擅长的股权投资，不过没关系，都一样，请吧。” 这两者看上去极为相似，但其中也存在一定的差异，总的来说，产业投资是合伙办企业，有控股权，需要花费心思去经营管理。股权投资没有控股权，但有选择继续投资或退出的权利和便利。 产业投资获利方式以企业盈利为主，股权投资的获利方式除了企业盈利，还可以通过包装炒作企业价值上升，来赚取股权差价， 而作为金融机构，一般会更倾向于股权投资多一点，不仅不需要花费太多的精力倾注在企业管理上，在获利退出的时候，也相对更容易一些。 所以陈阳才说，股权投资才应该是黄珊更擅长的领域。 听他这么一说，黄珊莫名地有些心慌，本来她是听秦雨说，陈阳对宏观经济很有见解，这才将突破口放在属于微观经济范畴的产业投资上面，而且特意偏离了与金融紧密度更高的股权投资，难不成撞枪口上了？ 但她还是很快镇定下来，稍微调整一下思绪，便开始阐述，“产业投资主要分为两大类，一类是高风险高回报的创业类投资，另一类则是偏向传统产业的投资，这类更大的偏好在于风险性较小、收益稳定的基础设施建设等投资，如果从保值增值的角度，传统产业投资无疑是非常稳妥的选择，但是随着社会经济的日新月异，新兴类别的产业不断涌现，我觉得这里面会有更多的机会……” 从产业投资的理念，谈到当前成功的投资案例，再谈到基金公司在产业投资方面的一般布局规划，又引申到未来的投资方向， 很明显，黄珊是做足了准备工作，而且是在她不确定自己是否会加入彩虹基金的情况下，做的这些准备，单从职业态度这个角度来说，陈阳此时已经对她的看法有了一百八十度的转弯， 这个人，完全可以接纳，并重用！ 不过，有本事的人总是头角峥嵘，喜欢自以为是地碰来碰去， 正如当初他用中船的整体上市背景和次贷危机为案例，来说服秦雨一样，陈阳也得露点真东西出来，先将这个黄珊压服才行。 等黄珊说完，陈阳先帮她把茶杯加水，同时笑道，“黄小姐，你说了这么多，那么，你认为，未来最有可能成为风口的行业，是哪个行业？” 一直在边上无聊地搅拌咖啡的秦雨，一听这句话，便忍不住嘴角上翘，她知道，自己这个老同学运营总监的位置，稳了。 第一百四十二章该表现了 秦雨抿嘴微笑，默默看着陈阳， 同样的表情，同样的语气，当时他就是这么跟自己说话的， 渔翁要钓鱼，才会舍得下鱼饵，但黄珊本来就已经表明了自愿上钩的态度，这个时候却投喂鱼食，还能是为了什么？！ 另一边， 在陈阳的注视下，黄珊喝了口水思考片刻，随后开口说道，“上一个风口是互联网，这股互联网的大风一刮就是十年，造就了太多的财富奇迹，我认为，类似互联网这样的下一个大风口，应该会出现在生物领域。” 陈阳努努嘴，“生物领域太过宽泛，能具体一点吗？” “基因，”黄珊用肯定的语气说道，“基因工程，这个领域应该会是下一个风口，” 陈阳似乎有点不置可否，端起茶杯喝了一口，看着她笑道，“还有吗？” “嗯，”黄珊想了想，“如果还有另一个的话，应该就是人工智能。” 果然， 一个基因工程，一个人工智能，在新世纪初期的时候，都是全球资本追逐的热点，但是后来，人工智能在十几年后才取得突破，基因工程进度更慢，除了在某些疾病控制领域有一点点成果，其他方面的成就可以说闻所未闻，反倒是转基因农产品喧嚣尘上，那玩意儿他是不碰的， 他还记得后世在社会上有一种论调，那就是在某些实验室里，人类基因工程早已取得重大技术突破，只是没有公布而已， 但是，在那个但凡有点理论突破都恨不得宣扬得全球皆知的年代，怎么可能存在有了技术突破还藏着掖着的情况，除非是军事技术，否则不管是公司还是组织，一旦有了技术突破，最有可能的做法就是立刻变现，这才是利益最大化的最优选择，不然你藏着的时候，别人也取得成果并公布，那时候哭的是谁？！ 收起散发的思绪，陈阳笑了笑，放下茶杯，看着她笑道，“理由呢？” “热点追踪，以及投资项目统计，”黄珊正色说道，“目前全球各大基金或投资公司的项目中，这两个领域的关注数量是最多的，而且社会民众的关注度也居于前列，投资这两类项目，极有可能获得与互联网相当，甚至是超出的回报比例，这是当前绝大部分投资人的共识。” 陈阳咧嘴哈哈一笑，耸了耸肩，说道，“在日心说被证实之前，地心说也是绝大部分人的共识。” 黄珊闻言不禁一愣，疑惑地看着他，“您的意思，是不认可？” 刚才她说的可是当前科技界和投资界的共识，这位老板竟然有不同的意见？！ 陈阳轻轻摇了摇头，“不能说不认可，从长远发展来看，这两个领域确实会是持续的投资特点，如果你谈的是股权投资，选择这两个也未尝不可，因为除了公司盈利，股权投资还可以玩击鼓传花，只需要精心包装一下，将股权转手也能盈利，但你谈的是产业投资，这样方向就不对了， 每一个风口的形成，几乎都是基于某种技术的突破，而不是利用大风，去推动技术的突破，这么说，你能理解吗？” 黄珊若有所思地皱起眉头，片刻之后，抬眼看着陈阳，“您的意思是，技术的突破并不可控，所以，与其投资未来，还不如投资最新突破的前沿技术领域？” 这时一直没说话的秦雨也晃了晃脑袋，轻声说道，“如果单纯的从利益角度出发，基于已有技术的领域投资确实是最稳妥的，不过，如果想要成就第一流的企业，独立的技术研发不也应该是必不可少的吗。” 陈阳无语地看着她，嘴角微撇，“那你是搞投资的，还是做企业的？” “哦，”秦雨猛然回过神来，不好意思地笑了笑，“你们继续。” 黄珊对着闺蜜笑了笑，转头看向陈阳，说道，“陈总，我大概明白您的意思了，小雨刚才也提醒了我，的确，基因工程和人工智能是各大投资公司都在追逐的热点领域，尤其是某些科技新贵，更是动辄倾以数亿乃至数十亿美元的重注在这两个领域上面，但是，正如您所说，他们之所以敢下重注，是因为他们有鼓起大风的资本，而我们，却只能找准风口押注，然后乘风而行，这点确实是我没考虑到的，抱歉。” “不用说抱歉，”陈阳笑着摇摇头，说道，“你又没做错什么，我们就是讨论而已嘛。” “那，” 这时秦雨又说话了，只见她趴在桌子上，一手撑着下巴，盯着陈阳问道，“你说，下一个风口是什么？” “唔，”陈阳看着她，再看看黄珊，问道，“你们有没有关注过苹果公司的最新产品发布会？” 苹果最新产品发布会？ 两女相视一眼，然后看着陈阳一起摇头，“没有。” 她们又不是果粉，关注那个干吗，就连新闻也是只看财经新闻，苹果又不是国内的公司，出现了也多半是一眼带过。 “那你们可以回去找找资料看一看，”陈阳笑道，“下一个风口，就在那里。” ？？ 两女头上再次冒出问号， 对于陈阳卖的关子，黄珊不敢吱声，这段时间早已和他混熟的秦雨可不会客气，当即瞪着眼睛说道，“能不能别卖关子，直接说行不行。” “哎呀，搞搞气氛嘛，看你急的，” 陈阳一句话出来，便看见两道寒光乍现的眼神，立刻改口说道，“咳，下一个风口，就是移动互联网！” 移动互联网？ 移动？ 互联网？ 秦雨眼珠转了两圈，满脸犹疑地看着陈阳，挥舞着双手说道，“你说的移动互联网，是不是就是把电脑移到手机里面，然后可以用手机上网的那种？” 陈阳眉头微皱，想想她说的好像也没什么问题，便点点头，“差不多吧。” “嘁，我还以为是什么呢，” 秦雨当即头发一甩，满脸不屑地说道，“你说的那个我知道，甚至我还买过，不就是天天在电视上打广告，说什么手机就是电脑，我花了好几千买了一台，结果，哼，打电话断断续续经常掉线，玩个贪吃蛇游戏还卡个半死不活，想上网吧，转半天连网页都打不开，气得我当天就给砸了！” 看着越说越气愤的秦雨，陈阳满脸呆滞，过了好几秒才说道，“你该不会是看电视，然后看到电视购物栏目，里面介绍的那个傻大笨粗的所谓电脑手机，就花钱买了吧？！” 那个广告他到现在都记得，一个滑盖手机，还是个全键盘，揣进那广告女郎的屁股兜里，跟长了个瘤子似的，太辣眼，嗯，不过那个广告女郎好像还长得不错。 秦雨一愣，眼睛眨了两下，“不然我干嘛那么生气。” 另一边的黄珊则无力地手捂双眼，都工作这么多年的人了，怎么感觉这姑娘比上学时还要好骗！ “唉，”陈阳长叹一口气，说道，“大姐，你买的那种不叫电脑手机，叫玩具，那是专门忽悠人钱的，明白了吗？！” 秦雨眨眨眼，幸好她也知道自己的弱点，也就不敢反驳，弱弱地问道，“那，什么是电脑手机？” “没有电脑手机，只有智能手机！”陈阳叹着气，给她解释了一遍智能手机的概念，随后说道，“从最初的掌上电脑演变过来的手机，就是第一代智能手机，可以和电脑一样安装和卸载软件，但是，这种智能手机还非常弱智，而这种弱智主要体现在三个方面，一、硬件，二、通信技术，三、可扩展性。 你以前买的那种所谓的电脑手机，就是模仿的这种第一代智能机的玩具，本来第一代智能机就已经够脑残的，他那种模仿脑残的机子能好到哪里去？！” “哦，原来是这样，”秦雨眨眨眼，想了半天之后，还是有些不明白，“那，你说的这个苹果的新产品，就是智能手机？那他就不是玩具手机了吗？你又为什么说那个就是下一个风口？” “这个我来解释吧，”黄珊突然插话，随后看着陈阳笑道，“刚才听了陈总的话，我自己也有一点理解，就是不知道对不对，所以想说出来，请陈总多多指教。” 对于黄珊自己来说，今天的面试可以分为三个阶段，第一阶段，自述，表现完美，第二阶段，问答，这个就有点差强人意，为什么不说失败，主要还是因为老板够犀利，而不是自己不够好，连当下最火热的两个项目都能被他否定，能有这种透过现象看本质的眼光的人能有几个？虽说如此，但总归不是那么让人满意， 现在已经进入第三阶段，临场反应，如果再不表现表现，得到老板的真心认可，就算自己能进彩虹基金，恐怕未来的发展也会有所阻碍， 所以，是时候表现一波了！ 第一百四十三章科幻片 在两人的目光注视下，黄珊侃侃而谈，“陈总刚才讲了制约智能手机的三个方面，硬件，通信技术，以及可扩展性，前两个都好理解，关键是第三个，本身我还有点疑问，但再结合陈总以之为例的苹果公司，心里也大致有了点想法， 一部电子产品，可以概括为两大部分，分别是硬件和软件，既然陈总已经将硬件单独提出来，那么，这个可扩展性，我猜应该就是属于软件的部分，” 面对她探询的目光，陈阳轻轻点了点头，随后右手轻抬，示意她继续， 黄珊笑了笑，说道，“再看看苹果电脑，他们的系统自成一系，却能与微软的瘟都死系统分庭抗礼，凭借的就是他流畅的操作性和庞大的软件生态系统，如果苹果要做手机，我想，他们肯定不会放过自己的优势不用，那么一个专属的手机操作系统，和相应的生态软件就必不可少，这样一来，等于就解决了这个可扩展性的问题，而不像原来的所谓智能手机，只有寥寥几款软件，没有选择余地的情况下，可玩性自然会下降许多，所以陈总才会将可扩展性作为三大要素之一。” 说到这里，她特意看了一下陈阳的反应，见他并没有表示异议，才继续说道，“第二个，是通信技术，无论是传统手机，还是智能手机，说到底终归还是一件通信工具，所以通信技术才是他的根本，刚才小雨说过，” 说着看向秦雨，“你买的那个电脑手机，之所以通话质量不好，也很难上网，除了跟手机的质量不好有关，也跟目前的通信网络技术有很大的关系，目前我国乃至全世界主要国家采用的是2g技术，这种技术最早诞生于九十年代初，到现在已经度过了整整十五年的时间，不管是从市场需求，还是技术更新迭代的角度，都到了必须更换的时候，” 秦雨立刻点头，“这个我知道，我在做企业背调研究的时候，其中就有通信相关的公司，好像目前在部委的牵头下，有很多公司都在进行3g技术的攻关研究，而且听说有很大的进展，如果不出意外的话，两三年之内就会有结果，” 说起金融，她就是女王，说到美食购物，她就是小公举，但说到其他，咳咳，反正不是小白，这不就搭上话了么！ “那就是了，”黄珊点点头说道，“如果3g技术得到突破，那相应的手机硬件也会很快更新迭代，事实上现在已经不是硬件无法满足通信技术的要求，而是通信技术跟不上硬件的发展，在有了全新的通信技术之后，再加上苹果公司的软件技术支持，确实很有可能打造出一款风靡世界的产品，” 说到这里，黄珊再次看向陈阳，自信地说道，“只要这款产品能够形成潮流，就有可能再现八十年代pc界百家争鸣的景象，从这个角度来说，智能手机确实可以形成一个风口，乔布斯不是开创者，但是他总是能成为潮流的引领者。” 八十年代，乔布斯带领苹果打造出一款风靡世界的家用电脑之后，众多创业者和资金纷纷涌入这个领域，那时候数十个家用电脑品牌互相竞争，不知吸引了多少投资界目光，造就了多少新兴富豪，若是智能手机也能重现那段历史，确实是个非常不错的产业投资项目。 看着自信满满的黄珊，陈阳笑着摇摇头，轻声说道，“你只说对了一半，既然你能预见到，苹果的产品会风靡世界，并再现pc界的百家争鸣，为什么就不能让想象力再放开一点，把软件也纳入进来呢。” “软件？” 黄珊先是一愣，随即若有所思，“您的意思是，会再出现一家手机界的微软？或者是雅虎？可是据我所知，微软似乎也在打造瘟都死系统的手机版，他们会允许一个强有力的竞争对手出现吗？” “不不不，”陈阳连连摇头，看着她笑道，“你的想象力还是不够丰富，不过没关系，等以后我们的基金正式开拓股权投资和产业投资业务之后，到时候你就会知道，什么叫移动互联网！” 在后世，移动互联网的概念要到12年左右才会兴起，那时候随便一款app都能吸引大量的风投资金涌入，app的拓客价格也还非常低廉，随便一两块甚至更低，就能拉到一个注册用户，哪像再后来，一个注册用户的拓客价格都到了一两百块，也就是说，如果想要有一个亿的注册量，可能得准备两百亿的市场推广费用，竞争大到吓死人。 而现在他有意投资这个行业，当然要提前把这个概念炒作起来，不然怎么能卖得起大价钱呢。 见陈阳似乎没有继续说下去的意思，黄珊也不好意思纠缠，便抿嘴笑了笑，不再吭声， 但她不吭声，不代表听得正过瘾的秦雨不吭声，她当即冲着陈阳说道，“哎呀，说话别说一半好吧，快说嘛。” 陈阳顿时脸色一垮，无语地看着她，到底是谁喜欢说话说一半的？老胡干嘛想踢你出局，你倒是说啊！ 见陈阳盯着自己，秦雨莫名其妙的眨眨眼，“怎么啦，不能说吗？” 这一刻，陈阳终于相信了那句话， 原来天才的脑子里真的都缺根弦。 陈阳轻叹了口气，喝了口茶，随后说道，“如果把手机比喻成电脑，根据目前的互联网生态，那么软件部分可以分为两大类，一个是操作系统，另一个则是，” 听到这里，黄珊顿时眼睛一亮，随即脱口而出，“内容！” 话一出口，她才意识到自己插话了，随之俏脸微红，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陈阳笑着摇摇头，示意没事，继续说道，“门户网站是内容，电子邮箱是内容，新闻是内容，娱乐、游戏、社交、便民这些都是内容，正是由于内容的丰富，才让互联网行业大放异彩，即时通讯，电子商务，也才能异军突起， 放在智能手机上也一样，你们可以想象一下，在未来的某一天，你们拿起手机，无聊了刷一刷新闻，听听音乐，又或者看看电影，追一部正在热播的电视剧，饿了用手机上的app叫个外卖，顺便用另一个app叫个家政上门给你打扫房间， 想出门了，不需要提前订车，或者到路边拦车，直接在手机上下单，马上就会有一辆网约车停在楼下等你，通过手机，你们还可以订游乐场门票，船票，飞机票，酒店，可以在手机上购物，并能追踪到心爱物品的物流信息， 衣食住行玩，所有需要与人打交道的事情，大部分的物质和精神需求，都可以通过一部手机来解决，不仅如此，你们还可以将自己的生活动态发布到网上，享受明星一样的生活，那么，……” 陈阳说着看看两人，笑道，“你们觉得，这样的一个移动互联网，市场价值比现在的web2.0，是高还是低呢？！” 耳朵里听着陈阳的话，脑子里已经展开了联想，直到这时，两人才回过神来， 黄珊轻轻晃了晃头，脸上露出犹疑不定的神色，“陈总，您说的，真的不是科幻片？” “哈哈，”陈阳摇头失笑，看着两人说道，“千万不要低估科技发展的速度，的确，有时候某个技术难题能够困扰人类几十上百年，但只要突破某个关键点，技术发展的速度将超乎人们的想象， 事实上，因特尔已经拥有远超目前市场主流的电脑芯片，只是目前的市场需求还不足以让他们拿出那些储备技术而已，转换到手机上，高通、苹果都有不弱的研发实力，而目前困扰移动互联最大的难题应该是通信技术，你们刚才谈到的3g只是起点，一个能让资本看到移动互联网的起点，而只要让资本看到这个行业的前景，他们一定会以比以往高出数百倍的投入加大技术研发，也许用不了几年，4g，乃至5g技术都会出现，当所有的硬件技术都具备的时候，剩下的无非就是内容问题，” 说到这里，陈阳耸耸肩，笑道，“也许，那时候开发一款app，比现在搭建一个小网站还简单，那个时候，你们还会认为我刚才的话，只是科幻片吗？！” 等陈阳的话音落下，又是一阵沉默， 良久之后，黄珊先抬起头，微不可察地叹了口气，看着陈阳正色说道，“陈总，我想，我明白了彩虹基金的真正定位，也明白了为什么小雨会对您这么推崇，” 秦雨视线一横，你不觉得你的话有点多了吗？！ 陈阳则眨眨眼，真正定位？不就是在金融市场圈钱吗，还有别的？我怎么不知道？ 黄珊对侧面的目光视而不见，正视着陈阳，淡笑着说道，“彩虹基金不仅仅是一家套利基金，而是致力于投资风口，以资本推动企业发展，从而实现社会变革的投资公司，虽然我们现在的力量还不算强大，但有陈总这样的领头人，总会有让世人侧目的那一天， 那么，最后一个问题，陈总，我能有这个荣幸，加入未来的投资巨头彩虹基金吗？” 陈阳毫不迟疑地伸出右手，露出帅气的笑容，“欢迎，从今天起，你就是彩虹基金的运营总监。” 听了我这么多干货，你现在是想走，我都不可能让你走！ 第一百四十四章 都不行 握过手就是自己人，这时的气氛瞬间融洽许多，陈阳不再端着，黄珊也快速调整角色进入工作状态， 餐厅毕竟不是谈正事的地方，三人转移阵地，回到海景套房， 客厅里，黄珊拿出一份文件夹，翻开后递给陈阳，说道，“陈总，这个是我搜集的交易员资料，小雨说一开始不需要太多，只需要四五个就够了，所以我一共找了八个人，请您过目。” 陈阳接过来，先笑着说了一句，“都是自己人，不用这么客气，和阿雨一样，随意一点就好。” 黄珊看了一眼歪靠在沙发上，连脚都垫在屁股下面，没有半点形象的秦雨，强忍住眼睛皮上翻的冲动，倒是坐姿稍微放松了一些， 刚才陈阳那番话确实把她给镇住了，一方面是他精准的眼光，另一方面，则是过人的想象力，就他刚才说的那些幻想内容，看上去很简单，但是在电脑操作系统视窗化之前，谁能想到这么简单的方式竟然可以助力微软成功呢，很多时候，成功与失败之间，就只是差了一层想象力而已。 对于真正有本事的人，黄珊总会保持几分敬意， 至于她自己，哪怕老板很随和，但在没有展示出能力，并和老板混熟之前，是不可能像秦雨一样那么放肆的。 陈阳翻看着资料，对于交易员这个岗位，其实能力要求可高可低，低的只要能听话，准确的执行指令就行，高的却要求能主动发现数据异常，向上级反馈并给出建议，其能力不比一般的操盘手差，事实上有很多优秀的操盘手就是从交易员做起的，比如秦雨， 所以从纸面上来看，是看不出太多东西的，哪怕每一份履历后面都附有一段交易明细，也并不能说明什么， 嗯，主要是他看不出来，这个是关键！ 因此陈阳只是大略的翻看了一遍，便准备将资料递给秦雨，可就是在这时，他突然发现一个华点，猛地抬起头看向黄珊，“为什么，这八个人全是女的？” 全是女的？ 秦雨一听顿时来了兴趣，若有所思地看了黄珊一眼，主动伸手将资料夹拿了过去。 黄珊则尴尬地笑了笑，“这个主要是两个方面的原因，一来这些人都是经验非常丰富的交易员，但因为性别原因受到排斥，在原来的团队中不受重视，挖起来相对容易一些，另外小雨毕竟也是女生，如果找一群男的，我担心她镇不住场。” 陈阳嘴角微抽，那也不至于全部找女的吧？！大姐你之前是受了多大的刺激，行事才这么偏激，以后该不会直接把彩虹基金变成女儿国？ 想象一下，自己走进公司，放眼望去全是女的，那个画面！ 咦，陈阳顿时寒毛乍起。 这时秦雨忽然头也不抬地说道，“香江大大小小有几百家金融公司，交易员少说也有几千人，其中百分之八十以上都是男人，除非特别拔尖，否则女交易员别想在一群男人中脱颖而出，所以性别是她们的劣势，也是对我们有利的一点，不然优秀的人哪有那么容易被我们挖到。” 说完这番话，资料也看得差不多了，秦雨将文件夹合上，又递回给陈阳，正色说道，“从履历上来看，这些人都有很丰富的交易经验，能力应该不是问题，准确的说，比我在广洲团队的人还要好，回头只需要再实操确认一下就行，不过，如果你介意全部用女人的话，我们可以重新再找，但未必能比这批人强。” 这话说的，我敢说介意吗， 陈阳动动嘴角，干咳一声，“既然能力没问题，就不用再换了，赶紧安排面试入职吧，” 想了想，还是强行解释了一句，“我就是觉得太巧了，没别的意思，其实，虽然向来在传统交易领域是男人的天下，但我觉得女性的仔细、谨慎，和对数字的敏感，更容易在交易上获得成功，嗯，其实女交易员也挺好的。” “呵呵，”黄珊意味深长地看了他一眼，笑着说道，“明白，以后我会注意的。” 陈阳点点头，能注意就好，只要别变成女儿国就行，不然以后怎么跟我老婆交代啊。 招人过，下一项，工作场地。 黄珊又拿出一份文件夹，“这个是我选择的三个备选办公室，两间位于中环，一间位于维港附近，都是甲a级写字楼。” 这个陈阳就懒得看了，直接说道，“办公室你和阿雨商量着定就行，” 顿了顿，又加了一句，“彩虹基金的日常管理是你们两个人负责，我也不是那种喜欢拿架子的人，一般情况下，你们可以自己做决定，不用事事都跟我说，我只负责投资决策方面的问题。” 黄珊瘪瘪嘴，嘴巴抿起一个弧度，“好的，明白了。” 在原来两家公司，习惯了事无巨细都要向上级汇报，现在碰上一个放权的老板，她还真有点不太适应。 秦雨则自然地拿过她手里的文件夹，翻看了两眼，就指着上面说道，“就定这套吧，位于中环对望维港，风景一定很不错，而且距离湾仔不远，购物吃东西都很方便。” 黄珊脸色一僵，恶狠狠地盯着她，姑娘你后半截话是认真的吗？没见老板在啊？！ 但视线瞟向陈阳，却发现他若无其事地喝着咖啡，眺望窗外的海景，似乎对秦雨的话一点也不在意， 黄珊不禁若有所思，要么，这个老板确实是实干派，只要业绩出众，别的他都不会在意，要么，就是两人的关系，并不像小雨说的那么简单， 在她看来，或许两者都有， 两个人孤男寡女在日本待了大半个月，真的就一点事都没有发生？ “喂，” 黄珊突然发现眼前一只手掌在晃啊晃，顿时吓了一跳，脖子嗖地一下缩回去，直愣愣地看着秦雨，“你干嘛？” “我还问你干嘛呢，”秦雨瞟了一眼陈阳，突然凑到她耳边，“刚才看呆了吧，是不是很帅。” “呸，”黄珊闹了个满脸通红，啐了她一口，小声说道，“你以为我像你一样花痴，少扯七扯八，快做正事。” “是你在想七想八吧，”秦雨噘噘嘴，两手搭在她的肩上，“刚才跟你说话都没听见，还好意思说我，咯，就这套，赶紧联系一下，最好明天就能进驻，直接在那里面试，赚钱得抓紧啊姐姐。” 黄珊不自在地扭了扭身子，“知道啦，啰嗦。” 秦雨拜托了她两件事，一个找人，一个找场地，现在都谈完了，黄珊本想先离开，但刚才被勾起的一个问题不弄清楚，总感觉心里痒痒的，便转身对着陈阳说道，“陈总，有个事情，我想请教一下。” 嗯？ 陈阳听到她在叫自己，愕然地转过头，“什么事？” “就是您刚才在楼下谈到的，移动互联网的软件部分，关于操作系统我了解不多，但也知道当前手机操作系统主要分为三块，塞班，黑莓和微软，当然，现在又加上了苹果，您觉得，那一款会成为最终的市场胜利者呢？” 陈阳看了看她，眨眨眼睛，摇摇头笑道，“都不是。” “都不是？”黄珊不禁一愣，这怎么可能？不禁问道，“难道连目前处于市场领导地位的塞班也不行？” 秦雨也来了兴趣，侧身看着陈阳，问道，“那，会是谁？” 陈阳看看秦雨，再看看黄珊，笑道，“你是不是在想，为什么不是他们？” “对，”黄珊毫不迟疑地点头，“目前主流的智能手机系统只有他们三个，而苹果虽然一定会占据不小的市场份额，但市面上不可能只有一只苹果，除非，” 说到这儿，黄珊若有所思，低下头想了想，然后看着陈阳说道，“除非，是几大系统共同占有市场，谁都是胜利者，也谁都不是胜利者。” 陈阳耸耸肩，不置可否地笑道，“为什么就不是这几款系统自身不具备成为胜利者的潜力呢。” 哈？ 黄珊呆呆地看着他，都不具备成为胜利者的潜力？这可能吗？ 第一百四十五章我的呢？ 陈阳端起咖啡喝了一口，笑着说道，“刚才你用八十年代的pc大战举栗子，想必对当时的情况有所了解，那么，你觉得，那个时候有谁会想到，鼎鼎大名的王安电脑竟然会在短短十年间没落到一文不值，而当时的王安比现在的几大知名智能手机又如何？ 又有谁能预料，庞然大物蓝色巨人ibm，竟然会被苹果逼到差点放弃pc业务，最后还是公开了自己的技术参数，这才绝地逢生反败为胜，这里面的关键是什么？” 听到陈阳的话，黄珊猛地反应过来，随即脱口而出，“开放架构！” “技术共享！” 咦，怎么有两个声音？ 黄珊转头看去，只见秦雨也恍然大悟地直起身来，兴奋地说道，“如果有一个操作系统，能像ibm一样公布自己的技术，开放源代码，一定能瞬间超越所有的系统，成为真正的胜利者！” 陈阳轻轻点头，又摇了摇头，在秦雨不解的目光中，笑着说道，“你这样说也算对，只是不可能是瞬间超越，这中间一定会有一个反复争夺市场的过程， 且不说消费者会怎么选，但当移动互联网时代真正来临的时候，一边是可以迅速借鉴并形成自己特色的开源系统，一边是哪怕付了专利费，也还是打着别人烙印的系统，如果你们是创业者，会选哪个？而当市面上大部分的产品都是某个同类系统的时候，作为消费者的你，还会选择与他不兼容的其他小众系统产品吗？！” “我明白了，”黄珊点头叹道，“三大手机系统商已经取得了市场成功，让他们放弃已经获得的利益，将自己赖以生存的技术开放给市场，几乎不可能做到，所以，陈总你才说他们不具备胜利者的潜力， 如果有一款全新的系统开源，并在全社会的智慧下不断完善各种功能，他就极有可能成为这个新兴领域的真正胜利者， 那个时候，比闭环，现在的三大系统多半比不过有乔布斯领导的，已经有成功先例的苹果，但他们又舍不得开放源代码，这么说来，他们不仅不具备胜利者的潜力，甚至有可能彻底没落，就如同当年如日中天的王安一样。” 说完之后，那双看着老板的眼睛几乎要放出光来。 面对两人充满赞叹的眼神，陈阳端起咖啡喝了一口，淡然地笑了笑， 咳咳，难怪一个个都想当先知，这种站在智商高点的感觉还真是不错啊， 可惜，也就只能到此为止了， 他要是连谷哥会公布刚收购一年多的安卓系统源代码这种事都说出来，那就不是装逼，而是脑残。 让陈阳装了一波，黄珊也心满意足地走了，她得去把办公场地租下来，还要跟那些交易员约时间过来面试，忙着呢，但只要想到基金公司美好的前景，就干劲十足。 等黄珊走后，秦雨窝在沙发上，看着陈阳笑道，“我这个老同学怎么样，还行吧。” “不错，”陈阳抿着嘴点了几下头，“挺好的，专业扎实态度诚恳，人品似乎也不差，说话办事都光明磊落，有什么事就当面说了，最难得的是对我说的话也能很快理解并接受，是个好苗子。” 别看他说的都是一些现代人习以为常的东西，但这些如今普普通通的产品，当年有很多也是经过残酷的市场竞争才存活下来，想要让一个人一开始就能接受这些东西，可没那么简单。 “嘁，还好苗子，”秦雨撇撇嘴角，“她可比你大了七岁，你还好意思说她是苗子，真没见过这么厚脸皮的。” 说起这个，秦雨心里就来气，头两次见面的时候，她还一直以为陈阳是跟她差不多大的年纪，顶多也就小个一两岁的样子，可没想到，当他把注册公司用的资料发过来的时候，才发现他竟然比自己小了足足六岁，当时是整得自己一点脾气都没有， 也正是因为这点，所以她在日本的时候，对陈阳的态度才随意了许多，毕竟面对一个小老板，实在是恭敬不起来， 想到这里，她又是一道恶狠狠的眼神瞪了过去， 现在已经不是恭不恭敬的问题，而是两个人都是随和的性格，加上共同生活了半个多月，实在太熟了，已经到了能随意开玩笑的那种程度。 “年纪小怎么了，”陈阳脸皮厚得可挡飞刀，对于某人的犀利眼神视而不见，下巴抬起，骄傲地说道，“我这是达者为先，站在知识的高地，夸她一声那是瞧得起她。” “呵，说你胖你还喘上了，”秦雨懒得理这个厚脸皮，干脆谈工作， 换了一个姿势窝着，扯了一只抱枕抱在怀里，对着他说道，“今天是周四，明后天我会把人定下来，其他事情阿珊也会安排好，所以，我打算下周一正式开工，你有什么要特别交代的没有？” “没有啊，”陈阳摇摇头，说道，“反正这段时间，日经指数不会有太大的起伏，在经过这周的回调之后，一直持续到a股回调，应该都会保持整体上涨态势，区别是涨多涨少而已，如果涨得多就赶紧撤，涨得少就可以追加，你只要按照这个趋势去操作，就不会有问题，具体标准自己把握。” “嗯，好，”秦雨点点头，随后说道，“现在公司账上一共有两千四百万美元，快过年了，你要不要抽点钱回去？” 陈阳一愣，看着她问道，“这么点钱还能抽？你现在可是要带团队的，又不是一个人单打独斗，能够用吗？” 说完之后自己也是一愣，什么时候两千四百万美元在自己眼里，竟然也只是这么点钱了？ 想想自己还欠着银行的三个亿贷款，膨胀了啊！ “那，”秦雨眨眨眼，“你再加点？！” “没有！”陈阳拒绝得干脆利落，立刻摆出一副颓丧的样子，“真的没钱啦，这点钱都是砸锅卖铁才凑起来的，不容易啊，你这要是赔了，我就要喝西北风了！” “嘁，演技太夸张，差评！”秦雨撇撇嘴，说道，“不抽算了，有个事情我要提前跟你说一下，这次，有了团队配合，我打算转做新交所。” 这个新交所是新加坡金融期货交易所，英文缩写simex，另外还有一个新加坡证券交易所，那是专做股票交易的。 “新交所？”陈阳又是一愣，盯着她说道，“怎么滴，觉得25倍不够刺激，想玩儿一百倍的啊？！” 相比东交所，新交所不仅仅是交易杠杆的倍数更大，在其他监管方面也更为宽松，理所当然，所承受的风险和可能收获的利润也就更大。 “试一试呗，在东交所玩了半个多月，我心里多少也有点底了，再加上有你的趋势分析，我觉得没问题，更何况，” 秦雨耸耸肩，笑着说道，“哪怕我只做半仓，一千两百万美元，放东交所只能做三个亿的合约，但在新交所就可以翻四倍，做十二亿的合约，而且新交所的最小波动是5点5000日元，如果赚的话，岂不是赚得更多更快！” 陈阳老脸一垮，“死也死得更快！” 秦雨一点也不在意，呵呵笑道，“多给点信心嘛，说不定就成功了呢，我可是在给你卖力挣钱哦。” 这个疯丫头，竟然连25倍的杠杆都嫌小，真是胆大包天， 陈阳腹诽了一句，瞪着她说道，“小心一点，别玩脱线了，不然我扣你奖金！” 秦雨噘噘嘴，“果然天下老板一般黑，” 随后昂起头，对着他说道，“对了，有个事要跟你说清楚啊，现在赚的钱里面有百分之二十是我的，另外的百分之二会用于新租的办公室还有招人的费用开支，至于团队组建之后的利润分配，我会另外提交一份方案给你，” 见到陈阳满脸的呆滞，秦雨撇撇嘴，说道，“放心，都是从百分之二十二里面出，不会影响到你的利润的。” “不是，”陈阳连连摇头，随后看着她说道，“我的意思是，这么简单的事情，你自己定不就行了，干嘛还要跟我说呢？” 两个点的基金管理费和两成的利润，当然都包括了所有的行政支出和团队提成，这种遵循旧例的事没必要特别说吧。 秦雨闻言一愣，呆呆地看了他好几秒，直到陈阳觉得浑身不自在，才叹了一口气，说道，“我的陈总哎，请你务必记住一点，你除了是基金公司的金主，还是这家基金公司的老板，千万千万不要再让我提醒你，ok？！” 对哦， 陈阳恍然大悟，原来我是老板！ “等等，”他突然回过味来，眼睛盯着秦雨，“这段时间我也是交易员吧，而且我还做了决策的，你那部分钱是不是应该有我的一部分？就算没有提成，给个几万块的奖金不过分吧！” 我是金主，也是老板，谁规定老板不能参与奖金分配的？！ 秦雨眼珠一转，然后眼睛眨呀眨呀， 就在陈阳有点担心她眼睛是不是坏掉的时候，秦雨蹭地一下跳到地上，穿上鞋子就往外跑，“我去看看阿珊做得怎么样了，有事电话联系！拜拜！” 一眨眼的功夫，人就不见了！ 第一百四十六章复杂的测试 黄珊的工作效率非常之高，周四当天就把办公室租好，按照提前就制定好的配置方案，立刻联系供应商连夜上门安装办公家具，以及相应的办公设备，并请人打扫完毕，短短十几个小时，办公室就焕然一新，等待新主人的驾临， 虽然陈阳不喜欢这里，但也不得不承认，就这种联合工作效率，不是如今的内地能够比得上的，可能十几年后也够呛。 周五早上，三人来到距离文华东方酒店只有几步之遥的爱丁堡大厦， 上二十四楼，出电梯往东北角走，在角落的一间办公室门口停了下来，不需要进门，透过透明的玻璃大门，就能看见一堵logo墙， 看着连夜做出来的logo，陈阳陷入沉思，片刻后看向秦雨，“为什么彩虹只有一半？而且缺口还一点都不整齐。” 秦雨瞟了他一眼，呵呵笑道，“设计感懂不懂？长安街上的彩虹门就是这样子的啊，当时让你定，你非要让我来，做好了你又说，是不是老板都这样啊？！” 陈阳被噎得没话说，那就不说了吧， 这时黄珊拿出钥匙开门，按下指纹锁，大门往两边滑开，同时说道，“因为现在也没有客户需要接待，所以我也没有设前台，就找了几盆绿植摆在门口，” “嗯，不错，挺清爽的，”陈阳对她笑着点点头，表示由衷的赞赏，随后意味深长地瞟了某人一眼，这才往里走， “哼，”秦雨傲娇地瘪瘪嘴，跟着走了进去。 穿过logo墙旁边的小门，一套隔成几个隔间，空间并不算大的办公室出现在眼前。 整体是个一加四的格局，与一般办公室不同的是，大开间的面积并不大，也不是办公区，而是布置成休闲会客区的样子，只是酒柜和食品架上空空如也，等着东西填补空虚， 最里面靠窗的两套海景办公室，一套较大的是交易室，里面布置了十张卡位，另一套则是一间独立办公室，靠东的两间也都是办公室，只是面积小了不少。 由于都是半透明的玻璃墙，采光很不错，空气流通也很好，没有一些写字楼常见的憋闷感觉。 这时黄珊将自己的包放到沙发上，对着陈阳笑道，“交易室需要保密，所以一般放在里面的房间，然后挨着交易室，风光最好的那间是您的办公室，” 她边说边用手指着介绍，“这间是小雨和我的，最后这间靠墙的是给后勤文员和财务会计准备的。” 然后转过身说道，“按照小雨的要求，环境要稍微宽松舒适一点，所以我找的都是千尺左右的大单位，否则十来个人，一间四五十平方的办公室也能装下。” “哈？”陈阳一听，不禁哑然失笑，“就这里我都嫌小，再小的话怎么装得下人啊？！” 所谓的千尺，也不过就九十来方，实用面积估计连七十都不到，难怪总感觉好小。 虽说当初自己起步的那间办公室也很小，但一来当时人不多，二来他们大部分时间都是在外面，办公室大一点小一点无所谓，而这种做金融操盘的，一天到晚都在工位上坐着，空间这么小，他们就不嫌压抑吗？！ “工位做小一点怎么坐不下，”秦雨巡视了一圈，头也不回地边走边说道，“你以为这是在广洲啊，这里是香江，寸土寸金，租个大的也让业主隔成了鸽子笼子，有钱都没大单位给你，除非你自己花大力气改造还差不多。” 说着转身看着黄珊，咧嘴笑道，“挺好的，就这样了。” 陈阳嘴角微抽，我也没说不行啊，随后对着黄珊说道，“就不用给我留办公室了，反正我一般也不会在这里，那间就给阿雨用吧，你们一人一间。” 黄珊张张嘴还没说话，秦雨就一个巴掌拍在陈阳肩膀上，哈哈笑道，“心意领了，不过老板就得有老板的样子，不管场地有多大，你的办公室都必须留在那里，这是身为老板的威严！” 嘿，还老板的威严？ 陈阳眼神斜瞟，你踮着脚拍我肩膀的时候，怎么没考虑到老板的威严呢？！ 黄珊憋着笑，赶紧转移话题，“呃，内个，我约的人应该快到了，是不是该准备面试了。” 陈阳和秦雨对视一眼，随后一起点头，“可以。” 面试场地就在总经理办公室，如果有时间重叠的，后来的人就可以在外面的会客区等着， 黄珊充当hr的角色，秦雨是主面试官，但她们两个只能靠边坐，c位毫无疑问必须是董事长陈阳先生。 其实他对交易什么都不懂，就当个吉祥物呗。 上午九点半，第一位候选人到达，几句简短的寒暄之后，面试正式开始。 秦雨主持面试，在候选人开口讲了几句内地人不懂，香江人不明白的国语之后，秦雨果断将语言切换成粤语， 幸好，陈阳也能听懂，否则就真成吉祥物了。 面试开始，什么对金融行业或者期货市场的见解和认识这类粗浅问题一概略过，秦雨直接切入交易正题， 各个期货市场的交易流程、区别和优势如何，根据你手头的资金量，该如何选择交易市场， 听到这里，陈阳眼神微动，瞟了秦雨一眼， 不厚道啊，刚开始就挖坑，哪怕他一个外行都知道，哪有单凭资金量就能选择交易市场的，起码也得加上价格走势曲线波动大小相结合才行啊， 风险选择优先，不然为什么秦雨第一站要选东交所！ 还好，这位年纪似乎有三十七八的大姐经验丰富，将期货交易市场选择的几个要点一个不落地说了一遍，更是掏出自己随身携带的笔记本电脑，现场打开演示了一番， 嗯，幸好今天周五，是交易日，不然只能玩模拟演示了。 几分钟后演示完毕，这位候选人小赚几千块，及时平仓离场。 等她合上电脑，秦雨又给她播放了一段动态模拟k线变化图， 咳咳，看图不是关键，主要是弄了个心跳测试仪夹在她手上，测试她的心率， 完了又拿出几幅扑克牌，打散重组，测试她的记忆能力， 一会儿又让她从几串毫无关联的数字中找出规律，后来还玩了几个脑筋急转弯， 一连串的手段下来，看得陈阳是目瞪口呆，就面试一个交易员，需要玩得这么复杂？！ 说好的只是简单实操考核的呢？！ 良久之后，秦雨终于结束了折腾，抬头看了陈阳一眼，见他微笑不语，便转头对着黄珊点了点头， 黄珊微微一笑，当即对着候选人说道，“恭喜，吴小姐，你被录用了，如果没有问题的话，下周一正式开工！关于薪资标准，之前电话里已经沟通过，最关键的是，在彩虹基金，只要你有能力，发展就没有上限，也许用不了多久，你就可以独立操盘！” 这位吴小姐脸上立刻露出欣喜的神色，微微鞠了一躬，“谢谢！” 1号选手胜出，满心欢喜地离开，2号选手很快便补位出场，接下来便是重复的测试流程， 陈阳一直在边上旁观，只有在黄珊介绍他的时候，才微笑点头，表示自己不是木头人， 当然他也不是一窍不通，从秦雨和八位候选人的交流，就可以看出来，这八个人确实是一流的交易员水准，对数字敏感，记忆力强悍，操盘经验丰富，对各大期货交易市场规则流程如数家珍，完全当得起一年六万美元的底薪。 黄珊找的人，确实不错， 不过，太好了也有点小烦恼。 送走最后一位面试者，黄珊回到办公室，看着秦雨耸耸肩，“本来只计划找五个人，现在八个全部录用，怎么安排？” 秦雨伸了个懒腰，呼出一口长气，说道，“八个就八个呗，反正你不是准备了十个卡位吗，就算我坐过去也还空了一个，怕什么，就当是公司提前发展壮大了，真要有一两个出彩的，我立马让她们单独领队去！” 说着转头看向陈阳，拿手指点了点他，摇着头说道，“你这运气，真是逆天了，就阿珊找的这些人，没一个省油的灯，招到一个就算你赚了，结果竟然让你碰到了八个，嘿嘿，活该你赚钱！” “是吗，”陈阳看看秦雨，再看看黄珊，笑着说道，“还有没有，有的话都找过来。” “哪有那么容易啊，”黄珊坐到秦雨身边，轻轻摇了摇头，说道，“我在香江工作了七年，七年时间里，知道的听说的也就十几个怀才不遇的人，其他人也又联系过，但是他们暂时没有跳槽的打算，” 说到这里，黄珊呲笑一声， “说白了，他们无非是不信任我们这样一家新公司而已，不过没关系，就今天来的八个，以她们的能力，虽然还不够做个主力操盘手，但早就有了普通操盘手的实力，只是一直没有遇到独立操盘的机会而已。” 之前就说过，交易员听令行事，操盘手可以自主决策，对于公司来说，说白了就是信任度的问题，而对这些员工自身来说，除了权限和成就感，可能最直观的就是收入的差距， 再看这些人，明明有了操盘手的实力，却还干着普通交易员的事，付出与收获相差太大，难怪这样一家新成立的公司，也有八个人愿意过来尝试，还不是在原来公司遇上了天花板，都在想办法找突破口。 第一百四十七章你倒是上去啊 二月十一日，星期日，晴。 酒店房间里，陈阳靠在沙发上，手里端着咖啡，摆出一副成功人士的架势，“小秦同志，现在办公室租好了，团队也组建完毕，剩下的，就要看你的表现啦，不要让领导失望哟！” 正对着电脑分析资料的秦雨转头瞟了他一眼，“想女朋友了就直说，少阴阳怪气的。” “咳咳，这个不是女盆友不女盆友的事，”陈阳放下咖啡，呵呵笑道，“你看啊，你现在帮手也有了，我呢，也把股市分析结果给了你，就算我留下来，也没事可做，是吧，所以呢……” “也别所以了，”秦雨抬起手腕看了看时间，随后转过头，对着他微微一笑，“你不是想要上次的利润奖金吗，我帮你换成别的奖励了，包你满意。” “嗯？”陈阳闻言一愣，眨了眨眼睛，“什么奖励？” 秦雨耸耸肩，站起来狡黠一笑，“时间差不多了，你行李收拾好了没有？” “行李？”陈阳回头看看自己的房间，再转过来，“好了啊。” 秦雨脑袋一歪，“那就走吧。” …… 信德机场，陈阳背上一个背包，手上拎着大号行李箱，呆呆地看着眼前的大玩具， 秦雨拿肩膀撞了他胳膊一下，嘿嘿笑道，“怎么样，满不满意？” 陈阳回过头，眨眨眼睛， 还满不满意？ 你该问我气不气好伐啦，我的奖金就让你换成这个？ 还不如把钱给我，让我自己坐广九直通车回去呢。 足足过了三四秒，陈阳才满脸古怪地问道，“这玩意儿安不安全？！” 坐直升机回广洲，快倒是快了，可他怕掉下来啊！ 帮他办完检验手续的工作人员将护照递过来，用别扭的普通话笑着说道，“陈先生请放心，我们的设备都是经过反复检测才会执行任务，机上两位飞行员也都有二十几年的飞行经验，绝对可以保证安全。” 陈阳嘴角微抽，默默地将自己的护照接过来揣进兜里，等那人离开，便深吸一口气，准备再跟秦雨交涉交涉， 说实话，本来他是对直升机无所谓的，但从20年春节以后，就有所谓了，想到要坐直升机还真有点心理阴影。 但不等他说话，秦雨便歪着头说道，“你堂堂一个男子汉，该不会是怕坐飞机吧？我跟你说，包这架飞机花了八万港币，你不坐也没得退的啊。” “开什么玩笑！” 陈阳义正辞严地驳斥她，“去日本我不是坐的飞机？来香江我不是坐的飞机？讲话前能不能先过过脑子？！” 钱不钱的无所谓，堂堂男子汉怎么能说怕呢。 秦雨嘴角一撇脑袋往直升机一歪，“不怕你倒是上去啊！” “上就上，”陈阳眼睛微眯，鼓起勇气上了飞机。 听说飞机是最安全的交通工具，事故概率很低，直升飞机也是飞机，话说统计的时候应该也有纳入进去吧，没事的哈！ 起飞准备，螺旋桨搅动气流，卷起阵阵大风，秦雨迅速往后躲得远远的，挥动双手，目送着直升机慢慢升空远去， 看着逐渐消失的小黑点，不知怎么的，心里莫名地涌起一股怅然， 良久之后，才晃了晃脑袋，转身离开。 …… 一个小时后，飞机平稳降落在白芸机场， 提心吊胆了一路的陈阳终于松了口气，从飞机上下来的时候，腿还有点发软。 吓死个人哦，以后再也不坐直升飞机了，一点也不舒服，而且轰隆隆的震得脑袋瓜子疼。 正准备拖着行李从机场出去，兜里刚开机的手机突然响起，掏出来一看，嘿，竟然是秦雨， 接通电话，陈阳淡然地说道，“喂，有事？” “没有，就看你到了没有，”秦雨呵呵笑道，“坐飞机是不是快多了，不用害怕吧。” 陈阳嘴角微抽，轻笑着说道，“看你说的，不就是坐个直升机吗，怎么可能怕。” “是吗，那就好。”秦雨哈哈一笑，“行了，早点回去休息吧，拜拜。” 不等陈阳反应过来，对面就已经挂断电话。 陈阳看着手机，不禁摇了摇头，拖着行李就往外走， 因为是临时回来，也没人接机，他便打了一辆车先回公司。 自己的车还在公司楼下停车场里放着呢，得先取了车再回去。 到了公司，陈阳拖着箱子作响，整个楼道都能听见， 张春丽很快就推门出来，随之眼睛一亮，“陈总，你回来啦。” “啊，回来了，”陈阳哈哈笑着，往安家地产的办公室里面瞅了一眼，“就你一个人在？” 张春丽嘿嘿笑道，“嗯，今天不是周末吗，他们都放假了，然后蓉姐出去谈业务去了，我留着值班。” 搞地产中介的罕有在周末放假，就算是轮休，也会放在周一周二那两天，因为越是周末看房的人就越多，不过这个主要指的是业务部门，至于其他部门的人，周末还是正常休息。 “哦，好，” 陈阳点点头，拖着箱子继续往前走。 张春丽颠颠地跟在后面，伸手就要把箱子抢过去，“陈总，我来吧。” “不用不用，这都到了，” 陈阳说着走到自己办公室前，正要掏钥匙开门，却见张春丽按下指纹锁，再顺手一推，将门打开。 看见老板诧异的眼神，张春丽呵呵笑道，“您办公室我每天都会打扫，今天也刚刚打扫过，正准备锁门呢，您就回来了。” “哦，谢谢啊，”陈阳笑着点点头，拖着箱子进了办公室，先扫了一眼，确实很干净。 走到沙发边上，直接将箱子放倒在地上，打开后从里面翻出两个礼盒，递给张春丽，笑道，“这个是给你和阿蓉带的礼物。” “呀，还有手信啊，这么好的！”张春丽开心地接过去，左看看，右看看，“哪个是我的呢？” “盒子上写了z的，阿蓉的是l，”陈阳回头说了一句，又找出一大包东西放在茶几上，这才将箱子关上。 随后指着茶几上的东西说道，“这包东西你拿去，给大家分一下，人太多就没有分别带礼物了。” “有就很好啦，”张春丽开心地将自己的礼物拆开，顿时眼前一亮，“好可爱啊。” 原来是一只穿着和服的精美玩偶，另外还有一件和装小物，也就是与和服搭配的手袋，不过手袋是真正可以用的。 张春丽将礼物放回盒子里抱在胸前，冲着陈阳甜甜一笑，“谢谢陈总。” “不用客气，喜欢就好。” 陈阳说着转到自己办公椅上坐下，从抽屉里找出车钥匙，同时说道，“这段时间公司没有什么大事吧。” “唔，”张春丽眼珠一转，“有。” “有？” 陈阳一愣，坐正后看着她，“什么事？” 就这家公司能有什么事？总不能是购房纠纷吧？ 张春丽指指脚下的楼，嘿嘿笑道，“东河大厦这边的所有单元房，全部租售完了！” “啊？” 陈阳顿时呆住，“都租售完了？” “对啊，”张春丽点点头，笑着说道，“除了您预留的24、25、26三层，其他所有的房源都已经租售完了，13、14两层您是知道的，其他的零散单元房，总共卖出去了二十八套，合计2555平米，剩下的六十套，合计四千六百多平米全部都是出租，所以，现在东河大厦这边，我们自己的房源已经清盘了！” “嘿，这倒真是件大事啊，”陈阳竖起大拇指，呵呵笑道，“做的不错！” 看上去这么多的房子都租完卖完了，其实公司也赚不到多少钱，顶多就是一个月多了几十万的租金收入，少了几万块的利息支出而已，相比金融市场的获利不值一提， 不过账不是这么算的，当初陈阳买下这里的物业，一方面固然是为了获得更多的抵押贷款可以炒股，另一方面，也有用这批物业来练兵的心思， 目前看来，张春丽和李蓉两人都完成得很好，算是实现了当初的目的， 确实挺好的。 第一百四十八章 时机未到 见张春丽这么开心，陈阳也不好就这么直接离开，索性招呼她坐下，听她讲一讲公司这段时间发生的事， 当然，重点是她和李蓉两人，怎么殚精竭虑，努力把这些房源都推出去，遇到一些刁钻的客户又是怎么处理的， 事情不多，倒也有点意思。 等她说完，陈阳才点点头笑道，“挺好，你们现在也算是历练出来，从各方面来说都不输于其他中介公司的人了，不过还要再接再厉，多把心思放在业务上面，想想看怎么才能把业务做到更好 尤其是你自己，别老想着冲在业务第一线，还是那句老话，要把自己的角色扭转过来，成为一名合格的管理者。” 张春丽立刻点头，抿着嘴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嗯嗯，明白，我会努力的。” 顿了两秒，她又说道，“陈总，我记得您之前说过，要把楼上的三层打造成为众创空间，那，计划是什么时候开始呢？” “这个不急，还不到时候，”陈阳笑着摇摇头，又解释道，“做众创空间，必须具备内外两方面的条件，才能够启动这个项目，内部，我们必须有实力，这个实力不仅仅是资金上的实力，更要有整合各方面资源，统筹项目管理的实力， 外部，社会上要有形成创业创新的氛围，这样才会有足够多的创业者和有新意的创业项目，另外，还需要有政斧方面的政策扶持，为创业提供便利，创业公司才能走得稳走得远， 众创空间和创业者是利益共生关系，而不是简单的房东和租客，他出钱我服务的商业关系，必须要理解这一点，才能把众创空间这个项目做好。” “哦，”张春丽似有所思地点点头，“知道了，” 随即正色说道，“看来我之前还是理解得有点粗浅，嗯，我会加强学习的。” “没事，慢慢来吧，”陈阳笑道，“心急吃不了热豆腐，有的事情需要雷厉风行，有的事情却要静待时机，只等时机一到，别说楼上的三层楼，到时候我们的众创空间可能会开遍全国，甚至开到国外，也许那时候你要考虑的，就不是市场问题，而是你自身的能力能不能胜任。” “嗯嗯，”张春丽用力点头，抿着嘴说道，“明白，我会做好准备的。” “好。”陈阳笑了笑，终于忽悠过去了， 什么时机不时机，无非就是现在手上没钱而已，打造一个三层楼的众创空间，光是装修少说也要好几百万，再加上其他方面的资源统筹，要花钱的地方多了去， 尤其是等众创空间开业，真遇上某个好项目的时候，到底是投还是不投呢？ 投吧，没钱， 不投吧，郁闷， 还不如眼不见心不烦，干脆先不开，等资金回笼再说。 转动视线，正好看到桌上的日历，顿时心里一动，转头看向张春丽，问道，“对了，公司的春节放假通知发了没有？” “没有，”张春丽摇摇头，说道，“我想着离放假还有几天，就想先和您商量一下，毕竟每年春节都是地产销售的旺季，看看要不要多安排几个人在这里值班，不过，如果有一定要回去过年的，找我请假我都批了。” “嗯，”陈阳想了想，说道，“这个你自己决定就好，不用跟我商量，我只提一点，不要搞强制加班，愿意留下来赚钱的，公司优先安排，没有的话，也不强求，毕竟春节每年就这么一次，谁都想回家团圆，多体谅一下吧， 一定要记住，工作，是为了更好的生活，而不要让工作拖累生活，我们安家地产的口号就是，给生活安个家！” “嗯嗯，明白，”张春丽立刻点头，正色说道，“我们春节值班都是志愿的，不会搞强制安排。” 心里却泛起了嘀咕，当初起名的时候，你不是说以公司为家吗，难道又换了？ “那就好，”陈阳笑了笑，看着她说道，“那你呢，春节回不回去？” “嘿嘿，”张春丽不好意思地笑着说道，“我今年不是买房了吗，就想着把爸妈接过来过年，他们前两天就到了。” “是吗，”陈阳破有些意外， 这年头愿意从老家来广洲过年的老人可不多，老一辈讲究的是，再有钱也要落叶归根回家过年，没想到她父母还挺开明的， 沉吟两秒，站起来走到茶几边，将自己的包打开，从里面掏出一黑一白两条带包装的围巾，转身递给张春丽，笑道，“之前也不知道，这两条围巾就当是给叔叔阿姨的礼物了。” “不用不用，”张春丽赶紧连连摆手，涨红着脸，说什么也不肯要， 老板给自己带礼物好歹能说得过去，但给爸妈的算怎么回事啊。 陈阳直接塞到她手里，笑道，“你就当是公司老板给员工家属的慰问品，好吧。” “这，”张春丽捧着两条围巾，不知该怎么办才好。 陈阳不等她拒绝，直接将包往身上一甩，拎着箱子便挥挥手，“行了，让你拿着就拿着，代我向你父母问好，我先回去了，春节放假通知赶紧发，有事给我电话。” 说完便扬长而去。 …… 开着车从停车场出来，顺便给老妈打了个电话， “妈，我回广洲了，刚从机场回来，在公司，还没回去， 好，晚上过去吃饭， 知道啦，肯定是一起啊，好，就这样。” 挂断电话，想给邹蓉拨过去，却又嘿嘿一笑，将手机放下，双手扶着方向盘，油门往下压了几分。 回到松鹤村，却没有可以停车的地方，幸好这时候临近过年，村里的人也好车也好，都少了一大半，连商店都有很多停业了，路上也空荡荡的，便将车停在主干道的路边，然后再往里走， 箱子倒是不用拖着，直接放车上，回头拉去月光小区就行。 背着背包上到三楼，掏出钥匙开门。 正在看电视的邹蓉听见门响的声音，先是有些愕然，随即心里一动，迅速跳下来，蹭蹭蹭地跑到门口， 等门打开，一看果然是陈阳，立刻一声欢呼，嗖地一下跳到他身上。 “哎哟，”陈阳赶紧将她抱住，身子摇晃了两下，好不容易才站稳。 唔啊， 邹蓉先亲了一口，才笑着说道，“怎么回来也不提前说一下，我好去接你啊。” “给你个惊喜啊，”陈阳嘿嘿笑道，随即脸色一垮，“话说，能不能下来先，我这前面一个娃娃，后面一个背包，身体好也兜不住啊。” 如果是夏天还好点，这丫头也没多重，抱上半天也不累，可冬天加了十几斤衣服，就有点吃不消了。 “呀，” 邹蓉俏脸一红，赶紧跳下来，顺便把门关上。 陈阳将背包放下搁到一边，坐下来后，一把将邹蓉搂过来抱起，“嘿嘿，想我了没有。” “唔，”邹蓉红着耳朵根子，瞟了他一眼，嘟起嘴吧吧唧了一下， 随后呵呵笑着也不吭声。 懂了， 陈阳嘿嘿一笑，一把抄住腿弯，抱起来就往里走。 …… 两个小时后， 陈阳这才将客厅的背包拿进来，收拾自己的行李， 将包放在桌子上，先从里面掏出一个包装好的礼包递给邹蓉，“喏，给你带的礼物。” “什么东西？” 邹蓉盘腿坐在床上，将礼包放在腿上拆开，原来是一整套衣服， 一件宽松的米色高领毛衣，一条高腰小脚裤，最后是一件驼色羊绒大衣， 邹蓉立刻往身上套，没两下穿好，站到地上原地转了一圈，喜滋滋地看着陈阳，“怎么样？” 陈阳立刻竖起大拇指，“好看！” “眼光不错哟，”邹蓉凑到镜子前，左看看，右看看，“咦，好像显得个子高了点呢。” 当即竖起两根大拇指，“不错，有眼光。” “哈哈，那是，” 陈阳厚着脸皮照单全收，他可不敢说这是秦雨帮忙选的，不然天知道会不会惹出什么麻烦来。 第一百四十九章 说搬就搬 邹蓉穿着衣服在镜子前美滋滋地晃，过了一会儿，突然回过神来，转身看看正在从背包里往外拿衣服的陈阳，再看看床上一大堆东西，问道，“给叔叔阿姨的礼物呢，怎么没看到啊？” 陈阳咧嘴一笑，指了指外面，“在车上放着呢，不会忘的。” “哦，那就好。” 邹蓉拍拍胸口松了口气，刚才没看见别的礼物，真是吓了她一大跳，要是只给她买没给叔叔阿姨买，两位老人家肯定会有意见，起码一句有了媳妇儿忘了娘是少不了的。 缓了口气，又问道，“跟阿姨打电话说了你回来了没有？” “说啦，”陈阳凑过来，两手捧起她的脸蛋，然后轻轻一挤，“你个小管家婆，晚上过去那边吃饭。” “知道啦。” 邹蓉也不挣扎，任由脸被挤扁，嘟成一个鱼嘴，眨眨眼说道，“我们什么时候搬家啊？” 搬家？ 陈阳一拍脑门，“差点忘了，那边都装好了吗？” “装好了啊，”邹蓉揉了揉脸，呵呵笑着说道，“你出去了一个月，那边早就装好了，而且我每天早上过去开窗，晚上过去打扫关窗户，还买了好多活性炭放里面，本来这些家具的气味就很小，现在几乎闻不到了，还有床单被套我都已经洗过，随时都能用。” “那，”陈阳眼珠一转，“现在搬？” “现在？”邹蓉一愣，看看房间里的家具，“现在怎么搬啊？” “你傻啊，”陈阳伸手摸摸她的脑袋，嘿嘿笑道，“那边可是拎包入住，只需要带衣服过去就行了，你还打算怎么搬？” “那这里的东西怎么办？” 邹蓉眼里露出几分不舍，“这些都是你买的，丢了多可惜啊。” “这个简单，”陈阳早就想好了，呵呵笑道，“我爸店子里不是有两个房间吗，勇哥和小亮住里面，连个家具都没有，这些东西让他们拉过去就行了，正好外面的罗汉床沙发也能当单人床用，连床都省了买，还有空调电视，都能给他们安个家了。” 虽然已经过了这么长时间，但以他对杨勇和肖亮的了解，那两个哥们儿铁定没有买床，说不定连多一张床垫都没有，直接就两人挤一张床垫上。 邹蓉眼珠一转，“那，现在就搬？” 陈阳下巴一抬，“说搬就搬！” 再一转身，一张脸就拉了下来， 早知道现在要搬过去，我干嘛把衣服都拿出来呢！ 算了，重新装吧， 说是只拿衣服，但床上用品还是要带上，这些私密物品可不方便送人。 又是一番折腾， 半个小时后，陈阳背着大包，拎上邹蓉的箱子，两人便往新居出发。 中心广场公寓东塔十六楼， 邹蓉掏出钥匙开门，一股凉风立刻扑面而来， 这通风条件，真不错。 原本空荡荡的房间，此时已经布置好家具电器，玄关处是隐藏式的鞋柜，还有一条固定的软皮坐垫，可以坐着换鞋， 两人换好鞋，陈阳先拎着箱子往房间走， 嗯，不能拖，轮子容易把地板弄脏。 顺便看了一眼客厅的摆设， 靠墙的是一张带贵妃椅的米色长条沙发组合，对面的电视墙那里摆放着一台51寸长虹精显王背投彩电， 可能年轻的小盆友没听说过这款电视，当初在led液晶技术还没成熟，只能制作一些小尺寸屏幕的时候，一台气势雄浑的背投王才是土豪家里的标配！ 看着这款价值不菲的大彩电，陈阳忍不住撇撇嘴，可惜，这种大背投要不了几年就会被led打得找不着北，淘汰的速度也太快了。 与客厅相连的是餐厅，一张深色长条实木餐桌，两边摆着几把椅子，都是咖啡桌椅差不多的高度， 在看其他地方， 没了！ 辣么大的空间，就一套沙发，一台彩电，哦，还有彩电下面的电视柜，再加上一套餐桌餐椅，就没别的东西了，连个茶几都没有！ 当然不是真的其他什么没有， 而是在陈阳的要求下，设计师将所有的储物空间都做成了隐藏柜的形式，比如餐桌旁边的那堵彩绘墙，就是一整面墙大的储物柜，甚至包括那个电视柜，如果不仔细看，还以为是个大理石台呢。 这就是陈阳要的简约效果！ 房间里同样简单，所有的衣服都收进衣帽间，主卧室里只有一张两米宽的大床，和一组长长的化妆台， 倒是飘窗那里稍微布置了一下，做了一个软垫固定在上面，放上两个抱枕，就可以当沙发用。 其他几个房间也差不多， 里里外外转了一圈，陈阳感觉非常满意，要的就是这种空荡荡的宽敞感觉，其他的什么装饰啊绿植啊全部不要，看着就碍眼。 等邹蓉把行李放好，两人便一起出来，去月光小区那边。 …… 半个小时后，时间已经到了晚上六点， 十二楼的房子里，又是满满一大桌，所有人全部都在，一个不落。 客厅里，陈阳将箱子打开，一份份地往外掏东西， “这个是大姨的，这个是大姨父的，这个是小姨的，这个是三姨的，……” 所有人都有份，屋子里闹哄哄的，一个个都开心得不得了。 最后给外婆的，还有一大包准备带回老家的零碎一起交给老妈，礼物大派送便宣告结束。 酒桌上，陈阳应众人要求，简单讲了一下国外的见闻，最后笑道，“其实国外跟咱们这里也差不多，都是要一天到晚忙着赚钱，有钱了就出去吃吃喝喝玩一玩，还有吃的穿的用的，也没什么区别。” “那肯定咯，”小姨父呵呵笑道，“不赚钱吃什么，他外国人也要赚钱才能有得吃啊。” 这话一出，众人一起点头哄笑， 这时陈阳看着小姨父笑道，“小姨小姨父，你们都过来了，店子提前休息啦？还是都卖完了？” 这可不像是小姨父的作风，他向来是刮风下雨也不能耽搁做生意的，如果说都卖完了也不可能啊，虽然现在临近过年，很多人都回老家了，但留守在这里的也不少，而以小姨父的性格，他多半是要把货备足的，每天不卖到打折不休息，今天却这么早就过来，确实不正常。 这时大姨父端着酒杯哈哈笑道，“哪里啊，他怎么可能休息，还不是有人帮他看店，他才偷懒跑出来。” “哎呀，你别说我，你还不是一样，”小姨父一听还不乐意了，板着脸说道，“要不是今天阳阳回来，我肯定还在看店，你呢，多半躲回家里睡懒觉，还说我偷懒。” 坐在他旁边的小姨立刻拿胳膊肘捅了他一下，“大哥开个玩笑，你还较真。” 小姨父顿时讪讪一笑，不吭声了。 “行行行，你没偷懒，我偷懒，”大姨父也不在意，呵呵笑着回了一句，转头和旁边的三姨父说话。 陈阳则有些发愣，碰了碰坐在旁边的杨勇，“什么情况，店里都请人了？” 这可不像小姨父的作风，他会舍得花钱请人？！ “请什么人啊，”杨勇往嘴里丢了一颗花生米，笑着说道，“你忘了，上次就说过，有老乡想做我们的代理，后来我们都去问了一下，还真有人报名， 刚开始倒是不多，只有四个人，我就按你写的那个开店流程，让市场部的小刘去帮他们选址找店铺，搞装修，搞宣传，把所有流程都跑了一遍，然后半个月前就开业了。” 陈阳眉角一挑，“生意很好？” 杨勇嘴巴一歪，嘿嘿笑道，“那是相当的好！一家店一天的毛利少说也有个两三千，要是只有一家两家生意好，他们肯定还会怀疑，但是包括我们原来的四家老店，每一家店生意都好，他们还能坐得住？ 再加上我听了小刘的建议，跟他们说加盟代理免费截止到春节前结束，结果一下子二十几个人报名，我们是忙都忙不过来，” 说着下巴冲小姨父那边点了点，低声笑道，“二十二个人报名，就是二十二家店，我给了他们每家店两个人的培训名额，这就是四十四个人，四十四个人要培训，但是只有八家店可以安排，我就四家老店分别安排了六个人，四家新店安排五个人，还分成了两班，一直培训到他们自己的店开业为止。” 第一百五十章 会严查的 陈阳恍然地点点头，原来他们店里的帮工就是这么来的，难怪现在一个个似乎精神头都好了很多，合着是升级当了店长，不用自己动手做事了。 至于杨勇说的生意好，在他看来却是再正常不过，毕竟有钱大爹的成功案例在前，没理由现在就做不起来， 只不过，说起来也奇怪，钱大爹全国几千家加盟店，凡是开在洙三角的，基本上都能盈利，当然，最赚钱的还是在广洲和深阵这两个城市，可其他地方的似乎生意就不怎么样了， 比如长三角那边，好像是开一家赔一家，许多加盟商是苦不堪言，大部分最多撑个一年左右就关门大吉，有的甚至只能维持几个月而已，能赚钱的只有少数， 同样的产品，同样的供应链，同样的价格体系，同样的质量控制，同样的经营模式，却出现不同的结果， 呵呵，有点儿意思啊。 不管原因是什么，反正陈阳已经打定主意，如无意外，汪阿姨生鲜店，就扎根洙三角，不往外走了。 喝了几口酒，陈阳又看着杨勇问道，“那现在公司情况怎么样了，还能管得过来吗？” “情况还是可以，忙也肯定忙啊，主要还是钱不够，”杨勇苦笑着说道，“等这二十二家店开业，总共就有三十家分店，这每天的进货、理货都需要更多人手，最重要的还有运输， 你出国之前，不是买了一辆大货车吗，加上原来的那辆微货，现在勉强能送八家店，按现在的运输量算，三十家店就要再加三辆大货车，这一辆车要二十万， 而公司现在的毛利，大概是一天一万多块钱，平均一家店一千五左右，这还是毛利，如果再扣除人工、油费和其他杂费，一天的纯利还不到一万，一辆车就要攒二十多天，三辆车就是两个多月， 就算你没回国，我也是打算这几天给你打电话的，既然你回来了，正好，看看这个问题怎么解决。” 说完这话，又隐蔽地看了看正在和三姨父聊天的陈爸，说道，“贷款就别想了，你爸肯定不同意。” 言下之意，还是想看看陈阳有没有钱借给公司， 但是，上次借的二十万还没还呢。 陈阳摸摸下巴，想了想说道，“没钱可以想别的办法，也不需要用贷款，开公司的没几家是全部靠现钱经营的，这里面的门道多了去， 就拿买车这个事来说，回头我跟你一起去找几家货车代理商，直接跟代理商谈，可以跟他们签一份长期合作协议，以后采购的车辆都包给他们，他们要给我们最优惠的价格，而且还要负责一定的售后服务，然后约定好一个期限，把付款时间分成几期，这个车款问题就可以解决。” 杨勇点点头，笑道，“如果能这样当然最好，嘿，又学到了一招，” 顿了顿又说道，“就是上次你借给公司的二十万，估计要晚点才能还你了。” “那个没事，反正我也不急着用钱，”陈阳笑了笑，又说道，“开公司不比开店，除了要关注业务，现金流等财务状况也要时刻放在心上，幸好我们开了个好头，所有的货款都是店里面先付钱，你再拿着钱去进货，要不然等规模做大了，单是一个货款就有得你头疼。” 喝了口酒，陈阳又说道，“车子的问题好解决，主要是货车司机，现在就快过年了，能找到人？” 每到春节前半个月左右，都是最难招聘的时候，尤其现在距离春节只剩一个星期的时间，正常的早就回老家了，有几个会在这里耗着。 “这个我已经在想办法，”杨勇抿了一口酒，转头看向肖亮，“小亮，你叔叔那边有消息没有？” “没有，”肖亮摇着头，夹了一筷子菜放到嘴里，边吃边说道，“这都快过年了，谁会来啊，要我说，反正他们也是春节后才开张，还不如等春节后再说，只要能等到春节后，别说三个人，十个八个我叔都能给你找来。” 杨勇一听，顿时也没了办法，郁闷地吃起了菜。 陈阳在一旁听着，也没吭声， 其实如果真的有心去找，三个货车司机肯定能找到，实在不行，现在市场里面大部分的档口都歇业，隔壁物流园里的生意也降了许多，从那边找三个不回家的临时工顶一顶，也完全没问题， 回头等春节一过，各种工人往大城市回流，那时候还不是放开了挑，这就叫办法总比困难多。 他现在不提醒，一来是那二十二家新店确实要春节后才开业，二来也想看看，杨勇能不能想到办法。 但看杨勇现在这样子，多半是自我放弃了。 对这个，陈阳也没辙，他总不可能一直扶着这家公司往下走吧，老话说得好，有多大的饭量端多大的碗，如果杨勇没这个本事，几十家分店也足够这个生鲜公司吃饱喝足的，这些亲戚也都能有个衣食依靠，起码比以前强了不知多少， 若是他没这个本事，就别想贪大求全，哪怕陈阳以后能帮他把公司做到几百上千家店，也不是他能撑得起来的，到时候万一一个疏忽没关注到，捅出了什么大篓子，反而是害了他。 桌上的人吃饭闲聊，酒过三巡，陈阳突然想到一个问题，看了一眼众人，问道，“今年过年，大家都回不回去啊？” “回啊，过年还不回去像什么样子，” 这是大姨父， “过年还是要回一趟的，二十九的回去，初五的过来，正好跟那些上班的人对接上。” 这是三姨父。 小姨父则欲言又止，分明是不太想回去。 这时陈妈说道，“去年你们就没回，小敏和小凯今年暑假也在补课没过来，两年没见你们了，就算你们不想孩子，也得照顾一点孩子的想法吧。” 小敏和小凯就是小姨家的两个孩子， 小姨和小姨父顿时一愣，相互看了看，然后用力点点头，“回！” 能让他们决定过年回家，这可真是下了大决心，动了大毅力！ 见他们都想回去，这时陈阳又提出一个灵魂问题，“那你们的火车票买了吗？” 在他的记忆中，除了高铁刚开通的头两年，因为高铁票比普通票贵太多而比较好买之外，凡是春运就没有好买票的时候，能提前抢到票的是喜气洋洋，没有票的则垂头丧气， 而这满桌的人，一个个都打算回去，却丝毫没有垂头丧气的样子，莫非，都已经买到票了？ 可是小姨父和小姨是刚刚才决定回去的，他们总不能也提前买好票了吧？！ 这时杨勇哈哈一笑，说道，“还买什么票啊，我们不是有一辆微货吗，我和小亮在前面开车，其他人都坐后面车厢里，靠着行李还能睡觉，比坐火车不是强多了！” 陈阳一听，顿时冷汗都快吓出来，“这怎么行，货车就是装货的，哪能用来拉人？” 邹蓉也吓得筷子都停住了，呆呆地看着桌上的人，一动不动。 “哎，没事的呢，”大姨父将手一摆，不以为然地说道，“老杨每次回去，还不就是用他那辆面包车一拖就是十几个人，照样把人送到家，我们这个货车比他那个面包车大多了，装八个人算什么。” 陈阳张大个嘴，竟然无言以对。 看看包括老爸老妈在内，都习以为常的一众人，陈阳脑子转得飞快，随即眼睛一亮，说道， “我有个同学在交警队上班，听他说今年春运查得特别严，凡是有什么超载，货车客用这些情况的，不仅要罚款扣分，还要拘留，万一要是运气不好碰上了，罚点钱是小，如果再拘留，这个年估计就要在号子里面过了，晦气不说，回头耽误了这里的生意，起码要损失两三万啊！” 一听这话，满桌子人顿时面面相觑， 邹蓉则隐晦地瞟了男朋友一眼，你有同学在交警队，我怎么不知道？总不可能是大学同学跑我们老家去了吧！ 这时，陈爸看着陈阳问道，“你哪个同学在交警队？” 果然，还是一如既往地不信任儿子，是不是他们老一辈的都这样啊？ 早有准备的陈阳毫不迟疑地说道，“就是万静啊，你还说他名字像个女生的。” 万静？ 陈爸视线上瞟，没几下就回想起来，“哦，原来是他啊，他好像就住三岔路口那边的吧。” 邹蓉则将脑袋扎得低低的，咬紧嘴唇憋着笑，万静那家伙有没有进交警队她不知道，不过在江城交通学院读过书倒是真的，现在毕业了好像在江城跑业务呢。 “对，就在三岔路口那边，”陈阳放在桌下的手伸过去握住邹蓉的手，脸上不动声色地说道，“还要再往前一点，在变电站那里。” 他也不怕谎话穿帮，因为从去年开始，老家那边每年过年交警队都查得特别严，真遇上货车拉人的，虽然不一定扣人，但扣车绝对没跑。 一听确实有这么个人，大家也都信了，随即便是犹疑，真要查得严的话，估计每辆车都会查，到时候谁都跑不了。 这时小姨父突然问道，“你那个同学在交警队的话，能不能跟他打个招呼，到时候开个口子放我们过去就行。” 对啊， 这话一出，满桌子人又眼巴巴地看着陈阳。 “当然不行，”陈阳当即摇头，满脸认真地说道，“他也是刚刚进去，就是个小兵而已，行动都要听指挥，而且这次行动听说是市里面组织的，别说是他，就算是他们队长也只有听话的份，通风报信想都别想。” 说完这些，他是忍不住叹了口气，都一个月赚好几万的人了，还在纠结几个小钱，想方设法地找人情，这几十年养成的省钱习惯，真不是说改就能改的。 第一百五十一章 巨坑 陈阳话音落下，其他人顿时哑然无语，市里牵头在查，下面的人怎么弄？ 没法弄啊！ 突然碰到这么个事儿，一下子这满桌子的酒菜都不香了， 大姨父放下酒杯，满脸不爽地晃晃脑袋，“过年了嘛，谁不想多弄点奖金，正常。” “正常是正常，问题是怎么搞啊，”三姨父抿了口酒，撇嘴说道，“不能开车回去，这个时候哪里还买得到火车票哦？！未必今年又回不成。” 这时三姨和小姨的脸已经垮了下来，如果不提回去这一茬也就算了，明明已经准备好回去，却又突然回不去，这心里对孩子的思念，是怎么也止不住。 “其实也没事，”陈阳摆摆手，呵呵笑道，“开车回去还是没问题的，只要不开货车就行。” “可是除了货车也没别的车啊，”大姨父两手一摊，“就两辆车，一辆微货，一辆大货，开大货不是更显眼。” 这时杨勇满脸古怪地看了看陈阳，“好像，我有一次看见你开了一辆轿车过来，那辆车你能开回去？但也不够坐啊。” 一听这话，满桌子的人看向陈阳， “什么轿车？”陈爸也顿时来劲了，转头瞪着陈阳，“你买车了？” 陈阳嘴角微抽，很干脆地从口袋里掏出行驶证递给他，“公司的车，我拿着开的。” 话说我来这里多少次了，每次都开车过来，你们就一点感觉都没有的吗？！ 陈爸接过去一看，不禁眉头微皱，“你这公司名字怎么这么奇怪？” 陈阳脸色呆滞，您老的关注点是不是歪了？ “什么名字奇怪？香蕉荔枝？”陈妈凑过来看了看，先是一愣，随即噗呲一笑，转头看向陈阳，“你们老板是卖水果的啊？” 陈阳垮着脸，瞪了一旁憋着笑的邹蓉一眼，将行驶证拿了回来揣进兜里，说道，“不是，反正，这辆车归我开，到时候我开这辆车，爸妈你们坐我车上就行，” 随后看向杨勇，“另外我再找公司借一辆商务车，后排挤一挤坐四个，这样就刚刚好。” 总共十二个人，他那辆奥迪车只有四个座位，刚好坐一家四口，其他八人只能挤一辆，虽说超载了一个，但比起货车已经是天差地别。 至于什么商务车，公司自然是没有的，不过，去现买一辆不就有了么！ 有钱就是这么任性。 “那行啊，”杨勇哈哈笑道，“坐商务车肯定比货车舒服。” 肖亮伸着脑袋问道，“阳哥，什么车，是gl8还是奥德赛？还是塞纳？奥德赛空间有点小，塞纳和gl8大一点，该不会是埃尔法吧？嚯，要是埃尔法就牛掰了啊！” “你想多了，”陈阳两眼一翻，“金杯要不要！” 肖亮竟然也不嫌弃，“金杯海狮也行啊，空间宽敞，后备箱也大，正好可以装行李。” 陈阳满脸无语，你是真不挑！ 他当然不可能真去买一辆金杯海狮，以后还要留给公司用，难不成用海狮当客户用车？ 回去的事情搞定，桌上的气氛很快又起来，继续推杯换盏。 …… 今天晚上，陈阳和邹蓉照例在这边睡，第二天一大早，先开车送邹蓉去上班，然后转回来，拉上刚忙完的杨勇，直奔海洙区汽车市场。 考虑到主要是在市区穿梭，尤其是有时候还要开进小区，两人商量之后，决定放弃更能装的八米货车，就买六米长的箱式货车， 找了几家车店，谈了几个代理商，最后两人商量了一下，选择跟江陵签约，合同期三年，三年内汪阿姨农产品公司优先采购江陵牌货车，所采购价格不得高于市场最优价，而付款方式，则采取交车时付百分之三十，一个月后付百分之三十，三个月内付清全款的规则， 以汪阿姨农产品公司的盈利能力，这种付款方式完全没有任何压力，杨勇也算解决了一块心头大石。 回去的路上，杨勇突然想到一个问题，“唉，阳阳，我记得听你妈说过，你大伯好像也是在一家汽车厂工作的吧，生产的好像也是小货车，前些年的时候，他每次去江南那边要账，都会住你们家，你干嘛不跟他联系一下，说不定找他更便宜点呢。” “哼哼，”陈阳扶着方向盘，冷冷一笑，转头看了他一眼，说道，“你看昨天晚上吃饭的时候，我们谈起买货车的事，我老爸吭声了没有？” 杨勇顿时噎住，眼珠转了转，“什么情况？” 二姨父平时最是热心不过，有什么好处都会优先考虑两边的亲戚，自己这边要买车，而他亲大哥在卖车，他却一声不吭，分明是有情况啊。 陈阳撇撇嘴，说道，“我上初中的时候，我爸单位上要买两辆货车，当时他就极力推荐我大伯他们厂的车，我大伯呢，说是给个出厂价，还包修三年，我爸单位上的领导一听，当然很开心啊，就签约付款了， 结果呢，车子拉回来之后，三天两头的坏不说，我爸给大伯电话都打爆，找他们过来维修，结果那边就派了个青工过来看了一眼，说什么是司机操作不当，就理都不理了， 这还不是最搞笑的，后来我爸单位的赵书记去江南那边出差，见到他们那边单位也在用这种车，就留了个心眼，打听了一下价格，呵呵，” 陈阳说着连摇了几下头，叹着气说道，“九七年，卖别人单位，一辆只要五万块，还是求着人家买，出了问题只要一个电话就有人过去修，卖给我爸单位就要八万，连售后都是敷衍塞责不说，两辆车就是六万块钱的差价， 我爸当年的工资才五百多，要不是赵书记跟我爸是几十年的老交情，知道他的性格为人，我爸别说等到03年下岗，估计当时就得进号子里面去，你说，我爸还敢不敢相信他的那位亲大哥！” 杨勇一听，顿时满脸的无语，这已经不是大坑了，而是巨坑， 外人也就算了，这个世界上还有这么坑亲戚的人？坑的还是自己的亲兄弟！ 陈阳看了他一眼，无奈地扯了扯嘴角摇摇头， 以前他也和杨勇一样，以为这个社会上都是好人，坏人只存在电视里，所有亲戚朋友对自己一定是好的，但经历久了才会知道，在某些自私的人眼里，从来就没有什么亲戚朋友，只有能不能给他带去利益的问题， 能坑你一把的，你就是他的好兄弟，坑不了你的，你就不是个东西， 只能说一样米养百样人，遇上这种人，当自己是个瞎子聋子傻子，不要理他就好，没别的办法， 因为你不可能像他们一样去坑人啊。 将杨勇送回去，陈阳方向盘一打，又跑去选商务车， 还是跑马场汽车城，这次过来，是销售经理亲自接待， 问陈阳买车用途的时候，陈阳直接说道，“商务车，拉人用，” 想了想，又加了一句，“要后备箱大一点，可能行李有点多。” 行李有点多？ 销售经理有点懵，您该不是买商务车去跑客运吧！ 不过，客人提了需求，怎么解决是他的问题， 经过慎重考虑，销售经理将陈阳带到一辆车面前，郑重介绍，“奔驰唯雅诺，中大型七座mpv，3米2超长轴距，……” 不等他把话说完，陈阳便转到后面看了看，皱着眉头说道，“后备箱空间有点小啊。” “不小了，”销售经理比划了一下，“后备箱门可以全部打开，非常方便存取物品，而且横向宽度一米四二，进深七十公分，尾箱整高一米二，空间容积表现非常不错！” 说着转身正对着陈阳，正色说道，“如果您不信，可以考察一下其他几款同级别mvp。” 陈阳眼珠一转，“那就看看。” 转了一圈，最后还是回到唯雅诺面前， 日系首先排除，他看都懒得看，最气派的埃尔法也不要， 这时候mvp车型还不太多，撇开暂时买不起，也太过夸张的gmc ，也就只有gl8一款车可供对比， 最后，陈阳还是选了唯雅诺， 原因很简单，这时候的gl8太丑，与本人气质严重不搭！ 胡建产的唯雅诺要到10年才有，现在的全都是进口，虽说价格更贵，六十五万的指导价，不打折，但起码不用担心沥青阻尼片放毒的问题，陈阳也没再多考虑，就要它了。 刷卡付款办手续，挂一副车牌上去，再请车店安排一个人帮忙把车开回东河大厦停车场，这事儿就算办完。 随后又跑了一趟商场，买上一大堆不知道有用没用的东西，准备过年的时候当礼物送人。 做完这些，现在万事俱备，只等出发。 第一百五十二章 竹马青梅 2月15日，腊月28，星期四，风和日丽，宜出行。 昨天是陈阳和邹蓉确定关系后的第一个情人节，又是在宽敞明亮的大豪宅里，睡着两米宽的大床，过得就有点疯， 早上七点闹钟响起的时候，两人才迷迷糊糊醒来。 起床，刷牙，洗脸，收拾行李， 七点半，陈阳背着背包，一手牵着邹蓉，一手拖着箱子出了门。 先到公寓停车场取车，开着车到月光小区， 这时其他人早已准备好，等陈阳的车一到，陈爸陈妈将行李放到后备箱，拉门上车，前面唯雅诺驾驶位上的肖亮立刻打火，车子缓缓发动，往北而去。 这年头高速公路网还不是很密集，除了走国道，回老家只有一条金洙高速可以走， 先走了半个多小时的市区街道，然后上高速，车速迅速提升起来。 一路向北， 中间休息了三次，加了两次油，下高速后又经过了两个省的交警队检查，晚上八点多，历经十二个小时，终于回到众人的老家，江北省东江市西江县南江镇，一个位于江北江南两省交界处不起眼的小镇子上。 陈阳的家就在镇上一个已经破产倒闭的老国企宿舍区，不过早在十年之前，单位已经把这些房子都卖给了职工，所以现在产权算是自己的， 如果不考虑美观性，这个建有围墙的老宿舍区也能勉强算是个小区，在房地产行业在镇上刚刚兴起的大环境下，前面再冠以以前老爸单位的名字，镇上的人便称之为，红星小区！ 其他亲戚家离得也不远，就在紧挨着镇上的农村里，走过去也只要二十分钟而已，双方打过招呼之后，他们也不下车，肖亮打着方向盘，直接就开走了。 等他们的车走远，陈阳看了看路边这个所谓的红星小区，一时间恍若隔世， 两道锈迹斑斑的铁栅门歪倒向两边，压着几丛枯萎的杂草，已经完全失去了防护作用，如果不是全镇的人都知道红星厂的这帮人不好惹，早就被某些混子拉走当废铁卖掉了，本厂虽然也有几个混不吝的人，但兔子还不吃窝边草，再加上有家长看着，也没人敢动，就任由这两扇门这么倒着， 大门里面是一个大概有三四个篮球场大小的院子，水泥地面已经裂开了几条高低不平的大口子，和歪倒的大门交相辉映，显得格外破落， 至于房子，无非就是三栋五层高组成冂字形的筒子楼，中间围着的地方是院子，两个拐角的地方是楼梯间，其他则是宿舍房， 所谓的筒子楼，可能很多年轻小盆友不知道，这个是在五六十年代的时候，国内为了解决职工住宿问题，学习老大哥建的一种宿舍楼， 特点是一条长走廊串连着许多个单间，因为长长的走廊两端通风，状如筒子，故名筒子楼，筒子楼的房间都不大，一般只有十几平米，大的二十多方，小的甚至只有几平米，而且是单向采光，没有厨房厕所，厨房、厕所、水房，这些都是公用的， 嗯，就和某些有历史的大学老式宿舍差不多，但因为有烟火气，条件应该还会更差一些。 但就是这么几栋破旧的筒子楼，却是当年红星厂辉煌的象征，作为县属企业的红星铜套厂，最辉煌的时候有三百多个职工，上千家属，厂长与镇长平级，而且因为家大业大，连镇长也得哄着，就指望着靠红星厂的铜制零件产品拉动经济， 可惜，市场经济浪潮涌来，辉煌一时的红星厂也没能幸免，先是改制从县属降到镇管，后来更是在欠债不还之后直接破产，除了留下一个荒草丛生的破旧厂区，就只有这个依旧热闹的小区见证着红星厂曾经的辉煌。 此时的红星小区里，几乎家家户户都亮着灯，只有极少数窗户黑洞洞，其中正对着大门那栋楼的三楼几个黑灯瞎火的窗户，就是陈阳家的房子， 一连排四个窗户，代表了四个房间，这是九七年单位改制的时候，陈爸花钱买下来的，一个单元房二十平米，作价两千块，四间就是八千，不仅花光了陈爸陈妈半辈子的积蓄，还找亲戚借了不少，陈爸用了三四年才还清，这还是当时爷爷奶奶都在，把他们的份额也算进去才有的优惠价，否则还要贵上两千块。 陈阳还记得，最西边的那间就是老爸老妈的房间，中间的两间则被打通作为客厅，另外在里面靠窗的位置加建了厨房和卫生间，从户外的管道引了水进去，也算不用去外面挤公用的， 东边的房间之前是爷爷奶奶在住，后来就成了陈阳的，在重生回来之前，他还在那个屋子里睡觉，一觉醒来，就到火车上了，回到零六年了！ 思绪万千，时间却只过去了两三秒， 这时陈爸看了看外面，解开安全带，身体前倾说道，“阳阳，干脆你不要开进去了，先送蓉蓉回去，” 随即和颜悦色地对着邹蓉说道，“蓉蓉，叔叔家里一年没打扫，脏乱得很，等打扫干净，过两天你再过来玩。” 邹蓉立刻转过身笑道，“没事的，叔叔阿姨，要不我们一起打扫一下，人多力量大嘛，等打扫……” 不等她说完，陈阳就一手按住她的脑袋，“行了，拢共就那么点地方，等下我回来弄就行，先送你回去，你爸妈应该还在家等着你，别让他们着急。” 邹蓉嘟嘟嘴，不吭声了。 陈爸陈妈相视一笑，下车取了行李，就准备进去， 就在这时候，一个声音突然传来，“陈爸爸，汪妈妈，你们回来啦，” 说着还往车里面瞄了瞄，“哟，开车回来的啊，咦，陈阳，是你啊，怎么不开进去啊？” 陈爸拎着行李，笑着点点头，“是莲莲啊，大学放假回来了啊，我们刚到。” 陈妈也笑着说道，“你爸妈回来没有？” 何莲莲收回恋恋不舍的目光，赶紧点头笑道，“前两天就回来了，他们还在说呢，你们怎么还没回来过年，是不是今年不回来了。” 车里面，邹蓉往边上看了看，恶狠狠地盯着陈阳，“老实交代，她是谁？” 陈阳两眼一翻，小声说道，“一个喜欢臭美的女生，也是红星厂的子弟。” “嗯？”邹蓉眼睛一瞪，“那就是青梅竹马咯？！” 陈阳眼睛一横，“你吃醋了！” 非常意外，邹蓉竟然连矜持都不要了，瞪着眼睛说道，“就吃醋，你咬我！” 陈阳嘿嘿一笑，凑近小声笑道，“昨天才咬过，下次再咬！” “呸，” 邹蓉啐了一口，红着脸不吭声了。 这时陈妈在车外喊道，“阳阳，是莲莲，你怎么不打声招呼啊。” 陈爸阻止不及，不禁瞪了老伴儿一眼，然后将她一拉，招呼也不打就往院子里走。 陈妈有点莫名其妙，但很快反应过来，扎着脑袋就跟了上去。 被老妈喊了一声，陈阳也不好装聋作哑，只得打下车窗，跟何莲莲打了声招呼，“嗨，春节好。” 呃，好虚伪的问候。 何莲莲却满脸惊喜，“阳阳哥，你怎么不下车啊。” 陈阳指了指旁边，笑道，“我先送我女朋友回去，改天再聊啊。” 女朋友？ 何莲莲这时才发现坐在副驾驶上的邹蓉，脸上的笑容顿时凝固，眼眶迅速发红，眼见着就要洪水泛滥了， 陈阳笑了笑，也不管她什么反应，直接打起车窗，发动汽车往前开去。 目睹了刚才一切的邹蓉顿时觉得心里舒爽了，两只小脚丫抖啊抖，快乐得不得了。 陈阳瞥了她一眼，呵呵笑着摇了摇头， 这个何莲莲确实对他有点意思，毕竟是个大帅哥，何莲莲自认又长得不差，从小就喜欢粘着他，只不过，她和她父母一样，都是嫌贫爱富的主儿， 以前陈阳还真有点沾沾自喜，幻想着要是找不到自己喜欢的，娶个喜欢自己又长得好看的女人也不错， 但是，等再过几年，这个当年总爱牵着他衣角的女人，终归还是移情别恋爱上了现实，嫁给一个大她二十多岁，足够跟她爹称兄道弟，在县里开工厂资产上亿的土财主，再见面时穿金戴银连正眼都不看他一眼，生怕跟他讲句话就被粘上甩不掉似的。 对于这种人，陈阳自然不可能给她个好脸色。 车里面，邹蓉突然说道，“其实，我们也是青梅竹马的哦。” “嗯？” 陈阳转头看了她一眼，笑道，“高中才认识的也算青梅竹马吗？” 两人虽然是同一所小学，同一所初中，但到高中才成为同班同学，陈阳也是那时候才认识邹蓉。 “哼，就知道你不记得，”邹蓉翻着眼睛皮，满脸不爽地说道，“红星幼儿园，你最喜欢抢东西的女生，抢完东西还跑人家家里吃西瓜，更可恶的是还抢我的西瓜吃，记不记得？！” 陈阳顿时惊了，“还有这种事？” 仔细想一想，好像确实有这么回事儿，嗯，不记得女生，就记得吃西瓜了， 嘿，没想到他们两人还有这段恩怨，想想还挺带感的！ “哼，怎么没有，”邹蓉满脸鄙视地看着他，“就是你，小学我就认出你了，高中的时候你第一次去我家，我奶奶也把你认出来了，休想狡辩！” ？？？ 陈阳翻着眼睛皮努力回想，好半天才反应过来，“难怪当时你妈看我的眼神怪怪的，一副想笑又憋着的样子，她也认出来了吧。” “对啊，”邹蓉脖子一昂，伸出两只小手死劲也捏不出声响，但丝毫不影响她的气势，“哼哼，幼儿园你就欺负我，现在终于落到我手里了吧！下半辈子你要是敢对不起我，休怪我手下无情！” 陈阳脖子一缩，脚下油门一踩，再将方向盘往左一打，然后松开油门，等车缓缓停下，狗腿子般的呵呵笑道，“老婆大人，到了！” 第一百五十三章 上门 邹蓉家也是在一个破落的镇办企业里面， 这是一家专做纸箱的包装厂，以前还是靠红星厂过活的附属企业，等红星厂落寞的时候，他们也有点顶不住，不过当时的厂领导虽然能力不足，却也不是尸位素餐之辈，撑着这家包装厂走向市场，还改了个名字叫真诚包装公司，大城市里进不去，就专往乡镇企业甚至手工作坊跑，到处找销路，结果到现在都还勉强活着，甚至在十几年后也还存在，只是直到那时本地人都还是习惯叫包装厂， 嗯，连个名字都不带加的。 而邹蓉的老爸就是这家包装厂里负责销售的副总， 咳咳，听上去挺不错，销售副总，可整个包装厂上上下下才三十几个人，他手下拢共就两个兵，厂子里唯一一辆三手桑塔纳2000，连书计厂长都舍不得用，专门配给他跑业务，至于收入，一年到头落到自己手上的也不过三四万块钱，真是除了个名号，面子里子都没有， 不过这个收入在这个小镇上倒也够了，还能养活一大家子。 可惜，这也成了邹蓉他哥啃老的资本。 包装厂不如红星厂，自然也就没有专门的宿舍区，只是把厂区外面沿着街道的围墙拆了，往里抠一点，往外扩一点，盖了两排两层楼的房子，算是半耷的筒子楼，一眼望去，上下两层二三十户人家都是单位家属， 所以陈阳的奥迪车一停下，立刻就有人走了过来，站在一旁看热闹。 等邹蓉刚下车，那边就有人在扯着喉咙叫了，“邹总，你家蓉蓉回来了，大老板开车送回来的咧。” 好家伙，一嗓子吼出几十号人，几乎家家户户都拖家带口地出来看热闹， 小蓉那丫头还能傍上大老板？？？ 听到声响，等候多时的邹爸立刻从二楼最东头的房门里走了出来，站在走廊上往下看，见到那辆奥迪车，顿时脸色铁青一片， 但下一秒，便阴天转晴， 陈阳推门下车，冲着楼上的邹爸挥挥手，“叔叔好，过年好啊。” “好好好，”邹爸呵呵笑了两声，随即大声叫道，“是小陈啊，来来来，快上来。” 邹蓉本来笑着的脸色顿时一僵，就跟他打招呼，这么大个女儿站在这里看不见的吗？！ 其他看热闹的人一见是陈阳，虽然不知道他具体是谁，但也有人以前见到过，知道他是邹蓉的同学，八卦之火随之熄灭，离得近的几个人简单同邹蓉打过招呼之后，便各自回门了。 陈阳拎着箱子，顺着边上的露天楼梯上楼，邹蓉紧跟在后面。 到了二楼走廊，邹爸已经站在楼梯口，等陈阳上来，立刻伸手去拿箱子，“来，给我。” 陈阳哪能这么没眼力劲，赶紧一躲，“没事没事，我来就行。” 邹爸眼神微动，看了他一眼，再看看刚踏上最后一层台阶，脸色微红的女儿，顿时明白了什么事，也就不再客气，顺势将手收了回去。 这时一个二十多岁裹着棉大衣趿拉着棉拖鞋的男人一把将陈阳手里的箱子夺了过去，“哎呀，这事怎么能让你做，我来拿我来拿，来来来，进屋喝杯茶。” 说着拉着陈阳的手臂就往里走， 几乎不用回想，陈阳就认出他是邹蓉的亲哥，邹小军。 这回倒也没客套，任由他一手拖着箱子，一手拉着自己往屋里走。 邹蓉的家虽然也是单位宿舍，但邹爸毕竟是单位上第三号人物，尤其在书计厂长都不住这里的情况下，独占了二楼东边最好的几间房，改造成一个八九十方的三房两厅，装修格局不比小区房差， 客厅里，邹爸和邹小军陪着陈阳喝茶，邹妈则拉着邹蓉进了房间，挺着个大肚子的嫂子也在房间里陪着。 不知道怎么滴，此时坐在沙发上的陈阳忽然有种面试的感觉， 当然，他自己是被面试的人，面试官便是邹爸，旁边忙着倒茶的邹小军可以忽略不计， 这毛脚女婿上门见老丈人，两辈子加起来也是头一回，该怎么应对也没个经验， 怎么办才能糊……合格？ 在线等，挺急的！ 邹爸个子不高身体干瘦，哪怕在家里也穿着一件羊毛大衣，戴着眼睛，坐在单人沙发上，两手搭着扶手，颇有几分领导架势，看着侧面而坐的陈阳，满面和煦地笑道，“小陈，听小蓉说，你也是在广洲工作，你们在一个地方，平时小蓉没少麻烦你吧。” “啊，啊，” 陈阳干巴巴地应了两声，赶紧摇摇头，呵呵笑道，“没有没有，蓉蓉她挺好的，没有麻烦。” 嘴上应着话，心里却活动开了，听这话的意思，似乎蓉蓉还没跟家里说？ 就他心里隐隐有些不舒服的时候，邹蓉突然从房间了走了出来，红着脸往陈阳身边一坐，中间距离不超过一公分，低着头也不吭声。 一看这架势，邹爸还有什么不明白的，眼里闪过一丝了然，果然刚才没有猜错！ 既然这样，那态度就稍微有点变化了，先冲跟着邹蓉从房间里出来的邹妈使了个眼色，示意她稍安勿躁， 随即干咳一声，身体微微后仰，看着陈阳笑道，“小陈，你在广洲的工作怎么样啊？对未来有什么打算没有？” 陈阳张张嘴，正要说话，这时邹蓉突然说道，“爸，我和阳阳在谈恋爱，他工作挺好的，今年炒股还赚了不少钱，在广洲买了套房，房本上写了我的名字。” 猝不及防啊！ 邹爸呆呆地看着自己的乖女儿，再看看脸上有些尴尬，但很快便变得正常，满脸坚定看着自己的陈阳，张了张嘴，却不知道说什么好。 女生外向啊，胳膊肘朝外拐都没拐得这么厉害的！ 此时满屋子人表情各不相同，邹妈先是狠狠瞪了女儿一眼，随即看着陈阳的眼神却和蔼得很， 听听，在广洲买了房，还写了女儿的名字，放眼全单位，甚至全镇，谁家嫁姑娘能有这个待遇？！ 谁谁谁家的女儿听说傍了个大款，也没听说给她买房啊，再说了，什么大款有这小子帅气？ 这样的女婿还有什么不满意的？！ 邹小军也是满脸惊喜，一副压仓货终于甩卖掉了的表情，恨不得立马跟陈阳推杯换盏， 不用头疼了，马上就要出生的女儿终于要有自己的房间了啊！想到这里，又赶紧从茶几下面把干果盘端出来摆上， 嫂子， 嫂子算了，一副与她无关的样子，正抄着手站在一旁看戏呢，好一部家庭伦理剧，比电视里演的好看多了， 唔，倒是以后去广洲玩，是不是有了落脚的地方？ 这时邹蓉又加了一句，“阳阳爸妈也在广洲，他们都见过我了，叔叔阿姨挺喜欢我的，反正那边没问题。” 言下之意，就问你同不同意吧！ 邹爸忍不住一声长叹，突然就想喝半壶老酒， 这时陈阳轻轻拍了拍邹蓉的手，转身对着邹爸，正色说道，“叔叔，我对蓉蓉是认真的，请您放心，我有能力，也一定会让蓉蓉幸福，保证不让她受委屈。” 这话一出，邹蓉眼眶刷地就红了，瘪着嘴巴泪眼涟涟地看向老爸，意思再明显不过，你不同意我就哭给你看！ 几秒之后，邹爸突然瞪了女儿一眼，随后对着陈阳说道，“小陈，以前你也没少来叔叔家玩，你的为人我是知道的，我跟你爸以前也打过几次交道，算起来咱们两家算是知根知底，我相信蓉蓉去了你们家，肯定不会受委屈，但是，我还是要交代你一句，” 陈阳立刻点头，“您说。” 邹爸举起手指了指他，“以后你要是有半点对不起我女儿的地方，我饶不了你。” 这小子什么都好，就是长得太帅，这男人和女人一样，太好看了也不太保险啊。 陈阳当即点头保证，“您放心，一定不会！” 邹爸看了他几眼，随后看向邹蓉，“小蓉，你以前在家里是十指不沾阳春水，娇生惯养惯了，以后嫁了人，要勤快一点，眼到手到腿脚麻利，万万不能像在家里一样坐享其成，懂吗？！” 邹蓉也立刻点头，但下一刻，她不禁鼻子一酸，刚才在眼眶打了半天转的水珠哗哗地便流了下来。 陈阳赶紧从茶几上抽了张纸给她擦了擦，然后看向邹爸，正色说道，“叔叔，这里是蓉蓉的家，那边也是蓉蓉的家，都一样的，我找她也不是找保姆，您放心，我肯定会对她好。” 邹爸这才满意地点了点头，笑着说道，“小陈啊，叔叔也不是老顽固，不会随便干涉你们年轻人的事，就是有几句老话要说一说，你们年轻人谈恋爱，只要是真心相爱，这物质条件是好是坏不重要，关键是要两人心往一处想，劲往一处使，才能把这日子过好，明白吗？” “明白，”陈阳笑着说道，“您的话我会记在心上，一时的条件好坏不重要，重要的是要有同舟共济的态度。” “对，”邹爸笑着指了指他，“就是这个道理。” 这时邹蓉耸了耸鼻子，总算恢复正常，抬起头说道，“爸，阳阳今天开了一天的车，刚才连家都没回就送我回来了，然后叔叔阿姨也是刚回去，现在估计还在打扫卫生，要不先让阳阳回去休息，改天再过来。” “嗯，好，”邹爸立刻转头对着陈阳说道，“这样，今天你也是刚回来，叔叔就不多留你了，回头等家里收拾好，再过来这边，咱们爷俩好好喝两杯。” “好，过两天我来给叔叔阿姨拜年，到时候还要请叔叔多指点一些人生经验啊。”陈阳笑着站起来，又跟众人打了一圈招呼，才告辞出去。 全家人一起将陈阳送出门，邹爸站在走廊上，看着陈阳开车离开，才摇头失笑，对着老伴儿说道，“这小子，头回上门连点水果都不提，还跟小时候一个熊样。” …… 第一百五十四章 偏心 陈阳回到家里时，发现老爸老妈已经将屋子里简单清扫了一遍，当然，时间比较紧，又是大晚上的，也不可能擦得太干净，就擦了桌子、床和地面，连厨房和窗户几乎都没怎么动，但也算是能住人了， 再从柜子里找出前些天请邻居帮忙晒过的棉被，把从广洲带回来的床单铺上，被套套好，就是一个温暖的小窝。 陈阳哆哆嗦嗦地洗了个热水澡，把头发吹干，钻进冰冷的被子里将身体裹紧，本来脑子里还想着刚才在邹蓉家里的事，但没过多久，等热气上来，就迷迷糊糊睡了过去。 一夜无梦， 第二天早上，陈阳睡了个自然醒， 躺在被窝里，听着窗外呼啸的北风声，默默将被子裹得更紧，同时念了声感谢老爸老妈！ 和很多喜欢掀被子逼孩子起早床的家长不同，陈爸从小到大从来都没有掀过他的被子，所以才能睡个好觉啊。 不过，听着外面客厅里擦洗的声音，陈阳还是准备起床了， 先用两分钟时间给自己加油鼓劲，然后将心一横，胳膊对着床边的椅子伸了出去，手法深得快准狠的精髓，不到一秒钟便缩了回来，同时被子里多了一件毛衣， 再捂两分钟，毛衣上多了几分暖气，陈阳两手摸索着找准前后左右，摊开来摆在身上，然后以莫大的毅力突然坐起身来，一秒钟不到便将毛衣套到头上，接着两只胳膊一伸，毛衣就穿好了！ 什么？ 秋衣？ 秋衣当然是穿在身上睡觉了，江北冬天这么冷，又没暖气没空调的，不穿秋衣怎么睡？！ 毛衣穿好，接下来的事情就简单许多，厚厚的羽绒服套上，穿袜子穿毛裤，再套一条带绒的工装裤，最后穿上老妈自己做的毛线翁鞋，（话说有知道翁鞋的小盆友没？） 呼，暖和了！ 就是有点笨重， 回家的第一天，好冷，想念广洲！ 从房间里出来，陈爸正费力地擦着窗户，另一边卫生间，陈妈也对着用澡盆泡着的一堆碗筷，卖力地刷着，还好，两边盆里都是热气蒸腾，应该是掺了热水。 见陈阳出来，陈爸看了他一眼，手脚不停地说道，“电饭锅里有早饭，吃了去三岔路口那边的气站灌一罐煤气回来，就待一个星期，小瓶的就行，大瓶用不完，回来的时候再去一趟你姑婆家里，她给我们做了腊肉，都拉回来。” 呃， 陈阳脸色呆滞，所以说，让我开着奥迪a8顶配版去灌煤气以及拉腊肉？ 人家快音上发的什么豪车晒萝卜干的视频里面，那都是租的车，我这可是自己的车啊！ 这时老妈也喊了一声，“去姑婆家带两瓶酒，大过年的不能空手上门啊。” 陈阳转过头眨眨眼，貌似，我昨天去老丈人家也是空着手的啊喂？！ “知道了，” 陈阳回了一声，努力回忆姑婆家在哪里？ 爸妈嘴里的这个姑婆算起来是奶奶辈，老妈要叫姑妈，可外公也没有姐妹，所以，姑婆具体跟自己家是什么亲戚关系，到陈阳重生也没能整明白，反正这门亲戚走得近，喊姑婆就对了。 到厨房揭开电饭锅，蒸格上是两个大肉包子，下面有一碗圆米粉，还是牛肉浇头，香气扑鼻，一闻气味就知道是吃了二十多年的那家老店出品，话说他们年二十九还不歇业的吗？ 不过，这么多，拿我当猪喂？ 不需要拿碗，抽了双筷子，陈阳抱着电饭锅默默吃完，刷洗干净后就准备出去， 这时手机突然响起，掏出来一看，是肖亮，“喂，小亮，怎么啦？” 咦，怎么好像听见有猪在叫？ “阳哥，跟二姨二姨父说一下，今天中午你们不要做饭，到我们家里来吃，”肖亮拿着手机，贪婪地看了一眼被捆在门板上的年猪，扯着嗓子喊道，“我叔给我们留了一头年猪，正好四家一分，当过年菜。” 正当其时，陈阳刚想说话，便听见刚才还极为凄厉的嚎叫声戛然而止，脑子里立刻出现一副画面， 稻坪上，一边是烧得滚烫的大锅，另一边是两条板凳架起一块门板，一只长条花猪四肢紧捆，被绑在门板上，猪头在门板外， 两人按住门板以及猪，一人立于其旁，左手抚颈右手按刀，说时迟那时快，只见一刀下去瞬间抽出，飙出一条血线，注入门板下的大澡盆里…… 四周霎时哄叫声一片，好刀法！ 哎哟，忍不住了！ 陈阳跟老爸老妈招呼了一声，拿起东西就往外跑。 07年的时候，家用车还没有开始泛滥，小镇上自然也不会堵车，陈阳不断按着喇叭，以十码的超高速度在马路上飞驰， 没办法，虽然不堵车，但是堵人啊，明天就要过年了，几乎家家户户都上街做最后的采购准备，就连东西买全的也要上街看看还有什么可买的，挤得满大街都是人，混合着各种摊子各色气味，整一个脏乱差，却也充满了人间烟火气， 想象一下，就北方那种农村赶大集，或者广洲的春节花市，把车子开进集市里面，就跟那种情况差不多， 这时候跑起来能上十码就不错了，要再等几年私家车泛滥，能走就算好的，速度什么的就不是该考虑的事。 好不容易穿过镇子的主街道，先将一罐小瓶装的煤气搬上车，顺道用两瓶酒从姑婆家里换回来一堆腊货， 分别是三十斤灌肠，十刀腊肉，五条腊鱼，五只腊鸡，五只腊鸭，两只兔兔，以及腊猪肝腊羊肉腊牛肉若干， 也就是这车后备箱够大，否则就得往后排座椅上面堆， 如果是在往年，陈家肯定不会准备这么多东西过年，原因很简单，没钱啊！ 但现在可不一样，活了大半辈子的陈爸总算阔气了一回，不嚣张一把，将自家厨房的阳台给挂满，怎么对得起每天起早贪黑赚的钱！ 车子回到红星小区，和昨天晚上回来无人问津不一样，这时候不是在家里忙活，就是在院子里洗晒，因此跟陈阳打招呼的人是络绎不绝，有的站在楼上也要透过窗户喊上两嗓子，当然，那辆奥迪车肯定加了不少分，起码以前他回家过年就没这个待遇， 陈阳丝毫不管二楼窗边何莲莲哀怨的眼神，一边满脸笑容打着招呼，一边往上搬腊货，上上下下跑了好几趟，才将后备箱搬空， 正好这时候陈爸陈妈也忙完了，一家人便下楼上车，直奔几里路外的农村。 又是一阵蜗牛爬，二十几分钟后，车子才出了街区，再经过一个足球场大小的渔湖，沿着还没有硬化的土路往前开，湖后面便是陈妈的娘家，汪家村。 杀猪是在三姨家，但先到的却是位于村口的大姨家。 车子刚开上稻坪，大姨家里面便出来人， 陈阳熄火下车，先跟大姨他们笑了笑，连招呼都来不及打，就一溜儿小跑地冲到一位老人面前，将手里的袋子送了过去，同时弯下腰来呵呵笑道，“婆婆，这个是送您的，想我了没？” 这个就是陈阳的外婆，今年已经七十多，由于年轻的时候干了太多重活，整个腰背都被压弯，平时没事也直不起身来，加上身上宽大的棉袄，显得身体格外的瘦小，不过老人家精神头还不错，身板也还硬朗，每天在屋里忙前忙后，还能伺弄两分菜地，比一些年轻人还强。 其实在大姨前面，陈阳应该还有两个舅舅的，只是那个年代条件不好，都是两三岁就夭折，后面的四个女儿倒是都活了下来， 所以外婆特别疼小一辈的几个男孩子，特别是陈阳，长相帅气性格乖巧，简直就是老太太的心头宝，连大姨家跟着外公姓的老大汪洪都比不上， 以前哪怕陈家爷爷奶奶都还在的时候，老太太也一定要求他每个周末都过来住。 见到许久不见的外孙子，老太太笑得合不拢嘴，接过他递来的袋子，“哎哟，还给我带什么东西咯，尽浪费钱，” 接着又拉着陈阳的手说道，“想哦想哦，一年没见都长这么高了哦，” 陈阳则是咧着嘴憨笑，这句话老太太每年都要念叨两回，其实他个子已经三四年没变了。 这时候老太太对陈爸陈妈看也不看，拉着陈阳就往屋里走，其他人看着这一幕，都是摇头失笑不已。 进了房间，老太太将门一关，将一个比陈妈年纪还大，听说是从地主老财家抄出来的红木衣柜打开，从里面翻出一只铁盒，先将铁盒搁到桌子上，又一头钻进柜子里翻东西， 看着老太太的动作，陈阳也不拦着，就这么笑呵呵地站在一旁， 不一会儿，老太太又抱出一只用布包裹的盒子，放到桌子上，同时偷偷地小声说道，“我上个月过生日，这是你表舅给我买的生日蛋糕，这么大的蛋糕我哪里吃得完哦，就想给你留着，快看看，坏了没有，还能不能吃？” 话说完，布也被解开，一个普普通通的奶油生日蛋糕出现在眼前，整块蛋糕就被切了一块小角，估计是当时表舅给切的，剩下的大部分都还完整地留着， 陈阳看着这个过了两辈子还依然记忆深刻的蛋糕，心里感慨万千， 其实除了陈阳、杨勇和肖亮三个人，同辈的还有四个人在老家，一个是杨勇的大哥汪洪，不过他已经结婚分家了，平时不住汪家村这边，而是在隔壁镇上，跟汪家人联系也不多，撇开他之外，还有三姨家的小女儿肖燕，小姨家的宫敏和宫凯， 这三个小的都还在上学，平时也跟老太太走得很近，正常来说，老太太的生日蛋糕，应该给他们分了吃，可偏偏就只给陈阳一个人留下来了，还自以为很隐秘，偷偷摸摸地不让人知道，难怪从小到大几个阿姨都说老太太偏心得厉害。 第一百五十五章 过年 看着眼前的蛋糕，还有外婆希冀的眼神，陈阳眨了眨眼睛，弯下腰对着老太太笑道，“天气这么冷，蛋糕肯定是好的，还能吃，不过，婆婆，这么大一个蛋糕，我一下子也吃不完啊，要不您给我带回去慢慢吃。” 吃是肯定不能吃的，他记得非常清楚，上辈子自己把这个蛋糕翻过来看的时候，下面全是黑色的霉斑，只是上面被奶油盖住看不见罢了，这种发霉的蛋糕连喂猪都不行，当时就给扔进了垃圾堆，老太太还心疼了好久， 二世为人，现在当然不可能这么干，大不了带回去再扔。 “哎，好好好，”老太太一听也对，立刻重新用布把蛋糕包好，还找了个黑色的塑料袋装着，随后又打开桌上的铁盒，将里面的散装糖果抓了一半装进袋子里，这才将袋子系紧递给陈阳，还小声交代，“拿好了，别让人看见啊。” 陈阳很郑重地点点头，“好，等一下我藏车里，谁都不知道。” 老太太眼睛一亮，笑得眼眶眯成一条缝，“这个好，” 随后又是一声长叹，“哎哟，阳阳都会开小汽车了，涨本事了啊。” 陈阳一手拎着塑料袋，一手搂着外婆的肩膀，呵呵笑道，“婆婆，等一下去三姨家吃杀猪菜，我开车带你去，好不好。” “嗯嗯，好好好，”老太太一听有车坐，还是孙子开车，立刻拍拍身上不存在的灰尘，就要出门过去。 其他人都在客厅里坐着喝茶，见两人从房间里出来，都对陈阳手里拎着的袋子视而不见， 陈爸立刻起身，弯着腰笑道，“姆妈，我们去老三家吃饭，一起过去咯？” 老太太笑呵呵地点头，“去哦，都去都去。” “哎呀，”大姨父故作惊讶地说道，“妈你刚才不是说懒得跑吗，我还准备给你送饭回来呢。” “坐你那个摩托车吹得冷死个人，我才不要坐，”老太太先是甩了个脸子，接着便得意洋洋地说道，“阳阳开车，又不用我自己走，风也吹不着，怎么不去嘛。” 说着看了看陈爸两眼，说道，“家民你好像长好些了啊。” 好嘛，老太太现在才关注到陈爸。 “那是，”大姨父哈哈笑道，“天天好酒好肉，怎么长不好，” 随即也站了起来，“那就走吧，刚才小亮还在打电话问，别让他们等着急了。” 一群人便嘻嘻哈哈地出了门。 …… 2月17日，农历腊月三十，除夕， 这天早上，南江镇下起了小雪，给这个春节平添了几分瑞气， 陈妈在家里忙活了一上午，整了满满一桌子热菜，一家三口聚在一起，开始吃团圆饭， 在吃饭之前，陈爸在圆桌东南西北四个方位，各摆上小半杯白酒，两分钟后，将白酒泼到桌下，再奉上四碗米饭，把筷子一头搁在桌上，一头搁在碗沿上，嘴里念念有词，请祖宗喝酒吃饭， 又两分钟，一边在嘴里念叨，好好好，祖宗吃饱喝足，领钱了去喝茶打牌啊，一边用双手将筷子放下来，然后捧起茶壶，在椅子前的地上淋了点水， 与此同时厨房里面，陈妈用撮箕当盆子，燃起一堆火，将一叠叠纸钱元宝丢进去，等纸钱丢完的时候，正好陈爸也将茶水淋完，配合得正好。 忙完这些，陈爸才招呼陈阳上桌， 祭祀过祖宗的四碗米饭，是不会给陈阳吃的，陈爸陈妈将两碗合成一碗，一人一半，至于陈阳，别说米饭了，连碗都是重新拿的干净的，跟刚才那套一点也不沾， 用陈爸的话来说，只有等陈阳结婚生子之后，才有资格吃这碗饭。 小时候陈阳还真以为是自己没资格吃，直到后来长大了才知道，这其实是大人的爱护，祭祀神灵的水果，给小孩子吃没问题，但这种东西，小孩子还是不要碰的好，否则本文容易偏到灵异类。 三个人，桌上却有九个菜，什么炸丸子，炸藕夹，炸鱼干，蒸扣肉，蒸丸子，蒸什锦，九个倒有六个是预先弄好的菜，都是外婆做好带回来的，要吃的时候热一下就行，然后加上两道现炒的热菜，最中间的再摆上一盘红烧鱼，这就是团年饭了， 只不过，那条鱼只能看不能吃，而且为了防小孩子偷吃，这边几乎家家户户在烧鱼的时候，都只把表面烧熟，里面都还是生的， 这条鱼叫年鱼，一般是用鲤鱼来做，意喻年年有余，必须在桌上摆满十五天，直到元宵节的时候，才会重新下锅烧熟，那时候才能吃，而且要全部吃完，不能剩， 以从前江北省冬天零下的温度，几乎不用担心鱼会坏，不过从几年前开始，气温年年上升，加上很多习俗都丢了，这种做法也就越来越少，大多是直接烧熟，一上桌就被一人一筷子戳了个干净，等元宵节再重新做一条就是。 团圆饭，形式重过吃饭，今天连陈爸都没喝多少，小半杯酒下肚，将碗里的饭吃完，这顿团圆饭就算结束了。 然后，他们要一起去乡下，再吃一顿大家的团圆饭。 以前爷爷奶奶在的时候，陈家每年的团圆饭都分外热闹，包括在市里工作的大伯，在这一天也必须赶回来，和大家吃上一顿团圆饭， 陈阳记得，陈家人全部聚齐的时候，有整整十五个人，大伯家四个，自己家三个，大姑家三个，小姑家三个，再加上爷爷奶奶，吃饭都要分成两桌， 那时候陈家还没现在这么大，只有两个单间，于是吃饭在爷爷奶奶的房间，准备菜在陈阳家里，做菜就在门口的走廊上，虽然很拥挤，却也很温馨， 但自从爷爷奶奶先后过世之后，陈家就再也没有那份热闹了，每次过年都是各过各的，几乎没再聚齐过。 倒是汪家村那边，因为外婆还在，每年大年三十的团年饭项目还是保留了下来，直到十四年后外婆去世才陡然消散。 从红星小区出来，雪越下越大，还好开着车，不然免不了和往年一样落个满身积雪， 今天跟昨天不一样，昨天街上熙熙攘攘的人群全部消失，换成今天冷清的街道，除了偶尔几个和陈阳他们一样赶着转场的人，再没有别的路人，倒是此起彼伏的鞭炮声不绝于耳， 尽管十年前就喊着禁鞭，可大年三十的，又是在这么个小镇上，还真没人管。 在进村前的街口，不需要老妈吩咐，陈阳便将车停下， 陈妈下去了一趟，再回到车上时，手里多了两个塑料袋，里面是一大一小两挂鞭炮，还有香烛纸钱和三个荷花灯笼。 南江镇这边有大年三十晚上给长辈坟上送亮的习俗，陈阳还记得小时候，每次老妈都要削一捆竹签，再准备好几个塑料袋，将竹签往坟头上一插，塑料袋把底部撕开，倒过来撑在竹签上，就是一个像模像样的灯笼，里面摆上一只白蜡烛插进泥土里，只要不是风特别大，或者下雨下雪，一直到蜡烛烧完，灯也不会熄灭， 不过从前两年开始，用竹签和塑料袋做灯笼的越来越少了，商店里面推出了新式电子灯笼，其实就是用个纽扣电池带动一只小灯泡，几乎所有的初中生甚至小学生都做过这种物理实验，原理简单得很， 这种电子灯笼外观复杂一些的会做成荷花样子，简单一点就是一根杆子上面加个灯泡，最讲究的是弄个九层莲台，或者是表面精美实际上粗制烂造的走马宫灯，看上去特别气派，让人一见就知道这家后人里有土豪。 就这样一只灯笼，从十几块到几百块钱不等，相比成本可以说至少有十倍的利润，不过在这种事情上，绝大部分人都多少有点攀比心理，何况十几块钱也不算多，加上一年就这么一次，所以现在农村的各个坟头上，基本上都是这种新式灯笼。 车子往前开，很快便到了大姨家，这时三姨和小姨一家都已经到了，汪洪也带着老婆孩子回来，屋里屋外欢声笑语一片， 这个时间，就是汪家人聚集得最齐的时候。 第一百五十六章 有办法 汪家的团年饭一般是在下午三点开吃，为什么是这个时间点？ 因为上午各个小家要过自己的，晚上呢其他人还要赶晚场啊，比如以前陈家的团年饭，就是在晚上六点开饭，几个姨父那边也是差不多的时间，这边吃完了才好去下一家， 这大过年的，除了吃饭还能干啥？！ 吃团年饭还算好的，早些年走亲戚的时候更夸张， 在陈阳的记忆里，小时候过年走亲戚，不管走到哪家，也不需要特别交代，主人家绝对会在一个小时内整上一桌菜摆上，哪怕客人来之前刚丢下筷子，也得上桌意思意思，否则就是不给面子，看不起人家， 嗯，一般也不会出现这种事，以前条件不好，一年到头就指望着过年几天沾点油水，怎么可能出现有饭吃不进去的情况，一个个都巴不得能多吃几顿，所以吃完这顿立马转场去下一家，喝酒的人身上就没有酒气消散的时候。 现在当然不一样，先不说走动的亲戚越来越少，就算真的要去，谁家也不缺那口吃的，一般都会提前算好时间，等肚子空得差不多了再过去，主人家也不再来人就上菜，而是照着正常吃饭的时间点来，甚至有的客人连饭也不吃了，放下礼品随便聊几句就走，这样大家都舒服， 也可能是没了一天吃八家这种事，这边的人总觉得年味似乎淡了许多，连着人情味也淡了不少，也没办法去评价算好事还是坏事，各凭心思吧。 言归正传， 陈阳的车一到，汪家人就算聚齐了，汪家几姊妹都去后院帮厨，否则单靠大姨一个人可忙不过来， 前面正堂里，已经摆好两个麻将桌，等陈爸一到，汪洪立刻让出位置，“二姨父到这里来打，” 随后转到旁边桌子上，将正打得过瘾的宫凯挥手赶开，“没见阳哥来了，还不赶紧让位置。” 刚上初中的宫凯瞪了他一眼，但看见站在一旁正笑呵呵地跟大嫂，也就是汪洪老婆说话的陈阳，还是满脸不爽地站了起来， 汪家这边只有两个人他不敢惹， 一个是杨勇，因为对他一直都很好，他虽然年纪不大，却也是知道好歹的人，自然不会惹，另一个就是陈阳，大学生的身份让他是又敬又怕，在阳哥面前他是半点都不敢放肆。 坐他对面的肖燕也站起来，“大哥你来这里吧。” 牌桌上的杨勇和肖亮两人纹丝不动，反正轮不到他们让位置。 陈阳挥挥手，笑道，“你们玩，我不打麻将。” 宫凯眼睛一亮，正准备坐回去，却被汪洪一屁股挤开，对面的肖燕赶紧重新坐下，继续码长城。 没麻将打了，宫凯有点不爽，眼睛瞄瞄陈阳，再看看自己的老姐，“要不我们三个斗地主？” 宫敏立刻摇头，“我才不打牌，你自己玩去。” “没意思，”宫凯嘟囔两声，悻悻然走开了。 看着眼前的这一幕，陈阳有种很遥远的熟悉感，现在虽然打打闹闹，但一大家子人还是在一起，等再过个几年，哪怕是过年吃团年饭，也没有了这种浑然一体的气氛。 堂屋里烟雾缭绕，虽然陈阳也抽烟，但也有点受不了，逗了一会儿大嫂怀里的小侄女，便搬了把椅子坐到门口看雪， 这时宫敏也搬了把椅子放到他旁边，转身看了屋里一眼，坐下来对着陈阳小声说道，“锅锅，跟你说个事，我不想读书了。” 陈阳转过头看了看她，想了想问道，“你是高一还是高二？” 他是真记不清，只记得自己大学毕业时，她正在上高中，而且，不想读书这件事，也有记忆，他在里面还扮演了挺重要的角色。 宫敏脸色一垮，两眼无力地上翻了一下，“高一啊，你还是不是我锅哦，这都不晓得。” “哼，”陈阳看着她嘴角一撇，头往里面甩了两下，“你问问你爸妈，看他们知不知道你读高几？” 宫敏脸色一僵，随即沉默下来， 这种父母不知道子女读几年级的事，在外出打工人中几乎是常态，没什么可说的。 陈阳掏出一支烟点上，看着外面越下越大的雪，问道，“不想读书，你有没有想过要做什么？” “啊？”宫敏闻言一愣，将满腹的理由咽了回去，立刻说道，“想过，我想跟我爸妈去搞蔬菜批发生意。” 陈阳回头看着她笑了笑，“你爸妈没跟你说？他们没做批发生意了，现在在一个小区里面开了家社区生鲜店，就是卖菜，你想跟他们做生意，也只能去卖菜，行不行？” “行啊，”宫敏立刻点头，“反正只要不读书，做什么都行，” 说着也不管陈阳没问原因，她就开始诉苦，“锅锅你知道的啦，高中生过的都是什么日子，天天早上六点半就要起床，晚上十一点才下晚自习，等睡觉已经过了十二点，一天就睡五六个小时，我要是成绩好也就忍了，可每次都只考三四百分，你让我怎么读嘛？ 而且我们班谁谁谁的哥哥，还有谁谁谁的姐姐，他们一个初中没毕业，一个也只有小学学历，现在都在广栋做生意，还不是过得很好，过年都是开着车回来的，所以说，读书不是唯一的出路，既然我不是读书的料子，就想学一下做生意，说不定比读书还有出息呢。” 学霸只会想怎么学习，只有学渣才会给自己找无数理由不上学，这位表妹就是学渣中的代表，哪怕她以后成为了老师，也改变不了她如今身为学渣的事实。 上辈子面临同样问题的时候，陈阳是苦口婆心嘴都说干，就跟当年想说服小姨买下那个档口一样，是一点效果都没有，她这种本身就处于叛逆期，又认定了想法的人，九头牛都不可能拉回来， 所以这一次他也不打算劝了，直接问道，“那你跟你爸妈说了没有？” “说了啊，”宫敏点点头，“前天晚上他们一回来，我就跟他们说了，” 随即情绪有点低落，但依然振振有词，“但是他们不同意，还拿你举栗子，说读书才有出息，但是你能考本科，不代表我也能考上大专啊！” 陈阳嘴角微抽，憋着笑说道，“那你跟我说，是想让我帮你去劝劝你爸妈？” 宫敏立刻点头，眼里满是期望，“老锅，有办法没？” 陈阳也很干脆，点点头说道，“办法肯定有，行，我去跟他们说。” 宫敏闻言顿时眼睛一亮，双手合十连连直拜，“谢谢锅锅！大恩大德没齿难忘！” 陈阳嘴角微抽，看到她这副样子，很难想象这丫头以后竟然会成为比公立重点学校还挑剔的省城高端私立小学的语文老师！！ 摇摇头叹了口气，便起身往屋里走去。 正在打麻将的小姨父见到陈阳进来，又往后面走去，赶紧喊道，“小洪，你来打。” 说着就往里走， 其他人见了也没在意，显然刚才打牌的时候，都听他说了宫敏的情况。 在汪家这边，陈阳虽然是个小辈，却是第一个大学生，他的话，有时候比几个长辈还管用，有时候连老太太都会听他的，更何况这半年在广洲创出偌大的名堂，这种关键时候，问他的意见自然是再正常不过。 汪洪乐呵呵地跑过来，那边宫凯立即开心地补位，这两个缺心眼的，都对宫敏要退学的事漠不关心。 第一百五十七章 切身体会 陈阳走到后院，小姨父后脚就跟了上来， 他也没在意，正好听见小姨在跟老妈说起这个事，整个人是烦得不得了，当即笑道，“小姨，小敏不想读了，你就让她先休学。” 正说着话的小姨顿时一愣，转过头愕然地看着陈阳，过了好几秒，才说道，“你也赞成小敏不读书？” 本来满心希望的小姨父也眉头紧皱，正准备说话，却听见陈阳摇着头说道， “书是肯定要读，以前是没有条件，读不起才不读，现在又不缺钱，供得起为什么不读？” 三姨赶紧点头，“就是就是，要不是没钱，小亮也不会才读了个小学，后来出去打工连工作都不好找。” 小姨父有些发懵，愣愣地看着陈阳，“那你又说让她不读？” “我是说让她先休学，不是让她不读，”陈阳摇摇头，说道，“她现在是完全没心思读书，就算强迫她去上学，估计也学不进去，这样子肯定是学不好的， 她不是想跟你们去做生意吗，那行啊，等过完年，回广洲的时候把她也带上，你们就让她在店里帮忙，每天早上你们几点起来，她就几点起来，你们怎么搬货理货，她就怎么做，反正只有一条，你们上班她也上班，你们下班了她还要值班，让她真真切切体会一下，做生意是什么滋味！” 小姨父一听，不禁有些心疼，“她什么事都没做过，哪里受得了这个？不行不行。” 陈阳张张嘴正准备解释，幸好这时小姨说话了， 只见她咧着嘴哈哈笑道，“好，这个办法好，她想做生意，那就去看看到底是生意好做，还是读书舒服！要是受不了做生意，那就给我滚回学校读书去！” “对，就是这样，”陈阳点头笑道，“只有这样，她才会知道读书的好。” 这时小姨父才明白过来，笑着不说话了。 陈阳也乐呵呵地笑着， 好，又解决了下一个问题。 上辈子宫敏退学这件事，足足烦了他两回，先是不管怎么劝，宫敏都坚持要退学，等后来真退了学，她在档口上跟着小姨搞蔬菜批发，前面几天还咬牙撑着，最后还是连两个月都熬不住，每天抹着眼泪想回去读书， 可这时候小姨又不同意了，气呼呼地非让她继续下苦力，陈阳是劝完这头劝那头，好不容易才将小姨劝通，同意让宫敏回去读书，真是让人头大。 见这个事情解决，大姨一边切着菜，一边笑道，“说不定这么一出一回，小敏这丫头还能把成绩赶起来，也算是因祸得福哦。” 就在其他人笑着点头的时候，陈阳却给他们泼了盆冷水， “如果是小学初中还好赶，高中阶段想赶起来，可没那么容易，就算她愿意留一级，我估计也很难考上大学。” 所有人顿时一愣，小姨则脱口而出，“那怎么办？” “简单啊，”陈阳笑道，“上大学又不是只有普通高考这一条路，回头等她愿意回来读书，就让她去读艺术班，不管是音乐、美术都可以，体育就算了，学那个比搞生意还累，她多半受不了， 艺术生高考主要看艺考成绩，一般只要合格，高考随便考个三四百分，都能上个不错的本科，等毕业出来，鬼知道她是艺术生还是普通高考生，反正都是统招生，也不比别人差。” 这就是家里能有个明白人指路的好处，也是陈阳为什么在汪家这么被看重的原因之一，如果没有他，说不定宫敏真不一定能重返校园，更别说后来为人师表风风光光了。 …… 下午三点准时开饭，四点半左右，就吃完了团年饭， 收拾完碗筷，所有人都拿着放在屋檐下的黑色塑料袋，结伴去屋旁菜园里的坟头上送亮， 像南江镇这种小镇自然不可能有公墓，以前有老人过世，都是就近拉到附近的农村埋葬，有关系的不用花钱，没关系的托人打听，少则三五百多则八百一千块，也能买下一块墓地，久而久之就在乡下形成一个个规模大小不一的墓葬带。 在这边农村里面，阳宅阴宅相伴不是什么稀罕事，但也有一个基本规矩，那就是宁可人推鬼，不可鬼推人，也就是说，坟头放在屋前和两旁都没关系，但不能安在屋后，大概就是屋后十几米这样一个范围，除此之外，百无禁忌。 陈阳的爷爷奶奶就葬在大姨家的菜园边，正好在一个土坡上面，坐东望西，位于一条带状的墓葬带上，谈不上有多好的风水，却也不是什么低坑，算是中规中矩， 陈爸将之前买的一挂大鞭炮拆开，从爷爷的坟头一直拉到奶奶的坟头上，陈妈在爷爷的坟前拆纸钱，陈阳则点火燃香，同时烧纸钱，陈爸又将灯笼插上坟头，然后一家人又到旁边的外公坟头重复这套流程， 外公这里就热闹多了，四家都有人在这里上坟， 等一阵忙活完，所有人依次在各家先人坟前磕头，接着迅速离开，只留下陈爸和三个姨父站在那里，等人稍微走远之后，大家同时将鞭炮点燃， 噼里啪啦…… 一挂鞭就够吵的，七八挂几千响的一起放是什么感受? 一群人缩着脖子就往外面跑，直到出了菜园才停下来。 不一会儿，陈爸他们也都出来，直到这时，今天的流程才全部走完。 接着众人也不进屋了，各自就着菜园的砖基刮了刮鞋子上的泥土，站在门外同大姨他们打声招呼，就准备离开。 这时外婆颤悠悠地走了出来，冲着一群外孙外孙女挥手，“来哦，领压岁钱。” 一听这话，小姨家的宫凯赶紧跑了过去，笑呵呵地接过一个小红包， 肖燕则扯着嘴笑道，“婆婆，又是五毛钱啊？” “哎呀，图吉利嘛，”外婆也不生气，依然满脸笑容地将红包递过去， 先给小的再给大的，轮到陈阳的时候，陈阳笑着双手接过来，说道，“谢谢婆婆，您老长命百岁啊！” 老太太自己没有收入，除了卖点自己种的菜，身上的钱基本上都是晚辈给的，但老人家又喜欢图吉利，所以每次过年都是给五毛钱的压岁钱，以前陈阳小时候还嫌少，连小他十岁的宫凯都不如，现在自然不会了。 “好好，长命百岁哦，”老太太笑得合不拢嘴，随后压低声音问道，“唉，你什么时候把女朋友带过来给婆婆看看？” 陈阳立刻说道，“过两天，到时候我带她来给您拜年。” 老太太连连点头，“好啊好啊，那婆婆等你们啊。” 其他人已经陆陆续续离开，陈爸陈妈见刮不干净脚下的鞋子，便找了几个塑料袋套在脚上，给陈阳也分了两个，他们是怕把车子弄脏。 就在他们准备上车走的时候，外面一个声音传来，“二哥二嫂，阳阳，我们来咯。” 陈阳转头看去，原来是小姑姑一家人，他们也是来给爷爷奶奶送亮的。 得，暂时走不成了， 陈阳走过去笑着打招呼，“小姑，小姑爹，” 随手伸手在堂妹的头上拍了拍，“小丽长高了啊。” 徐雅丽噘噘嘴，然后甜甜一笑，两手自然地挽上陈阳的手臂，“锅锅。” 看着聊得起劲的两家人，陈阳心里一阵感慨，老爸这边兄弟姐妹四个，可能唯一一个没有坑自己家的，也就只有眼前的小姑， 为什么要用可能两个字？因为在他的印象中，大姑也找小姑借过钱，但还钱的时间，却比自家早了十几年，而当时正是陈爸陈妈从广洲败退回老家，生活最困难的时候，要说这里面没点东西，打死他都不信， 不过还好，至少没有直接坑过，最多也就是小姑爹不太喜欢陈家人而已，倒是这个堂妹还不错，不管任何时候，对自己这个堂哥都没变过，哪怕她结婚以后，自己落魄的时候也依然很亲密。 现在自然不是聊天的时候，简单寒暄过后，陈阳开着车便冲破风雪离开。 …… 第一百五十八章 先求稳 回到家里已经是晚上，客厅的电视里放着中央台的节目，陈爸陈妈把饭桌搬到客厅中间，一个和面一个拌馅，准备包饺子， 江北省这个地方，去了北方被人称为南方人，去了南方被人称为北方人，在生活习俗上也是南北方都有一点，算是个大杂烩，饺子也吃元宵也吃，豆腐脑是甜的，粽子也是甜的，菜有清淡也有咸辣，就没有适应不了的口味，堪称适应力最强。 爸妈在外面忙活，陈阳则躲在房间里，抱着手机发短信， 一部老手机专发同学朋友，一部新手机专发工作上有关系的人， 至于现在流行的群发短信这种事，他是不会干滴，想想自己收到的是群发短信，谁会觉得开心？真还不如不发呢！ 不过一条一条的发也让人难受，对此陈阳有自己的办法， 高中同学一个圈，大学同学一个圈，生意伙伴一个圈，每个圈里的短信都挑几条出来，稍微改几个字就可以转发， 记住，重点来了，一定要把对方的名字加上，关系近的可以加昵称，这样任何人都不会认为是群发短信！ 将这个圈的短信转发到另外两个圈里，这样一来，既不用自己打字想词，又不容易撞车，在众多的群发短信中就显得特真诚！ 完美！ 一通忙活之后，两部手机都有些发烫，陈阳看了看电量，依旧非常坚挺，沉吟两秒，他决定还是给秦雨打个电话， 其他人就算了，这姑娘身在他乡给自己卖命赚钱，大过年的不慰问一下，实在说不过去。 电话才拨通，对面就接通电话， “喂，”秦雨穿着一件薄风衣，站在海岸边，迎着徐徐吹过的海风，淡笑着说道，“我还以为你只会发一条过年短信呢，没想到竟然会给我打电话，还真是意外啊，新年好啊。” “新年好新年好，”陈阳呵呵笑道，“介个，对于过年期间依然坚守岗位的模范员工，必要的人文关怀还是要有滴，怎么样，在香江过年还好么，阿珊是不是和你一起啊？” “没有啊，”秦雨眉角微挑，说道，“阿珊是深阵人，她昨天晚上就回家了，现在就我一个人，孤苦伶仃的在外面流浪，是不是从心里由衷地涌起一股可怜感！” 陈阳按了按额头，让你回去你不回，现在又故意卖可怜，以前怎么就没发现这姑娘竟然有如此鬼马的一面呢？！ 随即长叹一口气，“可怜感就没有，幸灾乐祸就有一点，早就让你回家过年了，谁让你不回去的，” 说着嘿嘿一笑，“我家有饺子哦，要不要给你留一点！” “哎哟，这么说我可就伤心了啊！”秦雨憋着笑，摆出一副哀怨的语气，“我这是为了谁啊，还不是想多帮公司挣点钱，希望老板能大发慈悲给我升职加薪，没想到老板一点同情心都没有，大过年的竟然还幸灾乐祸，真是让人失望啊，算啦，饺子还是留给你的小女朋友吧。” 陈阳眼睛微眯，开始进行深刻的自我反省， 自己是善于跟女生交流的人吗？ 回答，不是！ 所以，转移话题才是最佳选择！ 陈阳当即遵从本心，问道，“你的目标实现没有，上一万八千点了吗？” 秦雨嘴巴嘟嘟，“没意思，” 不过谈正事的时候她还是很正经的，随即正色说道，“上了，就在昨天，日经股指攀升至18239点之后，稍微回落，收盘为18188.42，非常吉利的一个数字。在你离开的这一周的时间里，我们的盈利是两千七百万美元，所以，目前公司的总金额是，五千万！” 说着微微一笑，“怎么样，现在有没有开心一点？” 陈阳则有些发愣，这么快就到五千万美元了吗，换算成软妹币差不多有三亿六千万左右，呵，都够还银行贷款了啊，果然还是金融市场赚钱，比抢银行还来钱快。 当然他不会现在就还钱，银行的钱不用白不用，反正支付利息完全没压力，拿着贷款去赚大钱岂不是更好！ 想了一下，陈阳又问道，“那你下周开盘，准备怎么操作？” 下周国内股市停盘，其他股市交易则不受影响， 秦雨微微昂头，看着对面维港璀璨的灯火，轻声说道，“半仓，压空！” 陈阳眉角一挑，“开盘就压？” 秦雨微微一笑，“开盘就压！” 顿了两秒，她又解释道，“我知道，开盘之后，延续上周股市行情，肯定会有一波涨幅，但是，股市的反应永远要快于消息的传播速度，所以，基于你的年后a股回调的判断，日经股指的涨幅应该不会超过一百点，然后就会急速向下， 我们现在的本金不是上个月几百万美元的时候，再做超短线已经不合适了，适当的临时亏损，是必须要承受的压力，而且，还有一点你也要有心理准备，以后公司的投资回报率，不可能再像我们在东京的时候一样高，那不现实，后续更多的是在保值，或者说在求稳的前提下追求利润。” “哈哈，” 听了秦雨的话，陈阳不仅没生气，反而呵呵笑道，“阿雨，你能有这个想法，那我就放心了，” 在东京的时候，秦雨一天十几次甚至几十次的超高频率交易，确实有点吓着他，如果能稍微平稳一点，他还巴不得呢， 何况从一百万到五千万，一个月足足有五十倍的回报率，如果想要一直这么高，确实不现实，在陈阳记忆中，秦雨的巅峰时期也不过是十四个月一百三十倍的回报率而已。 顿了两秒，陈阳又问道，“那对于后市，你有什么想法？” 他指的是a股暴跌之后的市场走势。 秦雨眉头微皱，深吸一口气，想了想说道，“我现在也无法确定，其实刚才我也在想要不要给你打个电话，对于后市，我有点判断不准，日经股指是会跟a股同落同起，还是会稍微滞后，” 说到这里，秦雨的语气突然加重了几分，说话也变得格外郑重，“陈总，这点你必须要有十足的把握，我才能进行后续操作，否则，我们这段时间的所有心血，极有可能会毁于一旦。” 言下之意，如果判断不准，那宁可按兵不动，也不要贸然行事，这与她刚才说的先求稳策略保持一致。 陈阳却毫不迟疑地说道，“我的判断是滞后，而且这次的下行趋势会一直持续到a股站稳三千点！” 他是不记得日经股指的具体数据，但只要知道，在a股暴跌之后，全球股市都往下行，只有始作俑者a股在迅速抬头，而且直到冲上三千点之后，其他主要金融市场才恢复跟进就行， 而且，这一次日经股指遭受挫折之后，再没能振作起来，不仅之后几个月内维持震荡走势，只有在年中的时候重回过一万八千点，再之后便是一泻千里，年底更是跌到一万二附近， 比起国内十月份才出现转折点，日经股指要早了差不多两个月就开始下跌， 从这一角度来说，日本股市对市场的反应灵敏程度确实要高于国内市场，当然，这也与国际热钱在最后关头依然在a股市场推高股价有关。 所以，等秦雨做完这一票，让她找到期货交易的手感，并给自己赚到一定的本金之后，他决定先让秦雨暂时收手，将注意力转回到国内市场来，等到日经股指重回一万八，再重新杀回股指期货市场， 那个时候，才是闭着眼睛赚钱的疯狂时期！ 第一百五十九章 妖精是谁？ 听着手机里传来的声音，秦雨眼睛微眯， 其实在她的心里，跟陈阳的判断并不一致，在她看来，这次的全球行情既然是a股引领，那么其他市场也应该会同进同退， 这一次，是听陈阳的，还是按自己的想法来？ 手机里半天没听见秦雨的声音，陈阳也不着急，就这么拿着手机默默等着， 很显然，秦雨应该是有与自己不同的想法，只是因为她自己也不能确定，所以很是有些犹豫而已，这个时候，自己的决定就很重要了。 直到几分钟后，秦雨才说道，“几成仓？” 听到这句话，陈阳眼神微眯，他心里清楚，能不能彻底收服秦雨，这一次的判断将极为关键， 只过了不到一秒，陈阳便斩钉截铁地说道，“全仓，卖空！” 秦雨眼神微动，深吸一口气，看着远方的景色，嘴角向两边咧开，“好，全仓，卖空！” 不管这次陈阳的判断是否准确，她都觉得，能有这种决断力的人，以后的成就绝对差不了， 就算判断错误那又怎么样？ 金融市场上，谁能保证自己的判断百分之百准确？？？ 但不管任何时候，既然投身金融市场，一旦做了决定，就不能质疑自己，可以设止损点，也可以设止盈点，更可以空仓观望，但是在这个行业里面，最要不得的就是犹豫不决！ 自我质疑，才是金融从业者最致命的缺陷！ 在这一点上，陈阳做得非常好！ …… 挂断电话，陈阳忍不住抓了抓脑袋， 毕竟过了这么多年，他对自己的记忆也有点不确定，可刚才箭在弦上不得不发， 算了，既然做了决定，就别想太多，反正近几年日经指数最高也就一万八出头的样子，这个应该不会错，做空的大方向也应该是对的，区别只是赚多赚少而已。 放下手机，陈阳又抓起另一部，别人的电话可以不打，这位的电话是一定要打滴， “喂，老婆大人，在干哈呢？” 邹蓉躺在床上打了个滚，“刚回来，累死我了。” 刚回来？ 陈阳眨眨眼，笑着问道，“回乡下团年啦？” 以前邹蓉就跟他说过，邹爸也不是土生土长的南江镇人，所以每次大年三十都会拖家带口地跑到二三十公里之外的乡下老家吃团年饭，有的时候还会在那边留宿几天， 不过今年有毛脚女婿会上门，他们自然不会在那边久留，当天就回来了。 “是啊，”邹蓉趴在床上，看了一眼外面客厅，小声说道，“你是不知道，七大姑八大姨十几个人围着我问东问西，以为自己赚了几个小钱就可以飘了，不是说我个子小不好找男人，就是说我哥游手好闲得找份工作，真是搞得我火大， 当时气得我啊，我就跟他们说，我在银行上班，还找了年轻帅气又有钱的男朋友，开的车要两百万，还给我在广洲买了套房，他们一个个都不说话了，真是，无语！” 嗯，虽然男盆友的车是公司的，但也是他在开不是，这个不算说谎吧！ “hiahiahia，” 陈阳笑出猪叫声，“人家翻身农奴把歌唱，你就不能稍微配合一下。” 这几年西江县越来越多的村里人外出，大部分进厂打工，也有小部分做点小生意，不管是汪家人，还是邹蓉的亲戚，都只是其中的一员罢了， 陈阳还记得，大概是五六年之后吧，那时县政斧公布出来的数据中，每到过年的时候从外地汇回来的钱多达十几亿，这其中绝大部分都是打工人的工资，平均一个人能有五六万，搞得政斧信心百倍，竟然还喊出打工经济的口号， 相比之下，邹爸一年辛辛苦苦赚个三四万，还要养一大家子，确实算不得什么，也难怪他们会飘。 “呸，还要我配合他们，”邹蓉垮着脸说道，“当年一个个求着我老爸借钱、办事的时候，怎么不说这种话呢？现在不就是进厂打工赚了几个小钱，就开始马不知脸长牛不知皮厚，还敢阴阳怪气到我头上来了，要不是我爸拦着，看我今天怼不死他们，真当小女子是好欺负的！” 陈阳立刻挥舞着拳头高呼口号，“老婆大人威武！” 对于这样的邹蓉，陈阳是一点也不意外，她就是这么个爱恨分明的人，对朋友对家人自然没话说，可对别人，那又是另一回事了。 “算了，不说这个，搞得大过年的都没心情，”邹蓉翻身坐起来，躺在厚厚的被子上，翘着二郎腿，小脚丫还抖呀抖，嘿嘿笑道，“你呢，今天也去乡下团年了？” “对啊，外婆在那边，肯定要过去的，”陈阳笑道，“今天老太太还在问，什么时候把你带过去给她看看，我想初二早上去你那边，然后初三我们一起过去，怎么样？” 南江镇这边的习俗，初一不拜年，只祭祖，初二嫁出去的女儿回娘家，或者是女婿准女婿给老丈人拜年，初三才会轮到其他人家， 不过以后生活节奏越来越快，很多习俗都丢完了，尤其是在外面打工的，一年到头就回来这几天，拢共还待不满一个星期，自然是怎么方便什么来，尤其是年轻人，管他大年三十初一都是聚会的日子，然后不到初七，镇上就能空掉一半。 “嗯嗯，”邹蓉呵呵笑道，“行啊，外婆那里肯定是要去拜年的，” 说着又有点担心，“唔，你说外婆会不会喜欢我啊？” “那还用说！”陈阳当即打包票，“我老婆美若天仙，那是人见人爱花见花开，到时候你别怪外婆太热情就好。” 邹蓉眼珠一转，幻想到时候的场景，发出一阵姨母笑，“hiahia……” 外面客厅里，邹爸正包着饺子，被房间里突然传出的声音吓了一跳，“这丫头又在发什么疯？” “还能发什么疯，肯定是跟陈阳打电话呗，”邹小军捏着饺子皮，呵呵笑道，“这丫头一天到晚没个正形，不知道陈阳怎么会看上她？” “滚，”邹爸顿时怒了，“有你这样说妹妹的！” 就在邹小军缩脖子的时候，邹爸自己也想不通地摇了摇头，“陈阳怎么会看上这丫头的？就她那样子，能不能管住陈阳啊？” 房间里面，邹蓉丝毫不知道自己的两个家人正在非议她，依然乐呵呵地笑道，“嗯，你这么一说我就放心了！” 顿了一下，她又说道，“对了，你是不是没上过扣扣啊？” 陈阳眨眨眼，“没有啊，怎么啦？” “还不是同学聚会的事，”邹蓉瘪瘪嘴，“郭涛和李兵两个在群里组织同学聚会，时间定在初五，地点定在天阳大酒店，我想着初五我们不是要回广洲了吗，就没吭声，不过有很多人都在响应，还有几个小妖精在群里呼你，你要不要回应一下。” 几个小妖精？ 陈阳有些迷，“谁啊？” 他完全没在意聚会的事，至于那个天阳大酒店，不过就是镇中心一家三层楼的小宾馆，没什么可说的。 “还有谁？”邹蓉眼睛一眯，没好气地说道，“还不就是你的好同桌周璐，还有那个白富美曾小玲！以及后面n个忽略！” 杨璐？ 曾小玲？ 这两个名字陈阳知道是肯定知道，毕竟高中同学三年，曾经关系也还算不错，就算一时想不起来，邹蓉这么一提也会有些记忆， 可他又不是真的刚大学毕业，两辈子加起来隔了这么多年，除了个名字，真就是什么都不剩了， 哦，还剩了一个，天阳大酒店就是曾小玲他爸开的，这座一度多年蝉联南江镇第一酒店名头的小宾馆，也算是曾小玲的家族产业之一，曾小玲她爸也被人称为南江镇首富，据说家里资产上千万，这也是为什么邹蓉会叫她白富美的原因， 不过，这个肯定不能提，现在某人的情绪明显不对劲，但凡说错一个字，弄不好会有血案发生！ 第一百六十章 有主了 如果你女朋友在你面前带着醋意提起别的女人，应该怎么做？ 有的人可能会极力对那些女人进行贬低，以彰显女朋友至高无上的地位， 但是，这是下乘的做法！ 今天你在她面前贬低别人，明天就有可能在别人面前贬低她， 也别说什么讲道理，女人会跟你讲道理吗？！ 所以，最合适的做法就是，转移话题！ 陈阳本着满格的求生欲，当即义正言辞地说道，“同学会有什么好聚的，还当古时候的人生四大铁啊，跟几个关系好的聚聚也就得了，对了，万静、朱宏和罗薇什么时候走？” 万静是男的，朱宏是男的，罗薇是女的，加上陈阳和邹蓉，他们五个人凑成一个小圈子，只是那三个的关系扯不断理还乱，到最后谁也没和谁在一起，但后来每次聚会，万静跟朱宏两个都免不了拼酒，都几十岁的人了也不知道为了啥， “他们？”邹蓉眨眨眼，“不知道啊，应该比我们晚吧。” 顿了一下又问道，“你不是还有其他几个朋友吗，不跟他们聚了？” 陈阳额头冒出几根黑线，怎么又被她绕回来了呢？！ 在高中班上，陈阳算是圈子最多的人之一， 嗯，也可能没有之一， 因为似乎每个圈子里都有他的影子，其中绝大部分又以女生为主， 可是太受女生欢迎又不是他的错，能有什么办法！ 不过，这些圈子绝大部分都随着时间消散了，只有这个小圈子坚持到最后。 “咳咳，” 先干咳两声，陈阳脑子转得飞快，眨着眼睛说道，“哎哟，毕业这么多年，好多人都没联系了，哪还有什么朋友啊，就连万静他们，要不是你还在联系，我都跟他们断了好吧，算了算了，不提他们，等下我问问万静，要是有空的话，就初四一起聚聚。” 邹蓉咧着嘴无声地大笑， 好吧，看在表现不错的份上，暂且放过！ 随后对着电话笑道，“好咧，对了，把电话给阿姨，我要给她拜年！” “行嘞，”陈阳赶紧起身往外走，拿着手机喊道，“爸妈，蓉蓉要给你们拜年，” “哎哟，好哦，” 陈爸陈妈开心地站起来就准备接电话，可等伸手的时候，才发现手上不是面粉就是肉馅，没法接啊， 陈阳赶紧打开免提，充当人形支架，几分钟后，等他们聊完，才收好手机回到房间。 再给万静打个电话， “小丸子，大过年的也不给主子请安，飘了啊！” “滚，”万静压根儿就不接他这一茬，“初五聚会，去不去？” 陈阳靠在床头，伸了个懒腰，“不去。” 现在的生活就如此单调的吗，除了同学聚会就不会玩点儿别的？ “不去？红中，”万静打出一张牌，继续说道，“怎么滴，非要用八抬大轿请啊？你要是不去，班上有不少人会失望的哦，什么某璐啊，某玲啊……” “打住，请也不去，没意思，” 不等他说完，陈阳便说道，“还有啊，告诉所有人，不要惦记朕了，皇后之位已经有主了，让她们趁早熄了心思。” “啊？” 万静顿时一惊，吓得把刚到手的八万打了出去，“有主了？谁啊？” “邹蓉啊，”陈阳呵呵笑道，“怎么样，是不是跟朕很配！” 万静摇着头直叹气，“想不到啊想不到，你小子终于开窍了，你要早点开窍，四五年前她就是你的了好吧，” 刚才他还在想，究竟是哪路神仙竟然能让这小子开窍，没想到，到底还是邹蓉厉害，守得云开见月明啊， 想到这里，他不禁对自己守到某人更有信心了！ 听到这话，陈阳眨了眨眼，所以说，真就是只有自己蠢咯？ 这时万静又说道，“那其他人你打算怎么办？曾小玲昨天还在群里问你回来没有哦，杨璐也跟好几个人打听过，你就不交代一下？” “交代个屁，说的好像我跟她们有什么关系一样，” 话一出口，陈阳又感觉自己是不是有点过分了，好歹同学一场呢，便又说道，“反正同学聚会我不去，估计以后也没机会见面了，就这样吧，对了，” 陈阳将话题一转，说道，“我和邹蓉都是初五走，初四有空没有，咱们几个聚一下。” “行啊，”万静说道，“还是来我家里吧，就只叫朱宏和罗薇，真不叫其他人？” 陈阳老脸一沉，“有完没完，你是想看戏吧！” “哈哈，”万静顿时乐不可支，“回头见，新年快乐啊。” “新年快乐！” 陈阳刚准备把手机放下，去外面帮忙打下手，这时候手机又突然响起， 陈阳拿起一看，顿时愣住， 来电显示，正是刚才邹蓉和万静都提到过的曾小玲！ 接还是不接？ 这不是个问题！ 陈阳将手机往床上一扔，任由它继续响着，转身便出了房间，顺手还把房门带上。 …… 晚上八点，一年一度的春节联欢晚会正式开始，陈家三人一起坐在沙发上，乐呵呵地看着电视， 只不过，陈爸陈妈的注意力都在节目上，而陈阳却有些神不守舍， 看着旁边的老爸老妈，心里忽然涌起一股愧疚， 好像，从自己上初中之后，就从来没有跟父母坐在一起看电视了吧？尤其是上辈子，除了过年回家，连一起坐下来吃顿饭的机会都没有，电话也越来越少，有时拿起手机，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很多时候，年轻人总感觉和老一辈的有很大一条鸿沟横在中间，甚至会觉得亲情也在疏远，但绝大部分时候，这只不过是年轻人的感受而已，也许只有经历过时间的沉淀，才会懂得一些事情，明白一些人。 陈妈正看着电视哈哈直笑，不经意地转头，看到陈阳心不在焉的样子，不禁一愣，随即站起来说道，“是不是饿了，妈给你煮饺子去啊。” 说着就往厨房走去。 陈阳也没拦着，下午四点吃的饭，到现在也确实饿了，正好填填肚子。 不一会儿饺子上桌，陈妈又热了几个菜，每人倒了一杯酒，就着电视里的春晚，正可谓相得益彰。 这时陈阳也终于将注意力放在春晚上，看着电视里一个个或熟悉或陌生的明星，听着本已忘却，听着又记起来的歌曲，一家人其乐融融地说着闲话， 一个一个的节目过去，大部分依然是看过就忘，到最后陈阳只记得那个下蛋公鸡公鸡中的战斗机， 这时陈妈已经收拾好碗筷桌子，等着最后零点钟声的到来， 再经历了一次猪年春晚黑色三分钟的名场面，电视里的钟声和窗外的烟火几乎同时响起， 流光溢彩霓虹海，火树银花不夜天， 迎到金猪了， 睡觉睡觉！ …… 第一百六十一章 找条路 大年初一，祭祖，以及关在家里看春晚重播， 大年初二，陈阳起了个大早，带上大包小包的礼盒，驱车前往邹蓉家。 早有准备的邹家人盛装以待，在车子还没到门口的时候，邹小军就点燃早已准备好的鞭炮，宣告邹家准女婿上门。 压着鞭炮声，陈阳将车靠边停好，两手挂满礼物，上了二楼。 “叔叔新年好，阿姨新年好，” 陈阳一进门就鞠躬拜年，“大哥、嫂子新年好！” “好好好，”邹爸笑呵呵地点头，请他到沙发上坐下， 邹妈赶紧倒茶端果盘，随后也坐在一旁陪着说话， 邹蓉乐呵呵地坐在陈阳身边，一副小女人的模样，看得邹小军哈哈大笑，结果换来一个白眼。 都是知根知底的人，而且上次也来过，该问的也问了，该说的也说了，所以这一次，气氛便和谐许多，众人围坐成一圈，颇有点一家人的感觉。 聊了一会儿，邹妈便去准备做饭，邹蓉眼珠转了两下，跟着嫂子去给老妈打下手，而邹小军呢，让他打麻将，他能打上三天三夜不犯困，可让他陪着说话，没几分钟就开始打哈欠，眼看着对面的翁婿俩聊得起劲，索性趁机溜回房间去玩游戏， 得，半个小时不到，客厅里就只剩邹爸和陈阳两个人了。 邹爸干咳一声，脸上尴尬的神色一闪即逝，对着陈阳笑道，“这么说，现在广洲那边生意还挺好做的，你除了工作，不仅自己也在炒股和创业，还帮你亲戚搞了个公司，挺好的啊。” “其实也还好，”陈阳笑着说道，“怎么说呢，我觉得在任何时候，都有好做的生意，也有难做的生意，关键看怎么去发现，还有自己的资金、人脉等等资源能否合理调配，不过就现在这个时间来说，做生意确实是非常好的时机。” “唔，”邹爸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想了想，又问道，“那你觉得，就我们南江镇这里，有没有什么项目是比较有发展潜力的？” “有啊，” 虽然不明白邹爸问这个干什么，陈阳还是很干脆地说道，“做生意，无非是找到市场空隙，找准价格差异，然后就是将有的东西带到没有的地方，将先进的模式复制到落后的地方， 相比沿海城市，我们这里消息和资源都要落后许多，如果能把大城市里已经验证过的成功经验或者是商品带回来，基本上都能成功，不过要做就要做第一个，至少也是第一批，跟风的话，风险就大了。” “嗯，”邹爸点点头，“那广洲有什么好的经验，或者是我们这里没有的东西是可以带过来的？” “这个可就多了，”陈阳掰着手指头说道，“比如说房地产，我们这边才刚刚兴起，除了县城，下面的镇上几乎还没有正儿八经的小区房，尤其像我们南江镇，连那种路边的独栋商品房也才两三栋，如果能在镇上开发个小区，不怕房子卖不出去， 还有家装，这个是跟房地产配套的，现在我们镇上还没有一家大型的家电和家具卖场，如果能开一个这样的卖场，一开始就占据领先地位，把品牌打入老百姓心里，哪怕以后有了跟风者也不怕，又或者做建材生意，肯定有得赚， 再就是什么灯具、太阳能热水器，乃至一些品牌服装店、西式快餐店、咖啡厅、ktv，不拘哪个行业，只要能抢先一手，基本上都不愁赚钱，” 说着两手一摊，略带无奈地笑道，“毕竟咱们这个地方商业气氛还是太单调，而老百姓又不像以前那么穷，那些出去打工的人，带着钱回来都没地方去花，您说他们难受不难受。” 他说的这些都是后世在南江镇验证过的例子，后来的南江镇，在众多返乡创业者的努力下，从两条十字街扩展成四纵八横十几条街道的大镇，吸引了许多周边农村的人过来落户安家，由此也造就了一批百万甚至千万富翁， 直到那时，一直在外漂泊打工的陈阳才知道，原来小小的南江镇，竟然也会有这么多的有钱人，实在让人大跌眼镜。 看着陷入沉思的邹爸，陈阳想了想，问道，“叔叔，您问这个，是包装厂想拓展业务，还是……” 后面半句他没说出口，但邹爸也能明白， 当即摇着头苦笑道，“唉，也不怕你笑话，反正蓉蓉她哥的事，镇上知道的人也不在少数，我就老是在想啊，现在我还能干得动，能撑起这一大家子，要是哪天我干不动了，他一个四体不勤的人，该怎么养活自己，养活老婆孩子啊， 所以刚才听了你说广洲的事，就想着能不能帮忙出个主意，给他找条路子，看看有什么生意是他能做的，” 说着又拍了拍腰包，呵呵笑道，“最好投资不要太大，就我这点棺材本，也经不起太大的折腾咯。” “哦，明白了，” 陈阳低头想了想，说道，“叔叔，军哥的为人您也了解，怎么说呢，如果要是您亲自出马，有个生意我觉得很有钱途，” 说着嘿嘿一笑，三根手指头搓了几下，“这个钱的钱！而且投资也不大，起步投个十来万就够了，后面也不怎么需要追加投资，如果不出意外的话，十年挣个五六百万，应该不成问题。” “啊？”邹爸一听愣了，呆呆地看着他，脸上满是怀疑，“十年五六百万？那不就是一年五六十万？” “不一样的，”陈阳摇了摇头，笑道，“十年赚这么多，是由少到多，一开始的话肯定没有五六十万，但等稳定之后，应该差不多能到这个数字，而且只要您有胆量，敢把赚的钱又重新都砸下去，说不定一年能赚上百万！” 听他这么一说，邹爸更不信了，指了指脚下的地板，“我说的可是南江镇，不是广洲啊，就这里，什么生意能有这么好赚钱？你知道不，” 说着又指了指屋后，“就我们单位，这个包装厂，一年忙到头，发了工资奖金，留给厂里的利润还不到十万块，虽然包装厂算不上什么大单位，但总资产也有上百万，你刚才说只要投十来万，就能一年赚五六十万，你确定是正经生意，不是什么歪门邪道？” 一个是上百万的资产，利润却不到十万，一个是十来万的投资，却能有几倍的利润，简直没法比啊！ 本来邹爸对陈阳的印象一直都还挺不错的，这个时候听他这么信口开河，不禁有点怀疑了。 面对邹爸质疑的眼神，陈阳非常肯定地点头，“对，就是在南江镇，而且初始投入只要十万，保您一年回本，说不定当年就能盈利，最晚也能在第二年盈利，做得越大赚得越多。” 邹爸深吸一口气，看着他问道，“好，你说说看，到底是个什么生意，竟然能这么赚钱？！” 陈阳嘿嘿一笑，嘴里吐出几个字，“幼，儿，园！” 第一百六十二章 暴利 幼儿园？？？ 邹爸满脸的黑人问号， 这特么是个什么生意？？？ 见邹爸满脸茫然，陈阳嘿嘿笑道，“就是幼儿园，我给您算一笔账，您就知道了，” 陈阳说着掰起手指头，“咱们镇上现在的租房市场还没起来，绝大部分的商店，其实都是把普通的民房把一楼改造成的门面，有的是房主自己做生意，有的不愿意动的，就拿出来出租，但租金也不贵，对吧。” 邹爸点点头，他之前帮儿子租过两次门面，一年也只要一万来块钱，而且还是在小学边上，这个租金确实不贵， 陈阳继续说道，“现在有越来越多的人去外面打工，镇上就有不少整栋楼都是空着的房子，就那种民房，找个面积大一点的租下来，一年也就两万来块钱吧，这就是房租， 如果要做幼儿园，直接用民房肯定不合适，还是要适当改造一下，不过也不用搞大动作，就刷点颜色鲜艳的油漆，买点软垫贴在墙上防撞，再买一点桌椅设备，全部算下来，我算他五万块顶天了，” 感谢这个时候的物价，虽然比九十年代贵了几倍，但跟后世还是没法比，素面才两块，加个牛肉浇头也才三块五，大部分东西都还很便宜，五万块都能在镇上买套不错的大三房，买那点东西，绰绰有余。 “最后留两万的流动资金，再找几个幼师毕业的中专生，随便给个几百块的工资就行，最后拿她们的幼师证去找教委申请个幼儿园牌照，这个幼儿园不就办起来了吗，” 陈阳算完投入，又开始算收入，“广洲那边的私幼都已经一个月八百上千了，咱们这里一个学生您收个400块不过份吧，按一个年级四十个学生，三个年级一百二十个学生算，这一个月就是四万八，一年十个月，就是四十八万， 然后生活费另算，把价格打到底，一个学生一个月收他一百块钱，这一个月就是一万二，就那些小孩子，能吃得了一万二？多出来的正好可以给老师发工资， 还有书包服装费，被服费，这些县城里就有那种私人服装厂，找他们订做很便宜，再用比市场价更低的价格卖给家长，一整套下来也至少能赚个对半， 除此之外，有些家长常年在外地打工，有全托需求的，您还可以办个全托业务，这孩子的吃喝拉撒都在幼儿园里，您收他一个月三百块的托管费不多吧，打百分之二十算，随随便便二十几个，这又是好几千上万的钱，” 最后陈阳两手一摊，“您说开这么一家幼儿园，一年能不能赚到五六十万？！” 邹爸抿嘴皱眉地想了想，随后说道，“听你这么一算，好像确实能算得通，不过，这是建立在能招到生的前提上，咱们这个地方一直都没有幼儿园，还是当年你们红星厂最火的时候，办过那么一个厂办的托儿所，后来也没了，” 说到这里，邹爸哈哈一笑，指着陈阳说道，“那时候小蓉就跟你是一个班，你老是欺负她不说，还跟着她奶奶跑回来吃西瓜，这一转眼都多少年了啊。” 陈阳老脸一囧，您老能不提这一茬么！ 干咳一声，陈阳果断将话题硬扯回来，“其实招生问题完全不用担心，您到大街上去逛一下，随随便便都能碰到几群打打闹闹的小孩子，如果加上周围几个村子，那就更多了， 现在不比以前，以前公路上车少，家家户户的小孩子都是在街上乱跑，现在可不行了，车来车往的，家长看着也担心啊，但他们也没时间没精力一天到晚看着，如果能有一所幼儿园，换做是您，您会不会送？” 邹爸一听，也对啊，等过几个月自己的孙女出生了，如果以后没有幼儿园送，又正是三四岁活泼好动的时候，岂不是要一天到晚关在家里？这对小孩子的成长也不好啊！ 这时陈阳又说道，“另外，现在出门打工或者做生意的人是越来越多，有了前面出去赚了钱的人做表率，以后也肯定会有更多的人出去，这样就会有更多的留守儿童，这也是一个很大的家庭问题，毕竟让老人管孩子，一方面是精力不足，另一方面，对孩子的教育他们也是有心无力，不利于小孩子的成长， 可镇上要是有个幼儿园就不同了，对他们来说，一个月几百块钱，无非是多加几个班的事，能让小孩子有更好的成长环境，他们肯定会乐意，再一个年轻人的思想也更开放，他们也对幼儿园的接受度更高，这些都是幼儿园招生容易的潜在因素， 所以，以前镇上没有幼儿园，不代表在我们这个地方，办幼儿园就没有市场，只是一直没有人去尝试而已。” 说完这些，陈阳心里顿生感慨，其实他跟邹爸说的还算是保守的， 想想上辈子镇上的第一家幼儿园，差不多要到09年的时候，才让一个在广洲干了十年幼师的女人开起来，同样是在一栋民房里起家，总投入还不到八万，结果不到十年，就在镇子边上拿下一块三十亩的土地，建起一所大型高端私立幼儿园，连校车都配了五辆，学费更是涨到一千八一个月，比广洲一般的私立幼儿园还贵，竟然也能把学生招满， 原来镇上老一辈的人基本上都七弯八拐的认识，所以很多人都知道，她十年里赚了至少有八百万，但要是她没有贷款的话，单是那块地就不止八百万了，更不用说还有其他东西， 由此可见，这个时候办幼儿园能有多赚钱，简直就是暴利！ 另一边，邹爸先是点头，随后又摇了摇头，“唉，这个生意确实很不错，可惜啊，开幼儿园太费精力，一定要有很高的责任心才行，人家把孩子交到你手里，哪能不负责嘛，小军，啧啧，” 说着连连摇头，“他不是这块料啊！！！” 噗，噗，噗…… 陈阳嘴皮跟漏气似的，是想笑又不敢笑， 赶紧干咳一声，说道，“叔叔，其实这个幼儿园项目，您完全可以自己做啊。” “我做？”邹爸顿时一愣，想了想之后，还是摇了摇头，“我倒是想，不过不行啊，倒不是我舍不得这个编制，主要是这么一走，包装厂里的销售没人管，到时候这厂里的几十号工人怎么办？不行啊！” “也不用辞职的，”陈阳笑道，“其实幼儿园那边费不了多少心思，除了开头忙一阵子，后面的事情大可以交给那些老师，然后让阿姨做个园长，在里面盯着就行，不耽误您这边的工作， 而且，这个项目我也觉得还是您来做更合适，至于军哥，有一个项目肯定很适合他，不过不是在镇上，而是在广洲那边，就看您舍不舍得让他出去了。” 第一百六十三章 钱不凑手 要去广洲才能做？ 邹爸稍微转过身子，问道，“那是什么？” 陈阳嘿嘿一笑，“做包租公！” 邹爸不禁一愣，“包租公？” “对啊，”陈阳点头笑道，“现在越来越多的人往城里涌，不管是农民工，还是规模日益扩大的大学生群体，绝大部分都会留在城市里发展， 如果是进工厂做工还好，好歹还有宿舍包住，但在市区里面，哪有那么多包住的工厂，尤其是在写字楼里办公的那些公司，更不可能安排宿舍，所以大部分人都要自己解决住房问题，一个城市里有几百万人的流动人口，这得是多大的一片市场！” 邹爸轻轻点头，的确，这个项目确实只能去广洲才能做，南江镇可没有什么外来人口，本地的房子都还住不完呢。 想了想问道，“你的意思是，让他去广洲，租别人的房子，然后改造成出租屋放租？” 在他想来，陈阳总不可能让他们家掏钱买房，然后当包租公吧，也就只有当个二手房东才有可能。 “对，”陈阳点点头，说道，“广洲市区有一百多个城中村，尤其是在粤秀和天和那边，村子都紧挨着繁华商业区，只要有房就不怕租不出去， 不过那边的房子也不好租到手，只能找稍微远一点的，但只要交通便利，最好是地铁线沿线，就不怕不好租，到时候军哥可以先租一栋民房，再对民房进行改造后对外出租，多了不敢说，一年赚个五六万应该问题不大，以后随着房租上涨，这个利润也会越来越高， 而且这还只是一栋楼，如果多找几栋，呵呵，弄不好比您在家里开幼儿园还赚钱！” 他今天跟邹爸说的这两个项目，都是有成功例子的，幼儿园的刚才说了，就这个包租公生意，万静后来的老婆家里就有几个亲戚在广洲合伙做这一行， 刚开始他们本钱不多，就四五个人合伙凑钱，租下一栋楼后改造放租，结果不到四年，就变成了一家一栋楼各自单干， 再后来最多的那个，一个人手里就握了八栋楼，如果不是后来广洲搞城中村大改造，生意空间越来越小，加上他们的能力也有限，不懂搞规模化正规化经营，只会靠自己奔波找客收租，勉强维持着原来的局面，不然生意还要做得更大。 可惜，当陈阳从万静口中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广洲这边的村屋资源已经被瓜分一空，就连非常偏远的郊区也已经有人为了一点薄利在做，想插足都没了机会， 至于现在嘛，正是喝头啖汤的时候，只要进去就是大赚。 听完陈阳的话，邹爸哑然失笑，“还多找几栋楼，就他那样子，能管好一栋楼就不错咯，” 顿了两秒，又点点头笑道，“当个包租公，风吹不到雨淋不到，一天到晚守在屋子里都行，甚至人在不在也行，这个行当确实挺适合他的，行，” 说着伸手拍了拍陈阳的肩膀，哈哈笑道，“回头我找人打听一下，要是真的能成，算我欠你一个大人情！” 他没打算请陈阳帮忙找房源，如果事事都要靠他，以后邹蓉嫁过去，还怎么硬得起腰板来，娘家就算不能成为女儿的靠山，最起码也不能成为她的拖累吧。 “哎哟，言重了言重了，”陈阳赶紧摆手笑道，“一家人不说两家话，我也就是这么一说，算不得什么。” “哎，话可不是这么说的，”邹爸正色说道，“亲兄弟还要明算账，你明明知道这么好的项目，自己不做，还能主动告诉我，以后小军要是能自立，就全靠了你今天这番话，怎么能不算人情！” 说到这里，邹爸脸色微微一变，带着疑惑问道，“在家里开幼儿园也就算了，你自己也在广洲，怎么没想过搞出租屋生意呢？到时候请几个人帮你，也耽误不了你其他事吧。” 陈阳哈哈一笑，说道，“这个我也有计划了，不过我不打算做城中村的低端市场，正好我现在的公司也是做房地产经纪业务的，我想等累积一点启动资金，直接自己买地或买楼改造，做高端公寓项目，那个发展潜力更大一些，而且更好管理。” “哟嚯，有志气，”邹爸立刻竖起大拇指，哈哈笑道，“那到时候你不就成了开发商兼出租商了！” 老丈人夸自己，该怎么接话呢？ 陈阳不懂啊，就只会呵呵呵地尬笑了。 这时邹蓉从厨房走了出来，随口问道，“你们在笑什么啊？” 又左右张望，“咦，邹小军呢？” 正在屋里的邹小军听到自己的名字，立马从里面走了出来，“喊我干嘛？” 邹蓉眼睛一眯，眼见着杀气往外冒， 我男人登门拜年，你竟然躲在屋里打游戏？？？ 竟然敢瞪我？ 邹小军刚准备恶狠狠地瞪回去，却听见老爸在那边叫道，“小军，等下你要敬你妹夫三杯酒啊。” 啊？ 邹小军满脸愕然，我就进屋打了两把cs，发生什么了吗？ 接着邹爸将刚才陈阳的话说了一遍，最后说道，“我这边先找人打听消息，回头等小家伙出来，小娟坐完月子，你就给我到广洲去，” 说着还恨铁不成钢地指了他两下，“你就跟我争点气，要是连收租都不会，干脆我送你进福利院算了！” 邹小军脸色一垮，大过年的，要不要说这种丧气话啊。 而邹蓉则两眼放光，凑到陈阳身边坐下，笑着说道，“所以，爸你要开幼儿园，然后老哥要去广洲包楼当包租公了吗？” 直到这时，邹爸才忽然反应过来，我什么时候要开幼儿园了啊？ 刚才好像没说过这句话吧？！ 可再仔细一想，陈阳说的也没错，无非就是租栋楼搞装修，再招几个人，去申请个营业执照的事，以他的社会关系，这点事不难办，也耽误不了自己的本职工作， 那就，试试？ 可是， 邹爸脸色有点为难，转头看向陈阳，“小陈，在广洲那边租一栋楼的话，大概要多少钱的启动资金呢？” 陈阳默默算了一下，说道，“租楼要押金和租金，然后还有装修费用，大概要个十来万吧。” 他是按十年后的价格倒推的，那时候城中村的房租比现在贵了差不多两三倍，人工和建筑材料也差不多的样子，还记得万静的老婆说过，她的亲戚起步就是凑了三十万，那打个折扣，十来万应该够了。 “十多万啊，”邹爸轻轻摇了摇头，叹了，“我干了一辈子，也就攒了十几万，看来这个幼儿园暂时是开不成了，先让小军去广洲那边把生意做起来，等回本了再说吧。” 在他心里，还是儿子的事情更重要，其他的都可以往后靠，甚至只要儿子能站起来，别的做不做都没关系。 陈阳眨眨眼，原来是钱不凑手， 也对，邹家的家底和他猜想的差不多，同时启动两个项目，确实很困难， 想了想，便冲邹蓉使了个眼色，扫了她哥一眼，手指指指她，隐蔽地轻轻搓了两下， 邹蓉先是一愣，接着又有些犹豫，对着他眨眨眼，装作不明白的样子， 可看到老公眼睛一瞪，她不禁瘪瘪嘴，扭扭捏捏地对着老爸说道，“那个，爸，你的钱留着开幼儿园吧，我这里还有一点，邹小军的钱我先垫，等他赚钱了再还给我。” 第一百六十四章 夸张了啊 这话一出，邹爸和邹小军都愣住了，一起看向邹蓉， 顿了两秒，邹爸看看陈阳，再看看她，眉头微微皱起， 你猜我信不信？！ 这时陈阳赶紧笑道，“叔叔，是这样，蓉蓉她平时也不怎么花钱，所以把工资都存下来，加上以前在大学里勤工俭学赚的钱，交给我帮她投资，今年我帮她买股票赚了不少，大概有个七八万，回头可以先给军哥做启动资金，到时候要是不够，我这里还有一点，反正都是一家人嘛，借点钱也不影响什么。” 从刚才邹爸没让他帮找房源，陈阳心里就有点猜测，所以才让邹蓉出面，至于为什么不说多一点，只说个七八万，还不是因为邹蓉的工资太低了，就她那点工资，说个七八万都已经很夸张了好吧。 邹爸看看咧嘴尬笑的女儿，再深深地看了陈阳一眼，笑着点点头，“好，那叔叔就不客气了。” 既然陈阳愿意帮忙，给儿子出钱做生意，那么，家里这个幼儿园，以后就留给女儿吧！ 正好两份产业一人一个，看来这个幼儿园得多花点心思，也好给女儿挣下一份嫁妆啊。 陈阳一看他那眼神，就知道邹爸肯定是明白了什么，便呵呵笑了两下，不吭声了。 反倒是邹小军满脸好奇地看着他，“哇，一个月两千块的工资，买股票还能赚七八万，而且才半年多，什么股票这么赚啊？！” 邹爸瞟了自己的儿子一眼，决定对他放弃治疗，想想自己也算是一世英名，怎么就生出个缺心眼的呢？！ 陈阳张张嘴，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幸好这时候嫂子走了出来，手里还拿着碗筷，他赶紧起身走过去，“嫂子慢点儿，我来。” 吃饭咯， 以前就听邹蓉说过，她爸和她哥都是海量，尤其是邹爸，由于常年在外面跑业务应酬，最多的时候一顿能整两斤白酒， 所以今天陈阳是做了舍命陪君子的准备， 有几个准女婿登门，没被灌醉过的？ 不过，今天这顿酒有点不同寻常啊，也不知道是不是刚才提了两个建议，又热心帮忙借钱的缘故，邹爸竟然没有灌他酒，端着个杯子碰杯都是浅尝辄止， 老爸不动，邹小军自然也不会轻举妄动，乐呵呵地在一旁陪着，还在小声跟老婆说以后要去广洲的事， 都说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嫂子的性格和邹小军相差无几，都是个没心没肺的，一听要去大城市做生意，完全没有什么将会有母女分别的离愁，脸上满是跃跃欲试， 至于邹妈，她也沉浸在自己有可能要当幼儿园园长的震惊里，除了招呼陈阳吃菜，别的是什么都顾不上， 于是就在这种颇有几分诡异的气氛当中，陈阳无惊无险渡劫成功，正式坐实邹家女婿的身份！ …… 吃过午饭，邹蓉便带着老爸提前准备好的礼品，和陈阳一起，上陈阳家登门拜年， 陈爸陈妈热心招待自不用提，相比在邹家时的忐忑不安，这边的气氛就平稳许多，毕竟是早半年就见过面，而且还经常相聚的，陈爸陈妈早就认同了邹蓉儿媳妇的身份，自然是风平浪静水波不兴， 不过坐了不到半个小时，一家四口便又出门，去汪家村给外婆拜年， 到了汪家村，三姨和小姨两家人早就已经到了，见到邹蓉过来，一个个都开心得不得了， 虽然在广洲时就确定了关系，可在老一辈人心里，没有带回家见过长辈的，都不算正式关系， 眼下都去双方家里见过面，现在邹蓉又跟着陈阳来给外婆拜年，以这边农村的习俗，可以说把邹蓉视为陈家人已经完全没有问题，也许就差一桌喜宴了。 对，在这边，喜宴的作用比那纸婚书的重要性还要大，老一辈的人也就认这一套，甚至到现在，村里都有不少只办了喜宴，却没有领证的年轻人，在老规矩的看护下，比领了证的还管用，反而是那些没办喜宴而只领证的，村里的认同感却不多，有些长舌妇还会在背后指指点点。 对于邹蓉的到来，最开心的还要数外婆， 只见邹蓉一进门，跟着陈阳说了声外婆新年好之后，老太太立刻从口袋里掏出一只金镯子，笑呵呵地就往邹蓉手上套，“哎哟，好标志的女娃娃，来，试试合不合适， 哎呀，正好，好哦好哦，合适就戴上吧！” 邹蓉看看手腕上沉甸甸松垮垮，只要手臂下垂就能掉下来的金镯子，顿时不知所措，本能地扭头看向陈阳， 却见陈阳冲她点点头，“还不快点谢谢外婆。” 陈阳也有点无奈，他也没想到会有这么一出啊，而且这事上辈子也没有过。 邹蓉立刻回过神来，赶紧对着外婆又鞠了一躬，“谢谢外婆！” 另一边，堂屋里坐着的众人都有点傻眼，下一秒便开始嘀嘀咕咕， 三姨碰碰大姨，小声问道，“大姐，姆妈什么时候买的这么大的金镯子？这有点夸张了啊！” 大姨也一脸懵，“我哪里知道，这个老太婆怎么这么有钱的？平时我们几个也没怎么给她钱啊。” 说着看向陈妈，“老二，那镯子是你给的？” 她以为是陈妈先买好了给老太太撑面子的。 陈妈也是一脸发懵，“没有啊，而且一般我也不给她钱，每次来顶多提点东西，何况去了广洲之后，除了过年就没来过，谁晓得她是怎么攒下的？哎，是不是国强给的？” 三个阿姨一起点头，“嗯，有可能！” 方国强是陈阳的表舅，外婆亲哥的儿子，和汪家人走得特别近，他本来是个退伍老兵，退伍后在政斧部门干过一段时间，后来下海经商，在陈阳发迹之前，算是方汪两家最有钱的人，而且老太太特别疼他，他也跟这个唯一的姑妈特别亲，每次过来都会给红包，少则两百多则五百，有可能是老太太一点点攒下来，用那些钱买的。 与此同时，大嫂也在汪洪耳边嘀咕，“老娘上门，老太太什么都没有，就给了个两百块的红包，小勇的女朋友去年上门也是两百，这个镯子不说两万，一万块肯定要，两百对一万，这差别也太大了吧？！” 汪洪也很无语，看了老婆一眼，再看看正笑得开心的外婆，和那只金灿灿的手镯，有句槽不知该从何吐起， 我才是姓汪的好吧！ 老太太可不管别人那么多，拉着邹蓉的手，坐到一起说着话， 陈阳在一旁摸着脑门有点头疼，好家伙，以前老太太偏心点也没啥，这回确实玩儿的有点大了啊，别的人还好说，都在广洲一起赚大钱，不差这一点半点，可汪洪那边就不一样了，就这么只金镯子，能让大哥家那位馋死。 不过还好，三个姨父都笑呵呵地没出声，杨勇也不在意，他本来就不是那种特别计较的人，可能是其他人都没站出来说话，又是大过年的，汪洪有气也只能憋着。 其实正常来说，老太太应该是偏向汪洪的，毕竟汪洪姓汪，算是汪家的后人，以前也确实是这样，虽然汪洪性格不讨人喜欢，但老太太依然把他摆在跟陈阳一样的位置，甚至还超过一点。 只不过后来汪洪谈女朋友的时候，提前就说了要去隔壁老婆那边的镇上安家，因为那个镇更大，在西江县规模仅次于县城，而且那里有工厂可以做工，比留在村里种地强， 但在老太太看来，这不就成了上门女婿？当时气得不行，连带着新媳妇上门，也只是随便给了个红包了事，再加上后来生了孩子，汪洪又连招呼都不打，就给孩子登记了姓杨， 这下可好，原来的心头肉彻底变成了垫底的，现在孙子这一辈，老太太最不喜欢的就是汪洪，他也跟汪家来往更少，除了过年来两回，平日里基本上不怎么走动。 第一百六十五章 各有安排 等到晚上吃饭的时候，众人又说起年后怎么做生意的事，陈阳突然转头看向汪洪，笑道，“洪哥，现在我们在那边也算站稳脚跟了，你看要不要和嫂子一起，也过去那边开个生鲜店啊？收入应该比在工厂强多了。” 老太太偏心，他还是想稍微弥补一下，毕竟是一家人，搞得心里有气就不好了，如果能帮汪洪家赚到钱，总该心平气和了吧， 汪洪虽然人小气自私了点，但那也是因为生活窘迫造成的，他小时后就不是这种性格，人品方面也没有问题，而且手脚也很勤快，大嫂更是个能吃苦耐劳的人，开个生鲜店还是可以的。 不等汪洪说话，大嫂就说道，“阳阳，其实你回来之前，你大姨都跟我们说过，只是我们手上又没本钱，加上孩子还小，就想过两年再说，” 这时大姨父突然对着陈阳说道，“广洲他们就不去了，我那里还有点钱，拿出来给你嫂子在他们镇上开个小店，就让他们自己去弄吧。” 陈阳脸上闪过一丝恍然，懂了，看来汪洪还是和上辈子一样，宁肯在老家过点小日子，也不愿意去外地打拼，得，甘于现状也是一种选择，由他去吧。 …… 正月初三，一大清早，陈爸陈妈就准备了几分礼品，兵分两路一连跑了六七家拜年，主要是以前单位上关系好的领导同事，还有走得近的两房远亲， 陈阳则担任司机，开着车送完这个接那个，去了这家转下家，一直坐在车上就没动过，不然哪怕就这么一个小镇，也别想这么快能去六七家。 到了中午，最后一站是姑婆家里，也就是帮忙做腊肉的那个，一家人在这里吃了顿午饭，也没久坐，便匆匆回了家， 下午两个姑姑要过来给哥嫂拜年，他们要提前回去做准备， 至于大伯，他人在市里，在高速建好之前，跑一趟得三四个小时，而且还要过三条河，要是碰上渡口堵车，再多三四个小时也正常，加上现在老人都不在了，也没了必须回来的理由，所以都提前说好，他们不过来，这边的也不用过去，打个电话了事。 下午三点不到，两个姑姑便登门了， 和往年一样，老妈在厨房忙活，陈爸陪着妹妹妹夫们打麻将，谁赢了下桌，换轮空的人上，五个人倒也正好， 陈阳则陪着两个妹妹在房间里斗地主，玩的是一块钱一把，没一会儿准备的钢镚就少了十几个， 这东西吧，不是重生不重生就能进步滴，全靠运气。 “锅锅，” 大姑家的堂妹苏小雅一手拿着牌，嘴里说道，“宫敏要退学你晓得啵。” 她和宫敏是同班同学，之前因为陈阳的关系也都认识，所以知道一点。 “知道啊，”陈阳甩出一对六，很认真地算着牌，最后发现和前几把一样，自己算不出来。 “管起，”徐雅丽笑嘻嘻地甩出一对八，随后将牌一收，看着陈阳哈哈笑道，“她才上高一就不读了啊，那以后干什么？” 输惨了的陈阳一道眼神杀了过去，“咋地，未必你也不想读？” 他知道两个妹妹根本就是不是关心宫敏，纯属八卦心思，也就没必要细说。 徐雅丽脖子一缩，看看外面客厅麻将桌上的爸妈，“呃，小妹不敢！” “过，”陈阳用牌在桌上敲了两下，说道，“我跟你说，你哪怕给我拼，也要拼个大学本科出来，以后社会对学历的要求只会越来越高，大专生都没出头日，公司招聘门槛起点就是本科，要读也只读本科。” “你跟她说，”徐雅丽毫不犹豫祸水东引，指着老姐说道，“她上高中了，我才初三呢，早得很。” “哼，考大学做准备什么时候都不早，”陈阳瞪了她一眼，说道，“你姐姐我已经彻底放弃了，就你还有点救，初中的知识点也好补，下学期用点心，未必考不上县一中。” 小妹的成绩其实还不错，可就是去了高中之后，跟一帮不学好的同学天天玩，最后成绩一落千丈，三年后只能上个大专，要是她能去县一中，有个好的学习氛围，结果肯定会不一样， 虽说那时陈阳也能给她安排个工作，可层次不一样的学校，对人的影响也不一样，能上个名校肯定只有好处没有坏处，所以哪怕这次她的中考成绩不够，陈阳也会想办法让她去一中。 苏小雅则坐在一旁拿着牌发愣，看看哥哥，再看看妹妹，我话都没说，你们干嘛都戳我？？？ 但一想到老妹要考一中，心里霎时涌起一阵同情。 县一中在全国来说名声不显，跟什么水啊缸啊雅啊都没法比，但是，在本市却是声名赫赫， 撇开极个别靠关系进去的无可救药的学混，只要考进了这所学校，就等于一只脚踏进了本科的大门，而且至少是个二本，每年考上北大清华的人都有好几个，重本线更是以百来计算，几乎占了全市一半的名额， 本市很多外地家长也都想方设法把孩子塞进来，甚至每年都有一两个已经上了大学，却又想进顶级学府的人，听了本地学生的介绍，退学到这里来复读的，对于这样的学生，学校倒是照单全收，其实力可见一斑，由此也能看出考一中的难度。 只可惜，一零年县里有人投资建起一所私立高中，把一中的老师挖了个空，就此一中一蹶不振，而那所私立学校也没能起来，除了每年靠几个免费就学的尖子班学生撑场面，其他学生的成绩比南江镇上的高中都不如，可谓是两败俱伤， 所以说，有了好老师，也不一定能考个好分数啊。 听到老哥的话，徐雅丽脸色一僵，看看旁边的姐姐，长叹一口气，“好吧，我尽力！” 心里却泛起了嘀咕，以前老哥从来没管过她们学习啊，怎么这回竟然问起学习的事了，奇怪， 再一想要考一中，心里又是一阵哀嚎。 “还有你，”陈阳转过头瞪着苏小雅，“成绩不好就多花点时间学，不求你考个高分数，考三四百分行不行啊！” 这个大妹，上辈子高考竟然只考了两百多分，连最差的正规大专都不收，只能去读个垃圾民办学校，真是能把人急死。 “呃，”苏小雅咽了咽口水，嘴巴不自觉地嘟起，“锅锅，三四百分连大专都不要，还不如考个两百多轻松点呢。” 嘿，竟然还振振有词，歪理倒是蛮多， “屁，”陈阳没好气地说道，“我看你就是得过且过，” 刚准备说她家里的情况，却又咽了回去，其实她老妈的事情最早还是被她爆出来的，只不过那也是一年后的事情，现在除了大姑和大姑爹两个人，别人都还不知道，他们竟然捅了这么大的篓子。 顿了两秒，陈阳才继续说道，“我也不指望你能提高多少成绩，等高二分班，你就去报个音乐班，随便学个钢琴电子琴，以后考艺考算了。” 苏小雅形象不错，算是两边亲戚女孩子中长得最好看的，一双大眼睛古灵精怪，很是讨喜，她自己也喜欢唱歌，虽然没有经过专业训练，但在陈阳看来，比后世某些女偶像还是要强一些，形象也不输给她们，既然成绩不好，那就干脆学个音乐吧，好歹是条出路， 只不过艺术圈的事儿，…… 嗯，以后得把这个老妹看紧点！ 不管她们父母怎么样，对这个两个妹妹，陈阳还是很心疼的。 “咦，” 听到老哥的话，苏小雅眼睛一亮，身体一歪凑到陈阳跟前，小声说道，“你去跟我老妈说？！” 陈阳一巴掌按在她脸上推了回去，“休想偷看我的牌！” 却没发现徐雅丽趁机偷偷将手里的一张三换成了九，然后甩出一把连牌，“八九十勾圈开，赢啦！” 陈阳眨眨眼，又赢了？ 一看，还真是连牌，她手里也没牌了， 只能不甘心地掏出两个硬币，一人甩了一个， 唉，地主家里也快没余粮了啊， 话说为嘛我要抢地主呢？ …… 第一百六十六章 不愿意 客厅里面，陈爸正眉飞色舞地讲着广洲那边的事，“刚开始我们在那边搞蔬菜批发，黑白颠倒累得要死不说，还赚不了几个钱， 后来阳阳就出了个主意，专门找年轻人多的小区，搞生鲜店生意，虽然也是卖菜，但客流稳定，生活作息也正常，而且还赚得更多，一个月少则两三万多则五六万，赚钱跟捡钱似的，” 说着看向自己妹妹，“大妹，干脆你们那个精品店也别搞了，跟我去广洲，给你们开个生鲜店起来，保管比开精品店赚钱！” 陈爸话音刚落，小姑姑就附和着说道，“就是啊，大姐，反正有二哥在那边照应，而且嫂子的亲戚也都在那边，你过去肯定没问题啊，要我说，这个精品店真没什么好做的，你要是早十年，做精品店还能赚钱，人家现在都转做品牌店去了，谁还去精品店买东西啊。” 牌桌上，大姑姑的手微微一颤，将手里的牌打出去，装作不经意的样子笑道，“哎呀，我也想多赚点钱，不过那个店才装修没几天，就这么甩了不是太可惜了，何况小雅还在这边读书，我去广洲那么远，肯定多少有点不放心啊。” “有什么不放心的，”小姑姑连牌都不打了，看着她说道，“小雅住我这里，你有什么不放心的，我看你就是舍不得，她又不是几岁大的时候，都多大的人了，还腻腻歪歪，你这把年纪，再不拼一把，等过几年就拼不动了好吧！” 这话一出，大姑脸色不禁有些难看，敷衍地说道，“我再想想，再想想。” 陈爸看看大妹，再看看又准备说话的小妹，摆摆手说道，“行了行了，你让她自己想，反正在县里开精品店虽然赚不了多少钱，但也能赚个生活费，慢慢来吧。” 看着眼前的大妹，陈爸心里有些感慨，想想年轻的时候，大妹走南闯北去过好多地方，没想到老了老了，胆子也小了，看来前年单位破产下岗，给她的打击不轻啊。 陈家三兄妹说话的时候，两个姑爹都一声不吭，一个站着不动，一个默默地摸牌打牌，似乎与己无关。 这时，身上硬币都已经输完的陈阳甩着两手走了出来，笑着说道，“不用去广洲，就在县城里也可以做啊，大姑你那个店就在超市门口，客流量其实也还可以，不做精品店，改成炸鸡店，生意肯定不错。” 虽然上辈子被大姑姑坑惨，但在陈阳的记忆里，自己小时候两个姑姑都对自己很不错，经常给点零花钱买点衣服玩具啥的， 如今自己有钱了，上辈子心里的怨愤也散得差不多，再看看她头发都白了一半，终究还是没能狠下心不管，想着能帮一把就帮一把吧。 至于大姑姑不愿意去广洲，他也早有预料，还记得当时她的事情被捅破之后，苏小雅在市里上班的姑姑，表示愿意把自己在大学门口的一间商铺给他们开饭馆，而且还可以帮他们找好厨师，他们两口子只需要在店里看着收收钱就行，正常的话，一年也能赚个十几二十万，勤奋一点两年就能还清外债， 可就是这样，大姑姑和大姑爹也还是没去，真实原因他们不说，别人也无从所知，倒是用的借口和今天的一模一样。 紧跟着陈阳出来的苏小雅正好听见陈阳的话，眼睛一亮，蹦了一下说道，“好啊好啊，我好多同学都喜欢吃炸鸡，开炸鸡店肯定生意好。” 大姑姑瞪了女儿一眼，随后看着陈阳笑道，“哎呀，我又不懂炸鸡炸鸭的，而且开餐馆，万一要是让客人吃出个什么事来，弄不好连店赔进去都不够，还是算了，算了。” 陈阳脸色一僵，这他就想不通了，又不需要离开那地方，只是换个生意而已，干嘛这样推推搡搡的？ 不过既然她不愿意，陈阳也就不再多说，本来他还想着不愿意开炸鸡店，那帮她开个品牌服装店，或是其他什么生意也行，可看她这样子，还是算了吧，是她自己不愿意，别回头说自己家里发了财不管亲戚就行， 大不了自己把这个妹妹管好，别让她重复上辈子的悲剧就好， 上辈子苏小雅大学毕业后，才工作了不到两年，就被她妈妈催着嫁给一个别人介绍的研究员，那个人在省城发展，家里条件还算可以，说是什么家里在省城有十几套房，还有几间商铺，可长相普通，个子还没小雅高， 而且那家伙有钱归有钱，却抠门得要死，在自己老婆身上都一分钱也不肯花，所有工资竟然交给他母亲， 后来大姑姑生病，小雅想叫他一起回去探病，竟然换来一句，你妈病了关我什么事？ 真是他母亲的！ 幸好小雅总算硬气了一回，当场就拉他去民政局办了离婚手续， 哪怕隔了一辈子，陈阳想起来还觉得膈应，真是白瞎了这个如花似玉的妹妹。 还没到吃饭的时候，三人就坐在一旁看着大人们打麻将， 而刚才谈到了做生意的事，他们也就顺着往下聊， 陈爸打出一张牌，看了看小姑爹，说道，“国华，你们建筑队现在也不行了吧。” 国华是小姑爹的名字，全名叫徐国华，在镇上建筑队里上班。 “嗯，”小姑爹嘴角一直翘着，算是很给面子的保持微笑，说道，“前年就不行了，工资也停了一年多，队上的人也大部分都散了，大家都自己去外面找事做，不然在这里耗着，连吃饭都没钱。” 听他这么说，陈爸又问道，“那你有什么打算没有？” 小姑爹又扯了一下嘴角，“还能有什么打算，也去外面找事呗，我原来的徒弟在省城一家建筑公司做事，他给我打了好几个电话，昨天来我家里拜年也说了，让我去他那边公司，现在省城到处都在建小区，他们公司缺人缺的厉害，他跟我说，要是我过去，直接就是项目经理，我也打算过去试试。” 他是镇上建筑队的强电负责人，八九十年代建筑队最强盛的时候，说话声音比红星厂还大，威势不是一般的单位能比的，那时他手里先后带出过几十个电工，如今也都流向全国各地，对他这样的技术工来说，永远不愁没饭吃。 这时陈阳也想了起来，好像就是在今年，小姑爹去了省城那家建筑公司，踏踏实实干了十年之后，等到堂妹徐雅丽快要结婚了，才从建筑公司辞职，自己开了家小公司，专门承接强电分包业务，有他自己这十年积攒的人脉，还有他那些徒弟照顾，在省城也算是混得风声水起，没两年就在省城买了房子落了户，算是陈家这边亲戚中混得最好的， 可惜，这个小姑爹不太喜欢陈家人，就为这个，小姑姑没少跟他吵架，尤其在陈阳落魄回老家的时候，想让他把陈阳安排进公司工作，他也没同意，可徐家的亲戚却安插了两三个，最后直接造成两人五十多岁了还闹离婚， 虽说这只是导火索，却也能看出，两边实在不是一路人。 所以对这个小姑爹，陈阳也不怎么说话，除了见面打声招呼，后面没有半点交流，也完全没有说帮他的想法，比对大姑姑和大姑爹还疏远。 第一百六十七章 毫无保留 但是他不说话，陈爸却说话了， 只见他对着小妹夫笑道，“你去了省城也是打工，打工工资能有几个钱？三千？五千？还不如自己出来单干！第一，赚得绝对比打工要多，再一个，也不受人管，自由自在多好。” 陈阳瞟了老爸一眼，您老半年前一个月还赚不了四五千吧？现在竟然都瞧不上了，飘了啊！ 再看小姑爹，只见他摇摇头叹了口气，“我倒是想啊，可单干哪有那么容易哦，到哪里找业务都要有关系，没关系就只能用钱开道，我又没本钱，关系也不硬，怎么接得到业务，而且别的我又不会，只会做电工，谁会单独把电工业务给我做。” “哎呀，这个还不简单，” 陈爸哈哈笑道，“我们不是在广洲搞了个生鲜公司吗，现在就有八家店，过完春节马上又有二十二家店同时开业，这次回来，好多人听说这个生鲜店能赚钱，都想过去开店，我保守估计，下一波少说也有三五十家店要开，更别说以后还会自主招商，那时候店还要更多， 你要是过去自己开公司，就直接开个装修公司，只需要从你们建筑队找几个泥瓦工、油漆工和木匠，再加上你自己的手艺，我就把所有的装修业务都包给你，你还怕接不到业务做！” 陈阳一听，忍不住嘴角直抽抽， 这个老爸，好不容易消停了两年，这才刚翻身，爱管闲事的老毛病又犯了，什么好事都想往自家亲戚屋里搂， 轻叹了口气，不过他也没出声阻止，毕竟有些事情还没发生，贸然说出来只会破坏感情， 而且撇开别的不谈，单就业务水平来说，小姑爹的本事确实没得挑，不然也不会一去省城建筑公司，就能在里面当上项目经理，以后他的公司能站稳脚跟，也全凭那手过硬的本领， 而镇上的建筑队别看规模不大，里面的能人却不少，都是师傅带徒弟，一个个关卡闯过来的硬功夫，如果小姑爹能从里面找人组建一家装修公司，将生鲜店的装修都包给他，也可以算是双赢。 只不过，什么时候又有这么多人要过去开店了？？？ 听了陈爸的话，小姑爹明显有些心动，想了两秒，看着他问道，“你们那个生鲜公司，生意真的有这么好？” 不等陈爸说话，小姑姑就眼睛一横，“二哥是什么人你还不知道，他未必还能骗你不成？！” 小姑爹讪讪一笑，不吭声了。 陈爸摆了摆手，冲着妹妹眼睛一瞪，“怎么说话的，大过年的吃火药了？” 见她不吱声了，才转头对着妹夫笑道，“做生意嘛，求稳一点也正常，说实话，这个生鲜公司，其实刚开始只是阳阳看我们搞蔬菜批发太辛苦，帮我们想出来的主意，谁都没想到生意会这么好， 我们那个市场里面，有上百个老乡，就过年前几天，看到我们生意好，也都想加入进来，所以一下子就增加了二十几家，加上我们原来的四家店，正好三十家，连货车都买了两辆，还有三辆车已经订了货，等过年回去就收车， 这次回来过年，汪家村的，原来红星厂的，另外还有几个熟人，听了我们这个生意能赚钱，也有不少人想去做，这两天汇总的确定信息就有三十几条，这又是三十几家店，要是他们也能赚钱，后面肯定还有更多人出来， 而且做完这一波，我们也是要对外招商，那时候就有更多的店要开，所以说，你要过去做，完全不怕没业务接，” 说到最后，陈爸打出一张牌，呵呵笑道，“万一就算我们那边没业务了，也找不到其他业务，你大可以把公司解散，再去省城找你徒弟也不迟啊。” 听陈爸这么一说，小姑爹终于有些心动，手里捏着牌沉思不语， 这时小姑姑一看他这样子，顿时气不打一起来，深吸一口气就想说话，可刚抬头就看见二哥瞪来的目光，便又不吭声了。 而陈阳则坐在一旁若有所思， 没想到自己为了帮爸妈和亲戚减轻一点负担，随手下的一步棋，竟然还有这个作用， 在这种小地方，最怕的就是一朝暴富，都说富在深山有远亲，他们这儿还不算深山呢，不仅不算深山，陈家在这里生活了几十年，亲戚朋友数不胜数，除了两边的血亲，陈阳自己都不清楚那些喊叔叔伯伯姑姑阿姨的，究竟有几个是自家亲戚，几个是老爸老妈的同学熟人， 哪怕陈阳的底子没有暴露，就现在陈家那点家业，一家店一个月能赚五六万，公司那里一天也有一万块的收入，以后还会成倍地增加，算起来在这里也算是有钱的了，这人一有钱，亲戚朋友们不就上门来了么， 别的不提，一个红星大院，一个汪家村，单单这两个地方找陈爸和阿姨姨父他们聊这个的人就有不少， 如果没有这个生鲜公司，陈爸肯定什么也做不了，到最后，免不了被人说上几句什么有了钱就忘本之类的酸话， 对这种风言风语，陈阳自己是一点也不在意，可在这里生活了大半辈子的陈爸陈妈可受不了， 这也是为什么好多人有钱之后，就不愿意回老家的原因之一， 现在好了，一家生鲜店就能解决所有问题，你们不是想让陈家带着一起发财吗，好啊，陈家民他自己也在开店，你想发财，那你也过去开家店呗，全部都一视同仁，自己不去就怪不得别人，谁能说出个屁来！ 这算不算意外收获？！ 片刻之后，等这把牌打完，小姑爹终于有了决定，转头对着陈爸说道，“那，二哥，我回头就找人组队，到时候就麻烦你了。” “唉，一家人说什么两家话！” 听见他同意过去，陈爸比自己赚了钱还高兴，乐呵呵地推着麻将，看了看两个妹妹，大的不省心，听不进去意见，能帮帮小的，也总算不错。 随后又对着小妹夫说道，“回头你什么时候过去，提前两天通知我一声，有多少人，什么时候到，我好给你找房子，要便宜的话，我们那边的城中村里就有，三房的一个月也就四五百块，要条件好一点的，我住的那个小区也有房子出租，就是稍微贵一点，大概要七八百，再好一点的就要上千。” 小姑爹笑了笑，“便宜的就行，在外面做事，没那么多讲究，而且租一套就够了，十几个人都是男的，挤一个屋也没事。” “嗯，好，”陈爸点点头，又说道，“对了，你本钱够不够？不够的话我这里还有一点，回头你先拿去用。” 小姑爹赶紧摆了摆手，“我手上还有几万，工人工资可以等结账了再发，应该够用了。” 另一边，陈阳看着满腔热情的老爸，不禁有些无语，您老还真是为了妹妹，一点都不保留啊， 若不是我留了一手，您老是不是还要我把房屋中介的装修业务都包给小姑爹呢。 坐在他旁边的徐雅丽突然将他手臂一挽，低声说道，“锅锅，那我暑假去找我爸，是不是可以看到你啦？” 陈阳瞥了她一眼，“你要是能考上一中，我陪你把广洲玩遍，要是考不上，你去了广洲我就给你报个培训班，老老实实给我上两个月课！” 徐雅丽脸色一僵，你是魔鬼吗？ 刚准备说话的苏小雅赶紧把话咽了回去，好家伙，还想着跟妹妹一起去广洲玩呢，咱还是不凑这个热闹了！ 第一百六十八章 没说完呢 晚饭时，以前在陈家吃饭总是沉默寡言的小姑爹，不停地给陈爸敬酒， 看得陈阳是嘴角直抽抽，合着您老在亲戚家吃饭，也要看是不是有利可图，才决定要不要客气应酬的啊！ 陈爸倒是一点也不在意，端着个酒杯，不停地跟两个妹夫碰杯，那满面红光，一看就知道此刻心情是高兴得不得了。 酒过三巡，喧闹的饭桌上总算稍微消停了一些， 这时，一直没怎么说话的大姑爹突然问道，“二哥，内个，你们生鲜店平时进货，都是从哪里进的？主要都是卖些什么东西啊？” 听他这么一问，陈爸愣了愣，随即说道，“进货就是在原来我们搞批发生意的市场里面，那里菜品种多质量好，价格也便宜，至于店里面卖的，其实也都是些家常菜，什么白菜萝卜西红柿这些，再就是土猪肉、牛羊肉和一些水产海鲜，” 顿了两秒，又看着他问道，“家栋，你是不是有什么想法？” 话音刚落，满桌子人都看向大姑爹， 大姑爹叫苏家栋，见众人都在看自己，赶紧摇头笑道，“哎哟，我能有什么想法，就随便问问，我原来的关系都在棉纺厂，就算想给你供货，你那里也不卖棉花啊，不然倒是可以进几床棉絮在店里卖，但广洲那边又热，谁去买哦。” 说完自己先笑了起来。 他以前是镇上棉纺厂的采购员，前两年因为县里改制，将不少乡镇级的小棉纺厂撤并转，南江镇的就给并到了隔壁镇上的那家大厂，而原来厂里的职工都被买断工龄，他也就下岗了， 那边的大厂也改成了股份制公司，也就是现在汪洪在上班的那家，所有职工都下岗择优返聘，他才有机会进去做工。 然后这两年棉花生意不好做，大姑爹除了收棉花也不会别的，就这么闲了下来。 听他这么一说，众人一想也对，轻笑几声后，便又不说话了， 只有陈阳注意到，大姑姑眼里刚有的一点亮光，瞬间又黯淡下去。 什么情况？ 不能离开本地，不能开店，却想着给生鲜公司供货？ 这里面分明就是有事， 可他们两口子都不吱声，别人想帮也帮不了啊。 陈阳默默想了想，心里叹了口气，算了，终究还是血亲，除了钱的事，他们后来对老爸老妈也还算可以，后来老爸生病的时候，大姑姑还守了好几个通宵，就当为了老爸，能拉就拉一把吧， 转头对着大姑爹问道，“大姑爹，原来你做采购时，那些村里的老关系，还有联系没有？” 大姑爹抬头看了看他，笑了笑说道，“联系就没怎么联系，不过都是认识十几二十年的老熟人，找他们办点小事还是可以的，怎么了，有事啊？有事直说。” 他们在棉纺厂做采购员的，如果当年棉花丰收，只需要坐在厂里，等着人家把棉花送过来就行， 可要是当年棉花歉收，他们就只能下乡去，跟别的单位抢货源，因为哪怕棉花属于专卖物资，可棉纺厂却不止他们一家啊， 正所谓风水轮流转，今年我求你，明年你求我，加上大姑爹这个人性格温和，从不轻易得罪人，有些等级参差不齐的抬抬眼也就过了，和谁关系都还处得不错，所以他跟附近好几个乡的乡领导村主任关系都还可以，至少也是能说得上话的那种， 至于说人走茶凉，但在老一辈眼里，都信奉多个朋友多条路，一般不为难的事情也会搭把手， 只是这些年谁的日子都不好过，落难兄弟就别比谁大谁小了，互相之间也帮不上什么忙，就逐渐断了联系。 “是这样，”陈阳放下筷子，笑着说道，“虽然生鲜店里不卖棉花，但是卖鸡蛋啊，而且我们这边的鸡蛋又便宜，你可以不收棉花，改成收鸡蛋，然后整车发往广洲，” 不等陈阳说完，陈爸就拍着桌子说道，“对对对，可以收鸡蛋，我们店里最好卖的就是鸡蛋，因为比外面市场上便宜，好卖得很，随便一个小区一天都能卖上百斤，你发一车鸡蛋，我们那么多店，几天就能卖完，就是，” 说到这里，他脸色稍微变了一下，转头看向陈妈，“回头我们跟小勇商量一下，以后店越来越多，他那个小舅子也包不完，就拿点份额出来，对他小舅子也没多大影响。” 嗯？ 陈阳闻言一愣，怔怔地看着老爸，“现在店里的鸡蛋都是小嫂子的弟弟在供货？” “是啊，”陈爸点点头，说道，“除了第一次，小勇找的是他同学，后来都是月红的弟弟在找货，也就只有鸡蛋是通过他进货，其他的都是从批发市场进。” 陈阳哑然失笑， 呵，还真是肥水不流外人田，不过这次杨勇倒不算找错人，小嫂子那个弟弟他也见过，性格跟杨勇差不多，都是踏实肯干能吃苦的老实人，给谁不是赚，让他去赚这个钱也不错。 听陈爸这么一说，大姑爹刚兴起的念头又缩了回去，摆摆手笑道，“既然有人在做，那就算了，抢别人的生意不好。” 大姑姑瞪了他一眼，却也没吭声。 陈爸一听，赶紧说道，“这又没影响，算什么抢生意，我们两边的货都收不就完了，以后我们几十家店，就靠他一个人哪里供应得过来，不影响不影响，” 说着也不等陈妈去说了，直接就掏出手机给杨勇打电话，将这个事一讲，杨勇那边二话不说就同意， 而且他现在就在老丈人家里，小舅子就坐在他旁边，两人这么一沟通，便给陈爸说道，“二姨父，没事的，其实刚才我们也在讨论这个问题，小平他也说了，鸡蛋检验装箱发车每个环节都要他盯着，现在一个星期发一车货他都忙不过来，以后店一多起来，他根本就供应不上，阳阳大姑爹那边要是能供货，我还巴不得呢。” 好，他这么一说，皆大欢喜， 陈爸放下手机，对着大妹夫嘿嘿笑道，“怎么样，放心了吧！” “好，好，” 大姑爹得偿所愿，开心地呵呵直笑，端起酒杯就开始敬酒。 等他们喝了这口酒，陈阳才无奈地说道，“老爸，我刚才话都没说完呐，” 啊？ 话没说完？ 不是让他卖鸡蛋？ 几人听了不禁面面相觑，陈爸两眼盯着他，下巴点了两下，“行，你继续说。” 陈阳无奈地笑了笑，转头看着大姑爹，说道，“大姑爹，我说让你去乡下收鸡蛋，不是收普通的养殖场鸡蛋， 当然，那个也可以做，同时进行也不影响， 只不过，我想让您收的，是乡下村民自家养的土鸡蛋！” 大姑爹一愣，“土鸡蛋？” “对啊，”陈阳点点头，笑道，“你在周围几个农村人面广，跟那几个村主任打个招呼，请他们帮忙把土鸡蛋集中起来，你再带纸箱过去拉回来，或者直接把包装给他们，请他们打包好，再给他们一点点人工，或者稍微加点价钱，这样都方便， 鸡蛋装好箱，用小车拉到南江，再发整车到广洲，土鸡蛋利润高，一车鸡蛋顶得上普通鸡蛋两车甚至三车的钱，这个生意别人做不了，只有你这种在农村人面广的人才能做，要是把这个做好了，来钱可不得了！” 第一百六十九章 破天荒 现在普通鸡蛋在广洲市面上差不多是六七块钱一斤，可土鸡蛋呢，却是论个卖，一个不到一两重的蛋，就要卖一块五甚至两块，就这样还是有价无市， 后世好多卖得贵的所谓土鸡蛋，其实都是养殖蛋冒充的，取个什么这个土，那个土的名字，再把那个土字突出放大，把价格往上抬一点，消费者就误以为是土鸡蛋了， 可真正的土鸡蛋哪有这么容易买到？！ 就广洲市区有不少饭店，为了几个土鸡蛋，能专门派人往周围农村跑，有的甚至能去到顺得和源那边，但凡有出售的，基本上都被他们包圆了，仅剩的一点也都是就近处理完，甚至直接被本村的其他村民买走，根本不可能流到市面上， 如果汪阿姨生鲜店能够稳定供应真正的土鸡蛋，虽说这个单一品种赚不了多少钱，但对品牌的提升，作用还真不是一般的大， 因为买东西的人会有一种心理，这个店连土鸡蛋都能稳定供应，那其他产品肯定也不会太差，自然就会更愿意到店里来。 那边是一蛋难求，而这里呢，由于不能形成规模，也没有太多的市场，这边农村的土鸡蛋要么是留着自家吃，要么攒够一篮子再拎到镇上的菜场上去卖，也不过比普通鸡蛋贵个一两毛一斤，这中间的利润，不是一般的高， 可正如陈阳所说，这个生意，不是随随便便哪个人都能做的，别以为农民就都很淳朴，稍微不注意，坑都能被他们坑死，单一个用养殖蛋冒充土鸡蛋，你要是发现不了，回头却被客户发现了，损害商誉自不用说，弄不好以后这个生意都别想做了。 他能想到的问题，别人自然也能想到，谁都不是笨蛋， 陈阳刚一说完，大姑爹就带着几分犹疑问道，“这个土鸡蛋和养殖蛋，又不能通过技术手段进行分别，要是他们用养殖蛋冒充，那怎么办？” 陈阳耸耸肩，笑着说道，“简单啊，首先，现在镇上的土鸡蛋也就卖一块钱一斤，你直接用一块五的价格收货，另外再给帮忙收货的熟人两毛或三毛钱一斤的提成，用高价给足诚意，而且价格定高一点，也能提高卖家的积极性，” 大姑爹眉头微微一皱，“这么高的价格，能赚到钱？” “当然可以，”陈阳笑道，“一块八的进价，算上包装和运输，拉到广洲的成本也不会超过两块五一斤的成本，生鲜公司就用四块钱一斤的价格跟你结算，这样都有钱赚，” 四块钱的收购价，公司再加个六毛钱的利润，生鲜店里哪怕卖一块五一个，也能赚个对本，这利润率确实不小。 他又接着说道，“其次，你得跟收购点的人提前说好，咱们是先小人后君子，既然定了这么高的价格，那就只能收土鸡蛋，如果发现有冒充的，第一次警告，第二次降级，要是有第三次，取消合作，他们村的蛋都不要了，” 说到这里，他意味深长地看着大姑爹，笑道，“以前你在棉纺厂那种抬抬眼的事，可不能干了啊！” 土鸡蛋和养殖蛋的区别，机器检查不出来，但是人可以，将鸡蛋往热油里一倒，那香味，闻一闻就能知道到底谁土，吃一口感觉更是不一样，到时候只要现场随即挑几颗蛋，在别人家里吃个煎鸡蛋，就能检查出来， 再一个土鸡蛋一般都比较小，只有极个别的才会跟养殖蛋一样大，这也是区分办法之一。 “那肯定不会，”大姑爹哈哈一笑，随后想了想，轻轻点了点头，“唔，这样做虽然不能完全杜绝，但也算最大程度上堵住漏洞，可以。” 说着对着陈阳呵呵笑道，“行啊，左手胡萝卜右手大棒，玩儿得挺溜啊，虽然简单，但很实用，不错不错。” 陈阳笑了笑，正如大姑爹所说，想要完全杜绝那不可能，但也算是有个基本保障， 跟农民打交道，就要用最直接的方式，不要搞那些弯弯绕绕，不然小心被他们绕进去。 随后继续说道， “另外，关于收购也要有章法，虽说很多村民一般只养一两只蛋鸡，但一个村少则几百户多则上千户，积少成多也很可观，周围十几个村加起来，说不定一天就能凑出一车蛋， 当然太少了不好跟农户结算，所以呢，你就不直接跟农户买，而是让收购点的人去收，你把村子划分成片区，每隔一个星期或半个月去收购点收一次，这样一来更方便，二来等于是把前期的资金压力转嫁到收购点，一举两得，再一个收购点赚到了钱，也会想办法让农户增加蛋鸡养殖，这样等于帮我们扩大了规模。” 大姑爹想了想，“你的意思，等于是把他们变成我的代理商？” 陈阳两手一拍，“就是这个意思，如果能通过他们，把土鸡蛋规模做大，那就再好不过。” 也就是现在这个时间点还能收购土鸡蛋，要再等过两年，连农村人都去外面买鸡蛋吃，整个村子里养鸡的人家都没几户，哪里还轻易找得到土鸡蛋哦， 至于那些所谓的专门做土鸡蛋的养殖户，其实也不过是散养罢了，喂的也还是饲料，跟养殖蛋没多大区别， 当然，终归还是比笼养的强些，但跟真正的土鸡蛋肯定没法比。 “行，懂了，”大姑爹笑呵呵地端起酒杯，“来，走一个。” 满桌的人齐声轻笑，陈家还从没有长辈敬晚辈酒的，今天算是破例了。 这时大姑姑突然说道，“可是进货要本钱啊，我们的钱都砸进了店里，没钱怎么办？” 陈阳看了她一眼，只是笑了笑，没有吭声， 明着是问，其实还不是想借钱， 不过这个问题不需要他来解决，他也不想出这个面， 果然，陈爸立刻笑道，“这个简单，正常的规矩是货到付款，不过头几次公司这边，可以给你们预支货款，等你们攒够本钱了，再按规矩来就行。” 一个搞装修，一个贩鸡蛋，两家亲戚都有钱赚，陈爸就觉得今天这顿饭吃得特别值。 本来因为这个土鸡蛋，陈阳忽然想到了另外一件事，可仔细想一想，时机未到，还是等以后再说吧。 继续杯觥交错，宾主尽欢。 …… 第一百七十章 快了 大年初四， 上午的时候，有不少人到陈家来拜年，陈阳和上辈子一样，早早地便溜了出去， 倒不是他本性难移，不喜欢人多吵闹之类的，如果来的是亲戚朋友也就算了，他肯定会留下来陪一陪，可今天过来的人中，有不少是平时没怎么走动的所谓熟人，好多陈阳都叫不出姓来，一看就是来找陈爸问询生意的事，他可没兴趣在这里跟他们客套应酬。 先接上邹蓉，然后驱车前往镇子另一个方向，在出了镇子的一条岔路口停了下来，再将方向盘往右一打，车子稳稳停在一户人家前， 这里是进出南江镇的两个通道口之一，所以这边村子的人都喜欢挨着国道建房子，两排绝大部分都是二层的小楼房沿着国道往前延伸，透过房子之间的空地，能看到后面大片的农田，起伏的田埂，枯黄的野草，叶子落尽的枯树，还有田野里没来得及融化的积雪，和不时飞起落下寻食的麻雀，看上去颇有几分野趣。 这是一栋很普通的两层小楼，外墙贴着九十年代流行的马赛克瓷片，二楼窗户上装着防盗网，斑驳的锈迹给小楼平添几分陈旧， 除此之外，小楼跟隔壁左右的最大区别就是，占地面积有点大，几乎有别人家两栋那么宽，进深也更长一些， 占地大，房前的院子自然也大，陈阳的车靠边停，只是占了一个角落。 有车往门口开，屋里的人自然会出来查看，只见一个二十出头的年轻人走了出来，站在门口看着那辆黑色奥迪车直皱眉头，“我丢，奥迪a8w12，谁家亲戚这么有钱？还把车停我家门口？” 反正不可能是自己家亲戚，爸妈两边的所有亲戚中，就自家条件最好，还不是买不起一辆普通小轿车。 深色的玻璃遮住他探究的视线，看不见车里的人，眼睛便自然转动，突然在某处停住，“咦，这个……” 下一秒，车门打开，他的眼珠子都快掉出来，失声叫道，“陈阳？邹蓉？我丢，这车竟然是你们的？难怪难怪！” 邹蓉一下车就感觉一股寒气往脖子里钻，赶紧将羽绒服的帽子戴上，两手也揣进兜里，对着万静笑道，“难怪什么？朱宏和罗薇还没到吗？” “没有啊，”万静摇摇头，看见陈阳转到后备箱那里，从里面拎出两提礼盒，不禁一愣，“我去，你小子竟然会提东西？太阳打西边出来了啊？” 陈阳这家伙是出了名的懒，而且关系越近的就越随意，从高中开始到现在，他们几个好友每次过年都会在万静家里聚一聚，算起来也有六七次了，可提着东西上门，这倒真是破天荒头一回！ 陈阳一手牛奶一手脑白金，慢悠悠地走过来，“看什么看，又不是给你的，还不赶紧接着。” 万静笑呵呵地快步上前接了过去，领着两人往屋里走，“进了我家就是我的，下回带点好东西，你都开奥迪a8的人了，还这么小气。” 陈阳顿时眼睛一瞪，就准备怼回去，正好看见三个人从屋里走出来，赶紧变脸，“叔叔阿姨大姐过年好啊。” 邹蓉也笑嘻嘻地拱起手拜年，“叔叔阿姨姐姐过年好！” “啊，是陈阳邹蓉啊，好好好，过年好啊，”万爸爸笑着挥挥手打招呼，揣在兜里的手拿出来，一手是打火机，一手是香烟，推出一根递了过去， 万妈妈则忙着倒茶，姐姐将人往房间里引，都非常热情， 这也是他们几个为什么把这里当做定点聚会场所的原因之一，万静的家人太热情了，而且不会给人一点生硬感，大家都觉得舒服，自然都愿意过来。 房间里摆着一个火架，就是一个用木条做的，像笼子一样的架子，大约五六十公分高，长宽也是五六十公分，以前下面放的是炭火盆，现在一般都换成了电暖气，外面再罩上一条薄毯，人坐在架子旁，将毯子搭在腿上，灰常暖和！ 上面再压上一块木板，就可以当桌子用。 等两人坐下后，万爸万妈和他姐姐就只在边上站了一会儿，聊表心意之后便出去了，只留下万静在这里陪着， 陈阳他们也没在意，这么些年都是这样过来的，这一套几乎都成了标准流程， 可能唯一的区别就是，以前万爸爸递烟他婉拒，今天倒是接了下来。 嘴里叼着烟也不点燃，和邹蓉挨着坐到一块，将毛毯盖在腿上烤火， 万静将两杯热茶端过来，放到木板上，笑着说道，“等下是直接开战，还是咋地？” “不要，”邹蓉身体一歪，脑袋靠到某人肩膀上，唉声叹气地说道，“我都打了三天了，两只手都是酸的。” 陈阳一听，顿时忍不住憋笑，她家五个人，就有三个麻精，邹妈妈，邹小军和他老婆， 在邹爸要经常出去应酬的情况下，这丫头不被拉着凑数才怪，就算来了客人，邹妈也要做饭招待，陪客人打牌的任务依然落到她头上。 “你不打没事啊，不是有你男人吗，”马静坐在两人对面，将手伸到毯子下烤火，冲着两人挤眉弄眼，“嘿嘿，说说呗，你们是什么时候搞到一起的？” 邹蓉眼珠一转，“你问他啊。” 虽然是水到渠成，可这个怎么好意思说出口。 “想知道？”陈阳瞟了他一眼，得意地阴笑两声，“哼哼，不告诉你！” 这事儿好说不好听啊，总不能说是自己先把人给弄过去，然后直接生米煮成熟饭吧。 “嘁，不说拉倒，”万静鄙视地撇撇嘴，“反正你迟早也是要栽到她手上，迟一点晚一点没区别！” 陈阳老脸一垮，我就是个香饽饽呗？ 邹蓉则俏脸一红，抓起一把糖果就砸了过去。 万静笑呵呵地捡起一颗剥开糖衣丢到嘴里，转头看向陈阳，“你小子在干嘛，竟然买了这么贵的车？” “他哪里买得起哦，”邹蓉满脸笑意，却故作不屑地瞟着自家男人，“那是他公司给他配的，也就只能开回来装装面子。” 万静顿时一愣，看看邹蓉，再看看陈阳，“这车是你公司的？不是你买的？” “啊，”陈阳淡定了嘿嘿一笑，“公司的，要不要把行驶证给你看。” 行驶证就是万能法宝，能阻挡一切怀疑。 “真的假的？”万静还是不信，指着外面的车说道，“那你说说，那个车牌是怎么肥四，别告诉我你老板的老婆名字里头也有两个字母是zr啊！” 车牌？azr520？ 邹蓉眨眨眼，猛然惊醒， 不对，应该是广a·zr520才对， 我真是个猪脑子，今天才发现， 随即猛地转头看向陈阳，什么情况？ 这车真是他的？ 陈阳依旧非常淡定，“公司的车，我去买的，车牌我选的，有问题吗？” 心里还加了一句，我公司老板的老婆名字里，头两个字母真是zr！ 万静嘴巴一撇，你猜我信不信！ 倒是邹蓉恍然地点点头，明白了！ 老板没特别交代，我老公给自己用的车特意挑了个号牌，应该没什么奇怪的吧。 看了一眼万静，陈阳也没多解释，只是嘿嘿笑了两声，抓起一把花生剥壳， 快啦，快啦， 等到七八月份，把手上的股票抛掉，赚的钱先还一部分贷款，再将资产做个详细的划分， 一部分专门做金融，国外的就以彩虹基金为主，国内的再成立两家投资公司，一个依然投金融市场，一个则做股权和产业投资，也就是风投公司， 安家地产公司保留，这个暂且不变， 然后把一部分固定资产注入一家全新的公司，这家公司不再办理任何借贷，全部都是净资产，再通过安家地产出租物业，坐地收租美美的！ 到时候这家公司就可以拿出来放在明面上，以后咱也是有钱人了，做些什么买点什么也不用遮遮掩掩的， 而且那时把自己的整个事业盘全部都告诉邹蓉也不怕， 只需要有一家不带外债，并且不承担连带责任的公司存在，用这家当做基本盘，哪怕其他公司出现问题，也不会影响到这家公司，她自然也就不会太过担心了。 第一百七十一章 有啊 就在三人闲聊的时候，门口突然传来一个声音，“老万，出来接客鸟哇！” 接着便听见打招呼的声音，“叔叔阿姨大姐新年好！” 男声过后，便是一个女声重复同样的话，显然两人也是一起来的。 万静刚垮着脸准备吼两嗓子算了，但一听见女孩的声音，立马起身走了出去，看得陈阳和邹蓉是摇头失笑， 随即又心生感慨，想想以前的自己，又何尝不是和万静一样呢， 想到这里，两人自然地伸出手，轻轻抱了抱。 两分钟不到，万静领着两人进屋，来的正是朱宏和罗薇。 朱宏和万静差不多，都是一米七几的个头，只是要稍微胖一点，而且皮肤白白嫩嫩的，比大部分女生还好， 罗薇则一米六不到，身材匀称双腿修长，长着一张金锁脸，眼珠流转之间颇见几分灵动，可偏偏肤色有点深，虽然不算很黑，但也与白绝无关系。 “呀，你们这么早就到了，我还准备给你打电话的呢，” 罗薇刚一进门，就一把搂住邹蓉，顺势坐在她的身边，然后隔着邹蓉跟陈阳打了个招呼，“大帅哥，见面怎么都不吱个声，不会变内向了吧！” “他还内向？”万静搬了一把椅子过来，放在朱宏身后，然后回到自己位置上坐下，同时笑道，“你们还不知道吧，这两个家伙已经勾搭上了，竟然一丝消息都没透露，口风真紧！” 陈阳伸出右手轻轻按了按，轻描淡写地说道，“淡定，朕的光辉事迹太多，就不要过多宣扬了，低调！” “低调个屁，”罗薇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搂着邹蓉说道，“从蓉蓉跟我说她去了广洲，我就知道她早晚要落到你手里，你是一开始就没安好心吧！老实交代，是不是打我们家蓉蓉主意很久了？！” 邹蓉让她闹了个满脸通红，扎着脑袋装鸵鸟， 她脸皮薄，陈阳脸皮却厚得很，理直气壮地说道，“这么显而易见的事还需要问吗，但凡有点智商都不会问这种话好吧！” 罗薇顿时一愣，呆呆地看着他，都忘记说话了， 朱宏则是诧异地看着陈阳，“半年多没见，脸皮见厚啊！” 陈阳笑着拱拱手，“共同进步，共同进步！” 虽然很长时间没见，连电话也没怎么联系，但他们这几个人互相太熟悉了，本来就没什么生疏感，眼下几句玩笑话一开，气氛更加融洽起来， 罗薇两手在桌面上打着节拍，“静静，麻将呢，还不赶紧摆上，一点儿眼力劲都没有！” 万静自然二话不说，换了个麻将桌面，再提着一袋子麻将往桌上一倒， 长城码起。 自动麻将机起源于日本，以前是富贵人家里才有的东西，一般人根本买不起，前两年之江那边有不少厂家引进生产线办厂，然后搞大规模推广招商，价格才逐渐降了下来，之后便是迅速在全国范围内泛滥了， 要搁几年后，南江镇这边谁家要是没有自动麻将机，那基本上都留不住客， 可现在嘛，虽说也有不少人家买了这个东西，但普及率不说低，却也有不少没买的，其中就包括他们这几家， 所以对于手码麻将，几人都没排斥，一个个地捡着麻将码整齐，邹蓉则挨着陈阳看着。 “陈阳，”罗薇手上不停，嘴上也不停，边码边说道，“外面那车挂着广洲的牌照，是你的吧，你在那边干啥啊，能这么赚钱？” “炒房炒股啊，”陈阳懒得解释了，拿起骰子丢到中间，“五手，从这里起，” 说着抓起麻将放到面前。 “炒房炒股？”罗薇看了他一眼，“那个本钱可不少，我不记得你是富二代啊，发横财啦？” “你就不能想我点好，”陈阳说着直摇头，“我家里是没钱，不过找亲戚凑了几万块本钱，先做了点其他生意，赚到钱了再去炒股呗，正所谓搏一搏单车变摩托，赌一赌摩托变吉普，只要胆子大，女鬼放产假……” 嘭…… 背上挨了一拳，陈阳淡定地干咳一声，“抓住机会放胆去干，就能赚到钱，就这么简单！” “红中，”万静打出来一张牌，看着他笑道，“那你说说，现在有什么好的机会没有？” “有啊，”陈阳看了他一眼，“你想辞职啊？” 上辈子这家伙比他还狠，两年换了五个工作，从医药到电器，从灯具到内衣，行业换得让人眼花缭乱，不过还好，本职工作依然是跑在业务，最终还是在电动车行业稳定下来， 但干过这么多行业，也算是人才啊！ 万静嘿嘿一笑，“什么想啊，就哥这效率，已经辞了好吧。” 陈阳啧啧有声地摇了摇头， 没有生活负担的人就是可以这么任性，如果换成成家立业的中年人，你让他裸辞试试！ “你怎么又辞了，”罗薇无奈地看了万静一眼，“这都第二家了吧。” “唉，我也不想啊，”万静长叹了口气，笑着说道，“但是家电这行业竞争又大，门道又多，干不下去有什么办法呢。” “八万，”朱宏打了张牌，说道，“那你想好干什么没有？要不要去我亲戚厂里，他那边也在招业务员。” 朱宏毕业后就没找过工作，直接进了他亲戚的公司，江酥那边一家做特种手套的工厂。 “你那个就算了，不是我的菜，”万静摇头说道，“我还是想做消费品，只是还没想好到底找个什么行业，” 说着抬头看向陈阳，“大老板，有建议没？” “刚才都说了有啊，”陈阳笑着拍了拍桌子，“就这个，不管你是做销售，还是做代理，包你稳赚不赔！” 朱宏一愣，“什么？卖桌子啊？” 这时罗薇突然眼睛一亮，连连点头说道，“这个好这个好！” 随即转头看向万静，“静静，干脆你拿个麻将机代理，最好是能把整个县的都拿下来，生意肯定好！现在越来越多的人都喜欢用自动麻将机了，以后谁还用手码的啊！ 而且一台麻将机也不是很贵，也就一两千块钱，大部分人也都买得起，弄不好会跟电视机一样成为家庭标配，做这个肯定能赚钱！” 陈阳诧异地看了她一眼，没想到这丫头还挺有眼光啊， 别的地方他不清楚，但在江北省，自动麻将机确实是成了家庭标配，甚至到了普及率比洗衣机和电冰箱还高的程度！有些农村家庭可以没有洗衣机电冰箱，但绝对不能没有麻将机！ 原来是麻将机啊！ 万静恍然地点了点头，“哎，这个东西好像还真的可以哦。” 朱宏也点头说道，“嗯，这个可以，谁家不打麻将啊，就我老妈，自从前天在我叔叔家用过麻将机，在屋里天天念叨要去买一台，要不是这几天过年，人家不送货，她是恨不得当天就把机子搬回来！” “呵呵，所以说，这玩意儿天然就自带市场开拓属性，都不用销售员去推销的！” 陈阳打着包票说道，“现在西江县下面镇上基本上没有麻将机卖，要买只能去县城，而且品牌也只有两三家， 你呢，直接找之江那边的厂家拿个代理，如果有可能的话，格局大一点，起码市级起步，最好是能拿省级代理权，然后走分销模式，单是卖区域代理权说不定就能大赚一笔，后面的产品渠道直接铺到乡镇，说不定还能弯道超车，抢占市场份额第一的位置！” 第一百七十二章 场面话 直接拿省级代理，还把产品铺到乡镇？！ 万静听得直缩脖子，“搞不起搞不起，我可不像你是大老板，别说铺货，光是省级代理费不知道就要多少钱，这哪是我玩得起的哦！” 陈阳抿抿嘴，差点完了这一茬， 这段时间老是张嘴生意闭嘴生意，都忘了老兄弟和以前的自己一样，都是穷光蛋了， 随即眼珠一转，看着他说道，“要不我先给你挪点？” 上辈子自己手头紧的时候，经常被这家伙接济，虽说只是借不是给，但能有个张张嘴就能借钱的人，已经很不容易了，现在也该自己接济接济他了吧，嘿嘿。 结果万静将脸一扬，扯着嘴笑道，“免了，我要是手头紧肯定会找你，不过做生意嘛，还是有多大的饭量端多大的碗，回头我先了解一下，看看拿个县代要多少钱，万一不行就在镇上开家店也不错！” 听他这么说，陈阳不禁暗暗点头，难怪这家伙换了这么多次工作之后，依然能混出头，单就这一点，就已经不知超过了多少人， 而且，他说是这么说，但以他们家的条件，凑个县代的钱应该还是没问题的， 就他们家这栋楼，以前是万爸开的一家汽车旅馆，南来北往的不少司机都会在这里住宿吃饭，虽然赚的不多，倒也攒下来一点家底，也够给万静做启动资金了。 罗薇手里的麻将在桌子上敲了两下，丢出去后，给万静点了个赞，“有志气，不错！” 随后冲着陈阳舔着脸笑道，“我没志气，照顾下我呗！” 陈阳木然地转过脸，“这位女士，请问贵姓？” 罗薇脸色一僵，视线偏移看向邹蓉，“你就不管管你男人？！” 邹蓉咧着嘴哈哈一笑，“管不住，管不住！” 罗薇垮着脸，满眼的鄙视，“果然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 “哎，说真的，”陈阳对着罗薇说道，“你好歹也是堂堂一个大学毕业生，跑去营业厅里当柜员，是不是太屈才了，就没想过干点别的？” 罗薇在省城一家通信公司上班，听上去很牛， 你在哪儿工作啊？ 哦，中国移动啊！ 好厉害哦！ 可真实情况呢，不过是在营业厅里做个柜员而已，每天迎来送往，应对各种问题，稍不注意就被扣钱，属于问题多任务重拿钱少的典型，每个月的工资也就刚好够自己吃饭的，混得也确实太惨了些，比三天两头换工作的万静还不如。 罗薇瘪着嘴，将手里的麻将转来转去，“我也想干点别的呀，但别的什么都不懂，我就是个民办大专毕业，好的工作找不到，这份工作还是实习的时候运气好找到的，让我换我也不知道换啥，只能先这么呆着呗。” “谁说你什么都不懂的，”陈阳看了她一眼，“你以前不是做过销售员卖过手机吗，而且性格又很外向，完全可以改行去做销售啊，就那个柜员岗位，真能把人憋死，” 说着指了指万静，“这点你真得跟小丸子学学，一旦不如意就赶紧换，趁年纪轻机会多，多换几个就知道自己适合干哪行了。” 罗薇嘟嘟嘴，瞟了万静一眼，没有吭声。 就在这时，陈阳脸色一变，满脸肃然地看向众人，摊开两手勾了勾，“不好意思，胡了，给钱！” 其他三人眼睛齐刷刷地看过来， 等看清楚牌，罗薇没好气地瞪着他，“亏你还开个奥迪，屁胡都推，要不要这么没出息！” 说着气呼呼地丢了一块钱给他。 陈阳乐呵呵地将三块钱收好，“机不可失时不再来，有得胡就胡哇，说不定下家就是自摸加翻倍呢！” 话音未落，朱宏习惯成自然地又摸了一块牌，一张小白脸涨红成关公脸，将牌伸到陈阳眼前，“你个乌鸦嘴，老子的门清自摸啊！” 陈阳脖子一伸，看看他面前的牌，再看看他，“有没有感觉气运被夺？！” 朱宏眼睛一翻，“滚，换你老婆上。” 陈阳笑嘻嘻地先和牌码牌，等将麻将码好，才和邹蓉换了个位置， 看着他们拿牌，陈阳又对着罗薇说道，“哎，说真的，除了麻将机，还有个产品非常有前途，做起来肯定有钱赚，要不要干一把？” 罗薇一边整牌，一边看了他一眼，说道，“什么东西？” 陈阳嘿嘿一笑，“电动车！” 若问老家什么生意最火爆，陈阳不清楚，但要说什么东西火得最长久，那绝对非麻将机和电动车莫属，这两样东西，每年的销量都大得惊人，也让这个小镇上多出了好几个百万富翁。 啪…… 罗薇一块麻将拍在桌子上，转头看向邹蓉，竖起大拇指说道，“活该你男人发财，眼光太准了！” 随即对着陈阳说道，“我刚才来的时候还在想去买一辆电动车呢，你就让我做电动车生意，算不算心有灵犀一点通！” 陈阳有些哭笑不得， 这姑娘，还是这么口无遮拦，这句话是这么用的吗！ 朱宏手里捏着牌，看了看陈阳，“这两年电动车很火啊，好多人都买了，还能有多少市场？” “追涨杀跌懂不懂！”陈阳给了他一个鄙视的眼神，说道，“再说了，别看这两三年电动车火爆，你就认为不好卖了，咱们得用发展的眼光看问题，首先，你要看还有多少人没买电动车，买了的家里到底需要几辆才够， 其次，电动车这玩意儿，三五年换个电池，七八年换辆车，这个正常吧，咱们县总人口上百万，按一家五口算，这就是二十万户，然后户均一辆电动车，总需求量就是二十万辆，但现在才多少保有量？ 全国才不到六千万辆而已！摊到咱们县能有多少？我估计有个两万辆就算不错了，这中间就是十八万辆的市场需求， 当然，不可能一下子卖出十八万这么多，不过用个五年左右的时间，应该差不多才能完成市场填空，可五年之后，现在的车又到了该换新车的时候，然后每年这么滚啊滚，你说这个市场大不大！” 这一席话说得桌上的四人齐齐傻眼， 朱宏眨眨眼，看着他问道，“你又没卖电动车，怎么这么清楚？” 万静也点着头说道，“对啊，我一个搞销售的都对这些东西不了解，你确定是在炒股，不是在做销售？” “这才到哪儿啊，”陈阳嘿嘿笑道，“你不了解只能说你这个销售干得不合格，做业务的，对自己所负责的区域必须做到一口清，人口数量、gdp、人均收入、经济发展偏好，就跟电脑数据一样，得能一口气调出来！” 随后看向朱宏，“虽然我不是搞销售的，但我炒股啊，多看看财经新闻，这些电动车行业的数据里面都有，稍微留意一下就能知道，总之呢，” 陈阳右手画了个圈，作为总结，“电动车是一个朝阳产业，干这个绝对错不了！” 啪啪啪…… 罗薇非常给脸地鼓掌，“感谢陈总指导，听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小女子悟了，这样，干脆你投资成立一家公司，我来给你打理，既然你说做这个很赚，那肯定不能赔是吧，这样你也赚，我也赚，是不是很两全其美呢！” 说着还眨巴眨巴眼，一副我很萌萌哒的样子。 陈阳顿时打了个哆嗦，一巴掌虚扇过去，“拜托正常一点！” 罗薇配合地将脸一转，欲泣无泪地哽咽，“小女子一无才二无财，怕是辜负了公子的好意啊！” 好嘛，更不正常了， “直接说你懒不就得了，”陈阳垮着脸两样一翻，“浪费朕的表情！” “也不算浪费，”万静拿着牌呵呵笑道，“正好我老爸懂一点点修车，电动车也修过几辆，年前他还说想出去打工，我们家里人都不同意他出去，一大把年纪了出去干嘛，既然做电动车生意能赚钱，干脆我也一起拿个电动车代理，给他在镇上开家店，两全其美！” 朱宏顿时一惊，“嚯，两个一起做，你忙得过来吗？” 万静耸耸肩，“其实都一样啊，我要是拿了麻将机代理，同样要跑遍县里的乡镇，一个业务是谈，两个业务也是谈，没区别。” 罗薇拿麻将敲敲桌子，“没事，忙不过来的话，我去给你打工，陈总不要我，万总不会嫌弃吧。” 万静霎时眼睛一亮，“随时欢迎啊！” 朱宏茫然地眨眨眼，我特么刚才说了什么？ 就在陈阳憋笑的时候，邹蓉将面前的牌一推，嘿嘿笑道，“胡了！” 看着倒下的牌，三人满脸无语， 罗薇轻叹一口气，“你们两口子今天是来抢钱的吧。” “错，我是来送钱的，”陈阳将邹蓉换下来，一边和着麻将，一边对着朱宏笑道，“要不要我给你也找个项目？” “多谢好意，免了！”朱宏非常客气而坚定地拒绝，“我的理想就是混吃等死，只要我亲戚没破产，我就能干到天荒地老！” 陈阳毫不犹豫给他点了个赞，“非常好，有志气！” 朱宏这家伙正如他自己所说的一样，上辈子在那家公司一干就是十几年，还真没出去过，这点他心里再清楚不过， 所以，其实刚才他那句话，也不过是为了平衡而说的一句场面话而已，毕竟给万静和罗薇都找了项目，不给他找一个也不好，可要让他再找个能和麻将机电动车比肩的项目，他是真找不出来了！ 第一百七十三章 竟然还在 怎么说呢， 其实，上辈子的时候，陈阳也跟几个亲友说过一些创业赚钱的点子， 那个时候，他先后经历了九家公司，干过基层跟过老板，其中有两家还是从0到1，再从1到0的互联网创业公司，不知见识过多少高高低低的商业模式，似真似假的商业套路， 遇到过一些表面风光无限却做事没有底线的所谓高人，亲眼目睹过一群学历不高但胆大包天的人，在不到一年的时间里圈了一百多亿，然后自己公司的老板还来不及去学，那边就烟消云散身陷囹圄，也见到过百亿身家的实业大佬遇人不淑而伤筋动骨，还有几个小生意人趁着移动互联网的浪潮一朝翻身，然后前呼后拥威风凛凛趾高气扬人模狗样，甚至自诩为人生导师，动辄出入高校演讲，完全不在意被他们坑的人后来有多难受， 所以，一路过来，论眼界拼见识，身边的人中能比得上他的真没几个， 只不过限于自身资源匮乏，再加上差了亿点点运气，使他无法将那些想法实施，转化成真正的利益， 于是他就想将其中的一部分投入不多，可行性却很高，并且回报丰厚的点子，告诉给身边关系好的亲友，想着等他们成功后能拉自己一把， 但是，无论关系远近，绝大部分时候，成功的人放个屁都是香的，而失败的人，哪怕他告诉你地球是圆的太阳是热的，你心里也会打个问号， 于是，07年他跟朋友说，可以开个母婴用品店，或者别炒股了，去买黄金吧，08年他建议同学拿个快递代理，跟他说以后电商会越来也火，快递会大有可为，09年的时候他跟亲戚说，家庭外卖厨房很有市场的，连厨师都不需要找，租个小区房就能做， 还有10年的平衡车，15年的老年用品店，…… 这些建议最后都不了了之，一个个机会也就这么完美错过，身边的亲友依然是一群屁民，他自己也照旧是个吊丝，只是在后来见面的时候，多了几句可以互相调侃的谈资而已。 回到现在， 他在牌桌上随口提了两个建议，万静竟然都采纳了， 不仅采纳，而且行动速度很快，当天就跟他老爸商量做生意的事，而万爸爸刚开始还有点犹豫，但一听是陈阳的建议，竟然也就这么同意了！ 不用说，外面的那辆奥迪车肯定起了决定性的作用， 看着眼前的人，想着近几个月发生的事，陈阳不禁摸了摸脑袋， 难怪都说一个亿万富翁后面跟着几十个百万富翁， 能不是吗， 普通人哪有那么多孤注一掷的勇气，但要是有个亿万富翁告诉他，这么做没问题，他可能就真的会去做， 而世界上很多事情，只要找准方向，并能为之拼尽全力，还是有很大的机会能取得成功，亿万富翁后面的那些百万富翁，不就是这么来的么！ 这就是榜样的力量，呵。 …… 2月22日，大年初五，晴，宜出行。 陈阳一大早便跑到邹蓉家，这时邹妈妈正在给邹蓉收拾东西， 行李什么的都早已经装进箱子里，此时邹妈准备的是这边打工人出门必备的干货，诸如腊肉腊鱼之类的东西， 陈阳还看见好大一罐酱萝卜， 呵，差点忘了，这东西是邹蓉的最爱， 呲溜，到了那边一起吃！ 邹爸坐在沙发上陪着陈阳喝茶聊天，“多带点东西过去，去了那边就很难吃到家乡味了。” 陈阳笑着点头附和，“我家里也准备了好大一堆，后备箱都快塞不下了。” 邹爸哈哈一笑，“塞不下就放车里嘛，你那车这么大，脚下都能放几个包，还怕装不了，” 掸了掸烟灰，他又笑道，“你们红星厂原来有个办公楼的，还记得吗？” “记得啊，” 陈阳点点头，不明白他为什么突然提起这个，想了想说道，“就在厂区旁边，跟厂区有道墙隔开的，一个小院子，里面就一栋两层楼，不过，好像已经荒废三四年了吧。” 红星厂的地理位置还挺好，就位于镇中心的十字街口那里，有一条可以通行卡车的水泥路，进去十多米就是，可谓闹中取静，以前陈阳还经常去那里玩， 原来的红星幼儿园就在厂区门口的街边，只是后来九几年的时候厂子没钱，就关掉了幼儿园，五万块钱卖给别人了，现在变成了人家的私宅。 “对，就是那里，”邹爸笑道，“当时红星厂破产，厂区和办公楼都被银行收走，到现在也没人接手，产权都还在银行那里， 我昨天跟银行一个朋友商量了一下，想把办公楼那个院子租了下来，租期十年，每年两万的租金，打算用那里来做幼儿园，你觉得怎么样？” 邹爸毕竟在厂里做了这么多年干部，眼界还是要比普通人稍微高一点，让他租个民房办幼儿园不是不行，但如果能有个更好的选择，他肯定会选那个。 “当然可以啊，”陈阳笑着点点头，“那两层楼加起来都快有七八百平了，用来做幼儿园一点问题都没有，而且院子里的空地还能改成室外活动场地，挺好的。” 嘴上说着话，心里想的却是另外一件事， 难道那片厂区竟然还没有被人买走？ 在他的印象中，两年后那里就会变成南江镇第一个真正意义上的商业住宅小区，虽说开盘价只有区区九百块钱，但基于目前的房价，等于一下子提升了百分之八十，就算这样，也在两个月内销售一空， 也是在那个时候，人们才知道南江镇上竟然还有这么多有钱人。 可惜，那个开发商的眼界还是浅了点，如果能将厂区门口那两排民房也拿下来，改造成商业区，他还能赚得更多，后来这个小区聚集起来的人气，也都便宜了另一个这么干的人。 不过，这个不是关键，关键是，那个开发商拿下红星厂的整块地皮，连带着变更土地属性，好像只花了区区两百万而已！ 二三十亩的商业用地，两百万，简直跟白捡没两样！ 想到这里，陈阳心里一动，对着邹爸说道，“您那个银行的朋友，有没有说过，这块地要怎么处理？” “啊？”邹爸愣了愣，看着他问道，“你问这个干嘛？” 但不等陈阳回答，他就说道，“他们当然是想出手卖掉，不过南江这个地方不像大城市，商业氛围不浓厚，就算有几个想办厂的，也都是到镇外找农村的地，那里要便宜得多，所以就这么一直砸在手里，甩都甩不掉，要不然那么大个院子，也不可能只租我两万一年。” 陈阳点了点头，笑道，“那，您帮我问一下，如果要买那块地，大概要多少钱？” “嗯？你想买？”邹爸又是一愣，立刻坐直身子，盯着陈阳说道，“你买那块地干嘛？当开发商啊？” “确实有点兴趣，”陈阳笑着点点头，“之前没注意这一块，也没想到这块地竟然还在，如果价格合适的话，我想拿下来做个实验性的开发，也未尝不可。” 现在的年轻人都向往大城市，跑到城里安家后就基本上没有回老家的，但如同陈爸陈妈他们这种老一辈的人却不太一样，他们讲究的是落叶归根，所以以后南江镇这个地方，陈阳估计自己回来的次数还是少不了，更别说邹蓉的家也在这里，羁绊就更深了， 既然这样，不说别的，一套大房子总是要有的吧，陈家现在的房子确实小了些。 陈阳本来还想着什么时候买个宅基地，或者买栋民房改造，在这里给自家换个大房子，现在听到这个消息，他心里便起了别样的心思， 与其换个房子，不如自己建个小区？！ 如果有可能的话，他也希望能让这个老家变得更好一些，大家小家共同进步，顺便给自己口袋里揣点钱，何乐而不为呢。 第一百七十四章 奇葩 见陈阳真的想做开发商，邹爸明显有些惊讶，“搞一个小区开发少说也要几千万，你有这么多钱？” 他说的几千万指的是本地，如果换成大城市，几千万当然不够，单是一个地皮款都是以亿计，那点钱买房还差不多，搞开发就差得远， 而陈阳前两天还说钱不够呢，怎么现在就想做开发商了呢？ 陈阳耸耸肩，“一个项目要几千万，但不代表本钱要几千万啊，正常来说，除了买地皮需要一定的本钱，后面的建设完全可以用其他方式来解决。” “啊？”邹爸一听，顿时来了兴趣，“我对房地产行业还真不了解，你跟我说说，这里面有些什么名堂？” 陈阳看了他一眼，不确定他是真不了解，还是想考验自己， 不过都不重要，反正这些东西基本上都是些行业内公开的秘密，稍微打听一下就能知道，但有胆量有能力去做的却不多而已， 便说道，“做地产开发，看上去动辄几千万、几亿的项目，其实启动资金用不了多少钱，更准确一点说，房地产行业，是我所知道的所有行业中，对金融杠杆运用最多，也是最大的一个行业，甚至比部分期货产品还要高， 首先是拿地，买地的话，如果是挂牌拍卖，只需要缴纳一定比例的保证金，就可以参拍，等把地皮拍下来之后，拿着意向成交合同，就可以去银行办理抵押贷款，贷出一笔钱来支付土地尾款，这样土地就到手了， 哪怕不是拍卖，而是直接协议购地，程序上也没多大差别， 然后是建设， 设计都好说，如果要求不高，很多建筑设计公司都有现成的图纸，随便花个几十万就能买到一整套小区工程图，再加个几万或十几万，设计公司还可以负责帮忙报建， 获得审批之后，就可以分两步同时进行，一边是找建筑公司施工，现在有不少建筑公司为了抢业务，都会先垫付前期的工程款，只需要在二期甚至三期款到期之前，将前面的款项补上，就不会影响到后续工程进度， 另一边呢，拿到预售许可证之后，让建筑公司起个围墙，表示小区已经动工，就可以正式开始卖楼了，只要房子卖出去，不管是按揭还是全款，钱都是到了开发公司账上，开发公司再将卖房的钱拿出一部分，用来支付工程款，这样就不会有任何问题， 最后，项目如期完工，跟建筑公司结清工程款，跟银行结清土地贷款抵押金，再交了税费，把房子连同房本交给购房客户，剩下的就是自己的利润！” 陈阳拍拍手，笑道，“您看，是不是很简单，也不需要多少本钱！” 想想某大炮说什么房地产行业的年化利润率只有百分之二十几，甚至不如很多传统行业，当时陈阳还真的以为做地产的利润率不算多高， 但当他弄明白地产公司的运营模式，就明白了那句话有多可笑， 一个亿的项目，启动资金甚至不到一千万，然后去掉所有税费和贷款利息，整个项目的年化利润率在百分之二十到三十之间， 用本金来算，这个利润率到底有多少？ 足足两三倍，甚至有可能更高！！！ 这特么叫利润率不高？ 那要干什么才叫高？ 直接抢钱吗？！ 还好，后来政斧也发现了这一点，在各个关卡上严加审查，又出台了多项规定，才将地产行业的杠杆率强行压下来， 但那也是一零年以后的事了，现在嘛， 嘿嘿，…… 在他对面，邹爸已是满脸呆滞，好半天才回过神来，“竟然还能这么干？那不会乱套吗？” 要是开发房子都这么简单，现在房价是越来越高，都去当开发商卖房子得了，谁还去干实业啊。 陈阳哈哈一笑，说道，“我说的是可行性流程，但并不代表谁都能这么做，” 他说着掰起手指头，“您想想，这里面要打通多少关节？银行的，得让他们放贷款吧，建筑公司的，要能让他们心甘情愿垫付首期二期款吧，还有五证， 建设用地规划许可证、建设工程规划许可证、建筑工程施工许可证、国有土地使用证和商品房预售许可证，想要能顺利拿到这五证，里面的关节可不少，都得打通吧， 然后还有卖房，还有回款，还有税费，这里面方方面面要考虑的东西太多了，但凡哪个环节出了问题，都少不了出现一些麻烦事，甚至造成整个项目烂尾，所以啊，开发商还真不是随随便便哪个人都能做的！” 听完这些，邹爸长长地出了口气，坐在沙发上良久不语，好半天才说道，“那也很不得了啊！” “什么不得了？” 邹蓉拖着箱子走过来，笑嘻嘻地说道，“准备完了，可以出发了！” “好，”陈阳站起来，对着邹爸邹妈，还有刚从房间出来的邹小军和他老婆挥挥手，笑道，“那，叔叔阿姨，军哥嫂子，我们先走啦。” “来，我送你们下去，”邹小军二话不说，一手拎起他老妈手里的袋子，顿时一惊，“妈耶，你该不会把家里的腊货都装进去了吧？” 邹妈妈眼睛一瞪，“你昨天不是还说吃伤了吗，那我肯定不能让你伤上加伤啊！” 邹小军脸色一垮，差点哭出来， 我就吐两句槽，你怎么就当真了呢。 看到他那副样子，邹妈妈是又好气又好笑，“没出息的东西，厨房里还有。” 哦，那没事了， 邹小军瞬间感觉力气回到身上，一把夺过小妹手里的箱子，快步出了门， 邹家人都一起拥着两人送了出去， 出了门口，邹爸走在陈阳旁边，小声说道，“你要真有兴趣，那等一下我就给你问问，不过，要是真的能成，你要回来做这个事？” “唔，应该不会，” 陈阳摇摇头，迎着邹爸意味深长的眼神，笑着说道，“外来的和尚好念经，要是真的能做，我也会用外面的公司名义进来，所以，这个您还得保密。” 邹爸听了，不禁连连点头，还竖起一根大拇指，“聪明！你能这么想我就放心了，行，这事我给你办好，放心。” 就南江镇这地方曾经出过两个奇闻，一个是九十年代中期，那时候全国都兴搞经济开发区，南江镇也划了块地，还挂了个省级开发区的名头，搞招商引资，给出来的政策还不错， 当时本地一个小老板就起了兴趣，可过来一打听，开发区竟然不收他，原因是嫌弃他的粮食加工厂档次太低，然后开发区招商办费尽力气，从广栋引进来一家皮革公司，还当作政绩大书特书，当时还上了本县电视新闻，然后呢？ 呵呵，那个皮革厂竟然连那家小老板的粮食加工厂还不如，整个就是一手工作坊，还特别污染环境，干了不到一年，就让当地村民联合起来把厂子给砸了，所谓的开发区也不了了之！ 另一个则与红星厂有关，当年红星厂破产的时候，还想自己把厂区连带办公楼的整块地皮卖了还债，厂区那边无人问津，倒是办公楼那个院子有几个人感兴趣， 可当时的厂领导竟然做了个决定，卖给本厂职工，要四十万，本镇的，三十五万，卖给外地人，只需要三十万！ 没人知道他们是怎么想的，反正这件事当时在整个南江镇，乃至半个西江县，可以说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连小学生都会说两句红星厂的领导脑子有坑之类的话， 最关键的是，最后这块地也没能卖出去，还是砸到了银行手里！ 这也是陈阳活了两辈子，经历了无数人和事，也始终无法想明白的事，如果有可能，他是真想当面问一问那位老书计，您是咋想的啊？ 到最后他只能感叹一句，世界之大无奇不有，都怪自己孤陋寡闻！ 所以啊， 现在陈阳想拿那块地搞开发，虽说产权已经到了银行手上，但镇上的领导却还是当年那批人，到时候陈阳自己主动送上门去，谁知道他们会闹出什么鬼来？！ 安全起见，还是披层皮比较好。 第一百七十五章 半价的不要 两人在前面嘀咕，邹蓉跟在后面满脸的不解，怎么老爸和陈阳说的话，自己一个字都听不明白呢？ 不禁好奇地问道，“办什么啊？” 陈阳回头看了看，刚准备解释两句，邹爸就瞪了女儿一眼，“办正事，男人的事女人少问，最好是别问，把家里照顾好就行，知道不？” 邹蓉瘪着嘴，不爽地低下头， 问一下咋啦？ 这时邹爸又对着陈阳低声说道，“你刚才讲的东西，我是只能明白个大概，你自己也说了，里面门道多得很，一个应对不好就会崩盘，不过既然你自己心里清楚，又敢做这个事，想必应该是有办法的，这个我就不多啰嗦了，总归一句话，万事小心总没错。” 陈阳点点头，“明白，您放心，我心里有数。” 邹爸笑了笑，不再多说了。 到了楼下，先把东西放好，陈阳挥挥手跟大家道别，便开着车离开。 邹蓉坐在副驾驶上，过了一会儿，见方向不对，便转头看向陈阳，“不是去你家吗，这是要去哪里？” 陈阳看着她笑了笑，说道，“先去跟外婆说一声再走。” “哦，应该的。”邹蓉点点头，又不吭声了。 陈阳瞟了她一眼，忍不住呵呵直笑，“你爸让你不问，你还真不问啊！” 邹蓉两眼一翻，“你故意气我的是吧？！” 好家伙，随便问了一句，就无缘无故惹来一顿骂，谁受得了啊。 “没有，”陈阳眼睛看着路，笑着说道，“其实也没什么，就是刚才我听你爸说，红星厂的地皮还在，就想请他问一下，看看要多少钱能买下来，就是办这个事。” “买地皮，”邹蓉顿时愣住，呆呆地看着他，“你买那个干嘛？” “当然有用啊，”陈阳笑了笑，说道，“如果价格合适的话，我想买下来开发成住宅小区，现在南江镇还没有真正的商业住宅区，但是镇上很多房子都有些老旧了，我们同龄一代的人又已经长大成人，他们都有成家立业的需要，肯定存在不小的住房需求，如果开发一个的话，应该不愁卖。” “啊？”邹蓉顿时目瞪口呆，好半天才回过神来，“你要建小区？要不要这么夸张啊？” 我的天，都是去年才毕业的，自己还在部门里跟着师傅拼命学企业并购相关法律条款，他却准备搞商业地产开发了，区别要不要这么大？！ 这还不是关键，最大的问题是，他哪来这么多钱？ “其实用不了多少钱的，”陈阳看了她一眼，猜到她在想什么，便笑道，“刚才我也跟你爸解释过，无非是玩点金融游戏套路，这个我熟啊，不过你爸估计还没完全弄懂里面的门道，所以你一问，他就冲你发火了。” “那我就是池鱼呗，”邹蓉瘪瘪嘴，身体靠在椅背上，随后嘟起嘴说道，“反正呢，你的事情我也搞不懂，你自己看着办就行，但是，” 她说着举起拳头，用力地握了握，很严肃地说道，“不管你做什么，本小姐都鼎力支持！” 陈阳立刻摆出一副感动的模样，“感激涕零！” “感激可以，涕零就算了，”邹蓉挥了挥小手，笑道，“反正我的支持也只是精神上的，别的我也帮不了你，就只能喊喊加油了。” “哦，加油是吧？明白！” 陈阳点点头，说着脚下一踩，车子迅速向前窜去。 到了大姨家，奔驰唯雅诺已经停在那里，几家人也聚在一起准备出发，见陈阳的车过来，便又停了下来， 老太太见到陈阳过来，脸上顿时笑开了褶子，转身就喊道，“把鸡蛋给我。” 大姨笑着暗骂一声老太婆，但手脚麻利地从车里面拎出一个塑料袋子，转身递给她。 等陈阳的车刚停稳，老太太就冲了过去，笑呵呵地往正下车的陈阳手里塞，“来，这个是给你准备的，带在路上吃。” 陈阳不用看就知道，这是外婆连夜煮的茶叶蛋， 以前每次过年离家，老太太都要给他准备这么一大袋子的茶叶蛋， 但他嫌麻烦，几乎从来没带过，而老太太依然每年都会准备，就这么年复一年，老太太准备了不知多少次，直到外婆去世，他是一次都没吃过， 外婆的心意他当然清楚，但那时真的就是单纯的嫌麻烦，不想带罢了，说起来，只能归于幼稚。 这次当然不一样了，陈阳笑着接过来抱在怀里，“好咧，我路上吃。” “好哦好哦，”老太太见陈阳接下，笑得眼泪都出来了。 这时邹蓉也走了过来，“外婆，我们要出去外面了，您在家里要多保重身体啊。” “好好，都保重身体。”老太太拉着她的手，啰嗦地说起了家常话。 陈阳将鸡蛋放到后备箱，转身看了看其他人，走过去笑道，“宫敏呢？她不去啦？” 可能是因为时间太早，其他人都不在，只有要去广洲的人，但里面没有吵着不读书的宫敏。 “去啊，怎么不去，”小姨父不爽地撇着嘴说道，“那丫头死活说不听，还是要去店里做事，不过这个车坐不下，回头她跟其他人一起走。” 小姨也无奈地说道，“他们要过了正月十五才过去，还有十来天，看看那丫头自己能不能想通吧。” 那丫头自己是不可能会想通滴，这话陈阳听过也就算了，他的注意点在另一方面， 其他人？ 陈阳好奇地问道，“谁啊？” “那就多了啊，”大姨父在一旁笑道，“你爸没跟你说啊，我们村里有十几家也想过去开店，还有肖武帮忙找的几个司机，过几天他们一起坐火车过去，到时候宫敏就跟他们一起走，有那么多人照应，也不怕有事。” 哦，原来是这么回事， 陈阳点点头，表示明白， 其实除了村里的这十几家，红星小区里面也有十几家会过去，那时候两拨人凑到一起，可就真热闹了。 看看时间也差不多，陈阳便又跟外婆道别，然后两辆车一前一后，先去红星小区接上陈爸陈妈，再沿着国道去江南上高速，按照来时的路返回。 十二个小时后，已是到了广洲。 …… 第二天，邹爸就给陈阳来了电话， “我问过银行的朋友，他跟我说了两个价，你看看要选哪个，当年红星厂贷款五百万，最后只还了一百五十多万，就无力还款了，这块地在银行里面压了三四年，那些厂房设备是一文不值，也就剩下地皮还值点钱，不过他们也不指望靠这个赚钱，只要能收回本钱就行，所以，地价也就是三百五十万，” 陈阳抿抿嘴，没有吭声，等着邹爸继续往下说， 等了两秒，邹爸的声音才在手机里响起，只是这回音量小了很多，不注意点还听不清，“还有一个方案，你另外准备二十万，那块地，半价给你！” 陈阳死劲地揉了揉脸， 难怪记忆里那家伙只花了两百万，合着是这么来的。 等了一段时间，电话里还是没有陈阳的声音，邹爸就知道他是在考虑， 迟疑了一下，他又说道，“老家这边的风气跟外面不一样，我也不好多说，不过这么多年都是这么多来的，你要是想省点钱，也可以，反正出不了问题。” 陈阳深吸一口气，看着窗外的车水马龙，想了想说道，“这样，我这里需要注册一家壳公司，用来购买那块地，您跟您那个朋友说一下，先把那块地留着，如果有人想买，及时通知您一声， 要是有人抢的话，您就直接跟他说，价格就按三百五十万来，不过，另外那二十万，我照给！” 不给那二十万，就不一定能做成事， 但用了半价买，哼哼，如果他没记错的话，后来依靠开发红星厂地皮发家的那位，下场可不怎么好， 虽然不一定是因为这件事，但还是谨慎一点为妙！ 反正不过一百多万的差价而已，等小区开发完成，小半栋楼就能赚回来，犯不着去冒这个险。 第一百七十六章 恭喜发财 这年头的春节假还是初一到初七，今天是初六，公司没开工，邹蓉也要后天才上班，两人便窝在中心广场这边的家里休养生息， 邹蓉盘腿坐在沙发上，面前是一叠红票子，手边放着几十个红包，一边把钱装进红包里，一边羡慕地说着，“你们老板够大方的啊，竟然拿红票票当开门红，还一放就是两张，真有钱！” 广栋这边的企业，开门利是是常规操作，哪怕再抠门的老板，也不会在这上面小气，而且人均一张红票票，图个好意头嘛，但放两张的确实不多。 陈阳将手机揣进兜里，走过来笑道，“那也是因为公司人少啊，人多的话也肯定舍不得。” 说着坐下来一起塞，拢共也就二三十个，本来邹蓉就装得差不多了，没几下就搞定。 将红包收拢装进袋子里丢到一旁，邹蓉伸了个懒腰，露出一截白皙的小蛮腰， 昨天还在江北羽绒服厚棉裤，今天就只有一件厚t恤，还是这两天广洲降温了的缘故，天气差别真大。 靠在沙发上，邹蓉随手拿起遥控器打开电视，六天了，竟然还在放春晚重播，果断换台， 咦，过年七天乐？ 这个不错！ 邹蓉丢下遥控器，看着节目呵呵笑了两声，随口问道，“我爸怎么说啊，能买吗？” “能啊，”陈阳身体一倒躺在沙发上，拿某人的大腿当枕头，轻声说道，“不过南江那地方的情况你也知道，本地人做点小生意也就算了，要是往大了做，吃卡拿要再所难免，另外，我自己也没搞过房地产开发，所以，我打算先成立一家地产公司，把那块地先拿下来再说， 后面还有好多事，要找项目经理，组建项目部，找设计公司，施工单位，监理单位， 呃，感觉好麻烦，突然有点后悔了。” 我不是打定主意搞搞投资赚点钱就算了的吗，实业也是往科技加制造业方向走，为毛要去当开发商？ 就为了在老家有个大房子？ 毛病吧！ “后悔了吧，嘿嘿，”邹蓉摸摸脸，感受着男人立体的五官，笑着说道，“反正现在还没开始，后悔也来得及啊，再说了，开发公司也是要资质的，没资质你怎么弄？” “大男人从不说后悔！不就是搞个地产开发吗，还不信拿不下来！”陈阳豪气地硬撑着，“资质问题好说，虽然四级也要一年以上的开发经验，不过新公司可以申请临时资质，有效期三年，够用了，” 嘴上说着话，脑子里想的是怎样才能省点事， 片刻后，他眼睛一亮，“哎，我找个合作伙伴不就行了！” “合作伙伴？”邹蓉低下头看着他，“就南江那个地方，鸟不拉屎鸡不生蛋的，哪个傻子会去那里搞开发？” “竟然敢说我是傻子，让你看看我的厉害！” 陈阳猛地翻了个身，挥舞着双手，挠痒痒， 然后就有点不正经了。 …… 正月初八，新春开门第一天， 安家地产公司的所有员工齐聚总部，排队站在董事长办公室门口，一个个轮流进去领红包， 进来的人先拱手说一声，“老板新年好，恭喜发财！” 陈老板气宇轩昂地站在办公桌前，手里拿着一叠红包，给一个说一声，“新年好，辛苦了。” 红包到手，撒腿便溜， 五分钟不到，区区十几个人就散了一大半。 “老板新年好，恭喜发财！” 还有？ 陈阳抬头一看，顿时脸色一垮，“你们不是领过了吗，还来？” “哎呀，这是第二次嘛，”张春丽不客气地从他手里自己抽了一个，“一次一个，很公平啊！” “就是，不给也是浪费啊！”李蓉很严肃地拱拱手，“恭喜发财，恭喜发财！” 说完便抽了两个。 陈阳摇头一叹，将手里的红包随便一分，一人一把递了过去， 都年收入十几万的人了，怎么还这么喜欢薅羊毛呢。 两女欢欢喜喜地接过来，赶紧装进兜里，随后见陈阳指了指椅子，便上前两步拉开椅子坐下。 靠在椅背上，两手放在小腹前，陈老板的架子是越来越足，看了看手下的两位大将，笑着说道，“今年有什么计划没有？” “有啊，”张春丽点点头说道，“就是年会上说的，我们今年要拓展市场，将门店的数量增加到十家，现在房市这么火，应该不成问题！” 信心很足啊。 陈阳却噎了一下， 眯着眼想了想，抬起手说道，“我的意思是，方案！执行方案！” “嗯……”张春丽沉吟两秒，说道，“这个呢，就稍微复杂一点，大致上分为三个部分，首先我们要扩招，每个店可能要增加六到八人，从而获得足够的人才储备， 在新人转化成熟手之后，就可以正式开设新店，按每个新店两个熟手，四个新手的编制进行配置，同时，” 说到这里，她转头看了看李蓉，“蓉姐这边也会积极跟一些新开发的楼盘联系接洽，寻找批量房源的合作机会，同时也会找一下几个物业公司，看看能不能合作， 唔，大致上就是这些，至于其他的宣传策略和营销手段，基本上都是沿用以前成熟的方案，并没有太多的变化。” 说完之后，张春丽眨巴眨巴眼睛，满脸期待地看着老板， 每次自己提方案，老板都会从不同的角度给出一些高瞻远瞩的意见，不知道今天又会有怎样的惊喜呢？！ 陈阳低头沉思了一会儿，抬起头问道，“在新团队的组建和发展上，你有什么想法没有？” “唔，”张春丽想了想，说道，“我想的是，在前期会给与他们全程的辅导支持，并对店长进行绩效考核，能达标的才会转正，在规定的期限内不能达标，我就会进行撤换，另外，我想等时机成熟之后，对所有店长实行经营责任制考核，您觉得怎么样？” 陈阳颇感意外地看了她一眼，没想到这姑娘进步还挺快，这么早就想到要用经营责任制了。 正常来说，所有国有和集体企业的管理团队都是经营责任制下的产物，这种制度是按照所有权与经营权分离的原则，以某种合同的形式，确定所有人和经营人的责权利关系，使企业做到自主经营、自负盈亏。 延伸到民营企业里面，就演变成了领导负责制， 一个小团队的负责人，背负着本团队的经营目标达成使命，没完成的，要受处罚， 嗯，无非就是扣多少奖金，或者降职降级这些， 完成了，按照提前约定好的标准发放奖励，升职加薪都不是问题！ 从这个角度来说，目前的安家地产其实也是在实行经营责任制，所有人是陈阳，经营人是张春丽， 只不过陈阳并没有给张春丽太过明确的经营目标和奖罚标准而已， 总的来说，这也是一种不错的管理手段， 但是，对于下面的门店，他却不用想这种方式。 第一百七十七章 一步到位 迎着张春丽和李蓉期待的目光，陈阳张张嘴，刚想问， 你们知不知道韩都衣舍？ 可转念一想，这时候韩都衣舍出来没有啊？ 不知道就查， 于是在两女不解的目光里，陈阳将电脑屏幕拉到自己面前，调整到她们看不到的位置，噼里啪啦一顿操作， 呃，没有相关信息！ 老赵不行啊，动作这么慢的？！ 这位可是个人才呐，可惜不是能拉拢的，人家是要自己当老板的人呢，否则陈阳不介意跑一趟韩国， 唔，倒是等他回国创业，可以投上一笔？！ 眨眨眼睛，继续查， 阿米巴模式， 呃，也没有！ 哦，想起来了，好像阿米巴是一零年以后才有的东西，现在才零七呢， 现在要怎么弄？ 怎么说呢，不管是韩都还是阿米巴，本质上都是一回事， 就是将整个公司分割成许多个小型组织，每个小型组织都作为一个独立的利润中心，按照小企业、小商店的方式进行独立经营。 这里面的东西说简单也简单， 无非就是丢笔钱或一笔资源给某人，喏，拿去做，赚了钱我们两人分，我拿大头你拿小头，好好干啊大胸弟！ 说复杂他也很复杂， 小组织如何管控，层级怎么划分，股权怎么给，怎么让那人赚了钱不跑路，公司的大平台如何支持，公共资源如何调配， 等等等等，麻烦的事情一大堆。 而且这里面有一个非常非常非常关键的因素， 那就是老板的魄力！ 阿米巴模式风靡世界之前，在全国乃至全世界百分之九十九点九九的老板眼里，敢这么玩的人统统都是傻逼！ 拿钱给别人去试错，还特么不设监管，没有后续追责，怕不是慈善家吧！ 但是，偏偏有两个人他们就这么做了，而且还取得惊人的成功， 一个是开创韩都的老赵， 如果说这个人名气不大你不认识，那另一个应该会听过，那就是被称为经营之神的稻盛和夫。 阿米巴经营模式这本书，也正是出自稻盛和夫之手。 也正是在稻盛和夫出版了这本书之后，才在全世界范围内掀起了研究阿米巴模式的风潮， 什么这个大学那个机构，将里面的东西翻来覆去的炒，随便千度一下阿米巴三个字，出来的信息都有上千万条！ 可是，那又怎么样？！ 很多人在研究和学习这种模式的时候，都会把里面的各种工具手段一个个的拿出来谈，但是，他们恰恰忘了最关键的一点， 也是绝大多数老板，永远永远都不可能真正学会这个模式的最根本原因， 那就是， 人！ 不管是老赵，还是稻盛和夫，他们两个有一个共同点，那就是都把人的位置摆在最前面， 老赵不管在任何时候，都反反复复地强调一点，他自己的本事是不够的，他的合伙人才是真厉害，所以他只需要服务好他的合伙人就够了， 他挑选合伙人的条件也非常苛刻，动辄985大学毕业，情商测试高分，为了吸引这些人加盟，他也能不惜代价，给钱的时候也相当爽快。 而稻盛和夫也说过，他创建阿米巴模式的原因，就是因为他自己分身乏术，不能管理太多的人和事，并为之苦恼不已，所以他才想到用这种小规模经营的模式，希望能培育出许多具有经营者意识的领导者， 因此在他那里，培养领导者才是第一位，至于那些利润收益，不过是培养过程中的附带产物罢了！ 所以说，成功的方式是共通的，也是有套路的，只是这条路不是所有人都能走得通而已。 起码陈阳上辈子见过的那么多老板，没有一个能有这个魄力，敢把自己的钱自己的资源交给一个陌生人去折腾，他们首先想到的是，赔了怎么办？把我的钱卷走了怎么办？ 反倒是他们也有一个共同的特点，那就是特别擅长画饼， 一张又一张的大饼，画得可圆了！ 当时他身为公司的一个员工，又能怎么办呢，只能看着大饼喝粥呗， 要恰饭的嘛。 只不过，当年的那些所见所闻所思所想，都已经深深烙印在他脑子里， 回到这辈子后，哪怕他没有刻意去做，也多少夹带了一点那时的影子， 当他发现张春丽有成为领导者的潜力之后，他可以毫无保留地将安家公司交给她管理，并尽心尽力地去教她， 当他需要找秦雨的时候，他也可以将巨额资金一股脑地交到她手上，而且在他心里，秦雨的能力和人品都是经过了上辈子验证过的，可信度比张春丽还要更高些， 当然，这种人也不是随随便便哪个都可以托付的，要不然到现在也只有张春丽和秦雨两个被他选中，对其他人他可没这么大方，也没那么放心。 扯远了，拉回来， 想是一回事，做是一回事， 可要说出来，那又是另一回事了！ 此时张春丽和李蓉的目光已经从期待变成了诡异，心里还有点忐忑， 她们有点搞不懂，自己两人商量着想出来的方案，有很大的问题吗？ 还是说，老板不想做经营责任制？ 可那种制度挺好的啊，好多公司都在用呢。 陈阳抠了抠脸庞，脑子里组织了一下语言，看着两人说道，“呃，你们的方案呢，总的来说是没有问题，就是在门店的管理上面，或许我们可以稍微调整一下。” 张春丽眼睛一亮，“怎么调整？” 自己果然没猜错，老板这里还有好多干货的哟！ 不知道今天会有什么收获呢。 陈阳干咳一声，随后说道，“我想的呢，是把门店设计成合伙人模式，这种方式应该会比传统的经营责任制更能激励人一些。” “合伙人模式？”张春丽和李蓉对视一眼，想了想说道，“您说的合伙人模式，和加盟店有什么区别吗？” 现在有不少地产中介公司，打着招募合伙人的口号，其实就是在招加盟商，老板的合伙人模式，应该跟那些人不一样吧， 毕竟，门店寻址和开店投入，都是公司自己的呢。 “嚯，那区别可大了，”陈阳笑道，“传统的加盟店，除了要交加盟费，所有的开店投入都是自己的，还要自负盈亏，赚钱了还好说，亏了的话，亏的可就是自己的本钱了， 但合伙人模式不同，开店资金基本由公司承担，区域负责人和店长直接拿干股，公司总部负责行政、it、法务、财务、培训、招聘、品牌等后勤支持；区域负责人谋划业务布局和区域资源整合；店长负责带领团队搞业务、做业绩，三方合伙经营，各司其职，不存在所谓的管理，用一种合伙的思维做事， 这，就是合伙人模式！” 第一百七十八章 标准 在未来，具有一定规模的房产中介行业，大致上可以分为三种经营模式， 第一种，以企业为核心。 这种企业的发展模式就是通过疯狂开店，来不断扩大市场占有率、降低运营成本，提升业绩，增加公司收益，不管直营或加盟，他们是荤素不忌，只要店多就行！ 典型例子就是有地产中介行业黄浦军校之称的中圆地产，也是目前乃至未来五年的市场主流模式，现在的他们几乎是一家独大，其他公司都在跟着学， 但是到了后期，政斧加大调控力度之后，二手房市场萎缩，他们的店铺也是成片的关闭，这种模式自然也就成了落后的代表。 第二种，以技术为核心。 其实也就是卖端口，为经纪人和中介公司提供流量服务的找房平台，五八、安居、房天就是其中的代表，这种模式曾经也火过一阵子，一度成为年轻人找房的主要渠道， 但由于缺乏监管规则，虚假房源太多，使得消费者不胜其烦，以至于到最后口碑几乎为零，不对，应该是为负，到后来这类平台也就只能依靠倒卖流量信息才能生存，于是又是恶性循环，越来越差，如果不是靠广告撑着吸引一些新用户，哼哼， 倒是后来新兴的一家贝克，利用严格的监管手段和规则，异军突起弯道超车，将一众前辈甩得连影子都看不到，公司也成功上市，甚至为了规避垄断，不得不让平台上几个品牌分开注册，到了每个店都是个体户的程度， 可见诚信经营才是根本。 最后一种，就是以经纪人为核心的股权合伙模式，也是唯一能与贝克模式相抗衡的线下规模发展模式。 这种就有点阿米巴模式的味道了，不过跟刚才陈阳说的不一样，后世的房产中介股权合伙模式，区域负责人和店长还是要掏点本钱出来才能入股，和可以垫资开工的建筑公司有点类似，但跟老赵比起来还是差了不少意思， 现在陈阳拿过来用，干脆就一步到位，不需要他们投钱，只要能满足条件给我卖力干，就能获得股份， 到时候如果能筛选出一批合格的店长和区域负责人，再通过他们去进行分裂式发展，那时公司所获得的收益，又岂是现在这点开店投入能比的。 但这些未来的东西，张春丽和李蓉可不知道， 听了陈阳的话之后，张春丽面露疑色，“陈总，如果只是给干股的话，这个跟经营责任制也没多大的区别吧？” 经营责任制也有干股分红啊，干得好拿得多，干不好没得拿，有区别吗？ “不不不，”陈阳摇着头说道，“我说的是股权，是有价值的股权，并不是只有分红权的干股，只要这个人有价值，有能力，在这家店，公司就可以给他一定份额的，真正意义上的股份，而不是经营责任制下的分红权， 当然，这个股份是有限制的，他必须在业绩上达到公司的要求，并且不能随意转让，如果想退出，公司可以按照市值回收，而回收的股份，还可以再交给下一个有投资价值的人， 这么说，你明白了吗？” 听到这话，张春丽顿时眼睛睁圆，“白给股份啊？” “怎么会是白给呢，”陈阳摇头叹道，“看来你还是没明白我说的话，我的意思是，首先，这个人必须有能力有价值，才值得我给他股份，懂？” “哦，”张春丽这才眨眨眼睛，点着头说道，“明白了，如果把店面比作公司，那总部就是投资人，他则是技术入股，对吗？” 陈阳哈哈一笑，点点头说道，“对，这样理解就对了。” “可是，”李蓉满脸不解地问道，“那要怎么才能确定，这个人是有投资价值的呢？总不能随便哪个人，都可以拿股份做店长吧。” 张春丽也连连点头，她一时间也想不出这个判断标准是什么。 见两人有些疑惑，陈阳也不着急，如果合伙人模式，或者说阿米巴有这么容易就弄懂，他上辈子也不会钻研好几年了。 站起来走到角落的白板前，陈阳拿起白板笔，转身看着两人笑道，“首先呢，我要肯定你们方案中的一点，那就是先招人，再培养，然后再放出去，这个过程是没有问题的，我说的合伙人制度，也是要在放出去的时候，或者是放出去之后，才能实行，这一点你们要搞清楚，” 见两人一起点头，陈阳继续说道，“其实在从培养到放单飞的过程里，我们就能看出来某些人的能力和潜力，是不是真的有投资价值，但这个还不是合伙人模式的关键所在， 要实行合伙人模式，首先必须要有一个前提，什么呢？那就是我们自己要有成功的经验，而且是可以复制的经验！在这方面来说，我们目前的两家店都可以算是成功的，也是可以复制的，所以算是满足了。 第二点呢，就是这个合伙人一定要很厉害，” 陈阳先把这两个写下来，然后转身看着张春丽，说道，“所以，这里你就要注意了，在招人的时候，你就不能用单纯的房产经纪人的条件去找，而应该用店长，又或者区域经理的要求去找人，这个标准怎么定？很简单，” 陈阳说着指了指两人，正色说道，“你们刚才不是问，判断标准是什么吗，判断标准就是，在招聘的时候，你们觉得，那个人比你们强，在培训的时候，他的表现比其他人强，就可以了！” 啥？ 比我们强？ 张春丽和李蓉都有点发懵，都比我们强了，还要我们干嘛？ 陈阳敲了敲白板，正色说道，“很多公司都有个毛病，那就是矮子招人，越招越矮，生怕新人超过自己，把自己的位置给顶了，这样最后公司只会成为一个矮子聚集地，这样的公司，还会有前途吗？ 你们必须要坚信一点，每一个成功者的成果，都会成为你们上升的踏板，只有这样，以后公司才会发展壮大，你们的收入、职位也才会越来越高！” 听到这番话，张春丽可能感触还不是很深，李蓉却已是满脸感慨，“陈总，说实话，也就是你这样的老板，我才敢直说，反正在以前公司，我是不敢招比我强的人，因为他会真的顶掉我的位置！” 陈阳哈哈一笑，缓了两口气，才说道，“这就是制度设计的不合理了，也是你原来公司发展空间有限的缘故，但用合伙人模式，那个人再强，他也只是你下面的一个店长，他再成长，可以担任区域经理的职务，也依然是在为公司工作，而且去的也是空白的区域，不会对别人造成影响，就算他能成为总监，副总，甚至总裁、董事长，那又如何， 别忘了，一旦实行合伙人制度，你在公司也有股份，他就算爬到你头上，也是在为你打工，你还需要担心他比你强吗？你只会担心他不够强！” 李蓉深吸一口气，满脸严肃地点点头，“懂了，陈总，我明白要怎么做了！” 张春丽也迅速跟着表态，“等一下我就去调整招聘计划，就以店长和区域经理为蓝本进行招聘。” 陈阳笑着点了点头，在白板上写下第三点，同时说道， “股份设计一定要合理，给多少，怎么给，这个很关键！” 第一百七十九章 没事也拜年 陈阳转过身来，敲了敲白板，说道，“合伙人制度，说白了就是拿股份去换人家给你卖命，也可以将其视为一笔风险投资，这个股份怎么给，给多少，就很有讲究了， 刚才说的选拔标准只是一个给股份的门槛，但并不意味着他一定会拿到股份，也不意味着他的股份是一成不变，如何设计，才是关键所在， 给少了，人家看不上，给多了，后面的人没得分，那要怎么办呢？” 看着聚精会神的两人，陈阳笑了笑，说道，“在这里，每一家店就是一个公司，店铺与总部之间不再另设股权，所以，店长和区域经理的分配标准又不一样，店长只有这里一个店铺可以选择，所以要高一些，区域经理呢，有很多家店可以参与分配，所以可以低一点， 我的想法是，可以将店长的股份初始值设计为百分之五，区域经理的初始值为百分之一，然后给这个店长，以及区域经理三个月的期限，如果他们能完成任务目标，那么，各自分别上升到百分之十和百分之三的比例，并且给他们预留最高一倍的成长空间， 另外，再拿出百分之十五的期权池，作为该店铺未来精英经纪人的预分配股权，这样就既有诱惑性，也具有成长性，这里说的是店铺，总部也一样， 对于总部的合伙人要求，跟店铺又不一样，其中最关键的一点，就是要有独挡一面的能力，比如说阿蓉，” 陈阳指了指李蓉，笑道，“你什么时候具备了单独负责操盘整个营销部门的能力，也就获得了股份分配的权力，除此之外，财务、人事、策划、客服、法务，这些部门的负责人也一样，有多大的能力，为公司创造多大的效益，就能得到多大的收获，就这么简单，” 将手里的白板笔丢下，陈阳回到座位上坐下后，说道，“虽然现在的安家公司还很小，只有区区十几个人，两家门店，连总部的组织架构都不齐全，不过，等到公司真正走上发展的快车道，那我刚才说的那些就是近在眼前的现实问题，” 陈阳特意指了指张春丽，“你身为公司总经理，凡事必须考虑在前，并要拿出具体的执行方案，才能驾驶这家公司往你希望的方向奔驰，也才能拿得起不久的将来，我给你的股份！” 张春丽用力地点点头，“明白了陈总，我会再做一份详细的发展计划方案出来。” 李蓉也点头说道，“陈总您放心，我也会修改今年的整体运营方案，” 说到这里，李蓉狡黠地笑了笑，“争取从您手里多抠点股份出来！” 陈阳昂起头哈哈大笑，“好啊，只要你们有本事，让你们来做老板，拿大头都行！” 反正对他来说，从来就没想过靠这家公司发财，股份给多给少都无所谓， 任老的持股比例不到百分之二，老马也不过百分之七，他们却能牢牢把控住公司的管理权，并获得比占有控股比例时更高的收益，可见股份这东西，不过就是个工具，你要把它当做钱，死死地抓住不放，那就趁早别玩了。 他倒是更看重这个试验合伙人制度的机会，也想着验证一下，上辈子自己东拼西凑的野路子管理理念到底行不行得通， 上辈子老板不给机会，这辈子我玩自己的公司总没问题了吧！ 另一方面，在他看来，这世上哪有那么多的牛逼精英，只要态度端正，能抓住机会正确选择，普通人也能成为精英， 其实很多看上去很普通的人都挺有能力，也有潜力，只是缺少一个可以供他们发挥才能的机会而已，他现在就想搭建一个这样的平台，看看这些人到底能走到哪一步。 事情谈完，张春丽和李蓉便起身准备出去， 这时陈阳将张春丽叫住，“阿丽，你跟我去一下楼下东河地产，给姚董拜个年。” “啊？”张春丽愣了愣，随即回过神来，“哦，那我去准备一下礼品。” “不用，我已经准备了，”陈阳说着从柜子里拎出一个袋子，另外还有两个超市塑料袋装着的东西， 将两个塑料袋往两人面前一放，笑道，“我老家的特产，带回去尝尝。” 里面都是从老家带来的腊肉腊肠，没办法，带太多了，这边的天气又不好保存，冰箱都放不下，就拿了一点过来给她们。 哎呀，还有礼物的？！ 张春丽和李蓉喜出望外，一人一袋抱在怀里， 这时张春丽又想起来，还要陪老板去楼下呢，赶紧又交给李蓉，“帮我放柜子里！” 然后转身拎起桌上的礼盒，三人一起出门， 李蓉到安家地产办公室时便转了进去，陈阳和张春丽继续往前。 到了电梯间，张春丽左右看了看，小声说道，“陈总，其实节前的时候，蓉姐就去找过东河地产的熟人，看看有没有合作机会，但是自从东河大厦清盘之后，到现在东河地产都没有项目开工，好多员工都有走的意思，我们估计，过两天他们人事部应该会收到不少辞职信。” 很正常的判断，每年的节后都是跳槽高峰期，如果东河地产真的没有项目，那些节前等着拿年终奖没动的人，节后多半不会再等了。 “没有项目开工？” 陈阳看了她一眼，想了想问道，“阿蓉有打听到原因吗？” “有，”张春丽点点头，“听说姚董把公司的钱都投进了股市，所以就没有钱去买地皮了。” 不炒地，改炒股了？ 嘿，有点意思， 不过，那位姚董可不像这么不明智的人呐。 以他的能力，最起码也会找个小项目开发，怎么会一点后路都不留呢？ “没事，” 陈阳回过神来，笑了笑说道，“就算他们没房子要卖，咱们跟他们也算是邻居，还有过一段合作，拜个年是应该的。” 张春丽不好意思地笑了笑，不吭声了。 她以为陈阳是为了拉业务，才去给那位姚董拜年的。 电梯来了， 下到六楼，东河地产公司的人还在逗利是，办公室里面嘻嘻哈哈的好不热闹， 这就是人多的好处啊，不像安家地产，五分钟不到就散了，一点也不好玩。 没人引路，只能通过前台通传，得到应允后，前台小姐姐将两人带至董事长办公室。 “姚董，新年好啊！” 陈阳从张春丽手上拿过礼盒转手奉上，又笑呵呵地拱了两下手，就表示拜年了， 张春丽也在后面巧笑嫣然的拱手拜年，“姚董新年好，恭喜发财！” 姚董赶紧将礼盒接过后放下，也拱起手笑着拜了两下，“陈总新年好新年好，张总也新年好，恭喜发财，来来，坐坐。” 今天早上发了一大堆红包的姚董本能地准备把手伸进口袋，却突然反应过来，这两位可是生意伙伴，给利是就有点瞧不起人了，随即哈哈大笑两声掩饰一下，便将人往沙发那边引。 第一百八十章 七百万！ 三人分宾主坐定，姚董亲自动手冲茶，同时笑道，“陈总，你们之前的那波营销做得厉害啊，好家伙，我四千八的价格都不好卖，结果你拿去卖到六千往上，有些客户竟然还抢不到房，电话都打到了我这里，不知是哪位营销大师做的方案啊？” 这夸的， 陈阳腆着脸正准备客套两句，张春丽就在一旁笑道，“这个方案是我们陈总亲自定下来的。” “哟，恕我眼拙，”姚董顿时一惊，诧异地看向陈阳，“真没看出来，陈总竟然有这份本事，难怪敢一口气把我所有的盘子接下，原来是胸有成竹啊！” 当时他还在暗笑陈阳是个冤大头，竟然肯花一个多亿接了一堆垃圾尾盘，没想到这家伙竟然真有几分本事，原本在自己手上死活卖不动的楼盘，到他手里竟然盘活了，真是不得不写个服字。 “运气，运气而已，”陈阳哈哈笑着客套了两句，“也是姚董的楼盘做得好，我们才能卖得起价啊，最多只能算是锦上添花，算不得什么。” “哎，”姚董摇摇头说道，“过分的谦虚就是虚伪了啊，就陈总这份本事，合该吃这碗饭，说不定以后，我求到陈总面前，还不一定能有机会呢。” “哎哟，姚董您这话可就折煞我了，”陈阳赶紧摆着手笑道，“真要说起来，您也算是我们安家地产的衣食父母啊，您看，我这不第一天上班，就赶紧过来给您拜年了么，还不是想着姚董您一高兴，再拿两个楼盘给我们，那我做梦都笑醒。” 这时候茶水正好烧开，姚董冲泡了两杯茶，奉到两人面前，笑道，“那可就要让陈总失望了，我要有现成的楼盘，立马主动上去找你，还哪用得着你亲自跑一趟啊。” 陈阳手指在茶几上敲了两下，故作惊讶地问道，“不可能吧，姚董，这两年楼市这么火爆，您就没搞个新项目？” “我也想哦，”姚董身体后仰，靠在沙发上，长叹一口气，“实不相瞒啊老弟，我这地产公司做了也没多久，不过就是三年多而已，而且也就开发了两个项目，对，就是你买下的那两个， 哎哟，怎么说呢，这两年搞地产，赚是赚了一些钱，但也压了我不少资金，搞得我资金链是相当紧张，其他方面的生意都受到影响，要不是上次你过来，一下子帮我清盘了，我到现在都还缓不过气来， 所以后来呢，我就吸取了教训，决定稳打稳扎，一方面要稳住原来的基本盘，另一方面，对地产项目要看好了再下手，” 说到这儿，姚董两手一拍，哈哈笑道，“这不，一看就看到了现在，到今天也没弄出个新项目来。” “哦，原来是这样，”陈阳恍然地点点头， 心里却暗骂一句，要不是李蓉年前就打听过情况，今天张春丽又告诉了我，老子今天真就信了你的鬼话。 放着正经生意不做，把钱都拿去炒股，在外人看来很是不可思议，但在零六到零七这波大牛市里面，这么做的大小老板不在少数， 从一组数据就可以看出来， 2005年，a股总市值是三万两千多亿，但到了刚过去的2006年，总市值就猛地飙升至八万九千多亿，距离九万亿只差了五百多亿而已， 而在陈阳的记忆里，今年，也就是2007年，a股总市值将达到史无前例的三十二万多亿，相比零五年翻了整整十倍，与gdp的比值更是达到恐怖的123.12%！ 也就是说，就当时一千多家上市公司的总市值，竟然比全国的gdp总值还高了百分之二十三！ 两年翻十倍，这可是整体市值，不是某只妖股！ 这么多的钱，是怎么变出来的？ 还不是千千万万个如同姚董这样的人，不计后果地将全部身家都投进去，才吹起这么大的泡沫么！ 没办法，股市大涨的时候，来钱真的太快了，一个亿投进去，也不用你去管，就在家里喝喝茶吹吹水，过上几个月就能变成两个亿三个亿，这种诱惑有几个人能扛得住？！ 最起码眼前这位，在商海里沉浮了二十年的姚董就没能扛住。 陈阳摸了摸下巴，正在低头沉思的时候，姚董又说话了， 只见他端起茶杯喝了一口，笑着说道，“陈总哦，别怪我倚老卖老，说句话你别不爱听，” 嗯？ 陈阳一愣，赶紧回过神来，笑着说道，“姚董您这话就见外了，咱们是什么关系啊，您有什么见教的地方，只管直说。” “好，那我也就不客气了，”姚董坐直身体，正色说道，“陈总，你有本事有本钱，完全可以自己搞项目开发啊，为什么要帮别人赚钱呢？” 陈阳一听，赶紧摆手说道，“哎哟，姚董您这话就是太看得起晚辈了，搞房地产开发，随随便便几个亿的资金也是要的吧？我这才多少本钱？ 不怕您笑话，就接手东河大厦和江海居的那点钱，也是我找银行贷款借的！搞开发，真的是有心无力啊！” “哎，陈老弟你这话就外行了，”姚董摇摇头说道，“钱多有钱多的做法，钱少也有钱少的做法，就拿地皮为例，现在挂牌拍卖的地块中，最便宜的一块地，不过只要七百万而已，还是在市中心，别说你连七百万都拿不出来啊！” 啥？ 七百万？ 陈阳眨眨眼，“姚董，您说的是广洲？” 姚董呵呵一笑，正色说道，“不仅是广洲，而且是洙江新城，起拍价七百万，有没有兴趣？！” 陈阳霎时倒抽一口冷气， 七百万，什么概念？ 搁十年之后，七百万，在洙江新城连一套像模像样的房子都买不了， 可现在，这位姚董竟然告诉他，只需要七百万，就可以在洙江新城买下一块地？？？ 开玩笑呢吧？ 见陈阳满脸的怀疑，姚董也不生气，笑呵呵起站起来，走到办公桌前，从一堆文件里翻出一份资料，转身走过来递给他， “喏，看看。” 陈阳接过来扫了一眼， 这是一份2007年广洲市第一季度土地拍卖清单， 在清单上面，很清楚地能看到，前四宗土地已经成交， 成交价最低的是第一宗，开发区地块，二类居住用地，成交价，三点九亿， 之后的三宗，前一个同样是开发区二类居住用地，成交价四亿六千四百多万， 后面的两个则是合成一宗拍卖，分别为商业用地，和商业、住宅用地，成交价四亿九千两百万！ 从这几笔拍卖结果来看，一宗高过一宗！ 再往后面看，挂牌转让地皮的情况还在公示，但起拍单价却是一路走高， 等看到第六块地皮的时候，陈阳眼神猛地一缩， 上面分明写着，洙江新城g3-4地块，起拍价，七百万！ 第一百八十一章 你演我演 陈阳的视线在纸面上停留了许久，惊讶得说不出话来， 他是怎么也想不到，如今已经是2007年了，在洙江新城拿一块地，竟然只需要区区七百万！ 对，现在还没有经过大水漫灌，物价也没有涨到太过离谱的程度，房价也能让普通老百姓踮起脚够得着， 可是，七百万拿一块地？ 在广洲？在洙江新城？ 这有点超乎想象啊！ 陈阳深吸一口气，仔细看了看地皮详情介绍，片刻后，眼里闪过一丝了然， 虽然是处于洙江新城核心地段，但是，建设用地面积，一千一百平米，规划建筑面积，九千零一十七平米， 什么概念？ 容积率八点二，楼面地价七百七十六元每平米， 撇开不可避免的公共区域，这栋楼要是建起来，还比不上东河地产开发的那栋江海居呢！ 起码人家能做到七八百平的建筑面积，而且有二十二层的总楼层，这家伙呢？ 九千零一十七平米！ 把公共面积压缩到极点，一层按九百平米算，也就十层楼好吗！ 从这个角度来说，这块地卖七百万，真的有点贵了，盈利空间有限啊。 难怪才七百万，这特么要怎么弄？ 陈阳刚想放弃，可是转念一想，这可是洙江新城地块，而且是住宅用地啊！错开这一回，再想有这种机会，不知道要等到猴年马月了。 就在他有些犹豫不决的时候， 姚董笑呵呵地说道，“怎么样，我没骗你吧，只需要七百万，就能拿下洙江新城的一块地皮！而且，保证金只需要三百万！ 陈总，别跟我说，你连三百万都拿不出来哦！” 陈阳努努嘴，想了片刻之后，看着姚董笑道，“姚董，这么便宜的地皮，能落到我手上？” “呵，”姚董仰头笑了一声，看着陈阳笑道，“年轻人，心理不要这么阴暗嘛，对，这个世界上确实不是都有阳光普照，不过也不是只有阴暗迷蒙嘛， 别的我不清楚啊，至少这块地皮，应该是没有问题滴，这么说吧，到目前为止，只有一家贸易公司报名竞拍，而这家贸易公司，不仅是家外地公司，而且还根本就不是做地产这一行的，他们拍地皮，无非是为了炒地而已， 你还有什么担心的吗？！” 陈阳一听，顿时满脸无语， 想想几年之后，天和这边根本就没有地皮可以交易，更别说是洙江新城地块，想买地只能往郊区找，没想到这个时间点，竟然还可以捡便宜？ 那些横臂万都在干啥呢？喝粥啊？ 不过想想也对，一千一百平米的建设用地面积，九千零一十七平米的规划建筑面积，这种边角料里的边角料，那些大鳄怎么可能看得上？！ 啧啧，这叫我是买呢，还是买呢，还是买呢？！ 犹豫了好几秒，陈阳满脸挣扎的神色，吞吞吐吐地说道，“呃，姚董，说实话，这地便宜确实是便宜，可是，我没干过房地产开发啊，我听说搞开发，要什么设计、申报，还有什么项目管理，监理管理，还有好多乱七八糟的东西，我这一时半会儿的，到哪里找这么个团队去？ 就算买下这块地，没有团队去搞开发，岂不是白白浪费了，这几百万要是丢进股市里，说不定还能翻个几倍呢。” “哎呀，”姚董一副痛心疾首的样子，满脸诚恳地说道，“老弟啊，老哥我痴长几岁，说几句大话你别不爱听，股市是什么？那就是赌场啊！从股市成立到今天，有几个人能从里面赚钱的？你可千万别走了偏路哇！ 不就是开发团队吗，你没有，我这里有啊！” 姚董说着拍拍胸脯，满脸豪气地说道，“反正我现在也没有项目，那些人闲着也是闲着，你要是有需要，直接拿过去用就行，别的什么客气话也不用多说了，什么围标两个点，挂靠五个点这些东西咱们都不需要，只要给他们开一份工资就好， 怎么样老弟，老哥够仗义了吧！” 陈阳目瞪口呆地看着他，脸皮厚可以理解，但是能理直气壮地说出亏心话的，两辈子加起来，这位姚董起码也能排到前五了吧！ 旁边的张春丽也惊呆了，她是怎么也想不到，这世上怎么会有这么厚颜无耻之人的，明明是自己没钱搞开发，想让陈总帮他养团队，竟然摆出一副自己吃大亏的样子， 难道，这才是老板应有的样子？！ 陈阳眨了眨眼睛，脑子转得飞快， 到底用什么办法，才能不掉进这老头儿的圈套，还不得罪他呢？ 但几秒之后，他突然反应过来， 我为什么要拒绝？？？ 不就是借人吗， 谁规定借了人一定要还的？ 对，没错，今天自己过来，本来就是为了找东河地产借人的，现在姚董大发慈悲，主动将人送给自己，那还有什么不同意的呢？ 只要人到了自己手上，除非是自己不想要了，否则就老姚这么个没眼见的老抠，他能把人要得回去？ 人又不是财产，对不对，人家愿意去哪里，那人家就去哪里，人家不愿意去哪里，除非你肯撒钞票，否则捆都捆不住！ 平白无故的得到一个团队，白赚啊！ 想到这里，陈阳立刻飙出一副感激涕零的神色，双手紧紧地握住姚董的手，“姚董，您可真是帮了我的大忙啊！感谢！感谢！” 不就是演习吗，跟谁不会似的。 姚董被他搞得愣了两下，等他说完才反应过来，立刻笑着摇了摇握着的手，“老弟这就见外了啊，商场上不就是你帮我，我帮你吗，以后老哥开了新项目，老弟可千万要伸把手啊！” 陈阳握着的双手郑重地摇了摇，满脸正色地说道，“一定，一定！” 希望到时候你还有钱搞开发吧！ 趁着老姚志得意满，如果不懂趁胜追击，陈阳就枉费重生一回了， 只见他正色说道，“姚董，就算我去搞开发，能拿个临时资质，可毕竟是家新丁公司，而且您公司的团队，到了我们公司也未必会服从安排啊，所以我有个不情之请，还请姚董能应允。” 姚董立刻点点头，伸手示意了一下，“你说。” 陈阳笑了笑说道，“很简单，就是在我的公司拿到正式资质之前，希望能和东河地产结成战略伙伴关系，能以东河地产联合开发的名义，对项目进行运作。” “哈哈，我当是什么呢，”姚董哈哈一笑，说道，“行，这个我答应了，” 不过是个名义而已，就算出了法律问题，也会按照出资比例追责，东河一分钱都没出，能有什么问题？！ 陈阳顿时喜笑颜开，拿起茶杯示意了一下，“那我就以茶代酒，敬您一杯！” 嘿，围标两个点，挂靠五个点，但战略合作嘛，却是双方平等，连一分额外的钱都不用花， 相比自己的新公司，东河地产好歹也是成立了三年，有过两个成功项目经验的地产公司，这一波，纯赚！ …… 第一百八十二章 其实就是抠 从东河地产出来，张春丽满脸的难色，想问吧，又不知怎么开口， 陈阳瞟了她一眼，笑了笑说道，“阿丽，有两件事，你帮我办一下。” “哦，”张春丽点点头，因为没带笔记本，只能竖起耳朵听着。 陈阳说道，“第一个，先找个靠谱的中介，去注册一家地产开发公司，用最快的速度，拿到营业执照和相关资质文件， 第二个，你去找一家深耕地产行业的猎头公司，给我招个靠谱的项目总监过来。” “好的，我回去就马上处理。” 张春丽点点头，正好这时电梯来了，两人一起进了电梯， 顿了两秒，张春丽想了想，问道，“陈总，您是打算进军地产开发行业吗？” 现在的安家地产只有经纪业务，如果老板想往上游发展，做房地产开发，也是很自然的事情， 只是，为什么要找东河地产合作呢？现在的东河又没有项目。 “唔，本来是没有的，不过既然有这个机会，那就试一下咯，” 陈阳没有提老家的事，转过头看了她一眼，笑道，“洙江新城的地皮属于稀缺资源，等所有地皮都挂卖完，就再也不会有这样的机会，大的地块我们拿不到，也没这个实力去跟大开发商抢，不过花几百万拿块小地皮，试试水还是可以的， 而且只要运作得好，地产开发也不需要多少资金，耽误不了什么。” “哦，”张春丽努努嘴，这时电梯停下，便赶紧跟着老板走了出去。 一直跟到陈阳办公室，张春丽还是没能忍住心里的疑问，问道，“陈总，您明明知道，东河地产的人心不稳，只需要再等几天，大可以将他们的人都挖过来，为什么还要跟东河地产合作，借用他们的人手呢？这样的话，不是变成了帮东河地产养团队了？” 陈阳转到椅子上坐下，笑道，“做生意呢，要有格局，东河地产毕竟和我们也算有一段合作关系，如果我直接挖他们的人，姚董面子上肯定不会好看，人都是这样，我可以不要，但你不能抢，否则肯定会影响到双方以后的合作，谁知道以后的东河集团会达到什么样的规模呢？商场上得罪人的事能不做尽量别做。 再一个，我们和东河地产楼上楼下的，你就确定那些员工，都能毫无顾忌地跳槽到我们公司来？现在地产行业这么火爆，他们要去外面找工作也不算多难吧，完全没必要跟老东家撕破脸，搞得大家面子上都不好看， 但是用现在这种合作的方式，那就不一样了，我省了组建团队的麻烦，只需要找一个领头羊就能开工，姚董呢，甩了一个包袱，面子上也好看，还自以为占了便宜，而那些员工呢，既然有公司的命令，自己的利益也不受影响，他们也自然会乐意过来，三全其美，何乐而不为呢！” 拿起桌上的茶杯喝了一口，陈阳又笑道，“只要他们过来，咱们就算有了个不错的开局，至于以后，东河地产还留不留得住人，那些员工还愿不愿意回去，又是另外一回事， 再说了，就算这个项目完结后，东河地产想把人要回去，那些人也都愿意回去，但这么长的时间，我完全可以慢慢地组建自己的团队，他们的人反而变成了我们的免费培训老师，有百利而无一害的事，为什么不能做？！” 张春丽深吸一口气，不要意思地笑着点点头，“谢谢陈总，我明白了！” 陈阳手指在桌上轻轻敲了两下，看着她笑道，“既然你明白，那我问你，这里面还有一件事要做，是什么？” 嗯？ 张春丽眼珠转了转，嘿嘿一笑，“有提示吗？” 没头没尾的，她可猜不出来。 陈阳指了指她，笑着说道，“团队建设！” 团队建设？ 是要把这些人管好，还是要想办法留住他们？ “啊，我知道了！” 片刻之后，张春丽突然灵光一闪，振奋地说道，“不管这些人以后愿不愿意，或者说会不会留下来，我们都要开始准备组建自己的团队，因为如果以后公司项目部都是他们的人，他们多半会抱团，甚至有可能与公司对抗谈判，这样就不利于公司的管理，所以必须要用新鲜血液冲淡他们， 同时这批人我们也不会全部都要，否则他们就没有敬畏心理，所以一定要想办法换掉一小部分人，让剩下的人有谨慎心态，但是这个比例不能太大，否则也会影响到整体军心， 而且，如果以后有外地项目，还要将他们打散分出去，减少他们串连的机会，陈总，我说的对吗？” 陈阳脸色一肃，就在张春丽自以为猜错的时候，对着她比了一个大拇指，“有进步，既然知道了，还不赶紧去做事。” “收到。” 张春丽站起来，一本正经地比了个敬礼，笑嘻嘻地转身走了出去。 陈阳看着她的背影笑了笑，从桌上扯过一张白纸，在上面写写画画。 本来之前他是没想过会介入房地产开发领域，毕竟几年之后，开发商的名声可不怎么好听，几乎到了一边人人羡慕，一边人人唾骂的程度， 不过红星厂的地皮成了一个契机，也给了他一点启发， 在他的规划中，以后自己的事业版图会分为三个部分， 第一个是基本盘部分，在这部分里面，他打算等还清贷款之后，把所有的固定资产都注入进来，专门成立一家公司来负责物业的租赁管理，这家公司将只有资产，没有负债，也是最为单纯干净的公司，可以让他没有后顾之忧的享受生活， 第二个是金融部分，这个分为国内和国外两块，但都会交给秦雨来统筹打理，这部分的目标也非常简单，就是将陈阳记忆中的经济大势变现，利用金融市场捞钱， 这个是风险看似最大，却实际上风险最小，也是最能赚钱的部分，以后估计会成为陈阳的主要资金来源， 而且除了捞钱之外，通过资本运作，还能编制一张很大很大的渔网，将后世某些独角兽一网打尽，从而达到人财两得的目的！ 咳咳，人脉的人，想歪的罚站。 第三个则是实体部分，撇开试验性质的安家地产不算，这块他现在也只是有个规划而已，还没有正式开始实施， 呃，其实规划也没有，就是有个想法， 总的来说，这部分的大致目标，就是依靠实体，成就自己的创业理想，顺便取得一定的社会影响力，给自己身上贴块护身符，所以最关键的就是两点，一个是技术，嗯，不需要真的有多少自主技术，只要让社会认为是家技术公司就行，另一个则是就业量， 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身为长达几十年资深吊丝的陈阳，在这方面有着充足的认识。 撇开后面两个，单说基本盘，不管以后经济形势如何风云变幻，只要地段选得好，不管是办公地产还是长租公寓，坐地收租永远是最稳妥的生意，而且没有任何不良影响，这也是为什么会被他选为基本盘的原因。 在这部分里面，他原本的计划是采取直接购买现楼的形式，来增加基本盘的体量，可在老家建房的想法给了他一个提示，再好的现楼，又怎能比得上按照自己规划建起来的房子？！ 我要做经济型长租公寓，那就直接开建小户型的楼盘，我要做高档商务公寓，那就把房子都设计成大户型，再给你配上一流的装修和超常规的物业服务，全方位满足你的虚荣心， 瞄准目标群体需求，直接进行有目的的规划建设，独院独栋统筹管理，岂不是更有价值！ 而且自己开发也要比买现楼更便宜啊。 所以，不需要太大的调整，只要在这个基本盘之外，再成立一家小型的地产开发公司，专门寻找一线城市的中心区域夹缝地块，开发完成之后转手卖给自己的基本盘公司，这就可以形成一个内循环， 完美！ 呵，其实就是抠。 第一百八十三章 如期而至 2月27日，星期二，风和日丽天清气朗， 今天是个好日子！ 陈阳坐在椅子上，看着电脑屏幕上的股市k线图，满脸的黯然销魂， 太可怕了！ 从开盘到收盘，整个走势是一路向下，呈断崖式的下跌， 上证综指下跌8.84%，深证成指下跌9.29%，创1997年以来最大单日跌幅， 当时是因为亚洲金融危机，今天是为什么？ 听说是要加息？ 呵呵， 陈阳冷冷笑了两声，打开日经股指走势， 好家伙， 直接好家伙！ 从一万八千三百点跌至一万七千一百多点，一下子掉了一千一百多点， 因为达到了一千点，盘中还停盘一次， 这是什么概念？ 一手合约跳动十点，就是一万日元，一千一百点，就是一百一十万日元， 按东交所规则计算，一手保证金六千两百美元，收益则是九千三百美元， 按新交所规则计算，一手保证金一千五百五十美元，收益同样是九千三百美元！ 一个是一点五倍收益，一个是六倍收益， 那么， 问题来了， 在本金为两千五百万美元的情况下， 秦雨这时候赚了多少钱呢？！ 所以说，有些人就不能想，一想就出事， 放在办公桌上的手机响起，陈阳拿起来放到耳边，“喂，你是在香江，还是在广洲？” 按照秦雨的说法，春节后会广洲上班，可是股灾这么大的事，她就不亲自盯着？ “都上班了，当然在广洲啊，我初七就过来了，”秦雨握着卡布奇洛喝了一口，呵呵笑道，“放心吧，香江那边已经安排好了，我刚才也和阿珊通了电话，那边已经全部清仓，落袋为安，我也查了公司账户，钱都到账了，你可以放心咯。” 陈阳眼睛一亮，“多少？” 秦雨眨眨眼，“你猜呀。” 陈阳老脸一囧，吊我胃口是不是？！ “嘿嘿，”秦雨也没真的调戏他，呵呵笑道，“反正呢，按照规则，这次基金公司要提留两千五百万美金，你说你自己赚了多少？” 公司要提两千五百万美金？ 陈阳一把抓过计算器，先在脑子里过一遍，然后才将计算器按得噼里啪啦作响， 基金公司是按收益的百分之二十二提留，两千五百万除以零点二二，就是一亿一千三百多万，再减去两千五百万，等于，八千八百多万？！ 再加上本金，用现在的汇率换算一下， 所以说，我现在有， 差不多八个多亿？！ 呵，呵呵，呵呵呵…… 陈阳强行压制住从喉咙深处发出的声音，深吸一口气，用略带颤抖的声音平静地说道，“嗯，很好，干得不错。” “嘿，”秦雨哈哈一笑，仰头看了看灰蓝的天空，笑道，“按照你说的，这次的波动不会很快平息，日经股指的反弹也会落后于a股，所以，明天我会继续追杀， 现在，我需要你的指引，这次回调的底线大概在哪里？” 说这话的时候，秦雨感觉非常的庆幸，如果不是遇上陈阳，就算自己能预见到这次回调，也不可能准确地抓住这次机会， 更重要的是，通过这个事情，让自己发现了一些东西，一些，可以让自己做自己的东西。 而电话那头的陈阳呢，一听就懵了， 我重生又没带个系统，连个记忆无缺的金手指都没有，这个我特么的怎么会知道？！ 深吸一口气，陈阳手指捏了几下，想了想说道，“既然你在广洲，那什么时候有空，我们见个面。” 见面？ 秦雨眨眨眼，抿了一口咖啡，说道，“唔，这两天我公司有点事要处理，可能不太方便出来见你，一定要见面谈吗？” 么？ 什么事情连见面都不方便了？ 陈阳有点惊讶，想了想说道，“需要帮忙吗？” “不用，我自己会处理好的，”秦雨昂着的头低了下来，看着路上的车水马龙，笑着说道，“放心吧，真的没事，等过了……” “停！” 陈阳赶紧大喝一声，随后正色说道，“没看过港片啊？flag不能随便立，这是规矩！” 哪怕秦雨一直在遮遮掩掩，早已心里有数的陈阳也能猜到会是什么事， 除了老胡的幕后操纵，没别的！ 以秦雨的性格，不知道也就罢了，一旦让她发现一些蛛丝马迹，她是不可能会在那里继续待下去的， 这一刻，陈阳脑海里闪过无数的电影片段， 什么杀人灭口，栽赃陷害，反咬一口，等等等等不一而足， 这丫头能不能应付得过来啊？！ 可惜，自己一不认识战神二不认识赘婿，想帮她也有心无力啊。 秦雨可不知道某人的内心戏这么多，呵呵笑着说道，“行，不立flag，那么，封建迷信的某先生，电话里能说吗？” 拖延战术失败，问题再次回到陈阳面前， 这次回调，日经股指的底线在哪里？ 陈阳深吸一口气，先哈哈大笑两声，说道，“你的判断呢？” 按照韦小宝的套路，遇到事情先笑两声，将对方唬住，然后再将问题抛回去，或者顾左而言右，给自己找思考的时间！ 希望能有用！ 秦雨努了努嘴，将最后一口咖啡喝完，把杯子丢进不远处的垃圾桶，这才说道，“我的想法是，毕竟这次下跌是a股引起的，日本国内的大环境并没有发生变化，所以，经过今天的暴跌，大部分的恐慌情绪都已经释放完了，就算还有下跌空间，应该也不多， 所以，我判断，这次回调的底线应该在一万六千点，多半不会跌破一万六！” 一万六吗？ 陈阳想了想，说道，“你的想法基本上和我的一样，不过，特殊时期还是谨慎一点的好，这样，你先给我转一，嗯，两千万美金过来，你们自己也把该拿的红利分下去， 至于剩下的钱，你留着继续操作，不过谨慎起见，到一万六千五百多点就收，然后半仓做多。” 他是真的记不起来，这次日经股指的回调底线是多少了，不过，不管是秦雨猜测的一万六，还是更低的一万五，都没有关系，反正经过半个月左右的回调，日经股指还是会继续向上，否则也不会有年中时的重返一万八， 所以，半仓做多，从大方向来看，应该是没有问题滴，日经股指已经跌了百分之六，总不可能再跌百分之六吧，否则岂不是抢了a股的风头。 当然，今天讨论的重点是回调底线，既然秦雨都猜一万六了，自己基于短期反弹的判断，说个一万六千五应该差不多， 再说了，就算猜错了又怎么样，我是擅长宏观走势，又不是擅长短线操作，这种问题根本就不该问我好吧！ 第一百八十四章 回头钱 电话那头，秦雨按了按太阳穴，默默想着陈阳说的话， 一万六千五百多点？ 多多少？ 嗯，这不是关键，大不了自己就按一万六千五的底线去操作，也造不成多少浮亏， 重点是，陈阳对这次回调其实还是持乐观态度？这可跟他上次说的日经股指会滞后反弹有点不太一样， 不过想想也对，在次贷危机爆发之前，a股向上的大趋势没变，回调幅度应该也有限，跌幅有限与滞后反弹并不矛盾，既然这样，就按他说的来吧。 抿起嘴笑了笑，秦雨说道，“行啊，有钱分我当然乐意了，这样吧，今天呢，就当做基金成立之后的第一次结算日，扣除掉公司的管理费和分红，你那里应该还有一亿一千七百多万的样子，等一下我会让阿珊把零头转给你，留一个亿作为本金，怎么样。” 正常的基金公司结算，会有固定的时间和流程，但这个彩虹基金不是不正常么，资金都是陈阳的，管理者也只有秦雨，他们两个这么一商量，就可以敲定了。 同样有点轻微强迫症的陈阳自然没有异议，“行，就这么办。” 一千七百多万美金，今天软妹币对美元的汇率中间价是7.7471，算下来有一亿三千多万，也不错啊，起码够地产开发公司的启动资金了， 刚才还在头疼买地的钱怎么来，现在真是瞌睡遇上了枕头。 这时秦雨又说道，“另外，你是所有行动的决策者，我们的操作都是基于你的判断来进行的，所以，你可以独拿分红的一半，也就是一千五百万美金，这部分也会一同汇给你，至于管理费部分的红利就算啦，那点小钱想必你也看不上，还是留在公司用作发展资金吧。” 咦？ 陈阳眼睛一亮，这么好的？ 用自己的钱去金融市场操作，赚了的钱还有自己的一份分红？ 这特么简直……呵呵， 不过那都不重要，重要的是又有钱了， 一千七加一千五，总共三千二， 换算成软妹币，就是差不多两点五亿， 嚯，都快够还债了啊！ 美滋滋！ 难怪都说金融市场是零和游戏，今天那么多的人赔钱，好大一池塘的水，就流了一小碗到自己口袋里，算起来还少了呢！ …… 挂断电话，秦雨给黄珊拨了过去， “阿珊，你核算一下，把今天作为结算日，交易员的奖金提成都报给我，另外，给陈总留一个亿的本金，剩下的钱加上归他的那部分红利，都汇到他的账户。” 现在公司的结构很简单，收益也很直观，算起来很快就能完成。 在办公室工作的黄珊闻言一愣，“这么快就结算？不操作了吗？” “行动还会继续，只是暂时应该没有太大的行情了，而且一个亿的本金也够了，等晚上我会发一份详细的操作计划给你，现有的八个交易员，给她们每人一百万美金的额度，按照计划范围自行操盘，” 秦雨握着手机，轻声说道，“你告诉她们，当初说好了会给她们转型的机会，现在我把机会送到她们手上，还给明了方向，如果做不好，那就老老实实当个工具人，别给我想有的没的。” 黄珊眨眨眼，抿嘴笑道，“那，如果你给的方向有误呢？” 刚才她还在担心，这才一个月而已，老板赚到钱之后就开始抽水，会不会影响士气，现在不用想啦，有了自主操作的机会，士气肯定会再上一个台阶，她也有了心情开玩笑。 “如果方向有误，所有责任由我一力承当，”秦雨不自觉地昂起头，嘴唇微微抿起，自信地说道，“但是，这种事情不会发生，所以，她们最好是能对得起她们的那份自信，别白白浪费了这次机会，否则，在陈总面前，我也不好交差。” “懂了，”黄珊笑道，“你的话，我会带到的，” 说着看了看手表，“行吧，没别的事我挂了，快到银行下班时间，我得赶紧去转账。” “嗯，拜。” 秦雨收好手机，昂起头看了看头顶巍峨伫立的大厦，片刻后，直到脖子有点酸痛，才低下头来，转身走了进去， 是时候该结束了。 …… 三月二日，星期五， 在等了三天之后，从香江汇过来的钱才终于到账，没办法，哪怕十几年后，跨境汇款也要两三个工作日，现在这速度已经算快的。 先将美元全部兑换成软妹币，看着民安银行金卡账户上的两亿六千多万余额，陈阳长长地舒了口气， 不容易啊，这半年多到处借钱筹钱，也就是自己的生意不需要什么流动资金，否则资金链铁定崩， 现在好了，终于见到回头钱了！ 虽说只有两亿六千多万，距离还清贷款还差了一个亿，但这毕竟是个好的开始不是！ 这么多的钱，该怎么花呢？ 再投进股市？ 唔，倒也不是不可以，a股还有半年的暴涨，随便买点别的股票，应该也能赚个翻倍， 至于中船股份就别想了，这支股票的筹码已经高度集中，连庄家都懒得吸筹，开始转向拉升出货，再进去就真是找死，哪怕秦雨出手都够呛，还是别碰为妙。 对了，得赶紧把质押的股票赎回来，不过一千万而已，洒洒水。 在电脑上操作完成，确定已经将股票赎回之后，陈阳又扯了张纸，开始盘算这笔钱要怎么花， 到了今天这个地步，赚钱已经不是他的第一目标，所以这些钱不可能全部投进股市里面去， 首先，地产开发公司那里要留一部分，唔，两千万应该够了， 呃，多预留一点，五千万吧，回头去北尚深看看，有没有合适的地皮，有就都拿下，反正现在又没有拍得土地后两年内必须进行开发的规定，拿了地也可以先攒着，不然以后就没机会在市区买地了。 然后，筹建山寨，咳咳，电子公司的事情可以提上日程，如果没钱也就罢了，既然有了钱，那就一步到位，买块地皮自建工厂，同时组建研发部，这些都需要烧钱， 就预留一个亿吧，投的多赚得多，做生意要有格局！ 再一个是楼上的众创空间，也可以开始装修了吧，先设计再装修，完成之后正好差不多股市暴跌，那时候应该有不少公司有换办公室的需求，嗯，从大换小！ 回头再搭一波振兴经济的顺风车，找政斧那边要点支持创业的政策，众创空间就可以开业了。 这个装修倒是不需要花多少钱，软件硬件加到一起，一千万应该绰绰有余，关键是如果真让他走狗屎运，碰上一个后世出名的项目，那就得多备点投资金， 嗯，预个五千万吧。 三个加到一起一算， 我去，这就两个亿了？除掉刚还了一千万，就剩了五千多万？！ 陈阳看着纸上的数字，不禁摇了摇头，果然最不经花的就是钱，刚才还觉得自己是大佬了呢，结果还是个弟弟。 第一百八十五章 敢用不 与此同时， 秦雨坐在椅子上，低头不语， 高档班台后面，一个身着高档西服，带着金丝眼镜的中年男人扶了扶眼镜，轻叹一口气，说道，“阿雨，这次调仓行动，三个多亿的亏损，公司必须要给客户们一个交代，我是决策人，整个操盘计划是你负总责，我们是一个都跑不了啊。” 秦雨深吸一口气，抬起头说道，“师傅，这件事主要责任在我，如果不是我临阵走人，去国外度假，也不会造成这么大的损失，所有后果，应该由我一力承当。” 老胡眼底闪过一丝异色，带着几分惋惜，沉声说道，“你这么说是什么意思？我就是担不起责任的人吗？这种事情能让你一个小丫头独自负责？谁还没有个失手的时候？” 随之长叹一口气，“算了，这个时候说这些也没意思，老总面前我会替你解释，大不了我们一起收拾东西走人。” “没事的，师傅，”秦雨正视着对面的男人，满脸复杂的表情，深吸一口气，勉强挤出一丝笑容，“一个人走，总好过两个人走，本来这个圈子就是男人的天下，十个人里面只有一个女人，而一百个女人里面也不一定有一个能混出头， 三年前，是师傅给了我机会，能够负责操盘三年，过一把主力操盘手的瘾，小雨已经知足了，等一下我会跟老总提交辞职申请，去年的所有几十万奖金也都放弃，就当是惩罚吧， 谢谢师傅这些年的教导，我走之后，请师傅多多保重！” “阿雨，”老胡满脸的悲痛，怔怔地看着秦雨，片刻之后，哈出一口长气，“以后在外面有什么麻烦，千万别忘了我这个师傅。” 秦雨愣愣地看了他两三秒，才重重地点了点头，“我会的！” 从副总办公室出来，扫了一眼外面的十几个交易员，以前都是秦姐前秦姐后，现在所有人都埋首在电脑前，似乎完全没有发现她这个人， 呵，呵呵， 秦雨无声地冷笑了两下，转身回到自己办公室。 调出早已准备好的辞职信，点击打印，桌角的打印机立刻嘎吱作响，一封辞职信慢慢吐了出来。 怔怔地看了辞职信几秒，秦雨才将那张纸放下，慢慢收拾自己的东西。 十分钟后，她便提着一只公文包，在众目睽睽之下，走出了公司大门。 站在大厦底下，抬起头看了一眼公司所在的楼层，长长地出了一口气， 随后走到常去的那家咖啡馆，买了一杯卡布奇洛，掏出手机拨出电话。 …… 陈阳趴在办公桌上，愁眉苦脸地看着纸上的几行字， 地产公司好说，等营业执照到手，新招的项目总监到位，就可以安排他去老家拿下红星厂的地皮，自己这边也会参加广洲的土地招拍会， 等这两块地皮到手，各自安排项目施工就行了， 正如他对邹爸说的一样，只要有了地皮，根本就不愁后续开发的事，哪怕广洲这里的房子是要转手卖给自己，实际上并没有资金进来，可承建商不知道啊， 反正只要再等几个月，自己将股票脱手，自然就会有足够的资金，那时候玩个左手卖右手的游戏，完全没影响。 所以地产公司只要走买地皮，开建，转手，这样一个过程就行，不需要太高的技术含量和管理能力，一个项目总监统筹全局就能搞定。 但后面两个就有点麻烦了， 先说众创空间，这东西看上去挺简单，但想要把这东西做好，离不开与政斧和资本方的对接，所以对交际能力沟通能力有相当高的要求， 如果让陈阳组织一场一般的商业会谈，他有信心能拿下来，但想要再高一点，从政斧那里要政策，从资本方手里抠钱，那就有点玄乎了， 这个有点超出他的能力范围啊。 所以做这个，要么一开始就找个大佬合作，扯着虎皮装大旗，说不定还能有点用，要么呢，就要找个牛掰一点的职业经理人， 嗯，最起码目前的张春丽是远远不够格的，她连陈阳自己都还不如呢。 再说电子公司， 这东西别看他普普通通，只需要简单的组装就能弄出一台产品，可里面的门道多了去了， 不去扯自主芯片自主操作系统那么高大上的东西，最起码的，有自主知识产权的操作系统要有吧，一个软件研发团队是最基本的，各类硬件研究适配部门也少不了， 哦，那是智能手机时代，现在还没到啊？ 那没事了， 可是，还有什么品牌、市场、公关这些东西呢？ 呵，别看小说里面写的简单，买个芯片找点零配件，再招几个装配工，随随便便装出一台能用的手机，就能大杀四方发大财了， 这样也不是不可以，但是在激烈的市场竞争下，绝对撑不过三年，因为你出一个新东西，不成功也就罢了，但凡要是能赚到钱，要不了三个月，你就会发现，竞争对手已经推出了跟你一模一样的东西，甚至可能比你的更好，然后变成对付你的武器， 所以，想要保持足够的市场竞争力，就必须要有一个强有力的领头人，能够对产品进行革新，对市场保有足够的敏锐度，对未来发展趋势有相当大的把握， 这样的人呢，陈阳倒是知道几个，李凯复算一个，喂我手机的创始人、总裁兼ceo沈伟算一个，欧泊手机的陈明勇算一个，大米的军爷更不用说，还有张翼明， 呃，张翼明算了，那家伙毕业就创业，失败了还死劲折腾，折腾两次就一飞冲天，根本就不是甘居人下的料， 但是这些人不管是哪个，就不是现在的他能请得动的好吧！虽然人家不一定比他有钱，但社会地位指不定谁高谁低呢。 想到这里，陈阳不禁发出一声长叹， 恨不能早生二十年啊， 天下英雄尽入吾彀中矣！ 唔，二十年前我在干嘛？ 上幼儿园吧，玩儿呢？！ 就在这时，桌上的手机响起， 陈阳没精打采地拿起来看了看，随手按下接听键， “喂，阿雨，干嘛呢。” 秦雨将公文包挎在手臂上，一边喝着咖啡，一边拿着手机，脚步雀跃地往前走，说道，“有空没，见个面呗。” 嗯？ 陈阳眨眨眼，突然反应过来，“你辞职了？” “对啊，”秦雨哈哈笑道，“操作出现重大失误，就引咎辞职了，怎么样啊陈老板，还敢用我不？” 陈阳脸色一肃，就没理她的玩笑话，说道，“时间，地点。” “呃，”秦雨走到自己的车子前，左右看了两眼，说道，“一个小时后，中心广场，尚岛咖啡厅。” “好，”陈阳微微一笑，“一个小时后见。” 第一百八十六章 第一个目标 一个小时后，中心广场楼下的尚岛咖啡， 角落里，陈阳端着咖啡喝了一口，看着秦雨问道，“所以，你就这样走啦？” 秦雨耸耸肩，轻笑着说道，“要不然呢？这么大的损失总要有人背锅，我们只是一个小团队，不是什么大公司，三个多亿的损失，足够伤筋动骨了，老胡不可能离开，只能是我走。” 说完这话，她意味深长地看了陈阳一眼，“这么重大的失误，你就没点疑问？” 陈阳耸耸肩，“有什么疑问？在日本的时候你就说过，年前调仓是老胡的主意，你只不过是个执行者而已，再怎么算，责任也算不到你头上吧，他们不过是弃车保帅罢了。” 真实原因他心里当然清楚，但既然秦雨选择隐瞒，这种话他自然不可能说出来，否则只会引起猜忌，他又不蠢，干嘛要干蠢事。 “唔，”秦雨耸了耸肩，捧起咖啡抿了一口，随后看着他问道，“后续你有什么计划没有？” “呃，”陈阳想了想，说道，“其实后续的计划，我已经跟你说过了，……” 不等他把话说完，秦雨就将他打断，说道，“我知道，次贷危机会爆发，全球股市也会出现重大动荡，这点我心里清楚，也会根据你说的推断，制定相应的操作计划， 只不过，难道彩虹基金就一直守着次贷危机过日子吗？你心里就没有别的安排？” 说到这里，秦雨看了看陈阳，皱起鼻子轻轻摇了摇头，“我不信！” 陈阳眼角微抽，你以为你是鲁大师吗，还我不信， 放下咖啡杯，陈阳笑着说道，“你好歹等我把话说完嘛。” 秦雨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将一缕发丝勾到耳后，然后右手轻抬，“请说。” “是这样，” 陈阳深吸一口气，看着秦雨正色说道，“根据我的分析，未来十年，甚至二十年，全球经济发展最大的区域，依然在这里，所以，这里会是我们未来投资的重点， 当然，国外也会存在许多投资机会，就某些个体来说，甚至会比这里具有更高的回报率， 因此，我打算将基金划分为两部分，一个国内，一个国外，然后，这两个独立的个体，又会再次划分，一部分继续在金融市场投机，攫取利润，另一部分，则进行股权和产业投资。” 秦雨眼里闪过一丝异色，“你打算这么快就涉足实体投资？” 不管是股权投资还是产业投资，投的都是实体公司，而且相比随进随出的金融市场，这种投资具有更长的周期，对市场前景的信息把握要求也会更高， 就这方面来说，秦雨并没有太大的自信。 “也不算快了，”陈阳呵呵一笑，说道，“实体投资的重点一个是时机，一个是资本，先说时机，上次在香江我也说过，移动互联网时代即将到来，未来几年将会是一个充满变革，甚至彻底颠覆过往生活的时代，变革就意味着机遇，在有能力的情况下，提前布局无疑是最恰当的做法， 再说资本，虽然现在的彩虹基金的体量还很小，但只需要再过一两年，我相信以你的能力，完全可以在现有的基础上，发展壮大十几倍，甚至几十倍，而有了这个业绩，以后不管是将彩虹基金对外开放募资，还是你重新组建一支基金，短时间内很容易就能聚集起几十上百亿美元的财富， 正如你经常提醒我的，这支基金公司也有我的一半，利用别人的钱做自己的生意，这种好事我可不会错过，而那么多的钱，不可能都投向金融市场，股权和产业投资无疑是最佳选择。” 秦雨努努嘴，想了几秒之后，看着他笑道，“行，既然你心里已经有了全盘的考虑，那就按照你的计划来就行，不过，对金融市场我有信心，但是，股权和产业投资方面，要么，和金融投机一样，你来把控全局，指明投资方向，阿珊可以负责执行，要么，你只能再请一个职业经理人，把这部分业务拆分出去了，交给别人去负责。” 人贵自知，如果明知道自己不行，还强行逞能，迟早要出事， 反正在金融投机领域，秦雨自认有足够的资格与陈阳保持长期合作关系，没必要将自己不擅长的东西强揽在手上，万一以后出了问题，大家脸上都不好看。 而陈阳则笑着摇摇头，说道，“没那么麻烦，日常的管理还是由你来负责，具体的投资目标，我会告诉你，你只需要安排好资金，交给阿珊去做就可以。” 秦雨暗暗松了口气，笑道，“那就没问题了。” 喝了口咖啡，她心里忽地一动，看着陈阳问道，“哎，陈总，既然你提起股权投资，那有具体的目标了吗？” 她想看看，陈阳在这方面的规划，到底是空中楼阁式的布局，还是有确切目标的行动。 “有啊，”陈阳身体往后一靠，摸了摸脑袋，看着她笑道，“在美国有一家做电动汽车的公司，名字叫特斯拉，你可以先关注一下。” 从去年到明年，可以说是特斯拉发展最为困难的阶段，首发车型的研发受阻，让他们不被外界看好，一度濒临破产，这时候介入，可以说是最好的选择。 电动汽车公司？ 秦雨有些发愣，眨眨眼看着他问道，“你不是说下一个时代是移动互联网时代吗，怎么第一个目标却是家汽车公司？” “哈哈哈哈，” 陈阳仰头大笑了几声，才看着她笑道，“我是说下一个时代是移动互联网时代，但是，不代表只有移动互联网才有投资价值啊，环保和新能源同样是具有非常高潜力的投资目标选项， 而且，你还并没有理解什么是真正的移动互联网，智能家居系统、智能楼宇系统这些东西你应该有所耳闻吧？” 见秦雨轻轻点头，陈阳才继续说道，“真正的互联，不仅仅是人与人的互联，还是人与物，物与物的互联，对于一家立足于高科技，并以传奇科学家特斯拉名字命名的公司来说，他们不可能会放弃这一前沿科技，所以，汽车只是一个载体，或者说是一个表象，他内里真正包含的，是环保，是能源，是移动互联等多重科技元素， 这样的公司，你觉得有没有投资价值呢？” 秦雨微微皱起眉头，想了想说道，“你说的似乎有些道理，可是，这家公司我也听说过，好像是2003年成立的，总部位于硅谷，但是成立至今，除了有过一轮融资，他们的发展并不顺利，相比传统的互联网公司，似乎他们并不被人看好。” 这话就只差明着说，陈阳的眼光是不是有问题了。 陈阳也不过多解释，只是笑了笑说道，“新事物的发展，在初期并不是那么容易被人所接受，正如互联网技术，在九十年代上半期时，也被认为是一项科研大于实用的技术，具体有没有发展前景，要以后才知道， 再说了，特斯拉不被人看好，那不是正好吗，别人的困境就是我们的机会，只需要更少的钱，就能获得更多的股份，这就是股权投资的魅力所在， 没关系，你可以把这个项目当做一次随手的试验品，随便投个一两千万美金，看看会不会有效果！” 第一百八十七章 抱大腿 一两千万美金？ 这笔钱看上去不少，但对于动辄以亿论的风投行业来说真不算什么，而且以彩虹基金现在的资金量，拿出来也不会造成太大的影响， 看来陈阳也是经过了深思熟虑的。 秦雨看着陈阳，眼睛眨了眨，“既然你这么有信心，可以啊，我会让阿珊关注这家公司，不过，你要有个心理准备， 美国的公司，尤其是这种高科技企业，不管他经营多困难，只要有过几轮融资，在背后资本的推动下，加上这几年的技术积累，估值都不会低到哪里去，他们是宁可公司破产倒闭，也不会贱卖， 所以，两千万美金不可能拿到太多的股份，按照他们近几年融资情况，和发展状况来看，哪怕真的陷入困境，我估计，最多也就百分之十，甚至可能只有百分之五左右，不可能再多了。” 陈阳眼角微抽，诧异地看了秦雨一眼， 这姑娘眼光很准啊，特斯拉的具体融资情况他不知道，不过，他听说过，在明年，特斯拉的第一款车型发布之后，市场反响远远不及预期，而且由于过于高昂的成本造成的临时提价，也让很多客户不满，故而被不少投资人抛弃，不肯再往里面砸钱， 就是在这么困难的情况下，零九年初马斯克依然从戴姆勒公司拿到一千万美元加技术支持的投资，而付出的不过是百分之十的股份而已， 如果能在之前，以两千万美元换到百分之十的股份，完全可以说是大赚。 想到这里，陈阳笑了笑，说道，“没事，我也只是想让你们提前关注，并不是要马上投资，先看看吧，回头再说。” 距离特斯拉陷入绝境还有一年多，这么长的时间他等得起。 秦雨眼角轻挑，“行啊，那，还有别的目标吗？回头我会组建一个市场信息部，关注市面上有投资价值的未上市公司，如果有的话，都可以作为重点纳入进来。” “别的？”陈阳想了想，看了她一眼，迟疑地说道，“你知道facebook么？” 老实说，美国的公司他也就知道那几家，可除了特斯拉，其他的也就知道个名字而已，别的什么信息都不清楚，也就不能确定这些公司到底成立了没有。 还好， 秦雨点了点头，说道，“知道啊，在美国大学校园里面很流行的一款社交软件，很多学生都在用，好像04年成立的，不过他们的估值可不低，如果想投资，只能在他们下次融资的时候跟投，而且只能喝点汤水。” 陈阳松了口气，“有汤水就够了，另外还有一家推特，也可以关注一下。” 国内的微博就是抄的推特的创意，既然再过一两年微博就会出现，那现在推特应该已经出来了吧。 可出乎他的意料，秦雨听到这个名字，顿时眉头微皱，“推特？” 陈阳心里一惊，难道这公司还没出来？ 糟糕！ 要露馅了。 就在这时，秦雨瞟了他一眼，“你说的是博客之父埃文威廉姆斯创立的新兴公司obvious吧？twitter是这家公司在去年推出的新业务，更准确的说，是先有twitter，后有的obvious，所以这家公司就是为了推广twitter而存在的。” 陈阳赶紧点头，“嗯嗯，就是这个推特，” 他哪里知道到底是不是这家公司，不过听到博客之父，就猜到应该八九不离十，而且这时候有台阶下来就行了，哪还管得了那么多。 “哦，”秦雨撅了噘嘴，眉头轻轻皱起，说道，“twitter的功能非常简单，只是用于向好友的手机发送文本信息，跟msn非常类似，区别是可以实现电脑与手机的互通而已，所以并不像博客那样被资本方推崇， 而且恰恰相反，很多用户都担心这项服务会增加他们的短信费用，于是拒绝使用这项服务，唔，你很看好这个项目吗？” 么？ 刚出现的twitter这么low的吗？ 陈阳有点惊讶，这可不像后世行业龙头老大的风格啊。 嗯，现在不是想这个的时候，而且现在越low，不是代表越好下手么， 他便呵呵笑了两声，说道，“你认为埃文会推出一个没什么用的服务项目吗？要对一个创造出风靡世界的新产品的开创者有信心嘛！” 秦雨耸耸肩，“投资公司不如投资人嘛，懂，行吧，这家公司我也会重点关注，” 说着看了看陈阳，满脸古怪地说道，“你说你也不怎么出国，是怎么知道这几家公司的？” 莫非这家伙一天到晚不干别的，尽在收集信息分析信息上面了？呵，真是个工作狂！ “你还说我，”陈阳理直气壮地瞪了回去，“你不是说对股权投资不懂吗，我说一个你知道，再说一个你还知道，这叫不懂？” “哎呀，就是一点皮毛嘛，多看点财经新闻就知道了咯，”秦雨笑呵呵地喝了一口咖啡，对着他眨眨眼，“要不你再说一个，说不定我就不知道了。” 我信你个鬼， 陈阳撇撇嘴，我要说个uber你肯定不知道，但我就是不说！ 见陈阳不理她，秦雨也不在意，手指在桌上敲了两下，想了想说道，“我大概明白你对彩虹基金的规划了，这样，我会再成立三家公司，一家国外，两家国内，按照你的要求进行业务划分，将虚拟和实体业务分开，彩虹基金统筹所有的资金调配， 至于投资比例，我建议，目前还是以虚拟的金融市场投资为主，实体投资最好不要超过百分之三十，否则会影响到次贷危机来临之后的操作， 等基金公司的体量足够大了，我会再调整相应的投资比例，你看这样有没有问题？”陈阳想了想，说道，“基本上没问题，我就说一下股权投资方面的，既然现在twitter不受市场欢迎，那就是最好的入场时机，你让阿珊找时间去一趟美国，看看能拿到多少股份， 至于facebook和特斯拉这两家，可以等金融危机爆发之后再介入，尤其是特斯拉，越是绝境的时候去谈判，就越为有利，不过谈的时候别太苛刻，” 说到这个，陈阳意味深长地笑了笑，“他们那个董事长可不是一般人，用区区七百五十万美金就拿下这家公司，更主导了后面的好几轮融资，这种左右逢源的人，只要给他一丝机会，他就能翻盘，所以，见好就收，千万别偷鸡不成蚀把米。” 秦雨微微一笑，“明白，我会转告阿珊的，” 沉吟两秒，她又说道，“你刚才说的三家公司都是在美国，这样的话，我建议，干脆把这家投资公司设立在美国，然后在那边找个严谨一点的职业经理人，这样或许会省掉很多麻烦。” “你不说我也会提醒你，”陈阳笑了笑，说道，“不过老美坑人的手段可不少，律所和会计师事务所一定要找最好的，我可不想被人坑死。” “放心，这种低级错误肯定不会犯，”秦雨说完，随后举起手，嘻嘻笑道，“最后一个问题，你的这些投资公司，是算你全资，我们拿运营服务费，还是算合伙？” 这中间区别可大了去，一个算股东，一个只不过是打工人而已，她心里当然是趋向前者。 陈阳耸耸肩，看着她笑道，“这个应该问你自己吧，你担心风险就拿点管理费，愿意参一股就加入，我又不会拒绝你。” “哎呀，人家这不是不好意思嘛，这个跟操盘又不一样的，” 秦雨脸上一点不好意思的表情都没有，笑着说道，“相比你的眼光，我们就只能算跑跑腿，要是没你的同意，我怎么好搭顺风车嘛。” 说是这么说，下一秒她是一点也不客气，“这样吧，投资公司初始投资四千万美金，你出资三千万，我把这次赚的一千万都投进去，然后占百分之十五的股份，可以吧。” 前两天结算之后的红利，陈阳独占一半，剩下的一千五百万，秦雨就拿了一千多万的大头，尝到甜头的她，当然要死死抱紧这根金大腿。 第一百八十八章 提个建议 出资百分之二十五，却只占百分之十五的股份，看上去有点吃亏，但要是将陈阳的决策也算进里面，秦雨反倒自认为是占了大便宜， 风投的成功率如何，业内人都清楚，一百个项目里面，可能有八十个亏损，十几个微赚，只有一两个才是真正能赚大钱的项目，但只要这一两个能成功，就能把前面亏损的钱都赚回来，甚至还有成倍的盈利， 想要抓住那百分之几的概率，就需要详尽的市场分析和精准的眼光， 而从宏观经济的分析把握，到股指波动范围的判断，乃至这次股灾的精准预测，陈阳也用事实证明了他的眼光，就凭这个，也值得秦雨赌一把。 陈阳也没有异议，他也就是占了先知者的信息红利，但要想将这些红利变现，就不是他自己一个人能做到的，离不开秦雨这样的牛人去操作， 还是那句话，股份只是工具，如果老想着把别人当工具人，所有钱都自己一个人赚，到最后肯定走不长久，赚的钱也远远没有通过合作来的多， 一个亿的百分之百，和一百亿的百分之十，孰多孰少！ 所以这些股份就算不是给秦雨，换成其他人也一样会拿走，左右都是给，他自然就无所谓了。 事情谈完，秦雨伸了个懒腰，站起来笑道，“行，明天我就去香江，如果没有特殊情况，以后可能就常驻那边了，有什么事情电话联系。” 陈阳笑着比了个打电话的手势，目送着秦雨离开。 …… 3月5日，星期一， 经过两轮举牌，陈阳以七百二十万的价格，竞得g3-4地块， 起拍价七百万，溢价竟然只有二十万， 陈阳看了看正从门口出去的几人，不禁撇了撇嘴，这么小气，怎么做大生意！ 由于公司账上资金充足，很快就转账付款办好交割手续， 回到公司，陈阳坐在椅子上，看着对面的张春丽问道，“项目总监找得怎么样了？” 张春丽将装有资料的文件夹放到桌上的文件架上，坐下来说道，“猎头那边发了几个候选人资料过来，您看什么时间方便面试？” “尽快吧，”陈阳笑道，“万事俱备只欠东风，只等这个人一到，就可以启动项目，另外，你跟东河地产接洽一下，姚董不是答应借人吗，那就先把申报行政审批的人借过来，能做的都开始动起来。” 张春丽立刻点头，“明白。” 顿了两秒，她见陈阳没有继续说话的意思，才咬了咬嘴唇，说道，“陈总，就是安家公司这边，我和蓉姐商量了一下，想给公司提个建议，不知道可不可以。” 嗯？ 陈阳一愣，呵呵笑道，“行啊，说说看。” 这还是张春丽进入公司以来第一次这么正式提建议，他倒要听听看是什么，而且心里已经决定，只要不是特别离谱的东西，都可以支持一下， 积极性还是要鼓励的嘛。 “是这样，”张春丽抿抿嘴，组织了一下语言，说道，“我们现在找房源，一般都是靠到小区去发传单，或者是坐在店里等业主上门，要么就是通过搜房和几个同城网站发布和收集信息， 在目前我们门店不多的时候，这种方式并没有太多的问题，但等门店多了之后，我觉得这种效率可能就不是那么高了，如果不能实现信息互联互通，那就失去了连锁经营的意义，所以，那时候最好是能有一个信息化系统，” 说到这里，张春丽看了看老板，见他认真在听，便继续说道，“嗯，其实如果用那些房产网站也不是不行，但是会产生两个问题，一个是，如果我们有独家房源，放上去的话，就会被竞争对手获取，很多房源信息我们能花钱买到，别人一样也可以，另一个，就是这些所有的房产网站，上面的房源信息良莠不齐， 我们经常遇到一些客户，就是他们想要某个指定小区的房子，而且也在网上查了信息，觉得哪几套房子很好，就想看那几套，可是，那些房源其实是假的，……” 说了一大通之后，张春丽深吸一口气，最后说道，“所以，我们就在想，能不能自己建立一个房源和客户信息管理系统，这个系统不仅在公司内部可以使用，也可以开通一个接口，做成网站的形式，供客户查询。” 说完之后，她又咬了咬嘴唇，忐忑地看着陈阳，“陈总，您觉得可以吗？” 陈阳微微一笑，也不说行，也不说不行，看着她说道，“你们算过没有，做这样一套系统，要多少钱？” “这个我们算过，也找过几家计算机系统公司做过咨询，”张春丽立刻说道，“现在一套普通的oa系统大的要十几万到二三十万不等，小的只需要几万块，我们的模块其实并不复杂，主要是要储存大量的房源信息，所以对服务器的容量要求比较高，对系统的要求却不高， 不过服务器可以租用，信息公司的人说，今年市面上出现一种虚拟主机的服务，不需要一个完整的服务器就可以使用，并建议我们在前期信息量不大的时候可以先用虚拟主机，后面流量大了之后再租独立主机， 然后有了这套系统之后，建个网站就更便宜了，大概两三万就可以做好，所以，我和蓉姐算过之后，觉得前期大概需要三十万左右的费用，再就是每年的服务器租赁费和系统维护费，大概是一年五六万的样子。” “起步投入三十万，后面一年五六万的运维费，”陈阳看着她笑道，“那你们有没有算过，这样一笔支出，要多少家门店，多少盈利才能支撑得起来？” 张春丽点点头，正色说道，“这个也算过，按目前公司的分成比例，还有以后实行合伙人制度之后的情况，公司在每家店一年的收益在十几万到二十几万不等，如果有十家店，通过这个系统，将每家店的业绩提升百分之十，那这个系统就是成功的！ 而按照您的发展计划，我们公司不可能只有十家店，以后会有一百家，甚至一千家，到那个时候，哪怕这个系统对每家店的业绩提升只有百分之一，也有足够的理由和资金维持系统的运转， 当然，那时候这套系统，或者说网站，一年要投入的钱就不是五六万，而是五六十万，甚至更多的钱， 但是那个时候，按照规模化发展原理，店铺越多，系统起到的辅助作用就越大，而且那时我们可以找门店收取系统使用费，将成本分摊下去，所以我觉得，上这样一套系统，并建立我们自己的安家网站，很有必要，也一定能帮助公司提升效益！” 看着侃侃而谈的张春丽，陈阳满意地点了点头，笑着说道，“不错，做方案就是要这样，方方面面都要考虑到，否则就只能叫提意见，而不是提建议，虽然你们这套方案还有很多漏洞，但从成本和未来发展趋势各个方面都有照顾到，也算可以了。” 张春丽眨眨眼，带着几分惊喜问道，“您同意啦？” 陈阳吸了口气，眼珠转了两下，笑道，“既然你们这么有信心，又是对公司有利的事情，我当然不会反对，不过，有些地方要调整一下。” 张春丽精神一震，立刻掏出笔记本，眼巴巴地看着他，“您说！” 第一百八十九章 大气一点 陈阳拿起茶杯喝了口水，才看着她笑道，“做生意，除非是没钱，否则最好是大气一点，将目光放长远一点，既然你也说了，以后公司会有一百家，一千家，乃至更多的门店，那这套系统的初始设计，就不能只按几十家店的规模去考量，要充分考虑以后的使用需求， 再一个，系统的使用范围也要更广泛一些，内部资源调配是重点，但前台展示也同样重要，甚至更重要， 很简单一个例子，只要你的用户量和每天的登录量足够大，那么我们就可以利用这一点，去和开发商进行谈判，一边给他们做代理，一边给他们做广告，这些不都是钱吗， 这样，干脆咱们直接一点，你就按一百万的预算，找个专业的网络公司，设计打造一个专业的房产信息网站，除了后台的信息查找和操作，前端的信息展示也是重点，这个东西要是做好了，以后不仅不会成为公司的负担，反而还会成为公司的另一个赢利点， 所以从未来发展的角度来说，这个网站以后的价值，未必比安家地产公司差，相反如果能依靠货真价实吸引足够的用户使用，这个网站的价值还会比安家公司更高！” 信息化，就是陈阳对安家地产进行的第二阶段规划，本来他是没想这么快实施，但既然张春丽今天提出来，那他干脆就顺水推舟，把这个项目提前做起来。 张春丽眯着眼睛想了想，看着老板问道，“您的意思是，直接把这个房产网站独立出来，当做一个单独的个体来运作？” 陈阳指了指她，正色说道，“你能明白这个，就说明你是真的明白了！” 张春丽银牙轻咬，深吸一口气，想了想说道，“明白了，陈总，我会重新调整计划，不过，这样一家网站，您看是不是最好是再重新注册一家公司，并且再找一个新的团队来运作？” 陈阳搁在桌子上的手指轻轻敲了两下，看了看她，笑着说道，“这些事情我不管，你是安家地产的负责人，怎么做是你的事，反正呢，我只要结果！” “啊？”张春丽俏脸一垮，嘴巴瘪了一下，可怜兮兮地说道，“我怕我做不来。” “哼，”陈阳轻哼一声，说道，“当时让你做安家地产的总经理，你也说做不来，现在不干得挺好的吗，以后这种丧气话少说，最好是别说，不懂就学，不明白就问，有什么做不来的。” “好吧，” 张春丽脖子缩了缩，沉吟两秒，又满脸期待地问道，“陈总，能不能指点一两句的？” 指点？ 陈阳摸了摸下巴，片刻后，看着张春丽笑道，“送你一句话，” 张春丽精神一震，“您说！” 陈阳笑着指了指她，“不忘初心，方得始终！” 啥？ 张春丽脸色顿时僵住，这什么意思啊？ 还想再问，却见老板挥了挥手， 得，老板都赶人了，还是走吧。 …… 等张春丽出去之后，陈阳想了想，掏出手机给杨勇拨了过去， 几声嘟嘟声后，电话被接通，好像声音还挺嘈杂，倒是不影响说话， “喂，阳阳，今天怎么给我打电话了，是要过来吗？我给你留点好菜。” “没有，”陈阳转动座椅，看着窗外笑道，“我就问一下，现在你那边情况怎么样了啊？” “唉，忙啊！”杨勇一声长叹，“年前装修的二十二家店，这两天都要准备开业，事情多得不得了，我这边要管进货的事，那些新店他们还经常打电话问东问西，最离谱的是老周还有老赵两家人，都培训了半个多月，竟然到现在都还不会设置收银机，手把手都教不会，真是烦的要死。” “哎哟，”陈阳脑袋靠在椅背上，惆怅地叹了口气，“培训半个多月都还不会设置收银机，那确实挺烦的。” 那玩意儿不是只要认识字就能操作的么，有这么难的么？ “唉，你烦什么啊，又没找你，”杨勇没好气地说道，“你就不能帮忙想点办法，这都是一帮大老粗，年轻人还好说一点，那几个四五十岁的真的是学不来，我真是愁得要死，还好现在都是一伙老乡，还可以互相帮帮忙，我就让他们互相对调一个人，用个不会的换个会的，算是暂时把问题解决了， 可再过两天，就有三四十家的人要过来，那些人也跟这批人差不多，肯定也有学不来的，到时候可怎么办哦。” “呃，” 陈阳眨眨眼，见老表是真着急了，也就不再卖关子，直接说道，“我有两个办法，一个治标一个治本，看你选哪个。” “嗯？”杨勇先是一愣，没想到他还真有办法，随即说道，“赶紧都跟我说一下。” “好嘞，”陈阳笑道，“先说治标的，不就是他们年纪大了学不会吗，让他们自己从老家找个年轻人过来帮忙，开点工资给人家不就行了，要是老家没人，那就在市场里招几个，我看市场档口上好多小姑娘，虽然学历不高，只有小初毕业，但学东西肯定比他们快，招人也不难。” 他自己也是在市场上干过活儿的，老实说，那个批发市场里面，十几岁的小姑娘小伙子是一抓一大把，绝大部分都是半途辍学，出来跟着父母亲戚做事， 且不管辍学的原因是什么，单就年轻上过学这一点，就足够学那点东西了。 杨勇沉默两秒，这个办法倒是不错，反正招个人花不了几个钱，还能帮忙干点别的事，也不亏， 但他不急着做决定，又问道，“那治本的呢？” 陈阳嘿嘿一笑，说道，“治本的，不仅可以一劳永逸，而且以后你哪怕管理几百家几千家门店都不怕，那时候也不需要设置什么收银机，随便一个人，只要他认识字，培训两天就能上手，也是今天我给你打电话的原因， 万一要是还学不会，那再用上治标的那一套，标本兼治，问题不就解决了么。 不过，这个就有点小缺点。” 杨勇顿时一愣，“什么缺点？” 如果真的能管理几百家几千家店，还更容易简单易学，那只要缺点不是很大，他都要了！ 陈阳笑道，“这个缺点就是，费钱啊！” 费钱？ 杨勇一听，顿时皱起眉头，抠了抠脸皮，“要多少钱？” “唔，这个不好说，”陈阳说道，“要看用多少电脑，正常情况下，一台电脑要几百块钱，而且这个是一年的价格，另外后台管理是一个账号几千块，也是一年的价格，以后每年都要交。” 收银系统一般分为两种，一种是以收银机为基础，自带简单的收银系统；一种是软件，需要安装在电脑上使用。 之前汪阿姨门店用的就是前一种，那时陈阳也没想到门店数量会发展这么快，自然就选简单便宜好用的，但当门店数量发展到几十家，以后还会有更多家的时候，这套简单的单店系统自然就不够用了， 不然单一个价格管理就能把公司拖垮，那时候必须要一个统一的管理后台操作才行。 正好今天张春丽跟他提了这个建议，让他想到汪阿姨门店也可以用一套专业系统，才给杨勇打了电话，却没想到正好杨勇也遇上这个烦恼， 这不是巧了么！ “呵，我还以为是多少呢，”杨勇一听，立即将心放回肚子里，扯着嗓子说道，“一年几百块钱又不多，几十家店也就几万块而已，我半天不到就能赚回来好吧，再说这钱也不用我们出啊，除非给我交了加盟费，否则就让门店自己掏！” 这是膨胀了啊，果然钱是男人胆，以前老表可不会这么说话， 感叹一声，陈阳轻声笑道，“行，那就选第二种，这个就不用我出马了，你让公司市场部的人去办就行，还有，你要跟他讲清楚，要用质量好的，别去找那些不知道能干几年的小公司，不然今年买了系统，明年就不知道还能不能用，那才叫亏。” 杨勇哈哈一笑，“行，我这就让他们去办，唉，你今天真的不过来？” “不去了，”陈阳看了看日历，“昨天才过了元宵节，今天跑去干嘛，还有，以后有什么问题，先找公司的人开个会，看看他们有没有解决办法，你请他们来不就是做事的吗，解决问题也在职责范围以内啊。” “好好好，知道了，挂了啊。”杨勇一听老弟又要说教，赶紧撤。 第一百九十章 有个性 3月7日，星期三，女神节， 陈阳端坐在椅子上，看看面前的简历，再看看对面坐着的中年男人， 这个人明明只有三十八岁，但看上去却像五十来岁的人，中等身材四方脸庞，皮肤黝黑略显粗糙，不过精神头看上去还不错， 陈阳抿起嘴微微一笑，“戴总，地下室剪力墙已经钉好的模板里有泥巴碎块一般怎么清理？” 戴守良毫不迟疑地说道，“冲刷，严重的可以命令施工方拆模。” “唔，”陈阳又问道，“请举例说明工程项目的技术系统和特点，” “在监理、总包和安检发生矛盾的时候如何应对？” “成本加酬金合同有什么应对条件，它对项目管理有什么要求？” “现在你是业主，你是否会按照fidic合同授予监理工程师全权，为什么？” “如果你准备限制监理的权力，要限制哪些方面，为什么？” …… …… …… 一个个的问题抛出来，从技术到管理到协调，各个方面戴守良都应对自如， 陈阳不禁暗暗点头，虽然他不懂，但知道怎么去问就对了，懂的人自然会言之有物，半吊子则顾左而言右，这点他还是能分辨滴， 这个是今天面试的第四个人，前面三个经验都很丰富，从各方面来说都不比这个人差，甚至还更强一些，不过他们身上那股子油性，总让陈阳觉得有点不放心， 眼前这个似乎恰到好处，名校建筑设计专业毕业，施工员出身，做过监理干过设计，最后走上项目管理的不归路，但那股技术人的本质却还在，很难得啊。 最后，陈阳放下手里的简历，看着他说道，“如果同时有两个项目，分别位于两个相隔千里的地方，能不能应对？” 这时戴守良终于露出一丝犹豫，“这个要看项目大小，如果是普通的小项目，我可以同时兼顾，但如果是大项目，同时监管的话，可能会有疏漏的地方，不过，如果项目经理的能力足够，应该也不成问题。” “唔，”陈阳笑了笑，说道，“项目都不大，可能最大的问题就是需要频繁出差。” 虽然现在只有广洲和南江镇两个地方需要开建，但未来，陈阳是打算在几个一线城市布局的，那时候或许就不是两头跑的事，说不定就要变空中飞人了。 “呵呵，”戴守良笑了两声，说道，“干我们这行，都是人随项目走，出差常驻是家常便饭，这个不是问题。” “那好，最后一个问题，”陈阳看着他说道，“能说一下你从前几家公司离职的原因吗，” 顿了两秒，陈阳又补充道，“如果是借口就算了，我只想听真话。” 刚准备开口的戴守良脸色一愣，尴尬地笑了笑，沉吟两秒，才说道，“有些事情，好说不好听，那就不说了吧。” 嘿，这么有个性的？ 让你不说你就不说啊！ 如果换成别的老板，铁定要打叉叉，不过对于陈阳来说，两辈子加起来听到的辞职理由，是真实的有百分之一就不错了，他才不会在乎到底是为什么，反正只要不是人品问题就行，而这一点通过猎头公司的资料介绍，已经可以排除， 人品差的人，是不会十几年只干了三家公司，并且带出十几个合格项目经理的， 而且戴守良的这种应对，恰恰证明了他的人品。 陈阳眼角轻挑，呵呵笑了笑，“行，不说就不说，那，戴总，你对公司有什么问题没有？” “唔，”戴守良想了想，看着陈阳问道，“陈总，我想了解一下，贵司是做商业地产，还是住宅地产呢？” 陈阳眼珠一转，“应该都有吧，不过，商业只是附带，还是以住宅地产为主，比如，在一个小区周边做几栋商业楼，在一栋大厦楼下弄两层商场之类的，而且我们的项目都不大，都好说。” “哦，明白，这也是大部分住宅开发商的路子，住房加配套嘛，” 戴守良笑了一下，想了想又问道，“那，公司对开发周期有没有很高的要求？” 陈阳眉头又是一挑，“你的意思是，高周转？” “对对，就是这个，”戴守良赶紧点头，随即又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其实高周转不是问题，不过，如果枉顾质量盲目追求开发速度，这个我可能就无法胜任了。” 陈阳眼里闪过一丝了解，随即又有几分好奇，“现在搞高周转的公司很多吗？” 在他的印象中，这个年代应该还是以屯地为主吧，高周转要等几年之后，地价一天高过一天，房价也跟着突飞猛进的时候，几个大地产公司才带头掀起这股风潮， 因为那个时候，房子就意味着钱呐， 可是这个时候搞高周转，不划算啊，坐等土地升值他不香吗。 戴守良想了想，说道，“也不能说很多，不过对于开发方来说，没有开建也就算了，一旦正式开始施工，如果能够尽早完工，就可以节省不少成本，也能尽快将项目清盘，所以很多开发商都会盲目催促进度， 我因为也做过施工方，就会知道有些进度是可以催，有些进度是不能盲目推进的，因此我会尽量从中寻找一个平衡点，在保证施工质量的前提下，用最快的速度来完成项目进度。” 听到这话，陈阳眼里闪过一丝了然，不用说，这位戴总多半是因为项目进度问题，和原公司起了矛盾，不然他不会特意问出这一点， 当然，也有可能这只是其中的一个重点，应该还会有其他方面的东西。 轻轻点了点头，陈阳笑道，“这样，我先给你介绍一下我们公司，你看看是否符合你的求职要求。” 戴守良一愣，随即点点头，坐正身体洗耳恭听。 陈阳身体后仰，靠在椅背上，轻笑着说道，“我们恒立地产公司，是一家刚成立的，专注于小项目开发的地产公司，现在手上有一块地皮，位于洙江新城地块，不过只有一千一百平米，规划建筑面积九千多平米，” 这时戴守良眼珠一转，问道，“g3-4地块？” 陈阳一愣，想到他好歹也是业内高管，又是正在找工作，肯定会关注这方面的信息，便轻轻点点头，笑道，“对，就是前天才拍下的那块。” 戴守良笑了笑，“这个地块其实也不错，地段非常好，如果开发成小型公寓项目，应该不愁卖。” 陈阳耸耸肩，正色说道，“事实上，我们公司的项目都不愁卖，除了极个别项目，其他在一线城市的项目，都会统一打包给某个固定客户，所以，我们不要求高周转，因为没必要，但是，我们会根据客户的要求，做定制开发设计，并要极力保证施工质量。” “定制开发？” 戴守良顿时愣住，想了想说道，“是类似于bt模式的那种吗？” “唔，” 陈阳眨眨眼睛，bt模式？ 他说的应该不是bta吧？！ 见这位陈总似乎有点不太明白，戴守良立刻说道，“建筑行业的bt模式，是英文build和transfer的缩写，也就是建设到移交，本身是一种建筑融资模式，一般用于公共基础设施或是政斧使用的办公大楼， 因为有政斧信誉作为担保，建筑单位可以先行垫资建好项目，在整体移交之后，再由政斧将项目抵押给银行，获取贷款支付费用，或者是由财政资金分期付款， 这种模式最早是江酥的一家建筑公司引用到建筑行业里面，并迅速发展，和您说的这个项目定制有点类似。” 第一百九十一章 聪明人 听他这么一说，陈阳也想起来了， 具体公司的名称他是不记得，不过这家建筑公司的老板，似乎也是个了不得的人物，本身是庄严系的创始人，被媒体称为全球华人第一狂人， 陈阳之所以知道，是因为看过一篇报道他儿子的软文， 他儿子也是个人才，好像比自己还小两岁，上大学时正事不干，百分之九十的时间就泡在公司里学习，从基层锻炼起，一路从下属企业办公室副主任到总经理助理、办公室主任，再到常务副总经理、总经理， 就这么升啊升，四年大学毕业之后，就直接升成了董事长。 好吧，陈阳表示如果自己老爹是老板，也能这么升， 不过，区别是那小子是真有本事，毕业第二年就掌管一家常年亏损的国企，并扭亏为盈狂赚八千万，后来更是负责好些个城市的项目，给公司赚了多少多少…… 唉，好吧，不吹了， 我要是有个几百上千亿的公司做后盾，也能有这番成绩！ 没错，就是这番成绩，不会高也不会低， 哪还用得着像现在这样，东腾西挪地想办法。 同人不同命哦。 为自己感叹一声，陈阳抬起下巴，笑着说道，“我想起来了，不过bt模式仅仅适用于非营利性项目，跟咱们这个可不沾边，我们这个地皮要自己买，设计要自己找，项目要自己，嗯，找人建，跟普通地产公司没什么区别，而且恒立地产是致力于开发领域，和单纯的建筑公司可不一样。” “哦，是吗，”戴守良明显松了口气，呵呵笑道，“是我想岔了。” bt模式不是问题，不过正如陈阳所说，这种模式更多的用于单纯的建筑公司，如果是做施工方，他就没这个兴趣了，做施工要自己垫资，还不一定能收得回来，他可不想冒这个风险。 “没事，”陈阳笑了笑说道，“具体内情，如果我们有缘合作，到时候你自然会知道，总的来说，恒立地产，不以抢占市场为目的，无非就是两点，一个是买地，一个是开发，仅此而已，这种模式肯定不利于销售部门，但对项目部门只有好处没有坏处，最起码你们没有那么大的工期压力。” “哦，”戴守良点了点头，沉吟两秒后，说道，“明白，那，我没有别的问题了。” 如果真如这位老板所说，专注于项目开发，不需要应付太多来自各方面的压力，专心做好项目就行，那这家公司还是挺符合自己要求的， 唔，应该说是仅此一家别无分号！ “行，”陈阳刚做出一幅准备结束面试的样子，却趁其不备，突然问道，“如果让你负责整个公司的管理，包括购买地皮，与政斧谈判，这些你有没有信心？” “啊？” 戴守良愣了一下，但很快就反应过来，想也不想就说道，“没问题啊，虽然我没有这方面的工作经验，但这些行业内情我并不陌生，而且做项目本来就是要经常与政斧打交道，我觉得我可以，” 说到这里，他顿了一下，又不好意思地说道，“不过财务方面我就有心无力了，那东西我实在学不来。” “好，”陈阳站起来，笑着伸出右手，“感谢戴总过来，具体面试结果，我会通过猎头通知你。” 心里却暗赞一声，是个聪明人！ 哪有项目总监不懂项目财务的，他这是知道有些东西可以大包大揽，有些东西绝对不能碰呢。 不管心里有多想要这个人，但在录用的时候，务必要谨慎，除非是这个人有反悔意向，否则最好是能通过招聘部门跟这个人沟通，这样中间才会有回旋的余地，不然不管是内部的人事部门，还是外面的猎头公司，都会有点难做，因为但凡出了什么问题，都是他们背黑锅，这种错误陈阳自然不会犯。 “好的，” 没有立刻拿到结果，戴守良也没多少失落感，神色自如地站起来握住手，“多谢陈总给我这个机会，再见！” 亲自将人送到电梯间，等他进来电梯之后，陈阳回到办公室，才将张春丽叫了过来， “立刻联系猎头公司，就录用戴守良，薪资待遇按他的要求给，条件只有一个，尽快到岗。” “好的，”张春丽在笔记本上记下，同时问道，“那戴总的办公室怎么安排？” 呃， 陈阳眨眨眼，对哦，我的恒立地产公司，好像还没有自己的办公室呢！ 一家地产公司竟然没有自己的办公室，你说好不好笑！ 张春丽抿抿嘴，看着陈阳说道，“公司原来的零散单元房，都已经租售出去了，现在只有24、25、26三整层，但是那里也没法办公，要不，就在我们安家地产给戴总安排一个办公位？” “唔，”陈阳想了想，说道，“不用这么麻烦，如果他愿意过来上班，我会让他立刻出差，估计没十天半个月的回不来，回来之后也没事，前天我们刚拍下的地块也要准备开发，你找姚董商量一下，就在下面给他找个办公室，反正整个项目部的人都在下面，他们正好一起，有事也好商量， 至于以后，” 说到这里，陈阳看着张春丽说道，“这样，你找几家装修公司，要实力比较强的，召集起来给楼上的三层楼做给设计方案，尽快敲定方案施工，回头在楼上给恒立地产公司留几间办公室就行了。等以后有了合适的地方，再让他们搬出去。” 楼上的众创空间，陈阳准备全部找互联网相关的公司，起码也是要做计算机系统方面的，把一家地产开发公司放里面不合适， 而且堂堂一家地产公司，肯定要有自主产权的办公室啊，否则多让人尴尬！ 要装修楼上？ 听到这话，张春丽顿时满脸惊喜，“陈总，您要启动众创空间计划了吗？那我们是不是可以把这些房产信息放出去，开始招商了？” 如果众创空间正式开始招商，这可是个大项目，肥肉当然要烂在锅里，否则让同行知道，还不嘲笑安家公司，连自己的食都护不住啊！ “呵呵，算是吧，”陈阳靠在椅子上，笑着说道，“先装修出来，招商可以不急，等时机成熟再说。” 张春丽嘟嘟嘴，“哦，知道了。” 陈阳笑了笑，“行，就这个，没别的事了，你先去忙吧。” “好的，”张春丽点点头，收好笔记本就往外走。 不等她把门拉开，办公室的门就被敲响。 本能地回头看了陈阳一眼，见他示意开门，张春丽才把门拉开。 颇有些意外，站在门口的竟然是周娜和张瑾。 “张总好，”周娜笑着挥挥手，然后脑袋往里探了探，随即眼睛一亮，脚步没动，手却伸了进去，“陈总好！” 张瑾也跟在后面笑呵呵地打招呼。 “哟，是周助和张经理啊，快请进，”陈阳摆出一副惊喜的样子，快步从办公桌后走了出来，隔着老远就将手伸了过去。 握手问候，邀请入座，一套流程如行云流水，陈阳现在做的是娴熟之极。 有客人来了，在陈阳的示意下，张春丽也不走了， 将笔记本放到一边，拉了把凳子坐在茶几旁，兼起了茶艺师的角色。 第一百九十二章 缘分 陈阳坐在沙发主位上，左手边的长条沙发上是周娜和张瑾，右手边则是正在冲茶的张春丽。 看看周娜和张瑾，陈阳笑道，“两位大忙人今天怎么有空，到我这个小地方来视察，是不是有什么好生意要照顾啊！” “哎哟，看您说的，”周娜双腿并拢，两手放在腿上，侧坐着正对陈阳，还环视了办公室一眼，笑着说道，“您这个地方可不小，装修精致别具一格，清爽明亮，简约而不简单，我见过那么多老板办公室，像您这里的可是独一份，都可以给装修公司当样板展示了，我们倒是想天天来，就怕陈总您嫌我们烦啊， 再说了，要关照也是您关照我们啊，陈总，您生意做大了，千万要照顾照顾小女子呀。” “呵，”陈阳嘿嘿一笑，看了看她，笑道，“这话听得，怎么二位好像是有备而来啊，想必不是为了安家地产的业务吧？” 说着又看了看两人，似笑非笑地问道，“是为那块地来的？” 周娜两手轻轻一拍，笑道，“我就说嘛，陈总肯定是明白人，您都做了这么大的生意，要搞房地产开发了，这个融资的机会，怎么也得照顾一下老客户吧！” “哟，你们这消息确实够灵通的，” 陈阳摸了摸脑袋，身体后仰靠在沙发背上，叹着气说道，“我这公司才注册没几天，地皮也是前天才到手，这才几天时间，你们就闻着味儿找过来了，厉害啊！” “哎呀，” 张瑾故作嗔怒地瞪着他，娇声说道，“陈总，您怎么能说我们是狗鼻子呢！” “哈哈，算我说错话，” 陈阳立刻双掌合十道歉，正好这时候张春丽将一杯功夫茶放到面前，便拿起来笑道，“我以茶代酒，算是赔罪了。” 两女一听，可不会就这么端坐着，也笑呵呵地端起茶来喝了一口。 都是玩笑话，谁也不会当真， 陈阳放下茶杯，脸上的笑容敛去，看看张瑾，再看看周娜，说道，“既然你们消息这么灵通，就不知道我这公司账上有多少钱？” “不知道呀，” 周娜眼睛瞪得滚圆，满脸惊讶地说道，“不管是您的个人账户，还是公司账户，存款信息都是绝对保密的，除了您没有任何人会知道，我们怎么会知道呢！” 张瑾也配合地连连点头，随后还装作一副好奇的样子，身体前倾看着陈阳，“陈总，难道，您可以独资开发一个楼盘吗？” 瞟了两女一眼，陈阳心里暗笑一声，我要信了你们的鬼话，我就是个棒槌！ 任何账户的大额资金变动，银行都会进行异常监管，虽说明面上要求保密，可后世那些账上一有钱，就收到银行理财电话的情况是怎么来的？ 本来他还以为，等钱一到账，银行的人就会追上来推荐业务，没想到等了好几天，这两人才一起过来，原来是在这里等着呢。 也对，如果说突然冒出来一笔两亿多的资金，她们还不清楚是什么情况，从而暂时按兵不动的话，那后面又注册了一家地产公司，开了个企业户头，再加上拍了一块地皮，不是为了搞地产开发是为什么？！ 手指在沙发扶手上轻轻敲了两下，陈阳看着张瑾笑道，“唔，既然你们收到了消息，就该知道这不过是个小楼盘，规划建筑面积连一万平米都不到，全部建起来，也不过几千万而已，这点小钱，我又何必去贷款呢，再说了，” 陈阳说着指了指两人，“我在你们银行还有三亿多的贷款，一个月利息就要一百七十多万，你们还想在我身上薅羊毛啊！” 现在一平米的建筑成本还不到一千块，九千平米的建筑面积，确实只要几千万，连一个亿都不到，当然，这是没算其他费用，全部加上去的话就高了。 “这怎么是薅羊毛呢，这是双赢啊！” 等陈阳话音一落，周娜立刻瞪着眼睛说道，“您看，开发一个项目，建筑成本只占了百分之四十左右，还要算上前期工程费、公共设施费、管理费、税费和其他费用，这成本一下子就上去了， 就算您真的有这么多现金，也没必要压在这上面啊，去投资点别的生意不是很好吗，再说这年头哪有不贷款的开发商啊，把钱挪出来，不就又可以去开发几个别的项目了么！” “就是就是，”张瑾也赶紧说道，“上次您不还说过，今年股市和楼市还会有一拨涨幅，就算可能会发生金融危机，那也是以后的事，您把自己的钱投进股市里，赚的钱不是比银行利息多多了！” 也就是上周的回调狂跌，这周已经补涨回来，否则她还不敢提这一茬。 “呵，你们两个啊，真是伶牙俐齿哦，”陈阳故作无奈地在沙发扶手上拍了拍，想了一下，才说道，“你们说得也对，把钱投进股市，确实赚得比银行利息多，嗯，如果找你们贷款，也不是不行，不过，这利率？” “这个您大可以放心，” 周娜见陈阳松了口，赶紧大喜过望地说道，“我们银行对地产开发商有特殊优惠政策，再加上您也是我们支行的战略合作伙伴，绝对是最低利率，” “对，”张瑾也满脸严肃地说道，“我们可以郑重承诺，高了补差价！” 陈阳没好气地瞪了她一眼，“你当是去苏宁国美买电器呐！” 随后指了指周娜，正色说道，“最低利率，这可是你说的啊。” 周娜立刻举起右手，“我说的，绝对保证没问题！” 去年他们银行连超额贷款都敢做，区区最低利率算得了什么，反正亏不了本。 “行啊，”陈阳又拍了拍扶手，笑着说道，“既然这样，那就合作一把，” 不等两女说话，他又说道，“不过，地产行业的规矩你们也清楚，施工方面有建筑单位垫资，要不了那么高的比例，所以贷款额度，就没你们想象的那么高了。” 本来他就想着要去找银行贷款的，否则单凭一个亿，哪怕现在是零七年，在北尚广深这种城市，也买不了什么地皮，融资发展才是王道！ 所以恒立地产公司的基本户，也是开在民安银行，就是为了方便贷款， 现在正好她们过来拉业务，不顺水推舟，要个最优惠待遇，岂不是枉费了这么好的机会。 周娜和张瑾相视一眼，都能看到对方眼里的喜悦，跟这样的客户谈生意，实在是太痛快了！ 看着眼前兴高采烈的两人，陈阳脸上不动声色，心里却一声暗叹，说起来，去年自己第一办抵押贷款的时候，就是欺负她们年轻不懂事，狠狠地唬了她们一把，如果换个经验老道的信贷员，那时候可别想那么容易拿到贷款，说不定还得付出点别的什么东西， 没想到过了大半年，这两个丫头还是没多少长进，上杆子地主动送上门拉贷款， 对此他只能说一句，缘分呐！ 第一百九十三章 野蛮发展 有缘的人总是聊得很起劲， 尽管已经达成目的，周娜和张瑾也丝毫没有离开的意思，屁股贴着沙发纹丝不动，拉着陈阳是谈天说地， 这会儿还说着房地产，下一个又扯到了实业，说着说着，就聊到了最近话题性最高的股市上面， “哎哟，说真的陈总，”张瑾拍拍胸口，一副心有余悸的样子，说道，“上周那次股市暴跌，真是吓坏我了，还以为您上次说的金融危机这么快就来了呢，幸好啊，只是一次短暂回调，不像那些砖家说的要调整两个月，这才一个星期就涨了回来，要不然很多人可就要损失惨重了。” 她是真有点后怕，如果这一波牛市就这么突然结束，估计家里半年都不能消停，就这样也将老张吓了个够呛，已经开始打算着手慢慢收回本金，用利润在股市里慢慢耗。 陈阳微微一笑，还没等他说话，旁边的周娜就轻皱着眉头说道，“其实这一次突然下跌，已经给不少人造成不可挽回的损失，据我所知，有不少银行的贷款突然就无法回收，变成了不良债权，幸好我们支行没有这种情况出现，否则今年开局就遇到这种事，这一整年的压力肯定都会很大。” 不良债权也就是不良资产的意思，不良资产是一个泛概念，它是针对会计科目里的坏账科目，对于银行来说，借款人不能按期、按量归还贷款本息，就会归为不良贷款，这时候就要想办法去进行后续处理， 可以将不良资产证券化，也就是债转股，把债权变为股权，变通地参与到企业的生产经营中，也可以将这些资产进行转卖，能收回多少是多少， 一般来说后一种方式会采用得比较多一点，也是最常见的银行不良资产处理方式， 若是运气好能卖个高价，超出部分还要归还给债务人，只是这种情况一般很少出现，就算真有，超出部分也相当有限， 咳咳，懂的都懂， 所以很多人在债务到期无法还款的情况下，宁可焦头烂额地想办法自己卖掉，也不愿意被银行收走让他们去处理，可惜到了那个时候，能够逃过一劫的只是少数， 若是连银行也卖不掉那些抵押物，那不良资产就会彻底变成死账，归入到损失当中，这也是银行最不愿意看到的，一旦出现，相关责任人都得问责，最起码一个扣罚绩效是少不了的。 周娜也是听母亲说，这一次同时出现的贷款违约数量突然攀升，才有些戚戚然。 想到这里，她又看了陈阳一眼，幸好这位陈老板的抵押物都属于优质资产，就算出现违约，应该也不会变成死账吧！ 这时坐在她对面的张春丽突然有些不解地问道，“这次股市好像总共才跌了百分之十几吧，而且很快又涨回来了，就算他们在最低点卖掉，也不至于连贷款都还不上啊，难道是前一天买了，第二天一跌就卖？” 嚯嚯，要真是这样，那该有多倒霉啊！ “嘿嘿，”周娜干笑两声，说道，“这个就要怪他们自己了，谁让他们太贪心呢，” 贪心？ 张春丽不解地眨眨眼，炒股的谁不贪心，可是跟这个有什么关系？ 张瑾转过身子，正对着她，笑道，“按照正常情况来说，他们是不应该有这么大的损失的，可是如果加上配资，那就不一样了。” “配资？”张春丽又是一愣，“什么意思？” 张瑾看了陈阳一眼，发现他若有所思地想着什么，似乎对配资这个词一点也不奇怪，心里不禁嘀咕了一声，这家伙怎么好像什么都知道一点？ 轻轻晃晃脑袋，随即耐心地对着张春丽解释道，“配资就是和期货的杠杆差不多，比如说你有一万块钱，又对股市特别有信心，希望能用更多的钱去炒股，可是本金就只有这么多，那怎么办呢？ 这种情况下，就可以找配资公司， 然后配资公司会给你一定的杠杆比例，从一比二到一比五不等，如果你的资金足够多，比如说有个几百万，他们甚至可以给到最高一比十的杠杆，也就是一万块钱可以当十万块用， 不过，和普通的民间借贷不同的是，这些钱并不是他给你，而是你把本金给他，在他的账户下进行操作，赚了钱之后，他扣掉利息，把你的本金和盈利的剩余部分还给你， 可要是赔了，一旦超出了他们提前设置好的止损比例，那他们就会强制平仓，而且还不会影响他们的利息收益，等于让你独自承担了所有的损失， 所以这种配资是风险很大，也是很不规范，没有监管保障的，是生是死都掌握在别人手中，一旦入局，后果难料啊！” 原来是这样， 张春丽恍然地点点头，不说一比十的比例，哪怕是一比五，这次股市的最大跌幅也有百分十几，要是再加上利息点数，恐怕都够爆仓线了，难怪会有那么多人栽进去。 这时周娜也说道，“可惜，财帛动人心，利益迷人眼，很多人刚开始以为自己能忍受住诱惑，只用一比二、一比三的杠杆，认为最起码不会爆仓，但等赚的钱多了，就有了侥幸心理，杠杆也就随之越加越大，直到绷到极限，只需要一个大波动，就能让他们血本无归！” 说到这里，周娜轻轻摇了摇头，“这种配资模式其实也是刚刚才兴起来，最早是出现在文州那边，那里本来就有很浓厚的民间借贷风气，加上去年股市大火，就有人突发奇想，开起了配资公司，然后没几个月就传到了这里， 刚开始的时候，就和我刚说的一样，用的人不多，就算用了，加的杠杆也很低，可等他们赚到了比以前多几倍的钱，慢慢的胆子就大了起来，而他们身边的人看到他们赚钱了，也都跟着下水，最后就成这样了。” “是啊，”张瑾嘟起嘴说道，“一般懂玩配资，敢玩配资的，至少也是小有身家的老板，所以他们身边的朋友也都是有钱人，一个带一群，现在做配资的是越来越多，哪怕这次有人栽了跟头，配资公司的生意也依然火爆。” 周娜一唱一和地耸耸肩，“那些人既然连配资都敢要，当然就更敢压房压车地炒股，我们银行从去年到今年，不知收到多少抵押房车的贷款项目，有心想劝两句吧，他们还不听，没办法，天作孽有可为，自作孽不可活，既然有赌博的心态，就要有接受输光的勇气，不过银行就惨了，不良资产一大堆，还不知道该怎么消化哦。” 半天没说话的陈阳瞟了她一眼，心里呵呵两声，什么时候银行竟然还会劝客户不要做抵押了？不然你们两个今天跑我这里来干嘛？！ 不过，他倒是没想到配资这种东西，现在竟然就已经出现了，在他的印象里，配资最火的时候似乎是一零年左右，尤其是零八零九年，股市跌至谷底，大部分股民心灰意冷的时候，却有好多人抱着抄底的心态涌入股市，并大肆配资购买股票， 不过玩这个，确实是一朝天堂一朝地狱，赚的人盆满钵满，赔的人倾家荡产，也是从那时候，政斧才注意到这方面的负面影响，一方面陆续出台政策限制民间配资，一方面开放正规证券公司的融资融券业务， 至于现在嘛，当然是野蛮发展了。 第一百九十四章 都可以 配资行业里面水深得很，后来连恒生系都下水捞钱，专门为配资业务开发了一套系统，这套系统后来也成为配资行业呈几何式发展的基础，直到系统被禁后才稍微消停了一些，但配资也从未真正消失过，其他的类似系统也同时渗透进整个行业，甚至形成一个稳定的生态圈， 不过这些都跟陈阳没关系，他对配资是一点都不感兴趣，既没想过去找配资公司筹资金，也没想过自己去干这一行， 表面上看，配资公司是稳赚利息钱，又是把所有交易都归到自己账户下操作，几乎没多大风险，但要知道股市不比期货，不可能实现秒平， 游离于监管之外的事务，终将也失去被监管的保护， 当遇到极端波动的时候，配资公司根本就无法平仓，一比五的杠杆意味着只能承担两个跌停，而一比十的杠杆更是一个跌停就会造成亏损，遇到大熊市的时候，泥沙俱下全是卖盘，跑都没地方跑， 周娜她们只看到找配资的人破产，是没见到做配资的人吃亏！ 为什么后来配资公司远远没有普通信贷公司多？ 就是因为最早做配资的那批人，能安全上岸的几乎是十不存一，一个个都被吓破了胆，尤其是一五年那波行情，几天亏下去几十亿，是半点都不夸张，所有后来那些人要么转行去做私募、互金、汽车金融，要么是彻底离开了金融行业，不敢再沾这个边。 所以这个行当，真不像人们想象的那么风光。 何况那么多的正经行业等着陈阳去捞钱，他实在没必要去搞这种偏门生意， 不过，听到周娜那番话，他倒是对另一方面比较感兴趣。 趁着三人暂停喝茶的空档，陈阳干咳一声，看着周娜笑道，“周助，听你这么说，似乎这一次倒闭的公司不少啊？” “唔，”周娜抿抿嘴，想了想说道，“不能说少，也不能说多，就广洲这边，我知道的，各大银行加起来大概是一百多家吧，相比整个信贷市场是不值一提，不过，单从数量上来看，短短一周的时间，一百多家公司因信贷违约而破产，已经不算少了，可能随着缴款日的临近，后面应该还会更多。” 说完这些，周娜好奇地看了看陈阳，“陈总，您是有打算，收购几家有潜力的公司吗？” 这就是职业敏锐度，不然的话，陈阳干嘛要问这个？！ 听到这话，她身边的张瑾立刻来了精神，忽地转身正对着陈阳，笑着说道，“陈总，如果您有心收购的话，那时机就太对了，正常情况下，很多公司信贷违约是因为经营不善而破产，但这一次可不一样，那都是因为那些老板抵押贷款用于炒股，炒赔了还不起债才破产的，对公司的正常经营绝对没有影响！ 如果您有心收购的话，我们银行可以将其中一批优质资产挑出来供您选择，包您满意！” 虽然她们是负责信贷业务的，不过不影响给银行拉点别的业务啊，再说不良资产本来就是从信贷部产生的，如果自己能从中解决一部分，上层领导一定会很满意，奖金功劳都少不了！ 陈阳不动声色地笑了笑，淡然说道，“哦，那你说说，都有些什么优良资产？” “呃，”张瑾脸色一僵，随即干笑两声，不知道该怎么接话。 她是知道银行有不良资产，可平时又没关注这些，哪知道具体情况，刚才不过是些场面话罢了。 幸好，她身边的周娜立刻接过话头，笑着说道，“其实每家银行都有不少不良资产，具体清单的话，当然要看过详细资料才能更清楚，不过呢，这次违约的公司，我倒是知道一点点情况，” 说到这里，周娜眯着眼睛想了想，随后继续说道，“好像有一些服装公司，还有鞋业公司，再就是化妆品、汽车零配件、日化，唔，大概都是以制造业为主的一些公司吧， 这类公司有个共同特点，就是有一定的固定资产可以作为抵押，但在量不大的情况下，又不是特别值钱，所以很符合那些小老板的特征。” 都是这一类行业吗？ 陈阳端起茶杯喝了一口，放下后又靠到沙发上，看着周娜问道，“有没有电子类的公司？” 电子类？ 周娜顿时一愣，想了想之后，轻轻摇着头说道，“好像没发现这类公司，” 随即问道，“陈总，您是想往电子行业发展吗？” “唔，算是有这个想法吧，”陈阳翘着二郎腿，呵呵笑道，“如果有合适的倒是可以看看，没有就算了，我就是随口问问。” 开一家电子公司，从零组建的话，要做的事情可不少，什么厂房、设备、工人、供应链、管理团队，这些都必不可少，真要做起来是费时又费力， 可要是能直接买一家现成的公司，那就能省不少事了， 买过来之后，换个管理团队换条生产线就能直接用，最适合他这种懒人。 这时周娜回头看了一眼张瑾，发现她眼里也同样闪烁着异样的目光，顿时明白她的想法和自己一样， 这单生意，一定要拿下！ 便转过头对着陈阳笑道，“这样吧，陈总，等我回银行去查查资料，看看有没有电子类的公司要处理，如果有合适的，我再跟您联系。” 陈阳刚准备点头，却见到周娜又问道，“呃，陈总，电子类有很多种产品，单独拿出来可能太泛泛了，不知道您有没有更具体一点的要求呢？” “唔，”陈阳想了想，摇摇头说道，“这个倒是没有具体要求，只要是电子公司，做消费类产品的，都可以。” 反正他是准备做一家组装公司，真没那么高的要求。 “都可以？”张瑾诧异地伸长脖子，看着他问道，“做电视机和做收音机的，做手机和做影碟机的，做电脑的和做电子手表的，这些可都是电子企业，但里面的区别可大了，您确定都可以？” 陈阳非常确定地点点头，“对，都可以！” 不管你是做什么产品，无非就是按照规范把零件拼装起来，对陈阳来说，还真没区别。 深深地看了陈阳一眼，张瑾咧嘴一笑，“明白了，陈总，您放心，我们一定会找到相关企业供您选择！” “没事，”陈阳呵呵笑道，“我也就是这么随口一说，成不成都可以。” 确实是都可以，如果有合适的，他不介意现在就买下来，如果没有，也没多大影响，大不了再等上几个月，那时候肯定会有不少破产的电子企业， 而且等到今年十月以后，政斧才会正式放开手机入网许可，那时候入局也不算晚， 应该说，只要在4g大规模商用之前，任何时候进入都不算晚！ 第一百九十五章 敲诈 从陈阳办公室出来，周娜和张瑾在张春丽的陪同下进了电梯，然后互相挥手致别， 刚等电梯门关上，张瑾就一把搂住周娜的胳膊，正色说道，“火锅烧烤随你挑，这个机会我先来！” 周娜瞟了她一眼，淡定地说道，“一宗价值至少几百万的企业并购案，就值一顿火锅，或（重音），烧烤吗？！” 张瑾脸色一垮，摇着脑袋唉声叹气地说道，“好姐姐，妹妹我已经三月不知肉味了，现在吃饭都靠家姐救济，下手千万别太狠！” “放心吧，”周娜将手臂从她怀里抽出来，反手一把搂住她的肩膀，轻笑着说道，“姐姐怎么会狠心对你呢，若是事不成，自然一切休提，” 说着手臂一紧，吓得张瑾一个哆嗦，顿时花容失色， “若是事成了的话，”周娜嘿嘿冷笑，恶狠狠地盯着她，从牙缝里冒出一句话，“半个月的晚餐，一顿都不能少！” 张瑾愣愣地看着她，眼睛微眯脸色变冷，嘴里吐出两个字，“成交！” 随即肩膀一抖，将某人的手甩开，接着掏出手机，找到号码拨了出去， 同时心里在暗暗发狠，半个月！哼，一顿按五百，不，一千算，半个月就是一万五，我，…… 这时电话正好接通，张瑾立刻说道，“三万！” 电话里立刻传来一个暴躁的男人声音，“开什么玩笑？又要三万？……” 嘟嘟嘟…… 电话里传来一阵盲音， 张瑾无奈地收起手机，耸耸肩说道，“电梯里信号不太好，出去再说。” 周娜嘴角微抽，我敲诈你正常，可你敲诈你老豆，是个什么情况？ 电梯很快到了一楼，门刚一打开，张瑾就重新拨通电话， 很神奇，里面的声音竟然正好接着刚才的话， “你当你老豆是开银行的啊？！顶多两万，多一分没有！再要你找你大姐去！” “不是不是，”张瑾赶紧晃晃脑袋，左手还抓了抓头发，“呃，我是说，老张，我要把你那家破电子厂卖出去，你给我多少佣金？” “咦？”张爸爸愣了愣，随即眼珠一转，哪怕办公室里没人，也不自觉地压低声音，“你找到冤大头了？是你们银行客户？” 张瑾深吸一口气，不自觉地握了握拳头，“老张同志，对于你的生意伙伴，哪怕是意向性质的，是不是也应该给与一点应有的尊重呢？” “好，我尊重，”张爸爸呵呵笑道，“哪个冤大头愿意收购一家收音机厂啊？这年头还有人听收音机？还是说他想要那块地皮？哎？难道那里要搞开发啦？” 老张说得自己都兴奋起来了，“区里的还是市里的规划？什么时候开始？是工业区还是商业住宅区啊？” 张瑾瞟了一眼在一旁憋着偷笑的周娜，无奈的叹了口气，“就那个鸡不拉屎鸟不生蛋的破地方，鬼才跑那里去搞开发！你就说你卖不卖吧，不卖我找别家去。” “呃，”张爸爸迟疑了两秒，才说道，“你是我乖女，可不能骗老豆啊，要不然赔的是你自己啊！” 张瑾两眼上翻，“你叫你秘书把那家厂的资料给我送过来，我给人家送去，还有，我告诉你，那人也只是有点想法而已，能不能抓住这个机会，我把握不大，要是他感兴趣还好说，要是不感兴趣，我也没办法。” “懂，行，”张爸爸很干脆地点了点头，然后和声细语地说道，“等一下我给你转三万，乖女啊，老豆也没多少钱了……” 啪， 张瑾果断地挂掉电话，将手机放进包里，神色自若地看着周娜说道，“哎，你说陈总买电子厂干嘛？而且还不限类别，他想干嘛？” 周娜耸耸肩，“我怎么知道，这个人出手向来是神秘莫测，上次我们以为他贷款是为了搞房产开发，结果也不知道把钱拿去干嘛了，就在我们以为他放弃房地产的时候，他竟然又回来搞开发了，而且不声不响地弄回来两个多亿现金，现在又要买什么电子厂，真是莫名其妙。” 张瑾手指在嘴唇上轻轻敲了两下，满脸的不解，“电子厂，不限类别，他想干嘛呢？” 周娜轻轻摇了摇头，将她肩膀一搂，迈腿就往外走，“你管他要干嘛，反正你老豆老早就想把那家收音机厂卖了，可惜大公司看不上，小公司买不起，现在好不容易有个不挑食的，你想那么多干嘛，赶紧送上门才是正经！” 张瑾晃晃脑袋，呵呵一笑，“说的也是，行，咱们明天再来！” …… 第二天上午， 陈阳坐在沙发上，花了五分钟，才看完手里的资料，转头看向沙发上坐着的两女，笑着说道，“周助，张经理，你们效率挺高的啊，这么快就找好了目标，不过，我看这家公司似乎财务比较健康，不像是资不抵债的样子？” “对，”周娜点点头，笑道，“其实这个并不是我们银行的不良资产，而是另外一个客户，他想转行，把这家工厂脱手，就委托我们银行寻找合适的买家，正好昨天陈总说对电子公司感兴趣，我们就想到了这家，昨天回去后跟这家公司老板取得联系，确认了他的出让意图还在，今天才过来找您。” 陈阳点了点头，将资料放到茶几上，看着两人笑道，“唔，明白了，那他对价格方面有什么要求？” 一般来说，在股权交易市场兴起之前，很多公司老板想出手自己的公司，只有两个渠道，一个是转让给身边的熟人，或是通过熟人去打听，自行撮合成交，另一种则相对专业一些，这种主要是通过银行、会计师事务所或是律师事务所，去寻找有需求的买家， 无论是银行，还是会计师所或律所，他们都具有广泛的人脉，相比之下更容易找到买家， 虽说要付出一笔佣金，但他们也能帮助把转让价格定在合理区间，不至于高卖，也不至于贱卖，这样对买卖双方都更公平， 所以周娜说这家公司的老板，想通过银行来出让公司，陈阳完全没有一点疑心，而是将注意力放在细节上。 “是这样，”周娜正色说道，“如果陈总对这家公司感觉还算满意的话，可以由我们银行，对公司所有资产进行一个全方位的评估，” 顿了两秒，周娜又笑道，“正常来说，这家公司的地皮就有五千平米，厂区还有一栋四层楼，总面积一万平米的厂房，还有设备，” 说到这里，周娜看见陈阳脸色微微有些变化，便将话风一转，“那些设备说起来也不值几个钱，顶多也就十来万的样子，所以这家公司老总说可以不把设备计算在内，不过，他有个小小的请求。” 第一百九十六章 有机会 陈阳身体后仰靠在沙发上，不置可否地耸了耸肩，等着周娜继续往下说， 附加条件嘛，企业并购的时候经常会出现这种东西，正常。 周娜干咳一声，笑着说道，“是这样，这家公司其实最早是一家集体企业，后来改制后，被目前的这位张老板拿了下来，算起来也有十几二十年的历史了，然后厂里的一百多位员工，有很大一部分都是这么顺延下来的， 如果陈总有意收购的话，那位张总没有别的诉求，就是希望新老板能优先录用现在的这些人，不要将原有员工都遣散了。” 陈阳听完她的话，沉吟两秒，再次拿起那份资料翻开，说道，“这家公司目前有一百三十七位在职员工，其中年纪最大的是五十六岁，在册时间是十九年，也就是说，从公司成立他就进来了，跟他工龄相同的有十一人， 然后年龄在四十岁以上的占了百分之五十五，三十岁到四十岁之间的的占了百分之二十五，三十岁以下的百分之二十，可是年纪最小的也有二十七岁， 学历方面，本科及以上的没有，大专百分之一点五，也就是两个人， 中专及高中占了百分之二十七，初中学历是百分之四十九，剩下的竟然都是小学学历！ 呃……” 陈阳长叹一口气，抬起头看向周娜，扬了扬手里的资料，说道，“周小姐，……” 剩下的话，他都不知道该怎么说了， 现在可不是十几年后，工厂用工荒到处找人，连五十岁以上的生手都照要不误的时候，眼下正是农民工进城务工的最高峰值时期，又正值八零后八五后一代成人，工厂只要去劳务市场摆个摊，一天就能招齐一两百个人，还都是二十郎当，至少也是高中学历的棒小伙子，有些严苛点的还只招熟手， 相比之下，这家工厂里的老员工，似乎有点一言难尽啊！ 晃了晃脑袋，好半天他才接上后面的半句话，“这份资料，你们都看过吗？” 此时周娜已经满脸通红，侧着脑袋瞪了闺蜜一眼，却发现张瑾已经扎着脑袋装起了鸵鸟，可惜山峰太小，藏不住头啊， 她之前还真没仔细看过资料，听了张瑾转述的要求，也不过是认为一个老雇主对员工的最后一点体恤罢了， 可谁能想到这里面还有个这么大的坑呢！ 一群老弱残兵，留下来干嘛？给他们养老啊？！ 现在陈阳在问，闺蜜又装死， 没办法，只能自己硬着头皮上了， “咳咳，”周娜转过头笑了笑，干咳两声，刚准备说话， 这时就听见旁边的张瑾干笑着说道，“内个，陈总，这些员工呢，确实年纪稍微大了一点，不过，您从他们的在职时间就能开出来，他们都是非常具有忠诚度的！ 而且，虽然学历稍微低了一点，年纪稍微大了一点，可是他们都对电子行业很熟悉啊，如果您继续做电子产品，肯定能用得上他们的！” 说完这话，张瑾还在心里默默地加了一句，自己可没有骗人，虽然不清楚厂里的情况，但在厂里一待十几年，猪都该变成熟手了吧！ 好歹也是自己家里的事，没有让闺蜜出头的道理，所以哪怕面子不好看，张瑾也还是决定迎难而上。 陈阳听了之后，也没说话，只是看了看资料，将其放在茶几上。 一看他这副态度，张瑾心里就凉了半截， 得，老张的厂子又卖不出去了！ 看到闺蜜这样子，周娜暗叹一声，转头看着陈阳说道，“陈总，这批员工从工作能力上来说，应该是没有问题的，不然那位张老板也不会留他们在厂里这么长的时间， 嗯，这样，如果您能同意，继续聘请这些员工，我可以做主，去和张老板谈一下，给您争取一个优惠的价格，您觉得怎么样？” 尽人事听天命，最后再挣扎一把吧。 陈阳抿抿嘴，转头看了看满脸通红的两人，心里默默反省，自己是不是把这两个丫头欺负得太狠了？ 其实就算没有周娜提出的这个请求，他也是打算将这批员工全部都留下，从资料上看，这些人几乎都是干实事的人，除了仅有的三个销售，和两个行政后勤，其他竟然全部都是跟技术生产相关的岗位，连总经理都兼着总工程师的职务，试问那家公司还有比这个更干净的留守人员？ 而且最让陈阳心动的就是，这家公司的产品生产合格率，竟然常年保持在百分之九十九点九，不良品率只有千分之一， 这个年代的手机装配比收音机装配难不了多少，都是一个壳子里面套几个零件，甚至连流水线都不用怎么改，让工人们稍微熟悉一下就能直接上岗， 这种经验老道的熟手，平时打着灯笼都难找，哪有送上门了还被他主动往外推的道理。 只不过嘛，这到了嘴边的肉不啃上一口，总让人心里觉得怪怪的！ “嗯，”陈阳故作为难地沉吟两秒，随后说道，“周助，张经理，从这家公司本身来说，有自己的地皮和厂房，有相应的电子生产设备，理论上来说，确实比较符合我的要求， 不过，那位张老板的要求，我也要慎重考虑一下，呵呵，原因我就不多说了，不如这样，你们银行呢，就算是张老板聘请的咨询机构，我再另外找一家并购机构，对这家公司做一个全面的评估，等拿到评估报告，我们再谈细节，如何？” 不管民安银行是否值得信任，陈阳都需要重新找一家机构，对这家公司进行全面的评估，明面上的固定资产和银行账务都好说，重点是要关注，这家公司的人力情况，是不是和资料上写的一样。 “好好好，” 听到陈阳的话，周娜和张瑾顿时大喜过望，两人相视一眼，随后周娜赶紧点头说道，“应该的，那陈总，您看大概什么时候可以安排实地考察呢，我让张老板那边准备一下。” 没有直接拒绝就是好事，只要有得谈，就有成功的机会！ 这一刻，两女是满心欢喜加信心十足。 虽然她们没有仔细看过这份资料，但是，别的不敢说，老张的人品方面还是有保障的，只要你同他正经谈生意，他就丁是丁卯是卯，从来不坑人！ 不就是要找咨询公司过来考察吗，只管放马过来！ 第一百九十七章 自建团队 将周娜和张瑾送出门，陈阳回到椅子上坐下，拨通秦雨的电话， “喂，你认不认识做企业并购或收购方面业务的人？” 在他的人脉圈里，除了周娜和张瑾，秦雨算是最接近这类业务，又可以相信的人，所以第一个就找她。 可惜， 秦雨对这方面并不熟悉，而且还有点莫名其妙，“不认识啊，我就只是做二级市场的，别说企业并购，一级金融市场我都不怎么熟悉好吗。” 一级市场也被称为初级市场或发行市场，位于整个金融产业链的上游，而人们所熟知的股票交易和期货交易市场，则属于二级市场，也是秦雨的主战场。 说完之后，秦雨不等陈阳吭声，又接着说道，“我这公司都还没成立呢，你别告诉我这么快就打算收购股权了啊？！” 她过来香江才几天啊，这动作是不是太快了一点？好歹给点时间组个团队吧。 “没有，不是一回事，”陈阳摇摇头，他也本来只是想碰碰运气而已，既然秦雨不知道，那就算了。 不等秦雨说话便挂断电话，又拨通了盈辉律师事务所高级律师陈志豪的电话， “喂，陈律师，你们之前有没有接过企业并购或收购方面的案子的？” “有啊，” 对于接到陈阳的电话，陈志豪非常高兴，当初他就看好这个年轻人，后来帮他做临时法务顾问，也只收了个友情价，现在终于到了收获的时候了吧， 公司并购可是大案子！ 随即说道，“不管是并购还是收购，我们律所都可以全权处理，无论是普华永道还是德勤，又或者其他大型会计师事务所，跟我们都有过不错的合作关系，呃，您是打算做并购，还是收购？” 很多人以为并购和收购是一回事，但这两个概念其实并不能划等号， 并购指两家或多家企业合并为一家企业，通常为一家占有优势的公司吸收其他家公司。 而并购的方式有两种，分别是兼并与收购，兼并意为两个或两个以上的企业合并为一体，由多个法人变为一个法人； 收购则是指一家企业或个人，用现金或者有价证券购买另一家企业的股票或者资产，以获得对该企业的全部资产或者某项资产的所有权，或对该企业的控制权。 由此可以看出，并购会更复杂一些，所以能处理企业并购案的，处理收购案完全不会有任何问题。 听到陈志豪的话，陈阳暗暗松了口气，终于找对人了， 随即说道，“是收购，我打算买一家电子公司，需要对标的做一个全方位的评估。” “哦，那就是协议收购了，”陈志豪恍然地点点头，“没问题的，这种收购案一般都比较简单，只需要找家会计师所，对他们的资产进行全面评估，我们再做好相关法务工作，保证不会有任何问题，唔，您是更喜欢德勤，还是普华永道一点？ 如果不喜欢外资所的话，广洲本地也有几家会计师事务所也很不错，而且您知道的，本地人总有些特殊关系嘛，在处理一些特殊情况的时候，他们可能会更有优势。” 对于这位颇具潜力的客户，陈志豪也算是尽心尽力了，否则直接推荐一家返点最高的会计师事务所就行，哪里还顾得上客户的喜好。 陈阳无声地笑了笑，这个陈志豪，当律师真是屈才了，就这口才，去做个销售员都完全没问题， 顿了两秒，陈阳笑着说道，“不用这么麻烦，对方已经委托了民安银行做咨询机构，我们这边只要对他们的资产状况做个全面客观的评估就好，嗯，就找德勤吧，” 稍微停顿了一下，陈阳又说道，“陈律师，这个案子我可以全权交给你来负责，如果结果能让我满意，后面，我也会给你一个满意的交代！” 陈志豪眼睛一亮，“哈哈，陈总，看您说的，就算不为以后，单这一个案子，我也得全力以赴啊，否则怎么对得起陈总您的信任，行，那，待会儿我就过去找您，咱们签个合同？” “好，”陈阳点点头，“我在办公室等你。” 挂断电话，陈阳拿着手机在额头上敲了敲，然后就这么按在额头上， 现在公司的事情是越来越多，金融市场那边还好，有秦雨和黄珊负责管理，几乎不用他怎么操心， 但这边就不一样了， 不管是楼上的众创空间，还是即将收购成立的电子公司，以及刚刚成立的地产公司，都需要不少管理人才， 而自己身边只有一个张春丽，还只是个半吊子，在李蓉的配合下才勉强撑起安家地产公司，指望她是肯定不行的， 要去哪里找个给力点的人，能帮自己分担一下呢？ 就在这时，顶住额头的手机突然响起，吓了他一跳， 拿着手机看了看，原来是秦雨， 按下接听键，将手机放到耳边，“喂，怎么啦？” 秦雨的声音在话筒里响起，“不是我怎么啦，是你怎么啦，话都没说完就挂电话，我打了好几次才打通，算了，不说这个，你怎么突然就问到企业并购了呢？” “没事，”陈阳靠在椅背上，呵呵笑道，“就是打算收购一家公司，自己做着看看，还好，刚才我已经找到咨询机构了，你照顾好那边就行。” “这么快？”秦雨不禁一愣，这才几分钟啊，就打个电话的时间，他就已经找到人啦？ 晃了晃脑袋，秦雨说道，“没有，我的意思是，如果可以的话，我们最好是能在国内组建一个企业并购团队，以后在那边做股权和产业投资，你总不能每次都跟今天一样，临时找人吧！” “自己组团队？”陈阳哈出一口长气，惆怅地说道，“我倒是想啊，但这里面要会计师，税务师，律师，尽职调查专员，方案设计专员，业务整合专员，管理整合专员，后勤事务专员，……” 秦雨耐着性子听到这里，最终忍不住打断他的话，“老板，我的老板哎，谁跟你说并购团队要这么多人的？” “啊？”陈阳眨眨眼，“不用吗？” 难道我理解错了？其实企业并购很简单？ “呃，”秦雨拍拍额头，想了想说道，“这么跟你说吧，我是不太了解并购，也不认识做这方面业务的人，不过，最起码我知道一点，那就是国内目前很多公司，想要做并购的时候，小的案子会从国内找咨询机构，但大的案子，一般都是从香江或美国找人， 你认为，他们会一下子就从香江，从美国找十几个，甚至几十个人过去吗？成本还要不要了？而且所有事情都交给外人去做，他们就能放心？” 第一百九十八章 好刺激 听到秦雨的话，陈阳不禁抠了抠脸， 我又没做过企业并购，仅有的一点东西还在大学里上课的时候听老师讲的，而且都过了这么多年，早就忘得差不多了，哪里知道那么多？ 见陈阳没反应，秦雨又说道，“没有完美的个人，只有摸爬滚打的团队，一般来说，公司要做企业并购的时候，会先从公司内部组建一个并购小组，但这个只是前提条件， 一个成熟的并购团队，需要扎实的专业知识，这是并购团队立足的基础，还要有丰富的项目经验，成为并购团队工作的保障，更要有一定的商业法律常识、正确的沟通技巧等十八般武艺…… 并购项目的实施过程中，需要在投资估值、交易架构、税务规划、业务整合和法律风险以及谈判策略等方面进行大量分析，这些均需要非常专业的经验和技能。 光用自己人代价太大，也不现实，这些专业人才不好找不说，每一个几乎都是天价，难道你有那么多的并购案，可以一直养着他们？所以，只有善于利用外部资源，才是最优选择， 但是也不能只用外部团队，那样你将无法保证执行方向， 老板，内外结合，才是王道啊！” 呵，好标准的教科书式说教，几乎跟大学老师讲的东西一模一样，不会是照着书本念的吧？！ 心里腹诽了一句，趁秦雨喘气的功夫，陈阳赶紧说道，“你说的我也明白，可是，没人啊！一时半会儿的我上哪儿找人去？” “没人就去找哇，再说你的规划呢，我亲爱的老板？！” 秦雨一听这话就来气，当即说道，“如果不是你把股权和产业投资也划分到我这里，我才懒得管这趟浑水， 还有，你自己最好要想清楚，你的事业版图要如何去规划，我承认，搞宏观经济研究你是行家，对微观产业也有很深的了解，可是企业管理不一样， 目标决定方向，行动决定成果，细节决定成败！这种老套的话不用我说你也明白， 但是，既然你要通过基金公司去做产业投资，那为什么现在又要自己去找团队收购公司？别跟我说你连我组建团队这点时间都等不起！ 分明就是你自己没有一个贯穿全局的清晰规划。 我劝你最好是找个靠谱的职业经理人，帮你对整个事业版图做一个详细的梳理，不然以后少不了这种临时烧高香的事。” 陈阳略显尴尬地抠了抠脸， 说真的，秦雨的话确实很有道理，在全局把控方面，一直是他的弱项，没办法，谁让他上辈子没做过老总呢，最高职位也不过是大公司的中层，小公司的高层而已，距离成为一个真正的合格管理者还差了十万八千里， 如果公司能慢慢发展，依靠他自己的先见之明，或许能补足这块短板， 可是秦雨一下子给他搂回来两个多亿，这些钱足够他去按照自己的想法布局，自然就忍不住动起来，结果这才走了两步，就暴露出一些东西了。 顿了片刻，陈阳无奈地说道，“好吧，你说的都对，那你说，现在我该怎么办？” 解释的话就不用说了，想办法解决问题才是关键。 秦雨深吸一口气，想了想问道，“你先跟我说说，这起收购案是怎么回事？” 陈阳也不迟疑，把事情说了一遍，最后说道，“我想利用这家公司，试水手机制造，为以后生产智能手机做准备。” “哦，原来是这样，” 秦雨点了点头，换了只手握有些发烫的手机，看着窗外的海景，想了想说道，“你的意思是，这家公司和彩虹基金旗下未来的产业投资项目是分开的，两者并没有从属关系？” 陈阳眼珠一转，“唔，可以这么理解。” 秦雨也没问原因，不把鸡蛋放到一个篮子里，这种很正常的分散风险的做法，很多老板都做过，也不差他一个， 想了片刻之后，她又说道，“这样，反正做资产评估也不是一两天就能做完的，我和阿珊一起，尽快招一个负责并购业务的项目负责人，如果有可能的话，我会直接找一个团队过来，正式成立彩虹基金的并购业务部，不需要专业性相对较高的核算、税务和法务，只需要找管理统筹方面的人就可以， 你这个单子，我会让他们去帮忙把把关， 另外，我再给你找一个靠谱的职业经理人，唔，你介意用职业经理人吗？如果介意的话，我干脆给你找个管理咨询公司，请他们帮你做个整体规划好了，这样更简单。” 她这话不是白问的，在互联网行业，尤其是移动互联网兴起之前，国内几乎没多少职业经理人的生存空间， 就目前来说，一方面绝大部分的民营企业家，宁肯把钱拿给儿子去打水漂学经验，也不愿意将公司交给外人管理，另一方面，这时候的职业经理人的素质，尤其是在人品方面，确实出了不少有争议的案例，这就进一步压缩了他们的发展空间， 比如后来的国美夺权，就闹得满世界沸沸扬扬，直接造成很多老板不相信外人，甚至请了职业经理人的也开始收权，直到后来移动互联网兴起，需要大量的管理人才，情况才有所好转。 但这个问题对陈阳来说就不存在了，后世那些互联网行业的职业经理人，不也是干得很好吗，所以说，只要找对人，把钱给足，再做好相应的监管，哪有那么多狗屁倒灶的事， 当即毫不犹豫地说道，“那你干脆给我找个职业经理人吧，带不带团队都行，最重要的是够牛！” 自己真的需要一个强有力的管理团队了，再这么下去把自己累死不说，效果还不一定好。 “行，” 秦雨对于陈阳的选择一点也不感到意外，如果他是那种怀疑心很强的人，就不会来找自己了， 随即说道，“我让阿珊留意一下，她之前跟不少大企业的高管接触过，说不定有合适的人选，没有的话再去找猎头，反正尽快给你找到人。” 陈阳自然没有二话，“好，那就这样。” “嗯，拜拜。” 秦雨挂断电话，不禁长出一口气，随即握着拳头窃喜不已，“嚯嚯，原来骂老板这么爽的，好刺激啊！” 第一百九十九章 没区别 3月12日，星期一， 戴守良第一天上班， 还是上次的董事长办公室，听完陈阳的话，戴守良愣了愣，用确认的眼神看着老板，问道，“陈总，您是意思是，让我先去江北省那边，去买一块地皮？” “对，”陈阳点头说道，“虽说那地方是我的老家，也只是一个小乡镇而已，不过你别小看了那个地方，南江镇紧邻国道，地处两省交界咽喉，是许多南来北往的车辆必经之路，又是周边十几个农村的集镇中心，辐射人口超过六万人，具有非常高的发展潜力， 而红星厂的那块地皮，当地政斧为了弥补银行亏损，早已办好手续，将工业用地转为商业和住宅用地，所以我们只要一拿到手，立刻就可以着手开发， 此外，” 这时陈阳从抽屉里拿出一张简易地图，上面一横一竖两条主街道，显然正是南江镇， 找到红星厂的地方，陈阳指着临街的一条说道，“这部分你也要想办法全部拿下来，并要求镇政斧做好动迁工作，把这部分临街房与后面的三十亩地皮连成一片，然后在后面也建一条商铺，由此形成南北两边临街，又正处南江镇中心的格局，打造出一个具有地标性的综合商业体。” 红星厂后面那个地方，现在还只是一片农田，但由于现在镇上的那条充作主街道的国道有点窄，缺少扩展空间，所以几年后，政斧会在后面那个地方另修一条新公路，正好绕开了整个南江镇旧城区，而新公路的另一边，就是镇政斧想要打造的南江镇新区， 咳咳，这个所谓新区的结果自然不言而喻，陈阳也不想去趟那滩浑水，不过摆在眼前的便宜不占，那就是脑子有坑了。 戴守良看着地图，一手撑在桌上，一手按着太阳穴，想了想说道，“这个项目并不难打造，现在很多地方都有类似的综合体，不管是规划还是建造图，都可以直接借鉴，行，我明白了，那我今天买票，明天就过去。” “好，”陈阳看着他笑道，“我再给你交个底，南江镇那个地方，对于外来投资者比较看重，所以你最好不要提我，就当你是广洲的房地产公司老总，机缘巧合听到有这个地皮，又看好南江镇的地理位置，才过去考察看看，这样便利性还更大些，里面的轻重你自己拿捏。” 戴守良哑然失笑地点了点头，“懂，这种情况我也遇到过，我搞了这么多年项目管理，去的地方也不算少，遇到乡土情结浓的就要攀关系，遇到外来和尚好念经的，就要会扯虎皮，您放心，这点分寸我还是有的。” “好，”陈阳笑着点了点头，说道，“恒立是一家新公司，没有那么多的弯弯拐拐，我也不妨跟你直说，劳动合同上的试用期是三个月，但是，对我对你，这两个项目才是真正的试用期，如果你能顺利通过考核，” 说到这，陈阳停顿了两秒，敲了敲桌子，正色说道，“恒立地产总经理的职位，就是你的。” 戴守良脸色一正，缓缓用力点头，“明白！” 等戴守良出去，陈阳掏出手机，给邹爸拨了过去， “喂，叔叔，我这里准备工作已经做好了，过两天会派个人过去，他会先找政斧，再通过政斧那边找银行收购， 对，哦，不用不用，我没跟他提您，回头您也不用跟他联系，看他怎么做就行， 对，就是这样，好的，麻烦叔叔了， 对了，军哥什么时候过来啊？哦，快生了啊，好啊，哈哈，恭喜恭喜，好好好，那我们等好消息啊，好，拜拜。” 挂断电话，陈阳不由得咧嘴直笑， 连个监管都没有，就派戴守良过去收购地皮，找政斧谈判，这个人是真聪明还是假聪明，就看他怎么做了。 邹爸虽然官不大，但好歹也是体制内的人，又在南江这么多年，只要戴守良过去，但凡有点动作，几乎不可能逃过他的耳目，正适合做个考核官。 不过在自己的老家，戴守良还不至于蠢到玩什么小动作吧！ …… 3月23日，星期五， 陈阳坐在办公位上，仔细翻看着手里的资料，不时再看看旁边的另一份资料，相互比对， 秦雨站在窗户边，看着窗外高高耸立的中心广场大楼，东站广场上来来往往的人群，似乎在看什么绝佳的风景，视线不曾离开半分。 良久之后，陈阳直起腰杆，抖抖肩膀活动一下筋骨，看着秦雨的背影，说道，“你这份报告，和律所给我的好像没区别啊。” 秦雨回过头来，看着他笑了笑，“本来就没什么区别，我这份报告的意思就是说，你找的律所还算不错，他们没有坑你！” 陈阳嘴角微抽，虽说本质就是这样，但你就不能说点好听的？！ 两天前，陈志豪所在的盈辉律师事务所，联合德勤会计师事务所，给陈阳出具了一份资产评估报告和收购意见书， 而早在上个星期的时候，秦雨也初步组建起一个并购管理小组，同时派出这支小组来到广洲，因为是半路加入，他们也没法去做统筹管理，便对整个评估行动进行监管，并对那份评估报告和意见书做了审核， 现在摆在陈阳面前的，就是那份审核报告，在他的右手边，则是律所出具的评估报告和意见书。 秦雨走过来，也不坐下，身体靠在办公桌上，随手拿起那份审核报告，翻开来说道，“这家公司拥有五千平米工业用地，一万平米建筑厂房，以及一百三十七名员工和若干生产设备， 土地价格可以参考今年广洲市拍卖价，正好在科学城有好几块工业用地在挂拍，均价差不多是六百块钱一平米，这家公司的位置刚好处于科学城外围，价格要低三分之一，四百块一平算是公道价，所以地皮就是两百万，然后厂房也能值个两百万， 至于其他的，设备算五万吧，别的乱七八糟的东西就算了，这家将近有二十年历史的老厂竟然连个技术专利都没有，那些外观专利也是一文不值，销售渠道也不过是些电子批发商而已，都不值钱， 没有负债，应收账款也只有几万，抹掉零头，四百万的报价再合理不过。” 陈阳抓了抓脑袋，脸上的表情古怪之极， 一座自带五千平米的院子，四层总计一万平米的厂房，竟然就只值四百万？ 这可是广洲！ 呵，似乎这个时代，软妹币的购买力似乎要远远超乎自己的想象啊， 那是不是意味着，自己手上的两个多亿，其实已经不算少了？！ 秦雨看了看他的脸色，眼里闪过一丝奇怪，不过一笔四百万的交易而已，需要这么纠结吗？ 但想到尽职调查里的一条信息，心里又随之恍然，点着头说道，“好像民安银行对这家公司的评估也是四百万吧，你和民安银行是战略合作伙伴，张瑾把她父亲的公司推荐给你，看来似乎有加深合作的意思，你……” 话还没说完，就被陈阳打断， “等等等等，你刚才说什么？”陈阳满脸愕然地看着她，“张瑾父亲的公司？” “对啊，你不知道吗？”秦雨眨眨眼，说道，“这家先进无线电有限公司的老板张德发，就是张瑾的父亲，你不知道？” 陈阳眨眨眼，再回想一下当时的情况，总算明白为什么周娜和张瑾两人是那副表情了， 当时自己还以为是她们两个不好意思，合着原来是这么个情况， 嘿，有点儿意思啊。 第二百章 没人 秦雨好奇地看了看他，问道，“你真不知道啊？” 见陈阳撇着嘴耸耸肩，也不说话，秦雨噗呲一下笑了一声，随后说道， “虽然我们的团队是临时上任，时间比较紧张，不过还是通过他们自己的渠道，尽可能地对这家公司做了尽职调查，公司老板的基本情况自然也在调查范围之内， 我也是看了资料，才知道张德发的小女儿就在民安银行工作，再结合你上次跟我说的情况，同名同姓，我就让他们再深入调查了一下，结果自然显而易见了，怎么，” 说到这儿，秦雨看着他笑道，“心里觉得别扭，还是觉得自己被摆了一道？” “没你说的那么夸张，”陈阳身体后躺，靠在椅背上，撇撇嘴说道，“我要买，他正好要卖，只要里面没有陷阱，其他的都不是问题。” “唔，问题是没有的，”秦雨这时才拉开椅子坐下，双臂抱在胸前，看着陈阳说道， “先进无线电有限公司，前身是八八年就已经成立的一家收音机老厂，那时候因为进入门槛低，全广栋不知多少地方上马了收音机项目，最巅峰的时候，在八十年代初期，一年的收音机产量就超过一百二十万台， 到了八八年，已经是经过了一轮淘汰期，然后处于恢复的阶段，一年的产量也有接近八十万台，他们也是趁着那个时候成立的，只不过，他们既没有自己的核心技术，又没有特殊的市场开拓手段，只支撑了三四年就再也撑不下去了，然后被现在的老板，也就是张德发，以区区十万元的价格捡了便宜， 张德发当时本来只是一个小小的个体户，靠倒卖收音机、录音机之类的电子产品起家，在收购收音机厂之后，他就利用自己的渠道散货，东奔西走地找渠道，竟然让那家老厂起死回生，也成了他起家的基础，他还将这家公司进行扩充改建，也就是现在的先进无线电公司，算起来这家公司的厂房还不到十年， 后来张德发转行去做别的生意，五花八门什么赚钱做什么，就忽略了这家公司的打理，然后从四五年前开始，在mp3、随身听这类新型电子产品大肆冲击下，收音机产量日渐走低，几乎是年年亏损，全靠张德发输血救命， 如果不是张德发是本地人，这家工厂又是他所在的村子办的企业，里面还有几十个同村人在，他早就把厂子给关掉了。” 听她说了这么多，陈阳才恍然地点点头，“难怪他要求不能解聘员工，原来根源在这里。” 秦雨耸耸肩，说道，“你也不亏啊，虽说年纪大了一点，但都是勤恳踏实的熟练工，那些老油条早就被老奸巨猾的张德发给踢出去了，剩下的每一个都有用，不过，” 说到这里，秦雨昂起头看了看陈阳，轻轻皱起眉头，“你买这家公司，是为了改造成手机生产线，那现在，手机公司筹备得怎么样了？” “呃，” 陈阳眨眨眼，果断地反守为攻，“你不是说要给我找个职业经理人团队的吗，有结果没？” 一听这话，秦雨脸色顿时凝滞，眼珠转了两下，说道，“你以为职业经理人是街上的大白菜，随随便便就能找着的啊！” 陈阳眼角一挑，“这么说，就是没消息咯？” “唉，也不能说没消息，”秦雨瘪瘪嘴，说道，“猎头推荐的基本上都是一些普通的管理人，说是职业经理人都是在夸他们，老老实实地守成可能还行，攻城拔寨就不够看了， 而那些比较厉害的经理人呢，也不能说没有，阿珊找了几个，猎头也找了两个，但是接触之后，他们都对你这种创业公司不感兴趣，” 偷偷瞄了陈阳一眼，发现他脸色几乎没变化，秦雨才继续说道，“人家都是想找至少资产几十亿的大集团公司，创业公司的话，他们还不如自己干呢，自然不会有兴趣。” 顿了两秒又说道，“没事，回头我再找找，毕竟你这里又不是单纯的创业公司，好歹也有几个亿的资产吧，只要把事情讲清楚，肯定会有真正的人才愿意过来。” 陈阳手指在桌上轻轻敲了几下，想了片刻之后，笑着轻轻摇了摇头，“算了，强扭的瓜不甜，没人就没人，我自己慢慢来吧。” 没有合格的职业经理人愿意过来，倒是有点出乎他的意料，不过想想也不奇怪， 毕竟现在还不是十年后，很多人都想进创业公司当元老的时代，也不是每个人都是蔡虫信，能够义无反顾加入一家看不见前景的创业公司， 何况老马的公司好歹还能讲点故事，自己的公司能讲什么？ 怎么炒房吗？ 得，没有张屠户，也吃不了带毛猪，大不了自力更生就是。 不过，陈阳也不是什么大气的人，手指在桌上敲了两下，看着秦雨说道，“把这些人的名字记下，以后概不合作！” 秦雨脸色一僵，诧异地看了看他，确认是认真的，不禁撇撇嘴角，腹诽一声， 真小气！ “呃，”秦雨勾起一律发丝别在耳后，干咳两声，看着陈阳说道，“那现在怎么办？” “就这么办呗，”陈阳耸耸肩，笑着说道，“事情都是人做出来的，没有详细的规划并不意味着就做不了事，如果哪一天，变化快过计划，难道所有的公司都不做事了吗？！” 在这个年代，整个社会还是以日系公司为典范，崇尚计划性和执行力，但再过十年，到了移动互联网时代，一家公司的生存周期可能只有几个月，几个月后，要么扑街解散，要么一飞冲天，你让他们怎么做计划？ 一个计划做出来，ok，今年我们的销售目标是一千万，人员编制是一百人，日活量多少多少，注册量多少多少…… 然后，一款产品突然爆火了，注册量超出计划一百倍，日活超出五十倍，一百人还够吗？一千万打得住吗？ 又或者，押车押房做出来的东西，投入市场却无人问津，你计划做得再好有什么用？ 该倒闭倒闭，该解散解散，再漂亮的计划也只能扔进垃圾桶。 陈阳就不信了，就这么一点事情，自己还能拿不下来！ 第二百零一章 调整方向 沉吟两秒，秦雨随即抬起头说道，“要不，先让阿珊过来帮你理一理？” 黄珊虽然一直是做财务，不过怎么说也是在跨国公司做过，尤其还处理过基金投资业务，把这点东西梳理一下，应该还是不成问题的。 但陈阳想了想之后，还是拒绝了，“不用，我要的是能做事的人，如果只是过来搞搞规划，我自己就能搞定。” 秦雨一听，顿时眉角轻扬，脸上满是怀疑，“真的？” 你要是自己能搞定，那这次是怎么回事？ “真的！”陈阳没好气地瞪了她一眼，“你那是什么表情，不就是规划吗，这点事有什么难的，几个相关联的板块划分到一起，分出个一二三步走不就完了，关键点还是在管理和执行上面，这些东西要是把控不好，才会容易出岔子。” 后世网上人均嘴炮强者，陈阳也一样，能不能做到且不管，说上几句肯定还是没问题。 “唔，”秦雨努努嘴，想了一下之后，轻轻点了点头，“行吧，那我再留意一下，实在不行，就从香江那边找人。” 从香江找人？ 陈阳想了想，这倒也是个办法，那边管理人才多，找起来也不困难，可是，他还是有点担心会不会水土不服， 仔细想一想，后世内地这边有什么比较知名的香江人做高管的吗？ 片刻后，他最终还是摇了摇头，“算了，我怕用不顺手，” 随后看着秦雨说道，“不说这个了，你那边情况怎么样？” 秦雨见他这么说，也就不再多说，耸耸肩说道，“正常推进咯，公司都已经注册好了，国内的投资公司和基金公司，是由彩虹基金直接持股，你持有百分之百的股权， 另外在美国那边，我重新注册了一家空壳公司，按照我们之前说好的，你占百分之八十五，我占百分之十五，再通过这家公司，另外注册了一家投资公司和一家金融公司，以后我们在美国，乃至在欧洲的行动，都会通过这两家公司进行， 至于具体的投资项目，” 说到这里，秦雨嘿嘿一笑，比了个二的手势，“阿珊已经和埃文威廉姆斯谈妥，以五百万美金的现金，持有obvious公司百分之二十的股份！” 陈阳顿时一愣，眼睛眨也不眨地看着她，“这么快？” 随即又反应过来，我特么这就成推特的大股东了？！ 五百万，百分之二十，也就是说，obvious公司的估值为两千五百万美元，一个不算高，也不算低的价位，对得起埃文威廉姆斯的名头，也不至于太过夸张。 秦雨耸耸肩，笑着说道，“反正这段时间也没什么大行动，上次我到了香江之后，就让阿珊立刻去了一趟美国，在办理好公司注册的同时，顺便就谈下来了。” 顿了两秒，秦雨又皱皱鼻子，说道，“说实话，两千五百万美元的估值，我和阿珊都觉得有点高了，而且威廉姆斯还只接受最高百分之二十的投资， 说真的，我们是看不出那个只能给手机发短信的推特有什么好的，不过既然你这么看重，而且五百万也不算多，那就赌一把咯。” 陈阳有点无语，合着现在的推特就这么不招人待见呗？！ 不过转念一想也对，如果真有那么招人喜欢的话，可能这次也轮不到自己掏钱了， 没钱的创业者除外，他们那些老美的互联网新贵，一个个牛皮哄哄的，还真不是随便哪个人的钱都会要，再加上有一群华尔街之狼环伺，想要入局那些好项目，可没那么容易哦， 这次威廉姆斯之所以肯接受投资，恐怕也是跟他想挽回投资人的信心有关，据说这个推特项目，让他和原来的投资人之间的关系有点僵硬呐。 陈阳抿起嘴想了想，要不要把推特的正确打开方式，提前告诉威廉姆斯呢？ 片刻之后，他还是打消了这个念头，如果推特一旦进入发展快车道，之后肯定会加快融资进度，那时候要是自己手头上资金不足的话，这百分之二十的股份还能剩下多少，就不好说了， 嗯，还是慢慢来吧。 看着还有些不解的秦雨，陈阳笑着说道，“到底值不值，等他们下轮融资的时候不就知道了。” 下轮融资？ 秦雨瞟了他一眼，“希望能有下轮吧！” 话音刚落，就挥了挥手，“哎，不说这个了，” 随后满脸兴奋地看着陈阳，说道，“对了，你关注美国那边的新闻了吗？美国第二大次贷公司，新世纪金融公司，在春节前，也就是2月13号的时候，发布了四季度盈利预警， 3月13日又被纽交所终止交易，当时刚好阿珊注册完金融公司开通了证券账户，我们就进场小玩了一把，卖空几家次贷公司的股票，正好把投资推特的钱赚了出来， 现在好多人都判断，新世纪金融公司将会申请破产，正好与你的预测相符合，” 秦雨说着就将双手捧在胸前，两眼还冒着星星，“你怎么就这么厉害呢，股灾预测到了，这个也预测到了，好厉害哟！” 陈阳瞟了她一眼，淡定地将手一挥，“打住，花痴不适合你，请换个形象！” “没意思，”秦雨噘噘嘴，瞬间恢复正常，看着他说道，“哎，说真的，你觉得四月份有没有机会？” 陈阳立刻毫不犹豫地摇头，“不会！” 说这话的时候，他的脸上还有些诧异的神色。 秦雨眼珠一转，随后轻轻点头，“对，是应该不会有机会，所有的利空已经提前释放，股市大盘不会因为这家公司的破产而产生波动，嗯，是我昏头了。” 陈阳轻轻摇了摇头，看着她说道，“不是你昏头，是股指期货本来就容易让人上头，公司的所有交易又都压在你一个人身上，而且交易频次这么高，压力大了在所难免会有些不够冷静， 依我看，反正现在期货那边也没什么大行情，你还是先放一放吧，就留点资金让那几个交易员自己去操作就完了，给自己放个假，好好调整一下。” 在正常情况下，秦雨根本就不会问出这个问题，这么显而易见的事，她自己就能判断， 凡是能引起大波动的，绝对都是突发事件，利空都出完了，还哪来的大波动，说不定等新世纪公司宣布破产，美国股市还能来上几根小阳线也说不定， 看来金融这东西，确实很容易让人上头啊。 被陈阳一说，秦雨也发现了这一点，轻轻皱了一下眉头之后，终于点了点头，“好，听你的，期货那边我先放一放，把工作重点转到内部管理上来。” 陈阳笑着摇了摇头，“你的特长不应该消耗在内部管理上，那方面有阿珊在，她完全可以应付得了。” 秦雨一愣，呆呆地看着他，“那我干什么？总不能干坐着吧。” “你可以干你的老本行啊，”陈阳耸耸肩，笑着说道，“根据央行公布的资金流动数据，我判断这波大行情还有半年左右的时间，这么长的时间段，别告诉我你吃不到肉哦！” 彩虹基金账上还躺着他的一亿美金，这么多钱不用，难道还留给银行去吃利息吗，回头让秦雨投进股市里，趁着垃圾股都在猛涨的时候，多了不说，翻个一两倍总没问题的吧！ 秦雨眼睛微眯，用手点了点他，“请老板，拭目以待！” 第二百零二章 纽带 3月26日，星期一，晴， 上午九点，陈阳带着张春丽和李蓉，驱车前往位于广洲东郊的先进无线电有限公司，准备出席正式签约仪式。 没办法，刚刚成立的大麦科技有限公司就他一个人，周娜和张瑾，还有律所会计所的人已经各自分开出发前往，他就只有拉上这两人凑数了，否则就一个光杆司令过去签约，像什么样子， 不过才出发没多久，就接到秦雨的电话， “你出发了吗？” 陈阳将蓝牙耳机挂好，边开车边说道，“刚刚出发，怎么啦？” “还怎么啦，”秦雨无奈地捂着额头，“你就自己一个人去签约啊，连个人都不带，会不会太掉架子了？” “带了啊，”陈阳看了身边的张春丽一眼，呵呵笑道，“带了两个小秘，气场肯定足足的！” 张春丽脸色一僵，回头看了坐在后排的李蓉一眼，两人忍不住一起呵呵呵地憋笑。 “嘿，竟然还有小秘！”秦雨眼珠一转，“那我倒是要开开眼界，待会儿在科学城路口汇合，别错过了啊。” 陈阳顿时一愣，“你来干嘛？” 这公司跟彩虹基金确实没什么关系，用不着她也来啊。 “给你撑场面啊！”秦雨笑道，“不仅我去，并购小组的三个人我也会一起带过去，怎么说也是第一起收购案，咱们得重视起来不是，也正好给你撑撑场面！” “呃，”陈阳无力地撇撇嘴，“那我还是希望你给我多买点股票去！” 今天可是交易日，股市又在涨，早一天入市就能多赚一天的钱呐。 “放心，股票要买，面子也要撑，”秦雨嘿嘿一笑，“等着啊，待会儿见！” 说完就挂断电话。 陈阳晃了晃脑袋，得，去就去吧，反正都一样。 半个小时后，陈阳将车停在科学城路口，没等两分钟，一辆崭新的黑色奔驰s350就停在他的车后， 这是秦雨以投资公司名字在这边买的车，上次她过来，陈阳见到过。 见人已经汇合，陈阳便准备发车，却看见秦雨从车上下来，手上还拎着包，显然是要换车， 张春丽一看，便主动推门下车，先跟秦雨笑着打了声招呼，然后坐到后排， 等秦雨上车后，陈阳才重新发动，两辆车一前一后往前开去。 秦雨坐在副驾驶上，看着前面空荡荡的马路，从包里拿出一份文件，放在驾驶台上，说道，“这两天我让并购小组的人，加班弄了一份公司改制和发展纲要，等一下应该用得上。” 幸好这家公司比较简单，他们也对相关资料非常了解，不然两天时间不一定能做得出来。 陈阳看看那份资料，再扭头看了她一眼，“你就为这个来的？” 嘴上问着话，心里却觉得暖洋洋的，能有这么一个合作拍档，真不错。 秦雨转过头笑道，“老大，公司并购不是签个合同就完了的，之后产权交接、财务交接、管理权移交，还有组织架构怎么调整，人事怎么安排，业务怎么规划，市场怎么去做，你一点准备都没有，就不怕人家给你挖坑啊！” “喂，”陈阳脑袋一甩，冲后面瞄了一眼，满脸不爽地说道，“在我小秘面前，能不能留点面子。” 哎哟，忍不住了， 张春丽和李蓉相视一眼，哈哈哈地笑个不停。 如果只有一个人，她们可能还会有点不好意思，但两个人一起嘛，是个人就能看出来老板是在开玩笑，她们自然半点都不会在意。 “行，给你留面子！”秦雨转过身看了看后面的两人，笑着挥挥手，“哟，还真挺漂亮的，你们老板眼光挺刁啊。” 张春丽脸色微红，李蓉却笑呵呵地说道，“您也很漂亮啊，看来我们老板真的是非美女不要！” “这话你就错了啊，”陈阳头也不回地说道，“你们把老戴放在什么位置了！” 话说老戴都去了小半个月，事情还没办成，不过陈阳知道这个应该不是老戴的问题，要算也是算在镇政斧的头上，他们的办事效率，只能用两个字来形容， 呵呵！ “得，不用解释了，解释就是掩饰，”秦雨转身坐好，嘿嘿笑道，“你要做手机业务，我已经找人去深阵那边打听消息了，快的话过两天就会有回应，不过里面有个很大的问题，” 秦雨说着转头看向他，“入网许可证，你打算怎么办？直接收购一个？” “那个就不用你操心了，我自然有办法，”陈阳转头看了她一眼，笑道，“倒是你这么积极干嘛？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啊。” “嘿，这就被你猜中了，”秦雨呵呵笑着说道，“我是在想，你就这么一个空壳公司，什么都没有，而我们投资公司呢，也是新近开张，需要一个成功的案子来作为范例，合则两利，不如就合作一把咯。” 嗯？ 陈阳诧异地看了看她，合作一把？ 我左手跟右手合作？ 会不会太奇葩了？ “哎，说真的，”秦雨正色说道，“这两天我仔细研究了一下你的事业版图，然后和阿珊也商量过，我们觉得，用其中一个版块作为纽带，真的可以把你的整个事业链全部串起来，不仅可以做到资源利用的最大化，还能为投资公司的业务发展指明方向，” 说着转头看向陈阳，脸上满是诚恳，“真的，你应该好好考虑一下！” 陈阳眨眨眼，手握着方向盘，看着前面的路，显然正在思考， 片刻后，他猛地一拍脑袋，“我这个猪脑子！” 秦雨转过头，满脸愕然地看着他，“怎么突然就自残了？不愿意也不用这样吧！” 陈阳晃了晃脑袋，转头看了她一眼，“你是想介入众创空间项目，利用众创空间打造一个全方位的资源服务中心？！” 秦雨眉角一挑，竖起一根大拇指，“厉害，我一说你就懂了，怎么样，这个有没有可行性？” 陈阳举起手指了指她，“完全可行，” 顿了一下又说道，“你先说说你的方案。” “行，”秦雨靠在椅背上，正色说道，“你现在的几家公司，分别是从事房产中介业务的安家地产公司，从事地产开发的恒立地产公司，还有即将成立的安家网，再就是刚刚成立，眼下马上要签约收购的大麦科技公司，和处于规划中的众创空间， 但是，除了安家地产有少量的后勤人员之外，其他公司基本上就是个空壳子，行政、人事、财务这些后勤岗位全部都没有，更别说市场、策划、品牌这些一线部门， 徒有业务，没有管理，没有后勤支持，这也是之前为什么我建议你找一个职业经理人的原因，内部太乱了，单靠你一个人，要累到什么时候去？！ 而且如果每一家公司都要自行组建这些部门，事情繁琐不说，效果也未必好到哪里去， 所以，我觉得，不妨以众创空间的开设为契机，建立一个专门服务于其他公司的商务中心，这个商务中心包含了人事、行政、财务，乃至于市场调研、策划和品牌建设、法务、税务、财务托管等等内容，以此来支撑你其他公司，以及未来其他进驻空间公司的后勤管理， 而这个工作，正好是我们投资公司所擅长的部分，收集信息、整合方案、提供资源支持，从法务、财务、融资等等角度进行后续辅导，完全可以由投资公司来做资源整合，” 说到这里，秦雨转头看向陈阳，脸色一如操盘状态的认真，“对你来说，可以甩开所有的后勤包袱，由商务中心来替你进行管理，你自己则专注于业务发展，不会被人拖后腿， 对投资公司，如此一系列的资源整合服务方案，在国内国际都是非常罕见的案例，既能成为投资公司的范例亮点，也能成为以后公司进行股权投资的攻城利器， 这，就是我说的合则两利，你觉得如何？” 第二百零三章 训话 陈阳抿着嘴想了想，片刻后，点点头说道，“你的方案，我基本上同意，回去之后再跟你商量一下细节，毕竟，这些公司的行业并不一样，如果要做到效率最大化，就不能单纯地用同一种模式去提供服务，这个我们回头再探讨。” 说着还用赞赏的眼神看了一眼秦雨，不愧是后来能掌控一家几百亿基金公司的人，哪怕管理能力是她的短板，但也远超一般的普通人，至少在她的提醒之前，自己就没想到这一点。 而秦雨则若有所思地点点头，行业不同，就需要不同的服务模式？那作为资源中心，又该如何去调配服务呢？ 再往前看，已经到了目的地。 前面是一个占地面积不大不小的工厂区，白色的围墙外是灌木绿化带，里面则矗立着一栋蓝白相间的厂房大楼， 在大门旁边的墙上，挂着几个铜牌大字，先进科技园。 好嘛，虽然只是一家收音机厂，但也不影响人家挂个科技园的牌子吧。 大门是敞开的，陈阳直接将车开了进去，后面的车也随之跟上， 等把车停好，所有人都下车，这时一个相貌普通三十多岁，穿着职业装的女人走了过来，带着几分拘谨，满脸笑容地问道，“请问，你们是大麦科技公司的吗？” 陈阳笑着点点头，“对，我是陈阳。” 这个以后应该也是自己的员工，当然得客气点。 “哦，陈总您好，我是行政部的小杨，”那人赶紧笑着点头，随后侧身做了个手势，“陈总，还有诸位领导里面请，张总和其他人都已经到了，都在会议室。” 陈阳回了一个笑容，迈步向前走去。 在小杨的带领下，一行七人进到办公楼会议室，里面早已有一群人等在那里， 代表民安银行的周娜和张瑾， 盈辉律师事务所的陈志豪和叶樱子， 德勤会计师事务所的邱长武，以及两个没名字的龙套， 笑着挥手问候之后，最后出现在陈阳面前的，就是一个皮肤黝黑身体发福，身高一米七多，长着一副南人面孔，穿着一身正经西服的中年男人， 张瑾轻轻咳嗽一声，给陈阳做介绍，“陈总，这位就是张德发张总。” 陈阳立刻伸手笑道，“张总你好，久仰久仰。” 虽然心里早有猜测，陈阳还是有点不敢置信，就他这副模样，是怎么生出张瑾这么漂亮的女儿出来的？ 张德发哈哈一笑，嘴里露出两颗大金牙，伸手紧紧握住，大声笑道，“陈总客气了，应该是我久仰啊，陈总的大名，我可是如雷贯耳啊！” 如果不是知道了他是张瑾的老爹，陈阳一定认为这句就是个客套话，不过有张瑾的关系，那这话的信息量就大了， 意味深长地看了张瑾一眼，陈阳哈哈一笑，也没多说，在张德发的引导下入座， 张瑾则趁陈阳转身的空档，恶狠狠地瞪了老爹一眼，让你乱说话，都差点露馅了。 众人围绕着会议桌落座，陈阳和张德发一起坐主席位，在两人的头顶上方，挂着一条红色横幅，''大麦科技有限公司收购先进无线电公司签约仪式''， 看上去还挺像模像样，可惜就是现场环境low了一点，总感觉上不了档次。 秦雨挨着陈阳坐在上首，依次过去是张春丽和李蓉，再就是那三个并购小组的人，再往下是周娜张瑾，陈志豪叶樱子，最后则是德勤的人， 幸好这个会议室够大，否则还坐不下， 坐在他们对面的，则是原来先进公司的人。 坐定之后，刚才那个三十多岁的行政小杨立刻带着两个女的奉上热茶，陈阳瞟了一眼，身材还行，就是那形象，有点不忍直视。 张德发干咳一声，手指向自己这一排的人，对着陈阳笑道，“陈总，给你介绍一下，这位是张祖才，原来公司的总经理兼总工程师，也是这家公司的老人了，在职一十九年，与公司同甘共苦，功勋卓著啊。” 陈阳笑着点点头，“张总。” 这是一位五十多岁的老人，个子不高身体干瘦，半白的头发简单打理过，跟好看不沾边，最多不显凌乱，今天穿的倒是挺正式，西服套在身上松松垮垮，看上去是个老派作风的人， 张祖才脸上带着一丝不自然，点点头笑着问候，“陈总好。” 说这话的时候，他心里是无限的感慨，没想到老了老了，竟然又换了一个老板，还是个二十多岁的小伙子， 不过他心里倒是没什么怨气，张德发能撑着这家年年亏损的公司过了五六年，已经很不容易了，卖了就卖了吧，尽人事听天命，就是不知道这个年轻人是真想做一番事业，还是另有所图啊。 张德发还在继续往下介绍，“这位是负责生产的黄启飞，也是公司副总，这位是负责采购和仓储的采购经理于建学，这位是负责市场的市场部经理高忠祥，这位是负责财务的财务经理姚文艳，最后这位是负责行政人事后勤的行政经理杨小妹。” 陈阳注意到，杨小妹就是刚才的那位行政小杨， 每介绍一个，那人就笑着点头问好， 陈阳也一一点头致意，看来这六个人，就是原来先进公司的中高层了。 介绍完之后，张德发也没话说了，该说的他早已经跟这些人说过，陈阳也答应了他的要求，只要不犯大错，五年内就不主动开除原有的老员工，这一条也写进了合同里面， 剩下的，就是走流程。 陈志豪拿出早已准备好的合同，陈阳和张德发各自签字，然后交换签字，这起收购案，就算正式完成。 “这个，”张德发站起来，对着陈阳伸出右手，呵呵笑道，“陈总，从这一刻起，咱们就主客调换，现在你是主人，我是客人了！” “张总客气了，”陈阳笑呵呵地握住手，说道，“这里是张总一手打造起来的，不管任何时候，都欢迎张总回家。” 嘿嘿，场面话倒是说得挺溜， 张德发又扯了几句，便起身告辞。 签约仪式结束，其他人都陆续离开，就留下陈阳七人，和原来先进公司的六个管理层。 看着对面忐忑不安的六人，陈阳笑着说道，“首先呢，我给大家表个态，既然我和张总达成协议，那么，公司里面的人，我会全部都留下。” 亲耳听到这句话，六人都心里一松，张祖才笑着双手合十拜了拜，“多谢陈总。” “不用谢我，要谢也是谢你们自己，”陈阳转头看了一眼秦雨，再看向他，笑着说道，“是我的收购团队告诉我说，这家公司里面的每一个人，都是勤恳踏实的员工，这样的员工，我想是每一个老板都想要的，这也是我真正愿意留下你们的主要原因，不过，” 说到这里，陈阳话风一转，正色说道，“勤恳踏实是一方面，另一方面，我们也要与时俱进，我买下这家公司，不是为了好玩，也不是有钱没地发花，拿着打水漂，我是要在这家公司的基础上，打造一个现代化的电子企业， 诸位如果以后能尽心尽力，跟上企业的发展，那么，我可以向你们保证，升职加薪都不是问题，但是如果其中有人力有不逮，那我也只能说一声抱歉，” 顿了两秒，陈阳脸上的神色愈发严肃，“庸者下能者上，退位让贤就是必然的结果，当然，我不希望看到有那么一天，更希望的是，当以后公司发展壮大之后，在座的诸位，依然位于管理层之中，共享丰盛的丰收果实！” 第二百零四章 无用功 简短的会议过后，陈阳在张祖才的陪同下，对整个厂区进行视察。 整个园区占地五千平米，里面这栋厂房大楼就占了一半的地基，处于整块地的中间靠左位置，其他地方则用水泥抹平，只是在围墙脚下做了一条花坛，看上去跟个コ形停车场似的。 四层楼的厂房，其中一楼是成品仓库，最里面靠边还有一间员工食堂，二楼三楼是生产车间，上下加起来有足足二十条流水生产线，四楼则是零配件和辅料仓库， 每层楼都隔出一点位置作为管理办公室，其中主要办公室位于一楼和二楼，也就是最靠近大门的地方，两层面积加起来超过八百平米，对于这么一家公司来说，算得上奢侈了。 总共才十来个人在里面办公，却隔出这么大的面积，不是奢侈是什么。 转完之后，张祖才带着陈阳等人来到二楼，一间足足有七八十平米的办公室，笑着说道，“陈总，这里原来是张总的办公室，您看要不要重新装饰一下，就用这里做您的办公室？” 陈阳环视了一圈，很老气的装修风格，实木地板红木桌椅，配上笨重的欧式沙发，怎一个土气了得，而且家具都有点显旧，倒是打扫得还算干净。 听到张祖才的话，陈阳回过头笑了笑，“不用，就这样吧，反正我也不经常过来。” 秦雨突然呵呵偷笑了两声，在某人的凝视中，甩甩手走到沙发前坐下， 其他人一看，也都跟着过去落座。 而听到老板的话，张祖才脸色一僵，但很快恢复自然，又笑着说道，“那，陈总，您看什么时候有空，我给您汇报一下工作。” “现在就可以啊，”陈阳径直走到办公桌后面坐下，按按手示意他也坐，笑着说道，“张总，不用这么客气，以后相处久了你就知道，我这个人不太讲究这些，反正只要工作做好，其他方面随意就行。” 张祖才呵呵笑了两声，坐是坐下了，但依然恭敬满满。 陈阳靠在椅背上，宽厚的老板椅来回弹了两下，脚下用力才能固定住，随后看着他说道，“张总，现在公司的员工情况怎么样？” “唔，”张祖才犹豫了一下，才抬起头说道，“陈总，坦白说，情况不怎么好，以前公司虽然年年亏损，但一直都在开工，大家也有事做，不过从半个月前开始，可能是因为要交易的事，在生产完最后一批产品后，张总就下令全面停工， 虽说他已经把这个月的工资都发了，陈总您也给了大家保留工作的承诺，但没有事情做，这心里，总归没那么踏实。” 陈阳抿起嘴，轻轻点了点头，“正常，如果我是员工，肯定也会有这方面的担心，不过，麻烦张总跟大家传达一下，还是请大家安心的再等一等， 以后公司会转型生产别的产品，我这边正在联系相关的技术和原材料，等准备工作做好，这边很快就能复工。” 说着又笑了笑，“放心，时间不会太久，快则十天慢则半个月，大家都会有事做，这段时间的工资也会照发，不会影响到大家的生活。” “哦，好的，”张祖才笑着点点头，随后顿了两秒，又问道，“陈总，不知道，我们要做哪方面的产品呢？” 陈阳哈哈一笑，掏出自己的手机，往桌上一放，“就是这个。” “手机？”张祖才一愣，随即看向陈阳，满脸惊讶地问道，“陈总，咱们公司有入网许可证？” 陈阳也不正面回答，只是笑道，“这个自然没有问题，不过，我倒是有点担心，我们公司的员工，能不能尽快适应新产品的生产工艺和流程。” 听到这话，张祖才立刻脸色一肃，正色说道，“这个陈总大可放心，手机这东西，看上去是高科技，其实跟收音机没什么两样，就是多了几个零件而已，我们厂的老员工，对电子产品都很熟悉， 如果说是生产别的，他们可能还要慢慢适应培训一下，但手机这东西嘛，嘿嘿，只要把流水线稍微改一下，买来零配件，我再给他们讲一下流程，立马就能生产！” 现在的手机可不是以后的那种智能机，还需要什么真空封装什么的，直接买来零配件拼凑到一起就完了，跟收音机装配还真没多大区别。 陈阳眉角轻扬，“听张总这么说，似乎对手机很熟悉？” “嘿嘿，”张祖才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说道，“其实这几年公司效益不好，我也在琢磨要不要转型做点什么别的东西，也确实尝试过，像什么随身听，影碟机，游戏机，这些东西我们都小批量的生产过，只是销量不好，钱没赚到，还赔了不少，后来就都放弃了， 这两年手机大火，而且深阵那边有家连发科公司推出了一种集成芯片，很容易就能装配出一台手机，那时候我也想过做手机，还详细了解过里面的生产工艺，其实在那种集成芯片的支持下，生产手机真的非常容易， 可惜，现在市面上手机品牌太多了，而且最重要的是需要入网许可证，那东西可难弄，最后就没做成。” 陈阳听了暗暗点头，能够主动转型给公司找出路，看来这位老张总也不是那种尸位素餐的人，只是可惜，他选的那些东西，都是已经烂大街的产品，把东西做好了的话，成本就高了，价格自然也就更贵，那时候你就卖不过人家大品牌， 做差了的话，成本倒是能够降下来，可是再低，能有那些深阵的小电子厂低？他们能把成本压缩到极致，拼价格肯定是拼不过他们， 结果就是高不成低不就，最后所有努力都成了无用功， 除非肯花大价钱去打广告还差不多，再把质量做好，或许还有翻身的可能。 从老板这里得到确切消息，张祖才这颗心总算放回了肚子里， 而陈阳也对这家公司的生产状况和实力真正有了底，接下来，就要真正的大干一场了。 嗯，原来炒股炒房神马的来钱太轻松，一点成就感都没有，还是干实业来得痛快。 第二百零五章 留着自用 3月27日，星期二， 陈阳坐在沙发上，一边坐在椅子上的是秦雨和张春丽。 茶几上的茶盘已经挪开，摆在上面的是一叠大对开的a1图纸， 另一边，两男一女三个人坐在沙发上，打头的那人戴着一顶浅色格子鸭嘴帽，穿着一件淡黄色休闲服，半趴在图纸上，给陈阳讲解设计图纸， “陈总，按照张总跟我讲的要求，我们要把24、25、26三层，打造成一个各自区分，却又在风格上贯穿一体的共享办公空间， 其中24楼是做成大开间的模式，所以我们会把所有的隔墙全部打通，只保留承重柱，所有区域将重新规划，我的想法是……” 这一讲就是半个小时， 总的来说，就是按照陈阳原来的想法，一层是开放式空间，一层是相对封闭独立的单元房，还有一层则是具有一定形象展示功能，同时又作为商务支持中心存在的半自留空间， 等设计师讲完，陈阳转头看向秦雨，“你觉得怎么样？” 秦雨抿起嘴，翻了一下设计图纸，才看着他说道，“基本上没有问题，从你原来的规划来看，思路还是比较成熟，各方面都有兼顾到，我没有意见， 不过，我觉得26这一层，就不用对外使用了吧，昨天你跟我谈了商务中心的问题，我回去后想了一下，我们确实可以参照戴维·尤里奇在1997年提出的三支柱模型，通过专家中心、业务伙伴和共享资源中心这个思路，来达到既能共享资源，又能有针对***的这一要求， 如果这样的话，这个商务中心的人员规模将不在少数，再加上我想把基金公司和投资公司也搬过来，还有你这边的几家公司，可能刚好够一层，唔，说不定还不够用。” 陈阳轻轻点了点头，本来之前他是想着，这三层都作为共享办公空间对外开放，但现在自己的公司规模是越来越大，安家地产、安家网、恒立地产、大麦科技，还有彩虹基金那边的人， 其实目前这些公司，大部分都还是个空架子，如果一旦往里面填人，那规模很快就上来了，确实需要一个相对统一的地方来安放，在没有别的选择的情况下，只能从众创空间里找地方。 设计师一看，立刻笑着说道，“没有问题的，不管是自用还是外用，都不影响整体的设计方案，关键是看这样一种功能划分和设计风格，陈总是否满意。” 陈阳看了他一眼，呵呵一笑，“你的设计效果图我看了，总的来说，还是比较贴近我要求的简约科技风格，不过，简约是有了，但科技的比重却不够。” “这个，”设计师脸上明显有些难色，沉吟两秒说道，“陈总，关于智能楼宇和办公自动化这一块，其实我们也有自己的合作伙伴，如果要加上去也不难，只不过，” 说着还看了陈阳一眼，才继续说道，“如果全部都加上去的话，这成本……” 陈阳撇撇嘴，看着他说道，“成本是我考虑的事，你要做的是实现我的设想，网络和通信系统是最基本的东西，除此之外，你现在就在里面加了一点智能灯光系统，和智能门窗系统，安防系统也只有一点基本的门禁功能，更不用说其他的会议系统、数字档案系统、电源系统和空气净化管理系统， 有什么东西你都先给我拿出来，附上实实在在的报价，到时候我自然会决定用什么不用什么，万一我头脑发晕全都要了呢，你们不是赚大了啊！” 这一番话说出来，陈阳感觉特别畅快， 上辈子给人打工，经常被那几个明明抠门之极，偏偏还喜欢装大款的老板在面前装逼，心里真是膈应的要死，那时就想着，我要有钱了就不装，我直接拿钱砸， 哪怕兜里有再多钱又怎么样，舍不得给的那就叫装，舍得给的才叫牛。 “明白了，”设计师笑着用力点点头，“这样，我回去再调整一下，因为要附加这些系统的话，整个设计效果图都要重新做一些调整，不过调整幅度不大，最多三天，我再过来！” “好，”陈阳笑着点点头，说道，“另外，虽然这一稿还可以，但是如果能有更好的创意，也不妨做一下改进。” 说着指了指头顶的灯带，“像这种就很不错嘛，好像当初你也是改了五六稿才设计出来的，这人呐，不逼一逼自己，都不知道自己的潜能有多大！” 设计师脸色一苦，刚才还以为可以大致定稿了呢，没想到这老板又挑剔了， 唉，也对，哪有好说话的甲方哦， 幸好这一单够肥，辛苦一点也值得，那就改吧！ 事情谈完，设计师便带着两个助理离开，张春丽则将他们送了出去。 等办公室门关上，秦雨转身看着陈阳说道，“如果敲定设计方案，推进顺利，三个月左右就可以完工，那商务中心组建的事就要抓紧了。” 单层面积3200方，三层加起来9600方，三个月的工期算是很快了，这还是跟设计风格简单有关，如果是那种很复杂很繁琐的施工工艺，再多一两个月也正常。 陈阳活动了一下手指，靠在沙发上说道，“专家中心好说，律师就跟盈辉律所合作，让他们派几个人常驻这里就行，” 刚说到这里，秦雨就嘿嘿一笑，满脸捉狭地说道，“哎，我看那个叶樱子也挺漂亮的，要不就叫她过来吧！” 陈阳脸色呆滞地看了看她，随后两眼一翻，理也不理她，继续说道，“财务和税务咨询方面，也可以跟德勤合作，同样派驻两个专业人士过来就行， 重点是业务伙伴和资源中心，业务伙伴在国内算是很新的岗位，既要懂技术，又要懂沟通协调，还要能清晰地找准业务痛点，最好是能提出解决方案，想找有经验的人几乎不可能，我们只能从相近的岗位想办法， 再就是共享资源中心，等于囊括了一家公司所有的支持部门，要组建行政、后勤、财务、人力资源这些，这几个点每个都很重要， 尤其是项目申报这一块，我们要做科技型创业园，绝对少不了与科技局打交道，这方面的人才就必不可少。” …… 与此同时，张春丽刚把人送进电梯准备转身回去，这时另一部电梯叮的一声响，梯门打开，满身风尘的戴守良拖着行李箱从里面走了出来。 “哟，”张春丽笑着挥挥手，“戴总回来啦？” 戴守良赶紧露出一个笑脸，“张总啊，你这是？不会特意过来等我的吧？” “没有，”张春丽摇摇头，边说边往里走，“刚送走几个客人，就碰见你回来了，陈总正好在办公室，我们一起过去吧。” 戴守良点点头，紧跟在后面往前走去。 第二百零六章 要和谐 办公室里，陈阳话音刚落，办公室门就被敲响， 两人抬头望去，大门推开，进来的是张春丽，接着后面出现一个人，原来是戴守良。 “戴总回来啦，”陈阳笑呵呵地站起来，简单做了个手势，“来，坐。” 戴守良将行李放在沙发旁，先冲着两人笑呵呵地点点头，才到沙发旁坐下。 陈阳坐下后，指指秦雨，笑着说道，“给你介绍一下，这位是我的合作伙伴，秦总，” 然后指了一下戴守良，对着秦雨笑道，“这位是恒立地产公司的项目总监，戴守良戴总，目前恒立公司的所有事务都是他在负责。” 秦雨笑着点点头，“戴总好。” 随后满脸笑意地瞟了陈阳一眼，是合作伙伴，而不仅仅是个公司负责人，这中间的区别可不小，代表了陈阳是将她放在同一位置上，而不是一个打工仔， 对此，她表示很满意！ 戴守良则立刻微微躬身，“秦总好。” 寒暄过后，戴守良将肩上的公文包放下，对着陈阳说道，“陈总，幸不辱命，都谈好了。” “哦，”陈阳下巴抬了抬，笑道，“说说，是什么情况。” “好，”戴守良先从公文包里掏出几个文件袋递给陈阳，然后说道，“我过去之后，按照您的吩咐，先没找镇政斧，而是住进了镇上的天阳大酒店，故意找店里的经理打听消息，透了一点口风，果然，只过了两天，就有镇上招商办的人找到了我， 后面的事就简单了，我给他们递了张名片，又给他们看了银行开具的存款证明，他们就对我深信不疑， 接着先跟他们谈了几天规划设想，然后又跟银行谈收购红星厂地皮的事，来来回回磨了十来天，总算签订了意向合作合同，不仅如此，银行的人为了跟我们恒立地产达成合作，主动将地皮的价格从三百万降到两百万，并表示提供全方位的金融支持，也就是说，除了一开始需要两百万垫进去买地，后面完全可以一分钱都不用花，就可以将这个项目完成！ 另一边呢，政斧方面也表示，会给予最大的税收优惠，对了，红星厂外围那条临街房子拆迁的事也谈妥了，政斧出面统一拆迁，我们只要按照市场价支付补偿金就可以，连房子都不用给。” 陈阳耳朵听着他的话，眼睛看着资料， 明明很顺利的事，他心里却有点发凉， 自己拜托邹爸打听的时候，银行那边报价是三百五十万，而戴守良过去，直接变成了三百万，还主动降价，最后两百万成交， 他可不认为是邹爸在骗他，因为完全没有这个必要，结果很明显，这是银行，或者说镇政斧的手笔了， 呵，为了拉住这个大客户，他们还真是下得了血本啊！ 房子拆迁也是，那一批处在拆迁范围的人，也不知道会不会亏，如果里面有什么龌龊，以后这个小区恐怕免不了一点麻烦。 手指在沙发上轻轻敲了两下，陈阳正准备说话，这时戴守良又说道， “我从南江镇离开后，就直接去了一趟江城，那里的建筑设计院实力还不错，而且本身又是处于同一地质结构，对整个江北省的各个地区开发都很熟悉， 所以我就想在那边找找有没有合适的规划图纸，后来还真让我找着了，” 说到这里，戴守良呵呵一笑，伸手比划了一个三，“他们手上正好有三个与红星厂地皮差不多规格的小区规划建筑设计图，因为是现成的，整套拿下来只要十五万，稍微改点外观就能用，至于报建就不需要他们了，只要我们把规划图交上去，南江镇政斧就会负责搞定。” 说着他指了指陈阳手里的其中一个文件袋，“整套图纸要给钱了才有，我就拿了三张效果图来，您看看合不合适。” 陈阳暗暗点头，难怪他一去就是半个月，半个月时间，能办下这么多事，确实不容易， 随即看着他点头笑道，“辛苦了，戴总，这样，资料我先看一下，如果没问题，明后天我会安排律师和会计，麻烦你再跑一趟，把意向合同落实为实际合同。” 戴守良立刻笑着点头，“好的，没问题。” 陈阳又说道，“回头你跟政斧签约的时候，最好点一下他们，在拆迁方面一定要公平公正，如果留了手尾，给我们公司惹上麻烦，这以后，可就没有以后了！” 想了想，后面又加了一句，“必要的时候，我们可以让出一部分利益，重点一定是不要引起纠纷，以和谐稳定为重。” 做生意赚钱是天经地义，但他不想去赚那种昧良心的钱，更别说还是在自己的老家，水满则溢月盈则亏，有时候稍微少赚一点，未必就是真的吃了亏。 至于说让那些拆迁户占便宜？ 呵呵，也不看看这事儿出面的是谁！ 戴守良闻言一愣，深深地看了陈阳一眼，点着头说道，“明白，陈总您放心，回头我会亲自盯着拆迁，保证不会出问题！” 顿了一下，见陈阳不再说话，他想了一下，又问道，“陈总，不知道广洲这边的g3-4地块，进度怎么样了？” 小地方的项目再大，也不如大城市的小项目来得吸引人，更何况那边的项目也不大，而这边的项目也并不小，相比之下，还是这里的对他更有吸引力。 “嗯，”陈阳想了想，随后看看他，再看向张春丽，说道，“这样，阿丽，你带戴总去一趟楼下，那边所有借调人员的调配，都由戴总负责，” 然后又看着戴守良，说道，“戴总，这两个项目由你全权把关，我只负责给你提供法务和财务支持，如果缺少人手，我不管你用什么办法，你自己解决， 另外，现有的项目团队，是从我们的合作伙伴，东河地产公司那里借调过来的，我希望这两个项目完结之后，你能拉起一支属于我们自己的团队。” 戴守良脸色一正，用力点了点头，“明白，我知道怎么做了。” 这些东西之前老板就已经跟他说过，自然早有心理准备，不管用什么办法，组建自己的团队，呵呵，不就是挖人么，跟谁不会似的！ …… 第二百零七章 风吹池水皱 等戴守良和张春丽出去，秦雨转头看向陈阳，继续刚才的话题，“哎，说真的，打造这么一个商务中心，然后还要兼顾到地产、网络、通信科技、金融等多个行业的后勤服务，你确定自己能搞定？” 得，话题又回到了原点，还是职业经理人的事。 陈阳伸了个懒腰，站起来走到窗边，看着窗外的天空说道，“能不能搞定都要做啊，不然怎么办，没有经理人，就不做事啦！” 秦雨嘟着嘴，鼓起一张金鱼脸，想了想说道，“实在不行，就先找个将就着用吧，不然这么多部门要组建，可能真把你累死也不够看的。” 听到这话，陈阳猛地回头，眼睛眨也不眨地盯着她。 秦雨让他看得有点莫名其妙，“怎么了你？不服气啊？” “不是，”陈阳晃晃头，转身靠在窗台上，看着她笑道，“刚才你这句话提醒了我，让我突然想通了一点东西，” 秦雨眼珠一转，“什么东西？” 陈阳双臂抱在胸前，呵呵笑道，“之前啊，我是被你带进沟里了，老想着要找个厉害的职业经理人，其实，这是一个误区！” 误区？ 秦雨眨眨眼，满脸不解地看着他， 找一个很牛的职业经理人，组建团队管理公司，不是很正常吗，怎么就误区了？ 陈阳笑了笑，用手指了指脑袋，继续说道，“一个好的职业经理人确实非常重要，他就好比是一个人的大脑，能够指挥全公司顺利高效的运转，不过，我现在是缺大脑吗？不，” 陈阳说着拍了拍手，再拍了拍腿，“我现在是缺负责执行的躯干！” 秦雨眼珠又转了两圈，随即盯着他，“你的意思，不找职业经理人，而是直接去找每一个部门的负责人？！” “完全正确，”陈阳啪地一下打了个响指，呵呵笑道，“我自己就是头脑，现在缺少的不过是躯干而已， 人资经理，行政经理，财务经理，商务经理，客服经理，乃至于项目申报经理，只要有了这些人，让他们去组建部门，整个公司的管理我就能如臂使指，还用得着个屁的职业经理人！” 职业经理人的最大作用就是制定战略规划和执行策略，驱使公司走在正确的路上，在这方面，谁会比能看到未来的陈阳自己强？！ 所以，他根本就不是缺什么职业经理人，他缺的是躯干，缺的是戴守良、张春丽，以及秦雨这样的，能够执行他的意图，将蓝图转化为现实的执行人！ 以前他老想着找牛人，找比自己厉害的人，连方向都搞错了，他要找的，应该是能听话会做事的人！ 仔细想了想陈阳的话，秦雨抿着嘴缓缓点头，“有道理哦。” “当然有道理了，”陈阳走过来，往沙发上一躺，呵呵笑道，“与其找一头狮子，还不如打造一个狼群，我决定了，就这么办！” 秦雨眼珠一转，看着陈阳笑道，“那，狼王先生，你的手机项目准备怎么做呢？” 陈阳抬起头看着她，“哎，你不是找了人帮我去那边了解情况吗，结果怎么样？” 秦雨身体后仰，靠在椅背上，双手托在脑后，想了想说道，“那边已经差不多了，不过具体资料要过两天才能发给我，大概情况就是，这种产品的生产门槛越来越低，只要能买到连发科的集成芯片，再在深阵那边找到所有需要的零配件，你就可以自己组装一部手机， 在他发给我的资料里面，给每种零配件都找了十家供应商，没要那些太过低端的，全部都是中高端供应商，有正规工厂，正规手续，能生产出符合出口要求产品的那种，等拿到清单，你就可以启动了， 不过，最大的问题还是那个，” 秦雨说着摊了摊手，“入网许可证，而要想申请入网许可证，就必须要有手机牌照，” 看陈阳依然淡笑不语，秦雨不禁晃了晃脑袋，呼出一口长气，说道，“我也是这几天看了资料才知道，原来要生产一部手机竟然这么麻烦，这还是04年取消了手机牌照的审批制，改为核准制之后，难度几乎降低了很多倍的结果， 就算生产门槛再低又怎么样，入行的门槛就能卡住你，你现在就这么贸贸然闯入手机行业，说真的，” 秦雨突然坐直身体，很认真地看着他说道，“我觉得你还不如改做电脑，只要换一批零配件，你收购的那家收音机厂照样可以用，做电脑就简单多了，而且利润率不比手机低，怎么样，要不要考虑一下？！” 想想苹果、戴尔这些公司是怎么起家的？无非就是两间车库改造的装配工厂而已，以那家电子厂的条件完全可以去做。 陈阳扭了扭脖子，活动一下筋骨，没有理她做电脑的话， 随后看着她笑道，“我知道啊，而且我还知道，手机牌照核准制下，还有三个门槛，一是注册资金两亿以上，二是连续经营两年以上，三是有研发能力、有环保等相关规定的认证， 但是，除了第一批发放牌照的几家厂商严格地具备上述条件外，后来的几批，几乎都是几个小厂商用多家企业合并资金等方式，来获得手机牌照，令手机牌照核准制形同虚设。” 也就是从核准制实施后，国产手机品牌才突然多了起来，什么波导海尔首信康佳托普天时达，基本上都是这个时间起来的，这里面又有几家是真正符合条件，有几家是合并申请，也许只有他们自己才知道。 秦雨眨眨眼，“既然你知道，那就是有办法咯？准备再收购一家符合条件的公司，去申请手机牌照？还是直接收购一家有牌照的公司？” 说着突然一拍大腿，做出一副豪迈样，“哎，老板，肥水不流外人田，这个收购案交给我吧，保证给你搞定！” 结果陈老板冷哼一声，“切，我才不花这个冤枉钱！” 嗯？ 秦雨愣在那里，眨了眨眼睛，“什么意思？不收购？那你准备像那些山寨工厂一样做黑机，还是打算卖到非洲去啊？！” 陈阳呵呵一笑，“唔，这倒是个好办法！虽然卖非洲也要找当地通信局申请认证，不过比国内倒是简单多了，只要花点小钱就能搞定。” 秦雨两眼一翻，“老大，说正事呢，你能不能正经点！” 明明是你先说的好吧， 陈阳腹诽一句，身体后仰，靠在沙发上，双臂展开搭在背靠上面，轻笑着说道，“放心吧，我可以给你透露一个消息，不过，这个消息不能外传。” 秦雨一愣，点点头，怔怔地看着他， 陈阳笑了笑说道，“我收到消息，由于核准制出现了很多问题，几乎是形同虚设，造成手机质量下降严重，所以最晚今年年底，信产部就会取消手机牌照和入网许可，改为从质检和消费者投诉两个角度进行把关， 只要手机质量通过检测标准，就能拿到手机入网证，同时，用户的投诉率也将决定企业能否继续生存。” 秦雨眼睛瞬间瞪圆，这一刻，她想到了很多， 虽然陈阳要求她不能外传，但世界上就没有不透风的墙，既然陈阳能收到消息，那么，就一定有其他人也能知道，那么， 风吹池水皱， 呵呵，自己的股票操作计划就要稍晚调整一下，要更偏重手机制造相关行业的股票了！ 第二百零八章 齐头并进 戴守良又去了南江镇，跟他一起过去的还有安家地产的会计和盈辉律所的一位律师，等他回来之后，恒立地产公司的两个项目都会正式启动，关键是这两个项目还不用怎么花钱， 啧啧，说不定陈阳在广洲买地皮的那七百万，和这次要支付的两百万，过几天就都能回来，如果不是买地还要花钱，还有购买图纸也要钱，他都觉得自己是在空手套白狼了。 唔，似乎地产开发这个模块，可以往大了搞？！ 反正不用怎么花钱嘛！ 众创空间的装修方案已经敲定，装修总预算高达四百万，单单一个装修，就顶得上一家先进无线电公司，难怪人们都说装修是个无底洞，只要你胆子够大，就能比房子还费钱， 不过这里面有很大一部分都花在了智能系统上面，那点陈阳看不上的功能模块，现在还真是贼吉尔贵，不过既然要打造科技概念的众创空间，这方面的东西还真不能少，否则凭什么去找政斧要支持，拉那些小萌新入伙呢， 他还指望着能从那些小萌新里面淘点金呢。 安家网的设计方案，在陈阳否掉了十几个花里胡哨的版面设计之后，也终于可以定稿，整体页面借鉴了后世的贝克网，简洁明了功能齐全，不会让人看着眼晕， 由于模块比较简单，陈阳允诺的一百万，最后死劲地才造掉六十多万，其中很大一部分还是花在了服务器上，效果如何，一个月之后就能见分晓， 咳咳，这个还不是关键，在对这家网络技术公司做了一番调查，确定了他们的实力之后，陈阳就以入股为条件，换取这家公司老板同意将公司搬过来，只等几个月后众创空间装修完成，他们就会是这里的第一个客户， 反正以后不管是建网站，还是网络安全，又或者日常信息维护，都需要有这么一个技术团队来支撑，这么好的机会，干嘛不用上呢！ 另一边， 汪阿姨农产品公司的全新管理系统正式上线，经过半个多月的运营，整体表现让杨勇非常满意，如今三十家老店已经全部接入系统管理，各类菜品价格和促销，都可以通过后台直接控制，给店铺也省了很多麻烦， 而春节后新加盟的四十七家店，经过紧张的选址工作之后，已经陆续开始施工装修， 这还是有一些人临行前突然反悔了，不然要开的店还会更多。 承揽装修工程的，是小姑爹徐国华率领的，由十五人组成的一支装修队，拆旧工、水电工、泥瓦工、木工、油漆工各有三人，而且因为这些人都是同一个建筑队出来的，互相之间很熟悉配合，他索性将人拆成三组分开行动，大大加快了施工进度， 等装修到后面的时候，前面已经有十来家店陆续准备开业了。 而大姑爹苏家栋发来的鸡蛋也及时跟上，一方面用养殖蛋补充杨勇小舅子供应不上的空白，省得去便宜市场里的鸡蛋批发商，另一方面，每隔一个星期，就有一车土鸡蛋发过来， 刚开始的时候，这种零售价一块六一个，就比鸽子蛋大一点的土鸡蛋并没有多少人愿意买，每家店里都压了不少货，搞得有些店铺都不愿意卖这种蛋了，第二车货差点卖不出去。 但只过了几天，就被附近，甚至更远地方的酒楼闻着味儿找上门来，在确认过是货真价实的土鸡蛋之后，很快就将这些鸡蛋包圆，再之后，就是店铺想进货都没多少货，只能等一周一次的到货，然后平均瓜分。 虽说这些土鸡蛋基本上都被酒楼买走，但汪阿姨生鲜店的名气也终于打了出去，依靠这种稀缺资源，让汪阿姨的口碑迅速扩散，得到小区居民的认可，由此有了一批忠实客户，也终于能扎根社区，稳定发财。 当然，这种好东西陈阳自己肯定是要截留一点滴， 不仅如此，他还让大姑爹在收鸡蛋的时候，顺便收点土生土长的农家菜，跟着鸡蛋车一起送过来。 别的不说，就一个西红柿炒鸡蛋， 嘿嘿，零零后就不说了，恐怕九零后都有很大一部分人没吃过真正的这盘菜， 自从菜篮子工程启动之后，城里的绝大部分蔬菜，基本上都是规模化种植和养殖出来的，营养嘛倒是有了，但口感，嘿，还真是天差地别， 那西红柿，绝对不会是纯甜的，而是酸中带甜，但是那种酸味又不会让人难以接受，而是一种很透彻的味道，酸而不涩，沙中带甜，陈阳小时候最喜欢跑到外婆家的菜园里，摘一个用手一擦，再咬上一口， 满嘴生津啊，(ˉ﹃ˉ) 可惜，土生土长的西红柿要七八月份才有得吃，现在也只能想想了。不过其他的新鲜叶菜也不错，春季正是叶菜上市的时候，炒上一盘，都不用肉，就能吃两碗饭， 呃，又流口水了，滋溜。 拉回来说正事， 现在汪阿姨公司已经有了七十多家店，原来的人手明显不够，杨勇找陈阳商量过之后，考虑到后面还会有更多的加盟店，便决定在市场旁边租下两间总计三千多平的仓库，又从市场那边招了几十个女工，再把办公室也搬了过来，这里就成了汪阿姨农产品有限公司的新总部。 他们进货也不再去找那种小档口，而是直接跟大档口的老板谈，用更优惠的价格找他们拿货，每天下午到货之后，就先拉到仓库， 这里既是仓库，也是操作厂房，果蔬类一个，肉鱼类一个，一旦有货到，就立刻拆分整理，不到半夜就能完成， 然后就是分类打包装车，由运输车队将这些货送到分布在城市里各个角落的门店。 对于店铺来说，接货的时间依然是早上五点半左右，但工作量却少了很多，而且能提早营业，也能拉升营业额，毕竟城市里永远不缺早起的人， 现在赚得多的店一天营业额能稳定在一万五以上，毛收入就能有四五千，少的也差不到哪里去，一天至少两三千肯定没跑， 于是，这些刚开店没多久的店主们，又开始给自己家的亲戚朋友打电话，这里人傻钱多，速来！ 就这样，在缺少竞争对手的时代，汪阿姨生鲜店，以近乎野蛮的速度迅速膨胀，按照杨勇的估计，都不用出去主动招商，到今年年底，门店数量就有可能达到三四百家。 毕竟，谁家还没几个肯吃苦的穷亲戚呢，在减免或缓交加盟费的情况下，再找亲戚借点启动资金，开这么一家店真的不难。 也就是这个时候，邹爸打来电话，邹家终于有了第一个三代，一个萌萌哒的小丫头， 邹爸满心欢喜地给这个小孙女取名邹小雪，一天到晚都围着这个小家伙转，什么上班跑业务、办幼儿园的事都被他泡到了脑后，邹蓉每天回来的第一件事，也一定是挂扣扣搞视频， 本来嘛，女儿刚出生，老婆要坐月子，邹小军应该在家里待满一个月再过来的，但这家伙，只熬了一个星期就熬不住了， 正好这时候，邹爸的朋友说找好了几栋房子，他便迫不及待地收拾东西跑来了广洲，然后在陈阳这里吃了顿饭，确定妹夫过年的时候不是在吹牛之后，就跑去干他的包租公去了。 这时时间已经到了四月初，在经过一番准备之后，陈阳便准备正式启动手机项目。 第二百零九章 大手笔 深阵南山， 要问这里什么最出名，那当然非南山必胜客莫属了， 当然，现在的鹅厂还没闯出必胜客的名气，陈阳也不是为了他们而来的。 一间不大的会客室里，陈阳手指在桌上轻轻敲了两下，脸色已经有点难看，看着对面的中年男人说道，“吴总，我大老远的从广洲跑过来，不是来跟你们来买白菜一样讨价还价的，你们去年一整年的芯片出货量也不过是差不多一亿颗，我今天直接跟你下单两千万颗，怎么，这还拿不到你们的最低优惠价？” 换了两拨人，一款低端芯片还在喊99元的高价，真当他是冤大头吧？！ 对面吴总的脸色顿时一变，眼睛紧紧地盯着陈阳，“陈总，你这两千万颗，是多长时间的需求？” 你特么倒是早说要两千万颗啊，我要早知道你要这么多，哪里还会跟你磨磨唧唧拉拉扯扯，直接就给最低价了好吧， 只不过，一年两千万，和五年两千万，可是有着本质的区别，这点必须要问清楚。 陈阳嘴角勾出一抹牵强的笑容，随后正色说道，“当然是今年的，生意要慢慢做，明年的需求回头再谈，就今年，12月31日之前，两千万颗芯片的总需求，甚至有可能更多，你们能给我什么价？” 吴总深吸一口气，随后又长长地吐出来，苦笑着说道，“陈总，价格其实都好说，只是你一下子要两千万颗，恐怕，我们的产能不够啊！” 现在全公司的产能满负荷运转，也只能勉强达到一点二亿颗的数量，要是这两千万颗是两年内交货，他肯定毫不犹豫签下来，可要求在今年内完成，哪里还有余地留给他， 现在可不比三四年前，那时候芯片是求人家买人家都不要，如今则是根本就不愁卖，若不是下面的人说这个陈老板谈的是价值几亿的大生意，他还真不一定会亲自出面接待！ 只是这特么的哪里是几亿，就算全部都按最低级的芯片算，最起码也是十几亿了好吧，好大的手笔！ 陈阳轻轻摇了摇头，“做生意的，哪有嫌产能不够的道理，我又不是一次性要这么多货，慢慢来就是，再说了，你们不是打算收购adi旗下的othello和softfone手机芯片产品线吗，” 话才刚说到这里，那位吴总就浑身一震脱口而出，“你怎么知道的？” 这个事情在公司内都属于机密，怎么现在搞得随便一个外人都知道了？ 不需要陈阳说话，他身边一直没吭声的秦雨便笑着说道，“自我介绍一下，我是彩虹基金总裁秦雨，我们基金旗下涉及股票、期货，以及股权和产业投资等业务，连发科也一直在我们的视线范围之内， 这几年贵司手机芯片业务增长迅速，却限于产能而有钱赚不到，现在意图染指adi，扩大手机芯片业务版图，在业内算不得什么秘密，要想知道，很困难吗？！” 说完她还瞟了陈阳一眼，这么重要的信息竟然不跟我说？真是，无语！ 她这话就是在给陈阳打掩护，在陈阳刚才说出这个事实之前，她还真不知道连发科竟然还有这么个收购计划。 而吴总一听，不禁深深地看了秦雨一眼， 这起收购案，虽说算不得非常机密，但也不是什么人都能知道的，看来这个从未听说过的彩虹基金，也没那么简单啊。 这时秦雨又笑道，“说实话，我对你们连发科公司的前景还是比较看好的，如果贵司有融资需要的话，不妨与我联系，” 说着指了指吴总面前的名片，“联系方式你有，多了不敢说，几千万美金，我们还是能拿得出来。” 相比陈阳力主投资的推特项目，秦雨确实更看好连发科，别的不提，如果陈阳说的，信产部真的要取消手机牌照审批和入网许可证，那国内手机业将迎来一个非常大的发展， 而作为简单便捷的集成芯片供应商，连发科将毫无疑问，会迎来一个飞速发展期，更别说他们现在还在谋求adi的手机芯片生产线，这摆明了就是要有大动作， 相比之下，这样的成熟项目或许收益不会很大，但会很保险，是很多投资的公司最喜欢的心头好，她自然也不例外，眼下既然见到了就随口提一句，万一撞大运碰上了呢。 而陈阳此时也给她使了个眼色，干得漂亮！ 秦雨微微一笑，看着对面的吴总。 吴总看了一眼面前除了名字和电话，什么都没有的名片，笑着缓缓点头，“好，如果有需要，我们会与秦总联系。” 嘴上很客气，心里却有些不以为然，去年连发科的总营收超过十六点五亿美元，而这次的收购总额不过三点五亿美元而已，那点钱他还真看不上， 呃，虽然不是他的钱，但也不妨碍他以连发科为荣不是！ 陈阳瞟了秦雨一眼，秦雨则回以一个笑脸，他们都看出来了，这次投资机会，估计要泡汤，最起码这位中华区总裁吴总就没有这个意思。 陈阳也不在意，本来就是搂草打兔子，顺带手的事，成了固然可喜，不成也没关系。 手指在桌上敲了两下，将吴总的注意力吸引过来，随后笑道，“只要连发科能吃下adi的手机芯片生产线，两千万的供货量，应该不难达到吧。” 吴总深吸一口气，看了看陈阳，片刻后，终于开口说道，“陈总，收购不是一蹴而就的事，就算我们能拿到那些生产线，也不一定能立刻用作生产我们自己的芯片产品， 您看这样如何，我可以给您承诺，我们就按两千万颗进行签约，然后，贵方拥有优先供货权，并且，我也可以保证给贵方的价格，一定不会高于市场上任何一个客户， 但是为了以防万一，我们互不约定违约责任，就只是一个优先供货协议，您觉得如何？！” 没有违约责任，仅仅一个优先供货权，坦白说并没有什么约束力， 不过陈阳已经很满意了，现在连发科的芯片真不愁卖，几乎都不用进仓库，下了生产线就立刻打包发往各地，能拿到优先供货权，就代表把百分之九十的竞争对手甩在了身后，这还有什么不满意的。 陈阳沉吟两秒，抬起头看向对面，举起右手比了个手势，正色说道，“既然这样，那就签三千万颗！” 吴总又是一愣，狐疑地看了他一眼，想了想说道，“三千万也不是不行，不过，这样的话，就需要再加上一条， 这些芯片，不得对外转让！” 陈阳眨眨眼，忍不住嘿嘿一笑， 果然傻子都做不了高管，自己刚起了个念头，就让这家伙给堵死了， 炒芯片，其实也是暴利哦！ 第二百一十章 找设计 迎着吴总的目光，陈阳轻轻点了点头，“可以！” 稍微停顿一下，他又继续说道，“不过，我希望你们能立刻提供一批芯片，最好不低于三十万颗，” 说着还笑了笑，“总订单百分之一的数量，这个总不难办到吧？！” 吴总眉头深皱，想了一下，又和身边的人低声商量了几句，才抬起头说道，“一周内，可以先供货五万颗，一个月内，保证不低于二十万颗，” 说完还将两手一摊，苦着脸说道，“陈总，下个月的货都已经订出去了，这已经是我们能挤出的最大产量，再多一颗都没有了！ 除非等到我们正式收购adi的生产线，那时候提升了产能，才可以满足贵方的需求，也是因为基于这一点，我才敢跟您签三千万颗的协议，否则的话，这笔单我是真不敢签！” 陈阳抿起嘴，深深地看了他一眼，好半天才缓缓点头，“可以，不过，以后每个月的供货量，都不能低于五十万， 否则的话，我会怀疑吴总肯签这份合同的诚意，到底能有多少！总不能你最后一个月，一下子给我交三千万的货吧，你也要我有这个生产能力才行！” 听到陈阳同意，吴总脸色顿时一松，随即哈哈大笑，“好，这点请陈总大可放心，从下下个月开始，我会安排预先留出贵方的份额，保证不低于五十万！” 说着站起来伸出右手，“合作愉快！” 陈阳也站了起来，伸手握了握，意味深长地笑了笑，“合作愉快！” 连发科自然准备有制式合同，稍微修改一下之后，便送到了会客室， 一直坐在一旁，以陪同律师身份过来的叶樱子仔细核对每一条条款，遇到有些表意含糊的，还会与对方律师协商，然后双方律师征得陈阳和吴总两人同意之后，才正式敲定， 比如价格这一条，芯片的价格是随行就市，正常来说，同一款芯片价格是呈逐渐走低的态势，这一份供货合同的周期长达九个月，如果在此期间，连发科推出了新款型号的芯片，肯定会影响老型号的价格， 所以，合同上不会约定明确价格，而只是约定初始价格，然后参考供货时的行情，以市场最低价结算。 这一改就是将近一个小时，最后经过双方律师再次确认，没有任何问题之后，陈阳和吴总才在合同上签字。 mt6218型号芯片一千万颗，具备gsm、gprs、p4功能，只是像素处理能力低到可耻，最多也就能勉强看清人脸，放大一点就是马赛克， 不过这个年代，能拍照就不错了，还要什么自行车，功能多了，价格自然也就稍微高一点，协议价89元， 最后则是mt6225型号芯片一千万颗，这款芯片的功能中，增加了30万像素的相机处理ic，支持各种格式的音乐和铃声播放，在新技术出现之前，这款芯片就是当前的主流配置，足以满足一款中高端手机所需，价格也更漂亮，109元，相当于14美金，也正好处于芯片价格的中高位。 三款芯片总计三千万颗，总价值二十七亿七千万元， 将近三十亿的生意，完全可以称为大手笔。 当然，陈阳不用现在就付钱，只是付了首批五万颗芯片的定金，以及五百万的诚意金， 毕竟是不具备约束条款的供货合同，如果不是为了确保优先供货权，陈阳连五百万都可以不用付， 但当供求关系倒挂的时候，你要是不表示一点诚意，那一纸合同也没有任何意义。 现在敲定了芯片，至于其他配件，那就很简单了。 只要按照设计要求，找到对应的厂家下单就行，甚至可以根据要求定制生产，而这类工厂在深阵东馆不要太多，完全不用愁货源渠道。 一场持续近四个小时的谈判结束，陈阳一行人刚从大楼门口出来，秦雨就拉着他快走两步，凑到跟前小声说道，“你今天只是说来买芯片，可没说要买这么多啊，三千万颗，你怎么想的？能卖的完吗？！” 陈阳回头看了一下主动停下脚步的叶樱子，转过头笑道，“先上车，等会儿车上说。” 公司没有专职司机，只能是他自己开车，秦雨坐在副驾驶，叶樱子坐在后排，车子开出科技园，陈阳便说道，“去年全国的手机销量累计接近一亿台，其中大部分都是外国品牌，国产手机份额还不到百分之四十，与04年推出的核准制之前相比，甚至有一定幅度的下滑，这样的结果，自然有违核准制初衷，所以，政策变革已经迫在眉睫， 等上面正式放开入网许可，国内手机业必然会迎来一场巨大的改变，相比我国的人口基数，手机人均保有量还有很大的提升空间，我估计，从今年开始，手机的销量每年都会有很大幅度的提升， 三千万部手机，虽然看上去很多，但在整个市场基数面前，又不值一提了，” 陈阳说着转头看了看秦雨，笑道，“放心，三千万颗芯片，我们一定能消耗完！” 这样笼统的理由显然不能让秦雨信服， 不过她也没有多说，只是满眼古怪地看了看陈阳，又瞟了一眼后视镜里的叶樱子，脸上不动声色，淡淡地应了一声，“哦，只要你有信心就好，” 顿了顿又问道，“那我们现在去哪里？找其他零配件生产商？” “唔，不是，”陈阳摇了摇头，说道，“这段时间，你请你朋友帮忙打听消息，我也没闲着，在网上查了一下相关资料，我们现在，要去找个比较牛掰的研发公司，请他们给我们设计几款手机。” 嗯？ 秦雨顿时愣住，呆呆地转头看向他，“研发公司？你不是打算做拼装机吗？还要怎么研发？” 在一般人的思维里，拼装机，就是去零配件市场买上一堆东西，拿回来跟拼积木似的，装到一起就完了， 这东西还需要研发设计？ 陈阳看了她一眼，嘿嘿笑道，“谁说拼装机就不用研发的？哪怕是同样的功能和性能，要是外观设计和组装工艺这些地方做得不一样，好与坏之间，价格至少相差两三百， 就算我走薄利多销的路线，所有产品都卖底价，但一部好看的手机，和一部丑不拉几的傻大粗，你会选哪个？！” 秦雨深吸一口气，皱着眉头想了想，缓缓点了点头，“唔，听你这么一说，似乎有点道理，” 随后又看向他，“那你为什么不早点去找研发公司做设计呢？偏偏等到这个时候才去，如果早早的就设计好，现在不就可以直接安排生产了吗？” 陈阳嘿嘿一笑，双手扶着方向盘，说道，“这个嘛，待会儿你就知道了！” 第二百一十一章 附加条件 这时已经是下午两点，三人随便找了一家高档餐厅，吃了一顿迟来的午餐，然后便马不停蹄，直奔龙华。 当车子开进富士康科技园，秦雨终于压制不住心里的疑惑，转头看着陈阳问道，“你跑这里来干嘛，别说是找他们做设计啊？！” 陈阳耸耸肩，将车停好，看着她笑道，“对啊，就是找他们做设计！” 听到这话，秦雨和叶樱子都有点懵， 这里不就是个电子加工厂吗，怎么还能做手机设计？ 陈阳推门下车，一边往里走，一边说道，“富士康是全球排名前列的电子代加工企业，手机也是他们的核心业务之一，只不过，除了代工，他们的研发实力也相当不错，只要订单量够大，让他们代为设计几款手机，也不是什么难事。” 后世提起这家公司，大致上就是两个概念，一个是血汗工厂，一个是靠苹果的订单过活， 其实早在八八年的时候，他们就已经在深阵设立了第一家电子工厂，专门生产电脑接插件，后来郭老板跑去美国招揽生意，拿到了惠普、康柏等几个大牌子电脑的生产订单，再加上不断积累，由此一跃成为世界级的电子代加工企业。 虽然是代加工，但并不代表他们的研发实力弱，事实上，到今年，也就是07年的时候，他们已经在内地设立了八大研发中心，技术研发，尤其是生产工艺设计方面丝毫不弱于那些以研发著称的企业，比如后来国内仅有的8k电视量产技术，就掌握在他们手里， 而所谓的靠苹果订单过活，与其说他们离不开苹果，不如说苹果离不开富士康， 苹果研发出一款新手机，在加工厂拿到设计图之后，要经过很多复杂的工序，开模、找零件、加工组装、交出样机，别的代工厂可能需要一个月来完成，而富士康最短只用一天， 所以虽然后来苹果找了其他几家代工厂，用以削弱对富士康的依赖性，但最大的订单，依然留在了这里，由此可见富士康的实力。 听到陈阳的话，秦雨心里顿时一愣， 订单？ 什么意思？ 尽管有满腹疑问，不过这时已经到了地头，再加上有叶樱子在一旁，她也只能憋着， 在经过几次通传，等待了半个多小时后，陈阳终于见到了手机业务的负责人。 陈阳靠在椅子上，两手叠放在身前，似乎不是在别人家的接待室，而是在自己的办公室里，淡笑着问道，“贵司的手机订单业务，您可以全权做主？” 对面这人穿着一身工装，鼻梁上的眼睛能有啤酒瓶厚，稀疏的头发工整地梳在脑后，在他身边，还坐着三个人， 其中最边上一人听到陈阳的话，立刻失笑道，“陈总，这位是我们事业群副总裁程总，您说有没有全权处理订单业务的权力？！” 如果不是听前台说这人是开着奥迪a8过来，又说是有大订单，一定要高层出面，他也不会将程总请出来。 这位程总一看就是技术出身，对陈阳的质疑也不在意，只是淡然地笑道，“陈总坚持要见能全权做主的人，那我只好过来了，就是不知道，陈总你说的大订单，究竟能有多大。” “失敬了，程总，”陈阳淡定地笑了笑，转头看向叶樱子，招了招手， 叶樱子立刻将包里的文件袋递了过去。 陈阳拆开文件袋，拿出还留着打印机余温的合同，伸手放到程总面前，笑道，“这笔订单，就是这么大。” 程总看了陈阳一眼，随后拿起来仔细翻看，片刻后，他猛然抬起头来，看着陈阳说道，“三千万部订单，全部都交给我们做？” 三千万部？ 听到这个数字，程总身边的几个人都是一愣，满脸狐疑的神色看向合同，但当他们看到合同上的连发科字样的时候，对这笔订单再没有任何怀疑， 身为电子生产企业，又是手机事业群，怎么会不知道连发科的名字，不过，这个老板真是大手笔啊，一出手就是三千万，也不知道能不能卖得掉？！ 而陈阳身边的秦雨也顿时呆住， 什么？ 订单交给他们去做？ 她强行忍住不去看陈阳，只是心里早已浪潮汹涌， 你都要找别人做代加工了，干嘛还要去收购那家先进无线电厂？有钱烧得慌吗？ 陈阳完全没看见秦雨的反应，他看着对面的程总，抿起嘴笑着点了点头，“当然，不然我跑这里来干嘛，” 话音刚落，他又接着说道，“不过，我有一个附加条件。” 这时程总明显郑重了许多，伸出右手摊开，“请讲。” 这么大的订单，有条件才正常。 陈阳身体前倾，双臂搁在桌面上，看着他说道，“我自己的公司，设计能力不足，所以，我想请你们代为设计几款手机工艺图。” 程总沉吟两秒，当机立断说道，“没有问题，陈总只要告诉我你的要求，又是现有技术能实现的，每款手机我给你三个设计图！” 区区几张设计图，费不了多少功夫，无非是根据现有的技术条件进行工艺设计， 只要能拿下这个三千万部手机的生产订单，整体利润保守估计也能有二十亿左右，这点要求算得了什么。 “好，爽快，”陈阳呵呵笑道，“三种芯片，分别对应三种不同档次的手机，mt6218用作低端机型，要求做成直板，键盘设计要大，屏幕字体要大，声音要大，按键音做成语音，最好能有语音播报功能，颜色为黑白两种， mt6219用作中端机型，要求做成滑盖，工艺上要求越薄越好，” 说着掏出自己的8800手机晃了晃，“最好能做成这种厚度，记住，是合在一起的这种厚度，” 8800本身就是滑盖手机，这个意思，就是要求按照8800的工艺标准来进行设计了， 随后陈阳继续说道，“最后的mt6225，给我做成翻盖商务机型，同样是越薄越好，而且一定要薄过8800，另外，要求有内外两块屏幕，整体做成无缝机身，以不锈钢材质为框架，铝合金为转轴，使整体机身充满金属气息，颜色以蓝、金两色为主。” 等程总在笔记本上记完，陈阳才说道，“程总，我这点要求，有问题吗？” 程总抬起头看着他，眼里满是狐疑，正色说道，“陈总，冒昧问一下，您最后这个要求的设计理念，是从哪里来的？” 陈阳再次身体后仰，淡笑着说道，“当然是我自己想的，手机这东西，当然是越轻便越好，怎么，这个设计理念，有什么问题吗？” 嘴上说的好听，心里却在呵呵， 从哪里来的？ 当然是从moto-v8那里来的啊，上辈子我自己买不起，这辈子我自己造一个，怎么啦！ 第二百一十二章 补偿 当陈阳心里正呵呵，然后看到程总脸色似乎有些不对的时候，他终于意识到了什么， 随即干咳一声，正色看向程总，说道，“怎么，程总，这个设计，很难实现吗？” 说这话的时候，他心里是七上八下的，v8具体是什么时候出来的，他已经忘了，不过现在肯定还没有上市，该不会这么狗血，恰好撞车了吧？！ 好，就算现在v8已经设计出来，正在生产准备上市，可是，moto的产品不都是在他们的天金工厂里自己生产的吗，难不成他们也有外包？ 程总咬咬嘴唇，看看陈阳，再看看手里的那份合同，心里有句槽不知该从何吐起， 泥煤的，这让我怎么说呢， 前面好不容易才接了moto的一笔订单，要给他们生产一款新手机，还签了一份保密协议，转过来就有人丢了这么大一份订单过来，要求设计一款跟v8理念一模一样的手机，这特么叫人怎么玩啊？ 坦白说，如果不是陈阳刚才说的三个设计理念，分别覆盖了三个不同的群体，而且还有模有样，他还真以为是不是厂里泄密了， 又或者是moto那边泄密？ 不然哪有拿着脏物找失主的道理？！ 顿了好几秒，程总正不知道该怎么开口的时候，突然看到桌面玻璃上的一片指纹，顿时灵机一动，抬起头看着陈阳说道，“是这样，陈总，您的要求呢，倒是不难实现，无缝机身和内外屏都没有问题，只不过，如果一定要用不锈钢机身的话，就会很容易出现一个问题。” 陈阳眉角一挑，“什么问题？” 于此同时，他心里长长地松了口气，原来是工艺问题啊，我还以为撞车了呢。 “陈总，您看，” 程总说着伸出手，在会议桌的玻璃台面上轻轻按了一下，留下一个清晰的掌纹。 陈阳看着那个掌纹，顿时眉头轻皱，看着他说道，“你的意思，是容易沾污？” “对，”程总点头笑道，“不管是不锈钢材质，还是玻璃，又或者陶瓷材质，以目前的材料工艺水平，这种光亮材质是很容易弄脏的，您的设计理念当然没有问题，只不过，限于材质水平，明明是一款高档商务机，一掏出来却满身的痕迹，恐怕不太好看吧。” 其实这个问题，在moto委托的产品上也存在，只不过，这个很明显是属于设计缺陷，跟他们可没关系，在做了简单通报，那边没有回音之后，他们也就懒得再理了，反倒是现在用在了这个新客户身上， 见陈阳若有所思地点点头，程总又趁胜追击，“所以我建议，最好是能换一种材质，其实现在有几种塑料件就很不错，既不会显得太低端，又容易保养，不少大牌手机都在用。” 换个材质，再稍微改一下造型，除了超薄和翻盖，那就是两款完全不同的手机，这些moto那边总不会有人说话了吧。 陈阳摸了摸下巴，似乎有些犹豫，“塑料件，太普通了吧。” 程总呵呵一笑，正准备说话， 这时陈阳突然抬起头看着他，说道，“如果用皮质，有没有问题？” 他问的是工艺，而不是会不会沾污，话说皮质上就算能留指纹，用肉眼能看得见吗？！ “皮，皮质？” 程总愕然地看着陈阳，眉头紧紧皱起，想了想说道，“用皮做表层，这个我们还没试过啊。” 果然年轻人就是思路广，皮革还能用到手机上的吗？这又不是做手机套！ 陈阳嘿嘿一笑，“没事，没试过就试一试嘛，说不定就成功了呢！” 好像目前市面上还没有真皮表层的手机出现，我要是做一个出来，说不定就能火了呢！ 想想后来的8848，那手感，那质感，别人不知道啊，反正陈阳是觉得，比什么不锈钢玻璃之类的强多了， 刚才我怎么就没想到呢，真是多亏了这位程总提醒， 好人呐！ 而被贴上好人标签的程总看了看陈阳，见他满脸的坚定，沉吟两秒之后，便点了点头，“行，那我们就试试。” 左右不过是个表层而已，对整体设计应该没多大影响，以富士康的实力，不怕做不出来！ “好，”陈阳见他接下，顿时开心地咧嘴笑道，“既然这样，那我这边就等你们的设计图，设计图什么时候能敲定，我们就什么时候签合同。” “行，”程总呵呵笑道，“最晚一周，我们就会将设计图发给你。” 他也不担心这笔订单会飞了，目前有能力吃下这笔三千万部手机订单的，除了富士康，还会有谁？！ 再说设计图的专利还在自己这边呢！ 陈阳站起来笑着伸出右手，“那我就等程总的好消息了。” …… 从富士康出来，秦雨实在是憋不住了，也顾不得叶樱子就在旁边，便急匆匆地问道，“陈总，你把订单都给了富士康，那你刚收购的那家工厂怎么办？” “当然是正常开工啊！”陈阳笑着看了她一眼，随后指了指身后的科技园，说道，“你也不想想，三千万部手机，就我那个小工厂，一百多号人，要生产到什么时候去？！” 呃， 秦雨顿时被他噎了个半死，喘了好几口气，才无奈地说道，“既然你要找代工厂生产，那又何必去收购那家电子厂呢？把所有的订单都交给富士康，不是更省事吗？！” “唔，”陈阳专心地开着车，眨眨眼说道，“阿雨，你知道，目前深阵这边，除了富士康，哪家公司的手机生产能力最强吗？” 秦雨顿时一愣，怎么突然说起这个？ 但想到以前陈阳的表现，似乎每件事都有他的目的性，便想了想说道，“不知道。” “你不知道，我知道，”陈阳呵呵笑道，“就是比亚蒂。” 这年头华为还没全面介入手机业务，中兴也只顾着自己玩，论生产线，还是比亚蒂家最多。 “比亚蒂？”秦雨眉头微皱，“这家公司好像是专门做手机电池业务的，也有自己的手机品牌，我还以为他们是找的代工厂呢，原来也是自己生产的吗？” “对啊，”陈阳笑道，“那你再猜猜，比亚蒂的手机生产线，是怎么来的？” 秦雨眉头一皱，狐疑地看着他，“不是，你到底想说什么？” 就在这时，后面一直没吭声的叶樱子突然小声说道，“我大概明白陈总的意思了。” 嗯？ 秦雨猛地回头看着她，“什么？” 叶樱子笑着说道，“我之前看过一份比亚蒂公司的发展资料，他们本身只是做手机电池的，凭借低价战略，成功的拿下诺基亚、摩托罗拉以及索尼等主流手机厂家， 但是在02年的时候，王总接受郭总邀请，参观了台弯的富士康工厂之后，第二年就从富士康挖走了好几百人，组建了自己的手机生产工厂，并抢占了富士康不少业务。” 竟然还有这种事？ 秦雨蓦然看向陈阳，“你想跟比亚蒂学，从富士康挖人？” “哈哈哈哈，”陈阳忍不住哈哈直笑，好半天才停下来，边笑边说道，“富士康几十上百万人，被我挖一点也没什么影响嘛， 再说我可不像老王，人家请他去做客，他反而挖了人家的墙角，我可是先送了礼的，说三千万就是三千万，绝对不玩虚的，光是加工费他们就能赚十几二十亿，这白花花的钞票，足够补偿他们了吧！” 第二百一十三章 顺序不对 直到这一刻，秦雨才明白陈阳的套路，恍然地看着他说道，“所以说，这一切都是你提前计划好的， 一开始找连发科要两千万颗芯片，后来又加到三千万颗，就是为了拿到他们的优先供货权，从而为手机生产做好芯片准备， 但是以先进无线电公司的生产能力，根本就生产不了这么多数量的手机，所以你就找到富士康，让他们给你做代加工，并且帮你设计手机，用来补足大麦公司设计空白的短板，” 说着还晃了晃脑袋，笑道，“走一步算三步，行啊你！” 陈阳扭头看了看她，笑着说道，“唔，你猜的大致正确，不过顺序不对。” “顺序不对？”秦雨眨眨眼，看着他问道，“什么意思？” 陈阳笑了笑，说道，“把你说的顺序倒过来就差不多了，” 转头看了一眼秦雨，发现她满脸茫然，陈阳笑着继续说道，“所有的行动都源于目的，而我的目的只有两点，第一，用最短的时间，将大麦科技公司打造成一家集研发、设计、生产、销售于一体的大型电子科技公司，第二，趁着政策红利释放的机会，屯上一批货，也是为大麦公司打开市场准备一批弹药，同时顺便赚点钱。 而要达成这两个目的，如果靠自己单干的话，几乎没什么可能性，不过比亚蒂手机生产线的崛起给了我启示！ 我要货，但自己的生产能力不足，就只能去找代工厂，而富士康无疑是最好的选择，与此同时，借用富士康的研发设计能力，还有他们强大的公关能力，就可以解决手机设计和进网许可证的问题。” 取消进网许可审批，并不意味着不需要进网许可证了，以前的进网许可，或者说手机牌照是政策问题，在取消审批之后，就变成了单纯的技术问题， 只需要通过技术检测，就可以获得进网许可证，而从送检到拿证，这一过程让陈阳自己去弄，从申请到检测、评审，可能要半年甚至更久， 但作为代加工的富士康，他们既然承担了手机生产的业务，那就要对质量负责，顺带手帮忙做个进网许可送检，要拿证简直不要太容易， 到时候只等手机牌照审批取消的通知一公布，他就可以直接将这批货上市销售， 唔，或许不需要等到那一天，找个有牌照的公司，给点挂靠费，就可以堂而皇之地用自己的品牌对外销售，比如，那家两年前品牌估值还高达七十亿，如今却正面临破产重组风险的夏新就不错！ 陈阳暗暗记下这个突然冒出来的念头，继续说道，“富士康怎么说也是一家世界级的企业，正所谓店大欺客，在任何地方都或多或少的存在这种现象，他们自然也不会例外，如果我的订单量不够大，对他们的吸引力不足，那什么设计、送检，呵呵，想都别想！” 听到这里，秦雨已经明白了他的计划，便顺着他的话说道，“正好你也打算囤积一批货，为大麦打开市场做准备，于是就顺水推舟，干脆直接向连发科下了千万级的订单，而这么大的订单量，要个优先供货权自然再正常不过！” “对，就是这样，”陈阳笑着点点头，呼出一口长气，接着说道，“回头等连发科的芯片到货，这边的设计图也应该出来了，到时候让他们直接把芯片送到富士康， 富士康有强大的供应链，其他零配件都不需要我自己去找，他们就能自己解决，然后，我只需要按照芯片数量给他们下生产订单就行。 而在这个生产过程中，我要求参观一下生产线，跟相关部门的人交流交流，关注一下自己手机产品的生产情况，是很正常的事对吧！” 秦雨一听，顿时哈哈直笑，“只要他们同意，那就掉进你挖的坑里了，等这批订单生产完，估计你也跟老王一样，一下子挖掉他们好几百人，那时候他们不恨死你才怪。” 老王挖的几百人可不是什么流水线工人，而是实打实的技术和管理人才，以富士康的体量，老郭也心疼得不行，气得跳起脚来骂，跟比亚蒂更是没少打官司， 不过老王也不是吃素的，本身也是深阵的明星企业，就保证了不会被拉偏架，再请上一大帮律师跟他们扯皮，最后竟然还胜诉了。 这也是陈阳为什么不敢现在就动手挖人的原因，一来是资金实力不足，既挖不了多少，也不一定能挖得动，二来就是，万一富士康较起了真，非得跟他对簿公堂，呵呵，以他现在的体量，想都不用想，就等着赔理加赔钱吧！ 所以，他才定了这么个计划，先撒点粮食借鸡生蛋，等卖了鸡蛋有了钱，再把人家的母鸡抱过来，多好！ “哎呀，在商言商，哪有什么恨不恨的，”陈阳嘿嘿一笑，说道，“别说挖人，他们自己人出去创业的也不少，而且还靠吃富士康的外包单过活呢，老郭不也没有生气嘛，做生意嘛，有些事情习惯就好，只要有钱赚，别的都无所谓。” 说着一扭头，看着秦雨嘿嘿笑道，“再说，我是怕被他恨的人吗？！” 呵，如果是别的公司，他可能还会有点心理负担，就算要挖人，也会正大光明地去通过猎头公司挖，而且也是东一点西一点，不会逮着一只羊死劲薅羊毛，但对这家嘛，他是半点负担都没有， 就老郭那人，吃了饭还砸碗，上辈子他只能在网上骂几句，这回就给他来点实际的！ 秦雨可不知道他心里怎么想的，只是深以为然地点点头，“那倒是，你脸皮厚，不怕！” 这时车子已经上了高速，秦雨看着窗外飞驰而过的景色，突然想到什么，转过头来，气呼呼地鼓起脸，问道，“既然你都决定要找富士康代工了，那干嘛还让我给你找零配件供应商的资料？” “当然是自己用啊，”陈阳看了她一眼，嘿嘿笑道，“富士康可不会把他们的零配件单独供应给我，我们要自己生产手机，只能是自己去找供应商，等我们自己工厂开工，你那份资料就有用武之地了。” 秦雨若有所思地点点头，“难怪你要求把那些供应商的大客户名单列出来，原来是为了找富士康供应链上的生产厂家啊。” 顿了一下，她又扭头问道，“可是，你把芯片都给了富士康，自己工厂哪来的芯片生产？” 她可是记得陈阳说过，要给他们三千万部手机的订单，这里面似乎没有给自己工厂留余地啊。 陈阳嘿嘿一笑，说道，“我跟他们承诺的，是一年三千万部，你再想想，我们跟连发科签的是多少期限？” 秦雨眼珠一转，“九个月！” “是啊，九个月，”陈阳笑道，“比如第一批，这个月的二十五万颗芯片，我估计自己工厂连五万颗都消化不了，回头只需要预留两万颗就够了， 等工人们熟悉了制造工艺，并另外新增一批人手之后，再逐步增加自己工厂的生产量，而那个时候，连发科的供货能力也会大幅提升，如果销售情况理想的话，我给富士康的订单量，只会更多，不会不够！” 第二百一十四章 想当然 既然是做计划，当然是要尽量将每一个变量都要算清楚， 陈阳可没忘记他的本来目的是什么，他要的是培养自己的工厂，而不是简单的卖货赚钱，舍本逐末的事他可不会干，所以在找别人代工之前，早就已经考虑到自己工厂的生产计划。 秦雨听了轻轻点头，随即又问道，“那你有没有算过，自己工厂的生产能力有多少？” 陈阳抿抿嘴，顿了两秒，才满脸惆怅地说道，“坦白说，就先进无线电工厂的那些生产线，本身就没多少技术含量，而且又落后了好几年，要不然做资产评估的时候，二十条线连十万块都不值，最后直接赠送，所以我早有心理准备，他们的产量不可能很高， 但是让我怎么也没想到啊，后来我让老张对产能做了个预估，哼，你别看他当初信心满满的，但你知道工厂产能才多少吗？所有二十条线全部配满，一天的产能估计也就两千台左右！” 二十条线两千台，等于一条线一天只能生产一百台手机！ 一想到这个，陈阳就忍不住叹气！ “啊？”秦雨整个人都惊呆了，呆呆地看着他，“那不是说，一条线一个月才能组装三千台手机？这个效率也太低了吧？” 难怪陈阳一定要找代工，要是自己生产，一个月满负荷运转，却只能生产出六万台左右的手机，那不是开玩笑吗？！ 就那点钱，还不如去炒股呢。 事实上，这正是很多山寨工厂的生产现状，弄两条简单的生产线，招几十个工人，一个月生产个几千台手机，以现在低端机出货价五百左右的价格，一部赚个两三百，一年赚个一两千万，感觉自己美美哒！ 但是对心比天高的陈阳来说，这就很坑了。 “很惊讶吧，”陈阳看了她一眼，满脸苦笑地说道，“我也很惊讶，在没了解情况之前，我以为只需要买来零部件拼装起来就行了，后来才知道没那么简单， 哪怕是拼装，也分为几种不同的工艺，有的要点焊，有的要用螺丝，后面还有检验、测试，而且就那种生产线，只能生产最低端的机型，我设想中的中高端机型，根本就不是他们能做得来的。” 说实话，他之前看到那二十条生产线，心里还有点兴奋，但在跟张祖才探讨过之后，才发现自己太想当然了，或者说，是被前世看小说的情节给误导了， 他还真以为这种山寨机，跟小说里面写的一样，只要买点零配件，再随随便便找几个人就能拼装起来，而且一个人一天就能装配个几百部，然后就可以卖出去大发横财， 却没想到，一个最简单的手机拼装，技术含量竟然也不算那么低， 也就是张祖才和他下面那帮人，都对电子产品比较熟悉，才能有这种产量，不然还会更低。 小说坑死人呐！ 其实，他不知道的是，在后世比亚迪三十几条全自动化的smt生产线，一个月的出货量也不过是一百多万台而已，打平均一条也就四五万台的产能， 虽说他们生产的是工艺更复杂的智能手机，这个出货量也不能算是饱和产能，但相比之下，他这种手工作坊式的生产线一个月能做三千台，已经很不容易了， 嗯，人家一条线只要几个人，他一条线十几二十号人，都是靠人堆的。 沉默了好几秒，秦雨才问道，“那你打算怎么办？” 陈阳撇撇嘴，“还能怎么办，买生产线呗。” 步子都迈出去了，退是不可能退的，他可是打定主意要做实业大老板的人呢，更何况手机产业这个东西，做好了确实能赚大钱，他更不可能退了， 产能低无非是因为生产线技术落后而已，只要换上最新的自动化生产线，他就不信把产能提不上去！ 这时，一直坐在后面没吭声的叶樱子又说话了，“我听说，海信投资了一条td-scdma手机生产线，预计明年就能建成，年生产能力高达五十万台，而且他们的最终目标是两百万台的年生产能力。” 秦雨忍不住回头瞟了她一眼，你一个律师，怎么什么都知道？ 陈阳抬起头，看了看后视镜，笑着说道，“那你知道他们的投资额度是多少吗？” 叶樱子不好意思地抿嘴笑了笑，轻轻摇头，“这个就不清楚了，我也是查资料的时候碰巧看到的。” 什么法律资料里面会有投资信息？ 陈阳也有点懵， 唔，这个不是关键，td-scdma其实就是3g通信技术，功能机时代就开始玩3g，海信这是来势汹汹啊。 他想了想说道，“现在有富士康在前面顶着，生产压力还没那么大，与其说先进厂的产能是作为补充，还不如说是给他们练手的机会， 回头等资金充足了，先从富士康那边挖一批人过来，听听他们的意见，到时候投资几个亿，建几条现代化的smt生产线应该不是问题。” 先求有，再求好，一步一个jio印，做大做强嘛。 至于叶樱子提供的消息，早已被他抛到脑后，海信不错，但他的手机嘛，冢中枯骨尔，不值一提。 一个多小时后，车子进入广洲市区，先将叶樱子送回律所，陈阳和秦雨才回到自己的办公室。 刚一进门，陈阳就将自己丢到沙发上，发出一声舒服的呻吟， 开了一天的车，真是累死个人，不行，得找个专职司机，嗯，最好是退伍特种兵，不说话还特能打的那种，就跟许老师的小莫一样， 嗯，就是不知道能不能找得到啊。 秦雨颠颠地跑到沙发后面，脱下高跟鞋，换上一双拖鞋，然后坐到沙发前，接了一壶水，打开茶盘上的电磁炉，没两秒便响起滋滋烧水的声音， 随后看着半瘫的陈阳，正色说道，“喂，刚才有小叶在，我不好问，三千万部手机，你打算怎么卖？能卖得掉吗？” 对于任何公司来说，销售方案都是能和技术相提并论的保密内容，哪怕叶樱子是公司的法务顾问，秦雨也自觉避开她。 陈阳撑着坐起来，靠在沙发上，想了想说道，“销售渠道，我决定三条腿走路，一个是渠道，一个是区域代理，还有一个，就是电商。” 如果是十几年后，可能什么渠道都不用，直接在几大电商平台注册，然后花个几百万的推广费，这东西也就卖出去了， 但现在不一样，现在的销售渠道，依然是传统连锁店铺的天下， 可能零零后不太清楚，国美苏宁永乐这几个传统强者就不说了，像什么迪信通、中域电讯、大地通讯、协亨，这些都是如今风头正劲的手机连锁卖场，他们和一些电子批发城一起，构成了现下3c产品的主要销售渠道， 陈阳要想卖货，一个连锁一个批发，这两个渠道也是万万绕不开的。 第二百一十五章 第二笔投资 陈阳说的三个渠道，前两个秦雨都能理解，但第三个，让她有点犹疑， “电商？”秦雨眉头微微皱起，看着他说道，“虽然电商在国内增长迅速，但主要集中在鞋服领域，电子产品在电商平台的销量并不靠前，这个倒是不是关键，重点是，如果你上了电商平台，那线上线下的价格管控，可就没那么简单了。” 电商相对于传统渠道的最大优势，就是价格，但如果网上的价格低于门店零售价，那渠道商肯定会有意见，可要是定高，那几乎不可能走出多少销量，这样有还不如没有， 要是定得一样呢，作为一家新公司新品牌，又该怎么去约束渠道商，不会随意降价促销呢？ 陈阳昂起头，哈出一口长气，随后看着她笑道，“所以，我需要一位谈判能力超强的营销总监，我不要求他在营销上有多大的能力和创新，只要他能按照我的意图，去说服渠道商就行。” 秦雨两眼一翻，“你那要的是营销总监吗？分明就是公关总监好不好！” 陈阳抿起嘴想了想，“唔，公关总监也要，另外还要一个品牌总监，这些人都归属于大麦科技公司，他们三个人一起共同搭建电子公司的市场体系。” 秦雨看了看他，正好这时候茶烧好，她一边泡茶，一边说道，“我听你这么一说，就知道你肯定是有全盘的计划了，能不能说啊老板，别又像今天一样，搞得小女子一惊一乍的，差点没担心死。” 陈阳嘿嘿一笑，说道，“全盘计划呢，就没有，就是有个大概的思路而已，具体要怎么去做，还要靠这三个未来的总监去执行，我堂堂一个老板，总不能事事都亲力亲为吧。” “嘿，敲把你能的，”秦雨倒了一杯茶，放到他面前，瞪了一眼说道，“我还堂堂一家基金公司总裁呢，现在不也在客串助理，” 随即自己也倒了一杯，轻轻啜了一小口，才继续说道，“行，反正我已经把股票交易计划安排下去了，这几天我就抓紧时间，给你找这三个人！” “唔，这倒是不用着急，” 陈阳又喝了一口茶，摇着头说道，“工厂距离市区太远，招人也不方便，我打算只把那边作为生产部门，其他的研发、设计、营销和管理部门都放在市区， 现在楼上的办公区还没装修好，能用上也是七八月份的事，这段时间可以先跟猎头沟通，筛选一下人，做个面试什么的，等这里办公室能用了，再过来入职也不迟。” 秦雨听他这么一说，顿时愣住，“不是，只等芯片一到货，富士康那边很快就要生产了，一个月五十万颗芯片啊，加上这个月的，到了八月份那就是一百七十五万台手机的货量，你就这么积压着不卖啊？！这里面要占据多少资金你自己算过吗？！” “卖啊，我没说不卖啊，”陈阳正色说道，“我只是说那些人可以七八月份入职，又没说这段时间什么事都不做。” 秦雨差点没被他气得噎住，忍不住翻了个白眼，吐出一口长气，“老大，那你能不能说一下，要怎么做呢，老卖关子我怕自己得狂躁症啊！” “淡定，”陈阳笑着按按手，说道，“行，我就跟你讲一下目前要做的两件事，第一，你带人亲自跑一趟北金，去中关村那边找一家叫晶东的电商公司，我觉得他们具有很高的发展潜力，你就把这家公司，当做投资公司的第一个项目，拿下他们的股份！” “晶东？”秦雨愣愣地眨了眨眼，看着陈阳问道，“就是那家模仿亚马逊模式的电商公司？你觉得他们比阿里更有投资价值？ 互联网遵循的可是赢家通吃规则，有亚马逊和阿里珠玉在前，他真的能起来吗？我们为什么不直接投资阿里？” “唔，也不能简单的这么说，”陈阳想了想说道，“晶东的业务模式确实和亚马逊很像，但国情不同，消费者的行为习惯也不一样，这中间就有很大的区别了，亚马逊他们在国内的业务发展非常一般，而晶东的发展速度却非常迅速，就证明的这种模式并不是没有可取之处，只是要因地制宜而已。 而阿里虽然也很有投资价值，可是现在他们已经日趋成熟，甚至已经开始自成一体，这种情况下，我们是不可能进去占便宜的，就算能挤进去，回报率也不见得能有多高，所以投资阿里，还不如投资更有潜力的晶东。” “可是，”秦雨皱起眉头说道，“我听说，晶东的老板眼下正在四处谋求风投，但都不被看好啊。” 陈阳嘿嘿一笑，看着她说道，“我听说，当年杰克马也是如同没头的苍蝇一样到处找投资，却连人家正主的面都见不到，你说，他们两个是不是很像？！” 秦雨又是忍不住翻了翻白眼，拉不到投资的人多了去，难道每一个都能成为杰克马？！ 不过，这个既然是陈阳的决定，她也就只能点头应下，“行，听你的，我带人去一趟北金，” 顿了两秒，又问道，“投资额度和意向股权份额要多少？” 陈阳搓了搓手指，沉吟两秒说道，“一千万美金，百分之四十五的股份，记住，我们只要股份，不要经营权！” 投资女王用一千万换了百分之五十的股份，他不要经营权，又降了一点，老刘还不同意？！ “啥？”秦雨再次愣住，惊讶地说道，“你给晶东这么高的估值？而且还不要经营权？你知道那个姓刘的去找风投，要求多少资金吗？只不过两百万美金而已啊！” 上个月投美国的推特，估值也不过是两千五百万美金而已，这个晶东都快跟推特一个价了，但人家的创始人好歹是博客之父，这个姓刘的是什么？他儿子之父？ 陈阳打了个弹指，嘿嘿笑道，“那是因为这个姓刘的，之前根本就不懂风投，更不懂对自己公司的估值，回头你过去跟他谈的时候，可以看一下他们近几年的运营数据，再看看他们内部制定的发展计划，就知道到底值不值这个价。 再一个，你应该也清楚资金对于互联网公司来说意味着什么，他不懂风投，就想要两百万美元，但那点钱能顶个屁用，直接给他一千万，让他把品牌竖起来，把平台打造好，以后我们的回报又岂是这一千万能比的！” 顿了一下，他似乎想起什么，又赶紧说道，“不要经营权，也不用跟他玩什么对赌协议，只要一个优先跟投权就行。” 秦雨敲了敲自己脑袋，经营权什么的她也不在意，让她惊讶的只是陈阳的态度而已， 想了想说道，“行吧，回头我和投资部的人一起研究一下晶东的资料，后天我去北金，应该没什么问题。” 第二百一十六章 直不如曲 秦雨喝了口茶，随后看着他说道，“你投资了晶东，刚才又说要走电商渠道，难道是想把手机放到晶东上去卖？” 陈阳坦然地点了点头，“确实是有这个想法，其实在我看来，虽然目前鞋服是电商销量最高的类别，但3c产品与电商平台的适配度，并不比鞋服类低， 迭代速度快，附加值高，体量小，价格却不便宜，又是电子产品，与互联网行业正好匹配，这一系列的特点，都决定了3c产品在电商平台大有可为，而晶东主打3c产品，未来我们公司的产品，肯定会放在晶东上销售。” 秦雨点了点头，说道，“那，要不要我跟那边谈投资的时候，顺便谈一下销售合作的事？” 如果能投资成功，那也算是半个老板了，顺带给自己公司的产品争取一下最高资源待遇，也算是很合理的吧。 但很意外，陈阳竟然摇了摇头，说道，“不，没这个必要，以后我们虹谷资本的投资项目会越来越多，难道每一个都要去资本方去牵线做销售？没这个道理。跟电商平台合作，也不是什么难事，没必要去坏这个规矩。” 做人做事先立规矩，无规矩则不成方圆，资本方可以为自己旗下的投资项目互相牵线合作并互换资源，但不宜直接介入到具体经营当中去，也就是说，秦雨可以介绍大麦科技公司未来的营销总监和老刘认识，但具体怎么谈，她就不能过问了，这也是很多风投公司的做法。 秦雨轻轻点了点头，笑道，“行，那就以后再说，” 喝了一口茶，随后她又问道，“那你要说的第二件事是什么？” “第二件，”陈阳昂起头想了想，说道，“第二件，我要先组建一个销售团队。” “销售团队？”秦雨又懵了，呆呆地看着他，“你不是说销售总监缓一缓吗，怎么又要组建团队了？” “唔，” 陈阳沉吟两秒，突然站起来，将角落里的白板拖了过来，拿起白板笔，在上面写了几行字， 随后转过身来，看着秦雨说道，“有一个事情，我一直没有拿定主意，你帮我想想，” 陈阳说着举起两只手，做了个手势，“大麦科技，是用一个品牌好，还是用两个品牌好？” 秦雨扭着身体，手臂搭在椅背上，先看了看白板上的字，上面写的大麦，破折号，中高端产品，然后在大麦的下面，则是两个星号，后面写的是低端产品， 眼睛连着眨了好几下，秦雨看向陈阳，问道，“为什么要用两个品牌？” “用多品牌有这样几个好处，”陈阳说道，“一个是良性竞争，也就是所谓的内部竞争机制，再一个是对产品进行等级或功能的区分， 比如这个品牌是针对年轻人的，那产品的功能设计上就要突出拍照和音乐，然后这个品牌是针对商务人士的，就要突然档次和超长待机，还有专门针对老年人或小孩子的，那又是另外一种设计理念， 这样做的好处就是别人看到你的这个品牌，就明白它的形象是什么，优点是什么，甚至连产品价格都会出现在他脑子里，就会很清晰。” 陈阳看看自己的左手，再看看自己的右手，“但是，如果不做多品牌，也可以丰富品牌的产品种类，比如诺基亚和三星，他们就是从高端机型到低端机型全覆盖，这样做也没有问题，而且更容易打出品牌知名度，所以我就在想，到底在品牌定位上，是走多品牌路线呢，还是走单一品牌路线？” 秦雨转动脑袋，看看他这只手，再看看他那只手，片刻后，两眼茫然地抬起头来，“你要问我金融、投资，甚至哪怕产业经济方面的东西，我都能跟你聊个一二三出来，但这种市场营销上的，呵呵，不懂！” “没事，”陈阳放下白板笔，边往回走边说道，“你就从一个消费者的角度，说说你的想法嘛。” “我没想法啊，”秦雨抓了抓头发，挤着五官说道，“反正只要是名牌，质量又有保证，我都能接受，谁还管你这个牌子那个牌子是不是一家的啊，” 顿了一下，她又说道，“不过，我就知道一点，一个品牌就需要一套管理团队，以你现在的管理人员储备，你管得过来吗？” 陈阳脸色顿时一僵，秦小姐果然还是这么实在，一针见血！ 随即干咳一声，说道，“管理问题我自然也考虑过，要不然也不会说是选一个品牌，还是两个品牌，而不是很多个品牌了， 其实单品牌也不是不行，只不过，我设计的低端机型，是专做老人机，主要针对老年人市场的，如果采用单品牌的话，以后中高端机型投入市场，人家一看，咦，这个手机可以啊，什么牌子？ 哦，原来是大麦，就是那个做老人机的啊！” 说到这里，陈阳摊开双手，看着秦雨正色说道，“如果是你，你还会买吗？” 现在市面上还没有专门针对老人推出的手机，也就是说这是一个完全空白的市场，陈阳要是不做，那就叫傻了，他找连发科定制的一千万颗低端芯片，就是为老人机准备的。 秦雨眼珠转动两下，想象一下那副场景，随后忍不住噗呲一下笑出声来，“哈哈，别人不知道，反正我不会！” 举个栗子，华伦天奴本来是与杰尼亚和阿曼尼齐名的高档服装品牌，但进入国内市场之后，结果成了什么样子？ 大量的低端产品充斥街头巷尾，和皮尔卡丹一起，几乎成了民工返乡必选服装品牌，后来更是销声匿迹，稍微有点钱的人都不屑去买，原因不问自明， 这么看来，做个品牌区分确实很有必要。 陈阳垮着脸看着她，说好的是名牌你就要的呢？！ “咳咳，”秦雨迅速维持好表情管理，看着他说道，“其实，你举这个例子，就证明你心里已经有主意，不是吗？！” “呃，”陈阳昂起头想了想，“我确实是想将低端机型和中高端机型分成两个品牌，但是在初期阶段，我手上的资源，可能并不足以同时支持两个品牌打市场，所以就有点拿不定主意。” 说到底，还是底子不够厚的问题， 股市里的钱暂时还不方便动，手上能动用的资金也就是上个月才到手的两点五个亿， 这些钱看上去不少，但买芯片要钱，代工费也要钱，就算能拿出一部分来做市场，可管理团队又没人， 陈阳靠在沙发上，一手捂住脑袋，想着该怎么处理。 秦雨也脑子转得飞快，片刻后，她突然说道，“在期货交易上，你要博取最大的利润，就必须使用金融杠杆，做实业也一样，或许，你可以试着撬动一下市场资源。” 陈阳深吸一口气，抿着嘴说道，“低端机要撬动市场资源容易，高端机就没那么简单了，毕竟，面对贵的东西，人们总会更谨慎一些。” 说着不等秦雨有什么反应，陈阳就拍拍大腿站起来，正色说道，“我决定了，就分为两个品牌，大麦这个牌子，就用作中高端手机，另外再重新注册一个品牌，专门用作老人机。” 与刚才无所谓的态度不同，此时秦雨缓缓点了点头，“使用另一个副品牌专门用于低端市场，确实可以避免影响大麦的品牌形象，那，” 她说着抬起头看向陈阳，“你的这个销售团队，就是为这个低端品牌组建的吧？！” 陈阳点点头，走到白板前，然后转过身说道，“低端品牌的销售思路很简单，就是要做市场下沉，直接从二三线城市往下，沉到县城，沉到乡镇，甚至是沉到农村，所以，我不需要特别厉害的营销人才，只要那种踏实肯干的销售员，带着我们的产品，往区县往乡镇去跑，去给我扫街！” 秦雨眉角一挑，“为什么不直接去找批发商呢？通过他们才是最直接的办法吧？” 陈阳缓缓摇头，“直线距离看上去最短，却不一定最快，如果直接去找批发商，那我的铺货量会很大不说，效果也未必很好，毕竟一个全新的牌子，在他们看来，也许又是个想上岸的山寨机也说不定， 但直接找终端就不一样了，县城和乡镇的手机卖场，都和市级或省城，乃至一线城市的批发商有联系，我要是能直接通过终端，用销量数据，将那些批发商吸引过来，那时主动权就都掌握在我们手上，到那个时候，他们想要货，就得先给钱，这些批发商的资金实力，又不是终端的小门店所能比拟的，这样一来，你说的用杠杆撬动市场资源的机会，就来了！” 第二百一十七章 都要了 听完陈阳的话，秦雨想了片刻，才缓缓点头，反正以她对市场的那点浅薄认识，也挑不出什么毛病来。 随即抬起头看着陈阳，问道，“那，低端机走批发渠道，中高端机你打算怎么办？” “简单啊，”陈阳转身看看白板，笑着说道，“直接用钱砸，砸广告，砸运营，砸到老百姓都知道大麦手机这个牌子， 只要砸到人尽皆知，到那个时候，不管是电商渠道，还是以中域为代表的连锁渠道，想要代理大麦手机，就必须按照我的规则的办事，” 说着转头看向秦雨，“你不是担心线上线下一起发售，价格不好控制吗，只要你的产品品牌知名度够大，恶龙也能变成小绵羊，否则我就拒绝跟他合作！” 为什么可笑可乐能做到全国网上网下一个价，就是因为他们足够强势，你敢不按我的规矩办事，我就能让你连可乐都没得卖！ 虽说大麦手机和可乐还差了一个太平洋那么远，但道理是一个道理，只要你让渠道商在规则内赚到的钱比钻漏子更多，他们绝对会乖乖听话，什么先款后货统一售价都不是问题，反之，则乱象丛生，无论你怎么管都管不了！ 听到陈阳的豪言壮语，秦雨倒抽一口冷气，“那这个广告费可就是天价了，你想过这笔钱从哪里来没有？” 话音刚落，她又赶紧说道，“你别想着从股市里抽钱啊，我今天给你投进去的一亿美金，搁半年后至少翻三倍，如果要这里抽钱，还不如找银行贷款呢。” 她就怕陈阳要从金融市场上抽水，这样一来，那她这个基金公司总裁还有个屁用啊。 “拆东墙补西墙的事我不会干，”陈阳笑着摆了摆手，说道，“所以我才要先打老人机市场，只要能通过低端机型迅速回款，就能一方面支持后续的生产费用，另一方面则用来支付广告费用， 卖掉前面的，支付后面的，滚动生产滚动销售，这才是制造业的真谛嘛。” 秦雨缓缓呼出一口气，点着头说道，“行，那我就安排一下，先给你招这样一批人过来。” 就在这时，办公室房门被敲响， 陈阳转身看了一眼，喊道，“进来。” 玻璃门被推开，进来的是张春丽。 陈阳微微一笑，“阿丽，有什么事吗？” 张春丽先笑了笑，随即说道，“陈总，我们今年新招的店长和业务精英培训班开课了，等培训结束，后续会按计划增开分店，嗯，您有什么吩咐没有？” “没……” 话音未落，陈阳突然顿住，想了想之后，看着张春丽问道，“这些人，以前都是做过房产经纪业务的？” 张春丽抿抿嘴，说道，“有一部分吧，大概占了一半，另外一些是从传统销售员转行过来的。” “哦。” 陈阳应了一声，想了片刻之后，最终对着张春丽笑道，“嗯，好，那没事了，安家公司你自己盯着就行，有决定不了的再来问我。” 张春丽立刻点头，“好，明白。” 随即对着老板和那个女人笑了笑，才转身走了出去。 听着脚步声渐渐走远，秦雨突然小声说道，“你想用安家公司的销售员，给你去跑手机业务？” 陈阳回过头看了看她，耸耸肩说道，“你怕是蛔虫吧！” “呸，”秦雨忍不住啐了一口，“就算是蛔虫，也不是你肚子里的，” 顿了一下说道，“就你刚才那表情，我要是看不出来才叫眼瞎好吧，不过，为什么你不提呢，直接利用安家公司的团队，会方便很多吧。” 销售的套路千篇一律，关键是看人，如果安家公司找的都是真正的销售人才，未必就不能帮大麦科技跑出一条销路来。 陈阳摇着头回到沙发上坐下，说道，“一码归一码，都是一群新人，如果连本职工作都还没做，就被我调去干别的工作，恐怕不等培训课结束，就要走掉一大半，再说从设计到芯片到货，再到生产交付，这中间还有一段不短的时间，我没必要去干这种费力不讨好的事。” 秦雨瘪瘪嘴，不吭声了， 这种有良心的老板，一般只有两个结局，要么被人坑死，要么身边聚起一帮能人，帮助他一飞冲天，她倒是想看看陈阳最后会怎么样， 嗯，反正就算最后被坑死也不怕，还有自己这边在帮他捞钱呢。 …… 三天后，富士康科技园， 不是上次那间小小的接待室，而是换了个豪华气派的贵宾室， 陈阳看着摊开在会议桌上的九张图纸，心里暗暗点头， 三张直板老人机，三张滑盖手机，三张翻盖高端商务机，一共九张设计图，风格一致却又各有特点，以陈阳的眼光来看，跟后世的漂亮机型或许还有点差距，但以目前的技术手段和工艺来说，确实已经坐到了他要求的几点， 老人机大屏大键盘，分为红黑白三种颜色，比陈阳要求的多了一种红色，但整体设计简洁大方，又采用了当前相对较大的3寸屏幕，配上大尺寸键盘，哪怕视力不好的老人也能看得清楚， 滑盖手机则分为两种，一款是跟8800类似的直板滑盖，略带商务气息，却又不那么浓厚，这种应该比较受男生喜欢，另外两款则是类似于翻盖机的全键盘滑盖，尺寸小巧精致，颜色绚丽多彩，一看就更符合女生的口味， 嗯，也不排除某些男士会争相购买。 最后则是三款商务翻盖手机，初看上去，似乎除了颜色不同，其中两款手机都没什么区别，但特点就隐藏在那些不起眼的细节里面，一款更显方正，一款更显圆润，方正的是黑色牛皮，圆润的是红色鳄鱼皮，都很抢眼吸睛， 但再抢眼也不如第三款， 这一款竟然整体做成了类似于椭圆形化妆镜的样式，跟moto在02年上市的一款v70型号手机有点类似，但在设计上更加大胆，将键盘也做成了圆形，天线也隐藏进机身里面，如果合上的话，跟一个高档化妆镜似乎没什么区别。 只不过，这款手机跟陈阳要求的有些区别，外壳摒弃了真皮，而是采用类似于珐琅的工艺，合在一起，像一件精美的艺术品。 确定这几款设计图都符合自己的要求之后，陈阳便抬起头笑道，“程总，贵司的研发设计能力果然是一流水准，这些设计图，我都要了！” 那位程总听了，顿时有些惊讶，“陈总，你都要？” 陈阳将设计图放下，笑着说道，“只要你们生产出来的实物，与图纸一致，这些设计图我都要！” “哎哟，” 程总看着他，忍不住长出一口气，“像陈总这么干脆的甲方，我还是第一次见啊！” 陈阳脸色霎时一顿， 合着你不是嫌我要得多，而是在等我挑刺啊？！ 第二百一十八章 账期 设计图符合要求，陈阳自然很干脆，也不会去玩什么甲方折腾乙方的恶趣味，他也没这个时间去折腾，那边首批芯片就快要到货了，再不把设计图定下来，留着放仓库吃灰吗。 而总计三千万台的订单，也让程总对陈阳提出的代为申请进网许可的条件一口答应， 不仅如此， 在得知陈阳的公司才刚刚成立，还没有手机牌照的时候，程总直接提出，可以挂靠在富士康的手机牌照下进行生产， 双方只需要再签订一份协议，按每台手机一元的价格，将大麦科技公司挂靠在富士康下面，就能生产出可以堂而皇之地在市场上流通的大麦公司手机。 当得知富士康也有手机牌照的时候，陈阳还有点发愣，但在听了程总的解释之后，他才终于真正弄明白，手机牌照和进网许可证分别是什么东西， 手机牌照，是信产部颁发的，允许相关企业制造手机这种通讯器材的许可证书，有了这个东西，你才能生产制造手机，并以此为基准，向通信运营商申请进网许可， 富士康作为国内最大的手机制造商之一，当然会有手机牌照这种东西，不然怎么能帮别人代加工，只是他们自己不怎么搞自主生产而已， 这时陈阳又想起来，好像后来他们也自己生产过，品牌直接就是foxconn，可惜，因为样子太丑品牌太low，根本就没卖出去几部，最后只能用成本价卖给本公司的员工，倒是把几十万台的库存给消耗完了， 后来他们一看，哎，这样可以啊，我们自己公司就有几百万员工，那专门生产一点手机内部贩卖也不错啊，于是几乎每年都会生产一部分，虽说也会放在网上挂卖，但基本上都是卖给了自己厂的员工， 这算不算是另一种类型的自产自销？！ 那如果既没有手机牌照，也没有进网许可的手机，能不能正常使用呢？ 也可以！ 毕竟技术归技术，不受行政审批的限制， 那些不经过正规渠道进来的水货手机，就是属于这种类别，丝毫不影响正常使用， 还有那些大大小小的山寨机也是，不服王化便为山寨，到今天陈阳才搞懂山寨这两个字的意思，哪怕后来取消了手机牌照，山寨这个帽子却摘不掉了。 但是，如果因为使用水货或山寨手机，造成什么信息泄露啊，电池爆炸啊之类的安全或质量问题，就一概不在消费者保护的范围之类， 也就是说，使用未经国家许可的通信器材，造成的一切后果，自负！ 唔，你可以举报，可以报警，但那是属于另外性质的案件，跟你已经没关系。 在搞清楚这些门道，并扫清所有的障碍之后，陈阳便和程总开始谈总包价， 程总也不需要看手里的资料，直接说道，“陈总，设计专利归大麦科技公司所有，机身logo也按你们提供的图样制作，你们只需要提供芯片，其他所有的零配件由我们负责解决，并按约定工期完成整机生产后交付， 这样，把挂靠费也算上，一口价，低端机我给您120元，中端机150元，至于高端机，因为按您的要求，使用的都是比较好的材料，而且无缝拼装、超薄机身、双面屏这些制造工艺相对要更加复杂，所以价格就要高上不少。” 陈阳微微一笑，“那高多少？” 程总双手比划了两个手势，正色说道，“380元一台！” 这个价格比中端机贵了一倍还多，甚至比很多山寨手机厂的出厂价还高，而且这还是不含芯片的，所以真心不低。 陈阳昂起头想了想， 超薄机身，真皮或珐琅外壳，一体化制造，这个价格还真不算离谱。 380元一台，算上芯片的话，单是制造成本就是将近500块，再加上仓储、物流、人力、税务等费用，这样一台手机，出厂价至少要定在六百以上才能有点微利， 唔，其实也还好，高端机嘛，当然要卖更贵一点，我定个1200块的出厂价，零售价打到1999元，自己和中间商都能有钱赚，应该还可以吧， 况且现在的高端机价格普遍在四千以上，中端机一般在两千到四千之间，两千以下的都可以归到经济型手机类型，至于千元以下的，要么直接就是低档手机，要么是从千元以上的机型打促销去库存降下来的， 所以1999元的商务机，真的很良心价！这就有点当年小米突然将智能机从四五千拉到两千块的感觉了。 然后中端机的出货价定个600元，利润约350元，零售价就定999元，低端机，低端机也是真的够低，所有成本加起来还不到两百，回头定个350元的出货价，利润也能有160元，零售价就599元好了。 看上去高端机的利润更高，低端机最低，但是化学人也说过，所有脱离剂量谈毒性都是耍流氓，要结合销量看利润才是正确方式。 同样是一千万颗芯片，如果能将市场彻底打开，低端机可能只需要两三个月就能消化完，但高端机却需要半年，甚至更长的时间，这样低端机就可以靠走量将利润差拉平， 而且三个档次的市场群体并不相同，所以结合起来看，赚低端机的钱并不影响高端机的生意，那当然是要一起做才是赚得最多。 考虑得差不多了，陈阳便看着程总，正色说道，“程总，你这个价格有多少议价空间，我就不去管了，我就按你的价格定，” 这话一出，程总不仅没有开心，反而脸色微微一变， 不议价，那就是有其他方面的要求了， 他也不急着吭声，只是认真地看着陈阳，等着他继续往下说。 陈阳举起右手，比了一个手势，说道，“我要三个月账期！” 话音刚落，陈总便脱口而出，“这不可能，我们从来没有给任何客户这么长的账期时间！” 他身边的其他三人也是脸色大变，他们本来已经做好了谈账期的准备，但没想到这位陈总这么狠的，一开口就要三个月，这要怎么谈？ 看程总似乎有点恼怒，陈阳也不着急，手指在桌面轻轻敲了两下， 旁边的秦雨立刻掏出一份资料放到他手边， 陈阳拿起资料看也不看，倒过来推到程总面前，笑着说道，“程总，这些都是贵司的零配件供应商吧，你们给他们的账期，也是九十天哦。” 程总瞟了面前的资料一眼，随后抬起眼嘿嘿笑道，“看来陈总是做足了准备功夫的啊，只不过，三个月的账期，我们确实办不到， 供应商的货到了我们这里，我们还要组织生产，这机器损耗、人员工资也就都出来了，再说制造业本来就是微利行业，我们赚的也不过是点加工费，流动资金也很紧张啊，如果你这边的钱不到，供应商那边的钱我们也结不了，这不也成违约了吗， 抱歉，陈总，这一点恕我无法答应！” “呃，”陈阳昂起头想了想，随后看着他问道，“那，程总，你的权限之内，能给我多久的账期？” 不等程总说话，陈阳又敲了敲桌子，微微笑道，“程总，我可是没跟你讨价还价的哦！” 程总听了顿时脸色一苦，特么的你还不如跟我讨价还价呢。 在供应链中，议价只是最低段位，货期是中间段位，账期才特么的是高段位啊！ 这小子年纪轻轻，一上来就给我玩高端的，原来准备的议价空间都白费了。 程总放在桌下的双手十指交叉，两根拇指不停地打着转，片刻之后，他突然抬起头看向陈阳，说道，“陈总，我可以给你45天的账期，另外，我要求百分之二十的预付款！” 陈阳眉角轻扬，想了想说道，“百分之十，两个月账期。” 随即看着程总说道，“现在联发科的芯片供不应求，他们给所有客户的账期最长只有十五天，我的资金压力也很紧张，百分之十的预付款，已经是我能拿出的最大额度，如果程总还不满意，那，我就只能去找比亚蒂了！” 临门一脚，程总怎么可能让上门的生意跑掉， 见陈阳满脸严肃的样子，程总笑了笑，说道，“如果陈总真的过去，可能要让您失望了，他们现在的产能已经给了几个国内品牌，大概是挤不出多少生产空间的。” 不等陈阳说话，他又笑道，“经过这两次与陈总交流，我个人感觉，陈总你对市场趋势的把握很有独特的见解，对于手机的设计理念也别具一格，我相信，陈总的手机业务，也一定会一炮而响，声震万里！” 听到这话，陈阳嘴角微微上翘，他知道，这事成了。 果然，程总随之脸上一正，说道，“就当是交给朋友，百分之十的预付款，六十天账期，” 说着站起来伸出右手，“我同意了。” 陈阳也站了起来，伸手握住，笑道，“感谢程总，合作愉快！” 一成的预付款好说，哪怕一次性下五十万台的订单，也不过三四千万，何况连发科交货也不是一次性交齐，多半是分批交付，而就算他一下子交太多，自己也能压一压生产订单，这样就能将资金链压力缓解， 关键是六十天账期，如果一批货生产出来，自己六十天之内还卖不掉，呵呵，那也别玩了，趁早回家洗洗睡吧！ …… 第二百一十九章 广告创意 4月12日，星期四，阵雨， 陈阳坐在椅子上，办公桌上密密麻麻摆放着二十七台造型各异的手机， 这些是刚刚收到的，富士康公司用特快专递寄过来的样机，在前天首批五万颗芯片到货之后，他们只用了一天时间，就生产出一批样机，并给陈阳寄了过来，高中低每种三个型号，每款三台，总共二十七台， 虽然这批样机还没有取得进网许可证，但也不影响正常使用， 秦雨和张春丽各自选了一台，将自己的手机卡装进去，互相打了个电话，音质清晰透亮，再试用一下其他功能，质量不输于市面上三四千价位的主流品牌手机。 陈阳手里拿着一款黑色翻盖手机，用手细细感触机身皮质，确实细腻柔和，很有触感， 再将手机翻开，举到眼前看了看，凭借印象对比，这款手机的厚度几乎和v8相差无几，不过在造型上又有明显的区别，v8的机身部分比翻盖部分要略长，底部也更厚一些， 而这一款则取了平衡中庸之道，机身和机盖等长，厚薄均匀，合上后平稳方正，就像一个精美的小盒子，除了盖壳上多了块两寸的显示屏。 至于其他两个型号，看她们两个爱不释手的样子就知道了。 这时秦雨和张春丽又试了另外两款，包括低端机在内，质量都很不错， 而这种直板的低端机，和陈阳记忆中的老人机大同小异，不过要更时尚一些，就算年轻人用也没有问题，毕竟爱美之心人皆有之，不能因为瞄准老人市场，就弄个傻大粗出来，当然也不能弄得花里胡哨，这种简单大方的刚刚好。 秦雨将手机卡退出来，装回到自己的手机上，同时说道，“再有半个月，这批手机就要交货了，现在销售员那边已经招了二十几个人，下周一正式入职开始培训，这几天应该还能再招十几个，这些人培训出来应该够用了， 还有根据你的要求，制定出来的营销方案也已经做好，我和阿珊都看过，觉得没什么问题，你呢，看过没有，有没有什么意见？” 陈阳放下手机，轻轻摇了摇头，笑道，“没什么意见，本来这种地推销售模式主要还是看人，前期铺货，卖出去之后回款，如果销量达到预期，就改为先款后货，批发商优先，量大从优，无非就是这些，做好价格体系的管控就行。” 至于传统渠道常见的串货问题，陈阳根本就没考虑过， 串货之所以会出现，还不是因为产品愁销路，只要产品吸引力足够大，所有代理商要担心的，应该是怎么拿货，而不是想办法往外地销货。 “行，那我就交代他们去执行了，”秦雨点点头，随即笑道，“现在大麦公司的所有管理都是虹谷投资的人在接管，以他们的本事做这些工作有点大材小用，回头你得多发点奖金安抚一下才行。” “行啊，没问题，”陈阳嘿嘿一笑，看了看张春丽说道，“发奖金这事我比较擅长，阿丽应该最清楚。” “呵呵，”张春丽一听，忍不住咧嘴直笑，“要不然大家的干劲怎么会这么足，一个个嗷嗷叫地冲业绩，我自己看着都觉得汗颜。” “他们这样还不是你带的头，”陈阳没好气地说道，“你自己说，从春节回来到现在，你休息过一天没有？！” 张春丽不好意思地嘿嘿笑了笑，“这不是事情太多了吗，等忙完这一阵就好了，” 说着还冲老板眨眨眼睛，“我还等着拿您的股份呢，不拼命干哪里好意思拿呀。” 陈阳嘴角微抽，怪我咯？ 秦雨在一旁闷笑两声，随后干咳一下，笑着说道，“还有一个，营销方案里会策划两起广告，一个是针对老年机的花火品牌，一个是大麦品牌，你看是就找广洲的广告公司，还是去北金找？” 陈阳想了想，手指在桌面上轻轻敲了两下，随后说道，“还是去北金吧，我有个想法，最好是能和中央电视台合作，利用央视的平台，广告效果无疑是最好的。” 现在地方台还是湘南一家独大，但也不敢挑战央妈的权威，最好的电视广告平台依然是央妈，要等一零年甚至更晚之后，国内综艺节目兴起，几大地方台才凭借综艺节目迅速崛起，抢占了央妈的大量市场份额，尤其是针对年轻人市场的品牌，几乎都被四大卫视垄断， 但就是在这种情况下，央妈依然保持着对中老年市场的绝对领先优势，每年的广告收入远超几大地方台。 而现在还是央妈一家独大的时候，央视广告资源，又是被几家中视系的4a广告公司垄断，不管你的广告是找哪家广告公司制作，想要进央视，就必须被这些广告公司过一手， 这种情况直到后来地方台破了央妈的绝对优势之后，央妈便自我进行改革，倡导业绩导向制，先破了中视系的垄断，引进其他大量4a乃至3a广告公司进行代理，再对广告内容进行革新， 所以后来的央视节目，越来越趋向年轻化，也不时能看见一些诸如某手某音之类的在上面打广告，这就是良性竞争的结果。 这些东西都是陈阳上辈子在一家做睡衣的纺织公司工作时，老板想在央视打广告，他和广告公司的人沟通时听说的，里面几分真几分假他也不清楚，不过现在的实际情况还是和他听到的基本一致，要打广告，最好的平台依然是央视， 除非是专门针对年轻人的产品，才会去湘南台的快乐大本营，或者一年一度的超女快男上走一遭，至于别的节目，意义不大。 嗯，陈阳以前比较喜欢看的天天向上，这时候还没出来，至于什么时候会出来，他也不知道，只知道这个节目一炮而红，或许到时候可以抢碗头啖汤喝喝。 扯回来， 听到陈阳的话，秦雨的第一反应，竟然不是要找北金的什么广告公司，而是直愣愣地看着他，“你有个想法？什么想法？广告创意吗？” 这家伙怎么好像什么都懂一点，虽然有时候事实而非，弄出一些笑话，但懂的东西之杂，在她身边的人中确实很少见，更准确的说，是她还没见过第二个，看看，现在竟然都会做广告创意了。 “对啊，”陈阳点着头说道，“就现在那些广告，你看看有几个好的？都是请个明星，拿着个产品在那里唱啊跳啊的，一点创意都没有！ 还有我们的产品是针对什么人的？老年人群体！你要让那些广告公司出方案，你信不信，他们绝对会弄个什么老年人现身说法的方案出来！” 秦雨眼珠转了两下，看看同样有些迷惑的张春丽，现在的广告好像都这样吧，不然要怎么玩？ 随后问道，“那你打算怎么做？” 陈阳嘿嘿一笑，“到时候你就知道了！” 秦雨嘴角一撇，得，又开始卖关子了。 …… 第二百二十章 坚持到底 4月16日，星期一， 北金。 金桥广告公司， 业务总监向睿两手交叉搁在桌上，先看了看刚刚签好的合作合同，再看着对面的年轻人，笑道， “陈总，你想把产品放到央视去打广告，找我们就对了，我们拥有全套央视各频道的节目资源，不管是一套还是八套，三套又或者六套，我们都可以帮你运作上去， 另外，我公司还拥有强大的制作能力，陈总你愿意将广告制作也交给我们，我们也一定会让陈总你放心，我可以找最好的广告导演，你要什么明星，我给你请什么明星，包你满意，不满意，就拍到满意为止！” 心里默默地补充了一句，只要钱到位，其他什么都不是问题！ 陈阳靠在椅子上，嘿嘿一笑，说道，“向总，我们大麦公司旗下有两个品牌需要制作广告，一个是大麦，主打时尚和商务，这就分别是两个广告制作，另外还有一个是花火，主打老年市场，也就是专为老年人推出的手机。” 呃， 向睿脸色一僵，老年市场？专为老年人推出的手机？ 小老板你眼光很独特啊！ 两秒不到，向睿便呵呵笑道，“没关系，老年机是吧，没有问题，我们可以给你请刘晓琴，菲翔，或者香江的刘得华，周闰发都可以，只要陈总能出得起价钱，把帕特里克·达菲请来都没问题！” 如果陈阳不是个老古董，喜欢看些老片，他都不认识帕特里克·达菲是谁， 在八十年代，曾经最风靡全国的时尚物件有两样，一个是白围巾配风衣，这个不用说，尚海滩的发哥带起来的，另一个就是蛤蟆镜配喇叭裤，源自一部美片，大西洋底的来客，其中主角麦克哈里斯的扮演者，就是帕特里克·达菲。 如果真把他请过来，用麦克哈里斯的造型拍个老年机广告，以那些叔叔阿姨对哈里斯的崇拜，说不定真的能疯！ 别以为老年人就不追星，只不过他们喜欢的明星，要么已经离开银屏，要么容颜老去芳华不再了而已，若是真能把这些老明星请出来，老一辈的人还是相当肯买账的， 比如说，嗯嗯健！哼哼祥！ 陈阳干咳一声，强忍住邀请帕特里克·达菲拍广告的诱惑，正色说道，“向总，其实关于这三个广告的拍摄，我个人都有些想法，……” 话只说一半，但意思到了就行。 向睿眼里闪过一丝了然，得嘞，又是一个有点臭钱就自以为是想飞上天的，这种人他见多了， 什么江浙的工厂主，山溪的煤老板，一个个嘚瑟得不行，拍个广告还喜欢指手画脚，非得按他们的意思来，稍微敢提点意见就要撤单， 对这种人，捧着就对了，索性创意是他们自己的，什么要求都按他们的来，拍废了也怪不到咱头上，反正钱又不会少给一分，拍好了起了口碑，还能算是自己公司的业绩，何乐而不为呢！ 向睿当即正色说道，“陈总身为行业翘楚，肯定对自己的产品能有独特的认识，那，就请陈总赐教，也好让我们学习学习。” 坐在陈阳身边的秦雨似笑非笑地看了他一眼，随后把目光转向陈阳，她倒是想听听，这个男人藏了好几天的广告创意，到底是什么。 陈阳双手撑在桌面上，端起咖啡喝了一口，放下后笑着说道，“赐教不敢当，互相交流嘛，也请向总帮忙挑挑刺，看看有什么地方需要改进的。” 向睿嘿嘿一笑，刚想说话，就听见陈阳说道， “关于花火牌手机，我的想法是，拍一个系列公益短片，” 公益短片？ 向睿一听顿时愣住，你不是要拍广告吗？怎么变成拍公益片了？ 而另一边的秦雨则先是若有所思，随即眼睛发亮，直愣愣地看着陈阳。 陈阳比划着双手，继续说道，“这个系列广告由四个以上的短片组成，呃，为什么说是四个以上呢，因为，目前我只想到四个，如果贵司能有类似的创意，我们也不妨把这个系列做大，只要是好的创意都可以纳入进来，上不封顶！拍摄的钱都可以由我来承担。” 心里默默加了一句，只要能上央视，并把我的手机品牌加上去就行。 向睿脸上挤出充满真诚的微笑，伸出右手一摊，示意请继续， 还特么上不封顶，这四个创意能拍完，我都算你赢！ 陈阳笑了笑，说道，“第一个，我取名为老爸的谎言，描述的是，一位年迈的父亲，为了不让在外工作的女儿担心，在电话中刻意扮演轻松，隐瞒妈妈生病住院，自己独自照顾的真相。 首先，第一个镜头是一个老人，正在将几个馒头，一碗稀饭，还有一点咸菜装进保温盒里，就在这时，桌上的手机响起，老人拿起手机，边走边说，路过荒凉破旧的老房子，路边都是乘凉歇息的老人，……” 随着陈阳的讲述，向睿的脸色越来越郑重，到最后忍不住低下头，摘掉眼镜捏了捏鼻梁，顺势抹了把脸，等再抬起头来，陈阳已经讲完了。 呃， 陈阳看着眼眶泛红的向睿，心想自己是该问候一下呢，还是装作没看见？见陈阳停了下来，向睿耸耸鼻子，若无其事地笑着说着，“这就是陈总的第一个短片创意吧？” “啊，”陈阳笑着点了点头，说道，“对，第一个。” 向睿用力地点了点头，“非常精彩，我有点迫不及待，想听到陈总的另外三个创意了！” 呵呵， 陈阳笑了笑，转头看了一眼身边的秦雨，却发现她似乎有点魂不守舍，不禁有点奇怪， 不过眼下正谈正事呢，他也顾不上， 随即继续讲述，“第二个，叫妈妈的等待，用悠扬的乐曲，缓缓讲述一段青春与流逝的故事。那个曾经牵着你一起奔跑的人，那个默默陪伴你成长的人，渐渐已经追赶不上你的脚步， 在短片开头，是一个青年女人，带着一个小朋友在操场上玩耍，然后镜头切换，小孩子越来越大，女人的追赶已经有些力不从心，直到最后，已经长大成人的儿子，一身时尚的打扮，快步走过操场，再往后看，却已经看不见蹒跚而行的母亲，而母亲也只能站在原地彷徨等待，……” 刷刷刷， 向睿连抽了三张纸巾，捂住鼻子用力，噗…… “呃，不好意思陈总，”向睿有点难为情地说道，“昨晚空调开太大，有点感冒了，不好意思，您请继续！” 空调开太大？ 现在才四月份吧，这里又是北金，难道开的是暖风？ 陈阳抿起嘴笑了笑，继续说道，“第三个短片，名字叫打包，对，打包就是在餐馆吃饭，把吃不完的菜打包带走的意思， 讲述一个失智老人慢慢失去了记忆，甚至连自己的儿子也不认识，但身为父亲的他却没有忘记在餐厅打包一份儿子爱吃的饺子， 这里呢拍摄要比前两个稍微复杂一点，因为有两个场景要转换，第一个是家里，儿子忘了带钥匙，回家的时候死劲的敲门，而老人拿着相框，隔着防盗门，却不认识敲门的儿子， 第二个场景是在饭店，儿子带着爸爸出去吃饭，还没等饭吃完，老人就将盘子里的饺子装进了口袋，……， 最后老人说，这是我儿子喜欢吃的，我要带回去给他吃！” 陈阳话音刚落，向睿就蹭地一下站起来，“不好意思陈总，我头忽然有点疼，失陪一下，我去吃点药。” 说完就快步走了出去， 向睿的秘书也赶紧站起来，对着陈阳比划着说道，“呜，陈，陈总，我，我去帮，帮向总，倒水。” 说完也甩着两手跑了出去。 看到破门而出的两人，陈阳不禁撇了撇嘴， 哼，还广告人呢，一点抵抗能力都没有，想当年我也是看了视频才哭的好吧，哪有听几段白话就稀里哗啦的， 再说了，四个故事我才讲了三个，都还没讲完呢，你们就不能坚持到底！ 想到这里，忍不住摇了摇头，再一转过脸，秦雨已经低着头泪流满面。 第二百二十一章 破坏气氛 刷刷刷， 陈阳连抽了三张纸巾，伸手递给秦雨，长叹一口气说道，“你今天算是名副其实了！” 噗…… 秦雨擦了把眼泪鼻涕，茫然地抬起头，“什么意思？” “梨花带雨啊！”陈阳很认真地说道，“你叫雨，怎么能没有雨呢！” “讨厌，”秦雨顿时哭笑不得，“哪有你这样安慰人的。” “本来嘛，”陈阳靠在椅子上，嘿嘿笑道，“我这人又不会撩女生，自然也就没什么安慰人的经验了，实话实话嘛。” 嗯，这个确实是实话，两辈子加起来，他还真没安慰过人，所以偶尔身边有朋友情绪崩溃的时候，他也是用这套乾坤大挪移神功，用几个玩笑话把话题扯开，自然就没事了， 当然，也就是小事才能这么做，大事上就不能这么干，这么干的，那都叫蠢货， 转移注意力可以，但一定要是正事。 “呸，” 秦雨啐了一口，努努嘴唇，刚想说点什么，却又咽了回去， 随后自己扯了两张纸巾擦脸，再呼出一口长气，正色说道，“这几个广告创意，是你自己想出来的？” “唔，” 陈阳嘿嘿一笑，果然没事了吧， 随即想了想，还是决定承认下来，“算是吧，如果你没有在别的地方听过看过的话，那就是我原创的！” 秦雨深深地看了他一眼，嘴唇动了几下，说道，“这种创意，如果真的放出来的话，不可能默默无闻，太戳心了，” 陈阳抠了抠眉毛，没有吭声，不戳心我还不拿出来呢。 又深吸了一口气，秦雨问道，“哎，你是怎么想到这个创意的？” 陈阳抿抿嘴，想了想说道，“我记得以前看过一篇新闻评论，说是从1999年起，60周岁以上老年人口，就占到总人口的10%，这代表着我国也正式迈入老龄化社会，而且人口老化的速度会越来越快， 毕竟，59年的时候，我国人口总数才六点五亿，而二十年之后的79年，总数就接近十亿，在此后的时间里，人口增长数量也几乎没有放缓过，基数越大，哪怕比例降低，增长速度也会很快的， 再后来呢，经济发展了，却有大批的年轻人背井离乡，去到大城市打拼生活，只有老人还在留在家里，或是孤独的活着，或是帮忙带带孩子，似乎，渐渐的，他们就变成了被遗忘的群体。” 说这话的时候，陈阳又想到了上辈子的自己，在外打拼十几年，再回去已是人去屋空，等回想时，感觉似乎这十几年的时间里，父母在自己脑海里的记忆几乎为零， 想到这里，不禁忍不住鼻子一酸， 赶紧死劲地吸了两口气，尼玛，整来整去差点整到自己头上。 随即脑袋一歪，对着愣愣发呆的秦雨说道，“哎，你说这么多的老年人，却被人忽视，那是一个多么庞大的空白市场啊！” “啊？” 秦雨愕然地转过头看着他，等回想清楚他讲的话，顿时气不打一处来，当即银牙一咬，一个字从牙缝里面蹦出来，“滚！” 什么人呐，正煽情的时候，偏偏拱出一身铜臭味，真是白瞎了这么好的创意！ “哎呀，不偷不抢，有什么不好意思的，” 陈阳施施然笑道，“这个啊，就跟那些瞄准女人和小孩市场的商人差不多，正大光明的赚钱嘛，不丢人。” 秦雨猛地转过头，眯着眼睛看着他。 陈阳嘴角微抽，“你，干嘛？” 秦雨耸耸鼻子，这时也终于恢复了正常，两手抱在胸前，说道，“那，你有没有针对女人和小孩的广告创意？” “有啊，”陈阳嘿嘿笑了一声，转过身将胳膊搭在椅背上，看着她笑道，“哎，你有没有关注过家庭主妇群体？” 千万不要小看家庭主妇的市场购买力，只是她们将太多的心力放到了家庭上，从而忽略了自己，如果某个产品能唤醒她们的购买欲，嚯嚯嚯，那收益，将相当可观！ “家庭主妇？”秦雨皱眉微微皱起，想了想之后，轻轻摇头，说道，“没有，你的广告创意，是针对家庭主妇的？” “对，”陈阳点点头，说道，“想象一下，一个在家里带孩子的家庭主妇，没有工作，别人看她都很清闲，但实际上呢？ 每天早上六点不到就要起床，因为这时候，才几个月大的小孩子就已经醒了，她要先起床，给孩子喂奶，做辅食，然后推着孩子去买菜，回来做饭做家务，还不时的要兼顾随时都可能出现危险的孩子，…… 忙碌了一整天之后，好不容易入睡，可小孩子睡觉又很不安稳，不时的醒来，偶尔哭泣，不停的翻身换姿势，她必须随时警醒，帮孩子盖被子，把孩子的姿势矫正， 就这样一天天的，孩子长大了，上了幼儿园，上了小学，她依然不能休息，因为要接送孩子上下学，要辅导孩子做功课，在这所有的过程中，洗衣、做法、打扫卫生，这些家务活还都不能中断，” 说到这里，陈阳转过头看着愣愣出神的秦雨，突然举起双手比划着说道，“就在某一天，她的老公突然跟她说，感谢这些年她为家庭的付出，并送给她一件非常漂亮的衣服，让她穿着去参加同学会，哎，你说这个牌子的衣服会不会卖疯？！” 正在暗自神伤的秦雨啪地一下，一巴掌拍在自己脑门上，无语地晃了晃脑袋，转头看向陈阳，有气无力地说道，“对，会卖疯，其实珠宝也可以！” 这家伙，为什么每次都这么喜欢破坏气氛？！都是在最戳心窝的时候端出一坨翔来。 “嗯，” 陈阳却深以为然地点点头，“我觉得鞋子也可以，灰姑凉的水晶鞋嘛！” 说着又打了个手势，嘿嘿笑道，“我还有个小孩儿的，你听听啊，……” “打住！”秦雨赶紧叫停， 这家伙，我要被你这样多来几次，以后估计都没泪点了， 想想看，凡是看见什么感人的片段，都要想一想是不是什么公司在打广告，我还感动得起来吗我？！ “不想听啊？”陈阳似乎觉得有点遗憾，“没事，回头等大麦推出儿童手机，我再把这个创意拿出来，你直接看广告就行！” 儿童电话手表，那可是盈利利器，想想后世的小天才，动则卖出两三千的高价，步步高依靠这款产品可没少圈钱，后来360介入，也成为了他们的利润一极， 如果没做手机业务也就罢了，既然做了这一行，这么好的东西陈老板是绝对绝对不会放过的， 再说了，给电话手表上装个卫星定位，但凡能对一起打拐案有帮助，陈阳都觉得值了！ 另一边，秦雨听到陈阳的话，不禁银牙轻咬，以后大麦公司的广告我都特么不看！ 不对， 应该说，凡是陈阳旗下公司的广告，我都不看！ 看了难受！ 短暂的沉默过后，秦雨突然看着门口说道，“哎，什么情况，他们怎么去了这么久还没来？” 陈阳耸耸肩，抬起手看了看时间，“也没多久，还不到十分钟嘛。” “十分钟已经不短了好吗，”秦雨瘪着嘴说道，“搁在东京那会儿，我都能赚几十万美金了。” 陈阳晃晃脑袋，他可没跟女人争辩的心思，只是笑笑说道，“也许有什么事耽搁了呢。” 随后两人便有一句没一句地瞎聊。 又过了十分钟，…… 这下陈阳也有些坐不住了， 肿么肥四？ 店大欺客还欺负到了金主头上，不拿金主当爸爸了啊？！ 还是说这几个创意杀伤力太大，那位向总到现在还没能缓过来？ 应该不能吧，都是成年人了，缓缓情绪最多也就两分钟的事，唔，难不成他是在给他爸妈打电话？ 就在他起身准备出去看看的时候，玻璃门被敲了两声，两秒后，小秘书推门而入，随后直接将门拉开，后面哗啦啦进来一串人。 第二百二十二章 吓懵了 向睿站中间，抬起手示意身边的一位中年女人，对着刚刚站起来的陈阳和秦雨说道， “陈总，秦总，给二位介绍一下，这位是我们公司总裁刘总，” 陈阳立刻弯下腰隔着会议桌伸出右手，笑着说道，“刘总好，久仰大名了。” “陈总客气了，”刘总笑眯眯地握了握手，“刚才向总跟我介绍了陈总的创意，惊为天人啊，所以就迫不及待的想见一见真人，冒昧之处还望海涵。” “没有没有，”陈阳赶紧双手合十，笑道，“能认识刘总，是晚辈的荣幸才是！” 这位可是尊真佛，除了原则性的东西，她对央视的影响力几乎与副台长相当，各个频道上上下下都会给点面子，若是下地方走一遭公干，当地省里都会安排人全程陪同，丝毫不敢怠慢， 从这方面来说，许多福布斯榜单上的常客，也没她地位高。 等刘总和秦雨握过手，向睿又介绍道，“这位是我们创意部总监王总，这位是我们制作部总监常总，” 至于其他五六个人，估计级别不在一个层次上，他就没有继续介绍。 十一个人将会议桌坐满了一排，还在边上绕了个弯，会议桌的另一边，则是陈阳和秦雨两个人。 陈阳不禁轻轻吐了口气，这架势，怎么搞得像三堂会审似的。 继续刚才的话题， 向睿对着陈阳笑道，“陈总，刚才听了您的三个创意，我也转述给刘总和几位同事，大家都对您的这个关爱老人系列公益广告非常感兴趣，” 这时，刘总突然插了一句话，对着陈阳略带不好意思地说道，“陈总，这个关爱老人系列公益广告的名字，是我起的，如果您介意的话，我们可以换个名字。” “啊，没事没事，”陈阳赶紧摆手，笑着说道，“名字很贴切，我没有意见，” 顿了一下，脸上又露出一丝难色，“就是，这几个广告，我是准备在最后的部分，打上产品介绍的，如果突出公益两个字，会不会有些不妥？！” 刘总听了微微一笑，充满自信地说道，“这个陈总倒是不用担心，公益广告也分为几种，有政斧制作的，或是电视台、公益组织制作的，比较纯粹的公益广告，也有企业制作的，带有品牌推广性质的公益广告， 只要是能引起社会反响，对民众的思想和道德起到正面作用，都可以归为公益广告的范畴，再说了，现在上面也在鼓励民营企业积极参与到公益事业当中来，这个不是问题！” 陈阳一听，忍不住嘴角咧开，妥了！ 带有品牌宣传性质的广告，不管有没有公益内容，都改变不了其商业广告的本质， 不过嘴巴两张皮，一句话也能有多重解释，具体怎么定义，当然是掌握在资源把控人手中了！ 而这中间的价格差，可能就要以千万来计算。 只不过，刘总送了这么一份大礼，就是不知道待会儿她的要求会是什么？ 生意场上，向来只有往来交易，从来就没有白给的买卖，所以此时陈阳心里还真有几分忐忑。 这时向睿笑了笑，继续说道，“陈总，刚才您说有四个创意，但只说了三个，不知道最后一个创意是什么？” “呃，”陈阳收起思绪，想了想说道，“第四个，我命名为，等你长大，妈妈就可以享福了！” 在十几人的注视下，陈阳比划着双手说道，“最开始呢，画面里是一个年轻的妈妈，带着三四岁大的孩子，脸上满是幸福的笑容，帮孩子洗脚，穿衣服，嘴里还说着，等宝宝长大，妈妈就享福了， 然后孩子渐渐长大，在前面奔跑，妈妈站在家门口微笑地看着， 看着奔跑着去上学的孩子说，等你上大学了，我就享福了。 等孩子上大学了，妈妈说，等你毕业有工作了，我就享福了。 孩子工作了，妈妈说，等你结婚有孩子了，我就享福了。 最后，孩子也有了女儿，但是，却没有跟母亲生活在一起，还是当年的老房子，老院子，院子里，这位已经年迈的母亲，抱着四五岁大的孙女，依然满脸的笑意，只是，那笑意后面的疲惫，却再也掩饰不住， 这时，小孙女握着奶奶的手，说，等我长大了，奶奶就享福了！” 静寂无声…… 看了看对面满脸严肃的一群人，陈阳转头看了一眼再次低下头的秦雨， 呃，好尴尬啊，要不要找点话题？ 又等了好几秒，还是没人坑声，似乎一个个都陷入自己想象的画面里不可自拔。 陈阳耸耸鼻子，不禁干咳一声，等所有人都抬起头看他，便笑了笑，说道，“内个，刘总，如果说，要把这几个广告，打造成一个系列公益短片的话，我倒是有个小小的建议。” “哦，是吗，”刘总抬起头深吸一口气，抿着嘴笑道，“陈总请说。” 不愧是老总，自制力就是比总监强，起码要比向睿强， 陈阳心里感慨一句，再次比划起双手，说道，“如果有可能的话，我们可以策划一起社会活动，通过采访路人，用镜头将观众带到关注老人的话题上来，然后，再推出这个系列的短片，或许能起到更好的效果。” “社会活动？”创意总监王总突然问道，“陈总说的这个社会活动，或者说采访主题，是什么？” 陈阳转过头看向他，笑着说道，“我给这个活动的主题定义是，你知道，你的父母老了吗？” 王总眼珠一转，略带着疑惑问道，“您的意思是，在街边随机采访路人，问他们是否知道自己的父母已经老了？” “不止是这样，”陈阳解释说道，“单纯的问题，可能会引起共鸣，但反响未必会很强烈，所以我们需要加入对比。” 看着对面聚精会神的众人，陈阳继续说道，“比如说，先问他们，你们知道，成龙老了，你们知道吗？周闰发老了，你们知道吗？” 只是举了两个例子，陈阳便停下，因为他看对面那些人的神色，就知道他们都已经明白了。 尤其是王总，忍不住拍了两下手，感慨地说道，“陈总，你没进入广告行业，是广告业的损失啊！” 哎哟，这话说的， 陈阳赶紧笑着摆手，“不敢当不敢当，我就是个三板斧，也是因为一天到晚想着怎么给产品做广告，才绞尽脑汁想出来的，跟诸位行家不能比，不能比啊！” “陈总过谦了，” 坐在c位的刘总昂起头笑道，“爱迪生说过，天才，百分之一是灵感，百分之九十九是汗水，但那百分之一的灵感是最重要的，甚至比那百分之九十九的汗水都要重要， 您的灵光一闪，就已经胜过了百分之九十九的广告人了，说实话，无论是您的四个广告创意，还是那个前戏活动，都让我叹为观止，” 说着还竖起两根大拇指，“真的，都非常精彩！” 陈阳左看看右看看，再看看身边同样满脸笑意的秦雨，都不知道该怎么接话了， 早就听说北金人客气，这客气还真是，受宠若惊啊。 这时，刘总又继续说道，“陈总，这个系列的短片，我们公司一定会以最高资源来进行打造，我打算邀请四位大导演，每个导演执导一部短片，并邀请国家一级演员参演，用最高规格来拍摄。” 一听这话，陈阳顿时懵了， 一级演员就不说了，反正只要有关系，再把钱给到位，什么演员都能邀请过来， 但四位大导演？ 姐们儿，你以为我不知道大导演是什么意思不？ 那至少也是获得过a类电影节大奖的导演呐，拢共才几个，您打算邀请谁啊都？ 数一数，国内的也就那么几个，…… 这时刘总继续说道，“张一谋，陈楷歌，田状状，这三位我有把握邀请到位，至于第四位，您觉得是请冯晓刚，还是黄建欣比较好？” 这一刻，陈阳冷汗都下来了， 特么的我今天就是过来签个广告合约，顺便为了让我的产品更好卖，才嘴贱讲了几个记忆比较深刻的广告创意而已， 您刘总是大人物没错，但要不要这么玩儿我啊？ 四位大导演，最后一位还请冯晓刚，还是黄建欣比较好？ 对，我是没见识，不怎么看电影，但也认识这几位都是谁啊， 前面几个都不说了，有认识黄建欣的么？ 不认识没关系，给您介绍一下，票房扑街但口碑爆棚的投名状，再就是三爷亲自监制的建国大业建党伟业这两部，都是他导的！ 都是他导的！ 我特么！ 陈阳很想站起来就往外跑，可偏偏两股战战，他站不起来啊！ 第二百二十三章 交换 刘总话音刚落没多久，制作部总监常总便抬起头说道， “陈总，公司所有的广告片都是由我来负责制作，对于这个系列公益广告，如果您有什么意见的话，也可以提出来，我们一起探讨。” 陈阳抿了抿嘴，五官皱成一团，看看这位常总，再看看满眼期待的刘总、向总和王总，总感觉有点不对劲， 特么的这是我的商业广告好吧， 我就是为了能多卖几台手机，想整出个爆一点的广告片出来， 可结果你们这一大群人涌进来，三言两语就将主动权夺了过去，还一副好心好意愿意倾听意见的姿态， 咋地，当哥没混过社会还是咋地？ 双手十指对着碰了几下，陈阳转头看向刘总，咧着嘴笑道，“内个，刘总，如果不介意的话，我想冒昧问您个问题。” 幸好，刘总不是小树， 只是眉角轻扬，抬起右手示意一下，“请说。” 陈阳呵呵笑了两声，说道，“刘总，或者说贵司，想要什么？” 都是生意人，就别玩什么菩萨心肠，他可不信，凭几个广告创意，就能让这些个大忙人浩浩荡荡地跑过来陪他唠嗑。 刘总闻言，不禁咧嘴一笑，随后昂起头笑道，“很简单，这部系列片，我希望由我们公司，做出品人！” 出品人，直接一点说，就是决定要不要做这么一部影片的人，再直白一点，代表了对影片的所有权，出品人不一定是投资人，但是，对外人来说，这部影片的创意、剧本，都是属于出品人的，甚至可以说是影片的灵魂所在， 刘总要做出品人，就是要将这个系列短片，纳入到她的名下。 陈阳眼珠一转，“还要不要创意署名？” 刘总嘴角上翘，笑道，“如果陈总能出让，那就再好不过了。” 陈阳耸耸鼻子，毫不停顿地说道，“不影响我的品牌宣传？” 刘总立刻接上，“我可以保证，绝对不影响，从制作到上播，陈总可以全程监督，以确保贵司品牌宣传不受任何影响！就算有，也只会是加成，而不是削弱。” 陈阳意味深长地看了她一眼，片刻后，缓缓点头，笑道，“找四个大导演，还找一级演员出演，那这个制作费可就大了啊！” 现在情况已经再明显不过，对面的这一帮人，或者再直接一点，就是这位刘总，想要名，至于她所要付出的代价，已经隐藏在刚才的谈话里了。 不等刘总说话，向睿便回了他一个眼神，笑道，“有投入才有产出嘛，我想这么大制作的广告，不会让陈总失望的！” 陈阳转过头看了看他，深以为然地点点头，“向总说的是，我也这么觉得，” 随后将视线投向刘总，笑道，“这样，四部短片，外加一个采访片，我给一千万的制作费预算，另外，平台投放上面，一个亿的实付费用，麻烦刘总帮我安排一下！” 刘总微微一愣，用确认的眼光看着他，“陈总，你是说，一个亿的实付广告费？” 陈阳非常认真地点头，“对，实付，一个亿！而且，这一个亿，最好是在半年内花掉！” 上辈子那家睡衣公司打广告，也是差不多在这个时间点，拿下了八套黄金剧场的联合冠名权，再加上一套和三套的部分热门时段，一年的广告费是八千六百多万， 咳咳，稍微透露一下， 陈阳看过那份合同，也是找的金桥做代理，总标的价格是一亿六千多万，打个折，实付八千六百多万，其中还有三百多万是用产品，也就是用睡衣作为抵扣， 另外，邀请一位内地一线当家花旦做代言人，代言费三年两百万，每年要出席两场公司活动，对外宣传是三年一千两百万！ 广告片是请的广洲一家广告公司拍摄，制作费六十万，合同原价，一百二十万！ 别的真实情况陈阳不清楚，反正他看到的，就是这么个事实。 呵，呵呵，呵呵呵！！！ 所以，现在陈阳的意思非常明显，我这一个亿的实付广告费拿出来，还让出了广告创意署名权，那，你们的筹码，可不能小了！ 很意外，刘总竟然没有立刻一口答应，而是转头看着向睿，“你把现有的广告资源拿给我看看。” 向睿立刻点头，“稍等。” 说着连招呼也不打一声，便起身走了出去。 刘总转头看向陈阳，正色说道，“陈总，这个系列广告片，我会跟央视沟通，安排一定的公益片时段进行播放，你放心，虽然是公益时段，但都是黄金位置，是有钱都不一定能买到的！ 另外，除了极少数不能动的节目广告之外，其他节目我可以优先调配，等一下您可以自己选择，不会让你的这一个亿白花。” 顿了一下，她又说道，“如果不足的，我会调配一下其他公司广告，给你让路！” 看到刘总的反应，陈阳抿嘴笑了笑，并没有感到意外， 看上去，相比央视现在一年一百多亿的广告费，一个亿算不了什么，但是，就是那家睡衣公司的老板，每次到北金，央视的台长都会亲自陪同应酬， 看清楚了，是台长，不是副台，不是总监，而当时他也不过是一年投了八千多万的广告费而已。 如今实打实的一个亿，还是半年一个亿，再加上一个扬名的机会， 凭什么不能得到最高级别的重视？！ 两分钟后，向睿拿着一叠资料走了进来，放到刘总面前。 刘总先看了看，然后拿起笔，在上面勾选了几下，随后将资料倒过来，递到陈阳面前，说道，“陈总，你看看，这个资源满不满意？” 陈阳拿过来看了看，忍不住抬起头看了刘总一眼， 这家伙还真不含糊，全部勾选的是热门时段，而且仅限于一、八、六、三几个频道，完全没有上辈子看过的那种垃圾节目时段， 从理论上来说，这几个频道的热门节目，是不可能没有人投的，那结果只有一个，就是这位刘总，把别人投的暂时拿下，换成了自己的！ 陈阳将资料还回去，笑着说道，“好，就按刘总的安排办！” 刘总闻言脸色一松，“好，那，我们就一言为定。” 陈阳当然明白她说的什么意思，立即认真地点了点头，“一言为定！” 第二百二十四章 您上最合适 直到这时，陈阳才转头，对着那位负责制作的常总笑道，“常总，在制作上面我不太懂，由您全权负责就好，有什么需要的，您直接跟我说就行。” 常总闻言一阵苦笑，“陈总，我还真有个问题，要跟您沟通一下。” 陈阳脸色一肃，伸手示意，“请讲。” 常总看着陈阳，正色说道，“陈总，我明白您想把这部系列片拍好的心情，只不过，现在好多电影的投资都不过几百万而已，几千万的已经是大制作，您一下子甩出一千万的制作费，我怕花不完啊。” 要知道广告制作费和电影制作费不一样，如果邀请明星的话，那片酬是另算的，剔开明星片酬，就算邀请大导演拍摄，这四部片子也要不了一千万呐。 换成其他时候，就没有他花不完的制作费，只不过这部片子是刘总亲自过问并盯着的，借给他三个胆儿，也不敢在里面玩什么花样。 陈阳笑了笑，说道，“没事，精益求精就好，花不完的，算到宣传费那边，倒是有另外一个问题，” 随后，他又将视线投向创意总监王总，说道，“王总，这一类的广告片，如果都找那种观众熟悉的面孔，会不会让人出戏？” 王总听了想了想，又看了刘总一眼，才缓缓点头说道，“从情感的角度来说，请明星确实会很容易出戏，不过，请明星也有好处，就是更容易引起社会话题， 另外，一级演员中有不少老戏骨，演技都很好，观众却不怎么熟悉的，我的想法是，” 说着看向刘总，“刘总，您看这样行不行，四个短片，我们选一个用全明星阵容，另外三个，就用老戏骨，您觉得怎么样？” 刘总想了想，缓缓摇头，随后看着陈阳说道，“陈总，我觉得，要么，就全部都用老戏骨，要么，就全部都用明星，您觉得呢？” 陈阳抿起嘴想了想，随即咧嘴一笑，“哎呀，这个问题我就不懂了，诸位都是行家，你们看着办就行。” “那好，”刘总笑了笑，看看自己身边的几个人，说道，“回头你们几个讨论一下，看看用那种方式更好。” 一排十来号人一起点头，装模作样地在笔记本上记下。 敲定了这件事，刘总的心情顿时好了许多，看着陈阳笑道，“陈总，我记得你好像是要拍三组广告吧，这个花火手机算是第一组，另外还有两组大麦手机的，不知道，这个大麦手机的广告创意，也是您自己定，还是我们这边来出呢？” 听到这话，她身边的王总是既有几分期待，又有几分忐忑， 期待的是，听了陈阳的关爱老人系列创意，他还想听听有没有其他方面同样精彩的点子， 但是想想自己才是广告公司的创意总监，这广告创意都让客户想了，自己能干嘛？不是成摆设了吗？！ 在众人神色各异的目光注视下，陈阳嘿嘿笑道，“刘总，您别说，我这儿还真有一个。” 还有一个？ 刘总眼睛一亮，伸出右手示意一下，说道，“愿闻其详。” 陈阳笑了笑，说道，“大麦手机的两组广告，一组为主打商务的高端机型，一组为主打时尚的青春机型，我这个，两者兼而有之，只不过，这个广告里面的样机，我打算用青春机型，所以，” 说到这里，他转头看了看王总，笑道，“另一个商务机型的广告创意，就要麻烦王总了。” 王总一听，扯起嘴角笑了笑，心里真不知道是什么滋味， 不开心吧，还给咱留了一个，开心吧，给咱只留了一个！ 唉，一言难尽啊， 算了，还是先听听他这又是个什么创意吧。 陈阳笑了笑，继续说道，“我这个广告创意，命名为，我为自己代言！” 在众人的注视下，陈阳挥舞着双手说道， “镜头一，一位女性都市白领衣冠楚楚从气派的cbd大厦前走过，一路香气芬芳，回头率百分之百， 然后配音，你只闻到我的香水， 镜头切换，这位女白领在空无一人的深夜办公室里，苦恼地反复修改着方案， 旁白配音，却没看到我的汗水， 镜头切换，女白领给客户讲解方案，但是，那位客户却意图不轨， 旁白配音，你有你的规则， 女白领扔下方案扬长而去， 我有我的选择， ……” 对面的目光从专注变为涣散，但他们并不是心不在焉，而是和刚才一样，陷入对陈阳讲述的想象当中。 讲述还在继续， “你否定我的现在 我决定我的未来 你嘲笑我一无所有不配去爱 我可怜你总是等待 你可以轻视我们的年轻 我们会证明 这是谁的时代 梦想是注定孤独的旅行 路上少不了质疑和嘲笑 但那又怎样 哪怕遍体鳞伤 也要活得漂亮， 我是秦雨，我为自己代言！” 陈阳半眯着眼睛，凭借看了足足七十八遍的记忆，将那整部广告片八九不离十地复述了出来， 想想自己当年，就是受了这部广告片的蛊惑，才一头扎进互联网的浑水圈里，浮浮沉沉五六载，好悬差点没淹死！ 唉，终究都过去了， 也就是因为这部广告片对年轻人的蛊惑力，他才决定放在青春版的手机上，那些老谋深算的商务人士，是不会轻易为此动心滴！ 陈阳轻叹一口气，睁开眼睛，顿时不禁一愣， ⊙_⊙、⊙_⊙、⊙_⊙、⊙_⊙…… 秦雨，→_→ 众目睽睽之下，陈阳干咳一声，神色自若地淡定笑了笑，说道，“我这就是举个栗子，大概意思就是为自己代言嘛，但这代言人总得有个人名儿，所以就用了我们公司秦总的，毕竟我这种姿色不可能去拍广告的是吧！” 听到这话，现场众多人顿时眼睛一亮， 刘总视线在陈阳脸上身上来回扫了好几遍，眼睛眨也不眨地问道，“常总，您觉得，陈总上镜吗？” 常总抿着嘴，深深地看了陈阳几眼，缓缓点头说道，“以我多年看人的眼光，陈总这张脸，……” “一点也不上镜！”陈阳赶紧拦住，“啊，刘总，常总，这个演员的事呢，麻烦诸位上上心，找个德艺双馨的年轻人，一定要把咱这条广告拍好！” 德艺双馨，还年轻人？ 陈老板这要求有点高啊。 这时一直没吭声的秦雨幽幽地来了一句，“陈总，您不是说要为自己代言吗，您上多合适啊！” 陈阳刷地转过脸，恶狠狠地瞪了她一眼，来瘾了是吧？！ 秦雨轻飘飘地一个眼神怼回去，谁让你先说我的？！ “咳咳，”刘总干咳两声，看着转过头来陈阳笑道，“陈总，说真的，就您这个创意，我觉得，如果一旦投放市场，引起的社会关注度，将丝毫不在关爱老人系列之下， 而且就您这个创意，说实话，最好还是由您自己来亲自出演，换成别的人，终究还是差了几分意思， 毕竟，就和秦总说的一样，为自己代言，您上最合适啊！” 陈阳嘴角微抽，非常坚定地摇头， 哼，上镜做明星，哪有当个有钱的商业大佬来的爽快，成了公众人物，就要生活在聚光灯下，说不定出去吃个饭都有人偷拍，一点自由度都没有， 当老板多好，有钱，什么都不缺，过自己的小日子也没人多嘴多舌， 所以，上镜什么的都是不可能的！ 第二百二十五章 玩大了 “灯光、机位、收音，都准备好了没有？ 好，清场，准备开拍，” 上一秒还在大呼小叫，下一秒就笑容满面，带着帽子穿着马甲的青年导演转头对着身边的佳人笑道，“秦总，等一下您只要从那边走过来就行，其他的什么都不用管！” 秦雨阴沉着脸，瞟了一眼对着化妆镜挤眉弄眼的某人，勉强挤出几分笑容，“华导，麻烦您了，这个走路的姿势，有没有什么讲究的？” “不用，没讲究，您平时怎么走，待会儿怎么走便好，” 华导虽然已经是一个小有名气的电影导演，过来拍这部广告片又只收了个友情价，但在这个片场里面，还真不敢有脾气， 男女主角是金主也就算了，看看给搭戏的都是些什么人？！ 华导脖子转了一圈，哪怕已经看了不知多少回，还是感觉有点不大对劲， 那个太阳伞下坐着聊天的两个人，一个是金桥老总刘总，按照剧本，她今天要演一个傲慢刁钻的投资人，用极尽鄙视的目光和姿态，将男主角贬得一无是处， 正和她聊天的是特意从央视邀请过来，担任过多场大型晚会视觉导演的一位大神，他也是这个广告片的视觉总监！ 一个广告片，还要视觉总监？ 唉，算了，这个不是关键。 再看看旁边的，那个本来长得不差，但化上妆就显得有几分猥琐的，听说是业务总监， 他旁边那个一身民工打扮的，是创意总监， 还有演暴躁父亲的制作总监，演儿子的， 哦，我演儿子！ 话说我就是个导演，为什么要演儿子呢？ 就因为我长的嫩？ 哦，被老爸硬塞进去的！ …… 这是把广告公司的高管一网打尽了吧？！ 微微叹口气，本来他是不愿意过来拍一个广告片的，但老爸发了话，听他说还动用了人情才拿到这个机会，当时还不明白，问老爸他也不说，现在总算是知道一点原因了， 好像老爸也在另一个广告里面做演员，就是不知道那支广告的导演是谁，不过，老爸他一个导演，干嘛要过去做演员呢？ 要演的话也是过来这里演我老爸啊！ 搞不懂。 回过头来，秦雨已经就位。 随着导演一声令下，大麦手机广告片正式开拍。 秦雨一手扶着挂在肩上的挎包，一手拿着一款精致的滑盖手机，身穿一套香奈儿套装，昂首挺胸英姿飒爽地快步走了过来， 华导盯着监视器，看着气场十足的秦雨，不禁暗暗点头，这种女强人气势，真不是一般演员能演得出来的， 短短十几秒钟，秦雨走到规定的位置，华导拳头一挥，“过！” 一条就过？ 刘总皱着眉头过来瞧了瞧，“华导，不保一条吗？” 不等华导说话，从央视请过来的顾导便一边看着回放，一边说道，“刘总，放心吧，全无瑕疵，完美！” 说着还冲秦雨比划起大拇指， 可惜，秦雨视线就没往这里偏，把手机和包包一起扔给陈阳，昂着头说道，“我可是一条过，待会儿你可别拉胯！” 陈阳耸耸鼻子，“拉胯就多拍几条呗，反正我又不是演员，演不好很正常对吧。” 看着一边没脸皮，一边二脸皮的某人，秦雨昂起头吐出一口长气，“我的天，为什么我要拱火让你做主角呢？” 陈阳也有点无奈，当所有人都建议由他亲自出演的时候，他就随口一句，行啊，你们陪我我就演！ 于是，那天会议室里的人就都来了！ 话说就一句玩笑话嘛，你们要不要玩这么大啊？！ 本来嘛，我掏钱，你做广告，就是个我买你卖的正常商业行为，但先是弄了个暗箱交易，现在又来一个友情出演，这里面的人情账，可就真掰扯不清了。 换场景，继续， 办公室里，打着哈欠写文案， 谈判间里，一把甩开某人的咸猪手，拎起包板着脸起身就走， 布置成家居环境的房间里，常总满脸愤怒将画架推倒，华导满脸的哀伤，转头奉上一张录取通知书， …… 除了两位男女主角，其他人都是广告行业里的大佬，没吃过猪肉总见过猪跑，现在亲自上阵，那演技，直接碾压小鲜肉，哪怕王总演个民工，看上去也是像模像样， 结果也就是一条条的过。 一天时间就将绝大部分的戏份拍完， 最后，就是陈阳饰演的自己装逼时刻。 金桥公司的自家摄影棚里，陈阳正熟悉着台本， 这时，创意总监王总拿着几张纸走了过来，凑到陈阳跟前说道，“陈总，你这个大麦商务手机的广告，我有了一点点想法，想跟你沟通一下。” “哦，”陈阳回过头看了看他，笑道，“好啊，王总有什么想法？” “是这样，”王总似乎有点小小的心虚，转着脑袋看了看周围没人，才小声说道，“陈总，我们做广告呢，说白了就是要吸引眼球，而吸引眼球的方式无非两种，一种是大雅，一种是大俗， 比如您的两个广告创意，直击人心意喻深刻，就是属于大雅，如果让我短时间内，再想一个能与这两个广告比肩的创意，坦白说，我信心不是很足啊。” 陈阳默默点了点头，创意这玩意儿讲究的是一个灵感，灵感一来，也许就能惊天地泣鬼神，哪怕过个几年、十几年，甚至是几十年，也会被人翻出来作为案例反复讲解， 比如自己想出来的两个就是， 可要是没灵感，那就只能做命题作文，尽量做到贴合主题，也许不那么抢眼，但肯定是中规中矩， 所以，王总一时间没有好的创意，不代表他这个人不行，只能说不是每个人都能像自己这样优秀而已， 这个真怪不得他啊。 这时王总又继续说道，“陈总，我是这样想的，既然不能大雅，那咱们就大俗，用最俗气的办法，来拍这个广告，” 说着还呵呵笑了一下，“咱们这个手机，主要针对的也是商务人士嘛，跟他们也没必要去玩什么高雅，整点直白的，说不定效果更好。” 陈阳努努嘴，看着他笑道，“那，王总的想法是？” 王总比划一下双手，说道，“请企业家做代言人，直接用最高端的方式，打造最高端的品牌！” 陈阳眼珠一转，“你该不会想请老王吧？！” 老王是谁？万客的老大，首开企业家做代言人之先河， 什么摩托罗拉手机，旅游卫视，移动全球通，北金青年周刊，陆丰汽车，瑞士旅游，安平保险，切诺基汽车，还有跟脑白金有得一拼的8848手机， 当然，陆丰汽车后面的那些都还没有，要后面才慢慢出来， 但就前面这几个，全是顶级广告资源，好多天王天后都不如他！ 尤其是去年代言全球通那会儿，好多老百姓都以为他才是移动的老总呢。 第二百二十六章 必火 听到陈阳的话，王总嘿嘿一笑，神秘兮兮地说道，“老王固然是个不错的选择，不过，我这里另外有个推荐，而且，我跟他关系还可以，只要您一句话，找他做代言人，保证没问题， 而且，他这人不差钱，就是有点儿爱玩，拍个广告让他玩一下，代言费都好说！” 后面半句就是废话，企业家有几个差钱的？而且爱玩的多了去，不爱玩的话，也不可能跑来拍广告了。 “哦？”陈阳眼珠一转，问道，“谁啊？” 王总将资料往他面前一递，“嗖虎，老张！” 看着纸上的那张狐狸脸，陈阳忍不住张大嘴巴，“王总，好像老张从来没做过代言人吧？！” 眼下正是互联网最火爆的时代，随着股市的暴涨，一个又一个新晋亿万富豪不断涌现，彻底引爆了全国互联网经济的热潮，而老张作为国内互联网产业初代的三驾马车之一，其知名度绝对不在老王之下，甚至犹有过之而无不及， 而且正如王总所说，老张还真的挺爱玩，和老王一样都爱登山，另外还喜欢往娱乐圈里凑，后来好像还在自己公司出品的电视剧里跑过龙套， 如果真能找老张做代言，以他对现今年轻人的影响力，此款手机，必火！ “哎呀，这个不是问题，”王总拍拍胸膛，嘿嘿笑道，“我跟你说，他人就在这附近，离得不远，您要是同意，我立马找他过来，说不定，还能让他在这个广告里面客串个角色。” 陈阳还是有点不敢相信，“他堂堂一个大公司老板，能给我这个新品牌做代言？” 看看老王，代言都是些什么东西？ 摩托罗拉的，移动的，汽车的，要不就是什么杂志啊旅游啊，不是大品牌就是能提升形象的东西， 自己这个虽然号称高科技，但怎么说也只是个新品牌手机，市场和口碑做好了还好说，万一要是砸了，那可就成了笑话，以老张老王这种明星企业家的咖位，实在没必要冒这个险。 “这陈总就有所不知了，”王总轻声笑道，“嗖虎旗下有个嗖虎视频，是当前流量最大的几个视频平台之一，我们公司有意将这个关爱老人系列广告放到嗖虎视频上，用以扩大社会影响力，所以昨天我就和张总接洽了一下， 他对这个系列广告非常感兴趣，同时，也对陈总您个人也很有好感，毕竟能想出这个创意的，人品肯定不会差，再加上只需要稍微打听一下，就能知道贵司和连发科以及富士康的合作情况，产品质量方面就肯定没有问题了， 这一来二去的，加上我正好有给您那个商务机请企业家代言的想法，当时就跟他提了一嘴，他当场就表示，如果您有这方面的需求，他可以接受邀请！” 陈阳看看他，再看看狐狸脸，抿抿嘴，最后将牙一咬，“好，就找他了！” 你人都已经沟通过了，我要是不答应，岂不是得罪人？！再说了，请老张做代言也不亏，得，就他了吧。 “成嘞，”王总心里一喜，说着又将资料翻篇，说道，“这个是我刚刚赶出来的广告文案，您看看合不合适！” 等陈阳将资料接过去，王总立刻掏出手机打电话。 而陈阳刚将视线放到资料上，就不禁一愣，随后猛地抬起头看向王总， 你说玩大俗，这特么还真是大俗啊！ 这时王总电话接通，正低着头往旁边走了几步，小声说着电话，完全没注意到他的眼神。 陈阳再看这个文案，忍不住直嗦牙花子， 这写的什么玩意儿？ 高端商务人士，就用大麦手机！ 好直白！ 而且还用ps弄了个老张西装革履，拿着手机摆pose的效果图，还真有几分成功人士的赶脚。 这个广告怎么说呢，不能说不好，该有的元素都有了，也突出了大麦手机的卖点，而且把老张这图往地铁站里一挂，肯定很吸眼球， 从广告的角度来说，能吸引眼球并让人记住的，都是好广告。 只不过，看惯了创意广告的陈阳，再看看这张效果图，是怎么看怎么觉得别扭。 这时华导走了过来，对着陈阳笑道，“陈总，场景已经布好了，您看什么时候方便开拍。” 陈阳看了看他，笑道，“不好意思华导，我这儿还有点事，麻烦等我五分钟。” “好嘞，没问题。” 华导满口答应，五分钟而已，又不是五个小时，正好多休息一会儿呗，顺便跟刘总他们拉拉关系，社会人嘛，多交际交际肯定没错。 而陈阳找了支笔坐到一旁，看了一眼闻声而来的秦雨，埋着头开始写东西， 刚才王总提起万客的老王，倒是让陈阳想起一个老王的广告，也是他拍过的广告当中，陈阳最喜欢的一个，希望能多记几句广告词吧，不够的只能自己往里加了。 片刻后，除了中间稍微停顿了几下，陈阳已经在纸上一挥而就，这才直起腰来。 在他的身旁，一边是从头盯到尾的秦雨，另一边则是刚打完电话的王总。 等看完这段文案，王总眼里已经是复杂之极， 前天还想着，好歹给自己留了一个创意，没想到，转眼间就被他拿了回去， 而且看里面的用词，分明就是针对老张特意写的，这脑子，绝了。 这时刘总也走了过来，看看脸色复杂的王总，再看看桌上的纸，对着陈阳笑道，“陈总，又在搞创作了啊，方便看一下吗？” 陈阳当即拿起来递了过去，笑道，“当然可以，请过目。” 刘总接过来，心里默默念着，两只眼睛越来越亮， 当你看到我，你看到的是张潮阳，还是一个符号？ 这个符号充斥着被世俗反复夸耀的成功，却跟我毫无关系， 真正靠近自己，你明白那些融进你生命里的，不是嗖虎，不是****米的四姑娘山，不是****米的珠穆朗玛，而是走向他们和告别他们时留下的脚印， 正是这样的经历，而非名字，决定了这个世界，只有一个独一无二的我，和一个独一无二的你， 用你的经历，定义你自己！ 大麦手机，做你自己！ …… 将文案放下，刘总摇头叹道，“陈总，就您这一个接一个的广告创意，不进广告行业真的可惜了！” 陈阳嘿嘿一笑，正要谦虚几句，便听见刘总又指着文案问道，“我有点不明白，这个多少米的地方，为什么要打星号呢？” “啊，这个啊，”陈阳看了一眼，抬起头笑道，“主要是我只知道张总登过这两座山，不知道他到底登了多高，所以就用星号代替了。” 刘总一听，不禁哑然失笑，你要不知道可以空着啊，不然下面划条横线，弄几个星号在上面，我还以为是什么违禁词汇呢。 这时陈阳转过头看向王总，笑道，“王总，您觉得这个广告词怎么样？” 王总赶紧摆手，“哎哟，陈总您可别笑话我，那个哪能跟您这个比啊。” 这话说的是半真诚半谦虚，这个文案是真好不假，但他也不是吃素的，如果给他多一点时间，未必写不出这样的广告词来，只是当时他想着要跟另外两个广告区分开，才走了大俗的路子， 结果还是让陈老板给掰了回来。 陈阳笑呵呵地站起来，来回客套了几句，然后便正式开始拍摄。 西装穿上，领带打上，穿着个皮鞋，在镜头前走来走去， 不时低头沉思，或是仰望星空， 又或者来回踱步， 一会儿在会议室里头脑风暴，一会儿在电脑前挥汗如雨， 又或是站在聚光灯下，面对数不清的镜头，昂首挺胸充满自信地演讲， 一个镜头，两个镜头，三个镜头， 虽然偶尔会有点失误，但真没什么难度，基本上都是一两条就过，这拍广告真是太简单了些。 最后一个镜头，就是见客户时遭遇挫折的那个， 因为要等老张的关系，这个被挪到了最后，而这时，老张也终于到了。 …… 第二百二十七章 想投 “刘总好久不见，风采依旧啊，” “常总向总，我那里藏了几瓶好酒，什么时候有空，过去喝两杯，” “王总，下面我已经打过招呼了，你们片子做好，直接放上去就行，保证是最优资源。” 老张不愧是靠一张嘴就忽悠来风投资金的人物，长袖善舞那是基本功，刚进来就跟金桥几位老总打成一片， 等王总跟他介绍了陈阳和秦雨，他也没有丝毫架子，一副老朋友的样子哈哈笑道，“陈总年轻有为啊，您的事儿王总跟我说了，既然陈总看得起我，那我没二话，这个代言我接了，” 说着还转头看看其他人，笑道，“说不定还能借机火上一把，哪天公司开不成了，靠拍广告也能混口饭吃。” “张总说笑了，”陈阳挺直腰背站在那里，对着老张笑道，“张总能拉小弟一把，这是小弟的荣幸啊，以后还请张总多多关照呢。” 要说以后的成就，陈阳自信肯定会比老张强，但现在么，跟老张还真不在一个档次上， 也就是有刘总他们的关系在里面，再就是那几个创意的因素，让老张对他另眼相看，这才有了平等交流的机会， 不过他不卑不亢，坦然自若地跟老张说着话，倒是让老张对他更高看了一眼。 寒暄过后，众人抓紧时间，拍摄最后一个镜头， 会议室里，陈阳站在前面，指着ppt侃侃而谈，会议桌的另一头，老张和刘总并列而坐，各自抱着双臂满脸不屑， 都是当惯了大佬的人，这种小场面自然是一把过。 至此，这部广告短片就宣告杀青了。 …… 留下摄制组的人收拾残局，刘总将几人请到贵宾室， 刘总坐正位，其他几人坐她左右，老张坐在左边首席，与他相对的便是陈阳和秦雨。 看了看陈阳，再看看老张，刘总笑着说道，“张总这回首次担任代言人，倒是很有纪念意义啊，这代言费，不如就讨个吉利，99万，如何？！” 两边都是不差钱的人，没必要为一点代言费浪费时间，刘总便直接定了个基调。 老张也很干脆，打了个哈哈，笑道，“这个好说，不要钱都行，我倒是迫不及待的想看看，陈总亲自写的，让王总赞不绝口的广告词是什么。” “哎哟，估计你都憋了半天了吧，”王总笑呵呵地将重新打印出来的文案递了过去，笑道，“看看，保证不会让你失望。” 老张接过来，先大致扫了一眼，便忍不住心头一喜，对着陈阳竖了个大拇指，“陈总这文案，妙！” 说完之后，也不管对面是什么反应，便捧着张纸细细品读， 陈阳微微一笑，看到老张这副样子，倒也觉得有趣，随之心里一动，转过头凑到秦雨跟前，低声说道，“现在投资公司账上，还有多少资金可以动用？” 秦雨眨眨眼，说道，“推特投了五百万，晶东投了一千万，账上还剩了两千五百万，怎么，又有项目想投？” 说着瞟了一眼对面的老张，“你不会想投他的项目吧？” 这个时候问投资公司的事，摆明了是有想法啊。 “唔，是有这个打算，”陈阳笑了笑，顺着她的视线看过去，说道，“一个是他们现有的项目，看看能不能分一杯羹，另一方面，如果有可能的话，我想跟嗖虎合作搞一个项目。” 上辈子他在互联网行业里面厮混了五六年，深知这个行当里面的水有多深，反正以他的本事，是不敢亲自去蹚这滩浑水了，也就只能东投一点西投一点，跟在这些大佬后面，赚点红利花花这样子。 一听果然被自己猜中，秦雨顿时眉头微皱，将视线转回来，看着他说道，“投资公司才成立多久，你就接二连三地投项目，而且还都是几百上千万美元，要是收不回成本怎么办？” 跟嗖虎合作，那可不是几十几百万美元就能搞定的事，至少也是千万起步，否则人家老张至于看得上那点小钱？！ 不然她也不会说这个话了。 而且别以为跟大佬合作就不会赔钱，再牛的人做生意也会有失手的时候，不然他们干嘛要融资，留着自己吃独食不香吗。 听到她的话，陈阳摸了摸下巴，感觉自己确实投的有点勤了，只不过， 随即看着秦雨说道，“看着眼前的钱不赚，心里憋得慌啊！” 秦雨忍不住翻了个白眼，“你就作吧，拢共四千万美金，让你作完了你就舒服了！” 陈阳嘿嘿一笑，“你要是担心的话，那一千万你抽回去，不过以后赚了钱可别后悔啊。” “不抽，”秦雨非常干脆地一口拒绝，随后眼珠一转，“哎，你是不是打定主意，尽快把四千万花完，然后好稀释我的股份啊？！” 原本还想着，自己掌管投资公司，能从市调和执行方面，弥补陈阳的短板，可连着两起投资案，都是陈阳一言而决，根本就没投资公司什么事，那百分之十五的股份拿着，总感觉有点心慌，这时候就忍不住试探了一下。 “哎哟，我有你想的那么坏吗，”陈阳正要继续说话，却看见老张已经放下资料，便赶紧坐正身子，面带微笑地看着他。 老张拍拍茶几上的资料，正色说道，“这个广告不错，陈总，要不我就不收费了，你帮我再想个嗖虎的广告，怎么样？！” 陈阳一听，顿时哈哈笑道，“张总，您上我这个广告，到时候电视上一播出，这观众看到您，不就是给嗖虎做广告了吗！” “哟，有点道理啊，”老张一想，好像确实是这么回事，便转身对着刘总笑道，“刘总，麻烦给加个急，尽快把这广告给拍了吧！” “行啊，”刘总笑着说道，“反正这个片子拍起来简单，待会儿您化个妆换身衣服，直接进摄影棚录制就行了，其他的有后期搞定，最快一个星期就能上播！” “那还等什么，”老张说着便站了起来，“那就来啊！” 说来就来， 设备人手都是现成的，常总的调度能力也是一流，当即安排下去，一个小时不到，这支大麦手机的广告就已经拍好了。 第二百二十八章 估值 至此，大麦手机的两支广告都已经拍完了，只等做完后期，央视那边调配好资源就可以上播，后续的网络和地推渠道也在接洽，估计要不了多久，就能在媒体上看到。 而花火手机的系列广告，却还在筹备当中， 没办法，刘总要请大导演执导，这大导演的档期可没那么好排，何况里面还有不少明星出演，这一个个的调档期，最快的话，估计也要等到五月份才能跟观众见面。 原本陈阳是想，最好不要用观众熟悉的明星，就用有演技的老戏骨，这样看着会显得贴近生活，更有代入感， 不过，人情社会嘛，刘总他们想从这里面分一杯羹，别人见了自然也想掺一脚，毕竟对明星来说，能搏好名声的机会可不多，能薅一把是一把，以刘总的地位，也碍不过那些面子，最后便定了个全明星阵容，而且都是友情价出演， 嗯，老明星也是明星嘛。 这天上午，在刘总的撮合下，和几位大导演和一众老明星见了个面，又和央视的领导吃过一顿应酬餐，陈阳和秦雨便告辞离开，溜达到位于五道口的嗖虎网络大厦。 先到前台登记，经过通传之后，老张很给面子地亲自出来迎接， “欢迎欢迎，欢迎陈总秦总莅临指导啊！” “张总您可别开玩笑，我就是过来参观学习的，”陈阳跟着老张往里走，一边左顾右盼，一边笑着说道，“您这儿可是咱们互联网行业的圣地啊，不来膜拜一番，岂不是代表没来过北金！” “陈老弟你这就是把哥哥往天上捧了啊，”老张将人领到自己办公室，摇头晃脑地说道，“回头我在天上飘啊飘，一不小心美梦醒了掉下来，那可不得了。” “没事儿，”陈阳豪气地将手一挥，笑道，“真神都会飞，您是真神，不怕。” “哈哈哈哈，”老张仰头一阵大笑，走到办公桌后面，从柜子里翻出一小罐茶叶递给秘书，“泡这个，” 随后走到沙发前坐下，对着陈阳笑道，“陈老弟，你这把老哥往天上吹，怕不是有什么图谋吧？！” “哟，”陈阳脸色一正，看着他说道，“果然真神就是真神，让您猜中了，我今儿个还真是无事不登三宝殿，找老哥有事儿来了。” “嘿嘿，”老张那手指了他两下，拍拍大腿笑道，“行啊，咱们俩虽然才认识几天，但是一见如故，只要老哥我能做到的，你只管开口，我没二话。” 陈阳眨眨眼，“真哒？” 老张拍拍胸口，“如假包换，说吧，什么事儿？” 陈阳嘿嘿一笑，转头看向秦雨， 秦雨笑了笑，从名片夹里找了找，掏出一张名片，双手奉上， 她这个名片夹里装了好几种名片，没办法，身份太多，都得备着点。 老张奇怪地看看两人，然后双手接了过去，“虹谷资本ceo，” 随即抬起头来，不解地看着两人，说道，“这是？” 本来他以为陈阳就是个造手机的，没想到竟然还玩投资， 他可不认为两人是要投资嗖虎，公司都上市了，还投个屁啊，要投资直接买股票去啊！ 秦雨笑了笑，直接说道，“张总，不知道您有没有让旗下嗖狗项目，拆分出去的想法？” 老张顿时一惊，满脸诧异地问道，“你们要投嗖狗？” 嗖狗最初不过是为了补充嗖虎功能模块，而推出的一款站内搜索引擎而已，哪怕前年收购了图行天下，在国内率先推出全新地图搜索服务功能，但在市场占有率方面也并不占优，准确的说，在行业内还处于追随者的位置， 去年倒是新上了一个输入法功能，可比搜索，千度已经是不可动摇的霸主，奇狐的老周好几次想顶牛，也没能顶过，比输入法，嗖狗也只是众多用户多种选择中的一款而已，还远远没到一统江山的地步。 互联网竞争向来是赢家通吃，前有虎后有狼的嗖狗项目，老张并不是特别看好，只是作为门户网站的一个有力补充，毕竟堂堂嗖虎网，不可能用别人家的搜索引擎吧， 没想到今儿个这两位过来，竟然是要投嗖狗。 陈阳看着他，身体前倾，一手扶着膝盖，嘿嘿笑道，“怎么样，老哥，有兴趣吗？” 老张犹豫了一下，将名片放到茶几上，想了想说道，“什么价？” 对于老张的反应，陈阳没有丝毫意外， 相比网毅的老石，老张似乎更像个生意人，只要价钱到位，就没有他不能卖的项目， 正因为如此，他才先接纳阿狸对嗖狗的投资，后来又将百分之三十几的股份以四亿多美金出让给鹅厂，之后便几乎没再管过， 而鹅厂反而对嗖狗更上心，先后将旗下的搜索和输入法业务纳入到嗖狗统一管理，更是在嗖狗上市之后，意图对其进行私有化回购，将其变成鹅厂旗下的全资子公司， 事实上，后来嗖狗也不负所望，成为用户量仅次于鹅厂的国内第二大互联网公司，其市值也高达三十多亿美元，远超嗖虎的七八亿。 唔，嗖虎所持有的嗖狗公司股份，都比嗖虎的市值高了。 可能也正是少了一份坚持，老张也是互联网大佬中，仅有的几个个人身价比公司市值还高的人之一， 嗯，不是说他多有钱，主要是公司的市值太低了， 好的项目都让他给拆分卖了，市值能高得起来才怪。 相比网毅的老石，老张是典型的起了个大早，赶了个晚集。 回过神来，陈阳笑了笑，看着老张说道，“张总，您让我开价，就不怕我狮子大开口啊。” “哈哈，没事，”老张哈哈一笑，身体后仰靠在沙发上，说道，“漫天要价落地还钱嘛，要是谈不拢，大不了就这么着呗。” 陈阳晃了晃脑袋，无奈地笑了笑， 商业谈判就是这样，谁主动谁吃亏，没办法，谁叫自己上赶着要过来送钱呢。 这时秦雨接过话题，看着老张说道，“张总，我的团队对贵司的嗖狗项目做了初步评估，根据嗖狗的用户量和市场占有率，我们觉得，三千万美金的估值，应该不算低了吧！” 推特估值才两千五百万美金而已，以如今的嗖狗体量，三千万美金的估值，确实相对比较中肯。 老张沉吟两秒，看了看微笑不语的陈阳，再看看秦雨，突然起身站起来，对着正端着茶托往里走的秘书说道，“你去把小川叫过来。” 随即亲自接过茶托放到茶几上，拿起两杯茶放到陈阳和秦雨面前，笑道，“既然你们调查过嗖狗，那肯定认识小川，这个项目是他在负责，找他过来一起谈比较好。” 陈阳双手虚捧茶杯表示谢意，嘴角往上翘，嘿嘿，有戏！ 第二百二十九章 我当真了啊 老张口中的小川，便是嗖狗事业部的负责人汪小川， 原本在chinaren工作，后来因为公司被嗖虎收购，便跟着到了这里，然后两年前因为开发嗖狗有功，升任嗖虎公司副总裁，也是全公司最年轻的副总裁，到今年也才29岁而已， 再之后嗖狗拆分出去，他便成了嗖狗的ceo，并一手将嗖狗做大带上市。 跟他比起来，陈阳感觉自己上辈子活到了狗身上。 他还没这么快过来，三人也不能就这么闲着，便接着刚才的话题聊， 老张拿着茶杯喝了一口，对着两人笑道，“三千万美金的估值，确实不算低了，不过，你们打算投多少？” 秦雨看了陈阳一眼，转过头对着老张说道，“一千万美金，百分之三十三的股份。” 老张眯着眼睛想了想，说道，“如果只是投钱，八百万美金，给你百分之二十的股份，而且股权分离，不具有经营权。” “呵，” 陈阳看着他呵呵一笑，“张总，您这一下子，等于把估值拉高了一千万啊。” 经营权本来就不在他的谋求范围之内，可老张这一棒子打下来，确实有点狠呐。 老张也没有不好意思，嘿嘿笑道，“说实话，陈老弟，嗖虎现在不差钱，就算不搞融资，嗖狗项目也能慢慢做下去， 只不过，到了我们这个层次，都喜欢做做资源整合，大家一起合力做项目，才能将项目做得更大嘛，但是，这资源整合也是有讲究的， 坦白说，如果陈老弟你也是搞互联网的，能够给嗖狗带来一定的业内资源，比如流量什么的，一千万，别说百分之三十三，就是百分之四十也不是不可以商量， 可你只投钱的话，那这个钱的价值，就要打个折扣了！” 在商言商，老张的话，一点毛病都没有， 他不是不懂互联网的老刘，秦雨带个人过去，说投一千万占一半的股份，老刘半推半就的就收了， 而老张是在互联网行业里面沉浮了十年的老江湖，跌入过谷底，也攀登过山巅，不仅不缺钱，还有几分傲气， 九九年的时候，他的粉丝小马，想将自己的扣扣卖给嗖虎，老张忙着别的生意没顾上，随便派了个人过去，后面的事大家也都知道了， 身为互联网人，却过于重视营销而忽略技术，这是他最大的缺陷，也是他后来赶了晚集的根本原因， 不过也正是因为这一点，他才对颇具营销创意的陈阳另眼相看， 如果不是因为有代言合作这层关系在，加上他自己对嗖狗项目并不是特别看好，说不定，连这百分之二十的投资机会都没有， 毕竟，老张做起来却又黄掉的项目，又不是一个两个，也不差一个嗖狗。 陈阳抿抿嘴，靠在沙发上想了想，片刻后，看着老张笑道，“可是张总，如果，我能给嗖狗带来资源呢？” 嗯？ 老张顿时一愣，诧异地看了他一眼，“陈总也有其他互联网项目？” 陈阳轻轻摇了摇头，身体前倾，一手撑在膝盖上，看着他笑道，“我说的资源，不是互联网。” 互联网项目他现在投了两个，一个推特一个晶东，其实都能用得上嗖狗，不过当初说好的，他不干涉经营，便干脆不提这一茬， 而且就算他提了，晶东或许还有可能，推特那边绝对不会鸟他，但以晶东现在的体量，说了还不如不说。 老张一听，就更不明白了，“不是互联网，那是什么？” 陈阳从口袋里掏出那支老张代言的手机，往桌上一放，笑道，“手机自带安装嗖狗输入法，这个资源怎么样？！” 功能机也是需要输入法的，不然那些自带的输入法怎么来的，只要嗖狗能开发出手机专用的输入法，再将原来手机系统里面的输入法替换一下，就能达到预装机的目的。 老张视线在手机上凝固了几秒，随后抬起头看着他，“出货量多少？” 陈阳比划了一个手势，“第一年，三千万台，以后只增不减！” 做了这么多工作，要是连这点小目标还完不成，还是趁早把这家公司关门得了。 老张眯着眼睛想了想，缓缓点头，看着陈阳说道，“好，一千万美金，百分之三十三的股份！” “不，” 这回轮到陈阳摇头了，他将手按在手机上，笑着说道，“加上这个，就是百分之四十！” “哈，哈哈，哈哈哈，” 老张一听，忍不住哈哈直笑，一手捂着肚子，一手指着陈阳，“哎哟老弟，你这人真逗，我刚才一句玩笑话，你就当真了啊。” 陈阳微笑的脸色不变，看着他说道，“您可是互联网教父啊，一言九鼎，说出来的话不管是随口还是认真，我可不就当真了么！” 见陈阳满脸认真，老张的脸色也渐渐收敛起来，那双眯眯眼又不自觉地眯了起来， 仔细想想，如果嗖狗真的能安装到手机上，一年几千万的出货量，对嗖狗的品牌推广将具有极大的好处，这个诱惑力，不可谓不低， 而且手机还有个好处，那就是不可替换，只要买了就不愁客户不用，这就是实打实的真实用户了， 再说还有一千万美金的现金，加起来的话，百分之四十的股份，也不是不能接受， 随即抬起头，刚准备答应，这时就听见陈阳说道， “张总，我有个提议，你听听合不合适。” 老张脸色一愣，抬起右手示意，“请说。” 陈阳笑道，“一千万美金，再加上大麦手机的独家推广资源，换取嗖狗公司百分之三十五的股份，另外的百分之五，张总您再添一点，作为给汪总的期权奖励池，如何？！” 看着一脸认真的陈阳，老张想了想，随后一拍大腿，“好，我会跟董事会提出建议，拿出百分之七的股份，设立高管期权池，然后将嗖狗项目拆分独立运作。” 就在这时，办公室门被敲响，进来的是一个个子不高，穿着嗖虎工作服的娃娃脸男生，正是汪小川。 老张招了招手，“小川，过来坐，” 随后指着陈阳和秦雨笑道，“这两位是陈总，秦总，他们今天过来，主要是为了嗖狗项目，我刚才跟他们谈过了，打算将嗖狗项目拆分出去，还是继续由你负责，你是什么想法？” 汪小川愣愣地看看老张，再看看满脸微笑的陈阳和秦雨，满脸古怪地咂咂嘴， 我特么一进来你就跟我说要拆分，还问我什么想法？ 呵，我当然是做梦都想啊！ 对于他这样一个技术出身，又专注于技术的人来说，对老张的营销第一理念实在是感觉有些不适应，生怕哪天自己好不容易做出来的东西不受重视，又像以前某些项目一样死在沙滩上， 况且在这里他只不过是嗖虎的一个项目负责人，可要是能独立出去，那就是一司之主，很多东西就可以放开手去做了，也不再事事都要受老张的限制，这当然是件好事。 这时老张又说道，“如果你同意的话，可以跟公司签订一个对赌协议，只要能满足绩效要求，公司可以赋予你一定的股权，不会让你白干。” 汪小川一听，嘴唇动了几下，嘴角已经止不住地往两边咧开，“内个，我听张总的吩咐，保证把嗖狗项目做好！” 第二百三十章 哪一个？ 汪小川加入进来，四个人就嗖狗的发展问题聊了一会儿，他便回去忙着准备筹备工作， 一个项目要拆分出去，不是简简单单划分一下就完了，要忙的事情多着呢。 办公室里，又只剩下三个人， 老张靠在沙发上，呵呵笑道，“陈总，秦总，今天晚上我做东，找几个互联网圈子的人一起聚聚，我把雷子、老李、老周、老姚都叫上，算是庆祝你入行，怎么样？！” 没别的意思，一方面是应酬，另一方面，这也是他的日常生活习惯， 嗖虎起来之后，老张被称为国内互联网的三驾马车之一，每日生活在吹捧里面，不免就有些飘飘然，夜夜笙歌灯红酒绿更是家常便饭， 后来他在采访里也说过，有一段时间，他老爱拉一帮朋友一起去泡吧，其中就有当时在edi任职的老马，但到了半夜12点，老马多半会离开，因为老马还惦记着技术开发方面的事，要回去盯进度，而老张则是潇洒到底， 现在他跟陈阳达成合作，虽然在他的眼里，陈阳不过是初入互联网的菜鸟，但一个能轻飘飘扔出一千万美金，还掌握着一家年出货量几千万台手机公司的老板，在商界也能算得上是有点分量了，把这样的人拉进圈子，只有好处没有坏处， 说不定以后开新项目，还能有张长期饭票呢。 但可惜， 陈阳笑着摇了摇头，说道，“多谢张哥好意，不过我这人喜欢清静，就不去凑热闹了，另外，我还有个项目，想和张哥谈一谈，看看您没有兴趣。” “哦？” 老张一听，将被扫了面子的一点不爽抛之脑后，盯着他问道，“什么项目？” 陈阳手指在沙发扶手上轻轻敲了几下，转头看了看秦雨， 秦雨立刻从随身携带的包里拿出一份文件递给他， 陈阳将文件打开，放到茶几上，推到老张面前。 老张看了他一眼，拿起资料看了看，顿时眉头微皱，抬起头看着他问道，“这个微博，跟博客是一回事吗？” 在他手中的资料上，分明写着，微博可行性分析报告， 这个是远在香江的黄珊，根据陈阳的意思，让手下的人收集资料之后整理出来的，也是陈阳今天过来的第二个目的。 推特归推特，微博归微博，看上去是一个东西，但实际上，却是两个大环境下的不同产物，双方互不打扰两不相干，却都具有极高的投资价值， 既然陈阳投了推特，没理由放着国内的博客不管吧，但他自己又没实力去做这个，眼下跟老张合作，倒是个不错的机会。 陈阳笑着点点头，说道，“嗖虎也有博客，所以过多的解释我也就不说了，去年老徐的博客女王称号，让她火到了国外，从表面上看，如今正是博客最巅峰的时候，甚至成为web2.0时代的代表，但是，博客的劣势，不知道张总您注意到没有？！” web2.0是相对于web1.0而言的，指的是利用web平台，由用户主导而生成内容的互联网产品模式，为了区别传统由网站雇员主导生成内容，而定义为第二代互联网，也就是web2.0。 从表面上看，只是一个角色的转换，但实质上，却是信息技术发展引发网络革命所带来的面向未来、以人为本的创新体现。 也正是因为这一转变，在互联网上形成了网民争相开通博客的热潮，将自己生活中的点点滴滴记录上去，供人阅读的同时，也满足了个人展现自我的虚荣感。 这也是博客能够大火的原因， 但是，大火并不代表没有隐患，至少在现在这个时间点，已经有人对写博客的热情开始消退，博客的每日更新量也差不多到了峰值，从而由盛转衰。 关于这些，老张当然很清楚， 他想了想，说道，“你的意思，是博客即将陷入衰落期？” 说着扬了扬手里的资料，“那这个微博就能有机会做起来？” 陈阳抿嘴一笑，摊开右掌说道，“张总不妨先看看里面的东西。” 老张眉头轻扬，这才翻看手中的资料。 先花了两三分钟粗略浏览一遍，老张眉头越皱越紧，看完之后，竟然又翻到第一页，重新开始看了起来。 这一次时间就长了许多，足足花了十几分钟才看完， 看完最后一个字，老张吐出一口长气，合上资料，看了看上面的标题，再抬起头看向陈阳，正色说道，“陈总，我有个问题。” 陈阳伸手示意，“请说。” 老张扬起手里的资料，问道，“以这份资料的研究程度，对微博的发展前景，和怎么做微博的产品设计都考虑到了，你完全可以自己开一家公司，为什么还要来找我？” “哈哈，” 陈阳仰头笑了两声，随后看着他，笑道，“张哥，刚才你有一句话，我非常认同！” 老张愣了愣，“什么话？” “你说过，”陈阳笑道，“到了我们这个层次，都喜欢做做资源整合，大家一起合力做项目，才能将项目做得更大嘛！” 老张一听，顿时忍不住仰头大笑， 比起单纯的彩虹屁，这种变相的夸奖，更让老张得意，找嗖虎合作，不就是看上了嗖虎的门户资源吗，这是在说嗖虎做得好啊，不然干嘛不找别家！ 等他笑声停歇，陈阳才说道，“博客太过繁琐，而现代人的生活节奏却越来越快，你让他满怀热情写个两三天，甚至两三周，可以，但再持久一点，恐怕就未必了， 而那些所谓的博客精英，他们的文章，也未必是自己亲自写的，这普罗大众，总不可能都像他们一样去找个代笔吧， 但微博就不一样了，同样是记录心情发表言论，却主打短小精悍，三五句话便可，三五个字也行，甚至哪天心情不好，随手发个呸，或是拍张图，也可以！ 既然已经是web2.0时代，将内容的主笔交给了大众，那咱们就得多替大众着想，这样的产品，也才会更有生命力。” “嗯，”老张听了默默点头，“是这个道理，这就跟做营销一样，咱得摸准客户的心思，才能做出好的产品，不过，” 他脸上闪过一丝犹豫，又看了看手中的资料，“你这微博的要求是不是太高了点？好家伙，十好几条，这是要一步迈入成熟期的节奏吗？！” 互联网人都是急性子，因为一步慢步步慢，稍微落后半步，可能就是惨淡收场，所以推出产品的时候，基本上都是先开发主要功能，只要能用就行，然后再慢慢地加补丁加功能，实在不行换架构的也不是没有， 要是都像这资料上写的一样，等产品漂漂亮亮的做出来，可能黄花菜都凉了。 陈阳一听，忍不住直摇头，“张哥，说句交浅言深的话，你有个毛病，不知道有没有人跟你说过。” 老张一愣，诧异地看了看他，“我这人身上毛病多了，你说的哪一个？” 好家伙，这么直接的吗。 陈阳摇头失笑，说道，“我是说管理上的，” 顿了一下，迎着老张狐疑的目光，陈阳说道，“那我就直说了啊，你最大的毛病，就是太看重营销，却对产品本身的重视程度严重不足， 作为web2.0时代的产品，不是给咱们自己用，而是提供给用户使用的，就产品设计上来说，用户的使用体验才是需要考虑的第一要素， 没错，我们确实是可以先推出一款具备基本功能的产品，但之后呢？ 如果这个时候，有竞争对手，在最短的时间内，针对我们的产品开发出使用体验感更好的替代品，你说我们还在推广期的时候，那些粘度不高的用户会不会改换门庭？！” 老张靠在沙发上，一手摸着下巴，沉思不语。 这时陈阳又说道，“现在市面上还没有微博，而在博客最火爆的时候，按照市场规律，我估计短时间内也不可能会突然冒出一个来， 所以，这就给了我们这个项目大把的开发时间，能够让我们可以好好地打磨产品，然后再顺势推出，引爆市场！” 老张默默点了点头，想了一下，抬起头看着陈阳，说道，“这个项目，你打算怎么合作？” 重营销还是重产品，这是属于细节问题，如果双方不能达成合作，现在说这些都没有任何意义， 不过，不管能不能合作成，这个创意，他都要了！ 就这点东西，从博客那边分出一组技术人员，只需要两三天就能开发完，然后由博客团队进行管理，对他来说，基本上不费什么资源，这么便宜的事，不干白不干。 陈阳昂起头，正色说道，“我出创意和营销方案，你出技术和人工，分别投五百万美金，各占百分之五十的股份，此外，同股同权，我要一个董事席位。” 不是他不想占更多，主要是谁都不是傻子，老张更是个老江湖，你要占了大头，将他摆在什么位置？ 而哪怕是各一半的股份，老张心里依然不是很满意，在他看来，哪怕陈阳又是出钱又是出方案，但跟嗖虎合作，还是算他沾了光， 要知道现在的嗖虎还不是后来的鸡肋，依然是大名鼎鼎流量极高的门户网站，再加上有其他项目的资源协助，一半的股份，还同股同权，除非所有钱都由陈阳出还差不多。 不过，他也没直接说出口，而是将重点放在另一个问题上，“陈总，我听你刚才话的意思，是已经有成熟的营销方案了？” 陈阳嘿嘿一笑，抻着脖子说道，“当然！” 话到此为止，丝毫没有继续往下说的意思。 老张看着自信满满的陈阳，心里暗骂一句，随后满脸笑容地伸出右手，“好，我同意。” 反正这一波自己不亏，送上来的项目和资金，不用白不用，他倒是更好奇，陈阳的营销方案会是什么，别又整一波慈善广告吧？！ 第二百三十一章 一言点醒 这种投资合作协议，不管是秦雨还是老张，电脑里都有现成的模板， 老张这边让法务部出了一个初稿，陈阳和秦雨先看过之后，挑出几个条款协商修改，随后又给叶樱子打电话，将电子版发过去给她过审，半个多小时之后，一份合作协议便新鲜出炉， 然后两人各自签名盖章，至此，协议达成。 直到这时候，陈阳才示意秦雨拿出另一份资料，放在老张面前，正色说道，“这第一炮，就应在大麦和花火手机的两个广告片上，张哥，半个月时间，能不能拿出第一个版本出来？” 现在已经是四月中旬，距离五月不到半个月，广告可以先上，但微博也要能及时跟进，不然错过第一时间，这话题热度就不好蹭了。 老张摁着资料的手顿时停住，诧异地看了陈阳一眼， 你还真打算拿慈善广告做捆绑营销啊？！ 不过回头想想，花火手机的系列广告片，感人肺腑却又积极向上，这种自带话题的内容，确实挺适合放在社交平台上进行推广， 到时候再找几个明星炒作一把，把这个系列广告片炒热的同时，微博不就也起来了么。 想了想说道，“你这个产品设计要求挺详细的，虽然繁琐了一点，但照猫画虎，半个月应该没问题。” 陈阳这才点了点头，说道，“界面简洁大方，注册方便快捷，操作简单人性化，可以插入音频视频，管理界面一目了然，这些都是最基本的要求， 在这些基础之上，板块设计功能也要分清主次，说句您不爱听的，嗖虎博客在这方面，就有点不足，刚上手的时候，很容易搞不清上面的主要功能模块是哪个， 另外，还有一点非常重要，那就是，所有功能都要免费，然后广告位也尽量要少，不要让用户感觉厌烦，更不能喧宾夺主，盖住微博的主要功能页面。” 老张还来不及打开资料，就让他一顿话给整懵了，诧异地问道，“功能免费可以理解，但连广告位都少设，那靠什么盈利？” 现在的互联网盈利模式，还是集中在广告费上面，不管是已经盈利还是正在亏损的，离开了广告费，互联网公司能死掉一半。 陈阳轻轻摇了摇头，笑道，“张总，有一句老话您肯定听过，这个世界上没有免费的午餐，客户使用了我们的免费产品，他们要付出的代价，可比收费高多了！ 有了用户，有了流量，您还怕挣不了钱？！这内部推广，付费引流，热门推荐，热搜话题，这些都可以赚钱， 有了流量，就可以给其他网站做引流，这跳转过去的用户，对方得付一笔费用吧， 有了流量，还可以推出企业用户，吸引企业入驻，收他们一笔带推广的会员费不为过吧， 至于其他盈利模式，张总是行家，肯定比我懂得多，我就不班门弄斧了，不过，不管是哪一种盈利模式，归根结底还是依靠用户流量，所以这个才是根本，我们也要以流量为核心来打造产品体验。” 老张满眼意味深长地看了他一眼，这才打开手里的资料。 片刻后，老张抬起头来，眉头微微皱起，看着陈阳说道，“这就是你的营销方案？” 陈阳眉头轻挑，“张总觉得有问题？” “问题倒是没有，”老张低头看了看，将资料放到茶几上，皱着眉头说道，“邀请百位明星入驻，这本身就能引起话题，再让这些明星同时转发关爱老人系列广告，两者相加，给微博打个开门红问题不大， 只不过，这邀请明星的费用，可不是个小数字啊！而且那个系列广告，虽说确实是慈善广告的内容，但毕竟是给你公司的产品在做宣传，有些人可能会狮子大开口，想要施行这个计划，没个一两千万，恐怕办不到！” 还好不是找代言，只是入驻微博，再转发个广告，大明星给个十几万，小明星给个几万块就差不多了，但加起来也要个一两千万， 这点陈阳自然清楚，也就是现在的明星片酬还没炒高，不然的话，以后世那种市场价，百位明星共举，没两三个亿想都别想。 端起茶杯喝了一口，陈阳哈出一口气，看着老张笑道，“张总，这个营销方案的第二步，您看过了吧？” “嗯，当然，”老张点点头，说道，“以百位明星为起点，挑选一部分头牌，帮他们推高微博排名，炒高话题热度，导入注册用户自动关注，同时在嗖虎各大平台进行宣传，以此来吸引他们的粉丝入驻，增加真实用户数量， 然后跟明星背后的经纪公司合作，搞捆绑炒作，吸引双方粉丝互搏，并利用嗖虎及其他渠道将话题扩散至圈外，让更多围观群众入驻，从而实现三赢，这个方案可行性很高，一点也不像你一个跟娱乐圈不沾边的人能想出来的。” 陈阳厚着脸皮哈哈一笑，权当他这话是夸奖了，随即说道，“现在的明星，你说是一线我说是二线，你说你很红我说你一般，基本上都没个标准，当然，我也不是说要弄出个标准出来，这个东西也不是我一个小屁民敢掺和的， 只不过，如果张总你去跟他们的经纪公司谈，只要他们能入驻微博，并按照我们的要求去进行操作，可以让他们清清楚楚地看到，他的微博名下有多少粉丝数量，今年是五百万，明年是一千万，后年是两千万，所有数据都清清楚楚， 而且，以后他们有什么作品，我们微博平台可以配合进行宣传，自动炒高话题热度，并能根据用户数据库，精准地推送广告， 你说，他们还会不会找我们要高价？！” 后世为什么那么多流量明星要买粉丝数，就是因为这个可以变现啊，一千万的粉丝量和五千万的粉丝量，中间的代言费差别至少也是几百万， 换成现在也是如此，如果能让客户直观地看到这位明星有多火，这代言费和商演出场费不就好谈了吗， 我给你这么好的条件，你还好意思找我要高价？！ 老张一听，眉头再次紧紧皱起，眯着眼睛沉思， 片刻后，他猛地抬起头，深深地看了陈阳一眼，“要是哪天，这些东西真的都实现了，这半个娱乐圈估计都能让你给绑架咯。” 陈阳抿嘴一笑，摇头说道，“没那么夸张，只能说共创辉煌，共享丰盛！” “嘿，”老张连连摇了几下脑袋，“年纪不大，套话不少。” 陈阳连这种东西都拿出来了，老张也没什么好矜持的，说起话来也少了几分客气，反而更显亲近了。 随即老张一巴掌按在资料上，正色说道，“嗖虎视频跟几个娱乐公司有不少业务往来，我跟王氏兄弟，还有伯纳的老余，光鲜的老王也都认识，另外再找几家经纪公司的老总，凑齐百位明星问题不大， 而且按照你说的办法，我有信心能让他们收个友情价，甚至是免费参与，不过，老哥有个建议，你且听听。” 陈阳脸色一正，伸出手示意，“您请讲。” 看着陈阳，老张正色说道，“这笔钱该多少就多少，不能省！最多，走公司的账，咱们一起出。” 陈阳眼睛微眯，想了想之后，叹口气说道，“多谢老哥提醒，这笔钱还是我来出吧，两千万的预算，会跟投资款一起打到公司账上，不够再加，如果有多的，就算买广告了。” 刚才他还在说，免费的东西最贵，但轮到自己头上就想占便宜， 这个便宜倒是好占，但有句老话，最贵的债是人情债，能花钱解决的事情，千万别欠人情， 今天可以让那些明星免费宣传，那明天这些明星求到头上，损失的就不是区区两千万了！ 见陈阳被一言点醒，老张顿时老怀大慰，哈哈笑道，“公对公私对私，一码归一码，一千万算是你出的广告费，多的算微博公司的运营推广费，剩下的一千万，我保证给你把话题炒火咯！” 两人相视一眼哈哈大笑，端起茶杯碰了一个， 放下杯子，陈阳脸上的笑容一收，看着老张正色说道，“张哥，有个事情，我没写进去，但是，在对微博进行管理的时候，务必要注意。” 老张见他满脸严肃，脸色也不觉认真起来，“你说。” 陈阳说道，“微博既是社交平台，也是舆论平台，所以，掌管这家公司的人，屁股一定要坐正，务必一颗红心向太阳，不然的话，这家公司，是走不长的，哪怕火爆一时，可一旦出现破绽，最后也只会沦为别人的垫脚石！” 老张脸色一僵，沉默了两秒，才点点头说道，“放心，人选我会找好，不会出现博客上的那种问题。” 陈阳一听，不禁眼睛连连眨了好几下， 我只是因为某浪屁股不正多交代了一句，难道误中副车了？ 第二百三十二章 斗牛 后世有人在逼乎上讨论，为什么嗖虎微博会失败， 有人说，是因为起步太晚，输在起跑线上了， 也有人说，是老张不重视，只是跟风之作，策略定位不准，产品用户体验不好，不肯下大力气推广，只是靠拿着六块电池躲在床上发八卦是不行滴， 还有人说，产品设计没新意，又没有鹅厂那么强有力的客户端推广武器，自然容易凉凉， 好吧，虽然后来鹅厂的微博也关了，但好歹多撑了两年不是。 大概汇总起来，就是产品设计、推出时间和营销手段三个方面的问题，而某浪的最后胜出，除了产品和时间上占了先手，也印证了互联网赢家通吃的规律，毕竟比推广，某浪怎么也比不过鹅厂吧。 现在陈阳提前两年多，把这个微博给整了出来，又结合后世某浪成熟的产品设计，再加上无往不利的娱乐八卦推广手段，如果这都把嗖虎微博做不起来，那就只有两种可能， 要么，老张这人能力不行， 要么，老张没这个命。 到时候就算失败他也认了，人生在世总有失败的时候，对吧，咱不能苛求， 再说还有其他项目在呢，这个不行再投别的就是了。 可惜，某人现在不想他投， 刚从嗖虎网络大厦出来，秦雨就开始嘚啵嘚啵，“我跟你说，这一千五百万美金丢出去，公司账上就只剩最后的一千万了，推特、晶东两个项目刚谈成没几天，你这又连投了两个，之前说的特斯拉和facebook还要不要做了？ 这个还不是关键，你不觉得这半年来你的动作太大，步子迈得太快了吗？” 说着就掰起了手指，“金融公司方面的就不说了，反正我和阿珊会搞定，其他的呢？ 自己搞了一个地产中介公司，这个中介公司正在扩张不说，还在自己建房产经纪网站，这么多事阿丽她管得过来吗？ 一个地产开发公司，一下子就拿了两个项目同时搞开发，还是位于两个不同的地方，你就不怕把老戴累死？！ 还有那个众创空间，好，这个还在装修先不管，可管理部门该组建了吧，这可是以后你所有公司的管理基础，现在虹谷投资部的人还在替你顶着呢！ 最后一个大麦科技公司更狠，刚成立就收购了一家收音机厂，生产都还没恢复，又一口气下了三千万台手机的订单，然后订单还没开始生产，你又跑来北金拍广告，竟然还让我给你跑龙套，” “女主角，”陈阳很认真地纠正，“不是跑龙套。” 秦雨表情瞬间凝固，满脸无奈地盯着他，“这个是重点吗？重点是你必须缓一缓，先将现有的事情理顺，这样你的事业版图才能顺利往前走，而不是因为管理不到位而崩盘知道吗？！” “我知道啊，”陈阳很诚恳地点点头，“所以我现在都把微博交给老张去负责，自己一点也不插手，只是让你挂了个董事的虚名而已，你看，我很自觉的吧！” 秦雨两眼微眯，忽略掉这段毫无诚意的话，问道，“那，这段时间真的不投了？” 陈阳用力点头，“今年，真的不投了！” 说着又顿了一下，“特斯拉明年再投，facebook就算了，我听说微软投了第四轮，两点四亿美金才占了一点六的股份，这估值都去到一百五十亿了，就咱们这点钱，投了也没意思，还不如干点别的。” 秦雨说的对，真的不能再投了，哪怕投资只需要丢钱，不用自己去管理，但也需要花费一定的时间和精力， 现在的重点，确实要放到现有公司的管理上面来。 “那行，信你一回，” 秦雨缓缓点头，呼出一口长气，微软投facebook的事她也知道，可惜，现在的虹谷资本体量太小，如果有个几十亿美金的实力，她绝对会参与一把，毕竟是个人都能看出来，这家公司已经成了气候，上市是板上钉钉的事，稳赚的投资干嘛不做。 转了两下脖子，她左顾右盼地说道，“现在去哪里，回广洲？” 陈阳伸了伸胳膊，两手叉腰地左右看了看，说道，“好不容易来一趟北金，还没好好逛过呢，逛两天再回去。” 秦雨满脸狐疑地看着他，“真的只是逛逛？” 来之前还说只谈个广告就回去，可一来就是一个星期，这位老板想一出是一出，她是真有点怕了。 “唔，”陈阳眨眨眼，“能不能多点信任感呢小同志。” “说谁小呢，”秦雨两眼一翻，“我只是觉得公司里还一大堆事情，你就这么丢一边不管，好吗？” “劳逸结合嘛，”陈阳打了个响指，嘿嘿笑道，“走吧，咱们去逛逛宇宙中心的五道口！” 秦雨眨眨眼，快走两步跟上，不解地问道，“宇宙中心？什么意思？” 陈阳嘿嘿一笑，来自未来人的梗，不解释。 嗖虎网络大厦位于清华科技园，四面八方被宇宙一流或近一流的学校包围，往东走就是五道口地铁站， 呃，还没走到地铁站，陈阳就看到传说中的五道口金院，不过这时候还不叫这名字，而是人行研究生部， 据说，这是中国当代教育史上最小的研究生院，几十名学生，没有专职教授，却是“成才率”最高的学院。 身为基金公司老板，陈阳却对这个五道口金院不感兴趣，反而转过头对着秦雨问道，“哎，你知道斗牛在哪儿吗？” “斗牛？” 秦雨两眼转成蚊香，“什么意思？北金有斗牛的吗？” “就是，”陈阳挥舞着双手比划道，“就是一座雕塑，有两只牛，角对角的对撞，斗牛！” 身为金融人，当然要去看牛啊！ 秦雨愣愣地看着他，还是不明白， 陈阳叹了口气，甩甩手说道，“嗯，好像是在什么科技园吧，我还想去看看呢，忘了，不知道就算了。” 上辈子就听过，宇宙中心有个科技园里弄了两头牛做雕塑，听说还挺有名的，难道现在还没出来？ 这时秦雨才恍然大悟，“你说的是清华科技园纪念核子对撞的主题雕塑吧？！” 核子对撞？ 陈阳顿时懵了，斗牛跟核子有什么关系？ “哈哈哈哈，”秦雨笑得弯下腰蹲到地上，仰起头看着陈阳，哈哈哈地笑道，“什么斗牛啊，那是李可染大师创作的科学与艺术，表现的是''核子重如牛，对撞生新态''的主题，竟然被你叫成斗牛，哈哈，笑死我了！” 陈阳垮着老脸，他还是想不通，你核子对撞就核子对撞，干嘛要弄两头牛？难不成核子长得像牛？ 秦雨蹲在地上也不起来，歪着脑袋仰视着陈阳，笑着说道，“那座雕塑呢，就在刚才嗖虎大厦的后面，那里就是清华科技园，不过，雕塑才刚刚建好，还没揭幕呢，现在还用东西盖着，你就算过去也看不到，想看的话，只能等下次了。” 陈阳板着脸，眯起眼睛说道，“不看了，明天我回广洲，自己买块地建个科技园，再弄上一群牛摆里面，肯定比他的好看！” 秦雨一听，蹭地一下站了起来，满脸惊恐地说道，“你不是说不投了吗，怎么又要买地建科技园啊？” 说着连连安抚，“乖，听话啊，咱不斗气，回头等股票卖了，我把我那份钱拿出来，做两头牛送给你，好吧！” 第二百三十三章 俗人 火车向左走，城铁向右走，不动的便是五道口。 为什么后来这里被称为宇宙的中心，最早是因为这里的房价突破天际而引起全国网民的调侃，再之后，生活在这里的人找了许多理由，意图证明这里真的是中心， 近的远的加起来二十几所世界一流和近一流的大学，许多著名的科技公司，国内最顶级的研究机构，这些东西让多达上百个国家的人群汇聚在这里，于是又诞生了大大小小档次不一的商场，什么样的人什么样的吃的都有，另外，坐落在五道口的u-center商城，像是universal center的缩写，这一切汇总起来，便顺理成章有了个宇宙中心的称呼。 但有一篇博客说的好，当你年轻的时候，不惜成本的挥霍过你青春的地方，永远是你心中的那个宇宙中心…… 所以，是不是中心不重要，只要你自己喜欢就够了。 陈阳喜欢吗？ 不喜欢！ 站在路边，在用了将近二十分钟，跟秦雨解释了一通大麦科技必须要有自己的大型生产基地，以及未来的发展规划之后，谈话前便已进站的那辆公交车，竟然才挪出站台不到三米！ 太特么堵了吧？！ 现在还没到正点下班时间呢！ 再看看四周，人潮汹涌杂声鼎沸，整得人脑袋瓜子生疼。 他本来还想在这里买几套房，留着等以后收租的，或者是偶尔自住，现在是半点心情都没有。 最多等自己的长租公司成立之后，再派人过来收楼。 秦雨跺了跺有点酸软的双脚，“好吧，我会让人留意今年广洲的土地挂拍，回头等股票收益到账，给你买几块工业用地，” 随后左右看了看，“你说要逛街的，那现在去哪里？” 说着看向商场的方向跃跃欲试。 陈阳眼珠一转，“去逛逛四合院吧！” 上辈子看重生小说，十本有九本主角会跑北金买四合院，而且一买买好多， 当时看得，嘿，那叫一个俗啊，都有钱人了，还屯四合院，跟没见过世面似的，就不会屯点别的？！ 就一个字，俗！ 我老陈是什么人？ 俗人！ 这都赶上重生的浪潮了，当然也得跟老前辈们学学，屯几套四合院，自己不住留着装逼也不错啊。 秦雨自然无所谓，反正对她来说，只要热闹，去哪里都行。 虽然陈阳对北金不熟悉，但也知道，四合院大体完善的集中在西城区和东城区，离这里不远的后海就有，还有鼓楼，南锣鼓巷，东四，这些地方都有不少。 两人随便一商量，便决定先去后海。 从这里过去自然不可能打车，不然两个小时都不一定能到，正好前面是地铁站，那就坐地铁吧。 半个小时不到，两人便已到了什刹海。 刚到这儿陈阳还有点奇怪，我是要去后海的，怎么来了什刹海？ 一看地图，哦，原来后海就是什刹海的一部分，整个什刹海分为前海后海和西海，西海便是积水潭那儿了，三海要是连起来就像个鱼钩，这儿的门市酒楼就专爱钓陈阳这种游客， 因为紧挨着什刹海的，便是鼎鼎大名的南锣鼓巷。 以前陈阳还以为南锣鼓巷就是一条胡同，它本身也确实只是一条巷道，但到今天才知道，原来已经赫然是好大一片游览区，除了商店还有好多民居，另外也有不少企事业单位，传说中的中戏就在这里，那地图上的标签特别明显！ 还真是，大隐隐于市啊。 秦雨是个爱凑热闹的，兴致勃勃地往门店里钻，碰上各种老字号或民俗店，免不了丢出去几张红爷爷， 看惯了后世的各种景区，陈阳刚开始还有几分新鲜感，但很快就觉得没啥了，左右就是一些或真古或假古的建筑，里边儿开着各种店，还特爱打个特色招牌，似乎这样就显得与众不同，其实合起来一看，呵呵，都差不多， 现在确实可能还算是老北金特色，等再过几年，全国都掀起一股兴建仿古建筑的风潮，这里的特色便不再那么出众，可偏偏就有无数的游客往里涌。 于是逛了没一会儿，便尽找蜈蚣腿似的的小胡同里钻。 秦雨拎着两袋子东西，紧跟在他身后，还连声叫道，“你干嘛老钻小胡同啊，外面多热闹。” “这你就不懂了吧，”陈阳头也不回地嘿嘿笑道，“你在外面看，看的是热闹是商业，真正的好东西，都藏在这些小胡同里呢，这种原滋原味的老建筑，才能代表老北金的历史，外面的顶多算是仿冒。” 秦雨疑惑地眨眨眼，“真的假的？” 陈阳哪里知道真假，他对这里又不熟，不过想买四合院，肯定不能去商业街吧，至少也得往真正的居民区跑。 这时边上传来一个声音，“嘿，小姑娘，这位小伙子说的对，您要领略老北金的滋味儿，就得往小胡同里钻，那外面的商业街啊，都让铜臭给熏没咯。” 两人闻声望去，只见一位老大爷神采奕奕地推出一辆三轮车，从一座四合院里出来， 那身打扮，嘿，里面穿着白汗衫，外罩一件对襟白褂衣，下身灯笼裤，裤脚扎紧，脚蹬黑色缎面的老北金布鞋，腰上还缠着一圈十公分宽的布腰带， 说他五六十吧，可满头头发花白，说他七八十呢，又红光满面精神矍铄，此时正两手叉腰，笑呵呵地看着两人。 陈阳看看他，再看看他旁边的那辆人力三轮车，脸上立刻堆起笑容，客气地拱拱手，笑道，“老爷子，您这是？” 地道的北金人，不管认不认识，这面子上一定要客客气气的，哪怕吵起架来，嘴上也离不开一个您字，就冲他刚才讲话带个您，陈阳便知道，这是位地道北金人没跑， 更何况，没见人家刚从四合院里出来的啊！ 老大爷哈哈一笑，扯下三轮车笼头上的白毛巾，拍了拍车把手，“我啊，蹬三轮的，怎么样二位，要想逛小胡同，光靠那双脚可累得慌，还是坐着看最舒坦。” 说着又是摆手笑道，“二位可别因为我这一身铜臭，就以为我刚才是在胡扯，咱生意归生意，可也讲道义，这小胡同里，确实比外边儿的好看！” 陈阳看了看他那辆明显有些年纪，却保养得当的三轮车，笑道，“行啊老爷子，那，您这三轮车，怎么计价？” 比起中介，这种土生土长的本地人，才是最了解当地房产交易行情的，谁家的房子要卖，谁家的宅子又迎来了新主人，他们这种走街串巷的本地人最清楚不过， 本来他还想看看能不能找个本地人聚集的地方凑凑热闹，没想到现在有一个就撞了上来， 得嘞，就他了。 而老爷子听到陈阳的话，先竖起一根手指，又翻成一个八字，笑着说道，“一个小时，八十块！” 陈阳顿时一惊， 嚯，这价钱可不便宜，要碰上个豪爽的主儿，包上一整天，三四天就能顶个小白领一个月工资了。 当即拿眼睛扫了扫他身后的院子，“您这宅子，该不是靠蹬三轮赚回来的吧？！” 老爷子一听，顿时哈哈一笑，竖起一根大拇指，“您可猜对了，小老儿我今年六十有一，这三轮车蹬了也有二十四年，车子换了几辆，就靠这双腿，还了家里的债，又买了这套宅子，还把家里两个孩子送去美国和意大利读书，咱也算是勤劳致富了吧！” 呵，这可不是一般的富，要再等十几年，这位老爷子身家估计怎么着也能有个几千万了。 这时秦雨笑了笑，说道，“大爷，您这房子也买了，孩子也成才了，怎么还出车呀，在家里遛遛弯享享清福，不是很好吗？” 以前在电视上，就看见北金公园里的老大爷特别多，而且个个身怀绝技，没想到还有不愿享福就爱干活的。 “哎呀，”老大爷晃了晃脑袋，感叹着说道，“闲不下来啊，这忙了半辈子，要是突然不做事了，这身子骨都痒痒，反正这老胳膊老腿还能动弹，就出来找找活儿，顺便赚点小钱，” 说着又是一笑，“哎，我给二位说啊，像我这样的，可不止我一个，就咱们这一带，您去街上看看，蹬三轮的差不离都是跟我一般年纪，咱们这些人，要说生活条件也不差，主要就是想动动， 而且这活儿啊，年轻人都不爱干，要是没了我们这帮老家伙，像二位这样的游客，不就得靠双脚量地了吗！” 陈阳还想说话，但一看三人就这么站着聊，也不像个样子，便笑道，“行，那就麻烦大爷，您这车，我包了，坐到什么时候，算什么时候。” “成嘞，”老大爷一声吆喝，拿起搭在肩上的白毛巾，掸了掸大红色的座椅，“二位贵宾，请上座！” 第二百三十四章 开酒店的 老大爷的技术不错，蹬着三轮车，不紧不慢，就跟人快步走路差不多，正好适合游览， 不等陈阳说话，大爷就自己说开了，“其实二位来的时间有点不凑巧，约莫再过一个小时，天就黑了，这到了晚上，有些东西就看不太清， 不过夜晚也有夜晚的好，彩灯点上霓虹亮起，那又是另外一番风味，对了，二位是随意转转，还是有想去的地儿？” 陈阳坐在后面，看着两旁的青砖灰瓦，说道，“没有特别想去的地方，就随意转转吧，对了，大爷，还没请教您贵姓啊？” 老大爷嘿嘿一笑，罕见地没有用免贵之类自谦的说法，而是直接说道，“我姓金，本名安临，您要看得起，叫声金大爷就行，或者直接叫大爷也可以。” 陈阳眼角微动，诧异地看着老大爷的背影，“姓金？您这祖上怕是来头不小啊。” 金大爷哈哈一笑，“都是老黄历了，祖上来头再大，不也得靠蹬三轮过活吗，再说了，” 说着回过头瞅了陈阳一眼，笑道，“用你们年轻人的话来说，我大清早亡啦，还提那一茬干嘛。” 陈阳和秦雨相视一眼，忍俊不禁噗嗤一下笑了出来， 真没想到，今儿个咱们也享受了一把王公贝勒的服务， 不过他也没在意，这北金城里姓金的没有一万也有八千，就算祖上是康熙乾隆又怎样，还不是一样要讨生活，离了工作照样没饭吃。 又过了一会儿，他才装作不经意地问道，“金大爷，我看这儿院子挺多的，您知道哪儿有出售的吗？” 坐在他身边的秦雨立刻扭头看着他，随后皱了皱鼻子，又躺了回去，倒也不吭声， 只是买套四合院而已，又不是要投资，不怕。 “哟，听您这意思，是打算买套宅子？”金大爷蹬着车，想了想说道，“有倒是有几家，就是不知道，您想要个什么样儿的。” 陈阳轻声笑道，“我也就是看这里宅子不错，随口这么一提，反正也没事儿，您都给说说呗。” “行啊，” 这时金大爷猛地快蹬两下，骑着车往右边一拐，说道，“其中有一户就在前边儿，干脆我拉您过去看看，那一间倒也不大，也就是个一进的院子，占地面积不到两百方， 不过麻雀虽小五脏俱全，正座倒座东厢西厢都有，院子有颗大枣树，就是早些年改动得厉害，除了外面没怎么动，里面的房子几乎都看不见以前的样子了，如果您想要复古的话，估计得大修。” “大修不怕，”陈阳笑道，“主要是产权得清晰，再就是不能有什么麻烦。” 这老四合院，住里面的不一定有证，有证的不一定能有处理权，虽说现在比早十几二十几年好了很多，可难免还有点手尾留下，稍不注意，可能就沾上什么麻烦了。 “嘿，这您请放心，”金大爷哈哈笑道，“咱跟那些中介不一样，不指着这个挣钱，也就是帮帮街坊邻居传个话，要是有麻烦，我家您知道，就刚才上车那地儿，您上我家来找我！” 听他这么一说，陈阳就放心了，这也是他为什么不找中介，就找这种地头蛇的原因之一，人家中介只管是否合法，后面的麻烦，他们才不会去管呢。 两分钟后，三轮车拐进一条胡同，这宽度，估计勉强够两辆小轿车通行，两旁是低矮的院子，几乎都是平房，极少数才有两层楼，估计也是后来往上加的，陈阳也看到有些宅子的倒座房改成了车库，看来是可以开车进来。 没一会儿三轮车停在一家门前，金大爷一声吆喝，“到了，贵客请慢下车。” 陈阳和秦雨踩着踏板下来，跟在金大爷身后，见他拍门叫人，聊了几句之后，便被一起邀请进去， 说实话，陈阳两辈子加起来，都没亲眼见过四合院长什么样子，这头一回见，就啪地一下，把他的幻想给扑灭了。 怎么形容呢， 如果说，这里不是什刹海，而是在郊区，说是违规搭建的窝棚都没人怀疑， 外面的还好，就一堵青砖墙，但从门头开始就有点衰败，那两扇木门稍微一动就嘎吱作响，等走进去，这里面的房子，更是连原本的青砖都残缺不齐，用了不少红砖补上，廊檐下的雕刻也毁坏大半，院子里好大一颗枣树，遮天蔽日，愈发显得有些阴森， 不过还好，打扫得还算干净，倒是不影响居住， 然后倒座房拿了一点位置出来改成了卫生间，挨着的便是厨房， 现在这院子里住着两位老人，看样子应该是老俩口，这时正陪着金大爷在一旁说话，但视线一直没离开过在院子里转悠的陈阳。 粗略地看了一遍之后，陈阳冲金大爷拱拱手， 金大爷立刻走了过来， 等他走近，陈阳才小声说道，“金大爷，这儿的规矩我不懂，麻烦您给说说。” “嗨，没什么规矩，”金大爷嘿嘿笑道，“还是那句话，我又不是中介，不指着这个挣钱，您们两边谈价我也不掺和，反正呢，您付我一个小时八十块的工资，凡是我知道的地儿，您要去哪儿我带您去，这就完了，不管您们能不能谈成，多的钱一分不要！” 陈阳拱起手晃了两下，点点头表示明白，这才笑着走了上去，说道，“大爷大妈，您这房子，打算卖什么价？” 那位大爷上前一步，笑着说道，“小伙子，您是老金带过来的，我也不跟您喊高，就这宅子，房本上写得清楚，占地拢共一百八十九点一平方，我按五万一方算，合计九百四十五万五千块，再把零头给您抹了，就九百四十五万，如何？” 好家伙，我还以为您把四十五万五给抹了呢，合着就抹五千啊。 陈阳抿嘴想了想，零四年的时候，默多克给邓文迪在大栅栏区的排子胡同买了一座四合院，当时是四万一方，总价一千万，那地方在广场旁边，跟这里比起来，真不好说谁好谁坏， 参考那套的房价，三年涨百分之二十五，也不是不能接受，就这涨幅，还没商品房高呢， 也对，现在炒四合院才刚刚出现了一点苗头，等以后就不是这个涨幅了。 想到这儿，又转着脑袋看了一眼， 可能也跟这里太破有关吧，稍微挑剔点的真不一定能看得上。 这时大妈又说道，“也就是我女儿在美国，老让我们过去，这才要卖房子，否则的话，这地方我们都住了几十年，老有感情了，是真不想卖的。” 老人家说话的语气里面，透露出满满的自豪感，显然是为能去美国定居感到得意。 陈阳古怪地看了她一眼，为什么每一个卖四合院的老人背后，都有一个在国外生活的儿子或女儿呢？！ 好吧，这不是关键，希望十年后您老别后悔！ 稍微盘算一下，陈阳看着老大爷，说道，“大爷，您再让让，九百二十万，您要同意，我就要了。” 将近一千万的房子，砍个二十五万，不算多吧？！ 听他这么说，两位老人家顿时一愣，相视一眼后，老大爷诧异地看着他，“小伙子，这宅子，您就要啦？” “啊，”陈阳点点头，“您要让个价，我就要了啊。” 在一旁的金大爷也有点无语，您这买房怎么比买菜还简单呢，才头一家呢，而且房本也没看，随随便便还个价就说要，真是有钱烧的， 随即忍不住往前一步，昂起头说道，“老藤啊，既然这位先生干脆，您也麻利点，行不行给句话，不过，这人是我老金带来的，我可是跟人家做了保，买了您的宅子不会有任何麻烦，您可别给我掉链子啊！” 老大爷眼睛一瞪，“我老藤什么人您不知道，几时干过缺德的事？” 说着转头看向陈阳，“我女儿三天两头地打电话催我过去，我也就不计较这二三十万的， 行，小伙子，既然您这么干脆，那咱们这就说定，九百二十万，这套宅子让给您了，您看这手续什么时候办？” 陈阳呵呵一笑，“明天我就找人过来跟您签合同办手续，不会耽误您二老去美国享福。” 嘿嘿，人生第一套四合院到手， 虽说破了点，但修一修不就完了，再说我又不一定是自己住，以后往公司里面一放，拿出来放租也不错啊。 留了一万块当订金，便从宅子里面出来， 三人上车坐好，金大爷在前面扶着车把手，嘿嘿笑道，“果然是活得久才能见得多，今儿个算是开眼界了，这进去前前后后没五分钟，就买了套小一千万的房子， 怎么着二位，房也买了，再去哪儿转转？” 陈阳坐在后面，看着大爷的后背笑道，“大爷，您不是说，还有几套吗，再带我们去看看呗。” 金大爷蹭地一下转过身，满脸愕然地看着他，“小伙子，您还要买啊？” “啊，”陈阳昂着头笑道，“买啊，只要价钱合适，有多少要多少。” “不是，”金大爷犟着身子，眼睛盯着他，满脸不解地问道，“冒昧问一句，您买这么多房子，是炒房的？” “哟，您还知道炒房啊，”陈阳哈哈笑了笑，说道，“不过，我还真不是炒房的，现在人民生活不是越来越好了吗，您看这儿，游客也越来越多，还有好多外国人过来住， 我啊，就想买几套这样的老宅子，给拾掇拾掇，然后改造成旅社，长租也行短租亦可，就指着这个挣钱了。” “懂了，您是开酒店的！”金大爷这才转过身去，笑着说道，“您这话说的对，我在这儿生活了几十年，是亲眼看着这里怎么一点一点的变化，现在游客多，外宾也多，开酒店确实是个好营生， 得嘞，我也不管您是炒房的还是开酒店的，既然您想去，那我就带您去，二位贵客请坐稳，咱们这就走咯。” 第二百三十五 不错不错 刚才买的那套宅子，是在帽儿胡同，距离冯国章旧宅不远， 然后在隔条街的雨儿胡同，还有蓑衣胡同，又各买了一套，这里也有名人故居，末代皇后婉容和齐白石的房子就在雨儿胡同， 蓑衣胡同里，嗯，有个流动人口管理办公室！ 这两套比帽儿胡同的那套稍大一点，都是两百多方的，而且要稍微像样一点，价格倒是差不离，都是五万出头，陈阳便又丢出去两千多万， 三套加起来，就差不多三千六百万了。 看完了这三套，这时天色已经暗下来，金大爷拿毛巾擦了把汗，却依然大气也不喘一口，气定神闲地说道，“最后一套，就不是在这边了，而是在前海北沿那一块儿，不过，那可是套大宅子，比刚才那三套加起来都要大上几倍，您可还要看？” 也就是这小伙子说是开酒店的，房子也是看一套买一套，不然那套宅子，他都不打算说。 陈阳拿着地图看了看， 这里是前海的东边，北沿却在西边，正好位于前海和后海之间，凸出来像个三角形的半岛，只有一座桥与后海北沿相连，南边是鼎鼎大名的什刹海体校和郭沫若故居，西边则是号称最美四合院的恭王府， 嗯，如果不算紫禁城的话。 确实是个好地方。 拿着刚买的绿茶灌了一口，陈阳笑着问道，“那有多大？” 刚才那三套加起来也有个七百多方，大上几倍，难不成有两三千平？ 金大爷比划了一个手势，“两千六百多平！” 陈阳顿时一惊，呵，还真有这么大？！ 当即问道，“这么大的四合院，也能卖？” 现在可不是八九十年代，可以敞开了交易四合院的时候， 早几年前政斧就已经制定了四合院保护办法，一般的小型民居也就算了，可如果是具有一定规模的，多半都能跟某些名人扯上关系，便会纳入到保护范围，什么交易过户修缮都有规定，买一套跟请个祖宗回来差不多， 另外，这种大宅院，一般都是有富贵人家住着，这种人什么时候差过钱，自然不可能卖房子，也就造成了大型四合院几乎是有价无市，能买套五六百平的就顶天了， 所以后来人们才说四合院是稀缺资源，是买一套少一套，然后将四合院的房价炒上了天。 如果现在真有这么大的四合院能买，陈阳哪怕豁出去卖掉一部分股票，也先拿到手再说，毕竟钱可以再赚，但稀缺资源却是有钱都买不到的。 听到陈阳的话，金大爷哈哈一笑，说道，“又不是什么保护单位，有什么不能卖的，那套宅子大是大，不过却不是什么几百年的老宅子，又跟名人扯不上关系，只要不是瞎胡闹，在里面随便怎么折腾都行， 这样，您要是有兴趣，咱们路上边走边说，毕竟从这儿过去还有段路呢。” “行啊，” 陈阳冲着秦雨将头一摆，“走，上车。” 说完两人便上了三轮车。 金大爷先将车蹬起来，走顺了之后，才边骑边说道，“那套宅子啊，本身是好几套民房串起来的，不过后来推倒了重建，倒也有几分讲究， 大概是八十多年前，三几年的时候吧，有个天金来的富商，想沾沾这片儿的贵气，东富西贵嘛，这边是东城，到什刹海就是西城了， 但大的宅子没有，小的他看不上，就在那里出高价，买了几套连起来的宅子，再加上小部分空地，将原来的房子推倒，请人重新修建，起了这么一个大宅院儿， 可后来呢，您也知道，这小鬼子不是来了吗，房子刚建好没住几天，那富商便带着一家老小跑了，再之后，半个世纪过去，已经是九几年了，当时那位富商的公子也已经到了七八十岁的年纪，拿着房契找到政斧，想收回这套宅子，但怎么可能啊，里边儿住了好些人家呢， 可那位不依啊，拿着当年的退还政策讲理，非要收回去，然后东拉西扯，我是不知道里面有什么事儿啊，就听说是往里补了点钱，反正前两年还真让他给要回来了， 当时我们这些街坊还有好多人跑去看热闹，里面拉出来好多搭防震棚用过的破砖烂瓦，那位老先生又找人重新修整了一下，基本恢复当时的景象，便住了进去。” 陈阳默默点头，问道，“既然这位老先生费了那么大力气要回来，怎么又想卖了呢？” “嘿，崽卖爷田不心疼啊，”金大爷扶着车把手，在小胡同里突飞猛进，说道，“就年前啊，听说那位老爷子去了，” 听到这儿，陈阳顿时一惊，“啊，在宅子里面走的？” 虽说不是凶宅，可里面要是走过人，那心里总会有点感觉怪怪的，这样的房子他可不想要。 嗯，如果合适的话，这种大宅院，他还想留着自己住呢， 万一不行的话，就只能拿出来改成民宿了，只是可惜了这么大的宅子。 “不是不是，”金大爷轻打刹车，转过头说道，“是身子骨不行了，他儿女把他接回美国，在那边走的，您要不信，可以去街道办问问，他们最清楚。” “哦，”陈阳点点头，“那没事儿了。” 至于以前有没有人在里面去世的，他不知道，就权当没有吧。 三轮车继续向前，金大爷也接上刚才的话，“人是年前走的，刚过完春节，老先生的儿子就回来，要把这套宅子给卖掉，他把这事儿委托给了街道办，街道办呢，也帮忙找了几个中介，所以这事儿没几天就传开了，住这里的人都知道一点， 只不过，这么大的宅子，少说也要一个多亿，这么多钱，有几个人能买得起啊？这不，都两三个月了，好像连个正经看房的人都没有，就几个中介进去拍了一堆照片，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卖得出去。” 陈阳一听，忍不住呵呵直笑， 也就是现在，不多说，要是再过五年，这套房子放出来，别说一个多亿，就是翻一倍也有的是人要，那时候买四合院多潮啊，似乎住进去就高人一等似的，越大的宅子越抢手，直到没得卖了，还有人专门收小的打通，改成大的加价往外卖， 再往后，就只能去郊区买块地，建个四合院样子的别墅咯。 不一会儿就出了南锣鼓巷，沿着地安门外大街向北，再经万年胡同到后海北沿，过个桥，便是闻名遐迩的后海酒吧街了， 再弯进官房胡同，便到了地头。 一口气骑了将近两公里，金大爷终于感觉有些吃力，拉住刹车将车停稳，回过头喘着气说道，“二位，就是这里了。” 与前面人声喧闹的酒吧街不同，这里的人明显少了许多，却又不显冷清，用闹中取静再恰当不过， 听到金大爷招呼，陈阳顺着他的手势，抬头看去，心里不由得一喜， 嘿，这才像个四合院的样子嘛。 和大部分的四合院一样，大门开在东南角，不过，和前面三套小家子气的如意门和随墙门不同，这是有一定规格的广亮门，要放明清时期，只有官宦家宅才能使用，如果有去过郭沫若故居的便会知道，那个就是广亮门， 看来当初那位富商还有点小官迷啊，幸亏大清亡了他才有机会建这种门，不然一个金柱大门就顶格了， 这些门头的知识，都是刚才金大爷蹬车的时候，见到了便随口介绍的，陈阳便记下了。 这时金大爷到门口按了下门铃，回头笑道，“这里平时有个老哥们在看着，就打扫打扫卫生，有人来看房给开开门，要是您看上的话，明天还得去一趟街道办，找他们才能办手续。” 正说着话，大门从里面被拉开，陈阳注意到，这么沉重的实木大门，竟然没发出一丝声音， 看来前两年那位老先生修复的时候，也没少花费心思。 可惜，子孙不肖，父辈好不容易才拿回来的老宅，转眼就要被卖了。 等金大爷跟那人交涉完，陈阳便和秦雨一起进去， 一般来说，正规的一进四合院，全部住房面积约200平方米，占地约400平米，他之前买的三套都是缩小版的， 如果是二进，不会小于600米平米，三进不会小于900平米，当然这还是指一般标准而言。 现在看的这套，两千六百多平米的占地面积，便足足分出五进，就跟红楼里贾母住的差不多，后面还有个小花园， 而且和金大爷说的差不多，这里面的砖瓦都是统一修整过的，廊檐雕刻齐全，就连色泽也相差无几，整体看上去，气派堂皇，却又不那么新，而是带着几分古意， 不错不错。 陈阳走马观花似的看了一遍，又找看房的大爷问了几个问题，确定这段时间都没人来看过房，再一问价格， 人家只收美金，八千美金一平，约合五万八九的样子，比起当前的市价要稍微高了一点，而且还只收美金，两千六百八十六平，就是两千一百五十万美金，比嗖狗公司还贵了，难怪来看的人不多。 不过，对陈阳来说这个自然不是问题，现在这套宅子折算一下，还不到一亿六千万，等十几年后，十个亿都打不住， 当然，自己不可能卖，留着当个行宫，以后来北金有个住的地方，或者招待招待像老张那样的生意伙伴，也能显出几分逼格不是。 于是当场拍板，要了！ 第二百三十六章 开开眼 要了四套，陈阳便收手， 不收也不行啊，没钱了， 上次到账的两亿五千万，虽说公司那边几乎没怎么花钱，还剩了两亿四千多万，但这次来北金，广告公司那边要付一亿一千万，嗖虎微博那里一千万，这就只剩一亿两千万，跟买房需要的两亿还差了八千万，哪怕把虹谷资本账上的一千万美金挪用都不够， 没办法，贷款吧，总不能真的去卖股票，那三套小的就直接全款，这套大的，一半首付一半贷款，正好。 这些琐事陈阳没有亲自去管，盈辉律所是个大所，在北金也有分所，给叶樱子打个电话，这边就会有人过来处理，他只管付钱就行。 然后，陈阳便和秦雨飞回广洲。 …… 4月20日，星期五，谷雨， 东河大厦12楼，安家地产公司会议室，陈阳坐在首位，左手边是秦雨，此时会议室里只有他们两人，其他人还没到。 秦雨靠在椅子上，两手捧着咖啡，看着陈阳笑道，“你说你一个会议，就可以把公司的管理理顺，我今天倒要开开眼，看看你是怎么理顺的。” 陈阳一手搭在桌面上，看着她傲然一笑，“哼，操盘你是行家，做管理，我不是行家，却也可以在你面前冒充半个行家，今天就让你开开眼！” 秦雨香肩轻耸，嘴角上翘，“那我就拭目以待咯。” 就在这时，会议室门被敲响，张春丽推门走了进来，同时说道，“陈总，我刚全部联系过，人都到了，马上就能过来。” 陈阳点点头，笑道，“辛苦了。” 不一会儿，便有人陆陆续续走了进来，将这间小会议室坐了一大半。 陈阳坐首位，左手边是秦雨，挨着秦雨的是虹谷资本投资部经理，兼大麦科技公司临时负责人高旭成， 然后是虹谷资本市场部经理，兼创未来众创空间临时负责人庄南青，虹谷投资部并购主管全国森， 右手边首位是安家地产总经理兼安家网临时负责人张春丽，安家地产市场总监李蓉，恒立地产代总经理兼项目总监戴守良， 以及原先进无线电公司，现在刚刚完成工商注册变更的花火电子科技有限公司总经理张祖才。 左边四个右边四个，加上陈阳自己，刚好九个人， 等安家公司的出纳兼文员吴珊茹给每人送上一瓶水，再出去之后，陈阳环视一圈，一改平时和蔼可亲的形象，正色说道， “今天是我们第一次聚在一起开会，各位有跟我很熟悉的，也有见过几次，却不怎么了解的，不管熟悉也好，不了解也罢，都没关系， 开会前，我先跟诸位讲讲我的规矩，开会的时候，效率第一，只讲问题和方案，我会给你们结果，或者我提问，你们给我结果，别的什么都不用说，也不要跟我发散思维，现在开始第一项，” 说着转头看向戴守良，“戴总，恒立地产这边进展怎么样？” 戴守良第一次看见陈阳这种严肃的表情，不自觉地脸上的笑容也收敛起来，看着他说道， “两个项目都正在走报备流程，预计这个月底，也就是下下周一，就可以拿到五证，然后项目部我已经组建完成，东河地产的底子还是有点弱，支持两个项目比较吃力，不过我正在招人，预计可以在正式开工前组建完毕， 建设方面，我已经分别同两家建筑公司谈判过，垫资开工不是问题，等一下我会把合同草案提交到法务和财务审核，如果顺利的话，今年十二月份就可以全部完工交付， 另外营销方面，广洲这里的，因为您说会有公司定向收购，所以我就没有做准备，南江镇那里的，已经请李总在出方案，现场那里预计会找当地中介公司合作进行宣传销售，应该没有问题。” 他说的法务和财务，指的是盈辉律所和德勤会计师事务所，这两家已经成为众创空间的合作伙伴，并为陈阳旗下的公司提供服务。 “嗯，”陈阳点点头，看着他说道，“这么说，恒立这边没有需要我解决的问题，是吗？” “呃，” 戴守良迟疑了一下，说道，“陈总，我能不能跟公司申请采购三辆车，一辆是我自己用，另外两辆供项目部使用？” “可以，”陈阳直接拍板，“买五辆，一辆奥迪a6你用，四辆奥迪a4，一个项目部两辆，直接走公账，还有别的问题没有？” 搞地产的离不开与政斧打交道，没辆好车很容易被看不起，这点他当然不会拦着，反而很大方地加倍给。 戴守良咧着嘴笑道，“谢谢陈总，没有了。” 陈阳立刻转过头，看向张春丽，“你这边。” 张春丽是跟他最久的，自然明白他的意思，当即直起腰肢，正色说道，“安家地产公司已经完成对新员工的培训，并新选了十个门店，预计下个月将全部开业，同时，我们颁布了公司合伙人制度，大家的干劲……” “停，”陈阳立刻打断她的话，“说正事，有问题没有？” “呃，”张春丽俏脸微红，顿了两秒，才抬起头说道，“原来公司有两辆轿车，分别属于两家门店，现在新开店，要不要也配车？另外，我和蓉姐要经常往外跑，以前开的都是门店的车，这个……” 陈阳眼睛微眯，想了想说道，“门店要不要配车让店长决定，想配车没钱的，可以找公司借支，但账记门店账上，以后要还，至于你和阿蓉，六十到八十万的车，你们自己去选。” 听到这个标准，张春丽和李蓉顿时满脸喜色，而她们对面的秦雨则嘴角上翘，瞟了陈阳一眼， 除了大老板，她的配车档次在所有人中算是最高的，现在连时间最长的元老张春丽都要低她一个档次，显然地位不一般，心里当然有点小得意。 陈阳敲了敲桌子，打断两人的窃喜，忍着笑说道，“安家网什么情况？” 张春丽脸色又是微微一红，随即干咳一声，说道，“我每天都有跟云杉公司的祁总沟通进度，预计五月初网站可以上线试运营，经过十天左右的测试修改，五月十日应该能正式上线。” “好，”陈阳点点头，说道，“到时候我会找嗖虎要资源，给你们做推广，你跟祁总说清楚，技术上不能给我掉链子！如果网站运营顺利，安家网cio，甚至ceo的位置我给他留着，比他守着那家小公司强多了。” 祁总就是云杉网络科技公司总经理祁荣恩，云杉网络也是承接安家网建设的公司，当时陈阳随手投了一百万，占了他百分之五十的股份，顺便让他变成了还没开张的创未来众创空间第一个外来客户，其实主要目的，还是给众创空间的信息需求保驾护航。 第二百三十七章 两个选择 话接上回， 陈阳左手按着桌面，身体右侧看向李蓉，说道，“阿蓉，安家网和别的网站不一样，不是用来上市圈钱的，而是要打造真正舒适的用户体验感，做为消费者服务的网站， 因此，两年内我不打算接纳别家中介公司的房源信息，这段时间，房源内容就要靠你了，你要让门店的人维护好，尽可能的多上。” 听到这话，李蓉稍微犹豫了一下，问道，“那，如果是和我们合作的中介公司的房源呢？” “这个可以，”陈阳点点头，说道，“我说的不接纳，是指不给外人开放端口，只要是我们自己人能掌握的信息，都可以上传上去，不过，还是那句话，务必做到真房实价，谁敢玩虚的，首犯警告加处罚，再犯开除，造成损失的，必须追究法律责任。” 李蓉努着嘴，轻轻点了点头。 这时陈阳又说道，“这两年时间，是给网站成长的保护期，也是给你的选择期，等于在这两年之内，网站的运营实际上是由你在负责， 网站经营无非就是两块，一个技术一个运营，技术有祁总，运营就是你，到时候你可以自己选择，是留在安家公司，还是去安家网做coo，都由你自己，不管你去哪一边，你都会是所在公司ceo的候选人之一。” 李蓉深吸一口气，正色点头，“明白！” 说着看了看身边的张春丽一眼，恰好她也转过头来，两人不禁相视一笑， 她们想起来第一次见面时的场景，当时陈阳也是这么说的，安家地产总经理的位置给张春丽留着，现在又轮到李蓉了。 转回头来，李蓉似乎做了什么重大的决定，郑重地抬起头说道，“陈总，我想提个申请。” 陈阳看着她点点头，“你说。” “是这样，”李蓉在脑子里组织一下语言，想了想说道，“我想把薛经理请过来，担任安家地产的市场总监，我自己可以降一级，给她做副手，希望您能同意！” 听到这话，陈阳不禁一愣，其他人也颇感意外地看着她，只有张春丽不动声色，显然李蓉之前与她商量过。 薛经理是李蓉上家公司的顶头上司，也是陈阳买东河大厦物业的时候，负责交易的那个女人，就印象来说，陈阳觉得她的能力，确实要比李蓉强不少。 只不过，好不容易到手的总监位置，她竟然就这么轻飘飘地让出去，这脑子到底怎么想的？！ 陈阳手指在桌面轻轻敲了两下，片刻后，意味深长地笑了笑，说道，“看来，上次我跟你们讲的话，你是听进去了，行，你的提议我同意，只要你能把薛莹挖过来，市场总监就是她的， 不过，你也不用降级，就挂个安家网的运营总监吧，其他待遇不变，以后你们就一起配合工作，至于我刚才说的话，还是照旧，两年后你可以再重新选择。” 有了结果，李蓉似乎浑身轻松了许多，甜甜地笑了笑，然后点点头，“嗯，好的。” 看到两人的谈话，坐在一旁的秦雨眼里若有所思， 之前她总觉得陈阳当老板，对员工太过仁慈宽泛，还没做出多少成绩来，就开始给高薪给高位，正所谓义不掌财慈不掌兵，这样做管理，对公司未必是件好事， 看看其他老板，基本上都是先让员工付出，再给员工回报，他却是反着来，我发现你的优点了，那就先给你想要的东西，给的甚至比你想要的还多，然后再要你给我卖力干活， 这样的老板，总感觉有几分傻气， 可是现在看到眼前的这一幕，她突然想起了一句话， 君以国士待我，我当以国士报之！君以路人待我，我以路人报之！君以草芥待我，我以仇寇报之！ 在别的公司，会有人主动退位让贤吗？别说让贤，就算是招聘的时候，也多半只会招比自己能力差的，因为生怕新人能力强了，威胁到自己的位置！ 而且若非生活所迫，大部分人只怕在公司里是一天都待不下去， 因为几乎所有的老板都总是喜欢强调，你们先给我表现出超出你们岗位的价值，然后我才能给你们更高的回报，但到最后，无非就是一张大饼而已， 只会让人失望的公司，凭什么让人给他卖命？ 更别说像李蓉这样，为了公司着想，能将到手的位置让出去。 想想两千多年前，孔子、豫让、孟子都说过类似的话，但能做到的，又有几个呢，反而谁要是真的做了，换来的多半是嘲笑吧。 可如果找对了人，这样的做法，真的能起到超乎寻常的效果。 到了这里，安家公司和安家网的事便算过了，陈阳随后看向张祖才，问道，“张总，您那边进展怎么样？” 张祖才立刻坐直身子，扭过头看着老板，刚准备细说，但想到开会前老板的话，便长话短说，“芯片和富土康那边，我分别安排了两组专人在跟进，目前进展顺利，没有问题， 而且按照您要求的，要多关注富土康那边哪些人是可以挖，哪些人是一定要挖的，我特意安排生产副总黄启飞亲自过去，他也是在这行干了二三十年的老人，而且性格公正，完成这个任务肯定没问题。 然后自己工厂这里，也按您提供的供应商名单联系好生产厂家，按照富土康的标准，采购经理于建学已经下了一批订单，预计下周到货后就可以开始进行试生产，下个月正式复工，其他的，就没有了。” “好，”陈阳先点点头，然后说道，“张总，按照我的规划，以后大麦、花火两个品牌将会分开进行管理，也就是说，实际上这是两家完全不相干的公司，但是，这里面不包括生产， 我打算在一年内新建一到两个科技园，用作两家公司的生产基地，包括现在的厂房，也会进行现代化改造，以后就由您来负责生产方面的工作，这个科技园有多大，取决于你们能从富土康挖来多少人，这件事一定要重视， 另外，宁可机器等人，不能人等机器，在挖人之前，我希望，整个科技园的基建和设备要提前到位，这点还请您多费点心。” 张祖才立刻点头，“明白，我会盯紧的，” 顿了一下，他瞟了一眼李蓉，想了想说道，“陈总，坦白说，我这几十年来，最多也就管过三百多人，如果您要搞像富土康那样的现代化工业园，恐怕我能力有所不足，您看，要不先从那边挖一个生产总监，过来担任公司总经理，我来给他打下手。” 陈阳一听，忍不住呵呵一笑， 今天真是神奇啊，一个个都抢着退位让贤了，难道我不是姓陈，而是姓孔？ 不过，老张说的也有道理，他一个年过半百的老爷子，潜力几乎已经耗尽，又没有管理过大型工厂的经验，就算把他推上去，弄不好也是害人害己， 算了，就按他的意思来吧。 便点了点头，说道，“行，张总高风亮节，我也不能勉强，这样，在新的总经理到来之前，这些工作还是麻烦您先帮忙顶着。” 张祖才赶紧点头说道，“这是当然，您放心，这点基本素质我还是有的。” 陈阳又笑了笑，说道，“行，另外，我也给您两个选择，如果以后科技园落成，您可以选择做副总经理，协助新任总经理统管全局，也可以选择回现在的工厂，我可以把老厂独立出来，单独交给您负责，自成一体。” 张祖才一听，顿时眼睛一亮，呵呵笑道，“好，好啊，谢谢陈总。” 陈阳笑着摆摆手，随后把视线投向左边。 第二百三十八章 散会 见陈阳将目光投向自己，秦雨立刻坐正身子，说道，“我这边没有问题。” 就算有问题也不会在这里说，她一般都是直接找陈阳对接，不然动辄以千万甚至亿为单位的利益，让别人知道就坏事了。 陈阳抿嘴笑了笑，将视线投向下一个人，虹谷资本投资部经理，兼大麦科技公司临时负责人高旭成， 高旭成身体前倾，双臂搭在桌子上，看着陈阳说道，“虹谷资本的项目都在有序进行，也没有问题， 主要是大麦科技这边，大麦公司目前只有一个营销部，新招的三十七位销售员，目前都在虹谷办公室那边做产品和营销策略培训，但之后怎么做，需要一位指挥官来统筹管理， 另外，品牌方面的事情是您亲自在负责，这方面也需要与营销部沟通配合进行， 然后生产的话有张总那边在跟进，但物流方面还没有人去处理，如果没有提前准备，一旦有经销商要货，临时处理未免会有些问题。” “营销、品牌、物流，”陈阳重复了一遍，看着他说道，“大麦还有其他问题吗？” “呃，”高旭成表情有些纠结，想了想，说道，“陈总，根据您所描述的众创空间资源共享理论，人力资源、行政、财务、法务、商务、客服，乃至于负责项目申报和危机处理的公关部，都可以提供全面支持， 只是，目前众创空间也还是一片空白，只有财务和法务分别由外部资源提供服务，而大麦手机又上市在即，这样的话，恐怕很多事情会比较麻烦。” 陈阳抿嘴一笑，看向他旁边的虹谷资本市场部经理，兼创未来众创空间临时负责人庄南青，笑着说道，“所以，这个是和创未来合并一起的问题，那么庄经理，你这边还有什么问题没有，我一起解决。” “呃，有，”庄南青调整一下姿势，看着陈阳说道，“陈总，按照您之前的吩咐，这段时间我也有委托猎头公司寻找各部门经理人选，包括刚才高经理提到的营销部和物流部负责人，到昨天为止，每个岗位分别有两到三个候选人可以进入复试， 只不过，现在创未来还在装修，如果要求他们马上到岗的话，我们需要另外在别的地方租几间办公室作为临时处所。” 陈阳手指轻敲，看着他说道，“所以，你的问题是办公室，对吗？” 庄南青微微一愣，我说了一大通，您就只听见需要办公室吗？ 不过仔细想想也对，便点了点头，“对，办公室。” 陈阳下巴轻抬，“要多大？” “呃，”庄南青想了想，说道，“一共九个部门，我初步预估是八十人左右，所以大概需要至少五百平的办公空间，” 陈阳转头看向李蓉，“有没有合适的？” 李蓉立刻说道，“有，我们租出去的13、14楼，客户只用了一层13楼，14楼做了简单装修，又委托我们对外招租，现在加起来还有大约一千平的空间，只要配上办公家私就能使用。” 这里一层是三千六百平米，一千平真不算多， 春节前租出去的房子，扣掉过节的空闲期，花了一个多月装修，现在才四月底，就已经租出去了大半，看来他们的效率还挺高。 陈阳点点头，嘴里轻轻吐出几个字，“全部租下来。” 不等李蓉说话，他又转头看向高旭成和庄南青，说道，“众创空间要发挥更多的资源调配的作用，但毕竟不是人力资源公司，也不是当全职保姆，营销部和物流部还是放在大麦，其他公司有这方面需求的，可以由商务部去协调资源， 还有，人力资源、行政、客服纳入商务部，统称商务中心，处理内部客户需求，品牌、项目申报和危机管理纳入公关部，处理对外事务，法务直接托管给律所，但要有自己的财务部，” 顿了一下，又对着庄南青说道，“你说的那些候选人，全部都招进来。” 庄南青顿时一愣，“全部招进来？” “对，”陈阳点头确认，说道，“告诉他们，我们是一家全新的公司，目前所有领导岗位空缺，他们进来之后，只能从项目经理做起，要人给人，要钱给钱，最后靠业绩说话，谁的表现更好，谁就是部门经理，谁的管理能力最强，谁就是中心总监，哪个总监能力最出众，他就是创未来的总经理！” 现在创未来还没组建，就有五家公司需要服务，安家地产、安家网、恒立地产、大麦、花火， 哦，还有个云杉网络， 一个部门才两三个候选人，他还怕不够用呢。 随即又看向张祖才，说道，“张总，麻烦您和市场部高忠祥经理，采购部于建学经理沟通一下，最好是能请高经理调过来，担任一个项目经理职位，他原来的人手也可以调来，然后采购部那边，原来负责……，” 说到这里，陈阳停顿了一下，问道，“原来有专职负责物流的人吗？” 张祖才立刻摇头，“没有，原来都是小于自己管的，他下面就只有两个仓管员，同时也是搬运工。” 得， 陈阳嘴角微抽，说道，“那就算了，就把市场部的调过来吧，先让高经理带一组人，把原来先进公司的渠道梳理一遍，看看有没有能做手机代理的，没有就去拓新。” “好，”张祖才点点头，“我回去跟小高谈，应该没问题，” 说着抬起头转了一圈，笑道，“这地方可比老厂那里高级多了，恐怕他还巴不得呢。” 陈阳笑了笑，没接他的玩笑话，而是转头看向庄南青，“庄经理，你说的那些人，什么时候可以到位？” 庄南青立刻说道，“我今天联系，下周一就可以到位。” 陈阳手指在桌面敲了两下，说道，“好，那就下周一，等人到位之后，你给他们一个星期的适应期，然后就可以功成身退了，” 随即又看向高旭成，“高经理也一样，倒是你把所有的工作都交给相应的人，之后就可以全身心的放在虹谷资本上面了。” 高旭成和庄南青相视一笑，一起点了点头。 陈阳双手按在桌面，左右看了看，说道，“各位还有什么问题没有，有的现在就提出来，错过这一次，我就只要结果，不问缘由了。” 所有人互相看了看，最后一起摇头。 “好，”陈阳正色说道，“既然你们没有，那我就说两句，诸位可能看我们这个公司有点奇怪，有地产中介，网站，地产开发，手机，投资，东一鳞西一爪，不成系统不像样子， 但是，我告诉诸位，互联网可以将全世界都连接起来，那这几个行业为什么不能互相联系？ 恒立搞开发，安家公司通过门店和安家网卖房，投资公司投了互联网项目，顺便也能给手机和地产打打广告，实体公司有了盈利，可以给投资公司更多的资金支持，这不就连起来了吗， 不止这几个行业，在我看来，所有行业都可以互联互通，这就是互联网思维， 做管理也一样，并不是说，我一定要先租个办公室，再招人完善组织架构，才可以去做业务，只要有足够的资源调配，哪怕是从别人那里借过来的资源，并在后续能跟上，我完全可以先做业务，有了眉目再去补充人手，增加资源，最后把所有东西捏合起来形成一个整体， 而且在这个捏合的过程中所形成的团队，通过实战中的磨合，比按部就班组建起来的团队将更有战斗力，因为跟不上节奏的，都会被市场所淘汰，剩下的全是精英， 更重要的是，这种做法，压缩了组建团队的时间，能更快地打通市场，比对手快上半步，有时候，这半步，就决定了谁生谁死。” 最后，陈阳又看了一眼众人，正色说道，“我希望，诸位能记住我的话，在以后的工作中，也能做到不等不靠，看到机会就立刻抓住，做到快人半步，至于后续资源支持，那是以后的事，我们已经不是一无所有的全新初创团队，我们有众多的人力财力作为支撑，可以给你们补充弹药，去拿下一场又一场胜利！ 现在，散会。” 第二百三十九章 不动 董事长办公室里，秦雨靠在沙发上，看着办公桌后面的陈阳笑道，“刚才演讲的不错啊，可惜全是歪理，” 陈阳看了她一眼，笑道，“怎么就是歪理了？很正的好吧。” “哪里正了？”秦雨皱皱鼻子，说道，“从你决定做手机开始，到现在也有一个月的时间了吧，这么长的时间，完全可以组建团队，健全组织架构，有个完善的团队，不是更有利于推进工作吗？！” “呵呵，” 陈阳笑了一下，说道，“你知道扣扣是怎么来的吗？” 扣扣？ 秦雨奇怪地看了看他，眨眨眼说道，“知道啊，仿的一款以色列软件icq，后来被美国在线公司收购，马总初创扣扣的时候，起的名字就是oicq，后来是因为收到美国在线的律师函，才改名叫的扣扣。” “你说的是名字和技术来历，我问的是当时为什么会出现这款软件，”陈阳轻轻摇了摇头，笑道，“当时广洲邮政想要一款即时通讯软件，刚刚开始创业的马总知道之后，立刻投标，然后带人用了几天时间搞出这么个东西， 可惜啊，后来这个项目搁浅了，这东西马总只能留着自用，为了活下去，他把这款软件挂到网上，亲自上阵冒充女生陪人聊天，这才有了后来的鹅厂，如果他当时不是主抓业务，而是想着先把组织架构完善，组建管理团队，还会有后来的鹅厂吗？！” “强词夺理，”秦雨耸耸鼻子，瞪着眼睛说道，“我是在问，你有一个月的时间，为什么不早点组建团队，你却跟我扯这个，就是在狡辩。” 陈阳昂起头，顿了几秒，才低下来看向她，正色说道，“那是因为，我判断失误，以为收购一家电子厂就可以生产手机，依靠他们原来的团队就可以支撑起这个项目， 后来发现不对，又想先找个厉害的职业经理人，却苦寻无果，才决定以众创空间为核心，建立共享中心管理模式，便走了不少弯路。” 秦雨撅了撅嘴，“我看你就是缺少计划性，” 随即瞟了他一眼，“不过，没把责任往别人身上推，还算不错。” 陈阳笑了笑，没有吭声， 其实，计划有什么难做的，随便一个在职场上混过几年的人都能说出个一二三来，他之所以会这样，只是把上辈子的工作习惯带到了现在， 那时在创业公司，一个项目上马，老板立刻要求招聘几十个人组建团队，可不等团队组建好，这个项目就黄了，然后又是紧急裁员， 这种情况来个一次都让人受不了，他却在两个老板手下经历了三次， 没办法，老板自己不经历一番苦头，是不会相信他的话。 所以，后来他就养成了先推业务后建团队的习惯，在推业务的过程中，如果缺乏资源，他就会想办法从外部去找，这种临时资源可以随用随弃，比起自建团队，虽说单次使用费用会偏高，可无论是时间还是资金总成本都要少很多，直到业务真正有了起色，才会开始根据实际需要完善组织架构。 而这一次，就是受了这种习惯的影响，才在管理上有点被动，不过还好，有以前的老班底，加上虹谷公司的人，还有原来先进公司的张祖才他们，各方配合，倒也能顺利推动下来， 也是因为有他们，陈阳才对管理团队不那么上心。 而且，这种情况不会有下一次了。 这时秦雨端起茶杯喝了一口，说道，“你这个共享中心倒是神来之笔，以后不管再有什么项目要上马，只要有创未来在，就有足够的人才去支持执行，这种情况也就不会再出现，我也就不再多说了。” 随即昂起头，看着他说道，“现在一亿美金已经全部换成了a股的股票，我在信息电子行业上下了重注，如果不出意外，估计等到八九月份，应该能赚个两三倍，不过，” 说到这里，秦雨脸色认真了许多，“最近收到风声，听说上面准备提印花税，你怎么看？” 提印花税？ 陈阳愕然地看着她，眨了眨眼睛，却没有吭声。 坦白说，上辈子这个时候，他已经入职了第二家公司，对股市不怎么关注，跟原来证券公司同事的联系也少了许多，哪里知道有没有这回事。 不过，没有上辈子做支撑，这辈子也不是白过的，现在他已经养成每天看财经新闻的习惯，偶尔也会抓本书在手里打瞌睡，脑子里好歹多了点干货， 想了想说道，“当前股市的过热已经引起了上面的注意，现在央行已经进入紧缩期，这还没到五月，就已经两次加息三次上调准备金，我估计这个还不是终点，直接提高印花税率，未必没有这个可能性。” 见陈阳也认同这个说法，秦雨不禁抿起嘴，眼里满是思索，片刻后，说道，“如果真的上调准备金，那股市一定会有短暂的回调，” 再次昂起头看着他，希冀地问道，“你能判断这个时间点吗？” 上次预测回调时间的事，让她印象太深刻了，说是2月底就是2月底，都不带差的。 可陈阳却哑然失笑，“这东西是人为操控的，你叫我怎么预测？” 说着摇了摇头，笑道，“不管他会不会上调，哪怕再一次出现2月份的那种大回调都不怕，我们的目标非常明确，就是在八月中旬到九月底这个时间点，将所有的股票抛出去，然后转战股指期货，从十月初开始，全力做空，就这么简单。” 无论中间出现什么变化，到十月初时，a股站上六千点以上是不争的事实，也是从那个时候开始，今年上半年一直起起伏伏的日经股指，也开始了一泻而下，直奔七字头的历程， 只要大势不变，就算中间出现些许意外，又有什么关系。 秦雨嘟着嘴想了想，点点头说道，“行，明白了，那就暂时按兵不动，那，” 说着抬起头看着他，“现在到八月份还有三个多月，这么长时间我要干嘛？” 陈阳眨眨眼，“你不是我的助理吗，当然是跟着我干啊。” 秦雨脸色一僵，呃，差点忘了这一茬。 …… 四月二十三日，星期一， 还残留着几分装修气味的办公室里，陈阳站在会议桌前面，看着济济一堂的众多新人，正色说道，“创未来是一个全新的公司，也是一种全新的模式，在这里，我们会同时支持多家公司的发展，也有可能参与到部分公司的股权投资， 所以，在这里，你们将拥有无限的机会，这不是一张大饼，而是在陈述一个事实，哪怕是现在，摆在诸位面前的就已经有六家公司需要服务，这里面包括地产业、互联网、电子科技和金融行业， 这些公司都将和创未来捆绑在一起，等以后这些公司做大之后，只要你们自己愿意，也可以申请过去任职，甚至在做股权激励的时候，也会有你们的一份， 在我这里，不管是职位晋升还是丰厚的薪水，都不是问题，或者哪一天你们自己想创业，也可以向创未来提出申请，只要你有本事，尽管来拿！ 现在，诸位的第一个任务，就是跟高经理和庄经理一起，去了解你们即将接手的项目，并在明天下班前，提交一份团队建设计划，去组建属于你们自己的团队， 现在，请各就各位，解散。” 等这些人都出去，秦雨抬手看了看手表，对着高旭成说道，“你先把营销中心的人叫过来，再去跟他们做个交接。” 高旭成点点头，转身走了出去。 第二百四十章 没有售后 等高旭成出去，陈阳突然说道，“我刚才想了一下，单纯的物流太简单，还是把物流部和采购部合并到一起吧，组建一个供应链管理中心。” 秦雨耸耸肩，“可以啊，不过，目前国内可没几个供应链管理方面的人才，绝大部分的公司都是只有采购部，最多再加一个物流部，一个只负责采购，一个只负责物流，或者像行政人事一样拼凑到一起，却是换汤不换药，你要做供应链，恐怕得从国外找人。” 现在这个时间点，国内知道供应链这个概念的人还不多，陈阳见自己一说，秦雨就明白是什么意思，不禁笑道，“没想到你竟然还知道供应链，我还以为你只懂金融呢。” “小瞧人了不是，”秦雨翻了个白眼，说道，“我不仅知道供应链，我还知道全球各个大学中，这个专业排名第一的就在斯坦福，这个概念本身只是由风田的精益协作方式延伸而来，将企业的生产活动进行了前伸和后延，涵盖了供应商、厂家、分销、零售和消费者， 不过，和传统采购加仓储、物流的物资流通模式最大的区别，还是供应链增加了商业、信息和资金流通的管控，如果没有后面三个，那跟其他公司的采购部也没什么两样， 你想做真正的供应链，除非去美国、德国或日本的大厂请人，否则的话，” 说着瞟了他一眼，“要是只是简单的做采购加物流，就当我没说。” “呃，”陈阳昂起头想了想，抿起嘴说道，“难是难了点，这个事情做还是要做的，供应链管理可是未来产业发展的主流趋势，等以后公司做大了，不做这个会很被动，” 十年后的那些大厂，先不管供应链做得到底有多好，但没一个做得差的，没有一条好的供应链管理系统作为支撑，生产成本上升，流转效率低下，出现这种情况，董事会就要首先问责， 至于现在，最好的例子可能就是富土康和沃尔码，他们的供应链体系，几乎都是后来者学习的模板， 陈阳要走自主生产模式，自然离不开一个好的供应链体系， 唔，要不就从富土康挖人？ 暂时压下这个诱人的想法，他又说道， “这样，物流部这边暂时不动，让那两个新人先做起来，你去找个国际猎头公司，把这个岗位放出去，国内国外都找找，看看有没有这方面的人才可以选择， 等人找到之后，我再把现在的采购和物流部独立出来，单独成立一家供应链管理公司，由这个人负责，也算是众创空间要孵化的新公司。” 说到这里，陈阳忍不住失笑， 别人家的众创空间，都是招商后孵化外来项目，他倒好，空间还没开起来，自己的一个接一个项目就等着孵化了，以后该不会外来项目变成补充，以自有项目为主了吧？！ “好，”秦雨轻轻点头，随即问道，“有什么要求没有？” 陈阳笑了笑，“最好是中国人，华裔次之，实在不行就找白人吧，但一定要懂中文，不然我没法跟他交流，老黑就算了，惹不起。” 至于精通供应链的另外两个群体韩裔日裔，他提都没提。 秦雨两眼一翻，“你一下子将范围缩小了百分之九十九！” 陈阳呵呵笑道，“这样目标更精确嘛，反正我们又不急，慢慢来呗。” 秦雨正要说话，会议室的门被敲响，便将嘴边的话咽了回去，喊道，“进来。” 这次进来的人比刚才更多，三十七个销售员，三个营销经理，其中就包括原来先进公司的市场部经理高忠祥，再就是高忠祥手下的两个小兵，总共四十二个人， 也就是这里布置成课堂式，不然还坐不下。 等所有人都坐好，陈阳站在最前面，双手撑在桌面上，说道，“大家好，我是你们的老板，想必庄经理跟你们介绍过，多的话我就不说了，” 顿了一下，他看了一眼众人，“朱立礼、唐小宁是哪两位？” 话音刚落，高忠祥旁边的两人便站了起来，笑着冲陈阳打招呼， “陈总好，我是朱立礼。” “陈总好，我是唐小宁。” 陈阳笑着点点头，“你们好。” 他们都在第一排，准确的说，就在陈阳面前，今天头一次见面，这么快就找准位置，和高忠祥坐到一起，看来也没那么笨。 按了两下手，示意他们坐下，陈阳继续说道，“这里四十二个人，你们各领十人分成三组，老高，你去找新来的人资经理，让他再给你补充一个。” 高忠祥立刻点头，“明白。” 这意思就先让他这组暂缺一个，毕竟要照顾两个新人，只差一个的话，不如空自己这组。 朱立礼和唐小宁没有吭声，只是冲高忠祥笑了笑。 陈阳继续说道，“老高负责花火，老朱你负责大麦青春版，老唐就负责大麦商务版， 公司已经给你们准备了四大一线城市和十几个主要省会城市的电子批发市场资料，你们要做的，就是先招一批代理商，我不管是省级市级还是区县，都可以，以省为单位，公司可以先提供五千台手机铺货，但等这批货卖完之后，再想拿货，就必须先款后货，” 听到这话，高忠祥没有反应，朱立礼和唐小宁脸色微微一变，相视一眼，却依然没有吭声。 如果是早几年，除非是爆品，否则敢玩先款后货那是找死，又不是物资缺乏的八十年代，都带着现金去厂里抢货的， 到了九几年之后，大多数厂家都是靠铺货打市场，包括那些大品牌也是如此， 直到这两年才逐渐有些转变，尤其是一些大品牌厂家，为了提高资金周转率，哪怕忍痛放弃部分市场，也要执行先款后货，倒也取得了一定的效果， 可是这样一家新公司，也敢这么玩吗？！ 陈阳看着他们三人，说道，“作为后盾，公司的品牌宣传广告已经拍摄完成，并于近日会在央视平台投放，同时也已经与嗖虎网络达成合作，通过网络进行宣传推广， 不妨告诉你们，就为了这几支广告，我已经支付掉一点二个亿，如果销售形势达标，后面还会有更多的资金投进去， 所以，你们要考虑的，不是销售有多难，而是该好好想想，怎么去应对代理商要货的要求，重点发展哪些市场，在竞争对手出现之前如何扎稳根基，分层次有序地推进销售工作。” 这话一出，朱立礼和唐小宁脸色又是一松， 老板敢投一点二亿去做广告，这么多钱砸下去，大麦和花火也能算是个牌子了，这样的话，销售工作还真没那么难做，要是这都做不到，他们还是趁早走人算了。 陈阳又继续说道，“公司有实力，产品有保证，你们的老板我也舍得砸钱，现在整个营销部是你们四十几个人，但明年，就可能是两百人，甚至四百人，八百人！ 在座的，伴随公司成长的每一个人，都有机会拿高薪、带团队、坐高位， 但是，资源我给你们了，能不能做到，就要看你们自己，” 随后突然提高音量，“有没有信心？！” 忽如一声炸雷响，四十二人齐声吼， “有信心！” 随即便是一片雷鸣般的掌声。 哎呀，不管心里信不信，这面子功夫还是要做到位滴，气氛到了嘛！ 打完鸡血之后，陈阳看着高忠祥三人，说道，“你们今天选好人，然后给你们三天的时间准备，三天之后全部出去，不管是有问题，还是要支持，都趁现在赶紧提，过了今天我只要结果。” 三人互相看了看，随后唐小宁抬起头问道，“陈总，电子产品除了销售，还有一个非常重要的问题，就是售后，不知道，我们的售后部门准备得怎么样了，能不能做到全国联保？” 他这话一出，站在一旁的秦雨顿时脸色一变，别人不清楚，她还不知道吗，从收购先进公司开始，陈阳就从来没有考虑到售后方面的问题，而她自己也不是专业的，自然也忽略了这一点， 现在怎么办？ 看着面前黑压压的一片人，陈阳站直身体，充满自信地笑道，“我们只有客服部，没有售后部！” 耶？ 这么洒脱的吗？ 包括高忠祥在内，三人都懵了，后面的新进销售员们也都窃窃私语， 没有售后，那产品坏了怎么办啊？！ 双手虚按两下，陈阳笑着继续说道，“之所以没有售后部，是因为我们不需要售后，凡是有问题的手机，只要确定是质量问题，而不是人为损坏，都可以联系我们的客服，或者去找销售点，我们一律负责更换新机！” 唐小宁脸色一愣，随即脱口而出，“只换不修？” 陈阳点点头，确认地重复了一遍，“只换不修！” 哦，那没事了！ 第二百四十一章 变了 浩浩荡荡的来，浩浩荡荡的走， 等所有人都出去，会议室里又只剩下陈阳和秦雨， 随着房门关紧，秦雨赶紧问道，“只换不修，那些故障机怎么办？这样会增加很多成本的啊。” “增加不了多少，”陈阳拿瓶水喝了一口，拖把椅子坐在前面，转头看着她，呵呵笑道，“一般情况下，故障最多的是按键不灵，或者某个零件出了问题，这种拿回来翻新一下，换个外壳，再把系统刷新，就可以当新机出售，比起设立维修点，成本高不到哪里去，说不定还更低， 如果是芯片问题，那就更好说了，我们跟连发科的协议里面写的清清楚楚，缺陷芯片一律免费更换，所以，看似成本很高，却也没那么夸张， 况且，用只换不修这个政策做为噱头，对品牌形象也是一种提升，能让消费者对我们的产品更有信心，或许还能把销量拉升几个百分点。” 这个时候的人们没有经历过万千套路的轰炸，还是很容易被打动的， 后来电商流行的时候，有不少没有维修能力的小品牌厂家，就是靠这一招打开网店销路，活得还挺滋润， 确实有不少故障机需要更换，可比起总销量，又不值一提，甚至有不少人产品用了一段时间坏了，明明没过维保期也懒得更换，这样又给他们省了一笔， 而且就算是换回去的故障机，你以为他们就这样丢了吗？ 天真！ 听到他的话，秦雨顿时一噎，忍不住翻了个白眼，“奸商！” 陈阳丝毫不以为意，“不偷不抢不拐不骗，这种翻新机经过处理，和新机几乎没有区别，怎么能说是奸商呢，再说这种手机也会单独拿出来，作为促销品单独降价出售，说不定消费者还想抢着买呢。” 比起那些专门回收旧手机，然后把翻新机当全新机卖的，他这已经算是很有良心了，至少还降了价， 没卖过翻新机的电子厂家，哼哼，反正他是没听过。 听到是单独低价处理，秦雨也就不再说这个，而是问道，“那你怎么判定返还的机子是故障机还是人为损坏？要是有代理商钻漏子怎么办？” “哪有那么多漏子，”陈阳耸耸肩，笑着说道，“是不是人为损坏凭借肉眼就能看出来，如果连这点都摸不准，也别去卖什么手机，趁早干点别的得了， 当然，也有极少数真的无法用肉眼分辨，这种我们也能理解并接受，究竟是故障还是人为，拿回来检查一下就知道， 反正每台手机都有独特的串号，加上开过壳的公司不收，不可能让别的牌子或组装机返流到公司，顶多就是用人为损坏机冒充故障机，这种情况会提前说明，那些无法用肉眼分辨的可以理解，其他很明显的，数量少的警告，罚款，数量多的，取消代理资格，追究法律责任， 我倒是想看看，他们到底是想跟着公司吃香的喝辣的，还是为了三瓜俩枣甘愿冒险，如果真有这种傻子，正好，收回代理权，重新高价招商， 更何况，我们又不是只有代理商返还一条渠道，消费者也可以直接跟客服部联系，通过拍照发扣扣等方式确定是否属于更换范围，说不定代理商为了省麻烦，直接不做这个业务呢。” 陈阳又喝了口水，最后说道，“没有百分百完美的方案，我们能做的就是尽量堵住漏洞，将这块的损失控制在可控范围之内，差不多就得了，实在不行，再改政策呗。” 听了陈阳的应对方案，秦雨想了想，也想不出有什么明显的破绽，便转而问道，“今天这么多新人过来报道，还都是中层岗位，晚上公司设宴招待，全部人都会去，你要不要出席？” “不了，让高经理和庄经理他们处理就行，”陈阳摇摇头说道，“我晚上还有事，你自己去不去随意吧。” “有事？”秦雨眼珠一转，嘿嘿笑道，“忙着谈恋爱啊？” 陈阳也不解释，只是笑道，“爱情需要经营，才能长久保鲜嘛。” “咦，”秦雨忍不住打了个哆嗦，“肉麻！” 说完起身就往外跑，还丢下一句，“晚上大麦广告播出，有时间记得看啊。” 陈阳不禁一愣，这么快就要播出了吗？！ …… 陈阳当然不是真的要去谈什么恋爱，每天在家里谈还不够啊，谈得他现在每天都要专门抽出一个小时去健身了， 唉，才二十三呐，就要去健身，可怜！ 等到晚上下班，陈阳的车已经停在民安银行大厦楼下，邹蓉第一时间出来，拉门上车，还没精打采地打了个哈欠， “嗷呜，前天不是才去了吗，怎么今天又要过去啊？” “有事儿啊，”陈阳发动汽车，转头看了看她，笑道，“中午没睡觉，工作很忙？” “是啊，”邹蓉闭着眼睛靠在椅背上，哼哼着说道，“业务部一下子接了好几起并购单，分到我们组就有三个，每天要查资料写方案，连吃饭都没空，累死个人啊。” 在我国，并没有投资银行这种牌照，所以也就没有投资银行这种机构，就连美国那边，早在九九年的时候，商业银行和投资银行也可以混合经营了，比如让高盛那种公司放贷，一点问题都没有， 我国对投行业务的监管是分散在银证保三个监管机构手里，所以很多金融机构，比如银证保、私募、信托基金都设置有投资并购部，其中自然也包括商业银行，只是这种部门一般不会下沉到支行，又不是针对普通消费者，老百姓自然也就没有感觉。 邹蓉所在的分行就不一样，是设有投并部的，她所在的并购组，就是法务部专为投并业务设置的机构，不仅负责自身银行的投并业务，也会接外面的顾问单， 不过，由于监管限制，他们银行只能做现金并购，或是混合并购的现金支付部分，这就对法务方面有针对性的需求，每一起并购案的法务工作都不简单，更别说一下子分到三个单子，难怪累成这样， 估计她也是为了能准时下班，中午的时候放弃休息时间，赶了工作量的吧。 陈阳伸手过去摸了摸小脑袋，笑道，“那你先休息一下，到了我叫你。” “没事，”邹蓉转过脸，咧起嘴嘿嘿一笑，“缓缓就行了，等下正好补补。” 每次去陈爸陈妈那里，陈妈都会做一大桌子好菜，那也是她吃得最开心的时候。 陈阳开着车，转头看了看她，笑呵呵地摇了摇头，“小吃货。” “错，”邹蓉握起拳头，非常严肃地纠正，“是大吃货！” 说着捏了捏胳膊，“好像都长胖了。” 这点陈阳最有发言权，当即说道，“还行吧，倒是长高了一点点。” 正常人会发育到二十二三岁左右才会基本停止长高，没想到这丫头竟然赶了趟末班车。 “真的吗？”邹蓉一听，立刻兴奋起来，满面红光地说道，“那我等下要量量！” 陈阳看了她一眼，忍俊不禁地笑道，“反正再长也就是个小萝卜头，变不了大人的啦！” 邹蓉一听，顿时恶狠狠地瞪着他，但一秒不到，就摇头晃脑地自得其乐，“我要求不高，再高个两三公分就行了。” 陈阳憋着笑，心里默默补了一句， 那还是个萝莉！ …… 到了月光小区，路过门店的时候，陈阳顺便看了一眼，老爸老妈都不在，而是两个新来受培训的在看店，便直接略过，带着邹蓉上楼。 进到家里，发现除了一直住在楼下的杨勇和肖亮，小姨一家也在这里，包括春节后跟着老乡一起过来的宫敏。 先笑着打了招呼，邹蓉乐呵呵地去厨房找陈妈，陈阳换了拖鞋走到沙发前坐下，看看宫敏，再看看小姨，问道，“什么事啊，非要叫我过来一趟？” 心里想着，难道宫敏想回去读书了？可这有什么好跟自己说的，都是提前商量好的，要读就让她回去读呗。 这时小姨脸上的笑容一下子没了，瞪了宫敏一眼，说道，“我今天问她，是愿意回去读书，还是在店里做事，这死丫头竟然还想留在店里做事，真是气死我了！” 小姨父也说道，“就是，开店有什么好的，起早贪黑不说，连个休息时候都没有，到老也是一样没出息，这死丫头就怎么都说不听，只好把你请过来劝劝她。” 陈阳一听都懵了， 啥？ 竟然还有这种事？ 这怎么跟上辈子不一样啊？！ 那时候她可是只熬了不到两个月，就吵着要回去读书的啊！ 这时宫敏噘着嘴说道，“起早贪黑，我上学也是起早贪黑啊，是起得早了点，但睡得比现在还晚呢， 没有休息的时候，我上学也没有啊，一个月就休一天，连睡个懒觉都不够，起码这里我还可以中午补个觉， 再说没出息怎么啦，读了书就一定有出息吗？未必吧，我看好多读了大学的，不也是一样在打工，工资还没我的高啊！” 陈阳张大个嘴，眨了眨眼睛， 他算是明白问题出在哪里了， 上辈子小姨父是做蔬菜批发，那个劳累强度远远不是开家生鲜店能比的，而现在开了生鲜店，宫敏自然也就不用去批发档口， 所以说，是这丫头不够累咯？！ 第二百四十二章 双重打击 就在这时，陈妈把最后两碗菜端上桌，随之一声吆喝，“吃饭咯。” 吃饭吃饭，有天大的事，也先吃了饭再说。 九个人围了一桌，餐厅和客厅连在一起，这边在吃饭，客厅里的大屁股彩电正放着新闻联播，稍微往这边偏一点，就能边吃饭边看电视， 本来陈阳是想给这边也配一个薄一点的大背投或者等离子电视，不过想想老爸的性子，终究没敢提这一茬，现在用的还是上任业主留下来的tcl王牌彩电，这大家伙，也还行吧。 今天陈阳还要开车回去，就没有喝酒，端着杯果汁喝了一口，听着他们聊公司里的事。 现在的汪阿姨农产品公司可不是去年那个草台班子了，经过一个多月的紧张施工，新加盟的四十七家店已经全部开业，加上原来的三十家老店，以及这段时间又新报名，正在装修的十五家，门店总数已经达到九十二家，下个月随时都能突破到一百家，就连运货的货车也有二十几辆， 而且这些基本上都是南江镇的老乡群体，也有附近几个乡镇出来的，但都是跟南江镇这边的人有亲属关系，按照这个趋势，弄不好还能扩散到整个西江县， 陈阳原来还想着等杨勇能当个合格的管理者，再给他弄个招商方案出来，现在看来是不用了，只要汪阿姨生鲜店生意不下滑，这跟传销似的人拉人，哪还用得着招商啊，赶紧把管理跟上才是正经。 门店多了，公司规模自然也跟着扩大，如今公司总部管理人员就已经有十七个，再加上五十多个操作工，总人数已经突破六十人，总算脱离了个体户，达到小微企业的程度， 要是把门店的人也算上，嚯嚯，那就多了，总人数直奔三百，比陈阳几家公司加起来的人还多！ 另外，有了全新的联网收银系统支持，杨勇的管理压力也轻了许多，他现在的重点工作，主要放在采购和质量把控上面， 说到这里，杨勇转过头看着陈阳，“阳阳，以前门店少的时候还好，配送的都是同一批货，产品质量也能统一检查，但现在门店多了，以后的门店还会更多，比如同一种菜，就要分成几批采购，这质量没法统一啊，有什么办法没有？” 陈阳咽下嘴里的饭菜，看着他问道，“为什么要统一？菜这东西怎么统一？别说不同批次，就算同一个农场出来的，也不可能完全一样吧，只要质量没问题，你管那么多干嘛！” 杨勇苦恼地挠挠脑袋，说道，“还不是有人在说，送他们店的菜没有他亲戚店的好，我们这些加盟店都是亲戚关系，互相打听消息也很正常，有问题就找我头上来了。” 陈阳嘴角微抽，“我问你，说这种话的人多不多？” “呃，”杨勇想了想，“多倒不是很多，只有一两个，我主要就是怕质量不一，会不会有什么麻烦。” “那是你想多了，”陈阳不屑一顾地说道，“有些人天生就这样，总觉得别人的东西比自己的好，怎么地，配送给他们的菜是烂叶子还是卖不出去？赚了钱还叽叽歪歪，你管他们干嘛， 再有说这种话的，你直接告诉他们，就是同一批货，没区别，不信自己拿去检查，看看是农残超标还是过期变质了，没问题就闭嘴，再有意见，他们开店花了多少钱，公司把钱给他们，把店收回来，让他们自己玩去，你看他们还敢不敢说。” 一样米养百样人，这世上什么人都有，你要跟这种人较真，那正事都别干了。 杨勇皱着眉头想了想，随即点点头，“也对，那行，我就不管他们了。” “不管他们可以，但货源的事你还是要提前规划一下，” 陈阳又说道，“就和你自己说的一样，现在是几十家店，都还好说，那以后几百家店的时候，你还是全部从批发市场找货？不划算啊！” 杨勇听了不禁愣了愣，“不从批发市场找，难不成直接去菜田里找啊？” 菜的品种好几十种，找得过来吗我？！ “为什么不可以？”陈阳撇撇嘴，说道，“批发市场的货要么是从农业公司那里直接进，要么是去找大农场收货，你要有足够的销量，也直接从农场进货，找几个综合性农场就能凑个七七八八，还省了批发商一道盘剥，这利润率不就又高了吗？！” 杨勇抓了抓脑袋，“哎哟，又要去找农场，这事情越来越多了啊。” 陈阳无力地看了他一眼，突然转头看向宫敏，说道，“小敏，看见没有，这就是不读书的下场，换成是你，你知不知道该怎么办？” 杨勇，(︶︿︶) 宫敏，@_@ 这就叫连带打击，一句话让两个人黑脸， 陈爸眼睛一瞪，“怎么说话的？” 随即看向宫敏，“不过你哥说的对，不读书还是不行地！” 话里话外满是得意，陈汪两家加起来，目前也就陈阳一个大学生，他当然得意了。 杨勇、宫敏，⊙﹏⊙‖∣° 双重打击！ 肖亮默默地把脑袋扎进饭碗， 看不到我，看不到我！ 小姨咧着嘴，瞪了女儿一眼，“你哥问你话呢，你不是很能扯吗，倒是说啊。” 说就说， 宫敏嘀咕了一句，两眼上翻想了想，“当老板都是让别人做事，忙不过来就请人啊。” “好，请人，”陈阳憋着笑又问道，“那要请什么样的人？这个人工作不用心，随便找个不靠谱的农场怎么办，他收回扣怎么办，安排工作不到位，延误货期怎么办，质检不到位，拉回来的货出现问题又该怎么办？嗯，你再说！” 宫敏让一连串的怎么办给整晕了，顿时倒抽一口凉气，学亮哥把脑袋扎进饭碗里。 “咳，”陈阳干咳一声，憋着笑看着杨勇说道，“以前采购都是你自己在负责，是时候该找个采购经理了，就专门负责去找农场，找长途货车，直接从田里把菜运回来，这个人一定要是行家里手， 在我印象中，有一个人很适合的，你能不能想起来？” 杨勇眨巴眨巴眼，两眼茫然地摇摇头，自己身边有这样的人吗？我怎么不知道？ 不仅他，陈爸陈妈和小姨小姨父也陷入沉思， 陈阳说的分明就是原来做批发生意的老乡，否则不可能符合这些条件，但到底是谁呢？ 就在这时，小姨父突然一拍桌子，恍然大悟地说道，“我知道了，杨老三！” 一语惊醒梦中人，包括杨勇在内，几个人都醒悟过来， 杨勇一巴掌拍在脑门上，懊恼地说道，“我怎么把三叔忘了，我来给他打电话。” 说着就掏出手机拨了出去。 第二百四十三章 就是我 很快电话接通，杨勇先把事情一说，再把这个意思一讲，对面几乎没怎么考虑，就答应过来，竟然连工资都没谈。 不过，这倒也符合杨勇和杨三叔两人的性格。 杨勇收好电话，拿起酒杯跟陈阳碰了一个，感慨地说道，“哎呀，多亏你提醒，不然我都把三叔给忘了，他原来对我多好啊，不应该，太不应该了，这杯哥敬你的。” 说完就将半杯白酒给灌了进去，随即还抹了把脸。 杨三叔不是杨勇的三叔，两人甚至都没有亲戚关系， 南江镇最早来这边做批发生意的人是杨老大，而第二个人，就是杨老大的亲弟弟杨老三， 嗯嗯，他们的具体名字陈阳也不知道，反正所有人都这么叫，他也就这么叫了，包括杨老三的事，也是上辈子听亲戚们聊天的时候，一点点拼凑起来的。 和一直做小批发的杨老大不同，杨老三是个很能折腾的人，来这边刚赚了点本钱，就想向大批发商进军， 大概是零二零三那两年，他用自己攒的和从大哥那里借来的钱做本，整年在全国各地奔走，几个出名的农业大县几乎都去过，从各地贩回来一车车的蔬菜， 短短两年时间，就攒下一两百万的身家，堪称南江镇老乡中的明星，那时候整日呼朋引伴出入酒楼好不快活，杨勇当时就是跟着他蹭吃的小老乡之一，再加上都是姓杨，关系倒也不错。 可惜，运去英雄不自由，接下来两年，不知道走了什么背运，他再炒货，是炒一次赔一次，小两百万的身家全部赔进去不说，因为他人缘好，把亲戚朋友们主动借给他的五六十万也赔了个干净， 好嘛，后来就彻底安静了，每天就在批发市场进点小菜，在外面的菜市场门口摆地摊，老婆则弄了台旧机器在出租屋里弄豆腐花，用三轮车拖着在批发市场里面转着卖，除了哪家老乡家里有事请客，才会想起他之外，其他时候几乎成了边缘人， 他们两口子每个月赚的钱，除了留一点做生活费，其他的都拿去还债了，但到现在债都还没还清。 陈阳猜测，这批老乡大部分人都跟着杨勇来开店，他却没有丝毫动静，多半是因为没本钱了啊， 以他的性格又不可能拉下脸来找侄子辈的杨勇帮忙，只能留在这儿摆地摊，而杨勇整天忙得晕头转向，满脑子都是公司的事，也没能想起他来， 在陈阳的印象中，这位传奇人物，硬是拖到十几年后，把所有的债都还完，又给自己和老伴儿攒了一点养老钱，才和小姨小姨父差不多的时间回老家， 也就是今天杨勇提起采购的事，他才突然想起这个人， 有这么一个经验丰富却又重信誉的人帮杨勇负责采购，再让财务把账管紧一点，基本上不会有什么问题。 过了一会儿，杨勇的心情才慢慢恢复过来，转头看着陈阳笑道，“阳阳，你小姑爹这两个月赚得不少啊，这么多门店装修，一家店他至少能纯赚三四千，加起来都有十几二十万了。” 陈阳看了他一眼，笑了笑，却没吭声， 不管是小姑爹还是大姑姑，他都没有加深联系的想法，也就是小姑爹刚到广洲后不久，他过来一起吃了顿饭，其他时候就再没见过， 有老爸照应着，所有生鲜店的装修都交给他负责，能不赚钱吗，后面还有更多钱等着他去赚呢， 大姑姑那边也一样，大姑爹每周都鼓捣几车鸡蛋过来，一车也能赚个两三千，还有一周一次的土鸡蛋，算起来比小姑爹赚得少不了多少，估计再过一两个月，他们家的债就能还得差不多， 身为亲戚，又有这个条件，陈阳做不到像他们那样对亲戚的困难坐视不管，能帮的他会帮，但也仅止于此，有上辈子的心结在，不可能在回到以前那种很融洽的关系。 算了，不想这个， 陈阳晃晃脑袋，转头看向邹蓉，低声问道，“哎，你哥现在情况怎么样？” 大概一个月前，邹小军跑来广洲做出租屋生意，这段时间陈阳自己也忙，还没问过，以他那个性子，也不知道能不能做得成啊， 虽然这已经是最简单的生意了！ 邹蓉瘪瘪嘴，小声说道，“上周你出差的时候，我去看过他一次，哼，现在小日子过的，” 随即说起详细情况，“我爸的朋友帮他找了一栋楼，他一过来就直接租下来，然后找装修队简单刷了一下墙，再添一点基本家具，通了半个月的风，就对外招租， 我过去的时候，基本上已经租完了，就剩顶楼的两间，他自己住一楼，每天就窝在那里打游戏，人家来租房的问有没有房，他竟然坐着动都不动，直到别人说能不能上去看看，他才不情愿地拿钥匙带看房，” 说到这里，邹蓉忍不住唉声叹气，“我算是知道他原来在学校旁边开游戏室是怎么垮的了，换成我去玩，看到老板这个样子，我也不愿意再去啊！ 我的天，他怎么不饿死算了！” 陈阳一听，再想象一下当时的画面，忍不住噗噗直笑， 嘿，这很邹小军啊！ 不过，房子能租出去就行，反正到了收房租的时候，他总不会也坐着不动吧，看来给他找的这门生意是找对了。 这时饭也吃得差不多了，留下陈妈和小姨收拾碗筷，其他人都到沙发那边坐着消食， 陈阳靠在沙发上，喝了两口茶，再看看旁边坐着看电视的宫敏，正想着该怎么劝一劝， 但下一秒，视线便聚焦在电视上， 咦，以前没发现，原来秦雨上镜还挺漂亮的哈！ 你只闻到我的香水 却没看到我的汗水 你有你的规则 我有我的选择 …… 这个与众不同的广告，很快就吸引了众人的注意，连陈爸和小姨父的聊天也被打断，看着电视不说话， 因为是在电视上播放，还是央视的广告时段，所以剪辑进度很快，旁白一直不断，没几秒就到了后面， 这时已经到了陈阳出场， 画面刚一出现，满屋子人顿时就心里一惊，眼睛盯着电视眨也不眨， 哪怕遍体鳞伤 也要活的漂亮 我是陈阳 我为自己代言！ 几秒后，广告结束，脑子里闪过最后一个画面，站在大麦手机广告牌前面的陈阳， 所有人一起扭头，看向现场沙发上坐着的陈阳，愣愣地说不出话来， 几秒后，宫敏突然说道，“锅锅，那个明星跟你好像啊！” 然后肖亮眨眨眼，不确定地说道，“好像，刚才电视里面，那个人说他也叫陈阳吧？！” 邹蓉看看早已放别的广告的电视机，再看看坐在身边的陈阳，眼睛眨啊眨个没完。 陈阳干咳一声，先喝了口水，随后靠在沙发上，呵呵笑道，“没错，就是你们想的那样，那个人就是我！” 第二百四十四章 可以说别人 一石激起千层浪， 陈阳的话一出来，就没一个人不瞪眼睛的， 短暂的沉寂后，屋子里哄地一下爆出一连串的问话声， “真的是你啊？你什么时候去拍广告了？” “你开公司？还是手机公司？好牛啊！” “广告里面说的是真的？你真是手机公司老板？” …… “停停停，”陈阳赶紧举起手大声叫道，“听我慢慢说啊。” 收， 刚刚还嘈杂的屋子瞬间安静下来， 迎着八双好奇的眼睛，陈阳干咳一声，呵呵笑道，“是这么回事，我和人合伙办了家公司，对，就是这个大麦科技，做手机的，然后要打广告，又没钱请明星，当时广告商看我长得挺帅，就让我自己上了，嗯，就这么回事！” 除了合伙以外，基本符合事实，这就叫九真一假， 不过，说了跟没说一样。 陈爸当即脸色一摆，肃着脸问道，“你哪来的钱开这么大的公司？” “不大啊！” 陈阳睁着眼睛说瞎话，“注册一家公司要不了多少钱，再说我也是跟人合伙，又不是我一个人出钱，而且我们还找了风投的，有投资公司给钱。” 嗯，拿虹谷资本顶个缸先。 “阳哥，”肖亮立刻眼睛一亮，好奇地问道，“是不是就是刚才电视里演的那种，你拿东西给人家看，然后人家给你扔了的，那些人演的就是投资公司？” 刚才他看到这一段，真是感觉憋屈得不行，然后看到最后功成名就，一下子就爽了，所以陈阳一说，他马上就想到这一段。 一听这话，陈爸脸色先是一怒，接着又软了下来，没想到电视里演的是真的，儿子在外面竟然受了这么多气，才有了一点点成绩，不容易啊！ 看到老爸的脸色变化，陈阳暗暗给肖亮点了个赞，随后故作洒脱地笑道，“也没那么夸张，商场上的人还是要讲点客气的，和气生财嘛，广告里就拍的夸张点，再说最后也成功找到投资方了嘛。” “那就是有咯，”宫敏弯着腰身体前倾，瞪着两只大眼睛，“锅锅，所以你就暗暗下定决定，一定要排除万难把公司做起来，让那些人后悔！” 陈阳瞟了她一眼，“你不去写小说真的可惜了！” 宫敏嘿嘿笑得像个傻子，“我语文成绩还是挺好的，就是其他科目差了点。” 陈阳无语地嘴角微抽，这个是重点吗？ 这时陈爸又问道，“做手机公司，投资再小也小不到哪里去吧，你们还有钱打广告，以后搞生产又要投入多少？” 不等陈阳说话，肖亮就在一旁来了个助攻，“二姨父，搞生产要不了多少钱，我原来就在手机厂干过，两条生产线几十万就够了，然后采购原材料拿回来组装就行， 这原材料采购也不需要给现钱，都是晚几个月才给人家结账，那时候手机早就卖出去了，把赚的钱留下，成本结算给人家就行。” 说着转头看向陈阳，“阳哥，你们也是这样的吧？！” 好吧，他以为陈阳办的是山寨手机厂，区别就是多了个广告。 陈阳立刻点头，还给他竖了个大拇指，“对，就是这样。” 说的好啊，省了我多少口水！ 而陈爸眉头又是一皱，“那要是卖不出去怎么办？” “所以才要打广告啊，”陈阳笑呵呵地指了指电视机，说道，“打了广告，人家就知道了，东西才不愁卖。” 直到这时，大家才基本弄明白是个什么情况， 就是陈阳跟人合伙，开了家小公司，造手机卖，生产呢先赊账，等卖出去了再结账， 要是卖不出去怎么办？ 所以就有了这个广告！ 嗯，通了。 自以为搞明白的陈爸点了点头，“行，反正你也大了，有自己的想法，出去闯闯也好，” 本来说得好好的，突然又右手一指，“我跟你说啊，不管能不能做成功，投多少算多少，不能到处找人借钱，知道不！” 只要不借钱贷款，最多投进去的钱没了，这个他倒是能接受，反正还有汪阿姨这个摊子在呢，苦不了他！ 可要是贷款经营扩大债务，那就是个无底洞，后果会怎么样就不好说了。 “哎哟你说的什么话哦，” 不等陈阳反应过来，陈妈就先炸开，瞪着陈爸说道，“儿子事业才开张，就在这里说些风凉话，不会说话就不要说！” 也不管陈爸黑着个脸，转头看着陈阳说道，“儿子，老妈支持你，年轻人就该有个年轻人的样子，大不了重头再来！” 小姨一巴掌拍在二姐胳膊上，呵呵地笑着直不起腰来。 陈爸没好气地瞪了老伴一眼，哼哼，还说我呢，你自己还不是一样！ 陈妈也反应过来，坐着嘿嘿地傻笑。 陈阳昂起头，笑呵呵地说道，“没事的，这广告一打，效果肯定很好，到时候就不是怕卖不出去，而是怕没货卖。” “嗯嗯，这倒是，”酒喝猛了的杨勇靠在椅子上，红着脸连连点头，“我还是头一次被广告吸引住，看了我都想买，其他人肯定也差不多。” 说着还意味深长地看了老表一眼，原来这就是你以前说过的生意啊，现在怎么不瞒了？ 哦，是拍了广告瞒不住了啊！ 就此，广告风波暂时告一段落。 陈阳呼出一口长气，总算糊弄过去了。 今天这个场面早在他的意料之中，毕竟拍了广告，家里人肯定会看见，到时候想瞒也瞒不住， 不过，也是时候透露出一点东西来了，以后自己的事业越做越大，总会有瞒不住的一天，还不如先自己提前透露出一点点，然后找机会再透露一点点，这样多来几次，让他们习惯成自然， 等哪天全部暴露出来，老爸老妈也不会感觉太刺激，顶多就是觉得，儿子的事业是不是发展得太快了， 不过在绝大部分父母的眼里，自己的子女都是最优秀的，能做出一番事业出来也不奇怪嘛。 喝了一口水，陈阳靠在沙发上，转头看着宫敏笑道，“小敏，刚才老锅在电视里面帅不帅？” 宫敏立刻连连点头，竖起两根大拇指，一脸夸张的表情，“帅，很帅，非常帅，简直帅呆了！” 陈阳脸上的笑容一收，正色问道，“那你觉得，如果我不读书，不上大学，会不会上电视，还有没有这么帅？！” 听到这话，其他人顿时沉默下来，齐齐看向宫敏，而宫敏也是脸色一僵，低着头不吭声， 陈阳则不管不顾地继续说道，“上学是很辛苦，起早贪黑，还没有休息时间，但再苦也就是苦这两三年，等你考上大学，那又是完全不同的一番天地，而你的人生，也会有无数种可能， 你刚才不是说你语文成绩好吗，到时候你可以学中文，当个作家，或者做个语文老师，又或者是其他的职业，总之，你会有很多种选择， 但你要是不读书，那你以后就只有一条路可以走，现在的生活你可以坚持两个月，又或者半年，但是，两年呢？十年呢？二十年呢？ 每天都是同样的起早贪黑，没有休息时间，你的同学朋友到了广洲找你出去玩，你也没时间出去，别人花枝招展，就你每天套着工作服，这样的生活就是你想要的？” 顿了两三秒，陈阳将视线转向老爸，再转向她，轻声说道，“我上初中的时候，你二姨父送了我一句话，今天我转送给你，能吃苦，苦半辈子，不能吃苦，苦一辈子，你自己好好想想吧。” 知易行难，道理谁都懂，可是他自己上辈子就是苦了一辈子， 不过，这不妨碍他拿大道理说别人，对吧！ 第二百四十五章 炒热 宫敏终究还是答应回去上学了， 虽说中间出现些许波折，幸好结果还是好的。 在陈阳的建议下，小姨特地带她在广洲玩了两天，看一看这大城市的繁华，和最近两个月她自己的生活做个对比，坚定她读书改变生活的决心，然后收拾东西，送她回学校上课。 四月三十日，星期一， 董事长办公室里，陈阳靠在椅背上，将视线从电脑屏幕上收回来，转而看向坐在对面的秦雨，呵呵笑道，“哎哟秦总，您火了啊！” 秦雨两眼一翻，嘴角却带着笑意，“看您说的，我一个死跑龙套的火什么呀，您才是主角儿，现在满天下谁不知道为自己代言的陈总啊！” 这话就有点自谦了，陈阳固然是大火，但她也引起不少人的注意，甚至有不少人在千度开贴，将她的截屏贴上去，好几千人在上面讨论，猜她是哪个经纪公司的艺人，什么时候打算出道，热度直追二三线明星。 陈阳脸色一僵，没好气地瞪了她一眼，“还不是你乱拱火，不然咱俩什么事都没有！” 说完之后，两人相视一眼，忍不住齐齐叹了一声气， 这两天陈阳可没少接到同学的电话，高中大学的都有，都是在问那个给自己代言的陈阳是不是他，搞得他是不胜其烦， 就连公司里的人看他们的眼神都怪怪的，还有张春丽和李蓉那两个死丫头，竟然胆大包天，敢跑过来找他们要签名，当场就让陈阳给喷了回去， 搞搞清楚，我是老板，不是明星，随随便便给你签名，回头你把我卖了怎么办！ 最后被纠缠不过，只得送了她们一人一张提前准备好的签名照， 咳咳，这个不是他自己准备，是邹蓉特地给他弄的，说是等哪天他火了，可以拿出去卖钱，气得他当场打了几下小屁屁。 “哎，说回来，”秦雨靠在椅背上，看着他问道，“青春版广告的效果很不错，张总那边跟进也很到位，那商务版的什么时候能放出来？” 陈阳想了想说道，“应该就是这两天了吧，我跟刘总通过电话，她似乎跟老张提前沟通过，两人做了个联动方案，先投放青春版，嗖虎跟进炒热话题，再投放商务版，将话题联动，然后等上十天半个月，大麦的话题稍微降温之后，再把花火手机的广告放出来，这样能将效果最大化。” 秦雨微微点了点头，“步步推进，倒也不错，” 随即抬起头看向陈阳，说道，“你这三个广告创意，哪怕是最差的商务版，单独拿出来也能形成一定的社会热度，如果三个一起投放，确实太浪费了，这样层层递进，却将话题性最低的放在中间，由此拉高短板， 这样一来，恐怕未来一两个月的时间，全社会的热点话题都会被大麦和花火手机的广告所占据，刘总确实是专业啊。” 陈阳微微一笑，说道，“不然我也不会千里迢迢跑过去找他们！” 这次广告公司和嗖虎的联动，确实取得超乎意料的效果，包括陈阳这个品牌方在内，可以说是三方受益。 上个星期一，随着大麦手机青春版广告的播出，嗖虎网络立刻安排宣传资源进行推广，不仅将视频在门户网站首页置顶，还根据陈阳的建议，让文案写了不少同文，装作评论放上去，一下子将这个广告片的热度炒了上来， 自从零五年一个馒头的故事出现之后，网民，尤其是年轻网民越来越热衷于吃瓜做段子， 现在突然冒出来一个能替年轻人发表心声的广告，又有嗖虎在背后推波助澜，大家自然兴趣满满，短时间内就汇聚起大量的人气， 于是只用了一两天时间，嗖虎就将这个广告炒热，如果现在有热搜榜的话，至少也是个前五的热度，而且热度还在继续提升。 看到效果这么好，嗖虎干脆更进一步，在嗖虎视频中推出我为自己代言的专属板块， 也不知道是不是老张提前安排好的，短时间内就有众多素人上传了自己制作的代言视频， 刚开始还好，只是出现学生版，吊丝版，高考版，减肥版，艺考版，但不知谁突发奇想，上传了一个东方不败版，然后画风就歪了， 什么抢楼版，挽尊版，追剧版，ps版，还有一些乱七八糟的版本都冒了出来，颇有几分全民欢乐的架势。 这不，已经一个星期了，话题不仅没有被削弱，反而越炒越热，早在几天前就突破嗖虎的渠道，向全网范围扩散，包括某浪和小易在内的另外两大门户也不甘落后，自动自发地加入炒作，争取从中分一杯羹， 没办法，要恰饭的嘛，虽说是竞争对手，但流量才是根本，当前最热的话题都不跟，你还想干嘛？！ 何况这种事又不是第一次做，今天我抄你明天你抄我，有来有往才正常。 对于这种情况，陈阳自然是喜闻乐见，反正不管是哪一家，都是在帮大麦手机做广告，有两大门户主动助力，他还巴不得呢。 就在陈阳正嗨皮的时候，放在桌面上的手机突然响起，随手拿起来一看，嘿，原来是老张。 接通后，将手机放在耳边，陈阳笑道，“张哥，有何吩咐啊。” “嚯，吩咐可不敢当，” 老张的声音在手机里响起，隔着电波都能听见他的兴奋，“您可是当红炸子鸡，比明星都火了，我哪敢吩咐啊！” 这话说得，陈阳囧着脸说道，“张哥，你再调侃我，我可挂了啊！” “哎哟，还不好意思了，哈哈，行，不说这个，我跟你说，有好事儿！”老张哈哈笑了两声，随即说道， “陈老弟，微博程序提前开发好了，我亲自检查过，没有问题，随时可以上线，你看，咱们是不是调整一下计划，趁这波热度提前推出来？” “好啊，”陈阳一听，顿时精神大震，当时他之所以想用关爱老人系列广告联动，一方面是担心这个为自己代言话题性不够强，另一方面也怕太赶进度，做出来的东西不够好， 想到这里，陈阳赶紧问道，“页面设计和功能板块都没问题吧？” “没有问题！”老张斩钉截铁地说道，“我亲自测试的，嗖虎的技术你还不相信？！” “哈哈，”陈阳尬笑两声，“我这是关心则乱，那行，既然老哥有信心，就提前推出上线，对了，明星那里都谈妥了吧？” “当然妥了，老弟，我跟你说，我办事你放心，”老张笑道，“几家头部影视公司、经纪公司我都找了，加上我们嗖虎视频自己人，我给你凑了小两百号人， 不仅如此，只等微博上线，如果能达到预期效果，公司公关团队立刻出击，争取把至少半个娱乐圈给你拉过来！” 这话说的，陈阳立刻纠正，“是给我们拉过来！” “对对，我们，我们，老弟你就等着好消息吧，哈哈！” 老张大笑两声，便挂断电话。 放下手机，陈阳看着秦雨说道，“老张打来的，他想趁这波热度，让微博提前上线。” 秦雨眉角轻扬，笑道，“可以啊，计划赶不上变化，现在社会热度这么高，顺势推出微博，至少能省两三千万的宣传费！不过，” 说到这里，秦雨双臂撑在桌面上，看着他说道，“老板，微博上线固然重要，你是不是也该关心一下公司的情况了！” 第二百四十六章 不为难 看着满脸严肃的秦雨，陈阳眨了眨眼，“公司怎么了，不是一切正常吗？” 秦雨轻轻叹了口气，“正常是正常，问题是，公司的变化你没发现吗？” 陈阳抿嘴笑了笑，身体后仰靠在椅背上，笑着说道，“你是说销售那边的？我每天都有关注啊，所有情况都尽在掌握之中。” 广告这么火爆，销售不可能没有反应。 无论任何时候，那些眼光敏锐的生意人永远会比普通人多想一步， 事实上，早在几天前，营销团队的人还没出去的时候，这边客服部就收到无数的咨询电话，新招的几个客服小妹忙得吃饭都是狼吞虎咽，将一条条咨询信息分类汇总，然后交到营销部手中， 营销部则将信息按区域分到人头，与原本手上的资料进行核对，从中选择重点客户对象， 而敢将电话打到公司总部的，基本上都是大批发商，至少也是有一定实力的地级商贸公司，经过一番筛选，发现那些实力较强的差不多都在原本的资料名录当中，这下就好说了， 于是本来应该是出去开疆拓土的营销部，变成了游山玩水式的收割韭菜，原本选择部分重点市场的方案也做了调整，将花火与大麦进行捆绑招商，按照两人一组，每组一个省的方案同时出击，直接招募省级代理，再通过省级招募市级、区县代理，用最快的速度占领市场， 每到一个地方，当地几个大商贸公司老板都亲自出马谈判，在听到大麦公司的条件之后，无一例外，全都是二话不说，当场要求签订代理协议， 虽然是几家公司同时竞争，但他们这些本地同行几乎都互相认识，也不需要公司的销售人员协调，他们自己就能商量好，有的合作拿下省代，有的单独拿个市代，三言两语之间就敲定下来，效率高得不像话， 没办法，赚钱要抓紧，更何况不需要交代理费，还给出这么好的条件，再闹内讧浪费时间可不划算， 一个省五千台的铺货数量，足以验证这款手机是否好卖，如果只是叫好不叫座，那他们也没什么损失，如果叫好又叫座，哼哼，先款后货算得了什么，拿着现金去工厂抢货的事情，当年他们也不是没干过，只要有货又好卖，一切都好说！ 至于绑定的花火牌手机，那更不是事，人家不是说了吗，广告马上就要登录央视，效果保证不会在大麦手机广告之下，而且政策也是一样，那还有什么好说的！ 到现在为止，包括四个直辖市，总共已经有二十个省代签约，随着销售人员转移战场，将有更多省份持续上线中。 所以，第一批到货的十万台手机，在上周就已经全部发了出去，速度快的可能已经上到柜台，说不定都卖出去了， 照这个形式发展下去，几天一个小目标，完全不是梦啊。 就在陈阳展望未来的时候，秦雨抬起右手，将一缕发丝勾到耳后，无奈地说道，“我说的是货源！” “货源？” 陈阳顿时一愣，看着她问道，“货源出什么问题了吗？芯片还是富土康？” 按照当时他和连发科的合同，所有芯片按低中高四比四比二的比例供货，四月份先供应二十五万颗芯片，从五月份开始，就至少是五十万颗起，上不封顶，直至在今年最后一天前，完成三千万颗的采购合同， 现在四月份的芯片早已到货，富土康也履行了生产合同，只剩最后四万五千台还在生产没有交付， 嗯，还有五千台在花火工厂，正在以每天一千台的惊人速度进行生产，如果不出意外，能和富土康的尾单同时交货。 那个先不管，连发科和富土康这两家都是大公司，能出什么问题？ 秦雨看着他，先是满脸沉重地叹了口气，可下一秒，却噗呲呲地笑出声来，“第一批十万台早就已经全部卖完了，所有账款全部回款，他们还把第二批的钱也打了过来，就是今天的事，现在物流部正在安排十万台手机发货，所以，呵呵呵呵，现在公司没货了！哈哈哈哈哈……” 哎玛，刚才忍得好难受，笑出来舒服多了！ “啊？呵呵，”陈阳笑着问道，“公司没货了啊？那新招的省份铺货怎么办？” “哈哈，所以我才问你啊，”秦雨咯咯咯地笑道，“富土康那边过两天能交付五万台，但我估计连一天都撑不下去，你说怎么办？！” 是啊，怎么办呢？ 从代理商签约到发货，就已经是周四周五，认真算起来，真正开卖也就是一个周末而已， 但就是说，仅仅两天时间，整整十万台手机竟然就销售一空，包括还没正式打广告的花火， 好吧，其实摊到每个省也就是五千台，再往下面的市县一分，一个地方可能也就是几十台的事，当然他们不可能平均分配，像人流量大的电子城肯定会多分个几百台，然后某个代理商区域内部也能调货销售，再加上有广告的加成，两天时间卖完十万台，也不是没可能， 要知道去年一年，不包括二手、水货和山寨机，全国手机总销量就高达一亿零九百多万台，今年至少能增长百分之十几，相比之下，这点小成绩，还不值得骄傲啊！ 哇哈哈，十万台手机，能赚多少钱？！ 笑完之后，两人一起趴在办公桌上，大眼瞪大眼，无言以对。 现在不是生产出了问题，是芯片没货，巧妇难为无米之炊，他们能怎么办？ 片刻后，陈阳猛地站起来，抓起手机就打电话， 很快电话接通，里面响起一个洪亮的声音，“陈总好啊，好久没联系了，您那个广告我看了，非常精彩啊！” “一点也不精彩，”陈阳叹了口气，低沉地说道，“吴总，江湖救急，这事儿你一定得拉我一把！” 吴总顿时一愣，“哟，怎么啦？出什么事了？有事您说话。” 这广告刚播出来，都在社会上形成热潮了，不是正该意气风发的时候吗，怎么感觉像遇到好大的麻烦似的？ 陈阳当即说道，“要货，立刻、马上、现在，就要给我发货！” “呼，原来是这事啊，”吴总哈哈笑道，“没问题，我今天就先安排五万颗给你，这个月保证给你五十五万颗，怎么样，够意思吧！” “不够意思，”陈阳垮着脸，沉声说道，“吴总啊，我订了三千万颗的总货量，你这跟挤牙膏似的，一点点地往外挤，耽误你赚钱，也耽误我做生意啊！” 嘶…… 吴总倒抽一口凉气，琢磨了一下，试探着说道，“陈总，卖爆啦？” 我又不是小郎君，卖个什么鲍， 陈阳晃晃脑袋，继续说道，“吴总，无论如何，你给我想想办法，务必先给我调二、不，三十万颗芯片，然后从这个月起，每个月至少保证一百万颗！” “哎哟，陈总，” 吴总那为难的语气似乎能顺着电波穿过来，“我的陈总哎，您这不是为难我吗，真不是我不愿意给，这有生意哪有不做的道理，真的是……” 不等他把话说完，陈阳便斩钉截铁地说道，“一百万颗，必须要，我也不为难你，价格我给你上浮百分之十！” 吴总脸色一僵，随后掐指一算， 嚯嚯，多赚两亿多啊！ 那没事了， 当即干咳一声，满身正气地说道，“陈总，您放心，哪怕让我被客户骂死，我也先给您调货，今天，现在，马上，我就给您先发五十万颗！ 从这个月起，每个月至少一百五十万，只多不少，上不封顶！” 第二百四十七章 不能这么算 陈阳有想过，打了广告之后，销售会很火爆， 但是他没想到，竟然会火爆到这种程度。 想想上辈子那家睡衣公司，老板也是每年投了几千万打广告啊，可效果跟这个比，简直就是天差地别， 刚开始顶多也就是招商的时候顺利不少，人家商贸公司肯给个谈判的机会，做代理试试水的兴趣也稍微大一点， 直到一连打了三年广告，才把品牌知名度真正做起来，年销量增长率从以前的百分之几达到百分之四十多， 但也仅此而已了。 虽说那只是普通的商业广告，这个是带有话题的炒作，但终究有个从启动到发力的过程，咱得讲市场规律，是吧， 这也是他为什么同意连发科前期每个月只提供五十万颗芯片的原因，就是想利用这半年多的时间，先把口碑和市场打开，然后等连发科并购完成，扩大生产线之后，那时候大麦和花火的品牌也真正竖立起来，再趁势而起攻城略地， 想法很美好，现实却总是给人惊喜， 按照如今这销售形势，可以说还没发力就爆了，原来的产量肯定不能支撑，一旦等这波热潮过去，消费者的兴趣没这么大，那得损失多少钱啊！ 所以，只是稍作考虑，他便决定加价要货， 果然，熙熙攘攘只为利往，还没等到他抛出百分之二十的底线，一个百分之十的涨幅就让吴总上钩， 大家好才是真的好嘛！ 嗯嗯，那些被挤掉的小客户就算了，对于连发科来说，那些山寨厂家怎么也不可能比一家眼看着就要崛起的大公司更重要吧！ 丢下手机，陈阳冲着秦雨比了个(＾－＾)v， “搞定，五十万颗芯片马上发货！” 秦雨立刻点头，随即拿起手机拨了出去，“喂，张总，连发科那边答应马上加发五十万颗芯片，你安排人跟他们和富土康对接好，现在库存已经空了，生产务必要抓紧， 不用都送过去，五十万台手机足够富土康消化一段时间，我们自己留两万颗，先赶紧把工人们都培养出来，后面还会有更多的芯片，好，你安排好，有结果给我回个电话。” 对于助理这个角色，现在秦雨已经能做到得心应手， 打完电话，她又拉过计算机开始算账， “已经出去了二十万，算上过两天到货的五万台，花火手机总共是八万台出货量，生产成本是120，芯片价格是79，出厂价定的是350，单利是151，那毛利就是一千两百零八万， 大麦青春版也是八万台，生产成本是150，芯片89，出厂价600，单利361，毛利两千八百八十八万， 大麦商务机是四万台，生产成本380，芯片109，出厂价1200，单利711，毛利两千八百四十四万，” 算完之后，秦雨抬起头看着陈阳，正色说道，“我觉得，你可以再跟吴总商量一下，优先供应大麦手机的芯片，尤其是商务版！” 商务版的利润是花火的四点七倍之多，而且又不是卖不出去，从盈利的角度去看，怎么都是生产商务版手机更划算。 陈阳抿着嘴想了想，随后举起一根手指，“账不能这么算，第一，花火手机的广告马上就要投放，如果这时候削减花火的订单，很可能造成大量订单流失， 要知道，花火的老年机概念是我们首创，不管现在市面上有没有老年机，都改变不了这一事实，如果我们把这个概念普及开来，自己的销售却没跟上，让别的厂家抢了市场，这种损失将不可估量，远远不是几千万几亿的利润差能弥补的，” 说着又竖起一根手指，“第二，大麦手机的目标群体，是青年和商务人士，这些人具有更高的好奇心和品牌黏度，适当的饥饿营销，再加上适度的网络炒作，或许能让他们对大麦品牌保持长期的关注，所以短期的缺货未必是什么坏事， 但花火不一样，老人们更多关注的是价格和使用体验，品牌因素反而放在最后，或者说不在他们的考虑范围之内， 只要便宜好用，小品牌他们也能接受，所以这个人群，反而要放开量供应，直到培养起他们的品牌黏度，让他们只要准备买手机，脑子里就先出现花火，那时候我们就成功了！” 一段话说完，秦雨眨眨眼睛，想了想点着头说道，“有点道理，” 说着诧异地看了看陈阳，“原来你当初安排这个比例，是有原因的啊？！” “那是，”陈阳往额头上吹了口气，傲娇地说道，“没有三两三怎敢上梁山，咱也是有本事的好吧，你以为就只会看看股票啊！” “行，有本事，”秦雨呵呵笑了笑，随后敲了敲桌子，“那么陈老板，你打算什么时候换台大麦手机呢，堂堂大麦公司老板，竟然还在用喏基亚，你的粉丝看到了会伤心的哦。” 陈阳瞄了瞄桌面上的8800，长叹一声，“换吧！” 以前没换是因为没有入网许可证，现在一应手续俱全，也是时候该换了，就是有点可惜，一万多的手机才用了不到一年呢， 嗯，不能浪费，这部就丢给杨勇用去，他一个每天赚好几万的人，竟然还在用以前那款老式喏基亚，简直……，无语。 虽说手机都发了出去，但公司里还是留了几十台样机，他办公室里就有，陈阳当即换上一款黑色牛皮表层的商务机，其实他更喜欢那款珐琅彩，只不过，一个大老爷们拿个椭圆形的彩色手机算怎么回事？ 算了，那个还是给邹蓉用吧， 接着便开始拆卡装卡，心里还暗叹一声， 从今天开始，咱也是要注意使用自己产品的人了，就是这东西档次有点不够高啊！ 还好，幸亏咱不是造车的，不然像老李和老王，身价再高也只能开个国产车，咳咳，不是歧视啊，纯属事实， 等以后咱有钱了，咱也造个什么vertu之类真正的高端机，几十万一台的那种，拿在手里倍有面儿。 新手机刚装好，电话铃声就响起，陈阳一看，又是老张，赶紧按下接听键，“喂，张哥，咋地啦？” “刚才怎么关机了？算了不说这个，我给你弄了四个认证过的微博号，你和小秦一人一个，还有大麦和花火的两个企业号，账号密码发你邮箱了，你自己弄一下资料上传， 再要多的话等下午三点微博上线后自己去申请，完了把账号给我，给你后台认证，晚上记得转发我的广告啊，挂了。” 陈阳刚准备挂机，却又听见老张说道，“对了，你换个嗖虎邮箱啊，我堂堂嗖虎ceo竟然往小易邮箱发邮件，很尴尬的，挂了啊。” 这回是真挂了，听着手机里传来的嘟嘟声，陈阳撇了撇嘴，“明明是我的广告。” 好吧，也是老张的广告，本来就是人生第一次，又有陈阳成名在前，老张自然会有些紧张，不说盖过陈阳的风头，怎么着也不能被压制得太狠吧，不然嗖虎ceo的面子往哪儿搁？！ 打开电子邮箱，里面果然有一封新邮件， 陈阳一边点开，一边嘟囔着说道，“你个嗖虎邮箱跟某浪一样全特么广告，谁爱用啊，嗯，” 随即转头看向秦雨，“你的微博账号我发给你了，下午三点上线，另外大麦和花火的官微我刚发给了公关经理，回头你交代一声，让他先把青春版广告传上去，再注意晚上转发商务版广告视频。” 第二百四十八章 再刺激一点 正常来说，大部分公司下午是一点半上班， 三点钟，正好是刚进入工作状态没多久，又略显疲惫，从而偷偷摸鱼的时候， 作为最近一周最火热话题的为自己代言，自然便成了消遣的最佳选项之一，蹭热度的某浪和小易且不提， 在嗖虎首页和视频平台上，有不少摸鱼儿发现，在那些代言视频中，竟然出现了不少明星的身影， 不仅仅是略有名气的小明星，像冰冰、迅哥儿、子怡这样的一线花旦，还有小明哥、坤哥、路易这样的一线小生竟然也赫然在列， 嚯嚯，难道明星也关注这个，和大家一起嗨皮了？ 没得说，鼠标一晃便点了进去， 可网页上显示的并不是视频播放页面，而是一个类似于博客，却又有点不同的页面， 不等他们反应过来，网页又弹出一个提示框， “欢迎来到嗖虎微博，让我们一起，随时随地发现新鲜事！” 先是一愣，再稍一研究，他们这才知道，原来嗖虎又推出了一个新东西，和博客一样，可以写文发照片发视频，却比博客更简单的东西， 而刚才在嗖虎视频看到的那些明星视频，实际上就是他们发的微博。 这时候有些人突然想起来，好像刚才在网站首页顶端，有个什么微博上线的广告，当时没在意，原来就是这个， 呵，弄了半天是新产品上线，靠热门话题蹭流量啊， 不过没关系，管他蹭不蹭，先看看明星发的什么内容先。 在这些明星的微博下，大多只有短短几条内容，第一条几乎是统一的跟大家打招呼，说自己入驻微博了，并欢迎大家常来看看，第二条便是或自制或转发的代言版视频，有的还配有简短的评论，其余几条则是自身近期动态，或是心情随笔， 多的三五句话，少的寥寥几个字，甚至有的明星就发了张自拍照， 与博客的长篇累牍形成鲜明对比，是个人就能看出来，微博和博客的区别在哪里。 而且在这些内容下面，都显示有四个按钮，看图形就知道是什么意思，一个收藏，一个转发，一个评论，一个点赞，简单却功能齐全， 可能有些文笔好，喜欢写点长篇大论的觉得太过简单，但对绝大部分普罗大众来说，这样的展示方式更合心意， 正常人谁一写几千字长文啊！ 在这个娱乐至死到来之前，或者说刚刚出现苗头的时代，大部分人对八卦还是抱有很大的好奇心，于是不管是普通网民，还是真爱粉丝，大多数人都忍不住想点个赞或收藏，有的人直接就点进顶端的嗖狗搜索框，想搜索看看，有没有自己关注的偶像， 但这时候又弹出来一个提示框， “您还不是微博用户，请先注册后再使用！” 这一刻，不管是不是粉丝，大多都自然而然地点击注册， 毕竟没有经历过app大轰炸，对这种强制要求注册还没到太过反感的时候，这转化率就相当的高了，再加上现在的嗖虎还没有没落，应该说是正处于巅峰的时候，门户网站依然拥有较高的流量，能让更多人关注到这个消息， 于是短时间内，嗖虎微博的注册量便以万为单位迅速增加，直到下班时间才有所放缓。 到了晚上，尤其是到了晚饭之后的时间，增加的速度又加快起来，显然这时有更多的人涌入网络，通过嗖虎视频或其他方式关注到微博。 晚上八点，同样的央视， 被众人关注的大麦手机广告再次播出， 不过，这一次不再是为自己代言，而是换成了老张的，用你自己的经历，定义你自己！ 广告过后，网络上各大贴吧、论坛，以及刚刚上线几个小时的微博，迅速火爆起来， “做你自己，为自己代言，这两个广告片牛啊！” “天啊，我没看错吧？！广告里面的人竟然是老张？难怪嗖虎上那么多大麦广告的推荐，这就是真相！” “楼上的兄弟，你不是一个人眼瞎，我也看成老张了，其实那只是个跟老张长得像的人！老张做代言，可能吗？！” “不是你们瞎，是老张瞎，他一个大公司ceo跑去拍广告，还是给别人代言，不是瞎是什么？” “你才瞎吧，ceo就不能给别人代言了吗，那老王怎么算？再说这个广告挺燃的啊，至少比老王那几个好。” “确实不错，一个说，你要做自己，一个说，为自己代言，老张这个广告应该放前面的。” “一个老张一个陈阳，都是公司老板，却不务正业跑去拍广告，干脆组个组合出道算了。” “这个主意不错，不如起名叫大麦双子怎么样？！” …… 看到这个帖子，陈阳一口老血喷出来， “狗屁大麦双子，老张年纪整整大了我二十岁，还组合，组个屁啊！” “组什么啊？” 邹蓉从后面搂住他脖子，脑袋歪着看向屏幕，等看清上面写的什么，不禁噗呲一笑，“哈哈，你跟老张组合出道，唉，真别说，这个主意不错啊！” 陈阳脑袋歪过去，顶住她的脸，“再敢拱火，小心明天请假！” 邹蓉脖子一缩，瑟瑟发抖不敢说话。 第二天一早，陈阳刚到公司，老张的电话就打了过来， “哈哈，陈老弟，咱们成功啦！” 陈阳咧嘴一笑，“注册量多少了？” 能让老张这么兴奋的，估计也就只有注册量。 “史无前例啊！”老张兴奋地叫道，“到现在为止，注册量已经突破六十万！这还不到二十四小时，就已经有六十万的注册量，到下午三点，还有六个小时时间，而且是上网时间集中的六小时，八十万稳稳的，甚至可能更高！” 听到这个数字，陈阳顿时脑袋发懵， 当前国内网民总数是多少？ 根据刚刚公布的官方数据，才刚突破一亿五千万！ 而嗖虎微博首日注册量就有六十到八十万，那就证明了一点， 无论是大麦手机广告的炒作，还是微博本身的产品设计，都大获成功！ 没有对广告内容的炒作，就吸引不了这么多眼球，没有微博自身的产品设计，吸引过来的流量也留不住，只有两相配合，才能锁定胜局。 陈阳深吸一口气，他总算明白，为什么两天时间就能卖空十万台手机了， 以这个社会热度，两天十万台手机，真的一点都不夸张。 吐出一口长气，陈阳轻声笑道，“张哥，还想再刺激一点不？” 老张顿时一愣，“啊？什么意思？” 陈阳舔舔嘴唇，笑着说道，“首日八十万，怎么比得上首日一百万呢！” 别说八十万，哪怕是九十九万，也没有一百万来的有噱头！ 老张一拍脑袋，苦笑着说道，“老弟你可真敢想，首日一百万，除非我那两个老对手一起发力还差不多！” 说是这么说，却隐隐有些心动，八十万距离一百万也只差了二十万而已，拼一把的话，未必没有机会啊！ 但是，嗖虎的渠道资源几乎已经用尽了，还能有什么办法呢？ “唔，不一定要某浪和小易出手，其他渠道也可以的，” 陈阳笑道，“你认识千度的老李和鹅厂的马总吧，跟他们沟通一下，咱们就买一天，不，就买个一次性广告，给所有的贴吧和每一位扣扣用户，推送一条消息，内容就是，百位明星共祝嗖虎微博上线，快来看看，有你喜欢的明星吗！” 第二百四十九章 真生意人 bat这个概念，大概要等三四年之后才会被人提出来，那时候的他们高高在上镇压一切，压得其他同行喘不过气来，只能在夹缝中求生存， 直到移动互联网时代降临几年之后，这块铁幕才被极少数公司打破，却依然不影响他们列于第一序列， 但成功从来不是一蹴而就，这个时候的bat，已经露出几分峥嵘，专门消耗流量的阿狸且不提，鹅厂的用户第一，千度的流量第一，他们从不同的角度击破了三大门户的神话，凸显出几分霸气， 尤其是鹅厂，在独占社交领域的同时，门户业务上也奋起直追，前面是嗖虎和某浪竞争第一，后面就是鹅厂和小易争抢第三，分明是个比小易更强悍的劲敌， 更何况，当年老张曾招募过还在硅谷打工的老李未果，又弃购主动送上门的扣扣，这些故事还在被人津津乐道， 所以，让老张去找老李和小马，并不比让他去找某浪和小易来得容易。 但仅仅考虑了两三秒，老张便说道，“好，这事我来办，你等我的好消息！” 说完便挂断电话。 陈阳看了看手机，脸上的表情略显古怪， 他猜到老张会同意，但没想到会同意得这么干脆，本来还想着跟他讲讲道理劝几句，这下可好，省了不少功夫。 其实老张的选择也在情理之中， 前年的时候，经过几番惨烈的竞标，嗖虎终于以三千万美元的代价，拿下北金奥运会互联网内容赞助商的资格， 一时间，''看奥运，上嗖虎''的广告语传遍大街小巷，经此一役，嗖虎一战封王，登顶三大门户之首。 但除此之外，嗖虎就再没有能拿出手的东西了， 后来老张之所以能当个隐形ceo，是有嗖虎畅游的天龙八部这个吸金利器支撑，然后嗖狗也崭露头角，他才能安心的游山玩水， 可现在呢， 老张的心头宝嗖虎视频就是个烧钱货，什么时候能烧出头还是未知数，嗖虎博客被某浪压制，几乎成了鸡肋，嗖狗刚刚起步，未来还是一片迷茫，嗖虎畅游还在潜伏，等待机会一鸣惊人， 可老张不知道能一鸣惊人啊，说不定是出来就丢人呢， 单靠一个门户网站，在愈演愈烈的互联网竞争中，如何能保证优势，或者说保证自己不被抛下，这是表面风光，却内心焦虑的老张一直在思考的问题， 而现在曙光出现了， 仅仅是调整一下产品设计，将繁琐的博客改为微博，再紧跟时事来个捆绑炒作，首日注册量便创历史新高， 这又如何不让他上心？！ 要是操作得好，嗖虎微博，就将是嗖虎继门户网站之后的第二只拳头，那时候他老张也是能两只手打架的人了， 相比公司的未来，区区一点面子算得了什么！ 这，才是真生意人呐！ 陈阳一边感叹，一边回到椅子上坐下，刚将手机放到桌面上，办公室大门就被敲响， 头也不抬地喊了一声，“进来。” 大门被推开，李蓉带着一个人走进办公室，笑着说道，“陈总，莹姐过来了！” 陈阳眼睛一亮，立刻站起来笑道，同时伸出右手，“薛经理，不，应该叫薛总了，恭候多时了啊。” 李蓉终究不负所望，将薛莹请了过来，而且只用了十来天就到岗，效率还挺高。 薛莹快走两步上前，握住陈阳伸来的手，笑着说道，“陈总您好，以后，就要请您多多关照了。” 寒暄过后，三人各自落座， 陈阳靠在椅背上笑道，“这五一放假，薛总怎么不等节后再过来啊，反正也不差这么两天。” “害，”薛莹顿时轻轻捂了捂嘴，笑道，“我这还不是迫不及待想见见为自己代言的陈总啊！” 陈阳老脸一垮， 这一关还不过去了是吧！ 薛莹咧着嘴轻笑两声，脸色也正经了不少，看了看李蓉，再看向陈阳，说道，“我听阿蓉说，陈总您今天上班，正好有点事情想和您沟通，就提前过来了。” 真相是，刚开始李蓉邀请她的时候，她本来想敷衍一下，说是要考虑两天，但没过两天，那个广告片就登录央视播出，并且引爆社会话题， 她这时才真正有点心动，在经过慎重考虑之后，才决定过来。 一来，陈阳既然将工作重心放到手机业务上，那么，安家地产公司这边的自由度就肯定会相对较高，有利于她发挥长处， 二来，有实业作为支撑，地产业务如果遇上什么困难，老板也有能力对其进行输血，而不是像原公司一样经不起风浪， 再加上李蓉现身说法，在安家公司工作怎么怎么开心，收入怎么怎么高，正在实行的合伙人制度怎么怎么有吸引力， 她便将牙一咬，立刻从原公司辞职，跳槽来了这边。 陈阳听她这么说，脸色也严肃了不少，坐正身体看着她问道，“是有什么事吗？” 薛莹点点头，“是关于公司发展的事，” 说着看了看李蓉，再将头转过来，正色说道，“我听阿蓉讲了贵，呃，” 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薛莹继续说道，“我听阿蓉讲了我们公司正在实行的合伙人制度，我觉得，这是一项非常具有吸引力的政策，完全可以支撑安家公司成为地产经纪业界第一流的企业， 不过，目前仅仅依靠社会招聘、内部培训、外放开店这套程序，完全发挥不出合伙人制度应有的作用。” 陈阳眉头轻皱，看着她问道，“那你觉得，应该怎么做呢？” 薛莹立刻说道，“挖人！” “怎么挖？” “广告！” 陈阳眼睛微眯，没有吭声，等着她继续往下说， 薛莹身体微微前倾，将手臂搁在桌上，正色说道，“内部培训制度不变，凡是有能力出头的，公司可以免费授予期权， 在此基础上，增加外部合作制度，直接对外打出广告，不需要上电视，只需要在城市核心区域，做安家地产广告的同时，打出招募合伙人的广告，就能吸引到业内有能力，却暂时没有实力的精英人士加盟， 用我们的资金为主，他们的资金为辅，打出安家地产的品牌，双方合作开店，只有这样，安家公司的扩张速度，才能远超目前！” 陈阳眯着眼睛想了想，随后看向李蓉，“阿丽在吗？” “哦，”李蓉闻声知雅意，立刻说道，“阿丽今天有事没来公司，昨天莹姐这个方案也跟她商量过，她说百分百支持。” 陈阳点了点头，看着薛莹说道，“薛总，这个计划需要多少预算？” 薛莹脸色一喜，老板这么说，就是表示同意了， 随即说道，“严格说来，是不需要公司真正花钱的，我计划今年在本市招募一百家合伙人店，按每家店五万的开店资金，公司让出百分之四十的股份，收取合伙人每人两万元的投资款计算，这样就是两百万元， 公司就按两百万的预算投入广告，后期用投资款冲抵，这样不会耗费公司实际费用。” 按原来的规则，这五万元是全部由公司承担，让出去的股份也是白给， 嗯嗯，是在员工给公司赚到相应收入之后的白给， 等于现在薛莹的计划将这个过程缩短，直接用钱入股合伙，这样开店的速度无疑会大大增加。 所以，说是没支出，其实还是有的， 不过，只要能吸引到真正的精英，这点钱对陈阳来说不值一提，何况门店增加之后，赚钱的速度也会增加，说到底还是自己赚了。 陈阳手指在桌面轻轻敲了两下，想了想，扬起头笑道，“行，那就按你的意思去办，” 顿了一下又说道，“以后安家公司，就交给你们三个，只要你们三人意见一致，可以不经我同意，直接推进执行，如果有分歧，再来找我不迟。” 他也不担心薛莹会和李蓉联合起来对抗张春丽，只要她们两个的脑子没进水，就不会干这种蠢事，张春丽背后站着的可是自己，无脑的对抗就是在跟老板对着干， 再说张春丽也不是蠢蛋，目前公司的主要骨干都是她的老部下，自身又占着总经理的位置，没有她发话，李蓉和薛莹就是个光杆司令，谁欺负谁还不一定呢， 何况上次开会，李蓉能主动提出让位，请薛莹过来主持市场工作，可见她确实是把公司的利益放在了首位， 既然这样，那自己也省得轻松，就让她们三个放手去做，薛莹有经验，老谋深算，张春丽有潜力，灵活多变，李蓉各占一半，倒也能跟上节奏， 他倒想看看，这三个人，能把安家地产和安家网折腾成什么样。 第二百五十章 制造话题 老张的动作真的很快，可能是有老板直接发话，只过了不到一个小时，陈阳正在挂机的扣扣就弹出一个广告框，上面显示的正是刚才他跟老张说的内容， “百位明星共祝嗖虎微博上线，快来看看，有你喜欢的明星吗！” 点击进去，就是嗖虎微博的首页。 呵，挺给面子的啊， 就是不知道这种加急广告花了多少钱。 略过这个想法，陈阳笑着摇摇头，将注意力放到微博页面上来。 虽然是新上线，但有陈阳的产品设计指导，微博内容还算比较齐全，热门、头条、榜单、视频、搞笑、社会、时尚、电影、音乐、美女、体育、动漫这几个板块都具备，而绝大部分的内容，基本上都来自于嗖虎网站，发布人也多半是嗖虎的员工，真正原创的东西只有极个别， 这也正常，毕竟筹备期短，上线也很急促，能做到这个程度算是不错了， 反正换成陈阳自己，绝对做不到这一步，这也是他为什么要拿这个项目找老张合作的原因之一，大厂的资源足啊！ 看一下榜单，占据首位的毫无疑问是大麦手机的广告， 只是，第二名竟然是大麦双子？！ 陈阳脸色一垮，略过继续往下看， 呵，4月22号的旧闻竟然也在上面，滨崎步尚海演唱会成功举行，转发两千多，评论六千多条，点赞超过七万， 步姐粉丝这么多的吗？ 可惜我不追星，更不喜欢本本人。 第四位是杨莉娟追星始末， 这么老的新闻还有人炒？ 一连四个娱乐话题，后面的陈阳都没兴趣看了， 但是不死心，还是忍不住扫了一眼， 果然没让他失望，十个话题九个跟娱乐有关， 仅剩的一个还是第六次铁路大提速，而且只排第九！ 额滴神呐， 陈阳忍不住捂住脑袋，老张这是找的什么人呐，除了娱乐就没别的东西往上排了吗？ 看着微博首页，陈阳眯着眼睛想了想，五月份有什么大事发生来着？ 五一劳动节？ 呃，今天就是，可是为毛老张不弄个打工人专题？ 这个运营不合格啊！ 还有啥？ 转头看向日历，片刻后，眼珠微微一动，拿起手机便拨了出去。 很快电话接通，耳边响起老张的声音，“喂，怎么样啊老弟，老哥办事靠谱吧，是不是看到千度和扣扣的广告啦？！” 陈阳嘿嘿一笑，“张哥确实牛哔，这么短时间就能让广告上线，一般人可做不到！” 这是真心话，换成一般人，最快可能也要等到明天才会发出，老张就是老张，这时候依然还是武林盟主，办这点小事，妥妥的。 随即又问道，“花了多少钱广告费啊？” “嘿，还花什么钱啊，” 光听声音陈阳就能想象出老张这时候的样子，绝对是躺在老板椅上，翘着二郎腿志得意满， “我就一个电话过去，老李小马二话不说，当场就同意了，还说过两天找我喝酒呢。” 哎呀， 陈阳忍不住抠了抠脑袋，“他们就没提什么要求？” 如果收钱了还好说，要是不收钱，那麻烦可就大了， 不管是老李还是小马，这两位什么时候好说话过？！ “这个，”老张迟疑了一下，呵呵笑道，“要求是真没提，不过都是老江湖了，他们一撅屁股，我就知道要放什么屁， 其实你不给我打电话，我这也正准备打给你，我要是没算错，这两个小子百分百是在打微博的主意，老弟，你什么个想法？” 陈阳靠在椅背上，呼出一口长气，摸了摸脑袋，笑着说道，“哎呀，独乐乐不如众乐乐，只要张哥你同意，小弟我自然是言听计从啊。” 如果老张没这个意思，他根本就不会提这一茬， 虽说微博是老张最看好的下一个项目，但是，越是看好，他就越会为项目着想， 就像后来嗖狗先引入阿狸，结果发现阿狸只是把嗖狗当做引流工具，便果断赎回股份，又转手接纳鹅厂投资一样，其目的都是为了能让项目做得更大， 就这一点来说，老张也确实无愧于嗖虎ceo的位置。 听到陈阳这么说，老张哈哈一笑，“行啊老弟，你这心胸，做哥哥的就一个字，服！ 放心吧，哪怕不为你考虑，我也会为自己考虑，微博不会贱卖的，他们两个我都先晾一晾，等把微博的流量做起来再说，如果能达到预期的话，到时候也不多要，每家五百万美金，各占百分之五的股份，也就差不多咯。” 嗖虎微博注册资金是一千万美金，虹谷资本占百分之五十的股份，老张个人和嗖虎网络各占百分之二十五，按老张这个价，等于一下子翻了十倍， 嘿嘿，估计老李和小马不会觉得贵，只会觉得占股比例太少！ 任何一个业内人士都能看出来，只要老张不出昏招，这个全球首创的微博迟早必然能成大器，只要能往里掺上一脚，那就是纯赚，谁还管他贵不贵啊。 想到这里，陈阳笑了笑，说道，“行啊，张哥你安排就行。” “好，那就这么办，”老张哈出一口长气，随后问道，“对了，你给我打电话，总不会就为了广告的事吧？” “不是，是关于微博运营方面的，”陈阳笑道，“有点想法，想跟你沟通一下。” “哟，那我可得好好听听，”老张猛地翻身坐直身体，撑在办公桌上，正色说道，“你有什么想法？” “是这样，”陈阳看向电脑屏幕，说道，“我刚才看了一下微博首页，怎么说呢，基本上都是一些正在发生或已经过气的话题，从社交媒体的角度来说，这样基本上算是不合格啊。” 对于陈阳的不客气，老张半点想法都没有，只是苦笑着说道，“老弟，时间太紧啊，这么点时间，能把你那两支广告炒热就不错了，哪还顾得上别的， 不信你去看看嗖虎博客，还有嗖虎视频，差不多也就是这么些东西，咱们总得给下面的人一点时间吧！” “这个我明白，”陈阳笑了笑，说道，“我也不是问责的意思，就是提点建议，不管是博客还是微博，又或者是视频平台，都不能只是跟着时事走，作为一个有担当有能量的龙头企业，咱们也可以制造时事啊！” “唔，” 老张想了想，脸色愈发严肃，“这个我懂，就是制造话题嘛，你的想法是？” 陈阳伸手拿过日历，看着上面的日期说道，“今天是五一劳动节，咱们平台除了挂个五一快乐的横幅，就没别的表示？” 电话那头的老张没吭声，陈阳也没在意，继续说道，“再过十二天，就是母亲节，嗖虎就没有针对这个节日做个活动策划？” 短暂的沉默之后，老张拍了拍桌面，说道，“懂了，我这就让他们写方案去，” 随即又笑道，“老弟你有什么好的创意没有？” “呃，”陈阳顿了顿，笑道，“好的创意没有，我也就是临时起意，刚想到两个小点子，具体内容，还要靠嗖虎策划部的弟兄姐妹。” “哈哈，” 老张仰头大笑，完全忽略了陈阳的后半截，说道，“我就知道你有想法，快说说。” 陈阳抹了把额头，老哥你期待不要太高啊， 顿了两秒，说道，“一个是针对五一的，我就一句话，后面的你让下面的人看着办，” “嗯，懂，”老张毫不在意，“你说。” 陈阳说道，“打工人，打工魂，打工都是人上人！这个可以从两个方面去展开，一个是打工人的苦，什么半夜还在改方案，躺床上却睡不着，早上起不来也得起，赶着公交地铁去上班，到了公司还要挨老板骂之类的东西， 另一方面，则是从积极的角度展开，没有困难的工作，只有勇敢的打工人，生活里百分之八十的痛苦来自于打工，但离开打工，百分之百的痛苦就来自于没钱，两相比较，所以只能打工，放下了肩上的包裹，就扛不起家庭的重担，等等这些。” 电话里没有老张的声音，陈阳却听见笔尖在纸上摩擦的声音，显然他正在记录， 片刻后，老张说道，“还有吗？” “另一个就是母亲节，”陈阳看了看握着手里的日历，正色说道，“大概五月十号，花火手机的广告就会正式播出，恰好五月十三号是母亲节，这个就不用我多说了吧！” 老张点了点头，说道，“瞧好了老弟，半个月之内，我要不把微博的注册量提到三百万，这个张字倒过来写！” 说完便挂断了电话。 陈阳看了看手机，嘴角忍不住地往上翘， 嚯嚯，貌似后来某浪博客的实际注册量也不过六百多万而已吧，如果嗖虎微博上线首月就能突破三百万，那估值，得去到多少？！ 第二百五十一章 一山还望一山高 ''热烈祝贺嗖虎微博上线二十四小时注册量突破一百五十万！'' 这是下午三点，陈阳的电脑屏幕上弹出来的消息。 老张半个月时间三百万注册量的野望，只用一天就完成了一半。 一个千度，一个扣扣，六个小时时间，给嗖虎微博带来约七十多万的注册量，加上嗖虎自己的二十来万，便成就了这个成绩， 如果把这个时间段拉长，事实证明，这两家的流量都不比嗖虎差，甚至要更高一筹。 看到这个数据，老张既兴奋又忧虑，经过考虑，他给陈阳打了个电话。 陈阳接到电话的时候，正在看嗖虎微博上刚刚推荐置顶的打工人专题，听到电话响起，顺手接通放到耳边，笑道， “张哥，喜报我已经看到了，厉害啊！” “确实是厉害，”老张感慨道，“不过不是我，是千度和扣扣，尤其是扣扣，我看过后台跳转数据，新增注册中有百分之七十是从扣扣跳转过来的，这可是个大神器啊。” 陈阳嘴角微撇，这不废话么，威信出现之前，扣扣就是社交领域独一无二的霸主，威信出现之后，移动端便成了威信第一，扣扣第二，但pc端依然是扣扣稳坐第一的位置，任谁都无法撼动。 身体后仰靠在椅背上，笑着说道，“你这话就有点妄自菲薄了，千度和扣扣引流确实厉害，但如果微博没有吸引力，引来的人气也会消散，更别说有这么多人注册，说到底还在咱们的产品做得好啊。” “唔，听你这么一说，我心情就好多了，哈哈，” 老张神情顿时松了下来，随即笑道，“本来之前我想的是，他们两个一起发力，能帮微博冲破一百万就行，但现在发力过猛，一下子超出预期一半，这样一来，刚才说的各百分之五的股份，可能就不太合适了， 老弟，我想跟你商量一下，你看，最多能让出多少股份出来，” 顿了一下，似乎担心陈阳不同意，又说道，“千度和鹅厂在引流方面确实具有非常高的实力，如果能将他们引入局，对公司发展有益无害，除非微博不打算融资，否则这两家是最好的融资对象。” 陈阳不置可否地笑了笑，说道，“那张哥觉得，让出多少股份合适？” 老张立刻说道，“除非他们不提，我就当没这回事，如果他们提了，那我们先各让百分之五，要是他们嫌不够，再慢慢拉扯，最多各让百分之十，如何？！” 陈阳抿抿嘴，笑道，“那，如果他们还觉得不够呢？” 老张眉头微皱，说道，“我的心里底线是总共让出百分之三十，不过，除了现金，还要拿资源来换。” 陈阳点了点头，“可以，我没意见，不过，我建议，在分配的时候，可以参照引流数据分割。” 这个意思就是偏向鹅厂了， 千度虽然也霸道，但跟鹅厂的行事作风相比，就跟邻家小妹妹似的人畜无害，拿到的份额少一点，他们也不会怎么样， 但鹅厂得不到的东西，或者说不能满足他们的胃口，那么一顿复制粘贴算是常规操作，其他各种明里暗里的打压或许也少不了， 和气生财嘛，陈阳可不是张小鸣童鞋，头没那么铁，真要碰起来，很大概率会完蛋，与其等着两败俱伤，或者被打残，不如合作共赢， 反正他又不是拿这个当事业，只要能赚钱，管他呢， 按照引流比例分割，鹅厂最多可以获得百分之二十一左右的股份，对于首轮融资来说，这个份额足够将他们喂饱， 至于以后，想要更多的份额也不是不行，陈阳也乐意让出去一部分，只不过，鹅厂系的项目，就必须对虹谷资本放开一道口子， 或者说，通过这一条纽带，陈阳再有什么项目要做，可以直接与鹅厂合作，相比之下，一点微博公司的股份算得了什么！ 听到陈阳的话，老张哈哈笑道，“行，懂了，对了老弟，你还有什么能帮助运营点子，一块儿说出来，回头我看看能不能把估值做得再高些。” 他这是一山还望一山高，上午老张还想着估值一个亿，让出百分之十的股份，现在数据更加漂亮，他便又动了心思，这一个亿肯定是打不住的，具体能去到多少，就要看接下来微博的运营动作。 参照刚刚拿了微软几个亿，估值高达一百五十亿美元的facebook，这种社交类软件的估值是互联网领域最高的，没办法，用户是每个互联网产品最终的目标，而社交做的就是用户，能直指用户的社交软件，自然有先天的优势， 所以上午老张还在说估值一个亿，现在又要上调估值，一点也不夸张。 陈阳昂起头想了想，还有什么能帮助运营的东西？ 他上辈子在互联网公司工作的时候，跟运营开会的时候讨论过，新产品推广，除了拉新之外，还有两点非常重要，一个是新用户的黏度，就是要想办法能让他每天都登录，另一个则是分享，通过什么方式让已注册的用户将这款软件分享给身边的人，从而产生裂变， 现在嗖虎、鹅厂和千度一起发力，几乎将拉新做到了极致， 所以…… 陈阳嘿嘿一笑，说道，“张哥，要不我们弄个签到系统吧！” “签到？”老张摸了把脑袋，问道，“就是跟打卡似的那种东西？有用吗？” “有用啊，怎么没用，”陈阳笑道，“你看扣扣那个星星月亮太阳，你知道当初我为了要一颗小太阳，有多努力地挂机吗？！” 老张差点一口老血喷出来，都多大的人了，还玩挂太阳， 哦，才二十三啊，那没事了。 陈阳继续说道，“咱们也弄个签到，每天登陆微博签到，就可以给账户升级，还能获得积分，另外，有很小的概率获得其他道具物品， 小的比如什么明星签名照，签名小礼物，微博会员套餐，大的比如明星演唱会门票啊，剧组探班门票啊，又或者什么情人节礼物，光棍节礼物，等等这些， 而且获得的积分也不是没用，咱弄个积分商城，弄些水杯雨伞钥匙扣之类的小玩意上去，可以直接用积分兑换，花不了几个钱，却能聚集大量人气，何乐而不为呢！ 哦，对了，” 说到这里，陈阳又问道，“张哥，你们嗖虎不是还有个畅游项目的吗，新游戏什么时候能上线？” 正听得入神的老张愣了一下，想了想说道，“现在正在做封测，公测的话应该就是下个，不对，这个月，怎么了？” 陈阳笑着说道，“你那个游戏里面有道具的吧，那能不能拿出一部分道具出来，作为微博签到的惊喜奖品呢？！” 老张说道，“有啊，我们这是一款武侠类游戏，天龙八部知道吧，就是这个，” 陈阳哈哈一笑，说道，“那你就给他来个开局签到降龙十八掌，先用微博把热度给他炒起来，两边都受益！而且这还不是打广告，是实打实的送道具，抽到的只以为是自己运气好，喜欢玩游戏的自然会试一试，不喜欢的顶多也就是不理而已，至少不会反感！” 老张当即一拍大腿，“懂了，我这去就安排。” 说着就准备挂电话， 陈阳连忙说道，“等等等等，我还没说完呢。” 老张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哈哈，你说，继续说。” “这样，”陈阳笑道，“微博注册的时候不是有喜好设置的吗，签到送游戏的道具的时候，你让后台设置一下，把这些游戏道具都推送给喜欢游戏的用户，让他们以为是自己运气好抽到的，其实都是你给下的饵！” “呸，什么下的饵，”老张笑骂道，“这叫做窝子。” “哈哈，都一样，”陈阳笑着继续说道，“另外，在签到之外，再开发一个分享得积分的功能，能够将微博注册页面推送到其他网站或程序上去，比如贴吧，比如扣扣， 看到的点击注册之后都能追溯到推送人，凡是把微博推荐给别人，并成功注册的，推送人就能获得相应的积分奖励，推荐的人越多，积分也就越多，这个积分不仅可以给微博账号升级，还可以去积分商场换取奖品，哪怕只有十分之一的人去推送，这个数据出去，就很了不得了。” 老张点点头，说道，“签到做黏度，分享做扩散，老弟，你这两个点子都很不错，游戏那边或许也能用上，行，咱们一家人不说两家话，多的话就不说了，咱们看以后，挂了啊。” 陈阳看了看手里的手机，呼出一口长气，嘴角微微上翘， 这就是时间的优势，十几年后，这两个功能已经烂大街了，但现在却还很新颖，或许，能帮微博把估值再做高一倍也说不定呢。 第二百五十二章 桑心了 五月十三日，星期日， 也就是母亲节当天，嗖虎微博上线两周，注册量正式突破四百万， 从陈阳的我为自己代言开始，到老张的做你自己，两个广告片通过近两百位明星和各种炒作手段，将嗖虎微博带入公众视野， 随后开启的五一打工人专题，母亲节关爱老人专题，以及在上线第三天推出的签到和分享功能，都极大地增加了嗖虎微博的社会话题度，从而提升用户黏性， 后世有人说过，顶尖的创意不值一提，一流的执行价值万金， 这句话虽然有失偏颇，但也不无道理， 方案概念是陈阳提出来的，但是没有嗖虎公司的技术和运营团队，他的这点想法，可能也就只能用在大麦手机的促销方面了， 可是大麦手机需要促销吗？ 从四月底第一批货发出开始，富土康每生产一批，根本就不用拉到广洲工厂仓库，大麦物流部的人直接在深阵现场调配，将货发送至全国各地代理商手中。 根据还没有返回公司的各组销售员传回来的消息，大麦手机几乎是还没到店就被人下订买走，绝大部分门店就只有两台样机作为展示，就连还没做广告的花火手机，在和大麦捆绑销售的情况下，销量也火爆得很，虽然不至于像大麦一样还没到店便清仓，但顶多四五天，也能将货卖掉， 没办法，主要是便宜，这年头功能齐全质量还行颜值也够的手机怎么着也得一千来块吧，花火多少？ 599！ 真心是一个不需要怎么考虑就可以下手的价格。 再说辣么大的字，看着多过瘾，自己用不了买回去孝敬家里老人也不错啊。 这样一来，销量自然客观。 另一方面，因为有大麦手机卖到脱销的先例在，明知道花火手机广告即将播出的代理商们，哪怕仓库里还有少量的货没有卖出去，也依然卯着劲地要货， 开玩笑，这时候不抓紧时间要，难道像大麦一样，等到广告上映全国热销的时候再去等货？问题是那个时候还要得到货吗？！ 可惜，连发科的吴总顶着压力，到目前为止，也只是新供应了一百二十万颗芯片，富土康的生产周期也需要一定的时间，所以算上四月份的二十五万台，现在大麦和花火的总出货量也不过在今天堪堪达到一百万台。 正好与嗖虎微博的四百万注册量交相辉映！ 也就是在这一天，花火手机广告，正式登陆央视播出。 后人都说，娱乐圈的风向是东一阵，西一阵，这社会话题也一样，前天还是某粉丝狂热追星酝酿苦果，昨天就是史上最帅的老板为自己代言，到了今天，便成了…… 电视上，永远不准的天气预报过后，镜头切换，来到大街上， 一支没有任何标志的话筒在镜头上出现，随之快进，递到一个正在低头看手机的青年人面前，“您好，能问您一个问题吗？” 青年茫然地抬起头，扶了扶眼镜，“啊？” “请问，您知道程龙老了吗？” ⊙_⊙，“知道啊，看新警察故事就知道了。” “那，再请问一下，您知道周闰发老了吗？” “知道啊，他跟程龙差不多大，今年应该是五十二了吧。”青年满脸古怪地看着记者，?_?，“不是，你到底想干嘛？” 记者最后一问，“那，您知道，您的父母也老了吗？” 青年面孔呆滞，眼眶缩小鼻孔放大，画面也随之停滞，镜头转换， 先是一行字，张一某作品， 字迹消失画面出现， 一个佝偻着腰背的老大爷（李宝田）正将两个馒头和一碗稀饭装进饭盒里，这时放在桌上的手机响起， （两秒镜头特写，花火logo清晰可见，另外屏幕上女儿两个字特大！） 画面推进，很快便进入尾声，最后，便随着一句旁边，老爸的谎言，你听出来了吗？ 屏幕上出现一只花火手机，下面还有一行字，再给你的父母打个电话吧！ 拿起遥控器关掉电视，陈阳忍不住长叹一口气， 正在敷脸的邹蓉转过来看了看他，“怎么啦？心有感触啊？昨天不是还去看过叔叔阿姨吗！” 顿了一下，又说道，“要不，我们明天再去看看？” “呃，每个周末都去，看什么看啊，你还不如跟你爸妈和侄女做会儿视频呢，”陈阳又叹了一口气，苦着脸说道，“我是在想，不该把两个广告一起放出来的，这都搞得两头缺货，头疼啊。” 要是他早知道广告效果会有这么好，肯定会将两个品牌的推出时间隔上半年，先集中精力主打一个品牌，等半年之后，那个时候连发科的芯片供应能力也跟上了，才是增加品牌发布的时候， 可惜啊，这么好的机会，只能做做饥饿营销了。 邹蓉@_@a，什么意思？ 足足过了三四秒，她才反应过来，愣愣地看着陈阳，“该不会，这个花火手机，也是你的吧？” “啊，”陈阳还在头疼，“从一开始我就是走的双品牌战略，分别主攻不同的市场群体，可没想到芯片供应不上，这都……” 不等他把话说完，邹蓉就啊地一声扑了上来，“啊……，你要不要这么厉害啊，又是大麦，又是花火，你要上天啊你！” 陈阳看着那张噘嘴可及的白纸脸吓了一跳，“先把面膜摘了行不行？！” 这脸看得，确实有点磕碜。 “呀，我的面膜，”邹蓉赶紧坐好，两只小手在脸上按了按，确认一切正常，才盘腿坐好，猛地转头看向陈阳，“老实交代，你还有什么瞒着我的？！” “哎呀，那可就多了，”陈阳昂起头想了想，随后掰起了手指，嘴里还念念有词， 就在某人张牙舞爪的时候，一把将她扛到肩上就往房间走， 还解释什么啊，我们的格言是，能动手就别动口，做就完了！ …… 第二天上午，董事长办公室， 陈阳正和秦雨讨论公司的事情， 秦雨靠在沙发上，双臂环抱在胸前，看着陈阳说道，“广洲今年的工业用地，基本上都在四月二号集中挂拍，短时间内可能都不会有工业用地出让，我找人打听过消息，最快的下一批工业用地出让，也要等到八月份，你是什么想法？继续收购，还是等下一批政斧的规划用地上市？” 等了好几秒，却发现陈阳眼睛盯着电脑屏幕，一点反应都没有，不禁脸色一垮，伸手敲了敲桌子，“喂，陈老板，听见我说话没有？” 陈阳满脸茫然地转过头，呆呆地看了看她，愣了好几秒，才说道，“许老师要桑心了。” ⊙_⊙？？？ 秦雨眨眨眼，“啥？” “呃，没什么，你看看这个，”陈阳回过神来，将电脑屏幕打横，展示给她看。 秦雨先看了看他，才将视线投向电脑，已经打开的页面正是微博首页， 只见微博排行榜上，第一名赫然是昨晚刚刚播出的关爱老人系列公益广告，这个虽然是新上榜，却是热度最高，十二小时收藏、评论、转发都创新高， 再往下看，士兵突击、为自己代言、做你自己都依然在列， 但看到第四位的时候，秦雨感觉心脏猛地揪紧，随即抬起头满脸愕然，“陈小旭走了？” 陈阳瘪瘪嘴，用下巴点了一下屏幕，“没见都开专栏了吗，十来年没有消息，这一下子把人家小时候的信息都翻出来了，” 说到这里，陈阳将嘴闭上， 这事儿吧，感觉有点怪怪的，虽说人走了，弄个专栏纪念也是一种怀念方式，但毕竟有利用的成分， 如果是利用其他某个人，包括他自己，都觉得无所谓，可利用一个走了的人，还是林妹妹，就有点感觉难以接受了。 这可是许老师的挚爱啊。 这时秦雨眉头微皱，问道，“许老师是谁？” “呃，”陈阳眨眨眼，“一个林妹妹的狂粉，戴副眼镜，长得挺猥琐的，算了不说他，” 晃了晃脑袋，按下惆怅的情绪，陈阳说道，“虽然事出意外，但关爱老人系列广告一经播出就独占头条，结果可以预见，花火手机要缺货了， 你让老张跟富土康那边沟通一下，还没有完成生产的五十多万台手机要抓紧时间生产，最好是能在十天内出货，生产线不够的让他们自己想办法，要是做不到，这一批就算了，从下一批开始，我们不排除寻求其他代工厂家的可能性。” 秦雨抿着嘴点点头，“好，我会去安排，不过，生产线可以想办法，但芯片问题如果不解决，始终是制约公司发展的一道难题。” 陈阳很洒脱地将两手一摊，“现在只有连发科能提供集成芯片，除了他们，我们找不到别的可替代厂商，所以，别无他法。” 高筒虽然也做芯片，但基本上以智能手机为主，三兴主要是供自己，而且对手机研发的要求比较高，这两个都不像连发科，拿了芯片买来零配件就能拼装，以目前大麦公司的实力来说，还是不要去幻想了， 缺芯片总比没芯片强，他总不能自己再去投个芯片工厂吧， 呵，懂几寸晶圆之间的区别吗？！ 没这个命就别碰这一行，研发不是那么好玩儿的！ 有那闲工夫，还不如拿着钱去找华为，去投资他们的芯片研发项目呢，最起码人家要技术有技术，要人才有人才，这样反倒更实际一点。 第二百五十三章 好心疼 秦雨两手撑着下巴，片刻后，突然往上抓了抓头发，“呀，烦死了。” 陈阳两眼呆滞地看着她，这样的秦雨，头一回见呐！ “看什么看，没见过美女狂躁啊！” 秦雨用手指梳了两下头发，似乎完全没在意形象受损，随后说道，“三千万颗芯片的总订单，到现在一个半月了，才交付了不到一百五十万颗，连发科就这么有信心，能在合同到期之前完成这笔订单？” 说着愣了愣，似乎想起了什么，抬起头看向陈阳，问道，“如果他们收购adi旗下的手机芯片生产线泡汤了怎么办？？” 上次吴总也说过，之所以有信心接下这笔单子，就是因为这起收购案能极大地提升连发科的生产能力，可要是收购不成功呢？！ 之前秦雨还没感觉到什么，但等这批手机销售出去之后，顿时被那白花花的银子亮花了眼， 哪怕芯片价格提高了百分之十，一台花火手机的利润也有一百四十三，四十万台就是五千七百二十万，大麦青春版则狂赚一亿四千零八十万，大麦商务版销量低一半，利润却相差无几，二十万台总利润也是一亿四千万，这加起来就是三亿三千八百万， 这可是毛利，不是营业额！ 而且由于富土康给的是两个月账期，所以现在公司账面资金已经超过五个亿， 如果三千万台都卖出去，利润能有多少？现金流又有多少？！ 呃， 想到这里，秦雨突然感觉脑子有点抽筋， 如果没算错的话，好像利润正好超过一百亿？？？ 卖手机这么赚钱的吗？ 我还炒什么股啊，卖手机多好！ 做董事长助理有百分之五的干股分红，那就是至少五个亿啊！ 可是，没有芯片就没有银子，也就没有分红， 好心疼！ 什么？ 还要交税？ 哼哼，我愿纳税十亿，为祖国建设添砖加瓦！ 陈阳看了一眼目光呆滞表情略显古怪的秦雨，撇撇嘴角，靠在椅背上说道，“你以为他们把所有希望都寄托在adi的收购案上？那你也太小看连发科了， 如果我预料没错的话，他们最新的生产线极有可能将会在一两个月内投入生产，这个才是他们敢接我们这笔订单最大的底气，而不是那个还没落地的收购案， 在他们的营销规划里，今年的目标销售额要比去年增长百分之五十，按照这个规划，去年一年的销量必须要在今年八月份之前全部完成， 可现在呢？根据他们的季报，虽然销量有很明显的增长，但增长的速度显然不符预期，所以，他们的生产发力绝对是在下半年，到时候，我会再找吴总要份额，不说多，一个月翻一倍应该问题不大，” 现在吴总答应的一个月一百五十万，翻一倍就是三百万颗，然后到十月份再增加到五百到六百万颗，这样完成合同就很合理了， 说到这里，陈阳呼出一口长气，顿了两秒，继续说道，“相比芯片，我更担心的是生产能力。” 这时秦雨终于回过神来，眨了眨眼睛，不解地看着他，问道，“富土康有那么多的手机生产线，还有什么好担心的？” 陈阳手指在桌面敲了敲，说道，“他们的生产能力高是事实，只不过，他们可不止我们一个客户，别忘了，苹果手机都还在他们的生产线上制造呢，当他们的产能饱和的时候，你说他们是顾苹果还是顾我们呢？！” 秦雨抿了抿嘴唇，没有吭声， 这个问题，就跟在连发科那里，是保大麦还是保零散小山寨厂一样可笑，根本就没有回答的价值！ 顿了一下，秦雨说道，“既然这样，那我们就不能等八月份的土地挂拍了，那样时间上肯定来不及，我们必须尽快拿到一块新地皮，兴建自己的工厂，另外，还有两条路也必须要走， 一个是原来老厂房的设备更新，花火工厂一万平米的厂房不能浪费，先直接采购smt生产线，把这边的产能做起来， 另一个，则是寻求其他代工厂，你不是说比亚蒂也有这方面的业务吗，那可以先去跟他们沟通，等连发科能敞开供应芯片的时候，就可以直接下订生产。” 陈阳点点头，说道，“你的想法和我一样，那现在就是两个问题，第一，生产这边老张毕竟对手机业务不算很熟悉，让他负责可以，也不会出什么差错，但运转效率未必有多高，还有这生产线的选型，他也并不那么精通，我们急需一个生产负责人来统管全局，” 说到这里，他又问道，“上次开会，让老张那边留意富土康有没有合适的生产总经理人选，有结果了吗？” 秦雨点了点头，说道，“有两个人选，另外，我也在通过猎头寻找，包括那两个人选在内，猎头都在接触，不过目前还没有回音。” 陈阳抿抿嘴，说道，“给他们一点压力，这个月内，我必须要人，最晚下个月底必须到岗。” 顿了一下，又说道，“包括供应链负责人！” 一个月的交接期，这个月确定人选，下个月底到岗，并不算太过分的要求。 秦雨点点头，正色说道，“明白，我会盯紧他们，” 说完这话，她脸色稍微犹疑了一下，又将银牙一咬，说道，“如果他们做不到，我就换别的猎头公司，另外，把目标范围扩大，不一定局限在富土康里选人。” 陈阳想了想，缓缓点头，“可以。” 随后，他又说道，“第二个问题，就是土地，如果不能通过挂拍购买，那就只有协议拿地一条路可以走，你有什么想法没有？” 秦雨缓缓摇了摇头，笑道，“不是一条，是两条！除了协议拿地，我们还可以采用收购的方式，虹谷资本的投并部闲了不少日子，是时候干点活儿了！” 陈阳哈哈笑着点了点头，“行啊，如果有合适的，直接收购也可以，不过，我们自己的工业园还是要有的！” “这是自然，”秦雨眉头微皱，想了想说道，“创未来的装修进展已经进入尾声，按照你的规划，开业后我们需要与政斧部门沟通，拿一些创业支持政策，才好对外招商， 正好新招的公关经理有这方面的经验，我们就将大麦科技作为创未来孵化的一块招牌，让他去与政斧接洽，在争取相关政策的同时，给大麦科技拿到一块地皮。” 陈阳抿着嘴想了想，说道，“告诉他，如果这件事办成了，创未来第一个中心总监的位置，就是他的！” 创未来只有两大中心，一个对内的商务中心，负责人力、行政、客服、法务、财务这些所有的内部资源支持，另一个就是对外的公关中心，处理品牌、项目申报、政务和危机公关管理这几个方面， 要是这个公关经理真的能把这件事做成，给他一个中心总监的位置也未尝不可。 秦雨点了点头，说道，“如果换成以前，估计希望不是很大，但现在嘛，” 说着笑了笑，昂起头说道，“以如今大麦和花火品牌的知名度和美誉度，只要市府不是眼瞎，否则只会把他供着，绝不会往外赶，他这个总监的位置，比白捡的难不了多少！” 陈阳哈哈一笑，没有吭声， 秦雨说的是事实，一家明显具有成长性的企业，政斧当然会特殊照顾，稍微给点政策倾斜再正常不过，说不定哪天就成为当地的支柱企业了呢， 只是，有可能成功不代表一定能成功，虽然难度降低了，但能要多少政策，拿到多少土地，也要看这位公关经理的本事， 另外，运气也算是一种实力，既然让这位公关经理碰上了，那就说明他运气好， 身为老板，只需要看结果就行，如果事实都要去计较算计，只会不得人心， 别的不说，大麦和花火公司营销部的人各个都能拿高薪提成，不也是因为两个品牌的广告做得好么， 但既然营销部能圆满完成招商任务，并把销售渠道管好，陈阳一样给他们兑现提成的承诺，都是一样的道理。 第二百五十四章 花花轿子众人抬 公关经理的事情还没办成，却带回来一个消息， 区领导要来公司视察了！ 当陈阳从秦雨口中得知这个消息的时候，一点也不感到意外， 如果不知道也就算了，但凡任何一个地方政斧，如果知道在全国掀起广泛热议的大麦和花火手机是同一家公司，而且就在自己辖区的时候，就不可能无动于衷，哪怕是一线城市也不例外。 东河大厦十四楼的大会议室中，墙顶挂着一条横幅，热烈欢迎区领导莅临我司参观指导！ 横幅下面，陈阳上身白衬衣下身黑西裤脚蹬黑皮鞋，站在前面手持激光笔，用商务中心连夜赶出来的ppt，介绍了创未来的发展理念，和创未来目前正在孵化的项目，以及第一个成功孵化的大麦科技和花火科技的发展情况。 介绍结束后，区领导同陈阳进行了亲切的交谈，并表示，一定会做好服务工作，为像创未来、大麦、花火这样的企业提供优良的经营环境， 然后， 就走了。 三天之后，市领导过来视察， 横幅换了一条， 陈阳又将上次的ppt翻出来讲了一遍， 介绍结束后，市领导同陈阳进行了亲切的交谈，并表示，一定会做好服务工作，为像创未来、大麦、花火这样的企业提供优良的经营环境， 然后， 就走了！ 又三天之后，省领导过来视察， 横幅又换了一条， 陈阳又又将上次的ppt翻出来讲了一遍， 介绍结束后，省领导同陈阳进行了亲切的交谈，并表示，一定会做好服务工作，为像创未来、大麦、花火这样的企业提供优良的经营环境， 然后， 就走了！ （不是水，是根据真实案例改编！^_^） …… 所以，事情办成了吗？ 办成了！ 针对创未来这样从未出现过的众创空间新型经营模式，并孵化出大麦科技、花火科技这样的优秀企业，在经过s老大发话之后，区、市里面迅速给出了专门的政策，…… 又三天后，董事长办公室里， 秦雨拿着文件夹，边看边说道， “在培育创新创业平台方面，鼓励以创未来为代表的民营资本，选择交通方便、生活配套齐全的办公楼、旧厂房、宿舍楼等进行改造，建设功能齐全的创新创业空间。 在支持创新创业方面，市、区属科研仪器设备以及科技文献以非营利方式向创业者开放共享，支持专业技术人员在职和离岗创业，或参与创业， 5年内可将人事关系保留在原事业单位，为创业团队提供包括宽带网络接入、耗材支出、项目管理等多项廉价优惠服务，对于入驻的创业项目将参照区科创委项目扶持政策，给予一定的创业补助，按照招商最优惠政策，给予税收减免方面支持。 在完善创业投融资机制方面，鼓励创投引导基金等财政资金投向众创空间的企业，鼓励相关银行向创业企业提供科技信贷服务。 在健全政策保障机制方面。对于众创空间服务中心，按照前期实际投入，给予20-200万元的补助；鼓励以政府购买服务方式与众创空间运行机构共同联办创新创业培训等活动，按照活动实际直接支出，给予20%比例、不超过50万元补助；对于评价优秀的众创空间，分别给予运营机构不超过区10万元、市50万元的滚动支持，持续支撑众创空间的健康发展。” 念完之后，秦雨将文件夹放到办公桌上，看着陈阳笑道，“除了这些，市里亲自过问，为大麦科技协调，提供一块总面积十三万平米的工业用地，并参考今年的土地成交价，再打个折扣，仅需七千万元！” 陈阳将文件夹拿起来，翻开看了看，感慨地说道，“如果不是这几个广告，想拿到这些政策支持，恐怕比登天还难啊！” 这算什么？ 一步到位？！ 哪怕十年之后各地的创业扶持政策，也不过如此了吧！ 秦雨双手环抱在胸前，靠在椅背上，看着他笑道，“那你在做广告之前，想到过会有这么一天吗？” 陈阳抿起嘴皱了皱鼻子，摇摇头说道，“我想的是，如果能争取到一点税收方面的优惠政策就不错了，没想到啊， 好家伙，你看看，从众创空间扶持，到创业公司投融资，再到税收和人才方面的支持，几乎是全面性的覆盖，这要……” 说到这里，陈阳赶紧闭嘴， 他是想说，要是以后中枢提出要支持创业创新的时候，还能给出更好的政策吗？ 但是回过头想想，能在全国首创提出支持创业这个概念，恐怕……， 呵呵，这也是三级政斧以高效率出台这个政策的原因之一吧！ 花花轿子众人抬啊。 听到陈阳的话，秦雨笑了笑，说道，“我还以为你走一步算三步，步步无遗呢，没想到还有误打误撞的时候，” 深吸一口气，又笑道，“不管怎么样，结果是好的就行，至少从这份政策来说，创未来也可以大张旗鼓地对外招商了，当然，现在的当务之急，还是生产基地的建设问题。” 顿了两秒，秦雨又说道，“十三万平米的工业用地，哪怕按2.0的容积率来算，也可以盖起二十六万平方米的厂房，更何况这块专批用地，根本就没有规定规划建筑面积和容积率，就算和花火工厂一样建个几层楼的厂房，也没人会卡，所以，单单这么一个工业园，就近几年来说，足够大麦和花火的生产所用了！” 陈阳轻轻点了点头，比花火工厂大了二三十倍的厂房面积，肯定是够用的，只不过，这样一个大型工业区，建设方面也是个不小的问题。 这时，秦雨眉头微微皱起，撅起嘴说道，“创未来和大麦已经在省里挂了号，上上下下的人基本上都不敢伸手，不过，有个别情况，你最好还是要考虑一下。” 陈阳顿时一愣，诧异地看着她，“什么意思？” 秦雨嘴唇动了动，看着他说道，“市里以支持创业为名，推荐了市商业银行作为创未来的合作银行，市商行也表示，可以为大麦工业园提供低息建设贷款，以及全方位的资金支持，这事你怎么看？！” 陈阳顿时瞪大眼睛，“当然是笑着看啊，还能怎么看！” 说着呵呵笑道，“低息贷款，全方位的商业支持，这就代表整个工业园的建设，以及各种设备的采购资金都有人出了，这么好的事，我们干嘛不同意？！” 十商九贷，绝大部分公司都会依靠贷款来发展，能有人主动送上低息贷款，陈阳当然只会开心。 秦雨眨了眨眼，眯起眼睛看着他，满脸怀疑地问道，“真心话？” 陈阳莫名其妙地转了转眼珠，“当然是真心话，不然怎样？！” “唔，” 秦雨发出一串长音，随后眼珠一转，看着他问道，“那，民安银行那边呢，你怎么交代？” 陈阳顿时莫名其妙，诧异地看着她，“什么怎么交代？为什么要给他们交代？” 自己和民安银行不过就是普通的合作关系而已，就算是战略合作伙伴又怎么样，又不是签订了排他协议，又什么要交代的！ 秦雨撇了撇嘴，正要说话，就在这时，陈阳放在桌上的手机突然响起， 她看了看亮起的外屏，嘴角浮现一抹意味深长的微笑，“嗯，你还是接你的电话吧！接了电话，就知道要不要交代了！” 陈阳一把抓起手机，莫名其妙地看了她一眼，再看向手机，只见屏幕上显示，打来电话的，正是周娜。 第二百五十五章 小建议 早在第一支广告片播出之后，周娜就给陈阳打过电话，只是那时候并没有推荐什么贷款业务，主要还是以联络感情为主， 现在打电话过来，也未必是有业务方面的诉求，只不过让秦雨这么一说，陈阳不禁感觉有点古怪，似乎跟她有什么秘密交易似的。 等电话响了三四声，陈阳才晃了晃脑袋，拿起来接通，笑道，“你好啊，周小姐。” 耳边立刻响起周娜娇滴滴的声音，“陈总您好，不好意思啊，又给您打电话了，忙不忙啊。” “还行吧，”陈阳将手搭在后脑勺上，身体后仰靠着椅背，瞪了一眼满脸揶揄的秦雨，说道，“周小姐打电话过来，是有什么贵干吗？” 民安银行一间独立办公室里，周娜坐在椅子上，挥挥手示意闺蜜别张牙舞爪的，笑着说道，“也不是什么贵干啦，就是有个好消息要告诉您，我刚刚得到通知，经过分行领导批准，我行决定将大麦和花火两家公司的客户等级，提高到最高一级的战略合作伙伴位置，同时，为两家公司提供最高十亿的授信额度。” 最早与民安银行签定战略合作协议的，是香蕉荔枝科技公司，包括目前所有的物业抵押贷款，也都是用这家公司的名义在合作，后来又追加了安家地产和恒立地产，但大麦和花火两家公司却不在其中， 在经过几次感情联络之后，周娜总算说出了自己的目的，而且一上来就给了十亿的额度，比前三家公司加起来还高，这是要把陈阳手里的公司一网打尽呐。 “嚯，这还真是个好消息，”陈阳自无不可地撇撇嘴，摸了摸脑袋，笑道，“那，利率是多少呢？” 周娜立刻说道，“对于最高等级的客户，我们当然和前面几家一样，给的是最低利率啦，” 顿了一下，又用玩笑的语气说道，“当然了，肯定比不上市商行给您的利率低，毕竟那种贷款是有市府干预的，就算我想给您，分行领导也不会同意啊，不过，我想市商行也肯定给不了我们这个授信额度吧！ 另外，” 说到这里，她的语气又变得严肃起来，“陈总，这里面，包含了最高五亿的信用贷款额度，市商行能给出这个条件吗？！” 授信额度是指商业银行为客户核定的短期贷款总额指标，总授信额度可细分为贷款额度、开立信用证额度、出口押汇额度、开立保函额度、开立银行承兑汇票额度、承兑汇票贴现额度等分项额度。 只要在指标范围之内，银行就可以快速向客户提供贷款，不再需要繁琐的审批程序。 但是，正常来说，这种贷款也是需要抵押或担保的，区别是担保方式采用最高额保证或最高额抵押，覆盖额度项下各授信全部的风险，也就是说，能拿到的钱更多一些， 只有针对极少数信用优良的大客户，银行才会开通一定比例的信用贷款额度，也就是无抵押无担保贷款， 嗯嗯，就和信用卡差不多。 现在民安银行一口气拿出十亿的信贷额度，其中还有一半的是信用额度，其诚意可见一般。 陈阳估摸着，恐怕他们是让市商行横插一杠子给刺激到了，就怕让人撬走一个大客户！ 可是，他不需要贷款啊！ 市商行的一亿低息贷款也就罢了，有便宜不占白不占，但正常的高利息商业贷款，他是真用不上，现在大麦科技公司账上还躺着五亿， 哦，又过了半个月，已经十亿了！ 富土康这段时间每天都会交付一批货，连发科的芯片也在持续供应，这些手机都变成钞票躺在账户上，再加上一些代理商为了抢货，而提前打过来的货款，便有了这么多钱， 我手里握着高达十亿的现金，干嘛要贷款？！ 又去买股票啊？ 这都已经快六月份了，再过四个月股市就会崩盘，我这时候砸钱进去…… 也不是不可以哈！ 陈阳手指在桌面轻轻敲动，想了想，说道，“周小姐，既然你们已经知道市商行要给我们提供低息贷款的消息，想必也知道，这笔贷款提供的对象是哪个吧。” 周娜立刻说道，“知道，虽然这笔总额一亿的贷款，实际是用于大麦科技园的建设，但名义上却是提供给创未来众创空间的，用途可以是众创空间旗下的任何一个项目。” 顿了一下，周娜忽然灵光一闪，试探着问道，“陈总，您的意思是，可以直接以众创空间的名义和我们银行合作？” 众创空间只是一个载体，本身并没有太多需要使用资金的地方，也没有这个年代所有银行都看重的固定资产抵押物，这也是民安银行为什么没有一开始就把众创空间列为战略合作伙伴的原因之一， 事实上，到现在为止，除了将公司基本户开在这里，创未来与民安银行并没有任何资金上的关系，一个没有业务往来的公司，怎么提升他的客户等级啊！ 而市商行之所以会针对创未来提供贷款，主要还是因为市里面的原因，这里毕竟还是一座一线城市，大麦和花火公司也许能得到一定的重视，但在众多大厂面前，也就那样了， 可要是扶持起一个能源源不断孵化大厂的公司，再将这个模式向全社会推广，那将是一份非常亮眼的正治资本， 再加上这笔贷款的实际用途还是用于大麦公司，不会有太大的风险，那从中转个弯，把创未来弯进来，以后再稍微出点别的成绩，不就可以大书特书了么！ 这些东西还是昨天晚上在家里的时候，周娜听老妈说的，当时她还在问，既然创未来有这个优势，那民安银行为什么直接把创未来列为战略合作伙伴？ 当时老妈只是瞪了她一眼，说道，除非是陈阳自己主动要求，否则这块肥肉，就是市商行碗里的菜，谁都抢不走！民安就算要做，也只能是和单独的公司合作，而不是直接参与到整个众创空间当中去， 直接与孵化企业合作，对银行也没多大的影响，顶多就是繁琐一点而已，既然没有太大的利益冲突，民安干嘛要去做得罪人的事？！ 当然，若是陈阳自己提出这个请求，作为一家大行，回应客户的这点底气还是有的，任谁都说不出个一二三来。 而现在，陈阳似乎真的就流露出这个意思，那么，如果他真的有这个想法，自己又该怎么应对呢？ 就在周娜忐忑不安的时候，陈阳笑着说道，“我这里有个小小的建议，不过，估计以你的权限可能无法操作，大概需要你们分行来出面才可以， 你不是认识你们支行的刘副行长吗，你可以向她转达一下，看看你们银行有没有这个兴趣。” 不等周娜说话，他又继续说道，“众创空间要孵化的不是一家两家公司，而是不断流动的无数家小微企业，在这些小微企业成长为规模企业之前，会需要风投、贷款等各类资金支持， 直接针对这些小微企业进行金融合作的话，一来太过繁琐，二来小微企业的信贷额度也不会太高，筹资能力严重不足，就会耽误企业发展， 如果你们银行，能和市商行一起，或者再多两三家银行也可以，组成一个银团，直接与创未来签订一个总的信贷额度协议，以后凡是孵化企业需要资金的，可以先由创未来进行审核，审核通过的，以创未来名义向银团提出申请，这样效率一定会大大提高，你我大家也都方便。” 一口气将话说完，陈阳拿起水杯喝了一口，笑道，“就是这么个建议，你可以先帮我转告刘行长，看看她是什么意思。” 目前规模以上企业的标准，还是九八年定出的，上一年度主营业务收入超过五百万元这一条线，直到四年之后，这个标准才会修改，猛地提升到两千万， 以当前这个标准来看，现在陈阳手上的公司没有一家符合条件，就算大麦也不行，因为上一年度大麦还没成立呢。 但到明年就不一样了，除了不知道能不能盈利的安家网，包括安家地产、恒立地产、大麦、花火在内，乃至于云杉网络科技公司，都会成为规模以上企业， 到那个时候，创未来的业绩就会相当亮眼。 看见没，一年孵化出四五家规上企业，多牛哔！ 可能也正是因为这个原因，三级政斧才会给出这么大的支持力度，白捡的便宜啊，干嘛不要！ 就在这时，秦雨直接拿过陈阳的笔和笔记本，在上面写下两行字，然后倒转过来，推到陈阳面前。 也许是周娜正在思考，听筒里没有声音，陈阳低头看了看，随后说道，“周小姐，我再补充两点，第一，现在已经有一家风投公司表示会与创未来合作，并首期提供十亿的风投资金，用于企业孵化，” 这家风投公司自然就是虹谷资本了，至于十亿资金，咳咳，大麦账上不是还有十亿吗，办个手续就可以转过去，完全没问题。 陈阳继续说道，“第二，对于银团批给经创未来审核过的项目的贷款，创未来以自身及旗下相关连带企业所占的股份，提供担保责任，就这样。” 第二百五十六章 干单大的 电话那头，周娜呼出一口长气，一巴掌按在贴着手机后壳的张瑾脸上将她推开，对着电话笑道，“明白了，陈总，您的建议我会立刻向刘行做转达，我想说的是，我衷心地希望您这个方案能够成功，但是除了我们分行，市商行，或者说其他银行的态度也很重要，我能做的就是会尽力推动， 另外，万一，我是说万一，没能成功的话，刚才我说的，民安银行给大麦以及花火两家公司的政策依然有效，只要您愿意，我们随时可以签约。” 陈阳听了哈哈一笑，说道，“当然，我也就是一个提议，成固可喜败亦无妨，你放手去做就是，不管结果如何，我可以给你一个保证，只要民安银行不做出出尔反尔的事，你们就会是我最大的银行类合作伙伴。” 听到这话，周娜明显松了口气，笑道，“陈总您放心，无论如何，民安也不会自毁长城，您等我的好消息。” 又聊了两句，才挂断电话。 不等她将手机放下，张瑾就迫不及待地说道，“银团联合授信，这个姓陈的挺狂啊，他是有多大的胃口才会说这种话？！” 银团联合授信，至少也是几十亿的额度，一般来说都是以百亿为单位，否则的话何必需要几家银行来合作，单独一家银行就能全部吃下，他一个众创空间，用得着那么大的资金量吗？ 周娜头也不抬地说道，“你听见他补充的两点了吗？” “听见了啊，”张瑾眨眨眼，“怎么啦？” “还怎么了，”周娜冲她翻了个白眼，说道，“第一点是告诉我们，就算这个银团弄不成，对他们来说也没有影响，因为人家已经傍上了金主，十亿的风投资金，不需要还的！更别说大麦科技躺在账上的十亿现金，人家差你银行那点贷款吗？！ 第二点是在说，他众创空间下面的所有企业，都是他碗里的菜，不管是哪家银行想吃，也必须让创未来过一手，否则谁都不能动！” “呃，”张瑾有点晕，按着额头说道，“原来是这样啊，” 顿了两秒，她突然一惊，“喂喂，我记得他之前说过，使用银团贷款需要通过他们的审核啊，那你说，真正好的项目是不是都会优先风投啊？！” 风投进入可以获得几十倍甚至几百部的收益，但银行贷款能得到多少？这个题目小学生都会算。 “呵呵，”周娜转过头看向她，笑着说道，“你能想到这一点还不算太笨，那你有没有想过，既然你都能想到，那你说我们银行的领导会不会想到呢？！” 张瑾脸色一垮，翻着白眼说道，“少阴阳怪气的，有话直说。” “没有话啊，”周娜将两手一摊，笑道，“授信额度只代表意向，并不能代表实际贷款，创未来会审核，难道我们银行就不会审核吗？谁都别把谁当笨蛋！ 再说了，陈总骗我们，对他自己有什么好处？创未来也是要承担连带责任的，如果贷款收不回来，他自己不也亏本了吗？！” 张瑾眨眨眼，闭上嘴不吭声了。 就你们这些人花花肠子多，我这种心思单纯的清纯少女还是不要掺和的好！ 另一边， 陈阳放下手机，看着秦雨说道，“你提的这两点建议不错，回头跟市商行谈的时候，也点一点他们，省得以为没有市府的支持，我们就无法可想似的。” 正所谓阎王好惹小鬼难缠，市府的领导好说话，下面的人却未必，区里和市里的文件都已经到了，市商行却还没有半点反应，说实话，如果不是市里指定的银行，陈阳才懒得理他们， 这也是他撺掇民安银行组建银团的原因之一，意思就是告诉他们，你们那一个亿的低息贷款，老子真的看不上！ 秦雨双手环抱，微微一笑，说道，“做经济分析，做管理，你比我强，但做金融嘛，哼哼，真不是本小姐自大，” 说着将双手张到最大，“你跟我还差了辣……么一点点！” 陈阳脸色一沉，有这么大的距离吗？ 嗯，想想上辈子秦雨的成就，十年后二马一王都意图招揽的人物，能简单到哪里去？！ 这样一想心里就舒服多了。 随后秦雨将手撑在桌上，身体前倾看着陈阳，笑道，“你以为我说的这两条，只是为了促成银团成功合作吗？” 陈阳眼珠转了两圈，眨眨眼问道，“那还有什么？” 秦雨耸耸香肩，笑道，“等创未来正式营业对外招商，只需要把大麦科技的幌子打出去，说是创未来孵化的项目，肯定能招到不少好项目， 而创未来只需要把持住资金入口，不管是风投和贷款都过一手，这里面的利益，就不比一家普通的规上企业小！ 而且最重要的是，你可以敞开了去收购那些好项目的股份，因为离开了我们，他就只能像只流浪狗一样，到处去找希望渺茫的投资公司，相比在这里只需要让出一点点股份，风投和贷款都能唾手可得，正常人都会知道该怎么选， 这个，才是我们要推动资金入口统一管理的最重要因素！” 陈阳嘴角微抽， 明明是我自己突发奇想，与多家银行建立合作关系，为创未来铺路，怎么就变成了要推动资金入口统一管理了呢？ 而且，听听她的话， 只能用一个字来形容， 奸商！ 陈阳当即脸色一沉，竖起一根大拇指，“干得漂亮，我喜欢！” 秦雨嘴角动了动，毫无诚意地表示笑过，随后说道，“创业公司最需要的几个资源，政策、资金、人力和市场，四个维度，我们已经解决了两个，剩下的两个，市场暂且不提，那是公司创始人要考虑的，至于人力，市府和区府出台的政策中，就有相关方面的规定， 或许，在创未来正式招商之前，我们可以利用这一点，干一单大的！” 陈阳嗦了嗦牙，看着秦雨说道，“你的意思是，可以组建手机研发中心了？” 大麦成立也有两个多月了，但关于研发中心的组建，陈阳一直没有着手进行，一方面是他自己不懂，另一方面，是没有合适的人可以委派，研发中心关乎到公司未来的发展，可丝毫都不能疏忽大意， 眼下市里出台了人力支持政策，或许，正是可以动用的时候了。 啪…… 秦雨打了个响指，笑着说道，“还不错，说对了三分之一！” 随即刚准备说话，就被陈阳挥手打断， 一个姿势保持了好几秒，陈阳才坐正身体，说道，“让我猜一下，组建手机研发中心，只是三分之一，那剩下的三分之二，其中之一是，大学生实习基地？” 别看很多大学生都是眼高手低，但在校生里面也有不少真正的人才，尤其是跟着导师混实验室的，动手能力都不差，如果开启大学生实习基地，一方面能免费利用这些资源，另一方面，也是为人才储备做准备， 毕竟，都是进了碗里的菜，看到一块好肉，不可能让他溜了是吧！ 秦雨眼珠一转，笑道，“宾狗，第三个？” “第三个？”陈阳想了想，随即咧嘴一笑，“校企合作，共同研发，专利共享？！” 啪啪…… 秦雨连打了两个响指，笑道，“完全正确！那么，陈老板，您是打算一起做呢，还是打算一步步来？” “呃，” 陈阳昂起头想了想，看着她说道，“本来呢，我是想一步步来的，但是回头想一想，要资金，我有资金，要市场，我有市场，如今差的，也就是项目而已，既然如此，我为什么要一步步来？！” 市府都给出了承诺，支持专业技术人员在职和离岗创业，或参与创业， 5年内可将人事关系保留在原事业单位！ 既然有这么好的条件，为什么还要一步步来？！ 固然，学校里面的项目有很多都是没有实际应用意义的异想天开之作，但是，陈阳有一双慧眼啊！ 他只需要看一遍学校实验室里的研究课题名录，就能知道哪些有价值，哪些没有价值， 有价值的，与相关教授合作，投入资金占有一定的股份，将其引入到众创空间里面作为孵化项目，若是出了成果， 嘿嘿， 另一方面，拿这些知名高校作为幌子，必然能招到部分这些高校毕业的创业者，或者是意图创业的人， 陈阳可以招揽一百个项目，每个项目投入一百万资金，总额也不过一个亿而已，可万一要是能成功一个，所有的本钱都能回来， 更何况，要是有十万甚至百万分之一的机会，能招揽到一个有印象的项目，嚯嚯嚯， 咳咳，那不就发了吗！ 第二百五十七章 用不了多久 六月一日，星期五，儿童节， 早上八点，陈阳睁开眼睛，先将手机闹钟关掉，顺便扫了一眼日期，不禁一愣， 随后看了看正准备起床的合法罗莉，忍不住咧嘴一笑，“内个，要不今天请一天假，我们出去玩吧！” 邹蓉愣了愣，迷迷糊糊地看着他，“啊？” 随即晃了晃脑袋，“干嘛要出去玩？” 陈阳翻身坐起来，笑道，“给你过节啊！” 过节？ 邹蓉先是眨眨眼，然后眼珠转了两下，总算元神归位，下一秒便张牙舞爪地扑了上去，“我不是儿童，你才是儿童，让你给我过节，嗷呜！” 半个小时后，目送着邹蓉走进民安大厦，某人不禁长叹一口气， 唉，可惜，本来还打算翘班，去游乐场晚一天呢！ 现在成人都热衷于过儿童节了，为什么儿童自己不接受呢？！ 算了，一个人去玩也没意思，还是去公司吧。 刚到办公室，张春丽便屁颠颠地跑过来，嘿嘿笑道，“陈总，楼上装修好了！” “是吗？”陈阳闻言一喜，笑着问道，“卫生做了没有？” “做了做了，”张春丽连连点头，“其实前天就装修完了，昨天他们找了十几个人过来一起打扫卫生，同时做了除味处理，然后我让评估部的郑晓丽去验收，特意等全部弄好，确定没问题才过来跟您说的，现在随时都能搬进去办公。” 陈阳抿抿嘴，竖起一根大拇指，随即将手一挥，“叫上秦总，一起上去看看。” 经过上次把租出去的房子又返租回来的事，张春丽便发了狠，一个劲地督促装修公司赶进度，对要支付的装修款更是一秒都不耽搁，全部按照施工进度支付，就是为了让装修公司赶工， 如今历经两个月不间断地施工，创未来众创空间旗舰店终于装修完毕，不容易啊！ 二十四楼，一群人浩浩荡荡出了电梯间，映入眼帘的便是一间相当阔气的接待大厅， 陈阳刚靠近大门，自动感应门就已经打开，几乎可以做到脚步不停直接步入， 这个接待大厅呈半封闭式，左边是一组沙发，右边则是间距较大的三组咖啡桌椅，正中间的不用说，自然是前台， 乳白色的前台后面，是一扇与天花板相连的背景墙，白色的墙体简洁大方，将淡蓝色的logo衬托得分外明显，logo最大的部分便是创未来三个字，左边则是一个类似于印章的大篆，认得字的都能看出来是个创字， 在logo的上方，则是一副不知道是星图还是电路图的抽象线路，陈阳是看不懂，就是看着挺带感的。 logo的下方，则是目前几家公司的名称，什么安家地产、安家网、恒立地产、大麦科技、花火科技，云杉网络，乃至彩虹基金和虹谷资本都在， 意思很简单，就是在这个众创空间里面，已经有这么些公司在了。 站在前台面前，陈阳转过头看了一眼秦雨，笑道，“感觉怎么样？” 秦雨环视一周，然后抬起头看向头顶，“我喜欢这个云纹灯带！” 陈阳哈哈一笑，便通过前台右边的通道门往里走。 在规划中，二十四楼是用于公共办公，也就是全开放式的办公区域，所以进来之后，就发现所有的隔墙都被打通，一眼望过去，空间宽敞无比， 哦，还是有隔开的， 在前台的后面，一片休闲区再往里，靠窗的部分全部被改造成小间的会议室，而这十多间会议室又都是用活动板墙隔开，只要有需要，就可以自由组合，最大可以组成一个三百多方的大会议室。 在办公区，则是一个个大小不一，半隔断式的小型办公桌，大的有八个办公位，小的则只有两个，然后在三边靠窗的地方，还各有一整条办公桌， 嗯，这个是提供给个人创业者的，也就是说，可以最低一个办公位起租！ 如果说创业公司有超过八个人，那种大的半隔断式空间不够用，创业者可以有两个选择， 一个是增加办公位，另一个，则是去楼上，也就是二十五楼，租一间小小的独立办公室。 二十五楼的格局就几乎与原来东河大厦的设置没有区别，只是做了更精致的划分，将面积较大的单元房隔成两到三间，小的则直接就是一个大通间，再配上办公家私，方便用户使用，在这里，一套房就是一家公司，总共可以容纳三十多家。 再往上就是作为公司总部和创未来本部使用的二十六楼， 在这三层办公楼里面，二十六楼的装修是最豪华的，这也是对创业公司发展的一个隐喻， 从最低的开放式办公，到中间的独立办公室，再到最上面的豪华办公室，每上一层，公司的环境就更好一点，也就意味着公司的发展更上一个台阶。 不过，目前二十四楼都是空的，二十五楼只有云杉网络科技公司在，其他公司都集中在二十六楼。 二十六楼最大的一间办公室里，陈阳坐在椅子上，耸了耸鼻子，“唔，好像没什么气味，还行。” 张春丽笑道，“这里的装修材料用的都是高档环保材料，最多一两天就能散掉气味，再加上做了除味，自然不会有味道，另外，办公家具也是一个月前就已经生产好了，一直放在工厂仓库散味，所以拉过来拼装好，也就没有气味了。” 秦雨手指在办公桌面划过，抿抿嘴说道，“你楼下的那套桌椅才用了几天，这就又买了套新的，下面的怎么办？” “搬回家里去啊，”陈阳笑道，“正好家里房子太空，搬回去弄个书房，不会浪费。” 秦雨嘴角微抽，我还以为会留给我呢，那套办公桌椅用着确实舒服，眼馋。 这时张春丽笑了笑，说道，“雨姐，这种办公桌椅我买了两套，你那边的也是这种，一模一样的。” 秦雨一听，顿时眉开眼笑， 陈阳抬头看了看众人，笑道，“你们都有自己的办公室，不用在这呆着，都去看看吧。” 张春丽，李蓉，薛莹几个眼睛一亮，颠颠地就跑了出去， 本来还有一个戴守良，可惜他不在这里，等过几天回来才能看到，至于张祖才则留在花火工厂办公，云杉科技的嘛， 咳咳，毕竟不是亲儿子，就在楼下给他们安排了地方，没有在这一层， 在二十六楼办公的，主要是彩虹基金、虹谷资本、安家地产、恒立地产和大麦科技、花火科技，全是自己公司。 等他们出去，陈阳靠在椅背上，哈出一口长气，笑着说道，“没想到啊，下面的办公室才用了半年，就换新地方了。” 秦雨拉开他办公桌面前的椅子，坐下来说道，“我估计，这里你也用不了多长时间，还是得换地方， 大麦科技园正在规划，快的话这个月就能动工，土地都是已经平整好的，然后用钢结构厂房，只需要做好地面基建，要不了两个月就能建成，到时候你过不过去？” 陈阳抓了抓脑袋，说道，“呃，我就不过去那边了，那里就当个纯粹的生产基地吧，不过，你说的也对，公司发展太快，这里可能真的用不了太久，最晚一两年，说不定更短的时间，咱们就得换地方。” 第二百五十八章 四栋就够了 听到陈阳的话，秦雨咧嘴一笑，说道，“难不成，你还打算盖一栋自己的办公楼啊？” 陈阳耸耸肩，“为什么不可以？！” 秦雨一愣，对啊，为什么不可以？ 盖一栋办公楼，连地皮加建筑，也要不了多少钱，只要不盖摩天大楼，撑死三四个亿就顶天了，现在公司差钱吗？ 不差钱啊！ 大麦科技账上就有十个亿呢，另外现在民安银行和市商行正在沟通组建银团的事，除了他们两家，还有几家银行闻风而动，都想在里面掺一脚，资金方面根本就不是问题， 问题是，公司，或者说陈阳，有没有这个想法而已！ 陈阳转了转脖子，正色说道，“说实话，之前我办公司，除了你负责的金融板块我比较看重之外，对其他公司，都没怎么上心，觉得只要不赔钱就行， 包括大麦和花火在内，我想的也是，慢慢来，不着急，先用代工做生产，自己一点点的做市场，等以后再转为自己生产，做成一家能有几千人规模的制造业工厂就可以了， 但是没想到啊，公司发展得太快，快到超过了我的预期，而且不是一家两家，是好几家公司都这样。” 说到这里，陈阳掰起手指算了算，“安家地产去年只有两家门店，但今年张春丽自己定的目标是一百家，薛莹来了之后又加了一百家，虽然现在只有二十几家，但完成两百家门店的目标，我觉得根本就不是问题，而两百家门店的公司，总部要多少人？规模又该有多大？ 再说安家网，当时是张春丽和李蓉觉得，现在的房产中介平台太多的虚假信息，而平台对中介用户又只收钱不管理，这样造成很多客户对公司有误解，严重扰乱了公司的正常经营，可是没有互联网平台又不行，于是我就成立了安家网，这个网站本身也只是为安家地产服务的， 但自从五月一号安家网正式上线以来，在没有任何推广，只是在门店外面摆个宣传展架的情况下，不到一个月的时间，安家网的实际注册用户数就已经突破一万人，成交破千单，客户好评率百分之百！很难说这么高的注册量，没有那些给与好评的客户，自动自发地向身边朋友推荐的原因， 这么一家用户体验感爆棚的网站，未来规模又该有多大？！ 还有恒立地产，” 陈阳说着有点口渴，习惯地伸手一抓，却抓了个空，这时才反应过来，现在他不是在自己常用的办公室，只得悻悻然收回了手。 秦雨瞟了他一眼，摇摇头站起来，快步走了出去， 五分钟后，她便拿着陈阳常用的水杯走了进来，将水杯往桌上一放，两手环抱靠在椅背上，说道，“恒立地产毕竟是一家地产开发公司，不管是在一个小区的副楼里也好，还是在一栋自己开发的办公楼里也好，都必须要有一个属于自己的物业空间， 否则的话，谁会信任一家连自主物业都没有的地产开发公司？！” “呃，” 陈阳端着茶杯喝了一口，摇摇头说道，“这个倒不是关键，反正我对恒立地产的定位，也只是专注于一线城市的小楼盘开发，这些房源也会被我自己吸收，所以有没有自己的物业影响倒是不大， 只不过，恒立毕竟是一家地产公司，短时间放在创未来倒也无所谓，但长期来看，还是搬离这里比较好，毕竟创未来打出的招牌是专注于科技型公司，弄个地产公司在这里也不太像话。” 秦雨眼珠一转，瞪着他说道，“你的意思，是彩虹基金和虹谷资本也要滚蛋咯？” 真要算起来，陈阳旗下的几家公司，只有大麦、花火、安家网和云杉网络这几家与科技沾边，其他的都得滚蛋。 陈阳嘴角微抽，将水杯放下，看着她笑道，“难道，你就不希望拥有一栋自己的彩虹大厦？！” 咦？ 秦雨眼珠顿时凝固，脸上的神情瞬间化开，随后干咳两声，笑道，“呃，我的意思是，你也别老想着就做点小项目，恒立公司其实还是大有可为的， 你不是说，当金融危机来临之后，地产业会有一到两年的寒冷期吗，既然只有两年，那就表明，未来地产业还是会重新撅起，这样的话，你干嘛不利用这个机会，把恒立地产做大做强？！” 听到秦雨的话，陈阳眼睛微眯，若有所思， 自己有必要把恒立公司做大吗？ 维持恒立小开发公司的规模很容易，可要将一家地产公司做大，却不是那么简单的事，就像前文所说，地产离不开两方面的支持，一个是政斧，一个是金融， 如果只是把恒立当做工具人，专门用于开发一线城市的小项目，完了左手倒右手卖给自己的话，现在这个规模基本上就够了，小项目也不需要花太多的精力去做公关，而金融方面有民安银行的支持，也不会出现太大的问题， 可要是往大了做， 这可就…… 麻烦！ 想到这里，陈阳缓缓摇了摇头， 但不等他说话，秦雨就说道，“这样，你把恒立地产交给我来处理，我可以保证，不会影响到你开发小项目的计划！反而会还给你一家强大十倍百倍的大公司！” 陈阳眨眨眼，狐疑地看着她，想了想说道，“你想干嘛？” 秦雨忍不住翻了个白眼，“你想什么呢，我就是不忍心看你白白浪费这么好的一个项目。” 陈阳继续眨眼，“你的意思，不需要恒立的分红？” “呃，”秦雨脸色一僵，摆了摆手说道，“这个不是钱不钱的问题，主要是规矩不能破，这样，老规矩，和大麦花火一样，我来帮你操盘，百分之五的分红就行。” 陈阳也不眨眼了，垮着脸瞪着她，眼睛皮都不动一下， 两辈子加起来，怎么就没发现这姑娘竟然还是个财迷呢？！ 秦雨拍拍桌子，恼羞成怒地瞪回去，“看什么看，成不成给句话啊。” 陈阳脖子一缩，不自然地耸耸肩，“呃，既然你感兴趣，行啊，那恒立地产的战略发展就交给你了，” 似乎感觉有点怂，不够老板气概，赶紧又补充了一句，“不过，老戴干的还不错，具体经营管理方面的事情，你别干扰他。” 秦雨伸手比了个ok的手势，心里却在默默盘算，虹谷资本投并部好久没开张了，等金融危机一来，濒临倒闭破产的公司肯定不少，其他项目不太适合走并购发展路线，但地产业不一样，只要多接几个烂尾楼盘项目，公司规模瞬间就能膨胀起来， 况且地产业基本上都是以项目管理为主，只要项目经理能跟上，也不会给公司造成太大的管理压力，其他方面也会有创未来的资源中心给予支持，这样用恒立来捡便宜，顺便培养培养虹谷资本的人，一箭双雕的事，干嘛不做！ 嗯，帮助公司发展的同时，顺便给自己赚点外快，多好！ 想到这里，秦雨开心地抬起头，却发现小老板正满脸古怪地看着她，不禁干咳一声，“呃，其他公司你都安排了要搬走，那大麦和花火呢？这两家都是科技型公司，留在这里总没问题吧。” 陈阳撇撇嘴，摇摇头说道，“创未来毕竟是众创空间，是一家以孵化小微企业为目的的公司，以大麦和花火现在的产值，你觉得留在这里正常吗？！” 秦雨抿嘴一笑，呵呵，是挺不正常的， 随即说道，“那你又不打算把大麦和花火搬去科技园，也不打算留在创未来，难不成，给他们各自盖一栋楼啊？” 陈阳一听，立刻伸手打了个响指，笑道，“对了，我就是这么想的！” 秦雨顿时一愣，掰起手指数了数，“安家网、安家地产、恒立地产、彩虹基金，大麦、花火，” 说着抬起头看向陈阳，“你打算盖六栋楼啊？！” “呃，”陈阳昂起头想了想，说道，“也不用六栋，四栋就够了，恒立地产开发一栋办公楼，安家网和安家地产都可以入住进去，名字叫安家大厦就好， 然后给彩虹基金建一栋，我们所有金融业务类的部门都可以用， 再就是大麦和花火，这两家公司各自要一栋，” 说到这里，陈阳两手一摊，“大麦和花火都要组建自己的研发中心和大学生实训基地，办公用地需求都会很大，再加上以后的发展，我想就不如干脆一步到位，各自建一栋总部大楼，把两家公司彻底分开， 另外，我也打算让营销部知会全国的代理商，他们可以继续同时代理两个品牌，但是，在销售和宣传过程中，必须要将两者进行区分，等我们再建一个生产基地，就可以将两个品牌真正地独立开来。” 第二百五十九章 胆子再大一点 六月六日，星期三，芒种， 广洲城东，科学城地块，陈阳站在一片黄土地上，转着脑袋看了看自己的第一个科技园地皮，不禁两手叉腰， 哎玛，让我嘚瑟会儿先！ 十三万多平米，说大嘛，也不算多大，才零点一三平方公里呢，连富土康一个工业园区的零头都比不上， 但要说小嘛，肯定也不至于，二百亩地啊，谁能说小？！ 而且，这只是一个起点，谁知道以后会不会有两千亩，两万亩，甚至二十万亩的大工厂在等着自己！ 秦雨撑着太阳伞站在他旁边，看看正在远处带着工程师测量的戴守良几人，再回过头看他那嘚瑟样子，就忍不住好笑，随即脸色又是一垮，“喂，我跟你说啊，这两天咱们亏的钱都有一个多亿了，像这种地能买两个，你就一点也不着急？” “亏的不是浮盈吗，又不是真亏，急什么，再说急有什么用，反正出去的还会回来，有点耐心嘛，” 陈阳抬起头看了看刺眼的太阳，果断转身往外走，“热死我了，去车上再说。” “要我说你今天就不该来，”秦雨跟在他后面，还在叨叨地说着，“来了又怎么样，还不是只能等着听老戴的报告，坐在办公室里等不是一样吗。” 陈阳头也不回地说道，“第一次嘛，肯定不一样，有感情的，反正坐在办公室也没事，过来畅想一下呗。” 没几步就到了路边，跺跺脚将鞋上沾着的土灰跺散，这才拉门上车。 空调一开小风一吹，舒服。 秦雨先钻进后排，从车上自带的小冰箱里找出两罐可乐，然后转到前排坐下，递了一罐给他，说道，“我和我的团队研究过，这次的股市回调可能还要持续几天，至少这周没有反转的迹象，你确定不需要小规模调仓？” 上周三，也就是五月三十号的时候，午夜零点的央视2套''经济新闻联播''突然播出一则消息，证券交易印花税税率由现千分之一调整为千分之三， 本来正常情况下，这种消息应该是由''新闻联播''首播，然后第二天由三大证券报头版头条做出报道，可当天的''新闻联播''硬是没有播出，就连三大证券报第二天都没有丝毫消息，因为来不及做出反应啊， 搞得股民想第一时间了解详细情况，竟然只能去三大门户网站看新闻贴！ 由此这种戏剧性的事情经过，被股民戏称为“半夜鸡叫”！ 而结果也可想而知，三十号当天开盘，大盘便一路直下，当天上证指数暴跌281.81，跌幅6.5%，深成指跌829.45，跌幅6.16%，整个股市哀嚎声四起，当天就有媒体定性，称之为五三零股灾！ 也是在同一天，a股又创造了两个记录，第一个是开户总数突破一亿，达到一亿零二十七万户，第二个是a股总市值突破十八万亿，与全国城乡居民储蓄总额等值，与2006年国民生产总值相当接近， 嗯，三大证券报都忙着报道这两个消息去了。 但可惜，两个如此重大利好却全部被半夜鸡叫给叫没了， 到今天刚好一周，大盘每天都在跌跌不休，到现在为止，上证指数的一周跌幅已经超过了百分之二十一， 难怪哪怕陈阳信心满满，秦雨也有点坐不住，虽然她选的股票跌幅小于大盘，可这几天也跌下去十几个点，如果换成在以前的团队，早就有人被踢出去背锅，可现在呢，大老板竟然一点也不着急， 这算不算皇帝不急太，呃，宫女急？ 另外，这个时候老张倒是聪明了一把，他第一时间与北金的各家证券公司和众多财经专家联系，当天就帮他们开通微博，并以高价买了分析文上传到微博，然后将这个消息在嗖虎财经板块置顶， 于是又有一大批正在嗖虎财经看帖的股民涌入微博，当天注册量猛增五十多万，让正在同老李和小马谈判的老张硬气了不少，将微博估值推高到三亿美金。 想到这些，陈阳咧嘴笑了笑，拉开易拉罐，先灌了一口，打了个气嗝，才摇着头说道，“不调，不仅不调，现在反而是正好抄底的时候，对了，” 说着转头看向秦雨，问道，“账户上还有多少资金？” 算算时间，一周的回调应该也差不多到底了，最多还有一两天的微跌就会结束，然后转为上行，或者是震荡周期，反正不会再跌得太厉害，这个时候介入抄底无疑是最佳时机，等过了这一茬，就没了这个店。 “唔，”秦雨想了想，说道，“跟连发科结算了芯片货款，又跟富土康支付了几笔预付款，现在账上差不多还有十二亿多吧。” 陈阳一愣，转头看着她，“怎么又多了？” 他记得上周账上还只有十亿，这付出去了钱，不是应该变少吗？！ 这话说的，秦雨就忍不住想翻白眼，“央视的关爱老人系列广告一周放一个出来，到现在四个广告全部播出，而且是一天到晚滚动播放，这得是多大的广告量？！ 花火手机早就脱销了好吗！ 还有大麦手机的，虽然在央视平台的播放时间量远远不如花火，但挡不住网络上火爆啊，这都一个月了，还不断有人在上传为自己代言的视频，就这种热度，手机想卖不火都难， 而且不是你说的吗，饥饿营销饥饿营销，现在真成饥饿营销了，用户越是看缺货，就越是想买，好多人都提前付定金等着手机到货， 代理商一看销售这么火，肯定是拼命要货啊，然后越是要不到货，就越是拼命打款要货，我这边才付出去两亿，那边就进账四亿，我现在都害怕你知道吗，” 秦雨说着挥舞着左手，满脸夸张的表情，“要是哪天连发科突然发生什么意外，没法提供芯片了，那些饿疯了的代理商还不冲到广洲把咱俩吃了啊！” “不会，” 陈阳很淡定且笃定地摇了摇头，“现在我们营销部已经有一百个人了，要吃也是先吃他们，肚子吃饱了就不会吃咱们！” “哎呀，你这人，”秦雨无力地翻了个白眼，“说正经的呢，严肃点好不好。” “好，那就说点严肃的，”陈阳灌了一口可乐，笑着说道，“办个手续，把十二亿全部调到基金公司，给我狠狠地抄底！” 秦雨顿时一愣，凑到嘴边的可乐都顾不上喝，傻傻地看着他，“全部？” “对，”陈阳确定地点了点头，“全部！” 随即转头看了一眼窗外的空地，笑着说道，“你昨天不是去民安银行，跟他们谈论组建银团的事了吗，既然五家银行联合起来，要给创未来提供一百亿的信贷额度，那咱们也不能浪费不是， 不管是这个大麦科技园，还是计划中的四栋办公楼，都用贷款来建，除此之外，” 陈阳说着转过头看向秦雨，嘿嘿笑道，“彩虹基金也是创未来的孵化企业，自然也有资格申请这笔贷款，你去跟他们谈一下，最好再弄个十几二十亿回来，投到股市里面去！” 有个日剧里面说过，银行就是晴天送伞雨天收伞的角色，现在广洲这边银行圈子里谁不知道，陈阳找连发科定了三千万颗芯片，如果把这三千万台手机全部卖出去，毛利将高达一百亿！ 而大麦和花火两个牌子的手机愁卖吗？ 所以，创未来能以自身及关联企业作为担保，几家银行就敢联合起来给他批一百亿的信贷额度，如果不是因为时间紧急，这个额度说不定还能翻个三四倍！ “要疯了！” 秦雨从喉咙里发出一声呻吟，“老大，人家银团的一百亿，是根据大麦和花火今年所有的盈利预期给出来的，你现在玩这么大，如果出现一点点问题，那么，我们……” “没有如果，” 陈阳伸出手指摆了摆，正色说道，“最坏的情况，也不过是大麦花火两家公司白忙活两个月，只要基本盘不出问题，别说十亿二十亿，就算把银团的百亿贷款全部亏掉又怎么样？无非是白干一年而已！我都不怕，你怕什么？” 秦雨小嘴微张，呆呆地看着他，好半天才回过神来，晃了晃脑袋，说道，“你这个人吧，感觉有时候胆子挺小的，” 陈阳突然打断她，满脸诧异地问道，“我什么时候胆子小了？” 身为重生人士，我浑身上下只有胆子了好吗！ 说我胆子小，哼哼！ 秦雨没吭声，丢给他一个眼神自己体会，继续说道，“有时候嘛，胆子又特别大，不过想想你的话，也有道理，一百亿左右不过是大麦和花火一年的利润而已，既然这样，那我们不妨把胆子再放大一点，” 说着转头看向陈阳，嘿嘿笑道，“这样，我去找银团谈，除了留十亿用来建科技园和买地盖楼，其他额度，我能要多少算多少，要到的都给我来操作，怎么样？！” 陈阳倒吸一口凉气，为地球变暖平添一份力， 刚才还说我胆子大，转眼就比我还胆大，这姑娘，不愧是后来能掌控几百上千亿资金的人，心真大。 最早用来买中船股份的一亿多，现在已经变成六七亿，后来又投了一亿美金，也就是七个多亿进去，加上正准备投的十二亿，这就是二十六亿， 要是秦雨真能从贷款里面要来三五十亿，呃，陈阳摸了摸脑袋，感觉有点晕，难怪好多有钱人说不知道自己有多少钱，原来是真的，数学太差，算不清啊。 第二百六十章 做好准备 经过一番简单粗放的测量，戴守良和工程师商量了几句，便拿着图纸走了回来， 等他走近，陈阳将易拉罐搁到操作台上，推门下车，秦雨也赶紧跟了下去， 她现在可是恒立地产和大麦科技的董事长助理，科技园建设的事情，当然要时刻盯着。 戴守良走到车前，将图纸摊开放到汽车引擎盖上，对着陈阳说道，“陈总，您看看，这是设计院拟定的规划图，” 说着便在图纸上比划，“因为科学城的主干道在科技园北边，规划中的地铁站也在北边，我们就将正门开在北门，然后再挨着东边的另一条主干道开一个东门，在北边修一栋办公楼，正常的进出走北门，东边则是仓库，物流货车就可以走东门，其余地方，全部都是生产厂房， 其中办公楼是占地两千平米，楼高三层，总共六千平米的办公面积，一楼是展示厅和接待厅，二楼是办公区，三楼是大会议厅和科研区，厂房也是三层，不过因为有生产设备，层高要更高一些，差不多去到五米，占地面积合计七万五千平米，总使用面积为二十二万五千平米， 最后是仓库，因为仓库需要大型设备和货车进入，所以采用的是单层结构，但是因为使用的重钢结构，高度可以达到二十多米，然后占地面积一万五千平米，以这个科技园的生产能力，是足够使用的，其他面积大部分是通道，小部分是绿化带， 包括办公楼在内，全部使用钢结构建筑模式，只需要做好地面硬化，然后主体使用钢材，这种多层厂房最快一个多月就可以完工，就算加上后期装修和生产设备安装，顶多两个月的时间，就能够投入生产。” 陈阳看着设计图，片刻后，点点头说道，“行，就按照这个规划去申报，抓紧时间开工。” 二十二万五千平米的厂房面积，几乎是原来花火老厂房的三十倍，按照同样的容量计算，产能也可以达到三十倍， 而花火老厂进行技术改造之后，可以安装五条最新的smt生产线，一条线一个月的产能最高可以做到六万多台，那边加起来就是三十多万台， 也就是说，这个新科技园建成的话，一个月的产能就是差不多一百万台的样子，但因为厂房使用率的原因，实际上应该还会再高一点。 从大麦和花火两个品牌的销量来看，这个产能肯定是远远不够的，但有富土康做代工的情况下，也勉强能看了， 毕竟一口气吃不成胖子，慢慢来吧，实在不行就加个比亚蒂。 戴守良一听，便将图纸卷了起来，同时说道，“行，那我就按这个规划去申报，有市里特殊关照，估计很快就能批下来，建筑方已经找好了，随时可以开工，应该在七月中下旬，就可以进驻安装生产设备。” 陈阳点了点头，正准备说话，这时秦雨突然说道，“戴总，我记得面前公司的两个项目，有很大一部分使用的是东河地产的人，那这个项目的管理人员从哪里来？” 戴守良站直身体，笑着说道，“这段时间我一直在招人，组建一个新的项目部是没有问题的，毕竟这个只是工业地产，比起商业和住宅项目要简单许多，又不需要对外销售，只要做好质量把控就行，” 顿了一下，他又说道，“另外，就算真的有新的商业和住宅项目要开工，我也还能拉出一个项目部出来，除此之外，” 说到这里，他转头看了看其他人，都离得不算近，便压低声音说道，“东河的人我都一一接触过，到目前东河地产还是没有新的项目要做，他们自己也都有点心灰意冷，所以我稍微流露一点意思，他们就主动靠拢，如果不出意外，等目前正在进行的两个项目完工，这些人百分之八十都可以留下。” 秦雨眨眨眼，笑着问道，“只有百分之八十吗？” 戴守良脸色一僵，这话说的，难道没能把所有都拉过来，就是我没能力吗？ 不过想到她是老板的身边人，只得哈哈一笑掩饰过去，说道，“剩下的那些人，主要是我不太看好，多多少少都有些不能接受的毛病，按照陈总的意思，就不要了，也算是杀鸡儆猴嘛。” 秦雨意味深长地看了他一眼，笑道，“哦，原来是这样，倒是我不懂了，” 不等戴守良客套，秦雨又说道，“戴总，我想当初陈总也跟你说过，恒立公司成立的初衷，是以开发小项目，自我消化为主，不过前几天我和陈总商量了一下，我们一致认为戴总你是个难得的人才，如果只是做小项目，未免有些屈才，” 听到这里，戴守良眼睛顿时发亮，刚才还感觉刺耳的声音瞬间变得悦耳动听，只听见秦雨继续说道， “如果不出意外的话，等你手上的这三个项目结束，从明年开始，恒立公司将进入一轮爆发式的增长期，所以，还有半年左右的时间，我希望你能利用这段时间，尽可能地增加项目管理方面的人力储备，为以后的快速发展做好准备。” 哎哟，还真是这样啊？ 戴守良本能地转头看向陈阳， 不是他不相信秦雨，主要是老板还在呢，咱得表明一个态度，另一个，如果能得到老板亲口确认，不是更保险一点么！ 而大老板也没让他失望， 陈阳笑着点点头，说道，“秦总以后会兼管恒立地产的战略发展事务，她的话就等于我的话，当然，公司的具体经营管理还是要你来负责，以后你们好好配合，公司发展的成果，少不了你的那一份。” 戴守良顿时大喜过望，咧着嘴连连点头， 虽然入职只有几个月的时间，但他的感受却是前所未有的好，至少是在以前所有公司都没见过的， 老板只把握大方向，几乎什么事都放手给他去管，而且除了财务有专人负责，其他方面几乎是不管不问，让他可以尽情施展所能， 而老板给的薪资待遇也对得起他的付出，不仅基本工资高，项目分红也是行业内顶级标准， 如果他只是个小富即安的人，能有这样一份工作一直干到退休也算不错，可四十多岁在地产管理中正是年富力强的时候，他也是有事业心的人，怎么会甘心现在就开始养老？ 这段时间他不止一次想过，如果自己所在的不是一间小公司，而是大型公司，或者是快速发展期的公司，那个人成就又会去到什么程度？ 可惜，老板似乎是个没什么太大追求的人，除了进公司时候到手的两个项目，就再没有新的项目启动， 这次虽然有个工业地产，但也是内部消化而已，算不得什么成绩， 直到今天听见秦雨这么一说，再得到老板的确认，戴守良顿时干劲十足，希望就在前方啊！ 至于秦雨亲自负责战略规划，会不会影响到他自己，他倒是不太担心，公司上上下下谁不知道，秦总就是陈总的钱袋子，亲自掌管着一家基金公司和一家投资公司， 人家能过来负责恒立的战略规划，显然是将恒立的位置提高了一级，与整个公司的投资规划结合起来了，这样对恒立的发展也会有好处，否则的话，至于由她来亲自负责么， 再说了，手机业务也是秦总在负责具体管理，也没见老张那边有什么不适啊，反而还发展得越来越好了， 所以啊，咱就少点猜疑，等着发达吧！ 第二百六十一章 正常了 这边事情办完，一行人便打道回府， 二十六楼的新董事长办公室，因为要和整体风格统一，装修方面和楼下的那间就稍微有点差别，但面积和家私摆放几乎一模一样，在保留新鲜感的同时，又不会给人陌生感。 陈阳坐在沙发上，对着戴守良问道，“两个项目现在进展怎么样了，有什么问题没有？” 戴守良坐在他对面，挺直腰背说道，“进展都很顺利，基坑已经开挖完成，打桩也接近尾声，正在往上盖，施工进度完全符合预期，按照计划，明年元旦之前可以交房。” 另一边，坐在长条沙发上的秦雨转头看向他，说道，“戴总，这两个是恒立公司的头两个项目，施工质量一定要把好关，哪怕影响到施工进度，也不能出现任何隐患。” 她对地产开发也不懂，能提的也就是质量问题，不然身为公司的管理层，总不能什么话都不说吧。 戴守良立刻转过头看向她，笑道，“这个秦总大可放心，我们找的都是第一流的建筑公司和监理公司，加上项目施工也不复杂，保证不会出问题。” 如果连这点小项目都把控不好，他这十几年等于白干。 秦雨笑了笑，说道，“好，我和陈总都希望能把恒立公司做大做强，所以质量问题丝毫都马虎不得，不仅仅是这两个项目，以后的所有项目，都是如此。” 戴守良继续点头，不过没有再吭声。 陈阳眼珠转了转，将这个话题岔开，笑着说道，“如果找财保公司对质量进行承保，销售的时候会不会更好卖一点？” 他记得后世好像有楼盘打出横幅，本小区质量由某某保险公司承保，一条横幅打出去，对销量的提升作用很大，毕竟不管有没有质量问题，都会有保险公司兜底，消费者买的时候也自然更放心一些。 戴守良回过头来，咧嘴笑道，“最早在七九年试行的建筑工程一切险和安装工程一切险不算，工程质量保险是在零四年由建设部整合了各种工程险之后，才开始试推行的，等正式推出已经是零五年， 不过这些都是属于非强制性的商业险种，不买的话也不影响项目各项手续的办理，因此绝大部分的开发公司和建筑公司缴纳意愿都不太高，另外由于保费核算难以确定等原因，到现在推出这项业务的保险公司也不太多，好像只有一两家保险公司在部分地区做了试点，听说效果也不太好， 所以我们要投工程质量险的话，我不确定当地有没有保险公司能够接保， 另外，陈总，张总没跟你说吗，望江花苑的楼盘已经卖完了！” 望江花苑就是南江镇的项目，因为站在顶楼可以看见小镇堤外的河，这条河也属于长江水系，可以直通长江，就起了这么个名字。 ？？？ 陈阳一听顿时呆住，什么工程险立刻抛到脑后，愣愣地看着他，“卖完了？什么时候的事？” 从四月初启动项目，到现在满打满算也就两个月吧，地基才刚打好呢，房子就卖完啦？ “是啊，” 戴守良点点头说道，“就是上个星期的事，项目刚启动的时候，我们就按照李总制定的营销方案，找到西江县的几家中介公司合作，在全县范围内打了广告，声势做得很大， 再加上有南江镇和西江县的政斧帮忙，各项手续办理得很顺利，什么买房落户口有学位，都不是问题，就吸引了很多南江镇周边农村的人过来买， 大概卖了一个月吧，根据营销方案，我们做了第一次涨价，之后没几天，就清盘了， 哦，除了物管部，还剩一个幼儿园和一栋单元楼的顶楼没有卖，因为您说要留着，就没有对外出售，其他的住宅和附属商铺都卖空了。” 说着还挠了挠脑袋，呵呵笑道，“我还以为张总跟您说过了，就没有第一时间跟您汇报，呃，可能她也以为我跟您说了吧。” 陈阳暗暗点头，难怪卖得这么快，原来连县里都参与进来，提供了种种便利，老戴搞公关有一手啊， 另一方面，好像在西江县这边，这两年还是城镇户口比较吃香的时候，农村里的想要换个城镇户口，还得托关系再花个几千块钱，要是买房就能落户，对周边农民的吸引力不是一般的大， 买一套房也就八九万，却能落一家几口人的户口，等于省了一两万，当然很划算， 嗯，等再过两年就不行了，似乎一夜之间东风变西风，农村户口反而更吃香，城里人反而不受待见了。 边上的秦雨听了戴守良的话，忍不住抿了抿嘴，瞟了陈阳一眼，随后对着戴守良笑道，“没事，当时你也在南江，没有第一时间上报也正常，以后你们的工作会由我来统一协调，就不会再出现这种情况。” 这就是没有总负责人的坏处，下面几个公司的人各自为政，有老板发话的时候能互相配合，但缺少监管或是协调人的时候，就会消息不通， 这也不是戴守良或张春丽的能力有问题，而是管理上的缺失， 想到这里，她转过头对着陈阳说道，“我记得你之前说过，给每个公司都要配一个业务伙伴，也就相当于项目助理这样一个角色，我觉得这个岗位应该尽快匹配到位， 这个人除了收集公司需要解决的问题，协调创未来资源中心解决之外，还有一个重要职能，就是要按日、周、月的周期，汇总公司重大事项进度信息，这样我们才能做到对各家公司的情况了如指掌。” 戴守良一听，不禁眨了眨眼，业务伙伴？收集问题、汇总信息？这是正委还是锦衣卫？ 不管是哪种，能做的就是尽量配合，不给人挑毛病的机会。 陈阳对着秦雨点了点头，“嗯，可以，等一下你通知人资部，尽快招人。” 随后看向戴守良，问道，“销售额总共多少？” 戴守良回过神来，想了想说道，“具体金额我没过问，不过按照两点五的容积率，不算物业楼和幼儿园，三十六、七亩地总共有四万八千多平的住宅面积，和一万两千平的附属商业楼面积，住宅是按九百一平的均价销售，商铺是一千八，这样算起来的话，……” 说着就掏出手机，准备使用上面的计算器功能， 这时秦雨放下手机，转头对着陈阳说道，“我刚问过财务部，恒立南江镇项目总共回款六千二百八十多万，另外有销售总额的两个点，也就是一百三十万给了中介费，还有二十多万的宣传推广费用以及一些其他杂项，从流水来看账目无误，具体要等那边的凭证到了，审核之后才能确定。” 戴守良收起手机笑了笑，“好像差不多。” 陈阳嘴巴微张，眨了眨眼睛， 南江镇的项目总共投了多少钱来着？ 貌似就买地皮的两百万吧，后来这笔钱还通过银行贷款抽回来了，然后施工方是垫资开工，也就是说，一分钱没花，就赚了六千多万？ 难怪后来稍微有点钱的公司都往房地产业里面涌，这特么也太赚了吧？！ 等等等等，不能这么算，还没去掉成本呢， 陈阳昂起头问道，“老戴，工程款要多少钱？” 戴守良立刻说道，“单是土建成本的话，毛坯房每平米造价是六百五十块，工程款加上绿化，管道，道路等等这些，大概要四千一百万左右，另外还有税费，虽然经过一定的减免，也差不多还要八百万左右的样子，再算上管理费和其他杂费，总成本支出大概在五千一百万左右。” 十年后的建造单价大概也就一千多，在经过大水漫灌之前的现在，六百多的造价也算正常。 呼…… 一千一百万的利润，这样一算就正常多了。 不过，比起最开始买地的两百万，这是五倍多的利润率？ 嗯，不能这么算，那块地如果按正常价格成交，应该在三百五十万左右，所以真实利润应该是只有三倍多一点的样子。 呃，一年时间，三倍的利润，为什么我会觉得正常？！ 第二百六十二章 讲故事 做大做强，做大做强！ 南江镇项目的热销和可观的利润率，给了陈阳极大的信心， 等老戴出去之后，陈阳立即对着秦雨说道，“把投并部的人都撒出去，找找有哪些项目可以收购，争取把地产这块业务做起来！” 他现在也不说自娱自乐的话了，虽然以前也知道地产业的利润率高，但真正到手时，还是免不了心动。 秦雨瞟了他一眼，瘪瘪嘴说道，“撒出去也没用，除非遇上大环境不好，否则谁会卖项目？我现在只能让他们多收集行业信息，等到你预判中的金融危机来临，房地产行业日子难过的时候，才有可能大规模并购。” 陈阳抿抿嘴，顿时感觉有点意兴索然， 每当我想努力的时候，现实总是让我再等一等！ 这时秦雨又说道，“有个问题需要你确定一下，如果金融危机真的发生，房地产行业也如你所料进入寒冬，那我找并购项目的时候，是来者不拒，还是有选择地挑选？” 陈阳想了想，说道，“来者不拒肯定不行，一方面可能会遇上资金压力，另一方面，我们也不能饥不择食，什么犄角旮旯的项目都要，” 说着笑了笑，“南江镇那种项目不会再有第二个了，如果不是那里是我老家，我也不会跑那边去搞开发， 至于以后，除了北尚广深这四个一线城市，其他的，” 陈阳眯起眼睛望天，后来有哪些地方房价爆棚来着？ 夏门算一个，貌似比广洲都高了，还有三丫，杭洲，洙海，都是出了名的高房价城市， 掐指一算，正好八个， 便说道，“北尚广深的项目来者不拒，其他城市的话，就关注一下夏门、三丫、杭洲和洙海这几个吧。” 秦雨点点头，直接用手机备忘录记下。 手上打着字，嘴上也没闲着，说道，“行，那我就让他们只调查这些城市的地产公司，对了，下午两点，有三所大学的师生过来参观交流，到时候你要出席的，没忘记吧？” 陈阳眨眨眼，看着她问道，“一定要我参加吗？” “你说呢？”秦雨抬起头瞟了他一眼，将手机收起来，说道，“你可是为自己代言的陈阳啊，那些学生一大半都冲着你来的，如果你不参加，他们会有多失望， 如果因为失望，不愿意来我们公司实习，你的大学生实训基地还要不要做了？！” 这话说的，好像没了我这个实训基地就办不成似的，能到声名远播的大麦科技实习，不知多少人抢破头呢，还怕没人来？！ 不过陈阳终究没有拒绝，叹着气说道，“行吧，谁让我是公司的门面呢，只能牺牲小我，成全大我了！” 秦雨两眼一翻，“大我也是你自己，这公司就没别人的份！走了。” 说完便起身出去。 …… 下午两点，创未来众创空间迎来开业之后的第一拨客人， 可惜，既不是政斧部门，也不是来咨询入驻的创业者，而是几个老教授带领着一帮学生。 陈阳没有和上次一样穿得那么正式，只是一身简单的休闲t恤配休闲裤，站在最前面，对着众人说道，“众创空间，不仅仅是一个孵化项目、企业的地方，也是一个传递文化的地方，在创未来，我们没有森严的等级制度，也不会因为项目大小而区别对待，每一颗努力的心都值得肯定和鼓励，大家看这边，” 说着便侧着身子往前走，同时说道，“这里就是专门为个人创业者提供的场地，如果团队人数多的，可以租用一个半封闭的办公隔间，只有一个人的也没关系，那边是单座卡位，你只需要一个位置，就可以注册公司，为你的项目启动运营。” 这时秦雨在一旁小声提醒，“老大，今天是给大麦找人找合作项目，不是给创未来招商的宣讲会！” 陈阳脸色笑容不变，用蚊子音说道，“不好意思，讲串了，” 随即又笑道，“没关系，搂草打兔子，捎带手的事，说不定这些人里面就有想创业的呢。” 秦雨眯起眼睛翻了个白眼，你就作吧。 这时一位头发花白的老教授笑着问道，“陈总，你的大麦科技公司，就是在这里被孵化成功的吗？” “呃，” 陈阳转过头，献上一个笑脸，说道，“黄教授，大麦成立的时候，这里还没有装修好，是在楼下的一间临时办公室里孵化的，” 说着不好意思地揉了揉鼻子，带着几分自嘲笑道，“其实大麦能做起来，有一定的运气成分。” “哦？”黄教授似乎来了兴趣，专注地看着他，“怎么说？” 陈阳笑道，“因为大麦有点空手套白狼的意思，但凡是这么做的，成功率都不高，所以我说有一定的运气成分。” “空手套白狼？” 一直紧跟在黄教授身边的一位女生顿时惊讶地问道，“难道这里面还有什么故事吗？” 秦雨瞟了她一眼，随即将视线投向陈阳，她倒想听听，这个人要怎么编。 陈阳干咳一声，迎着几十双好奇的眼神，脸上的笑容稍微收敛，正色说道，“其实呢，这个有一点商业机密的成分，” 那个女生脸上刚露出一丝歉意，陈阳又说道，“不过没关系，既然事情已经过了，那就不算机密，我也可以跟大家分享一下，但是友情提示，” 说着举起右手，“本故事纯属巧合，而且风险太大，请谨慎模仿，最好是不要模仿！” 伴着一阵轻笑声，陈阳说道，“当我想做手机业务的时候，其实我手上是既没有多少钱，也没有技术，甚至连一台组装手机的机器都没有，那么我该怎么办呢？ 先凑钱，再找技术，再购买设备组建工厂，最后进货生产、销售？” 随着他的讲述，包括几个教授在内的好奇心都被他勾了起来， 陈阳继续说道，“可是我没有，我首先做的第一件事，是跑到连发科，跟他们说，我要三千万颗芯片的货，你们能给我什么价？ 他们一听，哇，三千万颗，二十多亿的大生意啊！没得说，当然是最低价啊！” 这时那个女生突然问道，“可是您刚才不是说没钱吗，这么多的芯片，总要付点定金吧，您的钱从哪里来？” 呃， 陈阳瞟了她一眼，心里略微有点郁闷， 为什么以前听那些成功的企业家讲故事，下面的人就能听得津津有味心潮澎湃，到了自己这里，才刚开了个头，就有人提出质疑呢？！ “咳咳，”陈阳干咳两声，笑着说道，“对，是没多少钱，但不是完全没钱，而且，他也没有马上给我货啊，因为连发科的芯片销售形势非常好，他们的供货能力严重不足，所以，面对我的要货要求，他们在不能满足的时候，又不想放弃这笔订单，只能后退一步，答应我的其他条件， 只需要付给他们一点点订金，就可以敲定这份合同，具体的货款，等他们把芯片交货之后，会有一个账期，也就是延期付款时间，只需要在这个时间付款就可以了。” 秦雨在一旁捂住眼睛，对，一点点订金，好几百万呢， 然后延期，十五天！ 顶个屁用！ 那个女生得到答案，便不吭声了，继续用充满好奇的目光看着陈阳，等着他继续往下说。 陈阳话接上回，继续说道，“这样，芯片采购合同就到手了，然后，我拿着这份合同，找到了富土康，请他们帮我做代工！” 那个好奇宝宝女生眼睛一亮，刚准备说话，却看见导师瞪了她一眼，只得悻悻咽了回去。 陈阳暗笑一声，继续说道，“找富土康代工有三个好处，第一，可以解决我没有生产能力的问题，第二，他们有完整的供应链，可以直接帮我把芯片变成成品，不需要我自己再去一家家地找零配件供应商，第三，他们的研发部门就变成了我的研发力量，我这么大笔单子，帮我做点简单的开发总没问题吧！” 那个女生没说话，另一个男生却出声了，“陈总，您找富土康做代工，也是用了账期吗？” 陈阳用充满赞赏的眼神指了指他，“没错，在资金能力不足的时候，账期是一个很好的办法，但是，还是刚才那句话，风险太大，不建议各位效仿！” 有一有二就有三，这时第三个同学说话了，“陈总，那接下来，您是不是就要去拍广告了？” 这句话引起一阵笑声，看来秦雨说的没错，这些学生还真有不少是来看他的。 “哈哈，对，”陈阳两手一拍，笑着说道，“有了货，当然要想办法卖出去，而大麦是个新品牌，想要快速出货，唯有打广告一条路，所以我孤注一掷，将剩下的钱全部投进宣传，就有了大家看到的那个广告，” 秦雨在一旁轻轻点头，嗯，这倒是句真话，一个多亿都投进去，真是孤注一掷了， 想到这里，她突然心里一动， 哎，好像这家伙一直在说真话啊，只是用了一点话术，让人以为过程真的特别艰难？！ 陈阳还在说着，“后来的事就水到渠成，广告投放之后，手机的销售形势非常不错，我们在收到货款之后，支付了芯片的钱，给富土康付了代工费，也结清了广告费，然后便进入良性循环，大麦也就步入了正规！” 说完之后，顿了两三秒，陈阳脸上的神色突然变得郑重，说道，“在这里，再一次郑重地提醒各位，大麦能成功，有非常大的运气因素在里面， 无论是连发科，还是富土康，又或者广告公司，但凡有一个环节出现问题，我都将会血本无归，付出去的订金都将打水漂不说，还会背上巨额债务，最重要的是，以后想要再进入手机行业，将困难千百倍， 有句老话，凡是依靠运气的，都必然走不长久！所以大麦的开局方式，不值得效仿！也所以，大麦要继续走下去，就必须回归正轨， 为此，我们在科学城购买了十几万平米的地皮，用于建造大麦科技园，做自己的生产中心，并开始着手组建自己的研发机构，这才有了各位老师、同学今天的莅临！ 我希望，之前的事情，在大麦身上永远不要重演，而在有了我们自己的研发中心，生产基地之后，我相信，大麦的未来，也一定会走得堂堂正正！” 哗哗哗…… 一阵掌声响起， 等掌声停息之后，黄教授笑着说道，“看来陈总的创业故事，还真是有点传奇，不过我很好奇，如果说你自己是个冒险家，那为什么又要反复规劝同学们不要冒险呢？” 陈阳正色说道，“正是因为我冒过险，清楚里面的风险，才会劝大家不要做风险这么大的事，另一方面，如果有同学，或者老师，想要创业的话，完全可以来我们创未来众创空间， 在创未来，我们可以提供资金、政策服务、人力、市场辅导等等全方位的支持，事实上，大麦就是创未来孵化成功的一个项目，也是为了支撑起创未来，在大麦的发展上，我才会去冒险， 幸运的是，我成功了，正因为有了我的成功，创未来才可以支持大家不再需要去冒险，能够堂堂正正的，去开启自己的创业之路！” 第二百六十三章 打好牌 总共三层，陈阳都带着这些老小宝贝转了一遍， 走到哪家公司的区域，就介绍哪家公司， 说到安家地产，那是创业维艰，从一个小小的中介门店起家，到现在已经有三十家门店，并且今年目标直指两百家， 说到安家网，便痛斥行业不良，为此不惜投重资，打造一个真房实价的网房平台，并且，公司的良心也换来客户的赞许，百分之百的好评率就是证明！ 到了恒立地产，从小镇到大城市，一步一个脚印，很励志！ 呃，说完这些，好像就没什么可讲的了？ 咳咳，彩虹基金和虹谷资本这两家就算了，薅羊毛的玩意儿不能教坏小盆友，而且容易影响气氛。 没事，还有个云杉网络， 于是当着祁总的面，陈阳开始讲一个白手起家的技术男艰难创业的故事， 祁总站在一旁，努力进行表情管理， 听起来，大致脉络倒是和自己的创业经历相符，只是，怎么听着总感觉像是别人的故事呢？ 当时我有那么难的吗？！ 最后，在二十六楼的大会议室里，陈阳由粗到细，讲了一下大麦科研部的远景规划和筹建进度。 说到尾声时，陈阳张开双臂说道，“从pcb到天线，从硬件到结构，从射频到基带，从屏电子到音视频，乃至于嵌入式硬件，嵌入式软件，测试，工艺，等等等等，所有的软硬件研发以及生产环节的岗位都在我们的招聘范围之内，而且从工程师到专家，都需要！ 最晚三个月后，大麦科技园就将投入使用，最晚一年之后，大麦科技大厦就会落成，到那时，我们会将研发部改组成为手机研究院，并且将每年销售收入的百分之二十用于研发，” “等等，”黄教授突然打断他的话，惊讶地问道，“陈总，你的意思是，销售收入，而不是利润的百分之二十？” 这中间的数额，可能分分钟差上十倍，很多公司在研发方面，投上两三个点就顶天了，就这还能买媒体吹上天，二十个点的研发投入，全国有一家算一家，一个巴掌能数得过来吧！ 陈阳非常肯定地点点头，“对，就是销售收入，而不是利润，” 说着又笑了笑，“可能很多传统企业的利润率都不到销售收入的百分之二十，但是，作为一家高科技企业，如果利润率低于百分之三十，那就是不合格的，因此，二十的百分比，完全在可承受范围之内， 刚才我就说过，大麦要打造百年老店，而科技企业，必须以技术为本，只有加大研发方面的投入，才能支撑起大麦科技的可持续发展！” 大麦的毛利率有多少？不说大麦，就是利润率最低的花火，把所有乱七八糟的费用全部算上，税前利润也在百分之四十左右，这点研发费用完全能背负得起， 更何况，研发费用里面也是有很多门道滴。 啪啪啪啪…… 黄教授首先带头鼓掌，随之掌声雷动，坐在前排的几个老教授相视一眼，都缓缓点头。 陈阳站在台上微微一笑，嘿嘿，有门儿！ …… 东河大厦门口，陈阳和几位教授一一握手，将他们送上那辆没怎么用过的唯雅诺，至于那些学生，则分别上了两辆租来的中巴车，挥着手目送他们远去。 秦雨站在他旁边，转头看了他一眼，笑道，“故事讲得不错啊，不过，就没想过，要是穿帮了怎么办？” 陈阳撇撇嘴，“穿帮？怎么会穿帮？你以为连发科还是富土康会揭穿我的话？ 哼哼，以后我这版本的故事通过这些人流传出去，那也是在帮他们免费做宣传，他们应该谢我，干嘛要费力不讨好地纠正那些细节？ 再说了，我也没有骗人啊，” 说着转身往里走去，“从头到尾我哪个字说谎了？相比那些所谓的大企业家白手起家的故事，我这含金量已经很高了好吗！” 秦雨眨眨眼，“你是说，那些流传的创业故事都是假的？” “也不能说假吧，只是有所节选而已，”陈阳按下电梯键，回头看了她一眼，笑道，“你以为，微软的比尔盖子真是靠自己的本事，拿下了ibm的订单，从而赚到的第一桶金？ 你以为，阿狸的老马，鹅厂的小马，还有亿达的老王，他们真是普通家庭？别说他们两个，就算真是普通家庭的千度老李，他的父亲虽然只是个普通的锅炉工，但小时候也上过私塾，一手毛笔字不比那些书法协会的所谓书法家差，比起他们那一代的绝大多数同龄人，首先在见识上就高人一等，这才培养出两个北大学子， 但是你听他们讲故事的时候，他们讲这些东西了吗？！” 秦雨顿时眼睛一亮，八卦之魂熊熊燃烧，“还有这种内情？什么情况，快跟我说说。” 陈阳瞟了她一眼，嘿嘿笑道，“想知道？” 嗯嗯嗯，秦雨点头， 陈阳脑袋一转，“自己查去！” 心里默默加了一句，现在能不能查得到，就不是他能保证的了。 可惜，秦雨却不依不饶，“哎呀，哪有像你这样说话说一半的，比尔盖茨的老妈是ibm的董事这个我知道，老马小马和老王是怎么回事？” 进电梯，出电梯，进办公室， 这姑娘是锲而不舍，陈阳往椅子上一躺，无奈地说道，“麻烦倒杯茶先。” “稍等，马上到，”秦雨拿起桌上的茶杯往他面前一放，嘻嘻笑道，“茶来了，请用！” 一点诚意都没有， 陈阳两眼上翻，拿起茶杯喝了一口冷茶，才说道，“老马的父亲马莱法先生，是之江曲艺界的重量级人物，八十年代初就主持之江曲艺家协会日常工作，后来做了协会两任主席， 他对老马的贡献是，在老马第一次高考落榜之后，请了个特级数学老师单独辅导老马，知道老马喜欢英文，就带着他去西湖让他跟外国人聊天，还借助自己经常接触外宾的机会，将人请到家里，让老马跟人交朋友，” 说到这里，陈阳看着秦雨嘿嘿一笑，“你家要有这个条件，然后你在创业的时候遇到困难，家里老爷子会不会眼睁睁看着不管？” 别以为艺术人士就是没用的花拳绣腿，人家的人脉关系广的很！ 秦雨嘴角微抽，没吭声。 “再说小马，”陈阳笑道，“那就更不得了，我只给你一个信息，你回去查查就知道，多了我也不敢说。” 秦雨眨眨眼，“什么？” 陈阳手指在桌面轻轻敲了两下，“岩田港董事，和小马同姓的。” 秦雨瞬间就懂了，排头堡的改革大将，难怪！ 陈阳耸耸肩，“所以说，他对小马的帮助比老马父亲对他的帮助更大，你以为为什么鹅厂最困难的时候，是香江的赢科给了一百一十万美金的投资，你不会真以为是在展会上相中的吧？人家老爹跟赢科老板的老爹是朋友好吧！” 秦雨两手撑着脸蛋，有气无力说道，“呃，幻想破灭了！” “哎呀，也不能这么说，”陈阳靠在椅背上，笑道，“就像小马的父亲给他八台电脑，他就能拿去创业，换成别的人，可能就拿去打游戏了， 所以啊，讲故事的人本身就不是什么普通人，他们的家庭和出身，只是能够让他们比普通人走得更顺一些罢了， 原生家庭我们选择不了，那就打好自己手里现有的牌，学会讲故事，也是打牌的手段之一！” 第二百六十四章 各有各的路 讲故事也是经营手段之一，秦雨点点头，表示明白了， 心里想着，这个其实也就和原来老胡跟客户讲故事差不多，重点只讲辉煌战绩，那些滑铁卢便丝毫不提，引得许多大金主纷纷踊跃将钱交出来， 都是一个道理。 满足了好奇心，秦雨便将这事抛之脑后，随即正色问道，“你真的打算，将大麦科技营业收入的百分之二十投入到研发？” 无论放在哪家公司，百分之二十的研发投入都是一个大手笔，甚至是一种很极端的做法，哪怕手机是高利润行业，也经不起这种每年持续高投入的折腾。 陈阳看着她，微微一笑，“我明白你的意思，放心，厦新的前车之鉴就在眼前，不自量力的事情，我是不会做的。” 早几年如日中天的厦新手机，现在却陷入困境资不抵债，尽管有当地政斧和投资方输血续命，但最多两年就会面临破产重组的命运，而造成这一结果的主因，除了管理方面的问题，就是他们在国产3g技术方面投入过大，从而拖累整个公司，倒在了3g落地的前夜。 秦雨身为金融界资深操盘手，对这家上市公司的情况自然有所了解，见陈阳这么说，不禁有些疑惑，“那你还做这种承诺？” 陈阳笑了笑，说道，“第一，我说的是大麦，不包括花火，回头大麦和花火签订一份简单的合作协议，只需要让花火给大麦缴纳一点象征性的费用，就可以实现技术共享，这样一来，等于是一份研发两份收益，而花火的利润，则可以尽数保留。” 秦雨缓缓点头，“大麦做的是中高端手机，利润率确实要比做低端机型的花火更高，将研发放在大麦更合适。” 陈阳又说道，“至于第二点，你知道企业做高研发费用，有什么好处吗？” 秦雨一愣，轻轻摇了摇头，“我只知道可以做税前抵扣，还有政斧科委会对项目研发有补贴。” 她做企业调研的时候也会了解这方面的东西，但也只是知道个大概，更详细一点的就不清楚了。 陈阳又是咧嘴一笑，说道，“嗯，基本上就这两点，不过，这只是明面的好处，还有隐形方面的，这就跟研发费用的范围有关了。” 秦雨眼珠转了两下，问道，“怎么说？” 陈阳笑道，“研发费用具体来说，可以涵盖多个方面，新产品设计费、新工艺规程制定费、资料费、翻译费、研发活动相关的耗材、仪器、设备的折旧费或租赁费、用于中间试验和产品试制的模具、工艺装备开发及制造费，这些都是直接费用， 间接的还有研发成果的论证、评审、验收费用，用于研发活动的软件、专利权、非专利技术等无形资产的摊销费用，从事研发活动人员的工资、薪金、奖金、津贴、补贴、劳务费等等。” 说到这里，陈阳摊开双手笑道，“你看，这么多的费用，在大麦这样一家科技公司里面，有多少能算到研发费用里面去？！” 秦雨抿抿嘴，不说话了， 这里面的漏洞可不少，算起来的话，除了生产和营销，其他所有费用，都可以想办法做进研发费用里面，甚至连生产都可以做一部分进去，难怪陈阳大口一张就敢说百分之二十的投入，要是较真起来，实际投入能有十五个点就顶天了。 虽然依然是一个很高的比例，却也不是不能接受。 更何况，两家公司的营收合算平摊的话，估计瞬间能跌破百分之十，想到这里，她不禁瞟了陈阳一眼，暗道一声，奸商！ 用高研发费用钓那些教授入局，实际支出却少一大截，不是奸商是什么。 这时陈阳又说道，“有一点我非常清楚，大麦的手机研发部，只会做除开核心，也就是芯片之外的开发， 而这一类的开发都是基于已有技术进行延伸和优化，不难，还容易出成果，这样一来，就不会存在白费功夫的情况，自然也就能保证我们的研发力量能维持有效产出， 回头只需要将手机型号的更新换代频率提高，这些产出就能立刻转化为利润， 所以这个投入看上去很冒险，实际上稳妥得很！” 其实如果真的只是想赚钱，后来的小迷轻资产运营模式是最适合赚钱的，因为他们把几乎所有的风险都转嫁给了第三方，自己只做研发和营销，也就是狼教授6+1理论中的首尾两个环节，也是含金量最高的两个环节， 6+1中的6是产品设计、原料采购、物流运输、订单处理、批发经营、终端零售，1是：加工制造。 小迷是怎么做的呢？ 他们首先把用户拉进来，通过用户调查，将用户的需求做到研发里面去，这也为什么有人说小迷手机是众筹设计的原因， 然后在销售上，他们以电销为主，每天在网上投放一定量的货源，实际上这个数量是根据他们订购的零配件数量决定的，这样可以保证做到零库存， 然后接到订单之后，再由代工厂进行加工生产，由于数量有限，第二天就能生产完成，甚至当天晚上就有产品下线，接下来便是发货，将产品配送到用户手中。 嗯，生产过程和目前大麦手机的情况差不多，区别是连零配件都由他们自己采购，这样可以将成本降低。 这还是前几年时候的情况，到了后来，就更过分了，如果关注一下小迷的研发费用占比，就会发现他的研发投入其实很低，只有营收的百分之三点几， 为什么会有这种情况？ 因为他们采用了odm模式！ odm是比oem更高一级的代工模式，如果我是odm厂商，我会先研发出一批机型，然后交给客户，客户可以从中选择自己满意的型号，经过细微改动，甚至不经过改动，直接贴上客户的品牌商标进行生产，出来之后就是客户的产品！ 而小迷的odm机型比例是多少？ 百分之七十五！ 国产品牌中第一是联翔，百分之八十，第三是魅卒，百分之七十，但他们两家的销量加起来都比不上小迷一家！ 所以啊，这些国产品牌的手机，除了旗舰机是自己研发的，其他的基本上就是贴了块牌子而已，包括花为也有小比例的机型是odm代工， 嗯，大概占了两三成的样子吧。 不过，欧泊和喂我除外， 各有各的路，这两家的模式就和小迷完全不同，也是目前陈阳在模仿的模式， 他们就是自己研发自己生产自己销售，甚至他们的产能并不比富土康和比亚蒂低多少，有时候还有余力接点外单帮别人做代工。 陈阳也打算这样，6+1理论中的每一个环节，都要自己做， 固然，多缴税是增加企业社会责任感的一个体现，但是，对陈阳来说，只缴税是不够的，很简单的一个对比，在上面的眼里，花为的重要性不言而喻，因为他们在做核心技术研发，5g是他们的，现在还在做芯片，同行业内就算有一两家与之相当，也绝不敢说超过， 再往下呢，如果让小迷和欧泊、喂我对撞，看谁死？！ 当然不能做这种简单的对比，人家没事也不会去对撞，但陈阳没忘记他做大麦和花火公司的初衷，不是为了挣钱，而是给自己做一份事业的同时，多拿一点点护身符！ 经过和陈阳的一番交流，秦雨心里顿时有底了，“行，我明白你的意思了，大麦的研发部我会抓紧筹建，有今天这些人打底，高端研发人才的招聘也会轻松些，另外，” 秦雨突然想到一点，看着他问道，“既然研发费用可以做高，那花火要不要也组建一个研发部？” “当然要啊，”陈阳耸耸肩，说道，“样子货也是要有才能装，另外，花火付给大麦的技术费用，也是可以算进研发费用里面的，所以虽然是个样子货，但我估计，一年怎么着也能做出两三个点的研发投入出来吧！” 秦雨两眼一翻，再次确认了，这是个奸商！ 第二百六十五章 责任重大 时间转眼便到了六月下旬， 董事长办公室里，当着陈阳的面，秦雨正在和黄珊做工作交接， “大麦科技园正在施工，预计在七月二十号左右完工，所以七月底生产设备一定要进场，” 黄珊点点头，“明白，那生产设备已经选型买好了吗？” “这个正在做，”秦雨说道，“我们招的生产总经理要七月一号才能到岗，不过他已经将几个可选厂家和型号报给了新来的供应链公司总经理钟瑞麟钟总，回头你督促一下，要尽快落实下来。” 上个月陈阳要求，负责生产的总经理和供应链总经理这两个岗位，六月底人员必须到岗，在几家猎头公司的共同努力下，总算找到了三个人， 钟瑞麟便是从喏基亚找来的，虽然他在喏基亚只是一个供应链项目中层负责人，但在那种白人主导的公司里面，能做到这个职位，能力可见一般， 另外两个负责生产的，一个是从富土康里面挖来的，也就是那个生产总，另一个副总则是比亚蒂的人，除此之外，还有近百位目标人选都还在接触，但因为目前大麦和富土康的合作关系，这些人要在明年春节前后才会陆续辞职过来。 黄珊立刻在笔记本上记下。 秦雨又说道，“除了设备，还有招工的事，一条smt线大概要三十人，厂区规划是两百条线，这就是六千人，还要加上主板生产线等其他设备和操作工，总人数在八千左右，具体的要等生产总到了之后让他来敲定， 创未来的人资部已经联系了东馆的几家劳务公司，但还有很大的缺口，这段时间你要盯紧一点，别等机器到了却没有人手操作。” 黄珊头也不抬地速记。 “还有大麦研发部筹建的事，”秦雨继续下一条，“目前我们自己招了一批工程师，大概有五六十人，都安置在下面十三楼的临时办公室，和大麦营销部的人在一起办公，另外还和三所大学达成项目合作协议，一方面给他们正在做的课题注资，共享成果专利，另一方面开通了校企合作和实训基地，他们会安排一批老师和学生过来驻企工作，理工大的黄教授也答应暂代一段时间的研发总监职务，” 听到这里，黄珊突然问道，“等他们过来之后，我要不要好好观察一下，看看都有哪些好苗子可以留下的？” 校企合作的目的是什么？当然是人才！凡是校企合作项目，就没有不挖人的，这点双方都心知肚明，不过学校乐意提高就业率，企业乐意得到人才，自然一拍即合。 秦雨抿嘴一笑，说道，“这个我已经交代人资部了，他们会负责搞定，” 说着又瞟了一眼陈阳，“最重要的是，老板能不能把黄教授留下！” 陈阳头也不抬地玩着贪吃蛇，说道，“彻底留下是不可能滴，不过可以拖延时间，要是大麦科技大厦能顺利落成，请他在这里干个三年五年应该没问题！” 做一份事拿两份钱，哪怕是淡泊名利的黄教授也不会拒绝，毕竟有市府给出的人才政策，他在大麦兼职，对他的本职工作不会有任何影响，花大麦的钱，做自己的课题，出了成果也有他的一份，何乐而不为呢， 主要是陈阳自己不愿意，两年后3g投入运营，七年后4g也要上线，手机研发会更上一个新台阶，他有点担心，这位年纪不小的老教授能不能担当起研发创新的重任，要是不能，挖过来岂不成了摆设，反而会给后来人造成影响， 但是这话他不能明说，不然太得罪人了， 还不如就这么以合作的形式先供着，等三五年之后，再看看要不要继续加深合作，这样进退自如，又不影响工作，正好。 听到陈阳的话，秦雨立刻转头对着黄珊说道，“对了，还有四栋大楼的事，一个大麦科技大厦，一个花火科技大厦，一个安家大厦，再就是我们的彩虹金融大厦， 这四个项目我初步跟市府沟通过，一下子在市中心拿四块地皮，他们也很为难，目前只能提供两块，而且价格还要上浮五个点， 另外两块，我们需要在土地拍卖会上去竞拍，他们会从后期的土地资源中调两块提前挂拍，但能不能拍到，就看我们自己了。” 这种市中心的商业地皮从来不愁卖，自然不是科学城的工厂地皮能比的，不过既然要扶持企业，总不能连这点要求都不满足，给两块地皮，再上浮一点价格，谁都说不出话来， 其实包括后面的两块地皮，也不过是掩耳盗铃，走个过场而已。 “懂，”黄珊点点头，随即问道，“先到手的是哪两个项目？” 秦雨抿抿嘴，说道，“是大麦和花火，这两家公司是市府比较看重的，另外两个只能往后排。” 虽然早有猜测，黄珊还是遗憾地撇了撇嘴，彩虹金融大厦啊，代表了彩虹基金有了自己的大厦物业，不是一流金融机构能有这个实力？！ 秦雨又说道，“你的主要工作包括监管创未来、大麦、花火和恒立四家公司的事，但实际上，一个创未来就包括了目前所有公司的资源支持，所以其他几家公司也要兼顾到，只不过重点要放在大麦、花火和恒立三家上面， 每家公司都安排有业务伙伴，他们会按日、周、月提交所在公司的工作汇总，你收到后总结一下，有需要解决的就协调资源帮助解决，有出了成果的，汇总之后跟某人说一声就行。” 某人？ 黄珊瞟陈阳，陈阳瞟秦雨， 秦雨面不改色，看着黄珊继续交代，“如果有什么不明白的，找我就行了，虽然我不能分心，但不代表我没时间，每天晚上我都可以和你对接，正常来说，有创未来的资源中心在，没有解决不了的问题。” 就算真有，拿钱砸就完了。 黄珊点点头，笑着说道，“行，我知道了，不过除非必要，我都不会找你，你身上背负的责任太大，如果打扰到造成失误，我可赔不起！” 这话是真假参半， 她好歹也是在大型跨国公司工作过的人，也负责过几家基金的筹建和运营，参与过投资公司管理，对公司的管理运营并不陌生，严格说来，应该比秦雨还要高了好几筹，如果连她都解决不了，就算秦雨出面也多半没用，还是得大老板拍板才能决定， 另外，秦雨目前的责任真的很大，要亲手操盘超过百亿的资金，稍有失误，损失就是以亿计，她还真不敢打扰。 没错，秦雨以彩虹基金名义申请的贷款批下来了，总额高达八十亿， 刚开始银团不同意贷这么多钱，最多只肯给十亿的贷款，但这点钱哪里被秦雨看得上，当即用大麦和花火两家公司的名义追加了连带担保，银团一看她这么干脆，也就二话不说，只要在百亿授信的范围之内，任她取用， 秦雨根据财务的核算，预留了二十亿的生产建设费用，将剩下的八十亿全部贷了出来，加上大麦和花火账上的十五亿，这就是九十五亿， 然后还有之前投的七个多亿，以及陈阳手上的四个账户，总计价值七亿多的中船股票，总额高达一百一十亿， 别说秦雨自己，就算以前她那位老师胡总，也没同时操纵过这么大的盘子， 除了资金量大，时间要持续到什么时候更是个未知数， 因为a股操作完，接着就要操作股指期货，短的要一年，要说长，就不知道是什么时候才能结束。 所以，她身上那个董事长助理的岗位自然就不能再兼着，想来想去，便将黄珊拉了过来，便有了今天这么一出。 第二百六十六章 信心十足 工作交代完，秦雨便飘然而去， 其实也没走远，就在这一层，穿过一条走廊，陈阳办公室的对面，就是彩虹基金证券业务部， 这里汇聚了彩虹基金公司所有的十八位交易员，包括从香江调过来的那八位女将，由秦雨亲自坐镇， 从今天开始，这些人周一到周五要做交易，周末要开会分析资料，除了洗澡睡觉，要去对面中心广场公寓租的房子，其他时间都会呆在这间办公室，一直持续到行动结束， 包括秦雨！ 所以操盘手和交易员的高薪，真不是白拿的。 这里顺便交代一下，最早在香江招聘的八位交易员，当初秦雨给了她们每人一百万美金的操作额度，如今三四个月的时间过去，所有人都取得盈利，最高的是超过四倍的收益率，最低的也有两点七倍，平均收益是三点八倍，当时的八百万美金，已经变成了三千多万， 虽然这个战绩远远不如秦雨，但在所有的操盘手中，也算是拿得出手的成绩，她们用事实证明了当初黄珊对她们的评价。 至于秦雨为什么会从这个时候就开始行动，当然是因为要提前布局啊， 大盘上涨的时候，几个亿的资金投进去可能也砸不起个水花，但是如今却是近百亿资金往里砸，稍不注意，就会引起一些掠食者的注意， 在零零年之前，国内股市有无股不庄的说法，也就是哪怕一支垃圾股，里面可能也有庄家在操盘，区别只是实力大小而已， 如今虽然好了许多，但形势依然不容乐观，也就是所谓的，你在盯人的时候，也有人在盯着你，这时候，就看谁的操作水平更高一筹。 再加上六月份的大盘调整已经结束，现在正往上攻，秦雨要利用最后三个月的时间啃下一块肥肉，同时还要全须全尾地撤出来，自然要全身心地投入，在和陈阳稍作商议之后，便决定提前进场了。 对于能否成功，两人都有十足的信心！ 陈阳是对秦雨有信心，后世秦雨的崛起，就是踩着无数小庄爬起来的，而且是在香江那种大鳄与虾米同游的国际金融市场中的战绩，因此对她的操盘水平，自然毫无怀疑。 秦雨则是对陈阳有信心，能准确预测227股灾、日经股指波动范围、美国新世纪公司破产，还有这次股灾之后市场一定会反弹的男人，肯定不会错！ 所以对陈阳推测大盘会站上六千点，然后在十月初受美国次贷危机爆发急转直下的说法，她也深信不疑， 有了战略方向指导，再加上她手里掌握着百亿巨资，别说一些游兵散勇，就算是机构巨头下场，她也敢上阵过两招！ …… 等秦雨离开，陈阳对着黄珊笑了笑，“阿雨的办公室就在我隔壁，这段时间她也用不着，你就在那里办公，有什么问题，随时可以找我。” “好，”黄珊点点头，笑道，“我会的。” 相比刚才秦雨的话，大老板说的显然更让她重视一些，最重要的是，找大老板有用，找秦雨没用啊！ …… 等黄珊出去，陈阳便开始复盘各家公司的进度和障碍， 他当然不像秦雨说的那样，就做个甩手掌柜，什么事情都不管， 从古至今，凡是当甩手掌柜的，基本上都没有好下场，因为人心是最经不起考验的，没有监管的环境下，好人也可能变成坏人。 只不过，不做甩手掌柜，却也没必要事无巨细地事事关心，处处显存在，不然把下面做事的人往哪里摆？ 什么事情都要你这个老板来做决定，下面的人还哪来的主观能动性和积极性？ 所以，聪明人的做法，就是喝喝茶吹吹水，让下面的人跑断腿，然后通过其他渠道，对全盘大局做到了如指掌，完了之后该赏的赏，该罚的罚。 就像这次人员招聘，一个生产老总，一个供应链老总，两个职位，他要求必须在六月底全部到位， 但是人资部给的结果，却是只成功了一个，另一个要等到下个月一号才能过来。 虽然只差了一天，但就是这一天，就代表他们没能完成任务！ 可是除了一个生产老总，他们还额外完成了一个副总的招聘任务，那这种情况该怎么算呢？ 陈阳的做法是，供应链总经理提前十天到岗，该项绩效加百分之三十，生产总经理晚一天到岗，晚一天就是晚一个月，扣罚该项绩效百分之五十，而他们又额外完成了生产副总的招聘，在原本的绩效范围之外，再增加十分的绩效分， 于是结果就是，生产副总的成绩和生产老总的扣罚基本抵消，得到奖金的只有一个供应链总经理招聘成绩， 经过这一次，人资部的三个项目经理有了两个认识，一个是原来他们的工作老板一直在盯着，而不是他们想象中的漠不关心，二是立刻涨了记性，凡是老板交代的任务，提前完成有奖励，额外完成也有奖励，但要是没完成的，不用说，板子一定会打到身上！ 于是几乎是一夜之间，整个人资部的工作效率为之一变，变得更加紧凑，成绩也得到显著提升， 不仅是他们一个部门，其他部门的人也都看在眼里，记在心里，整个公司的运转也变得顺畅许多。 看，这就是老板的作用，你只要能让下面的人动起来，认真起来，就行了！ 至于其他的，像陈阳现在，躺在椅子上，喝着水看看报告，享受着冷气，欣赏一下外面的烈火骄阳，便算是履行了老板的职责。 就在陈阳正感惬意的时候，放在桌上的手机突然响起， 他现在还是两部手机，一部大麦商务机用于工作，原来一直用的老号码放在一部大麦青春版里面，现在响的就是青春版，这代表了打电话的人，不是老爸老妈，就是亲戚朋友。 拿起来一看，果然，打电话的是老爸， 嘿，真是奇了怪了啊，平时老爸是从来不给自己打电话的，有什么事也是老妈出马，今天是个什么情况，他老人家竟然亲自动手，难道是为了试验自己送他的花火手机好不好使？ 想那么多没用，还是赶紧接吧。 滑下滑盖，按下接听键，“喂，爸。” 可能是生活好了，陈爸的声音明显洪亮了几分，似乎跟当年红星厂正红火的时候一模一样， 不，应该还要更响亮一些，起码当时老爸没有震得他耳朵疼， 难道是因为手机音量太大了？ “你大姑姑小姑姑，还有两个妹妹明天过来，明天晚上记得过来吃饭啊。” 啊？她们过来广洲了？ 陈阳愣了愣，看到桌上的台历，猛地反应过来， 哦，今天六月二十六号，原来是六月底了，徐雅丽应该是参加完中考，苏小雅也考完期末考试，一块结伴来广洲玩了吧。 “喂，怎么不说话，”老爸的声音从听筒里传来，“难道是要加班？实在不行就周末算了，反正她们要在这边玩一两个月。” “呃，”陈阳立刻说道，“没事，我调一下就行，明天晚上是吧，到时候我过去。” 虽然他不待见两个姑姑，但对两个妹妹还是没意见的，更何况老爸这个人吧，最重视亲情关系，自己要是不去，他肯定会失望， 不就是吃顿饭吗，明天跑一趟就完了， 他倒是想看看，徐雅丽这丫头中考考得怎么样，不知道能不能上得了一中，眼下成绩还没出来吧，竟然真敢跑来广洲，就不怕自己给她报两个月的辅导班吗？！ 第二百六十七章 坦白 当天晚上，陈阳先接上邹蓉，然后一起驱车赶往月光小区。 汪家这边的亲戚，邹蓉都见过，不管老的小的对她都很热情，陈家这边的却素未谋面，今天这一见面，小丫头就对两个姑姑的印象不太好， 这笑得也太勉强了吧！ 我招惹你们啦？ 陈阳瞟了两个姑姑一眼，拍拍邹蓉的后背，笑道，“我妈在厨房，你去打打下手。” “哦，”邹蓉回了个笑脸，转身往厨房走去。 她刚一离开，两个姑姑就拉着陈阳小声嘀咕，“阳阳，不是大姑姑说闲话啊，这姑娘个子也太小了吧，也就跟小丽和小雅差不多高，妹妹们都还在长身体……” 不等她说完，陈阳脸上的笑容就迅速变淡，瞟了她一眼，“我喜欢。” 如果没有多活二十年的经历，他铁定会随便敷衍一下，连脸上的笑都不改的，但现在的他，有些地方变得更圆滑，有些地方却变得棱角更尖锐，具体是圆滑还是尖锐，要看对什么人什么事， 呸，我老爸老妈都没说一句话，你们在这里说个什么屁话，还真把自己当家长了啊？ 没事的时候就碎嘴连天，有事的时候就人影不见，自己小时候怎么会跟他们那么亲的呢？ 随后也不管两个姑姑脸色变得尴尬难看，转身走到徐雅丽身边坐下，笑着问道，“中考成绩出来没有？能不能考上一中？” 刚才那点小插曲没有任何人注意到，徐雅丽见陈阳在问，立刻咧开嘴笑道，“锅锅，你妹妹这么优秀，一中肯定没有问题啊！” 不管能不能考上，先把牛吹出去再说，不然真要去上两个月辅导班，能把人愁死！ 说着她又将陈阳胳膊搂住，“唉，锅锅，那个大麦手机的广告真是你拍的啊？” 苏小雅也迅速搂住另一边，两眼放光地眨啊眨，“老锅，大明星啊，我跟班上的同学说你是我老锅他们都不信，给他们看了合影才相信，等哈给个签名吧！” 不等陈阳说话，大姑姑就冷着脸走了过来，冲着苏小雅训道，“几岁啦还搂搂抱抱，坐好一点。” 这话一出，两个妹妹同时撇了撇嘴，不情愿地将手松开。 小姑姑也走过来打个圆场，小声说道，“你们也是大姑娘了，让嫂子看到不好。” 陈爸躺在沙发上，呵呵笑道，“都是小孩子嘛，再说哥哥妹妹能有什么事，没事没事。” 陈阳嘴角的笑容不变，指了指放在门口鞋柜上的袋子，对着正感委屈的苏小雅笑道，“给你们带了礼物，看看是什么。” 有礼物？ 两个疯丫头相视一眼，随后一起发出一声尖叫，争先恐后地往袋子跑去。 最后苏小雅稍胜一筹，拎着袋子跑了回来，然后将袋子往沙发上一倒，四台包装完好的手机掉落下来。 包装上有图片，两台大麦青春版的手机，都是女生更偏爱的滑盖机，还有两台是椭圆形的女式商务机，一台红色鳄鱼皮，一台椭圆珐琅彩， 两个丫头眼疾手快，自觉地一人抢了一台青春版抱在怀里，然后冲着陈阳呵呵直笑，“谢谢老锅！” 陈阳笑了笑，拿起另外两台，站起来递给两个姑姑，笑道，“大姑小姑，这个是给你们的，看看喜不喜欢，要是喜欢其他款式，我再给你们换。” 两个姑姑一看，顿时乐不可支地接了过去， “哎哟，我们都有手机，还给我们干嘛，”大姑姑看了两个包装，比较过后，将珐琅彩的挑走，咧着嘴笑道，“有心了啊，你小时候姑姑没有白疼你。” 陈阳嘴角微抽，呵，收了东西还堵不住嘴。 小姑姑倒也不挑，这款红色鳄鱼皮的她在电视上看到过，心里也很喜欢，可惜镇上没得卖，今天算是赚到了。 这下气氛总算恢复正常，至于某些人心里还有没有刺，就不在他的考虑范围之内。 又过了一会儿，在外面出工的小姑爹总算赶了过来， 今天都是陈家这边的亲戚，杨勇他们就没上来，九个人围成一桌，开饭。 才刚一开席，小姑姑就给大姐使了个眼色，大姑姑微微点头，拿起酒杯对着陈爸，“来，二哥，我先敬你一杯。” 说完就将一杯酒干掉。 陈爸一看顿时傻了，皱着眉头问道，“你这是干什么？” 上来就是一杯酒，等下不吃饭啦？ 倒是陈阳心里隐隐猜到什么，瞟了她一眼，顺手给邹蓉夹了一筷子她最爱吃的红烧排骨。 “二哥，你是不知道，” 这句话出来，大姑姑是声也颤了眼眶也红了，赶紧抹了一把脸，说道，“妹妹我这两年不晓得有多倒霉，欠了好大一屁股债，要不是你拉我们一把，这个日子真的是要过不下去了哦。” 苏小雅一看，赶紧把妈妈的胳膊搂住，眼眶也红了起来。 啊？还有这种事？ 陈爸一听就惊了，眉头紧皱地问道，“你们不是在做生意吗？到底什么情况？快点说。” 这时桌上的人都不动筷子了，满脸诧异地看着她，只有小姑姑低着头不做声，显然是提前知道了什么。 陈阳抿了抿嘴，微不可察地叹了口气， 真是不会挑时候，正要吃饭呢，小丫头正在长个子，饿着了可不好。 大姑姑又抹了把脸，说道，“哎哟，就是做生意闹的，现在的钱不值钱啊，几万块钱又不顶用，为了做生意，我们把能借的都借了，前前后后借了三十几万，结果全都赔了！” 陈阳低下头嘴角微撇，好嘛，还是没完全说实话。 “什么？” 陈爸脸色又是一变，“怎么欠了那么多？我不是跟你说过，有多大的饭量就端多大的碗，凡是都要量力而行，你怎么就不听呢！” “二哥二哥，不生气啊，”小姑姑赶紧打圆场，“大姐她也知道错了，……” “还有你，” 不等她说完，陈爸就指着她一起骂，“这事你早就知道的吧？你们两个可以啊，合起伙来把我瞒在鼓里，眼里还有没有我这个二哥？我告诉你们，长兄如父，老大不在旁边，这个屋里就我做主，” 说着拍了拍桌子，又看向大妹，“说，到底欠了多少钱？我这里还有一点，先拿去还给人家，我们老陈家的人，干不出欠外人债的事！” 这话说的，直让陈阳脖子一缩， 虽然不是攻击目标，可是心虚啊，本来只欠三个多亿的，现在可好，将近一百亿，让老爸知道，还不剁成稀碎喂大黄啊！ 陈爸将话说完，便让陈妈去拿银行卡，陈妈木着脸没有吭声，倒是站起身来。 “还了，都还得差不多了，” 大姑姑赶紧将嫂子拉住，按回椅子上坐下，说道，“以前你们日子也不好过，我哪里敢跟你说啊，而且你是不知道那些人有多狠，平时都是好朋友好姐妹，一出了事就翻脸不认人，我说出去打工赚钱还他们，他们说我是要跑路，我丫头还在这里读书呢，能跑到哪里去？！ 反正他们就是不依，后来家栋想弄个早餐店，刚找他大姐借了两万块钱，就被人堵在屋里搜走了，搞得我们是这也不敢动，那也不敢动，” 陈阳一听，忍不住眨了眨眼，难怪过年的时候她和大姑爹是那种态度，给他们出本钱开店也不要，带他们出来也不来，原来原因在这里， 不过，一般朋友也不会是这种态度，弄不好她还借了私贷的吧！ 呵，这个大姑，如果把胆子用在正事上，说不定早就翻身了。 大姑姑还在说着，“也幸好今年你帮忙，让家栋给你们供应鸡蛋，我自己就在那边坐着安他们的心，这几个月下来，总算把这些钱还了一大半，估计再有个把月，就能全部还掉了。” 随后又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对着陈妈说道，“嫂子，你们的五万块，可能就要稍晚一点，我把那些人的钱还清了，马上就还给你们。” 陈妈勉强笑了笑，“没事，我们不着急。” 这个家一直是陈爸在当家做主，早些年的时候，汪家人没少受陈爸的照顾，她就算有意见，也不会在这里说出来，顶多是晚上关上门，在老伴面前唠叨两句。 再说了，他们赚的钱，还不是靠了自己家，靠我们赚钱再来还给我们，哼哼…… 这时小姑姑也端起酒杯，对着陈爸笑道，“二哥，我也敬你一杯。” 陈爸顿时一惊，“你不会也欠钱了吧？！” “没有没有，”小姑姑赶紧摆手，笑着说道，“我又不搞生意，怎么会欠钱，我这就是感谢你拉我们国华一把，介绍了这么多的生意。” 一直扎着脑袋不吭声的小姑爹猛地抬起头来，端起酒杯笑道，“对对，这个应该要敬一杯。” 陈爸哈哈一笑，“行，这个酒我喝。” 三人碰了一杯，小姑姑赶紧挑了口菜丢嘴里压一压，随后笑道，“二哥，今年我们镇上出了个好大的事，你知道不？” 陈爸一愣，夹住花生米的筷子停了一下，“什么事？” 这时大姑姑笑道，“南江镇来了个大开发商，把原来你们红星厂的地皮买下来，建了一个好大的小区，不光镇上，全县的人都知道了，就是这个事。” 陈阳坐在一旁，听到这话突然心里一惊，顿时有种不祥之感。 陈爸点了点头，“这个我听人说过一点，” 随即叹了口气，“红星厂最后一点影子，也都没咯。” “哎呀，红星厂早没了好吧，也就你在还念叨，” 小姑姑接着说道，“我跟国华，还有大姐姐夫商量了一下，你们现在住的那套房子太旧了，我们就想给你们换个新的，就两家凑钱，给你们在小区里买了一套房子，是个大三房，一百方呢，到时候等交房，再从建筑队找人直接装修，估计等过年就可以入住了！” 果然， 陈阳一巴掌捂住眼睛，这算什么事啊！ 第二百六十八章 约见 “这个坚决不能要！” “一定要！” “不能要！” “一定要！” 看着五个长辈推来让去，陈阳真是有点意外， 刚才他还以为是小姑姑他们家自己买了房，没想到竟然是给自己家买的，里面还有大姑姑家一份钱， 一套房子送人，重吗？ 重。 但想想这套房子要多少钱，再看看他们两家这小半年来挣了多少钱，又觉得不太重了。 他们的真实目的是什么，心里是怎么想的，陈阳已经懒得去管， 上辈子他还见过，大年三十放着自己家的祖坟不管，跑去给公司董事长老爹上坟的代理商呢。 凡事问行不问心，问心无完人， 既然他们能有这个动作，那就行啦， 最起码，老爸开心，有这个就够了。 呼出一口长气，陈阳举起双手，笑着叫道，“行啦行啦，不用推来推去，我们家的房子我已经安排好了，就在望江花苑，那套房子看是大姑还是小姑你们自己留着吧。” 这话一出，满桌子人愣愣地看着他， “不，不是，”陈爸惊讶得话都说不清了，捋了捋舌头，才说道，“你是什么时候去买的？” 广洲已经买了两套，这又在老家买了一套，要干啥？囤房啊？！ 小姑姑也瞪着他，“你什么时候回了南江，怎么没跟我说一声啊？” 回了老家却不找亲戚，这是个什么意思？ 邹蓉也在暗暗思索，每天晚上都在一起的男人，是什么时候跑回千里之外的，难道用飞？ 陈阳笑了笑，说道，“我没回去，不过那个开发商我认识，他就是听了我的建议，才过去搞开发的，我让他给我留了一层顶楼，高层通风好，清净，反正有电梯，上下楼也不累，正好， 另外，我让他把那些烟道管道想办法处理了一下，归拢到一边，这样楼顶天台也可以封一半自己用，活动空间也大，规避了缺点，住着不比平房差， 而且这套房子也没花钱，” 说到这里，陈阳呵呵笑道，“他在这个项目上赚了不少，本来是要给我算提成，我没要钱，他就换成了房子。” 如果说花了钱，老爸又要说他败家，铁定要他把大房换成普通的小房， 上辈子没钱还没感觉，如今有钱了，却忽然要跟老爸斗智，还真是，苦恼！ 一听他这话，邹蓉和两个妹妹还没什么，其他人都心情变得复杂起来， 以前就算知道陈阳弄了个手机公司，他们也没太大的感觉，总觉得还是一个晚辈，就是有了一点出息， 西江县在广栋这边办厂的人虽然不多，但还是有一些，其中就有不少办电子厂的，在他们眼里，跟那些人相比，可能陈阳就是多了一个打广告而已，其他的都没什么区别， 但现在的这一幕，却让他们突然发现，这已经不只是一个普通的晚辈了， 能够认识一家房地产公司的大老板，让人去南江镇那个小地方投资搞开发，还单独给他留了一层不要钱的楼， 这样的人，又怎么会只是一个晚辈。 好吧，在他们的眼里，能搞房地产开发的都是大老板，卖点手机的不算啥。 “难怪，”小姑突然想到了什么，恍然大悟地说道，“我听人说，望江花苑有一栋最好的顶楼，在小区中间位置，整层都留下来，好像还要改造成空中花园，当时好多人都在讨论，是哪个有钱人买下来了，原来是你的啊？” 陈阳笑了笑，只是点点头，没再吭声，反而拿起筷子，又给邹蓉夹了一块排骨。 看到这一幕，两个姑姑脸色都是微微一红，侄子都是大老板了，难怪刚才说他会有那么大的反应。 这时小姑姑干咳一声，转头看向大姐，说道，“姐，我们家也在那里买了一套，要不这套就你拿着，以后我们都住一个小区，还可以互相照应。” 陈阳已经解决了房子问题，他们买的这套自然送不出去，如果大姐不要，就只能想办法转让了。 大姑姑稍微犹豫一下，便点头说道，“行，那房钱你先帮我垫着，回头晚两个月我再给你。” 他们几家以前都是住老式宿舍楼，现在有钱了，换个房子也不错。 小姑姑满口答应，“没事，都是一家人，不差这几天。” 陈阳往对面瞟了一眼，小姑爹也脸色不改地保持微笑， 如果换成半年前，他敢保证此时绝对是面无表情，但现在嘛，两家人一个月都能有大几万的收入，谁都不差这十万块，晚两个月而已，无所谓了。 事情圆满解决，这顿饭总算可以开吃。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大家吃饭的速度便慢了下来，苏小雅和徐雅丽两人更是早就下桌，到沙发上研究自己的新手机， 小姑爹那边没有住的地方，反正这里还空了两个房间，所以她们就都住这里， 陈阳和邹蓉一直陪着老爸老妈吃完饭，又帮忙收拾好桌子，才一起结伴离开。 回去的路上，陈阳瞟了一眼默不作声的邹蓉，笑着说道，“怎么啦，不开心啊？” “唔，”邹蓉撅了撅嘴，转过头看了他一眼，挤出一脸笑容，“没有啊。” “还没有，”陈阳指了指她的脸，“你自己看看，小嘴巴撅起来都能挂猪肉了。” “呸，你才挂猪肉。” 邹蓉立刻将嘴唇抿了回去，顿了好几秒，才小声问道，“大姑姑和小姑姑是不是不喜欢我啊？” 陈阳转过头看着她，手伸过去摸了摸脑袋，笑道，“你又不是软妹币，怎么可能所有人都喜欢你啊。” 回头继续看路，又笑道，“行啦，虽然是亲戚，但又不是一家人，有我爸妈喜欢你还不够啊，非要把自己变成万人迷？！” 听到这话，邹蓉一张俏脸当即垮了下来，“呃，我还以为你会敷衍我一下，要不要这么直接啊！” “呵呵，”陈阳笑了笑，“我这叫一片真心向阳开，敷衍你的事是不会做滴，” 顿了一下，又说道，“行啦，以后呢，你把他们当客人就行，不用太在意，反正他们也不会做太过分的事，而且一年顶多见个一两回，都没什么交集的，不用在意。” 邹蓉鼓了鼓嘴，“哦。” 陈阳又摸了摸脑袋，他知道是这丫头太在意自己了，才会重视自己身边所有人对她的看法，只是连他自己都不可能被所有亲戚喜欢，她又怎么能做到呢， 嗯，看来今天晚上要给她做做工作，帮她想通一下了。 …… 第二天上午，陈阳照常上班，生活并没有因为姑姑和妹妹过来而有所改变， 只不过，他不想变，人家却主动找了过来。 上午十点，陈阳刚打完一盘游戏，手机铃声就响了起来，拿起来一看，竟然是大姑姑。 拿着电话，轻轻皱了皱眉头，随后才接通放在耳边，“喂，大姑。” 电话那头，大姑姑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说道，“阳阳，工作忙不忙，没打扰到你吧？” “还行，”陈阳直接问道，“是有什么事吗？” 大姑姑以为他很忙，也没敢耽搁，赶紧说道，“是这样，刚才你大姑爹打电话过来，他以前的领导，现在在县政斧上班，今天突然给他打电话，说是想请我们给你带个话，就是我们县长想过来找一下你，看看能不能安排一下。” 第二百六十九章 展现技术 大姑姑的话刚一说完，陈阳就明白是为了什么事。 县长找自己，还将姿态放得这么低，愿意主动过来见面， 不用说，绝对是为了大麦手机，想让自己回去投资办厂的。 说实话，从广告投放到现在已经两个月了，两个月才有人给自己带话，已经大大超出他的预料， 只能说，效率太低！ 别的不说，自己初中班上有个同学，他老子是原南江镇派出所所长，现任县公安局副局长，高中班上也有个同学，他老子是原镇长，现任县政斧办公室主任， 虽说他们跟自己关系都很一般，但好歹几年同学一场，只要他们看过广告就能认出自己，而且他们就在老家，在家吃饭的时候随口一提，他们老子就能知道， 好，就算这两个人不愿意跟他们老子提起自己，那原来红星厂的领导，自己一直喊赵伯伯的那位，如今依然在镇政斧里面工作，他可是每天都会看中央台的，不可能见到自己却认不出来， 哪怕他跟县里隔着两层，消息传播速度慢，一个月的时间，足够传到县领导耳朵里了吧， 结果这都快两个月了！ 比起其他名人企业家的家乡领导， 呵呵。 撇着嘴摇了摇头，因为早有预料，陈阳也没多想，便说道，“这样，你把我的电话给他们，让他们自己给我打电话。” 老家领导的面子还是要给的，不管投不投，投多少，人际关系也得维护好，别的暂且不说，陈汪两家几十号亲戚都还在那边生活呢，由他们辐射开的一张人际关系网更是不得了，人家真要抓小辫子，简直不要太容易， 宁得罪君子，莫得罪小人呐！ “行行。” 大姑姑赶紧应下，如果说昨天房子的事让她开始正视陈阳，那今天的县长求见，就让她有点发懵， 老陈家竟然出了一个连县长都要预约才能见的人？这跟之前大家想的不一样啊！于是态度就愈发端正起来。 陈阳刚准备挂电话，这时耳边又响起老爸的声音，“我跟你说啊，人家县长亲自找你，你跟我客气一点，要是让你去西江县投资，你看看能不能跟公司其他老板商量一下，如果有可能的话，回馈家乡的事还是要做滴，” 陈阳摸了摸脑袋，咧着嘴说道，“行，我知道了。” 看来他们也猜到是为了什么事，也对，是个正常人都能猜出来，县领导找企业家是为什么？ 还不是为了拉投资，总不可能也让自己给西江县做代言人吧！ 而且这段话果然是老爸的风格，哎哟，这么高的觉悟，当年怎么就没能入党呢。 这时老爸又说道，“不过，要是其他老板坚决不同意，你也不要勉强，还是要以大局为重，最多我们凑点钱捐出去，表示表示也就行了，不能本末倒置，还有，要是他们同意投资，你也要小心点，不能马虎大意。” 哎呀，不容易啊，果然是亲爸，能说出这句话也可以啦。 陈阳当即笑道，“您放心吧，我心里有数的。” “嗯，行。” 老爸应了一声，便将电话挂断。 收好手机，陈阳靠在椅子上静静思考， 去西江县投资，风险可不小，如果操作不当，与其说是投资，还不如说是送钱， 八十年代的时候，借助中部老工业基地的地域优势，又依靠紧挨着长江主航道的地利之便，县里农工两开花，不仅有许多类似红星厂之类的小厂，还出过两家资产过亿的大企业，以及两家省内外知名的酒厂，和一家拿过国际金奖的茶场， 咳咳，这可不是马博士发的野鸡奖，而是国际茶委会举办的正规活动，当时是市领导带队报名参赛，西江县水库茶场出品的茶叶一举成为绿茶组金奖，之一！ 可以说在九十年代初期之前，西江县的经济水平还是很能打的，就算在农村，陈阳小时候的印象中，穿那种补丁接补丁衣服的人也没几个，而且基本都是老人，汪家村各家各户的饭桌上偶尔还有油荤，可见生活不至于太差， 但是，最怕的就是但是，这果子成熟了，自然就会有人来摘，于是做出成绩的纷纷升迁，基本上都去了其他地级市，有个别甚至去了省里！ 然后，立刻换了一拨人过来， 短短三五年的时间，香江还没回归呢，两家大企业由盈转亏，申请破产了，两家酒厂停产歇业，就剩下几个老师傅留着，专门酿酒供应县府招待所， 至于那家拿过国际荣誉的水库茶场，也变成了一片荒山野岭，几百人十几年的心血毁于一旦， 其他的什么化肥厂、农药厂、砖瓦厂，不拘大小，都没能逃过这一劫，红星厂也是从那个时候由盛转衰，从而走向末路。 陈阳和全县的老百姓一样，是怎么都想不通，不过三五年而已，这么短的时间，他们是怎么做到的？！ 这可不是一家两家，是大大小小几十家单位啊！ 真特么的都是人才呐！ 如今虽然已经过去了十年，那拨人也早已换了个地方继续发光发热，在西江县主政的人也更新了两拨，但当年那些人主导时形成的风气却留了下来， 这也是为什么当地政斧热衷于吸引外地投资，却对发展本土投资不怎么上心的原因之一， 本地人太清楚老家的经商环境了，要不然西江县在洙三角这边办厂开公司的人没有一百也有五十，各行各业的也都有，怎么着都能拉个几千万资金回去吧，但回去投资的人就是凤毛麟角，因为他们都拉不动啊！ 在陈阳的记忆中，大概是两三年之后，西江县才引进两三家长三角那边的大企业过去投资，当时还搞得轰轰烈烈，县里特意规整出好大一块地皮，把工业园建好请他们入驻， 但建好的工业园从始至终开工率还不到三成，几百亩的园区里面只有几百个工人在上班， 那些大企业在干嘛呢？ 他们随便弄些半旧机器搬进县里提供的成品工业园，拿着用投资换来的廉价地皮，大搞房地产开发，几乎重新建了一个新县城，还怂恿县里把所有的重要公共机构全部都搬了过去，比如重点学校、医院、政斧办公楼、汽车客运站， 但那个所谓的西江新区还是没能起来，重点商业街依然在老县城那里，新城就成了买房的人住宿的地方， 好吧，连入住率也不到一半！ 不过这些都跟那些大企业没关系，反正人家钱是赚到了，投资我也投了，履行完承诺，剩下的爱咋咋地，然后便以供应链不完善，物流成本过高等理由撤资走人！ 最后，就只留下一个物价房价高昂，看似繁华，背后却满是疮痍的西江县。 想到这里，陈阳忍不住揉了揉脸，当时他还想过回县城买房安家，但稍作打听，县里一套小三房竟然就要七八十万，二手房也要五六十万， 我特么疯了？！ 就这样一个地方，一个如果不去搞破坏刮地皮，就大概率要赔钱的地方，怎么投？ 困难确实有， 但陈阳还是决定，可以投！ 是时候展现一把真正的技术了！ 我不仅要投，我还要双赢，不对，是三赢、多赢！ 所以，…… 电话突然响起， 陈阳拿起手机看了看，果然，是老家的座机号码， 嘴角微微上翘，轻轻按下接听键，将手机放到耳边，“喂，您好。” 第二百七十章 废话连篇 “喂，您好，请问是陈总吗？” “我是陈阳，请问哪位？” 陈阳端起茶杯喝了一口，语气很是平淡，似乎从未接到过大姑姑电话似的。 电话那头的人似乎一点也不尴尬，笑着说道，“陈总您好，我是西江县办公室主任漆长顺，刚才陈家青女士有跟您说过吧？” 陈家青就是大姑姑的名字。 陈阳这才做出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哦，说过说过，漆主任您好，不好意思，刚才正在开会，没注意到。” “没事没事，陈总贵人多忙，能理解，能理解，”漆主任笑呵呵地说道，“不知道陈总现在说话方不方便？” “方便，方便，”陈阳笑道，“呵呵，您可是我们县的领导，不用这么客气，有什么吩咐，尽管说。” 漆主任可不会把这话当真，笑着说道，“哎呀，可不敢说吩咐，是这样，陈总您的那个广告啊，在全社会都引起好大的反响，大麦手机也是名声远传啊，我们周县长，老早就知道了您的名声，一直想过去拜访拜访您， 只不过呢，听说您在广洲那边也挺忙的，天和、广洲和广栋的各级领导都去过贵司参观考察，而且亲自做了指示，要协助大麦科技，建设一座高水平的科技园，我们也就不敢打扰，这不，就一拖拖到了现在，还请陈总不要见怪啊。” 陈阳拍拍脑门，原来他们今天才联系自己的原因在这里， 西江县在广洲也是有办事处的，日常时事自然也在信息收集范围之内，三级领导过来大麦公司视察的消息，都是当天就登录电视新闻，他们能知道也不奇怪， 难怪西江县的领导对自己这么客气，合着除了大麦公司的因素，还有这方面的原因， 甚至可能这方面的原因更重要吧， 毕竟，哪怕只是一个天和区的领导，就不输于东江市的领导级别，更别说更高一级的市级和省级，他们一个中部县城班子，还真是不够看的。 想到这些，陈阳咧着嘴无声地笑了笑，顿了两秒，才说道，“哎呀，漆主任太客气了，不管再怎么忙，老家父母官我也不敢忽视的啊，您也别这么客气，有什么事情，尽管吩咐。” 漆主任也是老江湖了，自然不会被这几句话就灌了迷魂汤，哈哈笑道，“我就说嘛，陈总是我们西江县走出去的优秀青年，肯定是会念着家乡的，但是周县长始终叮嘱我们，一定要把为人民服务这个理念挂在心头， 陈总您负责一家这么大的公司，又要和广洲的各级领导沟通，我们自然是不敢轻易打扰的， 不过既然今天陈总这么说，那我就不客气啦！” 陈阳嘿嘿一笑，说道，“没事没事，漆主任您尽管直说。” 哎玛，跟这些人打交道，就是这么累，陈阳又想起了上辈子当总裁秘书时，跟政斧人员打交道时被支配的恐惧感， 太特么累心了！ 什么话都不能好好说的，非得拐个弯抹个角，让人猜上半天，愁都愁死。 “也没别的事，” 电话那头，漆主任笑着说道，“主要就是，我们西江县不是好不容易出了陈总您这样的大才吗，我们周县长高兴啊，就想找个机会，过去拜访一下，跟您好好聊聊，陈总，您看什么时候有空，如果方便的话，我们一起坐下喝喝茶聊聊天，畅想一下家乡的未来嘛！” 陈阳抹了把脸，面目狰狞之极，语气却温和到极点，“哎哟，漆主任您这可就折煞我了，晚辈何德何能，承蒙领导抬爱，怎敢让领导亲自过来，这样，每年过年我是一定会回去的，等过年的时候，我一定去给周县和漆主任拜年，还请领导千万不要嫌弃啊！” 泥煤哦，等到过年，黄花菜都凉了好吧， 漆主任暗骂一句，赶紧笑道，“陈总，您这话就太客气啦，” 到了这时，漆主任也明白，女儿的这个老同学，不是什么愣头青，随随便便几句话就能忽悠过去的，便叹了口气，直接说道，“哎呀，实不相瞒啊陈总，其实，我们周县找您，是有要事相商啊！” “有要事相商？” 陈阳故作大吃一惊，略带迟疑地问道，“不知道，是什么事情啊，呃，如果是我能做到的，您尽管吩咐，我身为西江县的一员，一定义不容辞！” 能做到的就义不容辞？ 而且话说到这个地步，你还不明白是为了什么吗？！ 漆主任嘴角抽搐，他真的很怀疑，女儿口中那个傻乎乎、性格好、直肠子、长得帅的陈阳，跟这个陈阳究竟是不是同一个人？ 呃，现在不是想这个的时候， 更何况，这个问题是经过至少七八个人证明过的。 漆主任深吸一口气，咧嘴笑道，“有陈总这句话，我心里就有底了，那我也就不客气啦， 嗯，是这么个情况，陈总啊，西江县目前的情况，想必您肯定也有所了解，经济发展缓慢，老百姓生活不易啊！” 刚说到这里，漆主任似乎意识到什么，赶紧将话题一转， “呃，多的废话我也就不说了，我们县领导就是在想啊，如果，我是说如果，您那个大麦科技园，如果不能完全满足贵司生产需要的话，有没有可能，回到我们西江县，开办一个制造工厂呢？” 陈阳往额头轻轻吹了口气，哼，扯那么多废话干啥啊，早这么说不就得了。 唔，他要是真这么直接直说，自己可能还真有点接受不了。 原来这就是说废话的真谛啊！ 这一刻，陈阳心里涌起一阵明悟， 随即干咳一声，“我明白了，唔，怎么说呢，” 这话一出来，漆主任心里就凉了半截，该不会谋划了一个多月，最后还是一场空吧？！ 却又听见陈阳说道， “产能肯定是不够的，毕竟，目前我们公司还有很大一部分生产任务，是外包给了富土康，” 呼， 漆主任吐出一口长气，还不错，至少这个年轻人比较诚实，所说的情况与他们掌握的信息相符。 陈阳继续说道，“只不过，按照公司董事会的规划，我们的生产基地，是基本确定安放在广洲的，目前没有在外地去开设工厂的计划啊！” “没事没事，”漆主任赶紧说道，“没有计划没关系，陈总可以先过来看看嘛，看看又不打紧，是不是？！” 陈阳依旧感觉有些为难，“道理是这个道理，只不过，虽然我是公司董事长，但所占股份并不太多，大部分的股份是还是持有在其他投资机构手中，具体的投资计划，必须要通过他们才行啊。” “呃，” 见陈阳抬出这个理由，漆主任也没了别的办法，只得抬出杀手锏，打起了感情牌， “陈总啊，不管怎么说，您也是西江人，有机会的话，一定要照顾照顾老家啊！” 陈阳故作苦恼地挠挠头，“唉，行吧，这样，漆主任，我先跟投资人沟通一下，有什么情况，我再跟您联系。” “好好好，”漆主任满口答应，呵呵笑道，“那，就拜托陈总您了，您放心，周县是去年才刚刚履新上任的，跟以前的老旧做派不同，我们县府上下，一定不会让您失望的，如果有什么需要我们配合的地方，您尽管说，我们一定义不容辞！” 陈阳嘴角微抽，这已经不是暗示，而是直接明示了， 难怪这位周县后来能引进几家东部的大企业，就这份功夫，不服不行。 当即点着头说道，“漆主任严重了，我身为西江人，一定尽力而为，等我的好消息！” 说完之后，便挂断了电话。 第二百七十一章 计划周全 收好手机，陈阳拿起桌角的座机电话，按下内线号码，“阿珊，过来一下。” 一分钟不到，黄珊便抱着笔记本，敲门而入， “陈总，您找我。” 陈阳笑着招招手，示意她坐下，随后笑道，“你也算是我的老班底了，不用太客气，这点你要跟阿雨学学，自己人太客气了反而显得生份。” 黄珊抿着嘴笑了笑，姿态稍微放松了一点，却也没有如同秦雨一样那么随便，心里还在默默念叨， 也没见过小雨那丫头跟别的男生这么随便啊，大学的时候她还有个冰山公主的称号呢，跟男同学都很生疏，更别说是公司老板，看她在你面前没脸没皮的样子，鬼知道你们到底是什么关系，我还是安分点的好。 陈阳见她放松身体靠着坐，以为自己说的话有了效果，便直入正题，说道，“是这样，刚才我老家的政斧领导给我打电话，想让我回去投资，我仔细考虑了一下，虽然那种小县城投资的回报率不算高，也有很多缺陷，但这种事情拒绝了也不太好，多少还是要表示一下的。” 黄珊轻轻点了点头，摊开笔记本放到桌上，抽出笔做记录，同时问道，“明白，那投资预算是多少？是走大麦还是花火科技，又或者创未来的账？还有，这笔投资要计入坏账准备吗？” 前面几句还好，陈阳听到最后一句，忍不住捂住眼睛， 哎玛，我让你随便一点，结果你就这么直接的吗？！ 看到陈阳的反应，黄珊不禁眨了眨眼睛，俏脸微微一红，“呃，难道去那里投资真能挣钱啊？” 她之前也认识几个老板，有深阵的也有香江的，早些年在参加内陆招商会的时候，被极其优惠的投资政策吸引过去， 什么五通一平、七通一平，甚至直接拎包入住，都是基本操作，然后两免三减半、三免三减半也是应有之义， 可最后，几个项目全部黄了， 优惠是真优惠，当地政斧也很配合，可是，物流成本高昂，交通匹配不足，当地招工困难，人工成本相比沿海也不见得有多大优势，而员工素质却低了不少， 另外，当地政斧配合，不见得当地老百姓配合，这种没有背景的外来项目很容易招到一些当地灰色人员介入，哪怕有政斧配合打击也不一定能完全见效，一颗老鼠屎能坏一锅粥，他们不害人却能恶心人， 方方面面的客观因素，都让那些项目铩羽而归，从那时起她就知道，除非是有省级乃至中枢支持的项目，能拿到相当优惠的财税政策，并且将项目地放在省会或交通便利的地方，以及得到当地政斧的鼎力支持，否则千万别轻易涉足内陆投资项目，因为真的很容易翻车的！ 唉…… 陈阳长长地叹了一口气，无奈地说道，“先不说这个，这样，虹谷资本投资部下面有个产业投资组的吧，你把他们人叫来，我跟你们一起说。” “哦，” 黄珊脸色愈发显得红艳，合上笔记本，随后起身出去， 几分钟后，办公室门再次被敲响，黄珊带着三个人走了进来。 分别是虹谷资本投资部经理高旭成，产业投资组主管贺秀明和冯伟庆。 相比脸色已经恢复平静的黄珊，这三个反而满面红光，显得有些激动， 不容易啊，入职两个多月了，一直在做市场信息收集和分析，今天总算有项目要开工，虽然还不知道是个什么项目，但有得做总比闲着强吧！ 这么多人，再在办公桌前就有点不合适了，陈阳将他们请到沙发那边坐下，自己做在主位上，黄珊坐他对面，另外三人合坐长沙发。 陈阳靠在沙发上，正色说道，“西江县是我老家，县领导亲自给我打电话，姿态也放得很低，这种情况下，投资肯定是要投的。” 听到这话，高旭成三人心里隐隐有些失落，好不容易有个项目，没想到竟然还是个人情工程，这种项目有什么好讨论的，花钱免灾呗。 这时陈阳继续说道，“不过怎么投，投什么，这里面就有点讲究，如果贸贸然过去，搞个工业园，建个工厂，坦白说，算上物流费用的话，成本甚至可能比广洲还要高，更不用说其他隐形开支，这样肯定不划算， 如果只是成本因素还好说，大不了就当我补贴老家了，问题是如果思路不对，投资的工厂也办不长久， 所以，在这方面我自己有一点考虑，到时候你们配合我就行。” 说着看向黄珊，“阿珊，我们老家那边风气不太好，同样的钱也分人看，首重外来投资，尤其是境外投资， 所以，到时候你就代表一下美国虹谷资本，一方面作为大麦和花火科技的大股东，另一方面，也是一个境外投资人的身份，有这个打掩护，在谈判时就有不小的优势。” 黄珊眼珠转了两下，点点头表示明白。 陈阳随后看向高旭成，说道，“高经理，过两天我们会一起去一趟西江县，这几天你收集一下西江县的基本经济信息情况，到时候我有用。” 高旭成立刻点头，“好的，明白。” 陈阳看了看四人，笑着说道，“虽然这是一次人情投资，不过，如果只是单纯的送钱，我也没必要拉上你们，请放心，我已经有了全盘规划，这一次，不仅要拉上大麦和花火，还要拉上恒立地产和创未来， 我信奉一句话，天下没有赔本的生意，关键是看要怎么做，至少在这件事上，我觉得还是有不小的操作余地，可以做到回馈家乡的同时，我们自己也能获得不菲的收益！” 说着便站起身，将沙发后面的白板拖了过来，开始给他们讲自己的规划方案， 半个多小时候后，陈阳说道，“这个就是大致方略，其中某些细节，需要高经理你的数据来进行填充，另外，” 说着指了指几人，笑道，“到时候你们都演得像一点，别芝麻大点的小事都朝我看，反正只要是计划内的问题，按照这个目标去走，你们就可以自己决定，万一有实在不能决定的，也可以找你们黄总” 这话一出，四人将视线从白板上收回，随之一阵轻笑，高旭成三人转过脑袋冲着黄珊笑了笑，黄珊也轻轻点头回应， 等了两秒，陈阳继续说道，“至于其他方面，有我打圆场，不会有任何问题。” 四人轻声笑了几声，随后一起点头笑道，“明白。” 随即又忍不住看向白板，按照老板的这个计划，公司前期投入只有十几条生产线，然后这笔钱可能很快就能从其他方面收回来，要是运作得好，公司固然能得到丰厚的收益，西江县当地政斧和老百姓也能满载而归呐！ …… 第二百七十二章 高规格 一个星期后，陈阳自己开一辆车，黄珊坐在他的车上，高旭成三人开上那辆唯雅诺，跟他们一起的还有创未来的一个人事经理和一个商务经理，一行七人奔赴西江县。 虽然是自己老家的县城，但是坦白说，陈阳并不熟悉，他从幼儿园到高中，都是在南江镇读的，只有高考的时候，才到县里参加了一次考试，然后考完之后，和同学一起在这里玩了两天， 没办法，当年红星厂辉煌的时候，他还只是个小孩子，不可能跑去县城玩，等他长大了，红星厂却没落了，随着厂子一起落魄的还有老陈家，连每个月的生活费都是定时定量，自然没有这个余钱去玩， 后来还是大学毕业，参见工作之后，应县城同学之邀去过两次，但也只在老汽车站附近的商业街溜达了两圈，依然算不上熟悉，而且那还是上辈子的事。 不过，最基本的情况他还是知道的，毕竟县城是西江县的绝对中心，家乡的任何大变化，都是同学们之间的主要谈资之一，所以尽管对西江县城不熟悉，但基本格局和以后的发展情况，他也能了解个七七八八，再加上这几天投资部收集的信息，够用了。 大清早出发，先走高速，不等到江北省境内，便驶出出口，上了一条省道，穿过江南省界，便到了江北省，再开两个多小时，直到天色渐暗，这才到了西江县境。 没办法，现在的高速公路网还不发达，不像十几年后，随便一个小县城也能接入全国高速网，相比现在，那时候至少能节省三个小时的时间。 西江县府确实很有诚意，车子刚进入西江县内，陈阳就看见一辆停在路边的帕萨特上有人下来，对着自己连连挥手，而且旁边还停着两辆警车。 陈阳顺势放缓车速，将车停到路边，后面的唯雅诺也紧跟着靠边。 推门下车，不等站稳，一个穿着白衬衫黑西裤，干部模样的中年男人便笑呵呵地迎了上来，隔着老远就伸出双手，“欢迎欢迎，欢迎陈总回乡视察，我是漆长顺，早先和您联系的就是我了。” “漆主任您好，视察可不敢当，”陈阳也赶紧伸手握住，笑着说道，“您这么客气，弄得我都不好意思了啊。” “哈哈，好好，那就随便一点，都是老乡嘛，”漆主任从善如流，立刻给陈阳引荐身边的人，“陈总，这位是我们县局朱副局长，今天特意亲自过来为陈总和各位领导保驾护航！” “朱局您好，”陈阳立刻伸出手，笑道，“麻烦朱局了。” 他倒也没有显得诚惶诚恐的样子，警车开道，主任接驾，看上去有点夸张，但在这个全国各地疯狂招商吸引投资的年代，却只是常规操作， 甚至西江县还算好的，有的地方有副县乃至正县亲自出面迎接，只有高规格，才能引来高投资啊！ 而且今天来接自己的这两个很有意思，一个姓漆，一个姓朱，呵呵，弄不好，正好是自己那两个同学的老爹呢！ 不过他脸上依然不动声色，也没主动提起这一茬，转而给他们介绍自己这边的人， “这位是彩虹基金和虹谷资本总公司的ceo黄总，” “这位是广洲虹谷资本投资部经理高经理，产业投资组贺主管和冯主管，” “这位是创未来众创空间人资经理蔡经理，商务经理叶经理。” 漆主任和朱局两人立刻抱着万分热情一一握手。 尤其是对黄珊，那叫一个毕恭毕敬， 根据他们打探到的消息，估计这位就是大麦、花火以及创未来这几家公司背后的金主老板代表，甚至可能是金主本人了，能不能拉到投资，就在这位的一念之间，当然得供着！ 只是他们心里有点不明白，虹谷资本投资部的人过来好理解，但这个创未来的人资经理和商务经理，也跑过来干嘛？ 难不成要在西江县也弄过众创空间出来？ 这不开玩笑吗？！ 想不通！ 现在也不是想这个的时候，寒暄过后便继续上路， 两辆警车开路，陈阳的车走前面，后面跟着唯雅诺，最后是漆主任的车压尾，五辆车直奔西江县城。 又开了一个半小时，天色已经完全黑了下来，这才到达西江县府。 看着前面开入县府大院的警车，黄珊扭头说道，“陈总，如果真要在这里设立工厂，这个交通问题，可是个硬伤啊！” 虽然坐的是最高档的总统级座驾，但这十二三个小时的路程，确实让人受不了，尤其是进入江北省境内之后，不管是省道还是县级公路，不说破破烂烂吧，也绝对没有一条完好无损的，开着车不时颠簸一下，如果要往外运输，那些重型货车肯定快不起来， 最重要的是，刚才她随便数了一下，这一路至少经过了三四座桥，那些老式桥梁能有多高的承重量？能不能通过重卡都是问题！ 陈阳微微一笑，跟着警车将车开进大院，稳稳停在政斧大楼正门口，笑着说道，“如果万事俱备，我来不来投资也没多大意义了，正是因为条件不够，才需要我啊，至于困难，解决不就完了。” 这句不是什么套话，如果是为赚钱，他没必要回来，如果只是为了搪塞一下老家的领导，也没必要回来，随便扔个几百万出去就当破财免灾， 人家没找自己也就罢了，既然找了过来，自己又有这个能力，为什么不尝试为家乡做出一些改变呢。 随后看了一眼从大门里走出来的一群人，笑着说道，“从这一刻起，你是主导人，我是协助人，别穿帮了，走吧黄总，让我看看你的演技。” 黄珊抿起嘴笑了笑，按下保险带卡扣，“行吧，反正你是老板，你说了算！” 呼呼啦啦的下车，热热闹闹的欢迎，没得说，这个待遇绝对顶格， 一二三四五六七号都在，加上几个主要单位的一把手，二十来个人，几乎全部都是县里的实权领导， 旁边还有县电视台的记者在摄影，陈阳瞟了一眼，不禁咂咂嘴，这个就很正式了哈。 这都已经是晚上，自然不可能谈正事，再说也没有一落地就谈判的， 先整一波招待宴，全部都是本地的特色菜，不过考虑到南方客人的口味特点，在调料上做了一点削减，略显清淡一点，但丝毫不影响菜式的口感，甚至更显鲜美， 至少陈阳这个本地人吃得很嗨，对于县招待所大厨的手艺，不得不写个服字，桌上的每一道菜他都吃过，但这么好吃的，还真是头一回吃到， 唔，要不想想办法，把这个厨子给挖走算了？！ 咦，这个主意不错！ 吃饱喝足，漆主任又亲自陪同送到县招待所休息， 刚走进房间的时候，陈阳还吓了一跳， 别看只是招待所，接待大厅也很朴素，但这个房间嘛，哼哼， 以陈阳的眼光来看，这里面完全够得上五星级的装修标准，而且还是行政套房级别的！ fb…… 暗暗骂了一声，陈阳仔细打量房间里的陈设，片刻之后，脸色终于好看了一点， 装修标准虽然很高，但看风格和家私的款式，应该不是近几年的东西，另外虽然保养得还不错，部分边角还是能看出有不少磨损， 陈阳也懒得去管这个招待所是谁的手笔，反正只要不是现任的就行，要是这里面的东西都是崭新的，他宁可从其他方面想办法，甚至直接放弃帮助家乡，也绝不会跟现任班子合作！ 而现任能保留这个招待所，大大方方地用来接待客人，反而让他有点刮目相看， 这倒是个实用主义者啊！ 第二百七十三章 不掩己过 第二天，投资考察团行程正式开始。 刚开始自然不会直接坐下来谈，周县亲自陪同，另一个负责经济的副县长和漆主任协同，其他工作人员若干，分别乘坐两辆中巴，由两辆警车开道，陪着考察团一行参观县城环境。 周县长担任导游角色，对西江县的各方面情况张口就来， “西江县隶属东江市，位于江北省边缘地带，在江北省来说，远离省城经济圈，发展上不占优势，沾不了省城的光，与东江市隔江相望，也占不了市里的便宜，所以我们属于自力更生自食其力！ 但是，这里水运航道发达，临近江南省，位于两省交通要道，距离运输主动脉金洙高速只有三四个小时车程，从这方面来说，还是有一定的地利优势， 黄总，您看那边，那个是西江客运站，每天数百辆班车接连下面的十六个乡镇，另外有几十趟班车发往全国各大主要城市，从这里出发，可以说最多转一两站，就能到国内绝大多数地方，” 黄珊和陈阳抬眼望去，只见一个老旧的汽车客运站就在左前方，两层高的候车室倒不算小，只是仅有的一个出入口略显狭窄，每当有班车进出，都要小心翼翼，使得这一条街堵出一条长龙， 嗯，正好方便出站的客车收客。 周县长比划着右手说道，“围绕着汽车站的就是县城两条主要商业街，这里也是全县商业经济发展最集中，最繁华的地方，我们西江人接受能力很强，外面有什么好东西，快则半载慢则一年，这条商业街上一定会出现同样的东西， 您看，那是咖啡馆，那是茶餐厅，还有西餐厅，西式快餐厅和中式快餐厅，超市，连锁服装店，在这里生活，跟大城市没多大区别！” 陈阳坐在后排嘴角微抽，东西确实是这些东西，可牌子不对啊，除了少数服装店，这些餐厅咖啡馆是一家品牌店都没有，就算有几家是连锁的，也只是三线小品牌，全都是些样子货。 呃，不对，还是有真货的，前面街角处竟然有家规模不小的开封菜，看装修应该是新开不久，如果不出意外的话，李逵逼死李鬼的序幕就要开启了吧， 后来的西江老县城，还真是各种大小品牌店都有，把周县的这句话放到十年后，倒也算得上名副其实。 前面的周县还在介绍， “西江县历史悠久，建城有两千多年的历史，早在公元前这里就是兵家必争之地，文化渊源深厚，在这里出过许多历史典故和历史名人，比如……，黄总您看，这个就是某某文化广场，不远处就是某某故居。” “哟，”黄珊很给面子地捧哏，“没想到这些小学课本里学过的名人，都是西江县人，看来西江真的是人杰地灵啊。” 陈阳非常认同地点点头，“没错，看我就知道了！” 哈哈哈哈哈…… 一阵哄笑过后，介绍继续， “优秀的历史文化我们要继承，美好的未来也要我们去开拓，”周县长继续说道，“建国之后，西江县在上级领导的关怀下，各方面的建设都取得非常大的发展， 由于西江境内主要为平原湖区，地势平坦，湖泊棋布，河流纵横，西南部分地方为平岗和丘岗地，依靠这种良好的地理环境，西江的粮、棉、油产业发展良好，是闻名全国的鱼米之乡， 工业方面，全县十六个乡镇都建有不同规模的工业企业，曾经西江县的工业产品，不仅在江北省有较高的知名度，部分产品还能畅销省外，甚至走出国门，取得了较高的经济效益。” 说到这里时，车队已经开到老县城的北部，也就是原来的工厂聚集区。 只是当年热闹辉煌的工厂已经破败，路边大多都是民房改的小商店，人流量也是稀稀拉拉，与刚才路过的繁华商业街形成鲜明对比。 黄珊眼里闪过一抹异色，却轻轻眨眼掩饰过去，不动声色地看着窗外。 这时，陈阳主动提出，“周县，不知道方不方便下去看看？” “方便，当然方便，” 周县长不顾旁边随从人员脸上隐隐的忧色，直接让司机停车，然后推门下去。 等考察团的人聚拢，周县长正色说道，“黄总，陈总，本来，诸位贵客能亲临西江县考察指导，我们应该带诸位看一看西江积极向上的一面，比如等一下会去的经济开发区，还有我们西江县的建设规划蓝图， 但是，不掩己过，不文过饰非，才能更好地面向未来，诸位请看，” 说着指向身后的厂房，说道，“这里曾经是西江县最大的塑料管工厂，产品曾经畅销全国各地，在九三年的时候，公司总资产高达一点五亿，年产值超过两亿元，” 随后又指向另一边不远处的厂区，“那边也是一家大企业，县农用机械厂，当时主要生产手扶拖拉机，农用运输车，以及少量的小型柴油机，那时候规模比塑管厂还大，里面每天机器轰鸣好不热闹，等着拿货的代理商能在厂外排长队，” 陈阳嘴角微抽，根据投资部提供的资料，这位周县是去年才到的西江县，什么时候听过农机厂的轰鸣声了？！ 在人群背后，漆长顺对着旁边的袁副县长小声说道，“周县自曝其短这一招，真是神来之笔啊！” 袁县轻轻点了点头，说道，“有那个陈阳在，这些东西是怎么都不可能瞒住的，还不如直接拿到台面上，用来展示西江县招商的诚意，只不过，我看那个黄总一直不动声色，也不知道这招到底有没有用啊。” “人家那么大的老板，当然会有点城府啦，”漆长顺笑道，“别看我们查到的资料里面，彩虹基金和虹谷资本的注册资金只有一亿美金，但谁都知道，单是他们旗下一个大麦科技和花火科技，今年的盈利就在十亿美金以上，更别说人家在国外还有投资，这样的大公司老板，怎么可能喜怒哀乐都挂在脸上。” “嗯，”袁县沉吟两秒，突然小声说道，“唉，你家那丫头跟陈阳真就只是普通同学？这种时候可千万别藏着掖着，但凡有一份力都得使出来，过了这条街就没了这家店了！” “这还用你说，”漆长顺瘪瘪嘴，小心翼翼地看了周围一眼，才凑到老朋友耳边，“这样的女婿谁不想要，问题是真没到那一步，要说上高中的时候，媛媛跟他关系不说多近，倒也还算可以，只是后来渐渐断了联系，谁知道这小子大学毕业能一飞冲天啊， 要是这时候让媛媛去找他，你让他怎么想？弄不好还弄巧成拙，所以啊，咱们就别想那些偏的，正大光明地来就行，这也是周县的意思。” 袁县点点头，不吭声了，正常推进的时候要求稳，万一事有不谐，再出偏门也不迟。 最前面，周县还在继续，“但是，这些辉煌都留在了昨天，当市场经济浪潮来临的时候，由于我们没有做好准备，以及其他多方面的原因，以这两家工厂为首的西江县工业经济，遭受了沉重的打击， 昨日之日不可留，不管是辉煌还是错误，都已经留在了昨天，我们能做的，就是吸取经验和教训，用西江人最大的诚心和努力，去开创更美好的明天！” 此处应该有掌声， 不需要考察团的人捧场，旁边的随从们依然满脸激动地连连鼓掌，引得周围居民频频注目。 黄珊应景地拍了几下手，笑着说道，“看得出来，周县对西江的感情很深啊，那么，对于西江的明天，周县是怎么规划的呢？” 周县立刻说道，“黄总，在这里说话不方便，不如请诸位移步，我来给您和诸位讲讲西江县的建设规划蓝图。” 黄珊自无不可，于是所有人又哗哗啦啦地上车，调转车头往另一个方向而去。 这一走就开出了县城，甚至过了城乡交接处，又开了几分钟，车队停在一片平整的荒地前。 不需要下车，陈阳等人就能看见路边树立的招牌，西江县经济开发区， 在高高的铁架招牌旁边，还有一幅硕大的规划图。 看色泽新旧，就知道不是临时赶工做出来的东西，应该有个一年左右了。 所有人下车之后，周县正色说道，“黄总请看，这里就是西江县经济开发区地块。” 黄珊将视线从规划图上收回，诧异地问道，“周县，我看上面的资料，写着这个经济开发区最早是在九一年就创立了，这都已经十六年了，还只是一片空地吗？” 第二百七十四章 挑刺才好 听到黄珊的问题，周县脸上略微浮现一丝尴尬， “这个，就跟我们的规划定位不清晰有关了，早些年的时候，这个经济开发区，一方面是想将诸如塑管厂、农机厂这类的企业都搬迁进来，同时引进一些外资企业，形成一个大的工业园区， 可当时因为一些客观原因，县里的这些老单位没有立刻搬迁，而引入外资的工作也有些失利，就这么耽搁了下来。” 陈阳听到这话，不禁抿了抿嘴， 客观原因，还能是什么原因，工人同志不答应呗，当年南江镇也打算搞经济开发区，想说服红星厂带头，将厂区搬到当时还是一片农田的开发区里面，而且所有费用自理， 这特么谁能同意？！ 厂领导不同意，费钱费力还不讨好！ 就冲你给的那点税收减免政策？呸，减下来的税不也是上交政斧了吗，关我们一毛钱的事？！ 职工不同意，我在镇上过得好好的，上班就在家门口，这厂区一搬迁，要多走十几分钟的路不说，厂外连个像样的商店都没有，知道的能理解，不知道的还以为是被集体发配了呢， 就好像你明明在cbd上班，而且公司就在家门口，然后突然让你去远郊工作，还什么福利补贴都没有，谁特么会干？ 这些老单位能答应才怪！ 周县还在继续说着，“后来县里几个单位效益出了问题，当时的县领导无暇他顾，然后国内掀起南下风潮，这大环境也不允许，就这么一直耽搁下来， 到了新世纪之后，县里又重启招商，可历时这么多年，也没能做出成绩，等全国各地都将招商引资作为头等大事来抓的时候，我们的招商工作就更加困难了，这不，一拖就拖到了现在。” 黄珊不置可否看了看那副规划图，转过脸笑道，“那，周县现在就有信心，能将这个开发区做起来？” 周县笑了笑，顶着炎炎烈日，哈出一口长气，说道，“不管有没有信心，该做的事情都还是要做的， 另外，信心是一方面，对于开发区的规划和招商方案，我们县里也做了调整。” 说着指向那片荒地，说道，“原来呢，这个开发区基本上等同于工业区，意思就是将所有的工业企业都装进这个框子里，但这样未免有点太想当然了，毕竟工厂也是需要配套服务的， 去年我们县里研究了许久，对整个开发区的功能做了重新定位，” 随后指向那副规划图，“黄总，您请看，在我们新的规划里面，这里不仅仅是一个工业区，还包括了县府各个职能单位，办公服务大厅，以及各种公共单位，比如学校、医院、汽车站、大型商场、住宅小区、市民广场、公共公园等等， 所以，与其说是一个开发区，不如说是要打造一个全新的花园式的西江新城区， 而且，除了规划上的改动，对于工业园这一块，我们也做了最大的努力，县里直接拨款，首期先建设起一个至少三百亩的工业园区，由政斧出资，兴建标准化厂房，所有应建配套全部匹配到位， 只要有客商愿意过来投资，可以直接拎包入住，” 陈阳站在一旁，抿起嘴低了低头，在他的记忆里，后来的西江县发展过程，还真就与周县的描述保持一致，看来这个人还是下了不少功夫的。 说完那些话，周县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当然，拎包入住可能有点夸张，毕竟工厂制造设备还是要客商自备，这方面的东西，我们也不可能提前准备好， 但是，在有标准化厂房的前提下，客商可以直接安装设备，如果有自带工人的，设备安装完成就能开工， 若是需要在本地招工，我们县府也会提供最大便利的支持，要政策给政策，要人给人，总之只有一个目标，那就是为客商提供最大最周全的服务，能抛开一切后顾之忧，只需要抓生产，抓经营就可以！” 看着那副巨大的规划图，黄珊轻轻点了点头，转而对着周县笑道，“您这是栽下梧桐树，引来金凤凰啊！” 哎哟，不容易啊，折腾了半天，总算从这位口中听到一句好话！ 周县当即哈哈大笑，说道，“对对，就是这个意思，相比沿海地区，我们能拼的，也就只有生产资料价格，和服务这两个项目了！” 黄珊笑了笑，不再吭声， 周县心里微微一愣，这位祖宗又是要闹哪样啊？！ 不过脸上却不动声色，展开右臂，笑道，“黄总，不如我陪您看一下我们这个全新规划的开发区？” 黄珊轻轻点了点头，“固所愿也，不敢请耳。” …… 连续两天都在参观，第一天看大概，第二天看细节，在周县的全程陪同下，黄珊参观了几家县里尚能拿出手的两三家企业，另外还走访了人才市场、县职教中心等单位， 到了第三天，总算正式开始坐下来谈判。 一开始，周县就表示了诚意，“黄总，大麦和花火两家公司，在全国都具有非常高的品牌知名度和美誉度，对于这样的明星企业，我们向来是抱有最大的诚意， 如归贵司能在西江县投资建厂，我们承诺，税收上三免三减半，工业区厂房可以由我方出资建设，贵方可以以分期回购，或者租赁的方式使用， 其他优惠政策，我们漆主任已经跟您做了介绍，我就不再多说了，这里我重点提一下，如果贵司要在本地招工，我们可以组织全县各乡镇，为贵司的用工保驾护航，坦白说，这一点我们还是很有信心的， 西江县从九十年代开始，就一直是劳工输出大县，每年都有超过十万人外出务工，如果在家门口就能找到工作，我想其中肯定会有很大一批人会愿意留下来，哪怕待遇低不少也能接受， 除此之外，为了保证贵司的用工稳定性，我们也会出台一定的政策措施，比如兴建工人子弟学校等，为贵司的稳定经营保驾护航！” 会议桌对面，黄珊坐在c位，双臂撑在桌子上，轻轻抿了抿嘴，说道，“对于西江县的诚意，我们能感受得到，我也相信，如果我司真的在西江县投资，有周县这样的领导在，各项政策一定能落实到位。” 不等西江县一众领导露出笑脸，黄珊便将话风一转，说道， “只不过，西江县的一些硬伤，确实让我有些犹豫。” 周县当即将脑袋一歪，“不知黄总说的是哪方面的问题？” 黄珊抿抿嘴，看了看面前的笔记本，说道，“首先是交通方面，西江县境内水道纵横，不管往东南西北哪一个方向，都有不少桥梁，如果我司在此办厂，产品外运，就是一个不得不面对的巨大难题，重型卡车能不能通过，能通过的话又能走多久？谁来给我这个保证？ 其次是用工方面，虽然周县多次给出保证，为我们的用工提出便利，但是，数量不等于质量，电子企业是一个对工人素质要求相对较高的行业，尤其现在使用的都是自动化生产线，对操作人员的要求尤其高， 据我所知，某些大厂已经将生产线操作工的学历卡在了中专以上，有部分关键岗位甚至要求大专学历，这方面周县也能保证吗？！” 不管周县已经变得有些沉重的脸色，黄珊继续说道，“第三，供应链，别说西江县，在整个东江市范围内，再将这个范围扩大至方圆二百公里，有没有一家手机零配件生产企业？如果我们在这里办厂，这些零配件都需要从广栋那边引进，增加的物流成本，又该由谁来买单？ 第四，……” 说到这里，黄珊却戛然而止，严肃的表情突然变缓，笑了笑，说道，“企业选择一个地方投资，需要考虑的因素很多，但首重的还是区域位置，交通和配套产业，最后才是考虑当地招商政策和营商环境， 就算我相信周县的为人，相信西江县的诚意，招商政策和营商环境都没有问题，但是，刚才我说的三点，就足以让我望而却步！” …… 头一次谈判，便有点不欢而散的意思， 当然也没真散，只是对于黄珊抛出来的三个问题，整个西江县府，没有一个人能给出答案。 周县办公室里，他已经连续抽了三根烟，漆长顺坐在旁边的沙发上，抓了抓脑袋，愁眉苦脸地说道，“这哪里是来投资的，简直就跟找茬一样，就她说的三个问题，我们要是都能解决，还用得着求他们过来，这里早就是个金窝窝了好吧！” 袁县翘着二郎腿靠在沙发上，嘴里叼着的烟自由燃烧，那眉头紧紧皱着，好半天才说道，“哎，周县，他们这次过来，到底是来走个过场，还是抱着诚意来的啊？！” 周县抿起嘴，轻轻摇了摇头，看了看两人，突然嘿嘿一笑，说道，“哎，如果你们是卖东西的，是喜欢挑毛病的客户，还是喜欢说好话的客户？” 这还用问？ 漆长顺刚准备说话，可话到嘴边却咽了回去，随即眼睛越来越亮，突然一拍大腿，“我明白了，她挑刺，才说明是真有投资意愿，如果只是来走个过场，那说几句好说，完了跟我们说什么要回去考虑，我们也拿她没办法啊！” 袁县愣了愣，随后深以为然地点点头，“是这个道理，” 可接着又是眉头一皱，抬起头看向办公桌后面的周县，“但她提出的三个问题，我们没办法解决啊！这个怎么办？” 漆长顺也点着头说道，“对啊，如果是为了要优惠政策，可在权限范围之内，目前已经是我们能给的最大极限了，这没办法再让步了啊！” 周县皱着眉头，轻轻摆了摆手，“不着急，今天晚上，你们两个照旧陪他们吃饭，我去办点事。” 第二百七十六章 能奈我何？ 这一条夜市街，是方国强生平最得意的事情，没有之一！ 当时是九十年代初，他刚从部队转业回地方，在老爹的帮助下，进了县委人武部工作， 说是工作，其实就是混日子，作为老方家的独苗，这位从小就是被宠着长大的，后来去部队当兵的时候，他的亲姑姑，也就是陈阳的外婆，整天地抹眼泪，生怕大侄子受委屈了吃苦了，可见他确实不是什么能吃苦耐劳的人， 哪怕在部队这个熔炉里炼了好几年，也还是没能改变他拈轻怕重的性子， 但就是这么个人，在得知有很多退伍老兵工作安排不过来，返乡就业困难的时候，毅然站了出来，凭他灵活的脑子想了个办法， 就在刚刚建好的文化广场旁，划出一条专用区域，利用晚上没人逛的沿江绿化带，帮他们开夜宵店赚钱养家。 这一整条有一百二十个摊位，所有摊主都是退伍老兵，由县里给政策，然后出了第一批遮阳棚，老兵自筹开店资金，将这个夜宵街做了起来。 陈阳还记得，当时这位表舅跑到自己家里借钱的场景，他不是给自己借，是帮那些家境困难的老兵借，而自己的老爸也将当时家里所有的存款，足足两千多块钱全部给了他， 正是因为这个原因，方国强在这里，比谁的话都好使，何况老方同志当年也是西江县不大不小的玩主，各方面的人都认识一点，却又不拉帮结派，跟大家也没冲突，所以都默认这一片是他的地头，从来没人来这里闹事，就让这一片格外的兴旺。 嗯，今天那些小鹌鹑都是上不得台面的后生仔，否则借他们几个胆也不敢到这里来。 有借钱这个缘由，加上两人都是老太太的心头宝，陈阳和他自然关系处得不差， 上辈子陈阳退回老家的时候，还想过要不要走走表舅的路子，来这里摆个摊谋生，但最后还是放弃了， 一来这里的摊位是老兵专用，虽说后来有些老兵退出，由自己家里亲戚顶上，陈阳也不想跟他们抢饭吃， 另一方面，那时陈阳跟他已经有十年没怎么联系了，没事的时候不联系，有事的时候求上门，另外老太太也不在了，少了根纽带，这种事，他实在是干不出来， 最关键的是，他不会掌勺啊！ 现在当然不一样，关系都还好着呢。 …… 还是那家档口，三人找了张桌子坐下，陈阳起开一瓶啤酒，先帮周县和表舅倒上，再给自己倒，同时笑道，“老舅，所以你今天急匆匆地从省城赶回来，约我见面，就是要帮周县当说客？” 方国强早些年辞职之后，到处跑着做生意，直到前两年才在省城安定下来，还把一家老小都带了过去，今天也是特意从省城开车回来的。 周县在一旁笑了笑，没有吭声，本来就是事实嘛，自己干得，别人还说不得？！ 方国强端起酒一口干掉，抹了把嘴，看着他呵呵笑道，“想不到啊，你小子竟然有大出息了，大麦手机，呵呵，不得了，真的不得了，” 随后端起陈阳补的酒，又是一口干掉，说道，“周县跟我是第一次见面，不过，周县的大哥是我战友，我那个战友是个什么人呢，坦白说，用大公无私胸怀广阔来形容，是完全没有问题滴，他说他弟弟是个好人，那周县就是个好人，” 说着摆了摆手，“反正呢，我今天就是个引荐人，也只是跟你交个底，你们能不能谈拢，我不管，从现在开始，我不作声！” 随后端起酒杯，冲周县举了举，一口干掉后，便果然不再说话了，拿起筷子吃菜。 周县先举起酒杯，对着方国强敬了一杯，然后自己倒了杯酒，对着陈阳说道，“陈总，我先敬你一个，没有你的帮忙，黄总是不可能来西江县考察的，这个我们都很清楚，所以我必须敬你。” 陈阳抿抿嘴没有吭声，只是举起酒杯陪了一杯。 周县又倒了杯酒，说道，“西江县的基础条件很差，而且过往历史陈总也一清二楚，但陈总和黄总依然有心过来投资，显然是陈总在里面下了功夫的，我再敬你一杯。” 两人又碰了一个。 两杯之后，周县便没在倒酒，看着陈阳说道，“陈总，我想请教一下，黄总今天这三个问题，到底是个什么意思啊？” 陈阳拿起啤酒瓶，给他满上，同时笑道，“就是字面上的意思啊，交通、人才和供应链，这三个确实是制约工厂发展的决定性因素，如果不能解决，不管是大麦，还是其他公司，除非是市场就在本地的，否则想要落户，都会迟疑不决。” “可是，” 周县当即摊开双手，愕然地说道，“这就是西江县的现状啊，交通不便，工人素质不高，供应链更是为零，难道这三个问题不解决，我们西江，就永远招不到商？发展不了经济？” “唔，” 陈阳抿着嘴，轻轻摇了摇头，“如果按照您今天说的，那个经济开发区的规划，还是有希望能招到商的，只不过条件可能会苛刻一点。” 周县一愣，赶紧问道，“怎么说？” “这么说吧，”陈阳掰着手指说道，“以大麦公司为例，您今天说，可以提供现成的标准化厂房，对吧？” “对，”周县点头说道，“我们有自己的建筑队，有自己的砖瓦厂和水泥厂，实际成本其实并不高，这个绝对没有问题。” “好，”陈阳说道，“那，我就用租赁的方式，先入驻开发区工业园，由于这里各项配套不完善，所以我暂时只能先安排十条生产线，总共需要三百名左右的工人，这个有没有问题？” 周县眼珠转了两下，点头说道，“可以。” 十条生产线虽然少了点，但只要能进来就好说，到时候有了大麦这块活招牌，还怕招不到其他厂家落户？！ “好，那接下来我要谈条件了，”陈阳笑道，“我到你这里来投资，各项优惠政策对比其他地方，并没有特别大的优势，所以你要从其他方面补偿我，” 不等周县说话，他又继续说道，“我要求，你们要批给我两块地皮，我要通过房地产公司的利润，来对冲物流成本的增加，行不行？” 周县缓缓点了点头，“可以，反正开发区也有几个小区和商业地块，给谁都是建，给你们没有问题。” 虽然那些地皮早有人盯上了，但招商是县里的头等大事，谁出面都不好使，任何人都必须为客商让路！ “那好，”陈阳笑道，“我建小区是要卖的，但是开发区是在郊区，怎么卖？谁会买？所以，我要求县府出公告，会将所有的重点公共事业单位都会搬到我们所建的小区附近，从幼儿园到高中，从政斧单位到医院，乃至汽车站，你同不同意？” 周县笑了笑，“这个本来就在规划范围之内，当然没有问题。” “好，”陈阳脸上的笑容越来也古怪，“我所有的条件，你们都答应了，你批给我的两块地皮，我也变成了现金，这个时候，我觉得这个钱有点少，不够弥补我的物流损失和生产管理成本耗费，所以，我要求追加两个地皮，你给不给？” 听到这里，周县隐隐觉得有点不对劲，皱起眉头看着他，沉默不语。 “你一定会给，”陈阳自说自话，笑道，“一方面你得罪不起投资商，另一方面，规模化的集群效应也会让开发区更快地发展起来。 所以，我会一个接着一个地皮地开发，然后一个接着一个地找你要地皮，直到某一天，我突然发现，哎哟，这个地方的房子不太好卖了啊！” “最后，”陈阳两手一拍，脸上的笑容隐去，看着他说道，“我跟你说，这里的物流成本实在太高，经过这么多年，供应链还是不完善，所以我要撤资，你能奈我何？！” 第二百七十七章 定位 听完陈阳的话，周县陷入沉思， 坦白说，如果陈阳真的这么做，哪怕他明知道这个结果，也阻止不了，甚至还得陪着笑脸配合， 为什么？ 西江这种内地五线县城招商真的太难了！ 就算是从沿海那边内迁的重污染企业，也有大把地方抢着要，还要帮着做好各种掩护工作， 更别说大麦手机这种高科技知名企业，但凡能引进一家，哪怕只是几条生产线，也都是了不得的成绩，几块地皮算得了什么！ 如果没有投资商进来，再多的地皮也只是一块地皮而已， 可是，这样的结果，真的是自己想要的吗？ 这时陈阳笑了笑，看着他说道，“对，其实这种结果，对您，对县府，都没有太大的负面影响，甚至还可以作为成绩，毕竟鸡滴屁是实打实的，开发区新城也建起来了， 但是，” 他说着指了指旁边的表舅，脸上的笑容敛去，正色说道，“刚才表舅说您是好人，我才跟您说这番话，否则是一个字都不敢提的！” 周县立刻脸色一正，点点头，“您请讲！” 同时在心里默默念叨，今天这个人情算是欠大了，这些大投资商，鬼知道肚子里有多少弯弯拐拐，弄不好真是被人卖了还在帮他们数钱。 陈阳看着他问道，“您有没有想过，新城建起来，入住率能有多高？ 您也说过，西江县的年轻人大多都在外面打工，打工能挣钱嘛，房子建好了也多半是卖给他们， 但是，年轻人买了房，却一年到头在外地打工，家里只有老人小孩，可不管是县城还是下面农村的老人，他们有几个人，会舍得住了几十年的老屋和那些街坊邻居，搬进陌生不着地的新房来住？ 他们不来，一座空城能发展起商业？ 还有，各种公共单位迁到新城，老城区的人怎么办？他们是卖了廉价的老房来买贵几倍的新房，还是只能一边骂着人一边赶远路到这个没人住的新城来找学校找医院？ 这个结果，就真是您想看到的？” 听到这里，周县猛地抄起酒杯一口闷下，后背隐隐有些发凉，刚才他还真没想到这一点，到时候就算新城建了起来，恐怕老周家的名声也全毁了，家里的老爹还不让人戳脊梁骨啊。 随后呼出一口长气，抹了把嘴，皱起眉头看着陈阳，“那陈总你的意思是，这个新城规划就是个错误？” “呵呵，”陈阳笑了笑，摇着头说道，“也不能说错误，现在全国各地都在搞开发区搞新城建设，可见大潮流就是这样，我一介小民哪里敢评价，只不过，我就觉得吧，” 陈阳说着比划了两下手势，“这就跟我们的大麦和花火手机一样，必须找准自身的定位，然后切合市场，才能一炮而响，如果我只是埋头造手机，跟那些什么首信、波倒、厦新、熊猫等等等等几十个国产品牌形不成差异化，我一个新品牌凭什么跟他们竞争？ 就凭打广告？他们也在打广告啊！所以我连打广告都要跟他们不同，这才能打开市场！” 说到这里，陈阳又掰起了手指，对着周县说道，“西江想搞工业区，搞什么主题？纺织？你抢得过邵兴？电子？你做得过东馆？文州有鞋子，海拧有皮革，坲山有陶瓷，舜德有家电，钟山有灯饰， 改开三十年了啊，哪怕小到一颗纽扣，一只螺丝钉，都有了专门的产业经济带， 对，他们是吃不完所有市场订单，总会有点汤汤水水留给别人，但就这么一点汤水，也有全国几千个区县在打抢，西江拿什么跟人竞争？ 就算真的抢到了一些汤水又如何？老百姓能落下多少好处？” 周县抿着嘴，沉吟几秒，抬头看着陈阳，“那，陈总你觉得，西江的定位是什么？” 陈阳笑了笑，拿起酒瓶帮他满上，先没回答他的话，而是说道，“周县，其实啊，我真不知道您竟然能把我表舅请来，如果没有今天这顿饭，大麦科技还是会在西江投资建厂， 而且套路呢，也和我刚才一开始说的差不多，区别是不会拔腿走人而已，另外我也不会要新城的地皮，而是把开发项目放在老城区，比如那个塑管厂、农机厂就很不错， 前两年上面不是在提要搞棚户区改造吗，后来又延伸到旧城改造，这也算是响应中枢政策嘛，搞拆迁，老百姓旧房换新房，只要补偿合理，就只会笑不会骂，另外还省了各个单位搬迁的麻烦，只是我们少赚点而已，又不会亏，多好！ 我毕竟是西江人，那种刮地皮留骂名的事是绝对不能干的！” 周县愣了愣，随即缓缓点头，“那，黄总的三个问题？” 这一刻，他知道投资的事情稳了，只是想不明白，既然有心投资，为什么又要提出三个无法解决的问题呢？ 陈阳嘿嘿笑道，“黄总的三个问题，也不是完全不能解决，首先是交通， 西江县内河道纵横，又紧挨着长江，有天然的水运优势，虽说现在水运没落了，水运公司也没了，但船只还在，如果开一条接驳西江和东江市的货运航线，先将货柜通过驳船送到东江市，再从东江上高速到省城，有了省城的高速公路网，这天南地北就随便跑了。” 当听到水运的时候，周县便眼前一亮，等陈阳说完，忍不住拍着大腿说道，“哎哟，我怎么忘了水运这一茬，我记得早些年，这满江河里都有轮船在跑，货轮最多，也有不少客轮，可惜后来公路渐渐完善，这些轮船是越来越少了，呃，就是不知道西江的水运码头还在不在。” 他不是西江县人，而是隔壁邻县的，但跟西江可以说不分家，因为三十年前本来就是一个县，后来才分出去的， 然后大学毕业后放弃了留校的机会回到家乡，工作了十多年，才升迁到西江任正职，到这里也就一年多，对那个早就破产倒闭的水运公司自然不会关注，废弃多年的码头也没去过。 “当然还在，码头能往哪里跑？！” 说话的是方国强，他一手拿着筷子，一手抽了张纸巾擦嘴，笑着说道，“春节的时候我还去江边看过，三个货运码头和一个客运码头都在，当年候船室那栋楼也在，旁边还有一个好大的仓库，不过除了货运码头还有一些沙船靠岸，客运码头、候船室和仓库都已经废弃好几年了，要修一修才能用。” 说着看向陈阳，“用水运也是个办法，不过从西江到东江，开车只要一两个小时，跑船却要长一倍多的时间，再加上装货卸货，起码要多四个小时左右。” 他年轻的时候没少往东江市跑，轮船汽车都坐过，自然很清楚。 陈阳笑着摇摇头，“没事，多四个小时而已，又不是四天，再说了，水运也只是暂时的，按照国内现在的基建速度，我估计再过个五六年，这里肯定会有高速公路修过来，到时候就什么都好说了。” 多四个小时已经远远超乎他的预料，本来他还以为要多一天呢，毕竟水道不比公路，公路就算有拐弯，但大体上总是直的，而水道真是七弯八拐，天知道要多走多少路， 比如从南江镇到西江县，坐汽车就只要三四十分钟，可要是走轮船，嘿嘿，整整十个小时！ 陈阳小时候坐过一次，差点没疯，后来打死他都不愿意坐船了，主要是晕船啊！ 至于西江县通高速，就是12年的事，那时候去东江只要二十分钟，到省城也只要两个多小时，时间一下子缩短了好几倍。 周县当即拍板，“行，既然这样，那我明天就去码头检查，还有水运公司留下的家底也查一查，哪怕这条货运线赔钱，也要做起来！” 货船也就是烧点柴油，再给船员开点工资，就那么一点成本，别说有运费可以赚，就算往里面白贴，只要能让大麦落户，他都可以接受， 而且除了大麦，西江县还是有几家工厂的，到时候这些工厂的货也能通过货轮往外运，说不定不仅不赔钱，还能有点小赚。 想到这些，周县顿时心情大好，看着陈阳笑道，“陈总，那另外两个问题？” 第二百七十八章 没关系 陈阳笑了笑，说道，“另外两个问题，一个人才，一个供应链，先说人才，西江县总共有五所高中，二十多所初中，初中能上高中的不到一半，高中能上大学的，什么本科大专民办自考全部加起来，更是只有两三成，这剩下的学生，周县就放任他们直接去外面打工？！” 见周县陷入深思，陈阳继续说道，“这些初中高中毕业，却又不能继续深造的同学，以前从来没有人关心过他们的去向，因为他们都是失败者，是没能考上的落榜生， 但是，这就表示他们没用了吗？ 恰恰相反，我觉得，这就是一个巨大的宝藏！ 如果县里能建立一所职业培训学校，根据实际社会需要开设专业，每年都从这些落榜生中选出一批学习成绩尚可，人品也好的同学，用实战操作结合理论的方式教学，用工厂的规则约束管理，给他们免费提供培训，甚至是免费食宿，不需要多，就以一年为一个周期， 经过一年的专业培训之后，让他们能达到工厂熟练工的程度，并且还能掌握普通厂工不具备的理论知识，别说供应本地企业，您信不信，就算是广栋、之江那边的大厂，也会拿着钞票过来抢人！” 说到这里，陈阳突然敲了敲桌子，意味深长地看着周县，笑道，“同样，如果不是今天这顿饭，后面半句我也不会说，” 迎着周县探究的眼神，陈阳小声说道，“这个事情就算县里不做，我也会建议黄总，以创未来的名义来做，名字我都取好了，就叫未来职业培训学校，您信不信，就这么一家学校，免费教学加免费食宿的学校，每年能给我带来至少五百万的利润！” 周县顿时一惊，“啊？这么多？” 同时心里闪过一丝恍然，难怪过来考察的人里面还有创未来的两个人，原来他们的任务是这个！ 教学食宿都免费，还能每年赚五百万，这都比得上目前县里的一家效益不错的企业了好吧！ “当然，”陈阳笑了笑，说道，“您有没有了解过东馆那边的劳务公司？用工紧张的时候，就那些劳务公司，一年少说也有两三千万的利润， 他们是怎么做的？无非就是自己想办法从中西部地区招工，招来的工人包吃包住，甚至给他们每个人一个月发两百块钱的零用钱，将人稳在那里， 再与当地的培训机构合作，将这些人送去培训机构给他们培训技能，接下来就是去找有用工需求的工厂， 或是一次性买断，一个工人算多少钱的劳务费，或是采取人才分包租赁模式，工厂将这些工人的工资直接支付给劳务公司，劳务公司再跟工人结算，从中抽成，哼哼，那利润，不是一般的可观！” 说到这里，陈阳喝了口啤酒，呵呵笑道，“其实也就是西江县小了点，优质落榜生不够，如果能将整个东江市，甚至周边县市的生源也纳入进来，这个培训学校，一年未必不能挣到两三千万的利润，甚至更高！ 毕竟东馆的那些劳务公司，可找不到这么多又听话又有潜力的优质毕业生！” 就在周县呼吸明显变得有些急促的时候，陈阳又说道，“另一方面，对于县府来说，这笔利润还不是最重要的， 周县，您想想，如果西江能有一所提供稳定优质熟练工的职校，通过这所职校跟那些大厂搭上线，吸引他们的目光，然后再解决了货物运输的问题，我不说西江县吧，” 不等他说完，周县就迫不及待地说道，“就算把东江市算上，我们的招商工作将简单百倍，如果真有大厂过来接洽用工，要是不能留下一批企业，算我们这些人都是无能之辈！” 说完这话，周县心里是心潮澎湃，他从来没有想到过，原来招商还能有这种迂回方案，而且这种办法，比修建工业园的投入要低太多了，对老百姓也有极大的正面作用，毕竟一进厂就能拿熟练工的工资，这种好处可是实实在在的！ 这才是解决问题的正道啊，所有的办法都应该是双赢，而不是某一方单方面的付出！ “呵呵，呵呵呵，”陈阳咧着嘴笑了一阵，竖起一根大拇指，“没错，就是这么个意思，” 后世有不少地方，就是依靠规范化的劳务输出，吸引了包括富土康在内的不少大厂的目光，从而成功引进投资， 都说第一口肉是最香的，陈阳不知道这年头有没有地方在这样做，但是没关系，没做出名的就不算，如果西江县能首先将这个模式做开，得到的好处将无法估量。 随后，他又对着周县轻笑道，“那，最后一个问题，您能想到解决方案了吗？” 周县顿时脸色一僵，眨着眼睛想了一会儿，试探着问道，“您的意思是，用这个培训学校做招牌，吸引手机产业上游企业过来落户？” “唔，”陈阳努起嘴，摇摇头说道，“这只是一个方面，一个让相关工厂能落户的因素之一，” 随后往前凑了凑，靠近周县，低声说道，“咱们西江县有多少老乡在外面办厂的，您统计过吗？” 周县愣了愣，先是点点头，又摇了摇头，“我让人调查过这方面的信息，但是统计不完全，能收集到的，只有六十七个。” “六十七个？”陈阳咂咂嘴，“确实少了点，不过也差不多够了。” 随即掰着手指头说道，“您别看手机那么小一个东西，里面的零配件还真不少， 显示屏、排线、外壳、按键、侧键、摄像头、听筒、送话器、振铃、振动器、主板、电源ic、cpu、功放ic、中频ic、天线开关，有的机子还有辅助电源、多媒体cpu、蓝牙模块、收音模块、和弦ic，还有电容、电阻、电感、当然还有电池，等等等等， 这里面有些模块可以融合到集成芯片里面，那些暂且不提， 除开大麦科技能自己解决的主板和集成芯片，以及投入规模较大的电池必须找专门厂家订购，最基本的配件也有十来种，而且都是科技含量不高的，什么外壳按键这些， 再加上什么万能充、耳机、读卡器这些外接配件，弄条生产线，找齐原材料就能开工生产， 如果大麦能落户西江，加上职校可以解决用工问题，就您刚才说的那六十七个人，能有多少可以拉回来投资办厂？” 这话周县一听就明白了，当即拍了拍大腿，正色说道，“不管能拉多少个，反正我可以保证，所有零配件生产工厂，可以一个不少地建成！” 有现成的厂房，有现成的工人，有现成的市场，而且是返乡创业，更有大麦这块活招牌，如果还凑不够这些零配件，大不了县里出资，弄几个作坊式的工厂出来，反正有大麦买单，只要质量合格，未必还怕赔钱不成？！ 就此，黄珊提出的三个难题，在他们内部人员的配合下，顺利圆满解决！ 到了这时，所有障碍一扫而清，而且还有额外收获，周县顿时心情大好，提起酒瓶就给两人满上，最后自己倒满，端起酒杯呵呵笑道，“陈总，您惦记家乡的情怀我非常感动，还有方哥，感谢您今天开这么久的车赶回来，这杯我敬两位！” 陈阳和方国强也没矫情，笑呵呵地端起酒杯一口干掉。 将酒杯放下后，陈阳看着周县，笑着说道，“周县，黄总的三个问题是解决了，您刚才问我，西江县的发展该怎么定位，我也可以给您讲一讲我的个人理解。” 周县一听，顿时脸色肃穆，两只眼睛眨也不眨地盯着他，等着他的惊人之言。 陈阳笑了笑，说道，“您刚才问我，要怎么定位，我没说，而是先讲了这三个问题，不是我在回避您的问题，而是想告诉您，不管我对西江县的定位是什么，都不影响我会促进大麦到这里的投资，因为，我对西江县的定位，跟电子产业没有任何关系！” 第二百七十九章 属蛇的 “羊肉腰子大鸡翅来咯，”老板一手一只盘子走过来，将两盘烤串放到桌子上，看了看三人，呵呵笑道，“这会儿老张的小龙虾差不多好了，我去给你们弄一盆来。” 随后便连摊子都不管，直接走了出去。 说了半天话，陈阳肚子也有点饿了，便先抓了一把一口咬住，然后手一扯，顿时满嘴流油。 嗯，还不错，肥而不腻鲜嫩多汁，不像有些摊子上的羊肉串那么干，没想到这种小摊上也有大师傅。 方国强也拿起一串嘿嘿笑道，“这个老张以前是炊事班的，而且就在甘孜那边服役，烤肉那是一绝，这一条就属他这里生意最好！” “是吗？” 陈阳和周县都忍不住又抓了一把，一口咬下去，嗯，依然肥嫩多汁。 周县心里暗暗感叹，连小摊位上都有这种手艺，都说西江人好吃，人不欺我啊！ 但心里有事，再好吃的东西也咽不下去，才吃了两串，他便扭头盯着陈阳。 抽张纸巾擦了擦嘴，又灌了一口啤酒，陈阳才在周县期待的眼神中，笑着说道，“一个地方的发展定位，不只是经济问题，而是社会问题，要考虑的东西方方面面，本地资源，优势特色，地理位置，社会环境，人力结构，未来发展空间，等等等等，必须要全方位地衡量，因地制宜，才能制定出切实有效规划，结出让老百姓满意的成果。” 周县听了缓缓点头，皱着眉头思索陈阳的话， 谁都知道要因地制宜，可是这么做的地方却不多，为什么？ 因为看了别人的成功，绝大多数人都会忍不住走捷径，那条路证明了是能够成功的，我学他，我就也可以成功， 相反，我就算因地制宜制定出来的规划，却未必能成功，在这种思想下，当然是全国各地一起上开发区，一起疯狂地抢着招商， 能够根据本地特色制定发展规划的，在这个年代可以说是凤毛麟角。 这只是一个方面，另一方面，因地制宜四个字看上去很简单，但怎么做，却需要高屋建瓴的战略目光，有这份本事的人，又有几个？又有几个地方肯花大价钱，去找那些动辄收费几十上百万的规划事务所做方案？ 这时陈阳拿起一串烤翅啃了一口，低着头边吃边说道，“因地制宜，并不是说要靠山吃山靠水吃水，这两者其实有本质的区别，或者说，靠山吃山靠水吃水，只是因地制宜的一个维度，” 说着扭过头，“周县，俄尔多斯您知道吗？” 周县微微一愣，点了点头，“知道，扬眉吐气嘛，他们现在可是明星城市，前途无量啊！” 这话里话外是满满的羡慕，如果西江县能有这些宝贵的自然资源，还怕招不到商，发展不起来？！ 当初那个还不如西江县的小县城，这两年却成为全国乃至世界瞩目的明星，各种矿产是一个接着一个发现，简直让人嫉妒的不要不要，他们倒是扬眉吐气，好多地方都质壁分离了。 “对，扬眉吐气，”陈阳扭头看了他一眼，笑道，“您看，全世界都知道俄尔多斯的扬眉吐气，他们自己当然不用说，但是，您注意过他们的招商过程没有？” 周县眉头顿时微皱，轻轻摇了摇头，“这个倒是没有。” 平时工作都忙不过来，哪有那么多的精力去关注别的地方招商细节，再说了，就那个地方，能有什么曲折离奇？ 陈阳轻轻点点头，哦，没有啊， 没有就好说了， 随后笑着说道，“那如果您是俄尔多斯的领导，让您来给这个城市做发展规划，您要怎么做？” 这正说西江呢，怎么又扯到俄尔多斯去了？！ 周县皱起眉头想了想，说道，“如果是我，我会根据这些矿产资源，引进一系列的矿产公司，以及下游企业，对这些资源进行深加工，以增加产品附加值，提高产业效益。” 随后看着陈阳，又说道，“有了企业，就会有工人回流，甚至会吸引其他地方的人过来打工，这样本地其他经济也会逐步繁荣起来。” “唔，”陈阳点点头，笑道，“引进矿企，搞深加工，俄尔多斯也这么做过，不过，除此之外，他们还做了其他一些事。” 陈阳敲了敲桌子，脸上似笑非笑，看着周县说道，“他们以矿产为筹码，频繁与电子、生物、化工等等高科技企业接触，您说这是为什么？” 不等周县回答，陈阳便直接说道，“因为他们看到了十年后，二十年后，甚至是五十年后、一百年后！ 单靠一个矿产，以及与矿产相关的附属产业，俄尔多斯只能成为一个资源城市，而资源城市的结局是什么？国外国内有多少因为自然资源枯竭而彻底衰败的例子？ 所以，资源产业要发展，因为这是他们立足的根本，也是他们的筹码，但他们在立足根本的同时，拿着这个筹码，去引进高科技企业，去建设新城区，发展高科技产业和旅游业，用最优惠的政策吸引人才，因为他们知道，有了人，有了这些人的安居乐业，俄尔多斯才会有未来！” 说到这儿，陈阳突然顿住，将话题一转，“这就是我要提的，西江县定位的第一点，人！ 您要发展西江县，为西江县谋一条出路，不能只是招商引资，那样吸引不了多少人回来，也解决不了西江发展的根本问题，当您连人都没有的时候，您在发展什么东西？” 看着陈阳意味深长的眼神，周县突然想到，刚才他对西江开发区未来的判断，是啊，就算我建了房子能卖出去，可是，除了把老百姓兜里的钱掏出来，然后多了一座空城之外，还有什么？ 在外面打工的人依然没有回来，因为回不来，他们回来了也没有工作，没有收入，回来了怎么办？ 空荡荡的工业园区照旧招不到商，就算招来了企业，人家说走就走，你也没有半点办法， 这个又该怎么办？ 想到这里，周县深吸一口气，抬起头看向陈阳，“那，要怎么做，才能让外面那些打工的人回来？” 陈阳端起酒杯，正色说道，“这个就要从西江县的自然资源说起了！” 以周县的老谋城府，也忍不住脸色一垮， 一开始我跟你说解决方案，你跟我扯西江的规划不对，我问你应该怎么规划，你又跟我说解决方案， 好嘛，问题是解决了，好不容易转到规划上，你又说起了别人家，还从资源扯到人，我问你人吧，你又跟我扯资源， 属蛇的吧你？七弯八拐的，就不能好好说话！ 更何况，西江县有资源吗？！ 第二百八十章 水、田 一口腰子一口酒，陈阳拿着一只铁签，在桌子上比划， “西江的自然资源有什么？在我看来，只有两样，第一，水！第二，田！” 周县看着桌上极具抽象派特色的几根线条，脑门上忍不住冒青线，水？田？ 你怎么不说水田呢！ 我大西江别的没有，就是水田多！ 看到他的样子，陈阳嘿嘿一笑，说道，“别以为我在开玩笑，您自己忘了，前天是怎么跟黄总介绍西江的？” 说着掰起手指头，“西江境内主要为平原湖区，地势平坦，湖泊棋布，河流纵横，西南部分地方为平岗和丘岗地，依靠这种良好的地理环境，西江的粮、棉、油产业发展良好，是闻名全国的鱼米之乡！” 陈阳脸上的表情逐渐变得严肃，敲了敲自己画的那幅图，正色说道，“鱼米之乡是怎么来的？就是靠水，靠田来的！所以我才说，水和田，就是西江县最大的自然资源。” 周县眉头深深皱起，看了看那副图，又看向他，满脸犹疑地问道，“你的意思，是西江县应该以农业发展为主？” 别的地方都在搞招商引资，大力发展工业，要是西江反其道而行，这…… 陈阳点点头，又摇了摇头，喝了一口啤酒，哈出一口气，扭头说道，“首先，去年元旦，国家全面取消了农业税，并且上面多次反复提出，要将三农作为政斧需要解决的头号问题，所以，这个问题解决好了，比鸡滴屁更容易出成绩，对不对？” 周县抿抿嘴，没有吭声， 心里却暗暗点头，嘿，差点忘了这一茬。 陈阳笑了笑，也没纠结，继续说道，“上面有政策，西江有资源，剩下的，无非就是怎么做的问题， 这个怎么做，还是那四个字，因地制宜，如果让西江学山栋学河背学东北，去搞什么集成化农业，只能是死路一条，” 说着敲了敲那副图，叹着气说道，“因为西江水多，田多，可偏偏凑不起来啊！” 周县嘴角浮现一丝苦笑，可不是吗， 西江虽然不像山区那样地无三亩平，可以要凑出一整片几千亩的农田出来，还真不容易， 这也是历任西江县府都没有把农业当做头等大事来抓的原因之一，没有规模化经营的基础啊！ “所以，”陈阳继续说道，“西江要发展农业，只能走小农经济路线，只能走生态农业路线，西江有水，可以搞水产养殖，” 这时张老板端着一盆小龙虾过来，稳稳地摆在桌上，哈哈笑道，“晚了点哈，要煮入味嘛，不过这个时候吃正好，快尝尝。” 方国强指了指龙虾，笑道，“老赵的小龙虾不错，你们可以多吃点。” “是吗，那我以后要多来几次啊，”周县笑了笑，也不需要一次性手套，直接就上手。 陈阳则笑着昂起头，说道，“张叔，这个小龙虾是从哪里进的货啊？” 张老板也没多想，笑道，“就西城菜场啊，这里每天都有小贩过来卖，不过要起早，去晚了就没了。” “哦，”陈阳又问道，“那这个是野生的还是养殖的？” 张老板将头一摆，“当然是野生的，这玩意儿谁养啊。” 陈阳道过谢，等他离开，便转头看向周县，指着小龙虾说道，“去年有统计的小龙虾产量是十三万吨，绝大部分都被长三角那边消耗掉，今年产量预估会翻倍，但依然供不应求， 而目前有名气的小龙虾，不过一个之江盱於而已，而且名气范围只限于长三角，周县，那边的人可是爱吃甜的，偏偏对这个沾了辣的小龙虾没有抵抗力，如果把这个推广到全国其他城市，您说有没有消费市场？” 周县满脸严肃，停下手里的动作，怔怔地看着那盆小龙虾，“您的意思，是西江县可以搞小龙虾产业养殖？” “当然可以，”陈阳拍拍桌子，同样满脸严肃地看着他，说道，“坦白说，就目前小龙虾的那些产量，远远满足不了市场需求，那缺失的部分便由野生龙虾代替，可野生龙虾质量良莠不齐，根本就达不到养殖的标准， 所以，一旦有养殖虾上市，野生虾肯定会被挤压市场份额，这个就是技术优势。 西江县有什么？我刚才说了，有水，有田！ 有水就可以搞养殖，如果西江能将小龙虾的养殖做大，占据一定比例的市场份额，西江就可以堂而皇之地打出西江小龙虾的名号，到时候建个小龙虾交易中心，再弄个产业协会，单是这一块就将受益无穷， 而且除了小龙虾，淡水鱼、螃蟹、王八这些都可以养！ 不过那些当做补充就好，重点还是要抓住拳头产品。 另外，有田就可以搞种植，咱们不用种粮食，也不种蔬菜，除了必须保证的国粮田，其他部分完全可以大力发展经济作物种植，我们可以种水果种药材，种糖料种油料，包括种茶叶！” 这一刻，陈阳又想到了那个荒废的水库茶场，这才过去十几年，当年的老茶工师傅都还在，技术方面肯定没有问题，只要肯投入，给他们几年时间，必定能重现当年的西江茶叶。 愣了愣神，陈阳继续说道，“养的东西，种的东西，有了产出怎么办？不要急着往外卖，” 说到这里，陈阳敲敲桌子，指着县城西边的方向，说道，“咱们不是有个工业园吗，您把他一分为二，中间用生活区和商业区隔开，东边是电子园区，西边就搞食品加工区， 刚才您说俄尔多斯搞招商，就要招能做产品深加工，增加产品附加值的企业，用在农产品上也一样，本县出产的农产品，一部分可以外销，还有一部分则可以直接拉过来进行深加工， 而且除了这些东西，我们西江本地的特产，不，包括东江市、江北省，甚至江南省以及周边地区的特产，我们都可以做，” 说着掰起手指，“腊肉、腊鱼、鱼糕、鱼丸、鸭架、牛肉锅、莲子、藕粉、猪皮、” 滋溜…… 陈阳赶紧喝了口酒，哈出一口长气，看着边听边想的周县，说道，“以种植养殖为根本，以农产品加工、其他工业产业为两翼，当某一天，西江的产品畅销全国的时候， 周县，您想想，那时候再将西江打造成一个旅游城市，吸引全国的吃货来这里，从水塘里捞螃蟹捞龙虾，从种植园里摘葡萄、桃子、草莓，然后就在农家小院改造成的农家乐里现做现吃，完了还可以从县城特产店里买点工厂直接出产的，质优价廉的特产带回去，多好！” 说到这里，陈阳拿起一只小龙虾剥壳，同时笑道，“罗马不是一天建成的，一口气也吃不成胖子，但是，一天不行，一年两年却可以， 只要县里能给政策，就西江现在的那些养殖种植户，未必就没有想加入进来的，就算真没有，大不了县里找几个托呗，顶多几十万的投资，又不是出不起， 只要这一批由政斧组织的养殖、种植户能做起来，赚到钱，到时候就可以引导他们投资兴办食品加工厂，” 将虾肉丢到嘴里，陈阳扭头看着周县，笑着说道，“如果周县能采纳这个方案，大力发展养殖种植业，我可以表态，创未来可以在西江县开设一个众创空间，帮助孵化一批规模以上的农产品公司出来！” 第二百八十一章 另有价值 在西江县开设众创空间，孵化农产品公司？ 周县听到这话，顿时眼睛一亮，盯着陈阳问道，“农产品公司也能进众创空间？” 前些天他拿到关于陈阳资料的时候，这个众创空间就占了很大的篇幅，资料里面重点描述，大麦就是创未来孵化的第一家重点企业， 虽然创未来的负责人也是陈阳，但连广洲的三级政斧都表示支持，可见这种模式一定有他的长处，而单单是孵化企业这个一点，就足以让他心动， 如果西江县也能落成一个众创空间，那好处，想想都让人口水直流啊！ “当然可以，要不怎么说叫因地制宜呢，” 陈阳看着他笑道，“您以为广洲的众创空间以科技企业为主，就认为这个模式只能孵化科技公司？ 广洲的创未来主打科技主题，是因为科技公司的附加值更高，在寸土寸金的广洲，具有更高的投资价值，但这并不代表其他行业就不能进行孵化， 如果西江能确立生态新农业的发展基础，创未来完全可以与西江县府合作，打造一个专门针对农业的孵化基地出来，甚至连地方我都想到了，就原来那个塑管厂就很不错，您想想，一个是以前破败的污染化工行业，一个是紧贴生态环境的农业，这两者能形成多大的鲜明对比？！” 周县听了轻轻点头，但似乎有点不放心，“陈总，您有把握说服黄总？” 陈阳耸耸肩，笑着说道，“我明白您的想法，对，做农业所产生的价值回报，肯定是没有做高科技产业投资来得高，但是，很多东西不是简单地用钱来衡量的， 农业毕竟是我们的国本之一，在任何时候都会被上面所重视，若是有一天，创未来能孵化出一批全国知名农产品企业，从而带动西江，以及西江周边地区的农业取得重大发展，帮助农民增收致富，那么，在上面的眼中，创未来的价值，将不可估量！” 他这话不是无的放矢，想想上辈子的饼多多，本来是一个主打低价，充斥着大量假冒伪劣产品的电商平台，但在转型的过程中，一把抓住特色农产品这个角度，与众多经济欠发达的地区一起，把那些无人问津的农产品销售出去， 结果呢，竟然特么的成了''农村的希望''！清大更是发布专门报告，说他重塑农业产业链，催化''云农业''发展， 饼多多在农业上投入了多少？又收获了多少？ 如果单纯的用投入产出比来比较，这完全就是一门赔本的生意， 可是他的实际收获又是什么？ 之后还有媒体在说他们是假货平台吗？ 不是没人说，是没几个人敢发， 这就是官方认证的好处！ 周县好歹是体制内的人，陈阳已经将话说得这么明白，他要再不懂，那就是个傻子了， 当即点着头说道，“好，既然陈总这么有心，那我会立刻着手安排人，对全县进行摸查，不管能不能成功，最晚一个月，我会给您一个明确的答复。” 一个县域经济的发展规划，不是他一个人简简单单摸着脑门就能拍板决定下来的，必须要通过两个班子的开会研究同意，才能确定下来。 这个陈阳也能理解，点头笑了笑，便没吭声了。 他们两个不说话，这时方国强突然问道，“那个众创空间是个什么东西？” 嗯？ 陈阳转过头去看了看他，老舅关心这个干嘛？ 不过也没多想，随即笑着给他解释了一遍，最后说道，“总的来说，就是我们看好一个行业，就从这个行业里面找人才找项目，帮助他们发展壮大，最后分享成功的果实。” 哦， 方国强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想了片刻之后，又问道，“我打个比方啊，比如老赵，” 他说着指了指那盆小龙虾，“老赵的小龙虾做得不错，要是他想开公司，但是一没钱，二不懂管理，三不懂市场，但是就是想开公司， 这个时候，你们就可以帮助他，给他启动资金，帮他把做小龙虾的手艺，变成规模化生产的工艺，并且教他怎么做市场，把东西卖出去， 在这个过程中，你们用资金和管理入股，他用技术入股，这家公司你们都有份，是不是这个道理？” 陈阳立刻点头，“对，就是这样，” 随即指着小龙虾笑道，“我也觉得这个龙虾做得不错，如果能保证这个口味，哪怕只有七八分，投放到市场也会很受欢迎， 唉，表舅，说真的，要是县里真的能通过这个方案，赵叔完全可以做众创空间的第一批孵化企业，只不过，他只有技术的话，占的股份比例就会小很多，毕竟创未来是公司，公司是要讲回报的，不可能做亏本的生意。” 方国强哑然失笑，“这个正常，我就是举个栗子。” 这时周县也插话进来，笑道，“我倒觉得你这个例子举得很好，如果县里发展小龙虾养殖产业，肯定需要一批深加工企业，他倒是真的可以加入进来！” 陈阳笑了笑，从周县的这句话就能看出来，他对这个方案是真的动心了，只不过，能不能推动这个方案落地，却是个未知数， 不过没关系，成固可喜败亦无妨，他有他自己的办法，只是要多走一点弯路，稍微麻烦一点而已， 随后又说道，“如果赵叔真的加入进来，并且把企业做大了，在他自认为有能力管理的时候，创未来就会逐步退出这家公司的股份。” 啊？ 方国强和周县齐齐看向他， 方国强更是忍不住脱口而出，“退出股份？” 帮别人把公司做起来了，你们自己却推出，那图什么？做慈善啊？ “对，”陈阳确认地点点头，说道，“资本投资的真谛，一定是退出获利，而不是长期持有，那不符合风投企业的战略定位， 当然，所谓的退出也不是无条件的退出，退出的方式一般有两种，一种是根据当时企业规模和经营情况，给出一个双方都能接受的估值，由创业人出资回购股份，或者由感兴趣的投资者接手， 另一种则是直接上市，通过资本市场获利退出，所以我才说，这是孵化企业，而不是投资企业。” 两人缓缓点头，明白了。 第二百八十二章 入套 一顿饭吃完，已经是晚上十点，这个时候的夜市街，人流量越发多了起来，几乎所有的摊位都爆满，但是这个小帐篷里，就只有他们三个人在。 后来陈阳又跟周县聊了很多东西， 西江县下面有十六个乡镇，大部分乡镇多水，少数两三个乡镇有山，山与水之间，就是不算多平坦的田原， 哦，还有个水库，传说中的水库茶场就在山那边。 一条国道自东向西，横穿整个西江县域，沿着国道两旁，有条件的农村，完全可以发展特色种植， 比如，目前有两个乡镇在发展葡萄种植，只是大多都是种植户自发行为，如果政斧能适当引导，将那些零散的葡萄园连成片，形成一片千亩葡萄盛景，收获的季节，那景象必定会非常壮观， 到时候再弄个葡萄节，也一定能吸引不少周边地区的游客。 同理，顺着国道往前，还可以打造桃园、梨园、桔园，甚至是向日葵、薰衣草， 十几个乡镇，一个乡镇一个特色，一个特色一个节，用噱头将人引过来，来了之后，就有小桥流水人家，螃蟹王八龙虾，无论春夏秋冬，都能荡漾清波，仰头采果，俯身摘菜，让人流连忘返， 到时候，说不定那些游客，就能将农户家里的产出消化个七七八八，农产品公司反而要从临县去找货源！ 而那个时候，西江县又会是怎样的一番景象？！ 看着周县那一脸的遐想，陈阳暗暗点头， 重生整一年，东奔西走殊死打拼，别的不提，起码口才就比上辈子好了许多， 嗯，加油，争取靠一张嘴，就能忽悠个未来！ …… 事情谈完，也就没必要耽误老张的生意， 吃完饭，周县被人接走了，方国强不用陈阳操心，西江县是他的地头，他在这儿就是条地头蛇，连根基不深的周县都不一定能压过他，于是也被一帮看上去正经或不正经的人接走逍遥去了。 陈阳坐在车里，突然想起一个问题， 我喝酒了，然后这里又没代驾，肿么办？ 于是，十分钟后，黄珊便从出租车上下来，弯着腰看了一眼车内，拉开驾驶室车门坐进去，关上车门，看着一旁打盹的陈阳，无奈地说道，“老板，这里没有查酒驾的吧？” “唔，”陈阳躺在椅背上，半眯着眼，“君子慎独！” 心里默念一句，主要是点娘不允许！ 呃…… 黄珊噎了个半死，无奈地摇了摇头，发现钥匙已经插好，便直接挂挡起步， 这时陈阳又来了一句，“不用急着回去，先到江边吹吹风。” 黄珊眼珠转了两下，不过也没多说什么，“行，你指路。” 就一个县城，有什么好指的，陈阳的右手就举起来过一次，于是五分钟后，黄珊便一路直行，将车开上江堤。 开门，下车，陈阳做了两个扩胸运动，迎着凉爽的江风，来了一个深呼吸，“呼，舒服。” 黄珊熄火下车，走到陈阳身边，江风有点大，她的声音也不觉放大，“老板啊，你不是说，这次过来我才是老板吗，你一个电话就找我出来做代驾，就不怕有人盯梢啊？” “盯什么梢，”陈阳头也不回地说道，“你以为是看电影啊，哪有那么多谍战戏！” 嗯？ 黄珊眨眨眼，“那你叫我出来，不是因为担心住所有窃听器？” 呃， 陈阳满脸呆滞地转头看向她， 这姑娘，戏真多！ 随即甩甩手，“你说是就是吧。” 黄珊满意地点点头，我就说嘛，哪有半夜跑来吹风的道理，肯定是有正事要谈！ 想到这里，她便开口说道，“今天谈判的时候，我提出的三个问题，也不知道他们会怎么解决，如果……” 不等她把话说完，陈阳就说道，“刚才我是跟周县吃饭。” 啊？ 黄珊眨眨眼， 陈阳又说道，“三个问题已经解决了，” 说着还对着她笑了笑，“我给的解决方案。” 呃！ 黄珊一张俏脸当即垮了下来，无奈地看着他，老板你是要闹哪样啊？ 在广洲排练了好几天，我还担心把戏演砸了，没想到是老板你最先背叛！ “呃，” 看到她这副样子，陈阳也有点不好意思，呵呵笑道，“没办法，周县的大哥跟我老舅是战友，生死兄弟的那种，他把我老舅请过来，老舅又拍着胸口打了包票，我就顺手推舟，跟他说了。” 黄珊眨眨眼，想了想，看着他问道，“那，农业那一块？” 陈阳耸耸肩，“也说了，从刚才的情况来看，周县个人还是非常有兴趣的，就算最后县府不能通过全面农业发展战略规划，也一定会给出相当优厚的政策，引导相关产业落地发展。” 呵呵， 黄珊咧咧嘴角，“所以说，您借用这个机会，直接引周县入套，将打造西江县农业产业链的重担交还给了他们， 而我们原来的计划全部作废，也不需要在谈判会上跟他们勾心斗角，也不需要投入重资，我们要做的，就是安安心心的摆正位置，拿西江的政策、资源、技术，甚至是资金，堂而皇之地进去参股，还能搏个好名声？” 没错，什么大麦科技投资建厂，利用房地产赚钱那些套路，都是陈阳计划中的第一环，一个让西江县能妥协，或者说能全力配合的饵， 他的终极计划，就是要利用资本的力量，整合西江县各种资源，将西江打造成一个集生态农业、农产品加工业、旅游为一体的山清水秀现代化新型农业大县。 想想上辈子，十几年后回到西江的时候，是个什么样的环境？ 不管春夏秋冬，沿着国道两旁，无论是县城还是下面的镇乡，永远是沙尘漫天，永远是建不完卖不掉，偏偏还要拼命建的大小区小民房， 什么造纸厂皮革厂化工厂塑料厂，厂子不大产值不高，占地却不小，污染更不少， 最后是环境没了，河流脏了，鱼虾臭了，连空气都浑浊不堪。 按照这两天周县介绍的发展规划，县里的目的达到了吗？ 单纯从经济的角度来说，还真达到了， 可是…… 陈阳不想自己在外面人模狗样赚大钱，回到老家却要面对这样一幅场景，所以早在周县通过大姑姑约见他之前，他就全盘考虑过该怎么办， 没得说，后世的新农村建设能给他提供太多太多的案例，只需要从这些案例中挑选一部分出来，结合西江县的实际情况落地，未来的西江，肯定会很不一样， 但是，这一切都需要西江当地政斧的支持，他还不能自己主动找上门去， 那么，让西江县府主动找自己，再顺水推舟，就是个很不错的思路！ 看看，现在不就成功了么。 而且比想象中的更完美，少了冠冕堂皇的所谓谈判，借着一顿小烧烤，不仅达到自己的目的，还让周县欠了自己和老舅一个人情！ 陈阳两手叉腰志得意满，嘿嘿笑道，“也不能说我们的计划全部作废，只是在沟通上面略微做了一点调整，后面组建创未来西江众创空间，联系农业大学、农研所，解决相关技术方面的工作，还有食品加工设备、管理人才招募、市场开拓，等等这些，都还是要做滴， 所以你刚才说什么，拿西江的政策、资源、技术，甚至是资金，堂而皇之地进去参股，这样说是不对滴！我们要做的事情还是很多的嘛！” 第二百八十三章 唱双簧 星垂平野阔，月涌大江流， 今天晚上的天气不错，天边几点明星，头顶一轮明月，虽然是农历下旬，月亮粑粑只剩下小半个烧饼，那皎洁的月光依然将这条大江照亮， 看着远处泛着银光的滚滚江水，听着细微却清晰的水流声，黄珊将被风吹乱的发丝拢到耳后，轻声说道，“这两天我一直在研究您的那份农业产业发展计划，也看过不少资料，有个问题一直没时间问您， 现在做小龙虾养殖的，除了盱於那边，后起的浅江小龙虾养殖也做得很大了，形成规模的就已经有几万亩，今年出口额高达几千万美金，而且他们计划在两年内将这个产业规模翻倍，有这样的竞争对手，您为什么一定要选择小龙虾呢，做其他水产养殖不也可以吗？” 从投资的角度来说，新兴市场固然可以获取极大的回报率，但相对应的风险程度也更高，而成熟市场则刚好相反，如果只是投资公司，风险投资倒无所谓，可现在是投资一个地区，那稍有不慎，后果将不堪设想，所以她不太明白陈阳的选择。 “当然是因为小龙虾的市场大啊，”陈阳来了一次深呼吸，指着远处的滚滚江水，说道，“就和这江水一样，浅江、盱於不过是一条小河，单凭几条小河，又怎么能灌满这条大江， 如今小龙虾市场，除了之江和江酥，只有尚海和北金两个大城市刚刚开始起步，其他地方根本就没有形成风潮，而这两个城市向来是全国的风向标，如果全国都开始流行吃小龙虾，这个市场该有多大？ 放眼全国，别说一个盱於一个浅江，就算再多十倍，也远远不够填这个市场，而且正好相反，有他们两个排头兵去奋力开拓，等西江的小龙虾产业成形，嘿嘿！” 后来有多少地方养殖小龙虾的？可以说长江沿线，凡是有条件的地方，几乎都有人在搞养殖，而且生意还挺不错，他们的背后，就是十几年连续高速增长的小龙虾消费市场， 别说多一个西江，就算再多一百个，也填不满这个市场！ 万一真把国内填满了，还有国外呢，其实目前国产的小龙虾就有很大一部分是出口到了欧美，直到后来国内市场增长太快，而且价格居高不下，才逐渐出口转内销，主动放弃了一部分国外市场，甚至欧美那边的小龙虾还因此涨价， 大雷说过，选行业要选风口，放着这么大一个金晃晃的空白市场不选，而去选别的产品养殖，陈阳的脑子有坑吗？！ 听到陈阳的话，黄珊恍然地点点头，有时候快人一步确实可以抢占市场，但当市场足够大的时候，这第一个吃螃蟹的人，反而容易成为后来者的拓荒牛， 原来老板打的是这个主意！ 只不过，这个小龙虾市场，真的能有那么大吗？ 这时陈阳又说道，“先行者未必能成为领先者，这个世界除了实力，讲故事的能力也很重要，” 说着转头看着黄珊，笑着说道，“你认为，我讲故事的能力怎么样？” 黄珊咧嘴一笑，不吭声了。 有大麦和花火的例子在，她还能说什么呢， 也许继盱於龙虾、浅江龙虾之后，最出名的反而要属西江龙虾， 不考虑这个市场究竟有没有这么大，有这个老板在，哪怕市场没有多大的增长，他也能从别人手里抢来份额，那还怕个啥！ 大的方向敲定，又顺势下套引周县入局，看上去是一片坦途了，不过放到商业谈判上，却没那么简单， 一来西江并不是周县的一言堂，他只能通过职位去施加影响，另一方面，投资方这边也要适当地采用策略，这样里应外合，才能顺利快速地将事情落实下去。 于是陈阳将跟周县沟通的经过，跟黄珊仔细讲了一遍，两人又商量接下来的谈判策略，一直聊到半夜，才返回招待所。 …… 与此同时，另一边，西江头号领导的家里，其他几个相关领导都在，周县略显疲惫地靠在沙发上，头脑却很清晰，将刚才和陈阳的交流内容一一道来， 等他说完之后，老大沉思几秒，沉声说道，“这个陈阳果然不简单，我原来以为他只是运气好，找到了靠山，才能在这么小的年纪，成就一番事业，现在看来，每个成功的人，都有不简单的地方啊， 我生在西江长在西江，对西江县的情况，可以说全县没有人比我更了解，他给西江的发展规划，我挑不出任何毛病，如果非要挑刺，那也是市场，毕竟当年大干快上的时候，县里组织种过桔子、梨子，但丰收后却卖不出去，那副惨景依然是历历在目， 但有他这么一个营销天才在，有虹谷资本这个大金主在，这点反而是最不需要考虑的问题！ 更何况在他的规划中，上中下游都有覆盖，另外还延伸出旅游产业，具有非常高的可行性，如果真的能将这副蓝图变为现实，” 说着笑了笑，指着在座的几人说道，“诸位都有功，前途不可限量啊！” 听到这话，周县顿时精神一震，盯着他说道，“黄书计，这个方案可行？” 推动这个方案最大的障碍就是老黄，如果连老黄都支持，他们两人联手，那在西江，就没有办不成的事！ 包括袁副县在内的几人都紧张地看着老领导，相比事倍功半的招商引资，本土作战要简单无数倍，如果真的可行，那事成之后，用黄书计的话来说，在座的都有功啊！ 事关前程，能不紧张吗！ 黄书计却没有立刻表态，转而看向周县，“你说，有没有可能，这个陈阳是在和那个黄总串通起来唱双簧？一个唱红脸，一个唱白脸？” 周县正色说道，“这个可能性我没办法排除，不过，他有一句话说的对，如果大麦肯投资西江，哪怕他们摆明车马要东要西，我们也只能咬着牙硬给，甚至最后他们要撤资，我们也只能忍着，能吸引这样一家企业落户，对西江县的发展太重要了！ 别的不说，单单是他们在西江这一点，就会成为我们招商的最大助力， 另外，就算是唱双簧又如何，最起码，陈阳给我们提供了另外一个思路，就算最后招商不成功，我们也可以想办法沿着这个思路走下去，两条腿走路，总比一条腿更快更稳吧！” 黄书计缓缓点头，“是这个道理，” 沉吟两秒后，他抬起头说道，“行，那明天就按这个思路去谈，不管这是不是个套子，我们都必须闭着眼睛往下跳，” 顿了一下，又说道，“不过，咱们也不能上赶着求人，求来的都会受制于人，只有平等合作才能双赢，一点一点的来，我们可以先给善意，他们回报一分，就表明他们有这个合作的态度，我们就再还他两分，甚至可以主动给出一些善意， 比如他们不是想介入房地产吗，那就先给他两块地皮，陈阳喜欢老城区的，我们就给老城的地皮，就用这个方针去谈， 另外，无论如何，都必须保证我们在大方向上的主动权，不能让他们来主导，比如你刚才说的那个职校，这个创意非常好，不仅能解决落榜生的工作问题，还能解决部分贫困失学子弟的生活和前途问题，但不可能让创未来一家公司负责主办，我们必须参与进去， 哪怕招商谈不成，这一点原则也不能放弃，否则，十年前的笑话，肯定又会重演！” 周县和其他几人一起点头，随后又开始熬夜，商量明天的谈判策略，并找来秘书，将内容转化为方案。 …… 第二百八十四章 达成协议 第二天，谈判继续， 会议一开始，周县就首先抛出交通、人才和供应链的解决方案，其内容与陈阳说的几乎没有区别，只是更加系统化，明确了各项详细步骤，并形成具体方案， 从这方面说，县里还是有些能人的。 对于这套方案，早有准备的黄珊不置可否，既没有表示赞赏，也没有鸡蛋里挑骨头，只是顺势提出其他要求， 而对于这些东西，昨天晚上周县就已经从陈阳嘴里听到过，当天晚上也和其他领导进行过商讨，当即便一口答应下来。 于是，在两边次要人员越来越诡异的目光中，黄珊和周县跟唱双簧似的， 你先提要求提问题，我给资源给解决方案，然后我再提点小请求，你再同意的时候又追加一点要求， 就这么反复几次， 一整天的时间下来，大麦科技、虹谷资本、恒立地产、创未来几家公司，分别与西江县府达成初步合作框架协议，顺利得让黄珊和周县两人都有些惊讶，心里默默念着，对方也太好说话了吧，莫非是陈阳的原因？！ 首先，大麦科技入驻西江经济开发区，在今年内建成至少十条现代化手机生产线，并初步形成生产能力， 对此，西江县必须保证完成相应的交通运输、人才供应和配套产业等承诺落实。 其次，虹谷资本旗下的恒立地产公司要求进驻西江，并获得一定的土地资源， 对此，西江县表示，将在半年内完成老城区的老厂房、棚户区和老旧危房改造计划，恒立地产将至少获得其中五个改造项目的开发权， 在这里周县小小地抖了一下机灵，他没有按照黄书计说的，给陈阳想要的老城区的地块，而是主动提出，鉴于老城区项目需要多方协调，没那么快落实，可以先提供两个新城的住宅用地，结果被黄珊毫不客气地一口吃下， 在有点小心痛的同时，心里终于确定了陈阳不是在跟这个黄珊唱双簧，就以陈阳昨天对新城那副嫌弃的样子，肯要新城区的地块才怪， 只不过他忘了，如果陈阳提出的农业发展战略能够得到实现，那西江县的新城区，也是大有可为的啊！ 第三，西江县诚挚邀请虹谷资本和创未来，利用其资本和管理优势，对西江县其他项目进行开发合作，鉴于西江的客观情况，初步选定农业和农产品加工业为合作项目，后期视情况追加旅游及其他项目合作。 前面两个项目，都有详细的合作协议，这最后一项，就真的只是合作意向，具体落实的只有一个，那就是创未来以一百万的象征性价格，拿下了原来的塑管厂和农机厂， 这个两个工厂虽说在县城边上，但一个县城能有多大，因此依然在老县城的范围之内，一边是临江大堤，另一边就紧挨着商业区，走过去要不了十分钟， 而且塑管厂占地面积达到两百多亩，里面有十几栋老式砖瓦厂房，只要经过修缮就能使用，足够创未来在里面死劲地造， 旁边的农机厂更大，足足有三百多亩地，不过厂房与塑管厂相当，剩下的都是露天平地， 这也正常，农机厂以前造过拖拉机和农用车的，这些东西当然需要足够的地方存放，留这么大的停车场也不奇怪。 签字、盖章，交换合同，再签字、盖章， 黄珊和周县各自拿着合同，面带微笑握手合影，对这个结果，双方都很满意！ …… 签订完协议，黄珊一行人便准备告辞离开，合同是签了，那接下来要做的事情可不少， 西江县要抓紧时间修建大麦需要的标准化厂房，落实各项配套承诺，包括与创未来一起筹建职校，另外还有农业产业规划方案，乱七八糟的事情不要太多， 投资方这边也好不到哪里去，大麦工厂落地要管理团队，筹建创未来西江众创空间也要各种各样的人才，恒立要接手地皮开发，虹谷要调配资金，这些事情都不是短时间内能解决的，需要花费大量的人力物力来协调， 尽管如此，周县还是竭力挽留，好歹多住两天，不然签完协议就走，会被人说西江待客不周到。 陈阳一想也对，便暗示黄珊多留两天，顺便又考察了一下西江目前唯一能拿出手的葡萄种植园区，以及那个荒废了十几年的水库茶场， 葡萄园区还好，大大小小的种植园虽然没能连成一片，但总体看上去还算像个样子，只要政斧能统一协调资源，将这些种植园全部打通，很容易就能形成产业规模， 真是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陪同参观的周县也在暗暗自惭，没想到离开了政斧的规划，下面的人也能自发做起一条产业。 如果早点来这里看一看，说不定不需要陈阳的提醒，他也能围绕这个葡萄园区，打造出一条产业链来，别的不说，弄个葡萄酒厂或饮料厂出来也不是多难的事， 还是时间太短根基不深呐。 相比初具规模的葡萄园，另一边的水库茶场就有点不堪入目了。 西江本来就没有那种很著名的风景区，山不高水不阔，水库所在的这个小山脉，只是一个连绵二三十公里，小得不能再小的土包子而已，进出只有一条坎坷不平的破旧水泥路， 然后十几年没有人打理，整个茶场已经成了一片荒野， 车队开到茶场旧址门口，竟然就没路了， 幸好旁边原来有个小村庄还在，在当地村主任的带领下，考察队调转车头去那个村庄，到了山脚下又下车步行，沿着那个小村庄的泥巴山道爬到山顶，将旁边山坡上的茶场尽收眼底。 经过这么一番折腾，周县也有点汗颜，但在体制内十几年，这点脸皮还是有的，便若无其事地介绍，“这个西江水库是五零年修建的工程，本身是作为防洪蓄水库修建的，这么多年过去，到今天依然在发挥蓄水防洪的作用，比如九八洪灾，这个水库就立了大功， 对面那一片就是原来的水库茶场，利用这个水库优势，听说当年这里的茶叶品质相当不错，而且我也找人问过，当年那一批老茶工都还在，有一部分在本地务农，有一部分则去了之江和胡建那边帮人炒茶， 如果将茶场恢复，把他们找回来，后面的制茶工艺也能顺利恢复。” 黄珊轻轻点头，转头看向陈阳，“陈总，你怎么看？” 陈阳抿抿嘴，指着茶场中间的一块平地，笑着说道，“如果是我，我就将原来山脚下的制茶厂废弃，把制茶厂改到那里，如果不想破坏茶场整体规划，也可以放到靠水的岸边，然后修一条木头栈道连通茶场， 身在茶场中，采茶制茶一条龙，完了在旁边建几栋民宿，再开发几道与茶叶相关的菜肴，每日依山傍水鸟语花香，面对着浩渺烟波，荡舟于湖面，茶香四溢心旷神怡，我能从春天住到冬天！” 黄珊深以为然地缓缓点头，刚准备说话，这时周县啪啪啪拍了几下手，随后竖起大拇指，对着陈阳说道，“陈总啊，如果你不是老板，而是在打工的话，我一定会想方设法，把你挖过来！就您这策划能力，绝了！” 可不是吗，以前的人办茶场，就是只是个茶场，到他眼里，种茶、制茶，再到后期的旅游全部都考虑进来，有了这样的长远规划，茶场的发展方向自然就清晰许多。 第二百八十五章 顶不住 在西江县逗留了一个星期，所有目标圆满达成，陈阳一行七人便打道回府， 又开了两个长途，虽说中间有黄珊换班，可还是难受啊，陈阳再次想招司机了， 咦，话说这次去西江，竟然连个专职司机都没有，会不会被周县他们笑话啊？ 也就是大麦确实有了名气，自己也是实打实的大麦老板，换成普通不知名的公司，弄不好人家还以为是不是有假呢， 哪有大老板连个司机都没有的！ 嗯，招个司机，这个必须记住， 无论如何，今年春节回去之前必须到位，他是不想再开长途了！ 这时已经是七月十一日， 坐在办公室里，黄珊看着桌上的一堆协议文件，还有各家公司送过来的工作资料，突然感觉有点不太对劲， 我过来是替秦雨暂时代班的，接手的时候就已经是一大堆乱七八糟的事务，那些事情都还没怎么处理呢，怎么才过了半个月，事情就突然又多了好几倍？ 难道秦雨在的时候也是这样？ 想不通！ 忍不住抓了抓脑袋，黄珊站起来在办公室里转了两圈，左思右想后，随即拉开房门，看看走廊上没人，眼珠又转了两下，走出去顺手将门关上，然后一溜烟地跑到证券业务部门口。 敲门， 咚咚咚， 没人开， 那就再敲， 嘭…… 房门突然被拉开，秦雨捂着脑袋，满脸茫然地看着她，“干嘛打我？” 黄珊嘿嘿一笑，“不好意思，给你摸摸。” 胡乱揉了两把，探头往里面看了看，发现十几个人都专注在电脑前，没一个人注意到这里，便小声问道，“有没有空？” 秦雨眨眨眼，“干嘛？” “哎呀，找你肯定有事啊，”黄珊晃动脑袋，左右看了看有些呆滞的秦雨，这丫头不会看盘看傻了吧？ “呃，” 秦雨死劲晃了晃脑袋，然后想了想，“暂时没事，不过不能太久，最多十分钟。” 呼， 黄珊吐出一口长气，还好，总算正常， 随即右手抓住秦雨的胳膊，将她拉出来，左手顺手将门关上，然后便拉着秦雨回到办公室。 “到底什么事啊？” 秦雨被按到沙发上，这时脑子总算从无数数字中脱身出来，有气无力地身体一歪，脑袋靠在扶手上，闭着眼睛说道，“我让你有事找我，你还真找我啊，老板不是在吗，找他去啊！” 黄珊坐在另一边的沙发上，又忍不住揉了揉脑袋，“呃，你不提老板还好，提到他我就头疼。” “嗯？” 秦雨睁开眼睛，不解地看着她，“出什么事啦？” “嗯，也不能说出事，”黄珊皱起眉头，满脸纠结地说道，“主要是他工作效率太高了，我以前在基金公司工作的时候，一个项目从提出到落实，慢的要一两年，最快的也要好几个月， 但老板呢，他随随便便就能弄出个方案来，关键是可行性还挺高，连投资部那边都挑不出什么毛病，这我就很头疼了！” 秦雨眨眨眼，愣了好几秒，才说道，“大姐，你还是没说什么事啊！” 黄珊撇撇嘴，起身走到办公桌旁，拿起桌上一叠资料转回来递给她，“咯，你自己看！” ？？？ 秦雨也不坐起来，就这么躺在沙发上，接过资料拿着翻开， 片刻后，她越看越吃惊，眉头已经紧紧皱起，随后愕然地看向黄珊，“所以，我才闭关半个月，你们就搞出这么大的动作？” 黄珊耸耸肩，从她手里把资料拿回来，放到茶几上，然后身体往沙发上一扔，“老板有吩咐，我哪敢不做啊！” 随即又看向秦雨，瘪了瘪嘴，摇着头说道，“你跟我交接的那一摊子事都还没解决呢，这又多出一大堆事来，说真的，就这些工作，多招几个人，多加几个班，我也能勉强应付， 只不过，我担心的是，……” 说到这里，她耸了耸肩，不吭声了。 但秦雨明白她的意思，也忍不住捂住脑门，“呃，这个家伙，明明说好今年暂时不投资了的，竟然又搞了这么一出，出尔反尔言而无信！” 一件两件还好，要是陈阳每个月都来这么一下，谁能受得了？除非给他招个总裁班的人回来还差不多，难怪黄珊会找自己抱怨，这事儿别人还真解决不了！ 另一边，黄珊反倒替陈阳开脱了，“哎呀，这个也不能完全怪陈总，说来说去，还是那个广告惹的祸， 如果不是他亲自出镜，有几个人能知道他是大麦公司的老总啊？！ 没有这个事，他老家的领导也不会找上门来，这回馈家乡的事情，也不好拒绝啊！” 秦雨莫名有点心虚，这么说，这口锅还得我来背咯？ 随即硬着嘴说道，“回馈家乡也有很多办法啊，随随便便弄几条生产线过去不就行了，谁还像他那样，竟然连发展规划都替人家考虑好的？！” “唔，”黄珊眼珠转了转，摇摇头笑道，“这不正是体现他人格魅力的地方吗，投资办厂谁都能做，可是能真心为家乡考虑，希望带动一方人致富的，却是凤毛麟角，说实话，对于陈总的这个做法和态度，我还是挺欣赏的！” 秦雨两眼呆滞地看着她， 所以，你今天拉我过来是干嘛的？ 听你赞扬老板的吗？ 我是小人呗！ “哎呀，” 对上秦雨的眼神，黄珊顿时俏脸微红，挥了两下双手，红着脸说道，“我的意思是，算上这些工作，我都可以顶住，但要是老板还有别的大动作，我是真的顶不住了，” 说着弯下腰凑到秦雨跟前，“唉，你有没有什么办法，让老板不要有这么多投资，或者说，投资的频率不要这么快，好歹让我喘口气，把前面那堆烂摊子收拾完也行啊！” “唔……” 秦雨昂着头看向天花板，手指头在嘴唇上轻轻点了几下， 仔细想想，除了金融市场那一块，老板的投资频率确实挺快的，如果只是单纯的股权投资还好，比如那个云杉网络，几乎就不需要怎么管，反正有德勤负责财务审核，总归出不了问题， 可其他的实体投资就比较坑了，大麦花火这两个项目不用说，是自己亲自跟着他一点点做起来的，另外还有恒立地产，安家网，飞虹供应链，与嗖虎合作的微博，都免不了或多或少要投入精力， 眼下又弄了个西江投资发展规划出来，还一下子囊括了四家公司的业务进去，难怪阿珊要找自己诉苦，换成自己也受不了啊！ 想到这里，她不禁同情地看了黄珊一眼，感谢好姐妹替我受罪， 愿佛祖保佑你！ 阿门！ “你在想什么？怎么感觉眼神怪怪的？” 黄珊狐疑地看了她两眼，随后又问道，“想出办法来没有啊？真的，你也不想做交易的时候老是被我打扰吧！” 第二百八十六章 祸水东引 “在想，在想，” 秦雨收回思绪，皱起眉头冥思苦想， 自己这个老板，脑子里的点子是一个接着一个地往外冒， 本来嘛，这样也是好事，最起码不愁投资公司没有项目，自家的项目就能将投资部喂得饱饱的， 可是，吃撑了也容易难受啊！ 这可不是股权投资，而是实打实的产业投资，从项目筹建到后期管理，都是需要亲自上手的，单单一个人才问题，对公司和管理者就是非常大的考验，陈阳善于利用外部资源来解决内部问题，可别人不是他啊， 再说了，就算是找外部资源，也是需要人去对接的，反正客观上就增加了不少工作量。 嗯，别人家最头疼的资金问题，在这里反而不算什么，大麦和花火的吸金能力太强了，就算被自己抽走了十五亿，每天依然有海量的资金汇入公司账户，只要老板不去搞什么大型基建投资，这两头现金奶牛就足够他可劲造， 估计这也是黄珊为什么会找自己求救的原因之一， 没办法，有钱了不拿去投资，留着等下蛋啊！偏偏老板又有想法，隔几天搞个自己的项目出来，不是没可能，是再正常不过！ 黄珊两手撑着下巴，在一旁默默等着，不时看看手腕上的江诗丹顿表，“你刚才说十分钟，现在已经五分钟了！” “六分钟了！” “八分钟了！” …… “行了行了，别念了，” 秦雨捂着脑袋坐起来，将有些凌乱的头发拢到脑后，又晃了晃脑袋让头发自然顺直，随后打了个响指，指着她问道，“我问你，创未来现在有没有外面的人投项目过来的？” 秦雨一说，黄珊立刻就明白什么意思， “呃？” 黄珊昂起头想了想， 两秒后，突然站起来就往办公桌跑去，在桌上一顿好找，翻出创未来的工作报告拿过来，边走边翻，说道，“通过媒体新闻报道，以及网络推广，这半个月创未来一共引进了七家公司进驻，不过规模都很小，只有几个人的那种，而且还只是租赁，暂时没有吸引风投的需求， 嗯，不对，有两家有需要，但是被投资部搁置了，认为他们没有投资的必要，不过为了千金买马骨，还是建议免了他们的房租和部分服务费，象征性地占了一点股份， 至于投项目……” 说着往后翻了几页，突然抬起头，“还真有！” 随后挨着秦雨坐下，将手里的资料递给她，“才半个月就有几十个投资申请，嘿，这段时间忙坏了，还真没发现，原来创未来这么有吸引力的， 你看看，哪个适合让老板去折腾？” 两害相权取其轻，想要老板不自己投项目，最好的办法就是转移他的注意力， 而股权投资就是个不错的选择，利用老板的目光和远见，从一堆商业创意书里选出真金，然后丢一笔钱出去， 既可以消磨老板的时间，又可以为公司的现金流找个出口，若是投的那些项目里面真有几个能成的，公司也会有很大的收益， 等钱也花了，老板也有事情做了，自然就不会再折腾， 一举多得，多好！ 对于递到自己面前的资料，秦雨看都不看，直接推了回去，“给我干嘛，我有那个眼光吗？！ 你自己也别看，唔，完全不看也不行，大致看一下，了解个大概就好，完了全部往老板面前一丢，让他折腾去！” 黄珊嗖地一下收回来，随后递过去一根大拇指，“祸水东引，高！” …… 另一边，陈阳一觉睡到中午，到楼下找家餐厅随便吃了顿中餐，休息了一会儿后，又跑到健身房消耗了一个多小时体力，这才不慌不忙地洗了个澡，慢悠悠地溜达到几十米开外的公司。 而这个时候，黄珊已经整理好所有的项目投资申请资料， 秦雨让她不要看，她不能真不看啊，这些东西给老板，老板肯定会问她的意见，到时候什么都答不上来，老板会怎么想？ 所以，哪怕是做戏，也得做全套。 总的来说，这些项目基本上是以电子信息科技相关为主，毕竟创未来的头牌是大麦科技，先入为主的情况下，投递的项目自然也会以这方面的居多，但其他方面的也不是没有， 尤其是继续往下细分，那就很复杂了，有单纯的互联网，有电子产品，有自动化产品，甚至就连集成电路和半导体材料都有， 对着一堆文件，那些专业术语看得黄珊一阵头大，她又不是技术出身，哪里懂得这些， 而且因为时间太短，加上中间被陈阳拉去做事，投资部那边根本就没时间对这些项目进行调查评估，黄珊连个参考意见都没有。 不过还好，大麦研究部就在楼下，黄教授肯定懂，她便跑过去虚心请教， 黄教授虽然一直在从事教学研究，却不是单纯的学院派，而是和多家公司有过多起项目合作的实践派，否则陈阳也不会请他来当这个研发总监，毕竟理论研究和应用研究还是有很大区别的， 对于黄珊的求教，他自然不会推脱，只是绝大部分项目都是一扫而过，然后将这些资料分成三叠， 最后对着黄珊说道，“左边这些是比较过时的商业创意，市面上已经有人在做了，我不建议投资，中间的是我比较看好的，右边的是把握不准的， 当然，这些都只是我的个人建议，你做个参考就好，不用太当回事。” 不管会不会当回事，客气话都是要说的，黄珊将三分资料交叉叠放，恭敬地点了点头，笑道，“谢谢黄教授，您可帮了我大忙了！” 黄教授笑着摆摆手，“黄总客气了，说起来咱们五百年前也算是一家，一笔写不出两个黄字，以后有用得着的地方，尽管来找我。” 这种好意黄珊自然会接着，不过也没往深里聊，公司里面同样忌讳拉帮结派，两人一个是彩虹基金和虹谷资本的运营总监，一个大麦科技的研发总监，凑到一起想干嘛，自立门户啊？！ 再次道过谢之后，黄珊便起身告辞。 回到楼上，正好碰到陈阳悠哉悠哉地走过来，顿时不禁有些气结， 难怪小雨跟他才这么短时间，就跟变了个人似的，黄珊感觉自己也快要变身了， 下面的人忙得要死，身为老板却闲得要死，这老板当得，真想咬他一口！ “咦，你这么快就过来啦？” 对面的怨气陈阳是一点也没察觉，呵呵笑着打了声招呼，顺手推开自己的办公室房门，同时说道，“不是让你多休息一下吗，昨天累了一天，不休息好怎么工作？！” 黄珊跟在后面咬牙切齿，在陈阳转身的瞬间，挤出一张笑脸，“公司的事情太多，早点过来早点处理，” 说着将怀里的资料往办公桌上一放，“陈总，这些是创未来近期收到的商业立项申请，您看看有没有适合投资的！” 第二百八十七章 要特别的 看着桌上厚厚的一堆资料，陈阳有些愕然，也不急着翻看，而是诧异地看着黄珊，“那么多事情都还没去做，就开始想着要投新项目？ 本来我还想着下半年休息，什么项目都不投，让你们缓口气，先把目前几家公司理顺呢，没想到你还是个工作狂啊！” 坦白说，目前公司的项目足够多了，基本盘有大麦和花火，投资盘有彩虹基金和虹谷资本，别说一辈子，十辈子都够他吃的。 钱是赚不完的，如果看到好项目都想参一脚，那活着得多累！ 就拿西江县的项目来说，如果那里不是自己老家，他绝对一个子儿都不会投，更别说还费那么多心思，给他们弄了个产业发展规划出来，用自己的资源给他们保驾护航。 老板是好当，张张嘴就行，关键是得替下面做事的人想想，凡事都要量力而行，一个个的都把他们抽成陀螺转，生产队的驴也干不下去啊！ 但是，现在是下面的人主动要求增加工作量，他能有什么办法，只能满足呗！ 在他对面，黄珊顿时脸色呆滞， 我是不是做错了什么？ 现在反悔还来得及吗？ “别站着，坐啊，” 陈阳自己先坐下，拿起最上面的一本翻看，随口问道，“这些你都看过了吗？” 吸气、呼气，深呼吸，放平缓！ 黄珊动作僵硬地拉开椅子坐下，木木地说道，“都看过了，一共四十七份商业计划书，互联网项目七个，电子产品项目十七个，另外还有自动化、集成电路和半导体材料，您手上拿着的是总目录，” 她随后将那堆资料分成三份，说道，“这一叠是不建议投资的，因为市面上已经有人在做，这些人基本上是跟风，投资价值不大，这一叠是建议投资的，因为都是以技术开发为主的项目，就算最后不能出成果，也能为公司增加技术积累，或许哪天其他项目能用得上， 最后一叠是几份新兴市场创业项目，因为时间太短，我们人手也不太够，暂时还不能对相关市场进行详细分析，所以有些把握不准。” 等她说完，陈阳正好将那份目录看完，可能是因为时间不够，目录上只有简要介绍，没有标注相应的投资建议， 不过陈阳也没在意，他将视线投向黄珊，满脸诧异地看着她，“昨天晚上你该不会没睡觉吧？！” 昨天晚上八点才到家，今天下午她就拿着四十七份项目资料来找自己，竟然还给出了建议， 尽管只是个方向性的建议，没有任何资料数据作为支撑，但这么短的时间，这个工作效率， 厉害！ “啊？” 黄珊愣了愣，随即眨眨眼，反应过来，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我拿到资料后，因为对里面的专业名称不太了解，就去研发部请教了一下黄教授，当时他也给了我一点建议。” 哦，懂了，这样才说得过去嘛。 陈阳点点头，将手里的资料放下。 这时黄珊又问道，“呃，这些项目基本上都是找风投的，如果有感兴趣的，我们只需要投资金就可以，相关财务监管可以委托给德勤，所以不会占用太多的内部资源，唔，要不您先看看，我回去做事。” “哎，不着急，我们先聊聊，” 陈阳抬起右手轻轻按了两下，靠在椅背上，看着她笑道，“你在以前公司工作的时候，他们是怎么评估投资项目的？” “唔，”黄珊想了想，说道，“主要是从潜在价值、行业特点、成长性和管理团队这几个维度进行评估，如果有必要的话，投资公司还会通过管理咨询、合同制约和变现方式调整等手段，直接参与企业管理，为看好的项目提供股权投资和增值服务，培育企业快速成长， 除此之外，他们还会监控项目管理的全过程，如果出现意外，就可能会随时介入，保证项目发展方向的正确性。” “方向正确性？” 陈阳不置可否地耸耸肩，笑道，“呐，那些人怎么能保证他们所选的方向就一定是正确的？” 黄珊笑了笑，说道，“当然的通过充分的市场调研和分析了，投资公司一般都会有专业的市场调研团队，正常情况下，这种聚集了大量优秀人才，经过详尽分析后得出的结论，要远远胜过创始人的个人判断。” 话刚一说完，黄珊突然噎住， 对，正常情况下是这样，但不正常呢？ 貌似对面这位老板就是个不正常的案例， 之前小雨就跟自己抱怨过，别人不看好的项目他敢投，比如市场竞争日趋激烈的手机，别人看好的项目他偏偏不屑一顾，比如互联网视频网站，反而去和嗖虎合作弄个了微博，还一推出就爆了！ 简直让人想不通， 这怎么破？！ 陈阳靠在椅背上，轻轻点了点头，笑道，“嗯，常规操作，虽然不会出爆款，但也四平八稳，让风险可控，还行。” 果然， 黄珊嘴角微抽，就知道从他嘴里听不到什么好话。 随后陈阳将话风一转，“不过我这里就没这么复杂了，我考察项目，只有一个维度，那就是人！” 心里默默加了一句，公司名字也行，只要是熟悉的名字，管他是人名还是公司名，统统一梭到底， 只是这份目录上，一个也没有啊， 也对，后世能成功的项目，哪个不是大浪淘沙留存下来的，泥沙俱下的时候，这些好项目哪有那么容易让自己碰上， 想到这里，陈阳摇了摇头，又将那份目录拿起来，说道，“这样，这些项目我就不看了，回头你让投资部的人约他们过来，跟他们好好谈一下，听听他们的想法，否则只是一份商业计划书，谁都能写出朵花来。” 现在虽然社会上还没有形成全民创业的氛围，但在互联网这个行业里面，拿着项目找风投的人不要太多，早就有专门代写商业计划书的业务出现，弄出一份花团锦簇的计划书，那是基本操作， 除了那些屁都不懂刚刚入行的外行土豪，没有人会因为一份计划书就大方给钱。 “嗯，好，”黄珊点点头，“行吧，如果有表现优异的，汇总后再给您挑选。” 陈阳又笑着摇了摇头，“不，我不要表现优异的，我要表现特别的！” 特别的？ 黄珊不解地眨眨眼，什么意思？ 陈阳笑了笑，将手按在那叠资料上，说道，“这里的项目，几乎全部都是产品导向，并没有那种传统行业，所以，产品，或者说技术，才是需要考虑的第一位， 所谓的表现优异，不过是在表达能力和逻辑思维能力上特别突出，这种人的优势应该是在管理和市场方面，但是，我们缺管理和市场人才吗？” 黄珊立刻摇头，当然不缺，否则创未来算什么？！ 陈阳继续说道，“所以，我们要找，就要找那种技术狂魔，也许你跟他谈发展思路，谈公司前景，谈市场手段，他们说不出个一二三来，但是你要跟他谈技术，他能滔滔不绝讲上三天三夜都不犯困！ 这样的人，才应该是我们要找的人！” 听到这话，黄珊迷惑地眨眨眼，满脸纠结地说道，“可是，这样的人，也能把项目做得起来？” 这个可是股权投资，又不是产业投资，要是弄个这样的人过来，后面的管理和市场，不还是变成了自己的事？？？ 又回到原点了啊！ “为什么不可以？”陈阳耸耸肩，轻声笑道，“这样的人或许成就不了一家公司，却可以成就一个好的产品，而有了好的产品，还怕不能做出一家好的公司吗？” 见黄珊歪着头若有所思，陈阳直接说道，“狐狸邮箱的创始人，现在企鹅邮箱的负责人张晓龙就是这么一个人，当年周弘毅跟他谈投资的时候，问狐狸邮箱的商业模式是什么，但是张晓龙却从来没有考虑过这个问题， 他脑子想的，只有怎么打造一个好的产品，所以当时的狐狸邮箱，是最受用户欢迎的邮箱产品，他自己却是最穷的互联网公司老板，请老周吃饭连顿烧烤都请不起，只能请一盘炒河粉！ 当然，靠情怀吃不了饱饭，两千年的时候，他将狐狸邮箱卖给了搏大公司，后来搏大又被鹅厂收购，他就跟着到了鹅厂， 就是这么一个人，自从前年他接手企业邮箱之后，企鹅邮箱在他的手里，用户量高速增长，比起他刚接手的时候，已经增加了好几倍， 但同样，为企鹅邮箱盈利不是他的责任，他的责任是怎么让企鹅邮箱变得好用，让用户喜欢， 这样的人，你敢说他没用？！” 第二百八十八章 想不起来 商业能力和技术，本来就是两个对立的东西，不能说没有既能专注于技术，又能将技术变现的超级天才，只是这种人很少很少，凡是能出头的，最后都是站在顶端的那一小撮人物之一。 周弘毅是商业派的代表，在他还没创业的时候，他考虑的就是如何去赢得市场，所以他可以先做搜索引擎，后做安全软件， 不是因为他喜欢这两个产品，是因为这两个产品可以帮助他打开市场， 但是，这样的产品能帮助他成功创业，却不足以支撑他的企业成就一流，除非他能遇到一款伟大的产品。 而张晓龙则是典型的技术派代表，他的所有注意力都放在产品的设计和使用体验上面，从狐狸邮箱到企鹅邮箱，再到最后的威信，莫不如是， 所以他能开发出一款让用户称道的产品，可是，如果离开了鹅厂庞大资源，他也只能关起门来为爱发电。 当然，商业和技术本来就是一体，如果强行将他们割裂，只能是两头落空，技术需要依靠商业来获得认可，商业需要技术支撑来发展做大， 千度的老李和鹅厂的小马，在这方面就做得不错，老李拿着超链分析技术回国创立千度，和身边的一群人一起将这项技术的潜力挖掘到了极致， 而小马在握着用户量最大的软件，茫茫然喝了几年凉粥之后，突然顿悟，一夜之间打通任督二脉，将这份资源变现，成就了现在的鹅厂。 问题是，现在陈阳不缺商业模式，缺的是技术，是产品，所以他不需要老周那样的创业者，要的是张晓龙这样的技术狂魔。 另一个，像老周这样的人，不可能会长期甘居人下，与其等以后翻脸，陈阳还不如不赚这个钱，安安心心地扶持出几个技术项目出来，说不定赚得更多。 在他对面，黄珊若有所思地点点头，“我明白您的意思了，如果从这个角度出发，那么，创未来以后的投资方向，就是在挖掘技术人才上面，我这么说对吗？” 想想目前创未来空间里的几家公司，真是五花八门横跨几个行业，现在算不算老板在给公司定基调？！ 陈阳抿着嘴想了想，说道，“嗯，基本上对，这个方向可以作为重点，但是，我们不可能只投几个人几个项目，所以，与其说是创未来的投资重点，不如说是我个人的投资偏好， 创未来投资部也不能无所事事，或者说局限于我画的这个圈子，回头你可以做一份投资策略方案出来，只要是你们认可的项目，在权限范围之内，可以不经过我，自己决定是否投资！” 如果秦雨这一波，以及接下来的行动顺利，自己就不可能缺钱，那多投几个也无所谓，反正和金融操盘手一样，投资部掌握的资金也是有浮动机制，谁的项目赚钱了，所能动用的资金额度就越高，反之亦然， 之前黄珊在投资公司做过，拿出这样一份机制不要太简单，在有合理规则的情况下，出不了什么大事。 黄珊缓缓点头，“明白了，” 顿了两秒，她似乎想到什么事情，抬起头说道，“陈总，您这么一说，我倒是想起一个人来，就是不知道，他目前的项目进展怎么样，是否需要投资。” 嗯？ 陈阳看着她笑了笑，说道，“什么人？是你以前公司遇到的吗？” “也不算吧，”黄珊摇了摇头，笑着说道，“是我以前去香江科大考察的时候遇到的，就是前年时候的事，当时是他们学校毕业季，学校出题，学生做毕业设计，虽然只是本科的毕业设计，但偶尔也会有些不错的好苗子出现，所以一些投资公司也会过去挑选项目， 正好当时我不太忙，就和同事一起过去看了看，其中有一个人，就跟您刚才说的技术狂有点类似。” 嗯？ 陈阳眉角轻扬，“怎么说？” “嗯，因为他的毕业设计跟别人的不一样，” 黄珊一边回忆一边说道，“他所在的是电子及计算机工程学系，学校布置有限定的毕业课题，但他和另外两位同学找到学校老师，软磨硬泡说服老师同意他们的研究方向，最后老师也答应了，” 说到这里，黄珊突然失笑，然后不好意思地捂住嘴，说道，“可惜，最后演示的时候，他和同学做出来的遥控飞机从半空中摔了下来，那个可以停在空中不动，想让它停哪里就停哪里的自动悬停技术，还是以失败而告终， 最后老师还是看在他们很努力地日以继夜熬了五个月的份上，给了他们一个c，让他们能顺利毕业。” 后面半句陈阳没怎么听清，此时他脑子里满是两句话， 一个是遥控飞机， 一个是自动悬停技术， 怎么感觉很熟悉的样子，可是偏偏又想不起来，头疼。 这时黄珊继续说道，“虽然他们的毕业成绩不好，不过结果也不算太糟糕，当时他选择的课题和试验成果，以及对科研的态度，引起了科大机器人技术专业李教授的注意，因为工作的关系，加上李教授也是从内地过去的，所以我和他也算认识，当时就正好在一起， 记得李教授后来推荐他上了自己的研究生，而那个学生，也在去年和他的同学一起，带着李教授帮忙拉来的投资，回到深阵创业，那时李教授还问过我有没有兴趣，” 说到这里，黄珊耸了耸肩，“可惜我毕竟不是投资部的人，加上对那位同学并不看好，有热情，却也有点偏执，这种性格我不太喜欢，所以就婉拒了，如果不是您今天说起要找这种技术狂的人，我还真想不起来。” 陈阳摸着脑袋，还在神游天外，遥控飞机，自动悬停，好熟悉，可偏偏想不起来啊！ 是什么来着，话到嘴边却吐不出来，这种感觉好难受！ 黄珊说完，见老板似乎有点神不守舍，不觉有点奇怪，我的话有什么问题吗？ 如果是不喜欢听，那应该是心不在焉，如果喜欢听，好歹给点反应行不行，现在算什么？ 没听见说话声，陈阳总算回过神来，晃了晃脑袋，终于想起刚才黄珊说了些什么，随即举起右手，想了想说道，“你还记得，这个人叫什么名字，或者，他创立的公司叫什么？” 黄珊摇了摇头，“那个同学的名字我想不起来了，至于公司名字，那时候还没敲定呢，自然也就不知道。” 顿了两秒，她又说道，“不过，如果您感兴趣的话，我可以给李教授打个电话问一下，但是，不确定他们那边是否需要投资。” “没事，”陈阳笑着说道，“你就跟他随便聊聊，机器人是个烧钱的东西，应该有不少项目需要投资，你就问问他有没有需要，然后顺带提起那件事就行。” “嗯，好。” 黄珊点点头，拿出手机便打电话。 第二百八十九章 有缘啊 “喂，李教授您好，现在怎么样啊？ 还不错呀，挺好的啊，我啊，我现在在一家投资公司，对，有风投项目，您那边有什么好项目可别忘了我啊， ……” 一阵寒暄之后，黄珊总算将话题引到那个问题上，“对了，我记得前年您有个学生，去了深阵创业的，当时对他印象还蛮深刻的，他现在情况怎么样？ 哦， 哦， 这样啊，我记得他是叫，对对，王涛， 没事，反正我现在也在找项目，先看看嘛，说不定合适呢， 好的，明白了，好的，待会儿我看sms，哪天您来深阵的时候我去找您，看看有没有合作的机会， 好，再见。” 打完电话，黄珊放下手机，脸色略显古怪。 陈阳看了看她，不解地问道，“怎么啦？” “呃，” 黄珊抓了两下头发，满脸纠结地说道，“李教授跟我说，他那个学生，现在情况不太好，建议我再看看，或者跟他手里的其他项目合作，不过他倒是答应，等一下会把那个学生的联系方式和公司地址发短信息给我。” 噗…… 陈阳差点吐血，目光呆滞地看着她，“你不是说，那个人，是叫王涛是吧，他的启动资金是李教授帮忙筹的吗，这是要放弃的节奏？！” 既然给了投资，怎么说也能算是天使投资人吧，结果倒好，有投资人咨询项目情况，他老人家竟然建议再看看，这是不想收回投资了？ 还是说那个项目彻底烂尾啦？！ “呃，也不能说放弃吧，”黄珊哭笑不得地晃了晃脑袋，说道，“前年王涛就和两个同学一起到深阵办公司，在南山那边租了间小仓库当办公室，虽说当时拿着李教授给的两百万香江币，但这种实验器材非常耗钱，所以没多久就花完了，包括他自己和两个同学的奖学金也都投了进去， 就这样撑了不到一年，那两个同学一个留学一个找工作，都散伙了， 后来因为付不起房租，王涛把公司搬到了莲花村一间民房里面，这样省钱倒是省钱，可惜就那种环境，别说公司，连小作坊都算不上，哪怕他拼命招人，也一个人都招不到， 因为人来了，一看是个村屋，连楼都不上转身就走。 现在就剩他自己一个人，关在那里做实验，连李教授的课都没怎么上，只有遇到技术难题才会找老师求教， 李教授刚才说，如果他能把那个技术攻关下来，算他五年能毕业就不错了，如果攻关不下来，估计永远都毕不了业！” “这么惨？！” 陈阳咂咂嘴，听上去倒有点像地狱开局，然后巧遇机缘一飞冲天的主角模式，但搞技术创业的，有几个不是这样？！ 人家老乔当年不也是从车库起家的嘛， 不过他倒是对这个人挺感兴趣，毕竟在这种困境下还能支撑，可见确实是个比较有毅力的人，这样的人只要不换方向不放弃，然后再遇到个贵人，迟早都能成功， 当即点了点头，“行，既然这样，那你安排一下，让投资部的人过去摸摸底，到时候带一个研发部懂自动化方面的人过去，对他的研究项目做个评估，如果可以的话，就投点钱支持一下吧。” 刚才自己还说要投技术狂人，现在真遇上一个，如果一点也不表示，岂不是显得自己很没有格局， 投吧，反正风投不就是这样的么，花个一两百万支持一下，赔了也无所谓，万一要是成了，那就是大赚，就算最后成不了爆款，起码几倍十几倍的收益还是有滴。 黄珊立刻点头，说道，“好，我安排一下。” 这时她手里的手机嘀嘀响了两下，黄珊笑道，“应该是李教授发的信息，我看看，” 说着打开翻盖，边看边说道，“对，是王涛的，他公司在莲花北村，公司名字叫深阵市大江创新科技有限公司，……” “啊？” 陈阳突然一愣，声音不自觉地提高几个八度，“你刚才说，他公司名字叫什么？” ？？？ 黄珊眨眨眼，不解地看着他，“大江创新科技啊，怎么啦？” 陈阳眉头微皱，伸手招了招，等黄珊莫名其妙地将手机递给他，立刻拿到眼前仔细看， 果然，就是那两个字！ 我就说嘛，怎么那么熟悉， 遥控飞机，自动悬停技术， 呵呵，原来是大江！ 随后将手机还回去，突然一拍桌子，竖起一根大拇指，“大江，好名字！” 说着嘿嘿一笑，也不靠在椅背上了，身体前倾双臂撑在桌上，和声细语地说道，“你看啊，我是西江县南江镇的，从省到镇，名字里都有个江字，长江也挨着我们家，这长江在古时候就被称为大江！ 这不巧了嘛，他的名字就叫大江，多有缘啊！这样，你先联系一下，咱们明天一起过去看看。” 黄珊呆呆地握着手机，两只眼珠左转转，右转转，不知道往哪里放， 所以说，老板你都是看名下菜，那么玄学的吗？！ 而且还这么着急？ 如果是秦雨在这里，肯定会拦着，至少也会多问几句，不过黄珊嘛，略微考虑了几秒之后，就点点头应了下来， 反正只要是工作上的正当要求，她都会尽量满足，这是她在香江跨国公司那种等级森严的职场环境里养成的工作习惯， 老板只是要求去看看待投项目而已，有什么大不了的，那就去呗。 等黄珊出去，陈阳一巴掌拍在脑门上，嘴角已经彻底咧开， 哈哈，大江！ 你早说大江我不就知道了，说个王涛，谁认识啊！ 他是不玩无人机的，对于大江这家公司，他只知道两点， 一个是占据了全球商用无人机市场超过百分之七十的份额，成为真正意义上，国内第一家引领世界技术水平的高科技垄断公司， 嗯，听说连艾斯都在用，一家无人机可以侦查、爆弹，而且比步枪还便宜，简直颠覆他们的认识，自然大买特买，所以在战场上，经常能看见大江产品的影子。 另一个，则跟金融领域有关，也是让陈阳知道大江公司的主因， 一八年，在几乎所有的科技公司都在疯狂讨好投资人的时候，大江的融资过程颇有几分诡异， 他们竟然罕见地采用竞价模式，还给投资人设置了多重门槛， 比如其中就有一条，必须购买一定份额的d类股，也就是事实上的无息债，才可以匹配到相应比例的b类股，也就是投资人股， 嗯，只有分红权，没有经营权的！ 而这个比例则是1.5比1。 也就是说，你想投大江一亿美金，就必须先借给他一点五亿美金的无息贷款！ 有几家公司敢和投资人这么玩？ 更过分的是，大江竟然明确表态，不做ipo！ 不做ipo，就不能上市，不能上市，投资人的本钱怎么收回来？ 不好意思，你们只能等分红！ 或者把你们的股份卖给其他投资人也可以，但需要经过大江公司的同意！ 而不做ipo，他们为什么又要接受多轮融资？人家老板说了，有人上赶着送钱，干嘛不要？！ 对了，还有一点也很奇葩， 大江竟然不向投资人提供财务报表的！ 如果你想要知道公司财务数据，只能给公司cfo打电话，听他给你口述，甚至述不述，还得看他的心情！(*/ω＼*) 就是在这么苛刻的条件下，竟然有近百家投资机构向他们递交意向书，并遵照规则缴纳竞价保证金， 最后大江从这近百家投资机构中选择了五到六家作为领投，其他份额则由中小投资人瓜分。 为什么大江会得到投资人的如此青睐，原因只有一个，这家公司实在是太赚钱了！ 十年营收复合增长率超过百分之九十，十年净利润复合增长率超过百分之七十， 也就是大江没有上市，他们还可以利用估值去捡便宜，如果这家公司真的上市，市值比估值高个十几倍也完全有可能。 陈阳是没想到，后来这么牛掰的一家公司，现在竟然这么惨的！ 第二百九十章 够坦率 七月十二日，下午三点，莲花北村， 在一间狭小的民房里，陈阳看到了大江公司的老板兼唯一一名员工，王涛。 除了靠墙放着两张简单的办公桌，其他地方都被操作台和大大小小的零件所占据， 在陈阳打量这个，与其说是办公室，不如说是小作坊的环境的时候，王涛也在看他， 年纪看上去似乎和自己差不多，身高和相貌， 嗯，略过， 咦，这张脸好像有点眼熟，对，自己应该是在什么地方看到过，难道是某个很火的明星？ 明星也做投资的吗？怕不是个玩票儿的吧！ 王涛嘴角微不可察地撇了撇，随后将视线投向他身后的女人， 这位就正常多了，那身干净利落的职场气质，一看就是位精英，于是刚刚心里跌落的希望又起来几分。 陈阳站在原地打量了一遍，看着这位年纪不大，脑门却很大的创业人，笑道，“你不会就让我们站着说话吧？” “啊，不好意思，”王涛赶紧拉出两把椅子，又将吹得起劲的电风扇对着两人，然后想找两只杯子倒水，却发现没有！ “呃，”他不好意思地搓了搓手，“抱歉抱歉，我这里平时也没人来，就没准备杯子。” “没事，”陈阳笑着摆摆手，然后挤出一脸古怪的表情，抬起头看了看角落里挂着的已经发黄的空调，“那个坏了吗？” 王涛继续搓手，“不是坏了，是外挂机没了。” 陈阳呲了呲牙，这跟坏了有什么区别？ “这样，”陈阳抹了一把额头上的汗，笑着说道，“咱们两个大老爷们无所谓，不过我这位助理好歹也是位美女，让她陪着流汗也不好，不如咱们出去找个地方，我请你喝杯咖啡，怎么样？” 王涛手心都快搓出烟了，有心想主动请客吧，但实在是客观条件不允许，那就从善如流吧！ 从小房间里出来，黄珊长长地出了一口气，回头看了看，还有点心有余悸，夏天的深阵没有空调，这日子怎么过啊？！ 等再看向王涛时，眼里不禁多了几分佩服， 能在这么艰苦的环境下坚持做研发，不管以后能不能成功，至少从态度上来说，也值得让人尊敬了。 莲花北村是个老小区，从小区里出来，咖啡馆没找到，倒是找到几家茶餐厅， 反正茶餐厅里也有咖啡，算了，就这儿吧， 阵阵凉风略过，陈阳和黄珊总算缓过气来，王涛的精神头也明显好了许多， 现在终于可以正式开谈了。 黄珊喝了一口咖啡，刚准备来段开场白，介绍一下自家老板的些许成绩，就听见自家老板问道，“王总，您从零五年就开始做可以自动悬停的遥控飞机，现在有成果了吗？” 听到投资人问起技术，王涛精神一震，说道，“虽然还没有正式研发出来，但在许多关键领域都取得了突破，尤其是在平衡环方面，我们……” 接着就是一连串的专业术语，听得陈阳两眼发懵， 坐在一旁的黄珊眉头微皱，失策了，应该叫个专业人士过来的， 她不知道，陈阳是故意不带技术，要是让做技术的听了，觉得这人研发的东西不值一提，那才是给他找麻烦， 嗯嗯，这又让他想起了当年小马哥想把扣扣卖给嗖虎，嗖虎那位技术专家的评价， 做技术的搞搞研发就好，千万不要涉及运营管理，否则大概率会崩。 虽然听不懂，陈阳还是很有耐心地听他说完， 然后轻描淡写地来了一句，“如果要实行你的目标，你有没有评估过，大概需要多少资金？” “呃，” 王涛显然没有这方面的经验，抓了抓油腻的头发，愁眉苦脸地说道，“陈总，这个就不好说了，研发方面的事没准的，也许不需要资金，过两年我自己就能做出来，也许花掉几百万，也还是没能取得突破，所以，这个问题我没办法回答您。” 听到这话，陈阳不仅没生气，反而嘴角微微上翘， 另一边的黄珊也抿了抿嘴， 作为投资人，他们就喜欢这种什么都不懂，并且够坦率的小萌新，不然怎么忽悠他们，多拿点股份啊！ “这样，我换个问题，” 陈阳扭了扭脖子，看着王涛笑道，“王总，你现在的公司，股份结构是什么样的？” 王涛想了想，觉得这个说出来应该也没关系吧，便说道，“因为我两个合伙人都退出了，他们走的时候都没要股份，所以现在是我占百分之七十，另外我老师通过一家公司占百分之三十。” 陈阳点了点头，想了一下说道，“这么说，两年前，大江公司刚成立的时候，两百万香江币换百分之三十的股份，那估值就是六百六十六万多， 那，王总你觉得，现在的大江公司值多少？可以让出的股份最多可以去到多少？” 咦？ 王涛诧异地看了看他， 这是要投资的节奏？ 就问了一句研发进度，然后就决定投资了吗？ 对于这个情况，黄珊倒是早有准备，本来老板就打算投技术狂人的，现在他更是亲自过来，如果不拿点股份回去，像话吗？！ 陈阳和黄珊都没有说话，王涛低着头想了想，眼珠转了几下，还是有点犹豫不定， 开高了个吧，怕把对方吓走，开低了吧，自己又吃亏，怎么办呢？ 这时，黄珊突然说道，“王总如果觉得难以决定的话，我倒有个建议，” 说着笑了笑，“不如，您可以给李教授打个电话，听听他的意见。” 从昨天自己和李教授的交流来看，李教授对这个学生恐怕是放任自流了，然后自己又是做投资业务的，这种情况下，不说卖个人情给自己，但至少不会坑人，反而自己主动提出这个建议，还能给王涛和李教授留个好印象，何乐而不为呢！ 果然，听到黄珊的话，王涛顿时眼睛一亮，赶紧点了点头，说了声抱歉之后，推开椅子走了出去。 看着站在门口打电话的王涛，黄珊轻声问道，“陈总，您打算投多少钱，占多少股份？等下是您直接谈，还是我打头阵，不行的话您再挽回？” 陈阳抿了抿嘴，顿了两秒之后，才说道，“首先，要尽可能多地占股份，其次，才考虑资金量的事，等下你先谈。” 黄珊转过头诧异地看了看他，这么看重的吗？ 想了一下后，才点了点头，“明白。” 这样一家小公司，能投多少钱？几百万顶天了，老板高兴就好。 “还有，”陈阳也转过头看向她，正色说道，“我们不要经营权，所有经营事务都不干涉，对于公司的经营，我们会根据自身的资源优势提供建议，但听不听在他自己，我们只要财务监管。” 坦白说，后来的大江是一家非常奇葩的公司，奇葩之处不仅仅在于他们不对投资人提供财务报表，更在于他们混乱的内部管理，比如成本过高的供应链，比如曾经爆出过内部fb问题， 咳咳，据说还有宫斗， 但这些问题竟然都没能阻止大江成为最赚钱的高科技公司之一， 只能说，每家公司的成功都有其独特的地方，对于这样的迷之结果，陈阳不想去深究，也不想去改变， 万一要是自己非要插手，让大江偏离了正常轨道怎么办？ 所以说，如果今天能谈拢，王涛能接受投资，那就按照之前的既定策略，当个只管投钱的懒汉就行了， 更何况，陈阳另外还准备了一手，虽然不知道有没有用，但说不定能成功呢！ 第二百九十一章 博弈 陈阳这种有些消极的投资态度，让习惯了步步跟进的黄珊有点不太习惯，所以哪怕她比较顺从，却还是开口说道，“陈总，这位王涛明显不是一个擅长管理的人，如果放任他去经营公司，恐怕以后会出现很多问题啊。” 对于黄珊的提醒，陈阳自然不会不开心，反而比较欣赏她的眼光和直率，随即笑了笑，对着她说道，“你以前长期在香江工作，有听说过ms视频网的创始人与投资人之争吗？” 黄珊不好意思地笑了笑，一方面当时她负责的项目主要在香江，顶多包括深阵这边，对内地其他企业，除非是名气较大的公司，她才会去做了解，另一方面她毕竟不是专业投资负责人，只是因为负责财务和核算才对那些项目有所了解，所以对于那个没多大名气的ms视频网，还真没听说过。 “不知道啊？”陈阳不以为意，只是笑着继续说道，“那当年网毅的经营权之争你总听说过吧？” 黄珊立刻点头，“这个我知道，当年丁三石为了做大网毅，找了几个外人来做公司高层，后来网毅经营陷入困境，甚至因为误报财报被交易所停盘，股价跌入谷底，这个时候，投资人不仅不提供帮助，反而和几个高管联合起来，差点将他赶出去。” “对，就是这个，”陈阳笑着点点头，说道，“所以后来丁三石牢牢掌握着控股权，三大门户网站里面，他的个人持股比例是最高的，几乎接近一半，网毅公司也是他的一言堂，容不得有任何人质疑他的决定，整个公司上上下下，他想开谁就开谁，就是因为这次教训的原因！ 别忘了，误报上一年度财报的那个cfo，就是三个外聘高管之一！ 而与最终夺回主导权的丁三石不同的是，ms的创始人高冉，却成功地被投资人踢出局了！” 这件事发生不久，就是在去年下半年的时候，当时在网上还闹出了一点动静，主要是资本方在买文黑高冉，本来上辈子陈阳就看到过相关新闻，去年又重新温习了一遍，自然记忆深刻。 黄珊抿着嘴挑挑眉头，似乎明白了一点陈阳的意思。 陈阳喝了一口咖啡，继续说道，“投资人与创始人，既是命运共同体，也是一对冤家，说来说去争的都是利益， 也是在近几年陆续发生了多起这种事之后，绝大部分创业者对投资人的选择都变得格外慎重，如果是在这方面有黑历史的，那些优质项目的创始人，会非常抗拒这类人进入公司， 当然，我们不会做这种事，但保不齐创始人不会这么想，再加上虹谷资本在风投领域完全是一只萌新，如果没有好的口碑，遇到优质项目的时候，怎么去跟那些大鳄竞争？” 这个时候国内的风投行业还相当野蛮，他们要的不仅是股权，而是整个公司，而创始人争的也不仅仅是经营权，还包括了生存权！ 这种情况要再持续几年，直到后来风投行业竞争加大，以及许多成功的创始人也逆袭加入进来，才逐渐规范了许多， 或者说，是形成了一种不成文的规则，而这种规则，也是投资人和创始人这两个群体之间博弈的结果， 投资人就是投资人，可以对公司运营进行监管，甚至是参与，但正常情况下，绝不会是主导， 就算有创始人出局，大多也是为了公司发展考虑，结局也能好聚好散，只要不是公司破产清算，一个财务自由还是能保证的，情况好的还能保留股份和一个董事席位，对公司也能保留一定的影响力。 听了陈阳的话，黄珊若有所思地缓缓点头，“所以，您才制定这个策略，凡是做股权投资的公司，都不要经营权，比如晶东和嗖狗就是这样，要用这个办法来打造虹谷的业内口碑，从而吸引项目创始人，可是，” 她不解地抬起头，问道，“那，如果创始人经营不善，对公司造成了损失，又该怎么办？” “这要看损失的程度是多大了，”陈阳笑道，“如果只是疥癞之患，对公司盈利大局并无影响，那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反正我们要的是股价增值，只要股价在涨，其他都无所谓， 相反，我们这种态度，反而更能吸引创业者的青睐，因为他们最怕的就是投资人夺权， 可如果创始人把公司搞得一团糟，营收缩水利润暴跌，公司市值不涨反降，并且给他机会还无法挽回，那个时候他要是还抱着经营权不放，你觉得他会有什么后果？！” 这话一出，黄珊便恍然点头，懂了！ 公司都快没了，死抱着经营权还有什么用，恐怕不需要投资人出手，他身边的人就会集体反叛， 果然小雨说得没错，老板还真是个奸商， 局势好的时候是慈眉善目，可要是局势恶化，并且还不听劝，那他反客为主出手去夺经营权，甚至撤资走人，任何人都说不出闲话来，毕竟资本不是善堂，不可能明知道亏损还不去止损。 再说了，虹谷也不是什么都不管，至少财务方面就会看得很重，而公司的经营状况完全可通过财务报表反映出来，只要能掌握财务状况，这家公司就不会脱离掌控。 放到眼前，如果这个王涛能把公司经营好，那，这家公司就会成为虹谷资本的又一面招牌，可要是做差了，那恐怕这家公司，就没他王涛什么事了！ 唔，也有可能王涛始终研发不出理想的产品，最后这笔投资直接泡汤！ …… 茶餐厅门外，王涛握着手机，等电话接通之后，将刚才发生的事跟老师说了一遍，最后问道，“老师，现在大江公司的估值，我实在没法确定，您是我的老师，也是公司股东，所以我想听听您的意见。” 电话那头，李教授一手握着电话，一手握着鼠标，看着电脑上的资料，轻笑一声，说道，“小王，你觉得，你现在的公司能值多少钱？” 王涛低了低头，没有吭声， 真要算起来，现在的大江公司可以说一文不值，没有技术没有市场，甚至没有管理，连很多皮包公司都不如，值钱吗？ 可是，要说一文不值，那自己这几年的心血和投入算什么？！ 这时，李教授又说道，“你有没有了解过这家投资公司是什么来头？” 嗯？ 王涛愣了愣，摇着头说道，“没有，不过，这家公司不是老师您介绍来的吗？” 李教授轻叹一口气，说道，“从这句话就可以看出来，小王啊，你确实不是一个合格的管理者，” 不等有些发懵的王涛说话，李教授又说道，“对，这家公司的确是我介绍的，但你又怎么肯定，我不会打眼？或者说，我不会串通外人来欺骗你？ 投资人要了解项目和创始人背景，作为公司的创始人，你也要对投资人的背景了解透彻才行啊！” 王涛抓了抓脑袋，莫名地感到一阵烦躁，我只是想做个感兴趣的技术研发而已，怎么就这么难呢？ 只不过，忠言逆耳利于行，老师说的话确实有道理， 王涛深吸一口气，恭恭敬敬地说道，“确实是我考虑不周，还请老师指点！” 第二百九十二章 让我来 将刚刚整理好的资料调出来，李教授看着电脑屏幕，说道，“这家虹谷资本成立时间不长，准确的说，是在今年年初才成立的，之前在业内并没有任何相关消息， 不过，负责虹谷资本运营的人，倒是在业内小有名气，可这个名气却不是在投资领域，而是在财务领域，她曾经在两家跨国金融机构工作过，负责的是财务和核算部分，这个人叫黄珊，” 听到这里，王涛立刻点头，“对对，今天过来找我的两个人之一就是她，不过，她好像不是主要负责人，另一个年纪不大的男的才是。” 年纪不大的男的？ 李教授眼睛微眯，想了想问道，“那个人是不是叫陈阳？” 王涛继续点头，“对对，就是叫陈阳，老师，您认识他？” “呵呵，”李教授笑了笑，说道，“不仅我认识，你也认识，” 我也认识？难不成真是个明星？ 就在王涛有点发懵的时候，听见老师继续说道，“还记得那个为自己的代言的广告吗，大麦手机那个。” 王涛立刻就想起来了，恍然大悟地说道，“啊，原来是他，难怪我觉得眼熟！” 每天从央视到地方频道滚动播放，网上还有无数的段子，哪怕王涛不看电视节目都能每天看到五六遍，能不眼熟吗！ “对，就是他，” 李教授淡然说道，“这就是我要说的，虽然虹谷资本成立时间不长，但一个大麦手机，足以让他们在业内打响知名度，现在有不少人在猜测，或许陈阳不仅仅是虹谷资本旗下的项目负责人，他还是虹谷资本的合伙人，从你的描述来看，倒是印证了这一点， 不过，这些都不是重点，小王，你在深阵那边，有没有听说过大麦手机是怎么起来的？” 王涛立刻摇头，“这个没有关注过。” 李教授笑了笑，说道，“没关系，我告诉你， 虹谷资本在广洲搞了一个创未来众创空间，专门用于孵化他们看好的企业或项目，那个大麦手机，就是这个众创空间打出来的一张王牌！甚至，据说创未来真正的负责人，就是这个陈阳！” 众创空间？ 王涛有点懵，那是什么东西？ 他是个好孩子，不懂就问！ 李教授则负责答疑解惑，将众创空间的模式解释了一下，随即说道，“这种模式看上去只是将一些资源整合拼凑到一起，没什么特别的地方， 但是搞创新就是这样，只要能与众不同，并且起到一定的实用意义，那这个创新就是有价值的，更何况，众创空间的厉害之处不止于此， 你想想，你开一家公司，只需要专注技术研发，除此之外的其他任何东西，都不需要你去操心，众创空间会帮你一手包办， 而公司的管理权，却依然牢牢掌握在你自己的手中，这样的模式，你会不会感兴趣？！ 这种全球首创的商业模式，可以说真正地将你、我这种技术型创业者从繁复的公司杂务中解救出来，能够专心致志地将主要精力放在研发和市场上面来，” 说到这里，李教授长叹一口气，“坦白说，如果不是我的那家公司已经成立了十年，早就形成自己的一套东西，我都想把公司搬到众创空间去了！” 他是真心想搬过去，本身他自己也是技术出身，对管理对市场不是很精通，这方面的事情大多都是交给外聘的管理人在打理，可效果也不能说特别理想， 但不搬的原因不是这个，人家创未来已经明说了，是专门用于孵化初创公司和小微企业的，他那个公司早已是规模企业，就算他想去，人家也不收啊！ 王涛不明觉厉地眨眨眼，那个众创空间，真的有这么厉害吗？ 只不过，这个和大江公司的估值有什么关系？ 这时，李教授又继续说道，“小王啊，我跟你说这么多，就是想告诉你，虹谷资本的投资，最有价值的地方不在于钱，而是在于他们手中所掌握的资源！ 所以，不管你对大江公司的估值是一千万，还是一个亿，对于他们来说，无非是多给一点，和少给一点的区别，并没有本质上的差别！” 王涛一听更迷糊了，什么意思？我不懂啊！ 幸好，李教授对这个学生也多少比较了解，当即说道，“我就跟你直说了，等一下你去跟他们谈，别的都先不要提，直接说，大江公司估值两千万，看他们是什么态度， 如果他们跟你讨价还价，你也不要去管，再去问他们，还有没有别的条件，要是他们说只管投钱，其他什么都不管，那就完蛋了！” 完蛋了？ 王涛眨眨眼睛，投资人只管投钱，其他都不插手不是更好吗？！怎么说完蛋了？ 只不过，老师不仅仅是老师，他自己还有一家大型高科技公司，这样人的意见，多半是没错的！ 他只听见老师继续说道， “如果他们其他什么都不管，那就说明，他们只是看好你正在研发的这个项目，甚至都算不上看好，只是随手为之而投的一笔钱而已，对你的态度也只是放任自流，目的无非是千金买马骨之类， 所以，这样的待遇，对你，对公司，其实并没有多大的好处，顶多只能算帮你暂时摆脱了财务危机！ 相反，要是他们极力邀请你，从深阵搬去广洲，入驻他们的创未来众创空间，那就说明，他们对你，对这个项目都非常看好，愿意花大力气大资源，去帮你把这个公司做起来，” 说到这里，李教授语气不觉放缓，语重心长地说道，“小王啊，别以为投资人只管投钱，其他人什么都不管才是最好的，老师以一个过来人的身份告诉你，对于创业者来说，投资人的钱，恰恰是最不值钱的东西！ 他们的资源、人脉、经验，以及其他方方面面已经成熟的体系，才是像你这样，没有管理能力，没有社会经验的创业者最需要的东西，懂了吗？！” 老师已经将话说到这个地步，如果王涛还不明白，那就不是偏执，而是蠢了！ 当即深吸一口气，心生感慨， 果然找老师是找对了，如果不是有老师这样的人点拨，谁能知道这里面的水有多深呢？！ 还有那个陈阳，没想到年纪轻轻，竟然就已经是大麦手机项目的负责人，更掌管着可以孵化企业的创未来众创空间， 莫非这个世界上真有天才？！ 王涛木着脸遥望天际，缓缓点了点头，“明白了，老师，等一下我会极力争取，让大江公司可以入驻他们那个众创空间！” 哼，陈阳是商业天才，自己也不差，否则他干嘛要找过来投自己的项目？！ 所以说，打铁还靠自身硬，我一定要…… 这时，他只听见电话里，老师痛心疾首地说道，“你又错了！上赶着的不叫买卖，互惠双赢才是合作， 如果你要求进驻创未来，他们找你多要股份，你怎么办？给是不给？ 咱们必须先定个基调，分步骤按节奏来，先怎么样再怎么样，……” 就在王涛带着几分愧色，想要继续聆听老师的教诲，却听见老师说道， “算了算了，让你去做商业谈判，也是为难你，这样，正好我今天也在深阵，你跟他们说一下，我请他们吃晚饭，然后你带他们到我这里来，我来跟他们谈！” 第二百九十三章 从了吧 请人吃饭要有诚意，更何况还是请金主吃饭， 李教授挂断电话，立刻就给黄珊拨了过去，简单说明之后，便约在南山科技园附近一家小有名气的粤菜馆。 当陈阳开着车，到达科技园的时候，看着这个其貌不扬的科技园区，以及周围平平无奇的南方街景，心里忍不住感叹了一句， 这里就是被华盛顿大区宾夕法尼亚大街1600号居民强行掐架的粤海街道啊！ 先是中新，后是花为，再又是大江，可转来转去，竟然还是没能转出粤海街道的范围，川普同志的战斗力还有待提升呐， 哦，鹅厂、大族和迈瑞也在这里，话说当时他们有没有躲在一旁瑟瑟发抖呢？！ 收起小心思，掐断此时还无人知道的梗，下车，关门。 这地方王涛之前来过，便在前面带路，三人到了楼上包厢，李教授已经等在那里。 寒暄客套略过， 一张大圆桌，陈阳和黄珊坐这边，李教授和王涛坐那边，头顶上有空调呼呼吹着，包厢音响里还放着轻音乐，如果低下头说悄悄话，对面多半是听不见的。 李教授是技术出身，习惯了直来直往，加上与黄珊也算认识，于是不等上菜，便扶着茶杯说道，“陈总，黄总，很感谢两位能看得上大江，愿意亲自过来考察，不知道，二位对大江公司，有具体的投资方案没有？” 黄珊和陈阳互相看了一眼，随后转过头，笑着反问道，“刚才我们问王总对大江公司的估值，不知道两位讨论出结果了吗？” 李教授笑了笑，说道，“估值这东西，可高可低，如果算初始投入，以及这两年王涛注入的心血，如果让我们来定义，开多高都不过分， 不过，如果真的太高，我想二位肯定是不会接受的，所以，我还是想听听贵方对大江公司的评估。” 黄珊抿着嘴想了想，随后说道，“坦白说，如果用正常的评估维度来看大江，作为一家没有成熟技术，没有管理，只有一个创始人的公司，是无法给出任何估值的， 所以，我们的想法是，可以参照种子方案，我方出一笔资金，资助王总先做出最小的可行化产品，然后再按天使轮进行培育，您觉得如何？” 李教授眉头微微皱起，“两年前大江公司成立，我投的那两百万，就是按照种子方案进行的，现在两年过去，虽说王涛没有拿出成熟的产品，但在技术方面也有了很大的进步，现在还按照种子轮融资，这不太好吧！” 种子轮，顾名思义，就是一颗还没有发芽的种子， 没有团队，只有想法，一到三个创始人，要一笔钱来启动，这时候的投资额不大，只需要一两百万，就可以拿到百分之三四十的股份， 而天使轮则是初步拿出成果，需要对这颗小种子浇灌呵护，使其茁壮成长，所以称为天使， 不过这两者并没有很清晰的划分，有时候就是两者合一，直接从天使轮开始。 现在黄珊要求用种子轮方案融资，等于是全面否定了大江这两年的经历，对李教授和王涛，自然是非常不利的。 陈阳坐在一旁淡笑着喝茶，没有吭声，虽然他铁了心要拿下大江，但谈判嘛，无非是你进我退，我进你退，双方在中间找平衡点嘛。 黄珊笑了笑，昂着头说道，“李教授，大江刚成立的时候，创始人团队还有三个人，而现在呢？却只剩下王总一个！ 再说技术方面，是否有进展我们也并不清楚，您也是做过项目培育的，没有出真正的成果之前，所有的努力都不算数，现在大江的状况，真的就比两年前更好吗？！” 李教授脸色一僵，低下头喝了口茶，掩盖住眼里浮现的尴尬， 坦白说，大江目前的现状，确实不如两年前，如果不是黄珊主动找上门来，自己都打算对这个学生放任自流了， 说一千道一万，都是没有真正能打的技术可以拿出手啊！ 要是王涛真的能将那个平衡环做出来，可以让遥控飞机凌空悬停，他哪里还需要虹谷资本的投资，随随便便就能从国际一流资本那里拿到上千万美金的资金， 可现在，还真就只能接受这份不知道算不算羞辱的言语了。 不过生意嘛，都是谈出来的，既然这两个人今天坐在这里，就表明大江有他们感兴趣的东西，那这个时候，大江就是有价值的！ 皱着眉想了想，李教授抬起头说道，“那你们打算投多少？” 黄珊笑了笑，开局胜三分，好兆头啊！ 随即竖起两根手指，说道，“两百万，百分之五十的股份！” “不可能，”李教授半点迟疑都没有，当即脱口而出，“这个估值太低，我们不可能接受。” 开玩笑，当初自己投了两百万香江币，占百分之三十的股份，对标估值是六百六十六万香江币，换算过来就是差不多六百万软妹币， 现在对方给出两百万，就要切走一半的股份，那就代表估值才四百万，这样自己的投资等于贬值了一大半，这种赔本的生意，他怎么可能答应。 不仅他，旁边的王涛脸色也有点不满，本来以为这个明星企业家会很大方呢，他都做好去广洲跟他混的准备了，没想到竟然这么小气， 才两百万，也就够自己烧一两年的吧。 黄珊也不着急，端起茶杯喝了一口，放下后，才笑着说道，“我说的是美金！” 噗…… 王涛立刻扭头，一口茶喷到地上，赶紧抽了两张纸巾擦嘴，“不好意思不好意思，呛到了！” 我去，两百万美金？！ 那不就是一千四百多万软妹币？好多小钱钱啊！ 咳咳， 李教授瞟了这个不争气的学生一眼，故作镇定地点点头，“原来是美金啊，那就合理了，” 心里默默盘算，四百万美金，等于两千八百多万软妹币，如果不跟投的话，自己的股份减一半，就是相当于四百二三十万，嚯嚯，翻了一倍多啊！ 可以可以！ 不过要淡定，还在谈判呢。 随即又是眉头一皱，“可是，百分之五十的股份，这个未免也太高了吧？！” “唔呜，”黄珊轻轻摇了摇头，正色说道，“高吗？我觉得不高啊！就在刚才，我们也跟王总交流过，问他什么时候能出成果，可是王总自己也没把握， 所以，两百万美金能得到什么东西，对我们来说是个未知数，既然我们冒了这么大的风险，要求多一点股份，也很正常，对吧？！” 这话说的，王涛听了不禁老脸一红，不过还是期待地看向老师， 答应了吧！ 一千多万啊！ 我就不信这么多钱还烧不出点东西来！ 第二百九十四章 猪队友 在他的旁边，李教授没理这个没出息的学生，低下头呲着牙想了想，随后抬起头来，没说行，也没说不行，而是问道， “除了股份，你们还有没有别的要求？” 王涛一听，立刻将头低下来， 对对，钱不是最重要的，要想办法拿到创未来的管理资源，这样才能将自己从杂务中解救出来，全心全意投入到研发中去。 而黄珊听到李教授的话，忍不住眨了眨眼， 这话什么意思？ 是我钱给得太多了吗？所以让你觉得一半的股份还不够？！ 想到这里，黄珊眼珠微微一转，端起手边的茶杯喝了一口，放下后，咧嘴笑了一下，说道，“别的要求当然有，不过，我们毕竟是投资公司，不是运营公司，所以经营权不在我们的谋求范围之内，这一点，李教授和王总大可放心。” 刚才老板说的，要打造虹谷资本的口碑，这话被她牢牢记在脑海里，所以，别的都可以谈，但这个要先讲清楚，否则闹出什么误会就不好了。 听到这话，王涛还没什么感觉，李教授倒是大大地松了一口气， 礼下于人必有所求，以如今大江公司的状况，对方大方地给出四百万美元的估值，弄不好是想反客为主，拿下大江的主导权啊！ 但此时听黄珊这么一说，他便放心了，只要不图谋经营主导权，其他什么都可以谈。 黄珊抿抿嘴，注意了一下两人的反应，继续试探着说道，“我方要求，全面接管公司的财务，当然，我们不会干涉公司的正常开支，但是，每一分支出，都必须体现到财务报表当中，我方必须完全知悉，如果有任何不合理的地方，我方有权提出意见，并进行监管！” 李教授和王涛相视一眼，但看到学生眼里那股依赖，他就不想商量了， 眯着眼考虑了几秒，李教授坦然地点点头，“可以，” 顿了一下，他又说道，“财务部直接由贵方负责管理，这一点我们可以同意，但如黄总所说，贵方只有监管权和知情权，公司的所有正常开支，王涛都可以拍板决定， 也就是说，不管合不合理，只要是因公支出，王涛都可以自由使用公司账上的每一分钱，即使你们有疑问，也只能事后提出异议要求解释，不能在事前阻拦。” 说到这里，他意味深长地看了黄珊一眼，笑道，“否则的话，卡住财务的脖子，和拿走经营权也没多大区别。” 黄珊轻轻耸耸肩，“可以，” 本来她只想要财务知情权，没想到他们这么大方，竟然将财务部都交出来，这就有点意外之喜了， 但随即她又说道，“对于王总在财务方面的支出，我们不会有任何阻拦，但如果是一些明显有问题的，比如说与公司经营无关的支出，我方有权提出异议吧？！” 得陇而望蜀嘛，正常。 李教授又和王涛相视一眼，接着默默叹了口气，转头正色说道，“这个很合理，我方同意，还有其他条件吗？” 这个，黄珊突然有点头疼，老板说了只要财务知情权，你现在问我还有什么要求，我一下子哪里想得起来！ 这时一直在旁观的陈阳，却隐隐领悟到什么， 从来只有投资人死劲提要求，被投方讨价还价的道理，哪有被投方反过来追着问投资人有什么要求的？ 再联想到刚才李教授毫不犹豫让出财务管理权，让陈阳心里涌起一丝明悟，随即试探着说道，“李教授，王总，我有个提议，这个提议呢，只是作为一个讨论条款，不算要求，您二位听听看是否合适。” 终于等到你说话了，创未来的负责人！ 李教授精神一震，转身看着他，坦然地伸出右手示意，笑道，“陈总请讲。” “是这样啊，” 陈阳笑了笑，说道，“我们虹谷资本，在广洲有一个创未来众创空间，” 听到这里，王涛突然坐直身子，满脸期盼地看着对面， 李教授视线余光瞟到这一幕，很想用手捂住眼睛，被他活生生地忍住了，自己就不该提前跟他说的，现在这副表现，不是摆明了告诉人家，你很想去吗！ 真是猪队友啊！ 果然， 陈阳突然呵呵一笑，语气也轻缓许多，先将创未来的模式简单说了一遍，随后说道，“如果王总愿意接受去广洲，我们可以保证，可以从后勤、财务、法务、市场等各个方面做好全方位的服务保障工作， 王总要做的，只是做好技术研发和公司管理而已，并且这种合作，对王总的管理权不造成任何影响，不知道二位意下如何？！” “咳咳，” 李教授干咳两声，故作严肃地说道，“陈总，您这个条件，是作为投资附属条件之一吗？” “不是，”陈阳轻轻摇了摇头，笑道，“我刚才就说过，只是一个提议，不算要求，二位是否同意，并不影响这次入股合作。” “嗯，” 李教授郑重地点了点头，“我明白了，从陈总的话里可以看出，贵方对大江公司还是很看重的，这次的投资也非常有诚意，既然这样，” 刚说到这里，突然想起大江公司的创始人还在身边坐着呢，赶紧转过身低声问道，“小王，你怎么看？” 当然是坐着看啊！ 王涛心里嘀咕了一句，同样小声说道，“老师，我没意见，只要他们不插手公司管理，其他所有条件都好说。” 讲真的，他真的受够了那些乱七八糟的杂务工作，什么租房水电订餐买零配件这些竟然都要他自己来管， 偶买噶，我是搞研发的，而且还是总经理，不是专门负责后勤的，要不要这么喽啊！ 只要公司还在自己的掌控之中，可以做自己喜欢做的事情，其他什么乱七八糟的都随他去吧！ 最起码，再也不用顶着四十几度的高温吹电扇了！o(╥﹏╥)o 听到学生的话，李教授不禁脸色一僵， 好嘛，完全等于做媚眼给瞎子看！ 随即直起身来，看着对面的两人说道，“既然这样，那好，就两百万美金，百分之五十的股份，另外，大江公司也搬到广洲去！” 陈阳和黄珊相视一眼，同时咧嘴一笑，随后站起来伸出右手，“合作愉快！” “合作愉快，合作愉快，” 李教授和王涛两人赶紧站起来，分别同两人握了握手， 等四人再次落座，气氛顿时轻松了许多。 正好这时候菜也上来了，李教授又让开了一瓶红酒，算是庆贺宴。 陈阳举起红酒杯遥敬了两人一杯，放下后，对着王涛轻声笑道，“王总，对于公司未来的发展，您有什么打算没有？” 终于拉到投资，还负责包办了一切杂务，王涛此时是心情大好，可听到陈阳的问话，还是忍不住心里一沉，苦笑着摇头说道，“我目前没别的想法，就是想先把平衡环做出来，如果有可能的话，暂时先利用这个产品，可以养活公司一个十到二十人的团队。” 听到这话，李教授忍不住瞪了自己的学生一眼，这可是应酬场合，而且投资协议还没签呢，你要不要这么实诚？就不能讲点好听的？！ 可陈阳却正色点点头，说道，“嗯，很踏实的想法，你这个态度我还是比较认同的，不夸夸其谈，脚踏实地做好一件事，自给自足之后，再去考虑后面的问题，不错！” 李教授有点吃惊，投资人不是都爱听讲故事的吗，怎么这位好像有点不太一样， 而王涛却精神大震，心里对这个长得跟明星似的，不，比明星还好看的企业家顿时印象大好，咱们搞技术的就该脚踏实地，每天夸夸其谈，能谈出好产品来吗？！ 这时陈阳抿了一口酒，又说道，“不过，对你的想法，我稍微有点建议，当然，也只是一点小小的建议，听不听在你，毕竟你才是公司的负责人。” 人都说先入为主，当你看一个人左右不顺眼的时候，那个人话说得再有道理也是放屁，可当你看一个人怎么都好的时候，再逆耳的话你也能听得进去， 眼下王涛就是这样，听到陈阳的话，当即脸色一正，“您请说！” 陈阳正色说道，“我是不懂技术，不过，刚才从您的话里，听起来这个平衡环，应该是可以让遥控飞机自动悬停的一个关键零件，对吗？” “对！”王涛点点头，说道，“关于这个平衡环……” 话一开头，陈阳和黄珊就忍不住头冒黑线， 一说起技术就兴奋，这就是技术狂吗？ 幸好，旁边还有一个李教授，当即拍了学生一巴掌，“说重点。” 重点？ 王涛摸着手臂想了想，然后用力点头，“是零件！” 陈阳扯着嘴角笑了笑，继续说道，“在我看来啊，这个零件，就相当于田里长出来的果实，如果直接卖果实，是卖不出多高的价钱来的，可要是把这个果实加工，做成果干、罐头、果汁，那价格就完全不一样了， 所以，你有没有考虑过，直接坐成品的，可以自动悬停的商用飞行器呢？！” 直接做商用飞行器？ 王涛想了想，皱着眉头说道，“如果平衡环做出来，可以卖给航空模型公司，或者航模爱好者，可要是直接卖商用机，” 说着抬起头来，满脸茫然，“我们卖给谁啊？” 陈阳傲然一笑，刚准备细说，突然感觉脚被重重踩了一下，到了嘴边的话随之一变， “当然别人怎么卖，我们就怎么卖啊，要是你的平衡环能研发成功，还不是被那些航模公司买走了，我们也可以学他们，直接卖成品嘛，这样利润不是更高！” 王涛听了这话，缓缓点了点头，之前他之所以想卖配件，主要还是因为穷给闹的，但现在找到一个大金主，还支持他卖整机，倒是未必不能试一试。 而旁边低头吃菜的李教授却嘴角微撇，心里默默想着，估计这位陈总，又打算为自己代言一把，去卖遥控飞机了吧， 终端市场有那么好做的话，他自己又怎么会持续做了十年的上游供应商， 这种专业性极高的自动化设备，可不比几乎成了生活必需品的手机，想要在这块市场啃下一块蛋糕出来，难啊，还不如做个上游配件商呢！ 第二百九十五章 有个想法 一顿饭宾主尽欢， 不对，现在不是宾主，而是一伙人了，吃起来更高兴。 到了楼下各自离开，刚坐到车里，陈阳就笑着说道，“哎呀，刚才多亏你提醒，我都忘了还没签约呢。” 商场上的东西，签了约都不一定作数，更何况没签约，要是自己将那些构想说出来，万一那位李教授要跟投一把，就让人有点抓麻了。 黄珊抿嘴笑了笑，先没接这个话题，而是问道，“陈总，您是对这个遥控飞机有什么别的想法吗？” 在秦雨眼里，这个老板最大的特点是对经济脉络的把握极准，宏观眼光够高，是可以在金融机构挂帅的人物，而在黄珊眼中，最厉害的却是他天马行空的奇思妙想， 到今天她都还记得，可能永远都不会忘记，第一次见面时，文华酒店里陈阳端着咖啡侃侃而谈的场景，如果自己是投资人，恐怕不需要任何商业计划书，都能在这个人身上下重注， 创意这东西，说他一文不值，他就一文不值，可说他价值连城，也未尝不可！而陈阳脑子里的那些创意，在黄珊看来就价值万金。 陈阳轻轻点了点头，刚准备打火发车，突然想起自己刚才喝了点酒，便示意黄珊来开， 两人换好座位，陈阳这才说道，“单纯的遥控飞机只能做个玩具，满足那些航天爱好者的兴趣而已，可如果在遥控飞机上增加一些功能，尤其是在可以平稳悬浮的飞行器上搭载那些功能之后，那价值将不可估量！” 黄珊一边发动汽车，一边看了他一眼，“怎么说？” “这个用途就很多了，”陈阳靠在椅背上，指着前方的一栋摩天大厦，笑道，“比如现在有人要在楼顶拍电影，需要一个从高空俯拍，或者在楼外拍窗内的镜头，如果在以前，哦，现在也是，只能出动直升机进行航拍，或是加很长的吊臂，可要是在无人机上，安装一个功能强大的电子摄像机，不就很轻松了吗！” 黄珊看了那栋大厦一眼，眉头微微皱起，“好像确实可以，不过，这样的摄像机，恐怕以现在的技术条件，还达不到这个拍摄标准吧，而且要在机器上面安装附件，对飞机的平稳和续航要求又会更高一些。” “是这个道理，”陈阳耸耸肩，笑道，“不过现在技术不行，不代表以后不行，摩尔定律忘了吗？！ 再说了，只要有市场，就会有人介入研发，以后肯定能开发出专业级的微型电子摄像机出来， 而且除了航拍，无人机还可以有很多其他用途，比如高空电力巡检、农药喷洒、应急救灾、高空测绘、大气观测、小型物件运输，甚至可以用于军事用途，能用到的地方多了去了！” 听到这些话，黄珊缓缓点了点头，随即看了他一眼，笑道，“幸亏刚才我拦了您一下，其实，合同只是一方面的原因，另一方面，我感觉您好像特别看重这家公司，或者说这个技术，所以想试试，能不能再找个机会，从李教授手中购买一些股份。” “呃？” 陈阳有点意外，诧异地看着她，“经过这次稀释，李教授手里的股份只剩下百分之十五，他还会出让？” 虽然没有明说，但刚才李教授的态度已经非常明显，那就是不会跟投，既然这样，那百分之三十的股份自然就要稀释掉一半。 黄珊耸耸肩，双手扶着方向盘，视线盯着前方，轻声说道，“我刚才一直在观察他，感觉他对这家公司，或者说这个技术并不是特别上心， 否则时隔两年，王涛都已经到了这个无以为继的地步，他还是没有往里面再投一分钱，这不太合理，只有一点可以解释，那就是他实际上已经放弃了这个项目， 我想，如果没有我们的出现，在王涛真正开发出那个平衡环技术之前，估计他还是不会投一分钱， 所以，如果在未来一两年内，王涛还是没有能取得明显进展，我们完全可以找个机会，从他手中再拿到一点股份，多了不敢说，五到七个点还是有可能的， 当然，这需要合适的时机，并且还要一个恰当的理由，毕竟他也不傻，不会轻易转让股份，” 说着又看了一眼陈阳，笑道，“可如果刚才您的这番话，在饭桌上说了，那就半点机会都没有了！” 陈阳，^_^“ 让下属教训了，这就有点尴尬了哈。 不过黄珊说的也对，就目前来说，遥控飞机在绝大多数人眼中还真只是一个大玩具，如果可以将这个玩具转化为具有实用价值的工具，任何一个头脑清醒的投资人都不会轻易放手，更别说让他们拿到一半的股份。 让老板尴尬的下属不是好下属，黄珊很快便转移话题，笑着说道，“陈总，我有个问题想请教一下。” “嗯，”陈阳立刻摆出一副正经模样，似乎刚才的事完全没有发生过，“什么问题？” “是这样，”黄珊笑道，“您刚才说，遥控飞机上可以安装电子摄像机，可现在绝大多数的电子摄像机，要么功能不够，要么价格太高，又或者体积过大，不方便挂在无人机上， 我就在想啊，手机上不是也有摄像功能的吗，我们是不是可以在研发部单独设立一个摄像研发组，重点研发电子摄像这方面的技术，以后既可以做成单独的摄像机，和无人机拼接到一起，也可以用在手机上面，您觉得呢？” 陈阳抬起手指点了两下，正色说道，“你这个主意不错，明天跟黄教授说一下，尽快把这个研发组建起来，嗯，其实，不仅是摄像机，相关的……” 说到这里，陈阳突然停住， 黄珊好奇地看了他一眼，怎么说到一半不说了？ 随即眼珠转了两下，微不可察地撇了撇嘴，该不是刚才提醒了他一下，现在连自己都被防着了吧？！ 这时陈阳叹了口气，摇摇头说道，“唉，一口气吃不成胖子，我太心急了，先把这个摄像研发组做起来吧，其他的以后再说。” 黄珊不解地看了他一眼，什么意思？ 注意到她的神色，陈阳转过头看了看她，笑道，“呃，你这个提议给了我一个启发，让我想到一个很庞大的计划， 这个计划太庞大了，可能需要持续十几年才能完成，所以我一下子也解释不清楚，慢慢来吧，先把大江敲定下来，我们自己再做个摄像机研发， 然后等秦雨的行动结束，公司的资本累积起来之后，我再跟你们好好讲一下这个计划，正好利用这段时间，我自己也完善一下想法。” 黄珊疑惑地眨眨眼，什么计划要十几年的时间来完成，你是要造火箭吗？ 如果此时换成秦雨，肯定是追问到底，但她只是抿着嘴笑了笑，便不吭声了。 第二百九十六章 好羡慕 让黄珊疑惑的计划不是别的，而是产业生态圈， 有一段时间，大概是一四到一七年左右吧，几乎大大小小的公司都在谈生态，似乎不谈点生态，就显得自己多落伍似的， 其中最出名的，应该就是那位人在国外信号不通的贾先生，什么老张啊小四啊，跟着后面还有好大一票明星，以及不少资本大佬，都是让他的生态圈忽悠入局的。 可是，后世有人评价过国内做生态圈的公司，说国内真正做到生态圈的只有两家，一个阿狸，一个鹅厂， 阿狸从电商到支付到快递到周边产业到大数据运营，打造出全球最大的电商圈， 鹅厂却是另一种模式，他们采用去中心化，用社交加内容的方式，无声无息地将他们的触角渗透到人们生活的每一个角落。 这话基本上没问题，但是，大部分人都忽略了另一家， 那就是小迷，因为小迷做的不仅仅是互联网生态圈，而是物联网！ 物联网这个概念，要到一零年之后，才会逐步在国内普及，真正为社会所熟知，更是要等到一八年之后， 其实早在九五年的时候，比尔盖子就提出过物联网概念，只不过当时限于技术条件不够，没有引起人们的重视， 然后国内在九九年，中科院就启动了传感网的研究，这个传感网事实上就是物联网， 大雷在创立小迷之前，也有过两段职业经理人和创业者的经历，那时候他就对物联网有了兴趣，只不过同样因为技术条件有限，没有真正介入到这一行， 直到后来创立了小迷，又通过小迷攒够了足够的资本，再加上那时候技术条件也逐渐成熟，3g落幕4g开启，在启动小迷生态链计划的时候，才正式开始这一创举。 相比已经开始发力，并且无法撼动的阿狸和鹅厂，还没出现的小迷模式，正好是陈阳最合适的模仿对象， 换句话说，小迷的这种模式，适合任何时间段的任何一家企业，只要你有这个实力和雄心，就可以去完成， 嗯，作业很好抄， 咳咳，但不保证能抄对！ 陈阳上辈子在互联网公司工作的时候，和公司老板、运营经理一起仔细分析过几个大厂的业务生态，其中自然包括小迷， 在小迷的产品生态链中，智能手机毫无疑问是处于核心位置，围绕着智能手机的，便是自拍杆、移动电源、耳机、充电器、音响、数据线这类手机配件， 第三圈则是笔记本电脑、路由器、可穿戴设备、电视机顶盒、智能白电、儿童智能等等这些个人电子产品，最后一圈则是智能家电、个人生活用品等其他周边产品， 要打造这样一个生态圈，单靠小迷一家公司自然不可能，甚至更进一步来说，连他们最核心的智能手机都不是自己做的，他们自己做的只有系统软件， 所以他们开启了疯狂的投资并购模式，共投资了将近两百家企业， 而小迷又是和大雷捆绑成一体的，在小迷之外，大雷个人的投资数量更多，他通过个人所有的顺为资本，投了将近三百家公司，在这总共四百多家企业中，其中又有六七十家是以合投的形式进行。 另外，大雷和小迷对外输出的，不仅仅是资金，更是小迷的成功经验和统一价值观，不管是任何一种电子产品，包括其他种类的产品，都可以整合到小迷系统当中去，成为小迷的一部分， 就是依靠这种文化核心，小迷才能将那么多的外部企业整合到一起，从手机厂商成长为''百货公司''！ 除此之外，撇开产业收获，大雷还说过一句话，小迷的种下的种子，早已结成天文数字，一个谁都不知道的天文数字！ 当时陈阳看到那句话的时候，口水都下来了， 好羡慕啊！ 我也想要！ 产业什么的无所谓，主要是想知道天文数字到底是多少！ 刚才黄珊说，可以在大麦公司内部做摄像机研发，方便以后与大江无人机整合，这给陈阳提了个醒， 如今的他早已不是去年为了一点启动资金，跑出去贩白菜时的陈阳了，手握大麦科技，其实他完全可以模仿小迷，打造一个大麦生态圈啊！ 别以为生态圈很牛逼，是个技术含量特别高的东西，其实无非就是个可以产生内循环，让产品与产品之间互补，从而提升整体生命力的产品链而已， 这个考验的不是技术，或者说，第一位并不是技术，而是宏观布局能力， 先有自己的核心产品，再开发周边产品，然后以统一的软件系统融合进来，再往里面填充各种内容，从而能够达到互相促进互相成就的目的，这个就是生态圈了， 难吗？ 不难！ 只要有点耐心，肯花钱去投资，多方面布局，总有收获的那一天， 不难吗？ 难！ 天量的资金，精准的眼光，足够的耐心，不是每家公司都可以成功打造出生态圈的， 不说其他，就说小迷生态圈的主要负责人，当年小迷公司的创始人之一，连他都因为周边产品销量不及预期而引咎辞职，更别说那些打着生态圈旗号圈钱的无良公司， 想要打造产品生态圈，还真不是一般的难！ 所以刚才陈阳才会说，要用十几年的时间去慢慢实现这个计划。 他没想过做花为，科研企业需要资金、人才和时间的投入，更需要一定的运气才能脱颖而出， 比如花为的5g，人家老任都说了，如果不是大毛那边一个白养了好多年的天才研究员突发奇想解决了一个关键算法，天知道花为的5g什么时候能研究出来！ 陈阳不敢保证自己有这份运气， 不过，我抄一家小迷出来，总没有问题吧！ 就像大雷那样，跟电子产品有关的公司，就以大麦投资参股为主，其他周边产品，或者是上下游的公司，就用虹谷资本的名义来参与， 他就不信了，十几年后，还弄不出个大麦生态圈！ 想到这里，陈阳看着夜幕下的高速公路，缓缓吐出一口长气，说道，“饭要一口一口的吃，路要一步一步的走，慢慢来吧， 本来我还想着，可以在创未来重新组建一家自动悬停飞行器研究公司，也做自动悬停技术研发，但现在他们这么上道，愿意搬到广洲去，我倒是不好这么做了， 明天先把合同敲定下来，回头跟黄教授那边开个会，调配一下资源，先把大江公司的架子搭起来，其他的，以后再说吧。” 一听这话，黄珊顿时目光呆滞，眼珠转来转去，不知道往哪里摆， 本来以为自己算计老李的股份已经够黑了，没想到自家老板更狠，竟然想断他们的根， 进可攻退可守，不管那边能研发出东西，受益最大的都是他，算计够狠的啊！ 第二百九十七章 要什么 第二天，陈阳和黄珊，带着虹谷资本投资部经理高旭成，和一个创未来行政部项目经理一起，再次来到深阵。 就在李教授的古高科技公司里面，三方一起签订了投资协议， 虹谷资本投资两百万美金，占股百分之五十，相应的，王涛个人股份缩减到百分之三十五，李教授通过一家境外公司持有的股份减到百分之十五， 协议签订五分钟后，王涛就收到银行短信，两百万美金已经到达公司账户。 接下来，王涛又代表大江公司，同创未来签订了合作服务协议， 从下周一，也就是七月十六日开始，大江公司将正式入驻广洲创未来众创空间，除研发之外，其他包括行政、人资、财务、商务、市场、运营等职能事务，全部由创未来负责接管， 在协议签订完成之后，跟着过来的行政经理当场与王涛沟通，随后安排了四个人两辆车，明天过来帮他搬家， 至于其他的营业执照变更等事务，自然也会有专人负责跟进。 这一刻，王涛心里忽然涌起一阵庆幸， 能傍上这样一个投资人真好，什么事情都可以交给他们包办，自己只需要专注于产品研发就可以，而且还不影响公司的掌控权， 感谢老师！ …… 回到广洲，董事长办公室里，陈阳靠在椅子上，伸了个懒腰，对着坐在对面的黄珊说道，“原来阿雨留下来不少工作，后来加上西江县的投资事务，现在又多了一个大江公司，还有虹谷资本的投资制度，你肩上的担子不小啊，怎么样，能搞得定吗？” 黄珊木然地耸耸肩，“行不行都得做啊！” 别的也就算了，大江公司纯属自己作死，要不是自己主动送上门去，哪会有这件事， 不过还好，大江公司的事情比较简单，只需要给他们安排一间独立办公室，再准备一间试验室，然后给王涛配几个研发工程师就行，至于其他杂事，无非就是创未来捎带手的事，算不得麻烦， 她就是怕这位老板又整出其他什么花样出来，那才叫头疼， 比如那个西江县的项目，涉及四家公司，有很多资源还需要从外部去找，想想都让人头皮发麻。 轻轻吐了口气，黄珊打开面前的笔记本，准备跟老板把这段时间的工作汇报一下， 这时只听见陈阳说道， “我这个人呢，比较喜欢有钱大家赚，只要是有能力有贡献，多少钱我都愿意给，” 说着拿起茶杯喝了口水，靠在椅背上，陈阳看着黄珊笑道，“虹谷公司里面没有你的股份，我就按项目负责人的标准给你算提成，说吧，是要现金还是股份？” 哈？ 黄珊顿时愣住，眼珠转了两下，犹疑地看着老板，问道，“您是说，现在就发奖金？” 大江才刚投呢，不是要产生效益才有奖金的吗，赔了怎么算？！ 陈阳耸耸肩，笑道，“这个项目是我决定投的，主要责任在我，但找项目是你找的，所以，我不可能按照业内最高标准给你，但是也不能按最低值，不然显得我太小气，对你也不公平，这样吧，三个点，” 说着又问了一遍，“你是要现金还是股份？” 这个对标的当然是两百万美金或相应的大江股份。 黄珊眼珠又转了两下，随后抿嘴一笑，“呵呵，那我要股份吧！” 听了老板对无人机的应用想法之后，傻子才会选现金！ “呵呵，”陈阳笑了笑，点点头说道，“行啊，那就股份，大江公司百分之一点五的股份，回头你让他们去办手续就行，我来签字。” 财散人聚，财聚人散，他现在最喜欢给下面的人发钱发股份，要是等哪天，手下出现一堆亿万富翁，那就代表他成功了，否则只是自己有钱，孤家寡人一个，不说有多孤独寂寞，少了能人帮衬，迟早都能让人给阴死。 看着满脸豪气，浑身散发金光的老板，这时黄珊突然心里有个想法，然后小心翼翼地说道，“陈总，我想问一下，虹谷资本，会不会开放股份的？” 一颗苹果哪有一颗苹果树来得值钱！虹谷资本成立的时候她也知道，只不过当时老板没有发话，她也不好意思直接参与进去，现在好不容易逮到机会，看老板也挺好说话的，当然不想放过。 陈阳顿时一愣，诧异地看了看她， 这姑娘野心不小啊，竟然打起虹谷资本的主意来了。 目前虹谷资本分为两部分，一个是注册地在美国，陈阳占股百分之八十五，秦雨占股百分之十五，另一部分则是在内地，陈阳占股百分之百， 只不过，到目前为止，几个项目都是通过美国虹谷投资的，包括五百万美金占股百分之二十的推特、一千万美金占股百分之三十五的嗖狗和五百万美金占股百分之五十的嗖虎微博， 哦，老张和千度的老李以及鹅厂的小马谈妥了，将嗖虎微博估值五千万美金，比当初老张预计的三亿还高了不少，千度投五百万占百分之十，鹅厂投一千万占百分之二十，所以现在虹谷资本只占百分之三十五了。 内地虹谷现在只有两个项目，一个是西江县农产项目，但是这个还只草签了协议，并没有正式投资，另一个就是大江， 让黄珊参与进来，也不是不行， 通过这半年多的合作，他发现黄珊确实是个人才，抛开秦雨在二级金融市场上的嗅觉，比其他能力，她可能还不如黄珊，这样的人，也确实值得给出一点股份， 手指在桌上轻轻敲了两下，陈阳抬起头，看着满脸笑容的黄珊，笑着问道，“你是想要美国虹谷，还是内地虹谷的股份？” 黄珊眼珠一转，笑道，“随便，有就行，我不挑！不过，我手上的钱不多，总共只有两百万美金，您看着给就行。” 这话说得她有点心虚，这两百万美金，几乎一大半都是上次彩虹基金分红的时候拿到的，用奖金换股份， 咳咳，确实有点不好意思哈。 其实她更想要美国虹谷的股份，就像年初投的推特，现在正在谋求b轮融资，在他们找到正确商业模式之后，管理团队对公司的估值已经去到了八千万美金，比起当时的两千五百万，翻了三倍还多， 然后内地投的两个项目，一个嗖狗还看不出来，但那个和推特模式如出一辙的嗖虎微博，刚刚完成a轮融资，估值已经去到五千万美金，比初投时翻了五倍， 已有珠玉在前，她当然想要现成的， 但摘果子也不是这么摘的，这三个项目，除了推特她出了一把力，后面两个跟她没有半点关系，如果贸贸然要美国虹谷的股份，小雨可能不会说什么，但老板呢？他会不会对自己有意见？ 再说了，有老板这样的人在，国内虹谷也开始起步，未来未必能有多差，或许国内虹谷也是不错的选择， 不过，做下属要有做下属的自觉，有些东西可以要，但给不给，给什么，给多少，那是老板的事情，你不能讨，更不能逼， 既然老板已经松口，不管给那边都是赚，那这个问题，当然是交给老板来定啊！ 第二百九十八章 捆绑 陈阳看了看她，又喝了口水，想了一下，才笑着说道，“钱就不用了，虽说拿钱买期权是常规操作，但在我看来未免太小家子气，况且公司也不缺你那点钱，这样， 刚才大江公司的股份奖励取消，就内地虹谷资本，你也不用担心吃亏，在我的规划中，内地虹谷的规模，以后绝对不会低于美国虹谷，我给你百分之二的股权，不需要你掏钱，但是，要你拿业绩来换！” 黄珊一听，顿时眼睛一亮，满怀期待地看着老板， 有老板兜底，还用得着担心公司业绩不达标吗？！ 这简直就是白送嘛！ 百分之二的股权值多少？ 呃，现在内地项目还没有起来，估算不出来，但是以美国虹谷的标准来看，至少也能值一百万美元，何况以后还会增值很多倍呢， 发了啊！ 咳咳，当然这不是最重要的，重要的是自己终于有机会可以涉足金融产业链的上游，成为下注者了！ 虽说比起小雨百分之十五的股份来说，两个点实在不值一提，但这可是不花钱得来的，更何况这是股权，同股同权的股权，自己也算得上是合伙人了吧！ 从打工人到合伙人，一步一个脚印，做大做强！ 陈阳可不知道她的小心思，依然笑着说道，“彩虹基金和虹谷资本两家公司，阿雨ceo的位置不变，你来担任总裁，全面负责除了业务之外的其他所有管理事务，包括旗下的关联项目， 除此之外，你和阿雨一起担任我的助理，阿雨主要负责金融投资部分，你则主要负责实体项目，该给的干股分红一分不少，五年之后，这百分之二的股份就是你的！” 拿两个点的股份捆绑黄珊五年，甚至是更长的时间，让她拼命给自己赚钱，这笔生意绝对稳赚。 黄珊深吸一口气，平复好略显激动的心情，咧着嘴点点头，“明白，谢谢陈总！” 陈阳笑了笑，举起茶杯示意了一下，“你刚才要说什么来着？” “哦，对了，” 黄珊赶紧打开笔记本，同时说道，“是关于各个公司的工作进展，我要跟您做个汇报。” “唔，”陈阳将茶杯放下，靠在椅背上调整好姿势，点点头，“你说。” “第一个是大麦科技园，” 黄珊看着笔记本说道，“经过日夜赶工，大麦科技园比预估的工期提前了一个星期完工，戴总安排了人同步进行验收，估计再有两三天就可以全部验收完成，然后生产设备就可以进驻了。 目前生产总经理柴国奇已经与供应链总经理钟瑞麟一起，选定好所有的生产设备，今天已经通知对方发货，预计十天内可以全部安装完成，然后进行调试和试生产， 如果不出意外，八月份可以正式投产。” 陈阳点了点头，“好，连发科那边有反馈没有，他们的芯片能供应上吗？” 如果连发科的芯片供应不上，那这个产业园建成了也意义不大，要知道为了赶工，他特意选择的是工期最短的钢结构厂房，可要是厂房建好，却没有芯片可供生产，那就搞笑了， 不然富土康一个月就可以消化掉两百万颗以上的芯片，他又何必急急忙忙地建这个厂呢！ “没有问题，”黄珊抬起头笑道，“昨天张总还跟我说过，他们与连发科那边联系过，对方答应从八月份开始，每天供应至少十万颗芯片，一个月最多可以供应四百万颗，按照这个进度，在今年结束前，三千万颗芯片的供应量应该没有问题。” 陈阳呵呵一笑，说道，“产能一下子提升这么多，他们的新生产线投产了？” “对啊，”黄珊点头笑道，“由于去年销量暴涨，他们今年将产能扩大了百分之二十，没想到还是供不应求，不过等美国的收购完成，应该能缓解供货压力。” 陈阳点点头，只是这个毕竟不是自己公司的事，只要能保证芯片供应量，其他的都跟自己没关系，随即抬抬下巴，示意黄珊继续说。 黄珊又低下头看了看笔记本，然后抬起头说道，“再就是工人的事，这个也解决了，这方面人资部的蔡经理表现不错，她为了补足工人缺口，一连找了好多家劳资公司，另外还想了与学校合作，到中西部地区招工等办法，终于凑齐了八千人， 我建议，可以让蔡娅萍升任人资部总监，目前人资部已经有四个项目经理，是时候需要一位总监来统筹全局工作了。” 陈阳照例点头，“只要有理有据，这种事你自己看着办，不用经过我。” 黄珊笑了笑，继续说道，“再就是四家公司自建办公大楼的事，大麦和花火的地皮已经拿到，不过地理位置有点偏，已经是洙江新城最东边的地段，再过去都快到软件园区了。” 软件园区啊， 听到这个，陈阳微微有点失神， 当年他可是在那个地方工作了五六年的，网毅总部大厦就在那里，不远的对街就是鹅厂在广洲的总部所在，正在每天丢漂流瓶的张晓龙就在那边，要再等几年，他把威信做出来之后，才会搬去海洙后来的威信总部那里。 只不过，这都已经零七年了，那里还算偏吗？ 不至于吧！ 这时黄珊又说道，“不过，市府也没有太过分，他们给的两块地皮，就在规划中的地铁站上面，而且旁边就是洙江公园，交通和环境还算可以。” 听她这么一说，陈阳就知道是什么地方了，当即点点头，“行吧，就那里，洙江新城就那么点大的地方，再偏能偏到哪里去，让老戴赶紧找设计和施工单位，我可是答应了黄教授，要今年把大麦科技大厦拿出来的！” 黄珊抿起嘴笑了笑，点着头说道，“明白，戴总早就已经联系好设计院和施工单位，只等拿到批文就可以动工，嗯，下个月初应该就可以。” “那就行，”陈阳笑着点点头，“继续。” 黄珊又看了看笔记本，哈出一口长气，“呃，再就是另外两块地皮的事，下周三会开拍，您需要亲自过去吗？” 陈阳毫不犹豫甩甩手，“哪家公司用的就让哪家公司的负责人去。” “唔，好吧，”黄珊抿抿嘴，笑道，“那我就和张总一起跑一趟。” 大麦和花火是批下来的地皮，彩虹金融大厦和安家大厦则需要去竞拍，不过也就是走个流程而已，报名的企业只有他们一家，给个底价就能拿下来，比刚到手的那两个地皮还要便宜。 这些事情说完，黄珊便合上笔记本，看着陈阳说道，“比较大的事情就是这些，其他都是日常工作，除了报名进驻创未来的企业越来越多，别的也就没什么了，现在最重要的工作，就是要筹备西江县的项目部。” 第二百九十九章 查岗 西江县的项目筹建可是个大工程，涉及到大麦、创未来、恒立、虹谷多家公司，投资周期有短有长，其中有些项目还需要几家公司互相配合，黄珊也是熬了好几个晚上，才拿出大致框架来， “我是这样想的，”黄珊说道，“大麦西江工厂，与其说是工业园，还不如说是个示范点，象征性更多过实用性，所以这一块，我打算让柴总培养一个人过去负责就好， 反正西江的厂房还要过几个月才能建成，这段时间足够培养一个小厂的生产负责人了，到时候找个大麦科技园的车间主任过去就行。” 对于这个安排，陈阳自然没有意见，本来这个工厂就是给西江县竖招牌用的，用黄珊的话说，象征性多过实用性， 十条生产线，也就比张祖才负责的老厂稍微强一点，再说配套的零配件工厂招商效果怎么样，现在也不能确定，所以只要把设备安装过去，启动生产就行，至于以后的事，到时候再看。 那边发展的重点，还是在其他方面。 黄珊继续说道，“地产开发项目方面，我就全部交给戴总负责了，现在主要是农业发展和创未来西江众创空间这两个项目需要着重考虑。” 随即将这两个模块的筹备方案着重讲述了一遍， 总的来说，还是以众创空间模式为核心，在这个平台上，西江县负责统筹县域内部资源，号召创业者入驻，或者直接将部分村镇企业挂靠在众创空间里面，并参照外来招商政策给予一定的政策倾斜， 然后创未来负责协调外部资源，包括找相关农业大学和农资公司进行技术合作，虹谷资本提供资金支持，有选择地投资一批公司，孵化成功之后，或是继续持股，或是辅导上市， 总的来说，和黄珊以前负责过的投资项目没有太大的区别，只不过以前是高科技产业，现在变成了农业项目， 不是说农业项目就没有科技含量，不然也没必要去找农业大学和农资公司合作，主要是这种更多的是技术推广和市场拓展，不需要技术研发，侧重点不太一样。 对于黄珊的方案，陈阳也挑不出什么毛病来，便点点头说道，“行，那就按照这个思路去做，尽快将组织架构筹备起来，先不求多求精，但一定要有，等以后再灵活调整。” “明白。”黄珊笑着点点头，“那，没别的事我就出去工作了。” …… 等黄珊出去，陈阳玩了两把扫雷游戏，忽然感觉有点无聊，便将鼠标一丢，扯了张白纸，梳理一下目前公司的情况， 写写画画了几下之后，却发现好像没什么需要自己操心的地方， 恒立公司那边，南江镇望江花苑都清盘了，只需要留个项目组在那边盯着施工进度就行，洙江新城的g3-4地块也差不多，这栋楼陈阳是准备自己留着的，等建好之后让安家公司放租就行，也不需要操心，所以戴守良只需要把工作重心放到西江县刚到手的两块地皮上就好，别的也没什么了， 至于秦雨发起的地产并购项目，现在还在收集市场信息层面，距离真正开始执行还早得很，至少也是一年以后的事，而且这一块也是虹谷资本的人在负责，恒立要做的，无非是等并购完成之后，再接手开发而已，现在根本就不用管。 安家地产更省心，有张春丽和李蓉、薛莹三人组合，一个负责全面管理，两个负责打市场，所有工作都在稳步推进，包括安家网也是如此，再加上有创未来提供管理资源支持，陈阳只要安安心心地等着数钱就好。 大麦和花火，这两个就更不用提，这两家公司也是目前陈阳所有公司中人手最多的，生产、市场和研发三个机构都已经成形，现在连发科的芯片供应也能跟上，只要开足马力生产就好，然后自然会有钞票流入，所以，还是不用他去管。 想了一圈，最后陈阳发现，难道我这个老板就只能做个吉祥物了吗？！ 我开了辣么多的公司，结果竟然只能当个吉祥物？ 那得多无聊啊！ 陈阳有点不甘心，拿起手机就走了出去。 隔壁是黄珊的办公室，推开门看了一眼，她正在和创未来、虹谷资本两家公司的人在开会，见陈阳探了只脑袋进来，不禁问道，“陈总，有事吗？” “呃，”陈阳眨眨眼，很严肃地问道，“没事，抓紧时间赶快推进，有什么问题随时找我。” 黄珊有点莫名其妙，刚才我还在跟你聊公事呢，现在又跑过来特意说这话，什么意思？ 不过还是点点头，“好的。” 然后直愣愣地看着他，你还不出去待在这里干嘛？ 陈阳耸耸鼻子，反手将门拉上， 玩儿你的去吧！ 继续，下一家， 安家地产总经理办公室，张春丽正和李蓉、薛莹一起讨论门店扩张的问题， 在实行了合伙人制度之后，安家地产的门店数量扩张得厉害，原本预估在今年年底可以达到两百家， 但是现在才七月，已经开张的门店就超过了四十家，现在他们手上还有一百多份开店申请，其中内部培养和外部招聘的各占了一半， 照这个趋势，估计最晚九月份，就能达到两百家的规模，按照滚雪球的规律，最后三个月，未必不能在这个基础上再翻一倍，将安家地产门店延伸到广洲主要城区的各个角落， 这么多的门店如何管理，却是个大问题，三人中最有经验的薛莹，以前也只管过三十几家门店而已，在具体管理中，别的东西都还好，最核心的还是房产信息和财务数据这两块， 可是，在有了安家网之后，这两块反而是最不需要耗费精力的地方，只要安排两位巡视员，不时对房产信息进行抽查，然后所有的交易都通过网上标准合同模块完成，资金根本就不经过门店账户，哪里还需要担心有人搞鬼？！ 所以，原本开会时忧心忡忡的三人，结果越聊越轻松，等反复把管理流程推演了好几遍，又添加了几条监管制度之后，薛莹拍着胸口表示，别说四百家，就算四千家姐也能拿下来！ 然后，话题就歪了，从门店延伸到地产，从地产延伸到商店，从商店延伸到化妆品， 当陈阳敲门而入的时候，三位美女正兴致勃勃地聊着今年最新款的服装哪个更好看！ 因此，看见老板突然出现，三人顿时打了个激灵， 这是，临时查岗，被抓包了？ 看到三人满脸严肃的脸色，陈阳心里不禁一喜，呵呵笑道，“怎么了，是公司有什么问题吗？” “没有！” “没有！” “没有！” 三人毫不犹豫地同时摇头，义正辞严地表示木有任何问题！ 陈阳眉头微皱，狐疑地看了看她们，“真没有？” 又是三连声， “真没有！” 好吧，看来是真没有了， 陈阳心里微叹一声，随后摆摆手，“那你们忙，我去别的地方看看。” 等办公室门被关上，三人同时松了口气，薛莹拍拍高耸的山峰，诧异地看了看两人，“老板经常查岗吗？” “没有啊，” 李蓉和张春丽一起摇头， 张春丽歪着脑袋想了想，“老板一般只看结果，好像从来还没查过岗，今天也不知道是什么情况，可能只是巧合吧。” 三人相视一眼，莫名其妙地耸耸肩，随后继续讨论……哪个品牌的衣服更好看！ 第三百章 国潮 连着两个地方碰壁，陈阳并没有放弃，他将眼珠一转，决定去楼下看看， 四月份的时候，公司把原来十三楼的部分地方返租了回来，后来楼上的众创空间装修完毕，大部分公司都搬上去之后，那边也没空着，将大麦和花火的销售部，以及后来组建的大麦研发部都放在了那里， 陈阳坐着电梯到了十三楼，先去了销售部的办公室， 可惜，整个销售部上百人，只有两个销售助理在空荡荡的办公室留守，其他人都出去跑市场了， 两个小妹妹见到大老板下来，吓得赶紧站起来，拘谨得像两只小鹌鹑， 陈阳背负双手，和颜悦色地点点头，笑着问道，“工作怎么样，有没有什么问题？” “没有没有，都挺好的，” 两个小妹一起摇头，其中一个胆子稍微大一点，见老板也没那么可怕，便壮着胆子笑道，“就是每天都有代理商打电话问生产进度，但生产情况我们也不清楚，别的也就没了。” 陈阳闻言一愣，“生产情况？他们问生产干嘛？” 话音刚落，他便反应过来，还能干嘛，想要货呗， 果然，那位小妹便说道，“他们主要是催货的，我们的手机总是不够卖，还要往全国范围散货，分到各个代理商的手上就数量不多了，所以就总是缺货。” 说这话的时候，她眼里还在冒小星星，以前在别的公司哪有这种情况，都是求着代理商打款拿货，还是这里好啊，代理商主动送钱上门，限制他们业绩的从来就不是市场，而是生产能力有限！ 而打造出这个结果的，就是眼前这个为自己代言的男人，这还是第一次见到真人呢，果然好帅！ “哦，没事，”陈阳笑了笑，对这种崇拜的表情都已经免疫了，心里窃喜表面淡然地说道，“要是再有人问，你就回复他们，从下个月起，我们的产量会翻倍，让他们尽管放心！” 两位小妹先是一喜，接着便尴尬地呵呵两声，笑着不说话了。 陈阳一看，眨了眨眼睛，这意思是，翻倍还不够？！ 得，这个得找连发科去，不是自己能解决的，我还是赶紧闪吧。 随即挥了挥手，“你们继续工作，有什么问题及时向上级反映。” “嗯嗯，” 两个小妹一起点头，目送着老板出去之后，两人顿时连蹦带跳， “哇，老板好帅好奈斯，不知道他有女朋友没有？” “发花痴吧你，没见楼上那么多美女高管，轮也轮不到你呀，还是实际一点，过过眼瘾就好！” “呃，你才花痴呢……” …… 从销售部出来，陈阳抓了抓脑袋，现在不是产能不够，而是芯片不够啊，可是能怎么办呢，只有集成芯片最简单，如果用传统芯片，质量是更好，可是对生产的要求也更高， 而且功能机也没几年活路了，这个时候还搞功能机研发，那不是四五年当汉奸，四九年投伪军了么。 抓着脑袋，陈阳溜达到隔壁的研发办公室， 相比销售办公室，研发的地盘就要大很多，从全职的到合作的，再到学校里过来实习的，零零总总有一百五六十号人，再加上不少仪器设备，足足占了上千平米的面积， 就这还有点拥挤，所有的实习生都没有办公桌，直接趴在试验台上工作，拿着个笔记本还在不时记录。 看到陈阳进来，有认识他的人立刻挥手打招呼， “陈总好，” …… “好好好，” 陈阳举着右手就没放下来过，就这么一路到了黄教授的总监办公室。 “你来得正好，” 黄教授一看陈阳过来，立刻拉着他往旁边的实验室走，同时说道，“连发科的芯片集成了大部分手机能用的功能，在这种芯片的基础上做开发非常容易，这段时间我们参照大麦和花火在售的三款手机设计理念，也设计出几款新式手机，样机刚刚做出来了，你来了正好一起看看。” 出新款式了？ 陈阳顿时一喜，嘿嘿，这就叫来得早不如来得巧，所以说，还是要经常出来看看，这不就遇上事情了么！ 到了实验室，几个工作人员正站在那里，他们面前的桌子上放着几台手机， 这些样机都是花火老厂生产出来的，现在他们已经安装了新式生产线，各种设备齐全，也有完整的供应链，虽说产能小了点，但造几台样机还是轻而易举。 黄教授拉着陈阳来到桌前，拿起一款直板机说道，“之前大麦没有直板款式，但目前手机市场直板是市场接受度最大的手机款式，而且经久不衰，所以我也让他们开发了这款直板机，” 陈阳接过来看了看，比起花火的直板机，这款手机显得更加精致，也更具时尚感， 这也正常，市场定位不同，不可能把花火的加大号都用在大麦手机上。 黄教授在一旁做着介绍， “这款手机搭载的是一块2.8英寸的tft显示屏，分辨率为400*240像素，像素密度达到了155ppi，显示效果比较出色。 内存方面支持sd卡的扩展，最高可扩展至8gb，能够充分满足用户的使用需求。 在续航能力方面，我们配备了一块800毫安时的电池，理论待机时间为300小时，而持续通话时间也达到了300小时，各方面性能可以说足够日常使用。” 陈阳听了轻轻点头，就这个功能参数，放在十年后可以说有点可笑，但在这个年代确实还算可以了，而且这款手机明显对标的是大麦青春版，终端售价仅需999，这个价钱能有这个功能，还想怎么样？！ 刚准备将这台手机放下，这时陈阳视线突然被桌面上一款翻盖手机吸引住，当即便拿了起来。 黄教授见到他这个反应，不禁面露微笑，说道，“这款手机内核和刚才那款差不多，就是造型和外观上有些诧异，这个外观是我一个学生设计的。” “哦，”陈阳转头看了他一眼，笑道，“难怪，名师出高徒啊，不知是哪位同学。” “咯，就是她，” 黄教授指了指人群中的一个女生，笑着招招手，“小雅，过来。” 那位穿着白大褂的女生走了过来，落落大方地挥挥手，“陈总好。” 陈阳立刻笑道，“我记得你，当时来参观的时候，你就在黄教授身边。” “对，”女生笑着点点头，说道，“那个问题宝宝就是我了。” 陈阳当即昂头大笑， 哈哈，合着你还是有点自知之明的啊。 黄教授指了指这个女生，对着陈阳说道，“韩琴雅，我带了三年的学生，现在硕博连读，要后年毕业，她本科学的是工业设计，这款手机的结构和外观就是她的手笔。” “嗯，挺好，” 陈阳点点头，举起手里的手机，对着韩琴雅笑道，“韩同学，你是怎么想到，把青花瓷的元素运用到手机上的？” 没错，这款手机的外观，跟两年后布布高的一款青韵手机非常相似， 洁白如瓷的机身，只在边角点缀了一朵青花，如果不是布布高的上面是一朵云纹，陈阳还以为那款手机的设计师出现在眼前了呢。 韩琴雅笑着说道，“我也是灵机一动，有一天看到在网上找灵感的时候，看到一款青花瓷，就想着能不能用到设计里面，没想到设计出来效果还不错，” 说着看了看黄教授，又笑道，“给老师看过之后，老师也同意先作为样机试制，就是这一台了。” “嗯，挺好，” 陈阳又点头表示肯定，随后看了看手里的手机，沉吟两秒，再看向韩琴雅，笑道，“韩同学，我有个任务交给你，你愿不愿意？” 韩琴雅眨眨眼睛，看了老师一眼，发现老师眼里满是鼓励，便转过头来，抿抿嘴说道，“什么任务？” 陈阳晃了晃手机，笑道，“青花瓷是我们的国粹，但也只是国粹之一，在我国的传统文化中，还有许许多多和青花一样的优秀元素， 所以，我想在大麦手机里面，开设一个专门的系列产品，我命名为大麦·国潮，韩同学，你愿不愿意，做这个国潮系列的负责人？” 第三百零一章 谨慎 国潮系列负责人？ 听到这话，韩琴雅不禁愣住，本能地转头看向老师， 黄教授也有点吃惊，刚才他听陈阳说有任务，还以为无非是多设计几款类似的手机而已，没想到他竟然想要做成一个系列， 系列是什么？有固定的设计语言，只需要对产品不断更新换代，是可以吃很多年的东西，何况这还是大麦手机的第一个分支系列产品， 这么重要的东西，就任命韩琴雅这样一个没毕业的学生当负责人？ 在这样一家年销量破百亿的公司，任命一个还没毕业的学生，是不是太儿戏了？ 想到这里，黄教授立刻说道，“陈总，小雅现在经验还不足，恐怕难以担当重任啊！” “没事，”陈阳笑着摆摆手，说道，“我只看能力，不看别的，安家地产的总经理张春丽一年前也只是个大专毕业生，现在不也把公司管理得挺好嘛， 况且这个国潮系列依然属于研发部管理，小雅的主要工作，还是做结构和外观设计，技术方面有您负责统筹，能有什么问题？！” 听他这么一说，黄教授态度也没那么坚决了，凭什么别人能做到，我的学生就做不到？！ 随即转头看向韩琴雅，正色问道，“小雅，陈总交给你的这个任务，你有没有信心完成？” 韩琴雅抿起嘴想了想，片刻后，用力地点点头，看着陈阳说道，“保证完成任务！” 不就是打造一个系列手机设计吗，难道比管理一家公司还难？就不信自己拿不下来！ “好，”陈阳哈哈一笑，随即对着韩琴雅正色说道，“对于设计我不懂，我就给你讲讲我对国潮的理解吧，国潮的范围可以很窄，窄到只限定在某个传统文化的范围之内，却也可以很广， 青花、水墨、戏曲、书法、剪纸，乃至书法、古诗词、歇后语这些传统文化是国潮， 现代的民族特色，国家特色，比如一些众所周知的大城市地标，名山大川，民族品牌，老字号，也可以是国潮， 还有一些具有我们自己特色的，有年代感的东西，比如特殊时期的语录、版画都可以是国潮， 国即为我国，潮就是潮流，也是潮头，直白一点说，国潮就是通过特殊的设计，彰显我们的民族自信，国家自信的一种体现，他并不局限于某一种符号，凡是能体现这种自信的，都可以成为国潮的载体，我这么说，你明白没有？” 如果放在几年前或更早以前，绝大部分的国内公司都要取一个外国名字，似乎不这样就会显得非常土气，那个时候你要弄个国潮出来，恐怕要被人嫌弃死， 但就从这两年开始，民族品牌意识开始抬头，民族自信心也开始复苏，国产品牌迅速崛起，这时候做国潮概念，市场会好做很多，而且说不定还能引领一拨潮流， 大麦这个品牌就是个例子，现在不是卖得很好么。 韩琴雅张着樱唇，呆呆地看着陈阳，眨眨眼说道，“我刚才还只想到三彩、脸谱之类的东西，直到听您这么一说，才知道原来国潮的范围这么广，您刚才还说不懂设计，要是这都算不懂设计，那就没人懂设计了！” 哎哟，这小马屁拍得， 陈阳昂着头哈哈大笑，舒坦呐！ 旁边，黄教授也点着头笑道，“在传统之外，增加了现代和年代感的元素，这个国潮二字，才算是当之无愧了，” 随即看向韩琴雅，“小雅，当前你的主要任务就是这个，不过设计元素不能只体现在外观，内部的软件也很重要，回头我给你单独配置一个研发小组，最后的成品审核由我把关，这个担子，你一定要挑好了！” 韩琴雅当即表决心不提，陈阳在一旁也顿时醒悟， 对啊，国潮元素不能只用在外观，里面的软件也不能缺失，否则跟普通手机只是外壳有点差别，那感觉就差了点意思， 这就跟智能机时代的个性主题一样，想想看，如果打开手机，原本一个个死板的图标，都变成整齐划一却又各具特色的文化符号，多漂亮！ 其实大麦手机在五月份才上市销售，距离现在才两个月的时间，距离更新换代还早得很， 但设计这东西，做多早都不过分，等再过三四个月，老款手机销量陷入增长缓区的时候，再推出一拨新款式出来，继续发力抢占市场， 不求像洛基亚那样，一年出个三四亿台，只求能有他的一两成，就很不得了咯！ …… 终于找到存在感，还顺带解决了大麦手机下一代产品的研发方向，陈阳心情那是大好， 从研发部回到楼上，先从24层转起， 不过这里真没什么好看的，几家租客聚集在一个区域，各干各的活，也没什么活力，难怪黄珊说不愿意投资他们，只有两家象征性地用免房租的方式参观， 算了，就当是凑人气吧，不然空荡荡的也不像个样子。 再上到25楼，恒立公司的人基本上都不在，只有几个负责内勤的人在忙着整理数据，陈阳扫了一眼便闪人， 最后，回到26楼，这里就正常多了， 创未来的人一个个忙忙碌碌，虹谷公司的也差不多，可惜，所有人都没有需要他这个老板帮忙的地方，稍微有点浪费表情， 最后，就只剩彩虹基金那边没有视察到。 现在秦雨领着十八个交易员，闭关操盘，也不知道是个什么情况， 陈阳转到操盘室门口，轻轻敲了敲门， 不一会儿，秦雨便将门拉开，愣愣地看了看他，满脸木然地问道，“干嘛？” “没干嘛，就是过来看看，”陈阳说着往里瞟了一眼，发现所有人都在盯着电脑屏幕，不禁问道，“情况怎么样了，还顺利吗？” “唔，还行吧，” 秦雨似乎这时候才回过神来，有气无力地甩甩手，招呼陈阳进来， 随后带着他走到自己的操作台旁，一屁股坐下来，指着电脑屏幕小声说道，“五月初大盘第一次站上四千点，本来五月二十号已经在冲四千二了，可惜一场印花税调整，让股指波动了一个多月， 最低的时候是半个月前，直接跌破了三千六，当时好多人都以为这次牛市到顶了，” 说到这里，秦雨狠狠地攥紧拳头，“然后我就全仓抄底，嚯嚯，现在指数重返四千点，收盘时肯定能站稳四千，赚了把大的， 而且我选的都是涨幅最大的蓝筹股，只要你对大盘的走势判断不错，多了不敢说，翻个一倍应该没问题。” 资金越少，利润率就越容易高，反之亦然，将近百亿重资入市，能翻一倍已经可以算是神操作，陈阳自然不会不满意！ 一手撑在桌面上，弯着腰看了看屏幕上的走势，陈阳小声问道，“什么时候开始出货？” “呃，”秦雨吐出一口长气，瘪着嘴说道，“你要求在九月底十月初必须全部出完，这样的话，最晚一个半月吧，从八月底开始，就一定要出货了，不然根本就不可能全部出清，” 随后秦雨指了指前面那帮人，轻声说道，“到时候我会把这帮人分成两拨，香江那拨可能九月中旬就要去新加坡，准备着手炒日经股指，剩下的人等所有货全部出完，我也会安排他们去东京，跟那组人做对冲交易。” 对冲？ 陈阳低下头，诧异地看着她，这么谨慎的吗？！ 第三百零二章 轻松一下 一般来说，对冲是指同时进行两笔行情相关、方向相反、数量相当、盈亏相抵的交易， 这东西看上去简单，只需要对同一品种或相关品种做两笔完全相反的交易就可以，但操作起来相当复杂，当年上大学，做模拟对冲的时候，陈阳也只是勉强及格， 好吧，那是老师给的人情分，事实上就是不及格。 但基本概念他还是知道的， 一边卖出，一边买入，以某一边交易为主，另一边则是以最大盈利来对冲主力操作的本金风险，或者是锁定利润， 如果主力边操作成功，那对冲边就会损失，反过来的话，则可以利用对冲边的盈利，弥补主力边的本金损失， 总的来说，无非是花钱买个保险，虽然赚得少了点，但也不会亏得太惨，甚至可以保证基本盈利。 至于盈利线去到多少，止损线又是多少，还有这个模型有什么影响因子，占到多大比例之类的东西，都曾经折腾得陈阳欲死欲仙，反正他是不想再碰了， 现在他只是好奇，什么时候向来只做单边交易的秦雨，竟然也想起做对冲交易了？！ 秦雨伸了个懒腰，双手垫在脑后，顺手将自己的头发打了几个卷，愁眉苦脸地说道，“要是这次顺利出货，还掉所有贷款之后，我们手上的本金将高达二十亿美金，都赶得上搅动亚洲金融危机时的量子基金了， 这么高的本金，我要还只考虑做单边，一旦有点什么失误，……” 说着撇着嘴，抬起头看着近在咫尺的陈阳，可怜兮兮地说道，“你说我会不会死得很惨？！” 这可是股指期货交易呐，几十万手合约砸下去，分分钟，不对，秒秒钟吓死人，很恐怖的！ 听到她的话，陈阳不禁老脸一垮，这是什么人呐，把我当成什么人了啊！ 不过， 陈阳扣了扣鼻子，疑惑地看着她，“为什么要还掉所有贷款？” 秦雨顿时一愣，眼珠咔嚓转了两下，随后意味深长地看着他，“欠八十多亿呢，你打算什么时候还？” 陈阳耸耸肩，还是那副淡然的样子，“凭本事借的钱，为什么要还？！” 就是等你这句话！ 啪！ 秦雨当即打了个响指，满脸兴奋地准备说话，但看了一眼正在操盘的交易员们，又将声音压到最低，“老板，我就喜欢你这种凑不要脸的样子！” “谁不要脸了？” 陈阳顿时怒了，恶狠狠地瞪着她，咬牙切齿地低声说道，“我又没说永远不还，再说不是还有大麦公司吗，每年还他们几亿的利息，还是他们赚了好不好，你问问他们去，看看他们愿不愿意我还钱！” 真是的，生意人的事怎么能说不要脸呢，咱做的可是正经生意，很涨脸的好吧！ “嘿嘿，不愿意，不愿意，是我不要脸！” 秦雨顺手拉了把椅子，将陈阳按到椅子上坐下，然后凑近小声说道，“先不还贷款的话，就可以凑起三十多亿美金，有了这多钱，老板，如果你的判断没错，日经225指数会从目前的一万八，跌到七千点附近，我可以保证，直接送你上世界富豪榜！” “呸，要上你去上，”陈阳掐着手指说道，“低调赚钱，财不露白不懂啊！” 说着将话一转，“哎，说真的，你估计能赚多少？” 讲这话的时候，陈阳心里还在默算，以秦雨的本事，四五倍应该没问题吧，嚯嚯，那可是一百多亿美金啊，都可以直接退休了！ 秦雨嘴角很明显地瘪了瘪，随后说道，“这个就不好说了，具体要看多方力度有多大，” 顿了一下，又说道，“不过，一年多的时间，超过百分之六十的跌幅，就算多头再怎么小心，至少也能赚个十倍的利润吧。” 十倍？ 陈阳掐指一算，不禁愣愣地看着她，“三百亿美金？” 呃， 听到这个数字，秦雨这时候才意识到，自己要做的，究竟是怎样的一次大行动！ 三百亿美金？！ 这已经是一家国际大型基金公司的规模了，而且，按照公司的提成比例，里面有一成是自己的！ 想到这里，秦雨顿时愣住。 陈阳看着她，伸手在她眼前晃了晃，“怎么啦？” “不，不是，” 秦雨突然感觉有点心慌，一把抓住陈阳的手，“我，这么多钱，我要是赔了怎么办？” 哎哟， 看到她这副样子，陈阳顿时打了个激灵，这丫头不会出什么状况吧？ 赶紧说道，“赔了就赔了呗，你听我说啊，做金融的，钱就是个数字，千万不能当真，万一要是真赔了，大不了咱们靠大麦手机还债，没什么大不了的， 再说了，这里面都是我的钱，就算真赔光了，你自己也没损失，对不对。” “可，可是，” 秦雨似乎还是陷在里面出不来， 一看她这样子，陈阳不禁将心一横，一个脑瓜崩弹在她脑门上，“可是个鬼，你就是个打工的，我都不急你急个屁啊！” 呀，好疼， 秦雨捂着脑门，嘴巴撅得老高，你还真下得去手啊？！ 随即眼睛一瞪，“打工的怎么啦？你的钱也是我给你挣的，有本事你自己挣去！” 陈阳满脸淡然，手指轻轻举到胸前，往旁边指了指， 秦雨转过头一看，所有交易员都满脸古怪地看着她， 呃…… 好尴尬！ 关键时刻，还得老板出马， 陈阳干咳一声，站起来笑道，“今天操作怎么样，结束了没有？” 十几个人有的点头有的摇头， 不过没关系，陈阳看了看手表，随后笑道，“这样，不管有没有完成，也不差这几单，” 说着转头看向秦雨，笑道，“秦总，要不，今天就先到这儿，让大家回去洗漱一下，今天晚上我请客，一起出去嗨皮嗨皮。” 这时秦雨总算反应过来， 刚才自己的情绪绝对有问题， 也对，每天关在小房间里，泡在一串串数字里面，神经绷得紧紧的，一刻舒缓的时间都没有，半个多月下来，人不出问题才怪， 那些交易员还算好的，基本上都是听自己的指令操作，虽然也有需要思考的地方，但有个主心骨在，总归有个心理依靠， 而自己就不行了，首次掌握上百亿资金，所有行动都靠自己一言而决，心理压力大自然不奇怪， 呼…… 秦雨缓缓吐出一口长气，这个时候她总算明白，为什么以前团队的同事，不管男的女的，都老是喜欢出去找乐子，这种绷到极限的压力，真不是像自己以前那样，靠逛街购物就能舒缓的。 想到这里，她也跟着站了起来，对着众人笑道，“大老板都发话了，你们还在等什么？！” 话音刚落，前面十几个人就响起一阵口音不同的欢呼声， “多谢老板！” “多谢陈总！” “多谢陈生！” …… 第三百零三章 极限之外 要不说，物以类聚人以群分，秦雨是个购购物逛逛街，就觉得很热闹的人，她找来的这帮人也差不多， 一群人讨论了半天，竟然没一个提出要去什么夜店酒吧，都是什么自助餐、ktv、小烧烤、搓麻将、看电影， 然后，还有一个小姑娘提议要去游戏厅打游戏， 这还不算最奇葩，另一个头发乱糟糟的男银扶了扶眼镜，正色说道，“要不我们去爬山吧，晚上烧烤加露营，还可以看日出！” 其他人齐刷刷地像看青山院居民似的看着他， 几秒后，讨论继续。 陈阳扶着脑门无言以对，这都是些什么人呐！ 看了看身边的秦雨，陈阳问道，“喂，你有什么想玩的没有？” “不要问我，” 刚刚经历了一次社死的秦雨趴在桌子上，满脸的生无可恋，“本小姐头疼，需要休息。” 好吧，这位正处于自我保护当中，拒绝与人交流。 片刻后，这些人终于选好项目，推举一个三十多岁的女人上前， 这个人陈阳还有点印象，是香江彩虹基金最早招募的八个交易员之一，好像听黄珊当时叫她阿美的吧， 便笑着说道，“阿美，讨论好了吗？” 卢成美顿时眼睛一亮，没想到老板竟然还记得她，当即开心地说道，“商量好了，我们想先逛街，然后吃烧烤，最后去唱k。” 好没创意的玩法， 陈阳抿嘴保持微笑，正准备答应，这时秦雨突然说道，“要不包条船，我们去游船河吧。” 游船河？ 没玩过的面面相觑，玩过的则欢呼雀跃， “这个好这个好，游船上可以烧烤，还有ktv、桌球室和麻将室，都可以玩！” 也有人提出疑问，好是好，可是现在都下午三点了，临时找得到船吗？ 这个屋子里的人，可都是帮自己捞钱的宝贝疙瘩，这点小要求难道还不能解决？！ 陈阳当即出去，找到行政部的人，让他们赶紧联系。 果然，刚开始呢，没有船，毕竟周末嘛，现在又正是夏天，有不少福利好的公司，或者专门策划活动的都会有需求，游轮公司还要保证日常洙江夜游的班轮，就那两三条小型游轮还挺俏的， 但在陈阳放话，价钱可以翻倍，而且只有二十来个人之后，便顺利地租到一条小型游轮。 三个多小时后，已经是晚上六点半，但天色依然大亮，只是太阳已经落山，估计再有半个多小时，就会彻底天黑， 包括黄珊在内，总共二十一个人，几乎都是大包小包地拎着，分乘五辆车到达码头。 顺利登船，轮船缓缓驶离码头，往洙江东边驶去。 一楼餐厅里，厨师开始点火，准备烧烤材料，二楼包厢中，有几个抱着麦克风鬼哭狼嚎，吓得旁边打桌球的人捅了个空杆，但转头看了看几位小姐姐，自觉惹不起，便跑去旁边的麻将桌旁候着， 甲板上，陈阳、秦雨和黄珊三人坐一桌，吹着江风，秦雨给老板竖了个大拇指，嘿嘿笑道，“效率不错啊，还找了这么好一条船，值得表扬！” 陈阳靠在椅背上，对她的表扬照单全收，哈哈笑道，“那是，花了双倍的价钱呢，待会儿你们得多吃点，不然会很亏啊。” 这姑娘今天有点吓到他，眼下必须哄着。 黄珊抿着果汁，打量了一下这条游船，笑着说道，“这艘船算是高端商务游轮，双倍价钱倒也不算太亏，可惜我们人数太多，不然租一条私人游艇，还可以出海游，那样更好玩。” 那些游艇看上去挺大，但仓位少，讲究的是舒适感，大部分都是附属设施，能乘坐十几个人的就是大型游艇了。 陈阳顿时有些好奇，“广洲还有人有私人游艇吗？” 他上辈子在这里生活了十几年，还真不知道这儿竟然也有私人游艇的，可能这就是阶层差别，隔一层就隔了一个世界， 这年头国产游艇还没出头，基本上靠进口，小型游艇也要上百万，一年到头还用不了几回，这种纯粹的奢侈品，真不是一天到晚为三餐奔波的陈阳所能奢望的， 哪怕在幻想中，一套洙江新城的豪宅，一辆几百万的豪车，就已经是想象的极限了， 游艇，那在极限之外！ “有啊，” 旁边的秦雨躺在椅子上，晃了两下脑袋，让头发顺风飘扬，笑道，“我记得零二年还是零三年的时候吧，赛马场那边就组织了一场游艇展销会，听说当时就有十几个人下订，咨询的人数更是多达几百人， 可惜，广洲这边资源不足，几乎没什么游艇码头，基本上都是公用的大船码头，不然买游艇的人会更多， 我以前公司有个客户就有自己的游艇，当时花了大概四五百万吧，但就是因为没有合适的游艇码头，最后他只能开到深阵那边去停放，还老是说亏了亏了。” 等她说完，黄珊也笑道，“我也听以前认识的一些老板说过，广洲这边的买了游艇，大部分都只能停到深阵或香江，少数嫌麻烦的，就把游艇租给轮船公司，专门供高端包船服务使用，有些拍婚纱照的也会租，不过，” 说到这里，她将视线转向陈阳，笑道，“我听说，霍家正在和广洲这边接触，有意在南砂那边建一个高端游艇会，除了那种大型远洋邮轮，最长泊位可以停一百六十五英尺，也就是差不多五十米的大型游艇，或许更大一点的也可以，老板，到时候要不要买一艘玩玩呀。” 秦雨一听，嗖地一下就坐了起来，拍着桌子叫道，“好好好好好，买就买大的，最大泊位的那种，弄个两百英尺的，到时候先借我玩几年！” 两百英尺就是差不多六十五米，算是游艇中最顶级的尺寸，再大就是邮轮，或者直接定制，传说中的日蚀号就是定制款， 她还真敢想！ 正听得津津有味的陈阳，见黄珊突然把话题转到自己身上，秦雨还在一旁起哄，当即将头一摆，没好气地说道，“要买你自己买去，还借你玩几年，怎么不说送给你呢！” “喂，”秦雨一张脸当即垮了下来，敲敲桌子，说道，“我今天抑郁症啊老板，你就不能让着点！” 一看她这副样子，陈阳哪还不明白她已经缓过来了，当即呵呵笑道，“让不起，两百英尺的游艇几码也得上亿，你还是好好赚钱，自己去买吧！” 秦雨的脸已经垮得不能再垮了，连眼睛都眯成一条缝，没办法，只得重新鼓起脸，好像一条金鱼，这副表情连黄珊都没见过，不禁有些好笑， 这时陈阳又说道，“哎，我记得某人说要送我一群牛的，这科技园已经建成了，我的牛呢？” 第三百零四章 马儿 牛是没有滴，就算有也让人宰了吃掉， 眼下烤盘里就有几块牛排，在旁边还有一长串烤架。 工作人员将烤架摆到甲板上，还弄了个投影，再连接下面的k歌系统，在甲板上也能唱。 包括秦雨在内，交易部的所有人一口烧烤一口小酒，轮到的人握着麦克风倾情演绎，没轮到的就或是划拳或是摇盅，不管男女都仪态尽失，哪还有半点金融精英的样子。 角落里，陈阳乐呵呵地将一块牛排夹起来装盘，递给旁边的黄珊，然后下巴抬了抬，看着场中的秦雨笑道，“唉，她以前也是这么疯的吗？” 上辈子他跟秦雨虽然共事了半年，但交集不多，后来在媒体上见到的自然也是精英模样，还真没见过她这个样子。 “谢谢，” 黄珊双手接过盘子，看了一眼秦雨，摇头笑道，“没有，在大学的时候，她是最闷的，除了我们宿舍几个人，也不大跟别人说话，当时男同学还给她起了个外号，叫冰山公主，这样的她，我也是第一次见。” 陈阳若有所思地缓缓点头，想了想之后，对着她说道，“这样，在她做操盘的这段时间呢，你有空就带她出来转一转，放松一下， 这些事我去做不方便，毕竟性别有别嘛，你也是女的，跟她又是老同学老朋友，不会有什么忌讳，然后所有的开支都挂公司账上， 她下面的这帮人也一样，让行政部策划一下，每隔一两个星期，就给他们组织一场活动，要舒缓一点的，比如今天这种唱k烧烤就行，还有泡温泉也不错，什么坑爹的团建就别扯了，那玩意儿纯属折腾人， 还有什么每天的下午茶水果餐都安排上， 另外，联系一下私人医疗机构，找几个专业中医师，每周来两天，给他们按按摩松松骨，务必让他们身心愉悦。” 性格举止变化这么大，没得说，绝对是让压力给整的，虽说今天暂时是舒缓了，走出来了，可以后呢， 做完a股还有日经股指期货，那个可是要持续一年多的，长期这样谁能受得了，所以各项补给必须跟上，保障好后勤，才能给我打胜仗啊！ 黄珊红唇微张，诧异地看了看他，最后不禁哑然失笑，说道，“讲真的，你这样的老板，我还从没见过，以前我在基金公司的时候，也有交易部，公司对那些操盘手们，也只是让他们自己安排活动，公司报销费用而已，真没人像你这样照顾得这么仔细的。” 不管是公司操盘手还是江湖操盘手，都是以团队的形式存在，这种解压工作也是领队的事， 秦雨虽然做过领队，但毕竟不是正的，上面还有个老胡呢，组团出去玩也是老胡的工作，而且她的解压方式跟别人完全不同，自然也就没想到那里去，现在陈阳做的这些安排，倒是帮她把短板给补上了。 陈阳耸耸肩，嘿嘿笑道，“想要马儿跑，就要马儿多吃草，我这是让他们时刻保持最好状态，给我多赚钱呢！” 开玩笑，自己的全部身家都在这帮人手里握着，不给伺候好了，万一哪个头脑发晕，买进点了卖出，或是多输入两个零，自己哭都没地方哭去， 相比那些以亿计的数字，这点小钱算得了什么！ “行……，” 黄珊拉了个长音，随后看着他笑道，“那，老板，他们是马儿，我们其他人是不是也是马儿呢，你可不能厚此薄彼啊！” 陈阳脖子一伸，刚准备说话，就听见她继续说道，“当然啦，按贡献大小，我们也不敢跟他们看齐，不过，今年公司效益这么好，大家也挺辛苦的，能不能给个福利，组织大家外出旅游啊！” “就这点要求啊，”陈阳呵呵笑道，“没问题啊，我还以为你要跟他们看齐呢，就算我同意，也找不齐那么多的中医师啊！” “那可不敢想，”黄珊刚咬了一口老板亲手烤的牛排，一听这话差点喷出来，呵呵笑着说道，“做多大的贡献，拿多大的待遇，我呀，争取努力一把，看看能不能投中几只独角兽，到时候，” 说着往秦雨那边看了看，笑道，“我也能有这个待遇吧？！” 陈阳将嘴里的牛肉咽下，取过两杯果汁，递了一杯给她，然后碰了一个，笑道，“必须的！” 独角兽？ 呵呵，后来的大江都经常没能混上独角兽名单，还是川普同志在背后推了他们一把，让这家公司声名大噪之后，才被那些不知道是干什么吃的机构列入名单里面， 要是没有自己的先见之明，黄珊真能投中一家独角兽，别说同等待遇，赏她一艘顶级游艇又何妨！ …… 晚上折腾到半夜，接下来又好好地休息了两天，这群人总算缓了过来， 等他们再次进入交易室的时候，看见角落里的放置的零食架和水果柜，当即斗志满满， 这时秦雨也走进交易室，看了众人一眼，再看看那些新添置的东西，转过头，对着他们笑道，“老板的安排满不满意？” “满意！”“非常满意！”…… 秦雨笑着举起右手，现场霎时安静下来， 她随即说道，“那我再说个消息，昨天我跟老板申请了一下，在你们原来两个点的提成基础上，再加一个点！” “呜呼……” “好耶……” “谢谢老板，谢谢雨姐！” 大部分人在欢呼，也有个别人算计起了小心思， 资金规模越大提成比例就越小，如果只是一个千万级的盘子，交易员最高可以有七到八个点的提成，这种规模当然不可能给到那么高，一两个点就顶天了，甚至千五的也未必没有， 虽然比例低，但挡不住总额高啊， 如果计划能成功，一百亿的利润，三个点就是三个亿，十八个人分三亿，怎么分？ 当然是按各自的交易收益来分！ 这样的话，交易频次和进出货时机，就要求更高了啊！ 不过没关系，搏一搏，单车变摩托，豁出去赌这一把，这辈子都够了！ 这一刻，所有人的斗志都燃烧起来。 好一阵鬼哭狼嚎之后，秦雨再次举起右手，众人顿时一愣， 这是还有？ 在大家期盼的目光中，秦雨笑道，“这次行动的前三名，再加一百万奖金！” 下一刻，欢呼声没有，但呼吸声却清晰可闻， 相比巨额提成，一百万也许不算什么，但是，前三名，意味着，机会！ 秦雨笑了笑，说道，“老板还说了，第一名，” 说到这里，秦雨故意顿了一下，脸上的笑容也收敛起来，正色打量了众人几秒，才继续说道，“老板的承诺是一辆法拉利，除此之外，公司将组建交易二部，虽然依然归我管理，但是，收益最高的人，将成为交易二部的负责人！” 第三百零五章 您是专家 就在交易部的马儿卖力拉磨的时候，楼下二十五层的单元房办公室中，陈阳和黄珊一起出现，对刚刚搬过来的大江公司全体员工（王涛一人）表示热烈欢迎！ 虽然只有一间办公室，但这间面积和陈阳的办公室差不多大，足足一百二十多方，实用面积也达到九十多方， 与其说这是一间办公室，还不如说是一间实验室，这里的布置方案，都是按照王涛的要求来设计的， 靠窗边的是王涛的办公桌，正对着的门口，也就是进门靠墙的地方则是一排资料柜，此外两边较长的地方，都是宽达一米二的操作台，除了从原来深阵那边搬过来的仪器配件，另外还新增了不少设备， 当然，几台高配置的电脑自然必不可少。 而且这所有的一切都不需要王涛亲自动手，他只是拟出一份清单，自然就会有人把这些东西全部准备好，有些他没想到的普通办公设备，人家也帮忙考虑到了， 体验到这种前所未有的便利，王涛感觉真的非常满意， 宽敞明亮的办公室，温度适中的中央空调，智能化的灯光系统和安防系统，都为他提供了一个优良的研发环境，别的所有事情都不需要自己操心，只要全身心地扑到研发上就可以， 所以，当陈阳问他，对这里的条件是否满意的时候，他还能说什么呢，必须是五星好评啊。 不过，王涛搓了搓手，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道，“做研发最好还是要一个团队，所以，最好是请人事尽快帮我招几个研发工程师，我也好尽早启动技术试验。” 再好的环境也是为了研发服务，他可没忘记自己的初衷，况且，人家投了这么大的本钱，又提供全方位的服务支持，还不是为了大江公司的未来， 如果不能在一段时间内，或者说那两百万美金烧完之前，将这项技术研发出来，自己未必不会被打回原形，那个时候再想爬起来，就千难万难了！ 所以，不管从哪方面来说，技术研发都必须排在首位，严格说来，应该是当前唯一要做的一件事。 黄珊站在一旁，笑着说道，“这个王总大可放心，招聘信息在上周五就已经发出去，最晚明天就会有人过来面试，另外，我们通过合作的几所学校，招募了四名自动化专业的在校生，都是硕士在读，他们可以作为研发助理参与进来。” “是吗？他们什么时候能过来？” 王涛顿时大喜过望，没想到创未来的效率竟然这么高，自动化硕士在读，水平应该差不到哪里去，或者说在专业方面应该比自己还强，毕竟他的本科专业跟目前的研究项目还是有点跑偏， 再想想这段时间自己在深阵时的招聘经历，别说硕士，连个大专生都招不来，真是忍不住掬一把辛酸泪啊。 见王涛这么急切，黄珊满意地笑了笑，说道，“他们已经到了，现在就在楼下的大麦研发部参观，等一下我会通知他们上来，对了，” 提到大麦研发部，黄珊又多解释了一句，“虽然研发部归属于大麦，但也可以接受创未来的委托，开展一些相关的技术研发，所以，未来如果你遇到什么难题，你可以向创未来委派给你的业务伙伴提出要求，他会帮你安排，让研发部安排人帮你一起攻关，” 说到这里，她又顿了一下，笑道，“不过，如果有研发部参与攻关的项目，那该项专利，他们会要求收取一定的费用，或者直接占有一定比例的专利权，这点还请王总理解。” 这是陈阳的要求，哪怕是内部资源调配，也必须明码标价，这样才能最大化地刺激每个岗位人员工作的积极性， 嗯，这个跟他以前提过的阿米巴模式有点类似，算是一种选择性应用。 “明白。” 王涛正色点了点头，天下没有白吃的午餐，包括自己将公司搬到创未来，享受他们提供的服务，这些都是要支付费用的， 而且在出身之江省的他看来，这才是正常的商业行为嘛，如果是白给的东西，他还担心会不会硌到牙呢， 另外，来之前就听老师说过，这里的研发部是理工大一位电子专业的大拿在带队，另外还有两所同级别的大学参与，除了电子，也有一些相关专业参与其中，自动化和机电一体化就包含在内， 虽然他不明白为什么搞手机研发会需要自动化，但这样的话，有这样一个研发团队的帮助，想必自己的技术成果应该很快能面世了吧！ …… 从大江公司出来，黄珊回去继续工作，她现在每天忙得晕头转向，如果不是感觉老板对这家公司特别看重，还不会特意抽时间跑一趟。 陈阳反正回了办公室也没事，便延续上周的做法，又跑到各个公司去巡视了一翻， 可惜，公司哪有那么多问题让他解决的， 不仅没问题，还碰了两颗小钉子， 一个是在研发部， 当时陈阳任命韩琴雅为国潮系列设计主管，自己学生的事，黄教授自然是鼎力支持，就在当天陈阳陪交易部的人逛街的时候，国潮系列开发小组就顺利组建完成，不仅如此，韩琴雅还利用周末两天时间找了无数相关资料， 此时她看到陈阳又过来，还以为是为了国潮系列的事，当即颠颠地邀请陈阳过去，同时虚心请教， “陈总，这是我找的国潮元素资料，麻烦您帮忙看看，从哪些角度着手设计比较好。” 说着就从电脑上调出一个文件夹，一边展示一边说着，“我请教了广美的同学，按照历史年代、地域、民族、阶层的不同，对这些资料进行初步划分， 然后又根据性别、年龄、场合、时节等应用环节的不同进行细分，现在因为时间还比较紧，暂时只收集了这点资料，……” 陈阳听着就将视线放到下面的数据栏，一万多个文件，这点资料？？？ 韩琴雅还在继续说着，“我已经拜托了好几个同学，请他们帮忙继续收集，这个是个大工程，我们会持续做下去， 现在主要就是第一代国潮产品的设计问题，我的想法是先以瓷器为切口，做一个系列产品，初步选两到三个元素，第一个元素我选的是青花，然后另外两个我有点拿不准，是用粉彩还是斗彩还是五彩还是红釉，……” 陈阳背着双手站在一旁认真听着，前面还好，基本上都能听得懂，但到了后面，讲到什么视觉效果，色彩冲突这些专业的东西， 他就有点蒙查查！ 正满怀激情的韩琴雅丝毫没察觉某人的尴尬，继续兴致勃勃地说着，“……，我的初步思路就是这样，您是这方面的专家，我想听听您的意见，哪里需要修改，如果不合适的话，我再换个思路重新设计。” 还专家，我懂个屁的设计！ 腹诽了一句，陈阳不动声色地背着双手，淡然地笑着说道，“你的思路不错，一开始并没有好大喜功，把选择范围拉得很广，而是限定在瓷器元素中， 瓷器是一个非常好的选项，不仅国人熟悉，把这个作为我们的国粹之一，外国人也都知道我国的瓷器，所以这个选择就很讨喜， 在这个基础上，其他的选择就很好做了，不管是众所周知的青花，还是别的什么粉彩五彩，其实都是大众所熟悉的元素，你按照你的思路去做就行， 另外，我们的产品目前销量还可以，这样对新产品的需求就没那么急迫，慢工出细活，你慢慢做，务必把第一枪打响！” 韩琴雅兴奋地点点头，昂着头说道，“明白了陈总，我不会让您失望的！” 谁说做设计就是要反复反复反复修改的，眼前这个老板就不很懂行么，第一次提方案就通过了，真好！ “嗯，好好干。” 一通忽悠完，陈阳轻飘飘地丢下一句话，就赶紧溜了。 不溜不行啊，再把咱当专家问，我可答不上来。 第三百零六章 聊天群 从楼下上来，他又跑到交易室， 今天的秦雨就正常许多，坐在自己的位置上转头瞟了他一眼，“有事？” 陈阳咧嘴一笑，“没事，就是过来看看。” “没事就别过来，”秦雨又将头转了回去，眼睛盯着五台显示器上时刻变化的k线图，同时说道，“这种复杂的操作不是你这种菜鸟能玩得转的，还是出去歇着吧，否则亏掉你几个亿，可别怪我！” 陈阳当即从善如流，“好嘞，您忙。” 赶紧将头缩了回来，顺手把门关上。 嘁，有本事了不起啊！ 于是，某人便瘪着嘴巴回了办公室。 “唉，好无聊啊……” 又输了一局的陈阳将鼠标一扔，百无聊赖地靠在椅背上，默默地思考一个问题， 为什么别的老板都忙得要死，到了自己这里却闲得要死？ 想干活儿， 可是，没活儿干。 技术上的东西他不懂，管理上的架子已经搭好，权责已经划分清晰，所有部门按照既定程序就能正常运转， 就连过程监管也有各个公司的业务伙伴负责，出了问题有考核问责制度，他做的绩效方案可不是只用来发奖金的， 当然，奖金他舍得发，所有人都清楚自己的工作目标是什么，做到了能拿多少钱，一个个嗷嗷叫，偷懒耍滑完全没有，哪里还会出问题， 实在不行还有创未来的协调机制，各个资源调配迅速直接，再加上有黄珊居中统筹，基本上没有解决不了的问题， 需要他干嘛？ 他过去贸然插手只会添乱！ 为什么很多公司的运转效率不高？ 以陈阳做过多家公司的经验来看，至少有一半的责任在老板身上！ 最直接的就是不放权，买把扫帚都要老板审批，老板不忙才怪， 而下面的人得不到实战的机会，自然也就没有进步成长空间，公司不发展还好，一旦业务扩大，老员工就很容易跟不上节奏了， 其他还有什么分工不合理，薪酬规划不明晰，工作计划假大空，执行过程无人管，出了问题无追责，立了大功给小奖，立了小功画个饼，等等等等一大堆， 这些锅哪个不该老板背？！ 当然，老板的心思也能理解，公司和钱是自己的，交到别人手里肯定有点，嗯，是非常不放心， 可是你不放心，人家就不会跟你交心，就这样还想把公司做大？ 您自己变超人去吧！ 所以，现在陈阳是不用变超人，可也太闲了吧。 某人自恋地摸了把脑袋，“唉，都怪自己太优秀啊！” 可是他忘了，如果不是来钱太快太容易，资本市场上还有大把的钞票等着他，他敢随随便便把这么大的公司交给那些刚入职的职业经理人去管吗？ 虽然财务和人事都在自己手上捏着，但那也是全权管理的职业经理人啊。 嗯，这是个没有答案的疑问， 因为，他来钱真的很容易啊！ 就在某人自恋的时候，电脑上正挂着的扣扣响了两下，歪着脑袋瞟了一眼，弹出一个消息框， 您被老张拉入嗖虎微博扣扣群！ 陈阳有点迷， 这是微博群，还是扣扣群？ 而且微博就有群，他干嘛还要建个扣扣群？ 这时，对话框弹出来， pony，“欢迎陈总，握手” robin，“欢迎陈总，握手” charles，“陈总，pony是小马，robin是老李，以后这个就是嗖虎微博的股东群了啊。” 陈阳抓抓脑袋，沉着冷静地敲了几个字，“马总，给个五位数的扣扣呗！” 三秒的沉默后， pony，“不行哦，抱拳” 陈阳，“这么大的公司，连个五位数的扣扣都给不起？” pony，“啊呀，秘书叫开会了，改天聊！” 然后头像暗了，暗了…… 陈阳撇撇嘴，小气！ 然后打字，“确定了，不是黑客，真是马总！” robin，“狂笑” charles，“狂笑” pony头像又亮了，“有个问题想请教一下，@陈阳，为什么大部分人宁肯看三十秒的广告，也不愿意花几十块钱买个会员？” 陈阳沉吟两秒，回复，“因为穷！” 沉默，是今晚的扣群！ “好吧，那我换个问题，” pony继续问道，“那为什么嗖虎微博的会员能卖得那么好？” 陈阳，“因为能帮他们赚钱！” pony，“……” robin，“……” charles，“点赞、狂笑” 趁着没人说话的空档，陈阳手指飞快打字，“我也有个问题，@all，你们都很闲吗？” pony，“？” robin，“？” charles，“？” “呃，是这样，” 陈阳继续打字，“前两天刚出差回来，可是感觉又没事做了，这几天闲得发毛，所以想问问你们是个什么情况？” robin，“为救李郎离家园，谁料皇榜中状元” pony，“不好意思，我秘书叫我开会，我先离开一会儿！” charles，“@pony，回来！” 陈阳，“？” “咳咳，”pony，“别人我不知道啊，其实我平时很忙的，有很多会要开，一年有大半时间都在天上，还有投资要做决定，对了，@陈阳，陈总你大麦要投资吗，真的，一亿美金占股百分之二，收不收？” robin，“@陈阳，陈总，同求！微博输一步我忍了，这个不能歧视啊，一亿美金百分之二，我今天安排打款！” 陈阳有点懵，“大麦不需要融资啊？话说我只是问你们闲不闲而已，不用薅我羊毛吧！” charles，“@pony，@robin，都淡定点，你们还差那点投资？好歹也是前辈，矜持点行不行！@陈阳，老陈，咱俩可是老交情，这事儿不可能让他们抢先吧！实在不行的话，其实花火也可以！” 陈阳，“不好意思各位，我秘书叫我开会，先离开一会儿啊！” charles，“@陈阳，回来！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就没秘书，只有一个美女助理，而且你刚说了很闲，开个屁的会啊！” 陈阳嘴角微抽，“没想到你们是这样的老板！” pony，“咳咳，纠正一下，其实我不是，这几天我正在看古斯塔夫·勒庞的乌合之众，发现里面有句话很有意思，跟各位大佬分享一下，” robin，“期待脸” charles，“期待脸” 陈阳，“乖巧脸” pony，“凡是能向他们提供幻觉的，都可以很容易地成为他们的主人，凡是让他们幻灭的，都会成为他们的牺牲品。@all，各位大佬怎么看？” robin，“非常棒！” charles，“深受启发！” 陈阳，“跪着看！” pony，“我都抛玉引砖了，能不能说点实际的？” robin，“水太深，不敢聊！” charles，“我是理科生，最头疼阅读理解了，还是@pony牛，都会看社会心理学了！” 陈阳有点懵，什么是社会心理学？ 不过，感觉这句话好牛掰啊，几乎把后世线上线下的纷纷扰扰道尽了！ pony，“老油条请奏凯，@陈阳，陈总有何高见。” 陈阳瘪瘪嘴，“高见没有，不过，@charles，我建议，嗖虎微博在原来屁股请坐正的原则基础上，再增加一条，多做幻想者，少做幻灭者，最好是不做！” pony，“附议！” robin，“附议！” charles，“准奏！” 第三百零七章 要多读书 新华书店，人潮汹涌， 不过陈阳呆的这个地方人不算多，除了他之外，只有几个女人， 手里拿着一本书，在第一页已经停留了五分钟， 说真的，五分钟时间，足够他把红毛东和少妇白每天的更新量看两遍，但放在这里，他还在纠结第一页， 只是他不明白，为什么第一段会引用韩非子的话？ 难道古斯塔夫·勒庞也看我国古文？ 哦，左上角写着中译者序一， 原来不是正主的啊。 这时边上一位知性美女搭讪，“你也喜欢勒庞的书吗，你是学心理学的？” 陈阳顺势将书合上，转过头笑了笑，“不是，就是感兴趣。” “哦，那是新手？” 美女很热情，“我建议你可以看看这本，” 说着从书架上抽出一本包装完好的书递给他，“理查德·格里格和菲利普·津巴多合著的《心理学与生活》，这个是斯坦福大学心理系使用多年的教材，也是我国心理学系老师一直在使用的参考书籍，是一本很不错的心理学入门图书。” 陈阳看了一眼，封面是一幅不知道是不是毕加索画的，但是很有毕加索风格的油画，可惜他不喜欢油画，只喜欢国画，便笑道，“这本啊，我老婆给我买过了，不过，谢谢啊！” 美女脸色僵硬地笑了笑，“不客气。” 然后将书放回去，走了。 陈阳撇撇嘴，不算那些长得一般自惭形秽却在旁边路过好多回的，这已经是第五个搭讪的美女，没办法，人长得帅，还穿一身大牌，难免招蜂引蝶， 随后从那本书旁边挑了一本《爱的艺术》，这本封面就好看多了，而且名字也好听， 不像那本心理学与生活，还心理学呢，连封面和名字都不会选，差评。 嗯，先看这两本，下回也在群里吹吹牛，你小马说乌合之众，我就来爱的艺术，不让人专美于前！ 买完单出来，将书丢到驾驶台上，开着车前往民安大厦，重复每天的例行工作， 等着接老婆下班！ 离得不远，没几分钟就到了，在等待的空隙，拿起那本乌合之众又翻了起来， 果不其然，一阵阵困意袭来，哎玛，这书太催眠了！ 那就跳着看吧， 一目十行地扫过，只有在觉得有意思的地方才停一下， 别说，效果还不错，真让他看到一些有趣的东西， 群众的叠加只是愚蠢的叠加，而真正的智慧却被愚蠢的洪流湮没了； 处于群体中的个人会感受到一种强烈的''正义''力量，对他们来说群体就是正义，数量就是道理，即或不然，他们也会有一种''法不责众''的想法，因而在他们的行为时表现得理直气壮； 群体只接受暗示力量的影响； 群体中的人做事有明确的目标，但是他们却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 一点点地看下去，陈阳越看越觉得毛骨悚然， 这个勒庞真是绝了，虽然有些方面难免有失偏颇，但对群体行为的概括，大部分还挺精准， 再回头想想，难怪后世有些大佬做事从不顾及群体的感受，就像大江的王涛，在启动那次引起陈阳注意的融资的时候，就直言不讳地说过，“没办法，这个世界上的人绝大部分都太蠢，我已经把这个世界想得很蠢，可是没想到这个世界竟然比我想象的还要蠢……” 手里拿着书，陈阳的视线却早已没了焦距， 毫无疑问，这本书对群体行为的解读，几乎成为后世所有社交软件企业的运营理论依仗之一， 利用这种历经了几百几千年却依然不变的群体行为本质，就可以通过各种办法，引导用户使用产品，并乖乖地将口袋里的钱掏出来， 比如饼多多的转发助力得红包，就是一个集合了心理学家、概率学家等等多个专业大佬，集体设计出来的一个东西，这种东西将小老百姓爱占便宜的特性挖掘到了极致， 可是，能拿到那个五百块红包的能有几个？ 绝大部分都是卡在最后的一毛钱那里，不管你转发给多少人，让多少人帮你助力，你就永远还差那几分钱，甚至几厘钱，当你醒悟过来的时候，你身边的人脉资源已经被他挖掘得差不多了！ 或许？？？ 看着手里的书，这一刻，陈阳心里泛起了小心思，这东西自己能用得上吗？ 只是自己做的是实业，哦，微博是社交，但那个不是自己的主营，社交理论能不能用到实业上？ 嗯，先不管用不用得上，总归多读书是没错的，不然拼命地转发助力红包，帮人数钱的时候还自以为占了便宜。 就在这时，车门突然被拉开，邹蓉迈着腿坐了进来，然后赶紧将车门关上，鞋子脱下，光着两只脚丫子，同时将空调风对准自己，嘴里还在念叨着，“热死了热死了。” 陈阳刷刷抽了两张纸巾拍到她红扑扑的脸上，“先擦汗，小心感冒。” 随后又把空调出风口调开，再给她绑好安全带，“说了多少回还不听，流汗的时候不能对着空调吹。” “嘿嘿，热嘛，” 邹蓉拿着纸巾在脸上和脖子上抹了几下，一眼就看到他手里的书，“咿呀？你还看起书来了？这什么啊？” 陈阳顺手把书丢给她，一边发动汽车，一边笑道，“心理学，看得懂不？” “呃，不看！”邹蓉刚看了一眼封面，果断拉开储物架丢进去，再看驾驶台上还有一本，拿过来又准备丢进去，手上动作顿时停住，“咦，爱的艺术？嘿嘿嘿，先让我检查检查，看看有没有不好的内容！” 陈阳呵呵笑了一下，看了她一眼，也不接她的话，直接说道，“天气太热，不想做饭，要不出去吃吧。” “不要，”邹蓉头也不抬，看着书说道，“又不要你做，老出去吃多费钱，还容易吃坏肚子，这样，” 说着抬起头来，看着他呵呵笑道，“晚上我给你做个莲藕筒骨汤，里面加点绿豆，去去暑气，” 随之又将话一转，“还有啊，我都说了多少回了，不用天天接我，我自己会坐车，天气这么热，你跑得多累啊。” 陈阳瘪瘪嘴，公司没事做，还不让接老婆，每天在家里挺尸啊？！ 不过…… 转头看了她一眼，笑道，“要不你去学个驾照，考上了我给你买辆车。” 有时候自己要出差，还真没办法接，让她自己开车也不错。 “啊？” 邹蓉眨眨眼，随后眼珠转了两下，抿着嘴点了点头，“嗯，倒也行，我自己开车，就不用你每天又送又接了，那行。” 刚开始吧，陈阳送她礼物，她还感觉有点怪怪的，可自打同意把自己名字加到房本上之后，她算是自暴自弃了，不管给啥本小姐都接着，反正我连人都是你的，东西再多自然也是你的，怕啥！ 第三百零八章 捷径 七月二十一日，初八，星期六，诸事皆宜，百无禁忌。 可惜，对苏小雅和徐雅丽这两个小丫头来说，今天这个日子就有点不太友好， 星期六嘛，又到了日常拜见爸妈的时候，陈阳和邹蓉刚一进门，就看见这两个丫头没精打采地倒在沙发上，满脸的生无可恋。 随手将东西放下，笑着说道，“怎么了这是？热熟啦？” 外面是很热，可屋子里开着空调呢，本来像陈爸陈妈这样节俭的人，一般是不会开空调滴，但是有客人在这里，当然不能让她们热着，于是屋里的空调就一天到晚没停过。 “阳阳、蓉蓉来啦，” 大姑姑闻声从房间走了出来，拉着邹蓉就往里走，那满脸的热情让人完全看不出第一次见面时她对邹蓉的敷衍冷淡， 这时小姑姑也出来了，指着那两个丫头说道，“还能有什么，不想回去啊。” 陈阳一愣，“哟，要回南江了啊？” “再不回心都不知道飞哪里去了，”小姑姑没好气地说道，“出来一个月，一天书都没看，就算考上了一中，也不知道还跟不跟得上学习。” 徐雅丽瘪着嘴，弱弱地反抗了一句，“哪有一个月？！” 苏小雅不知死活地点点头，“还差五天才一个月！” 陈阳当即竖起一根大拇指，“数学不错！” 六月二十六号来的，确实还有五天才满一个月。 “你少拱火，” 陈爸端坐在沙发上，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随后和颜悦色地对着邹蓉说道，“蓉蓉，冰了一上午的西瓜，刚切好的，自己拿。” 差别对待也太明显了！ 陈阳面无表情地转进厨房，找正在准备菜的老妈要了把勺子，然后从冰箱里抱出半个西瓜，挖着吃！ 回到客厅，两个小丫头已经接受了现实，各自抱着一块西瓜在啃，不过她们的争取没有白费，陈爸做主，待满一个月再回去， 十几岁正是好奇心旺盛的时候，这边好吃好住好玩，回去后除了学习就是上学，想出去玩也跑不出南江镇那条街，这种心情很能理解。 抱着半个西瓜，陈阳边吃边说道，“小丽录取通知书收到了吧？” 小姑姑这时候也不生气了，乐呵呵地点着头，“刚收到，她奶奶收的，收到了就给我们打电话，县一中，九月一号报到，” 说着说着又开始生气，瞪了一眼徐雅丽，恨恨地说道，“一中入学有摸底考试，听说是按成绩分班，这死丫头一天书没看，再不回去看书，到时候考个垫底，我看她这张脸往哪里放！” 徐雅丽充耳不闻，将脸放进西瓜皮里面。 这时大姑姑劝着说道，“哎呀，能考上一中，你还想怎么样？进了一中的门，等于半只脚跨进了本科大学，只要她稍微用点心，说不定还能上个重本，那时候你就享福咯，” 说完之后，按照惯例，开始批起了苏小雅，“你看这个死丫头，还是个姐姐，哪里有半点姐姐的样子？别说一中，二中都是花了钱才能进，这以后怎么得了哦！” 陈阳抱着西瓜喝了口西瓜水，吧唧两下咽了下去， 你说她就说她，老看我干哈？？？ 接过邹蓉递来的纸巾擦了擦嘴，对着小姑姑问道，“小丽去了一中是住宿舍？” 他这话不是白问，在县一中读书的学生家庭，但凡有这个条件的，都会想办法在学校附近租房子住， 嗯，打个比方就知道了，就像毛毯厂中学那样，住宿的有，但在学校周边租房照顾子女的也很多。 小姑姑犹豫了一下，说道，“这个我也没想好，她从来没过过集体生活，我就在想啊，要是一直这样，以后去了大学能不能适应，所以就想让她先在高中适应一下，不管怎么说也是在老家，万一有个什么事也方便照应，这样我也好过来安置她爸爸， 可是我又怕她适应不了，这丫头连自己衣服都不会洗，而且一中的学习听说非常紧张，又要学习又要照顾生活，也不知道她吃不吃得消。” “吃得消，” 徐雅丽将脑袋从西瓜皮里抬起来，鼓着腮帮子说道，“洗衣服有什么难的，吃饭可以吃食堂，我住校就行了，你管好老爸就行。” “你行个鬼，” 大姑姑将手一摆，对着小妹说道，“你别听她的，一个小丫头懂个屁，要我说，反正你也没事，干脆就跟过去，连房子都不用租，我现在住的那个地方你也知道，距离一中不远，走路十分钟都不到，你们就住我那里。” 小姑姑愣了一下，“我们住你那里，你住哪里去啊？” 大姑姑呵呵笑道，“我回南江屋里住啊！” 苏小雅，o(╯□╰)o 大姑姑还在说着，“反正我们现在债也还清了，那边的生意也没什么好做的，那房子家栋他弟弟也用不上，干脆你和小丽过去住，还省了房租，我呢就回去安置小雅，” 说着又瞪了苏小雅一眼，“这个死丫头，再不盯着她，恐怕真的要飞上天！” 苏小雅撇着嘴巴，满脸的不情愿，可惜无力反抗。 小姑姑则点点头，“这倒也是，小雅的成绩确实太差，你不督促一下，以后考大学确实很困难。” 这时，苏小雅弱弱地举起右手，“锅锅说我可以学音乐，学那个考大学很容易。” 嗯？ 听到小雅提到自己，正在挖西瓜的陈阳手停了下来，见所有人都在看自己，不由得咧嘴一笑，“对，学艺术的对文化课要求很低，三四百分就行。” 三四百分？ 大姑姑和小姑姑满脸惊讶地互相看了看，随后问道，“三四百分？不是高职吧？” “不是，都是正规院校，” 陈阳摇摇头，说道，“比如清华美院，只要专业成绩达标，对文化课分数要求很低，文化总分四百多分就可以上，就这还算是特别高的，如果换成一般的普本，两三百分进去的也不是没有。” 现在不比以后，艺考真的是上大学的一条捷径，后来陈阳有个同事，大学是个一本，学的体育专业，但高考只考了三百出头，就这还在班里名列前茅， 不像后来，教育部都规定了，艺考生的文化课成绩必须达到普通考生同批次录取线的百分之七十，那才叫要命，卡死了好多人。 一听四百多分就能上清华，两个姑姑顿时都惊呆了，县里每年都有人考上清华，可成绩基本都在六百五以上，甚至去到七百分，这得是多大的差距！ 虽然有点难以置信，但说话的是陈阳，她们还是信了， 于是，大姑姑也不再犹豫，当即一拍大腿，“行，那就学音乐，两年后给我考个一本回来！” 陈阳脸色一僵，默默地继续挖西瓜， 二本以下都好说，一本，呵呵，您怕是不知道对专业分要求有多高！ 捷径捷径，只是代表路短了一点，但也还是要卖力去走才行呢。 第三百零九章 照顾 陈阳默默地挖着西瓜，这时兜里的手机突然响起， 拿纸巾擦了擦，掏出来一看，咦，竟然是西江县办公室主任漆长顺， 打开翻盖接通，笑道，“喂，漆主任好啊，您这个大忙人，今天怎么有空找我？不会是为了投资的事吧？黄总那边正在安排，估计很快就会跟你们那边联系。” 黄珊那边进度还挺快的，各项筹备工作有条不紊，如果不出意外的话，最晚这个月底就会有第一批人过去，只是没想到那边连这点时间都等不及， 当时他们为了核实信息，可是硬生生地等了两个月啊。 “没有没有，陈总开玩笑了，我哪敢催啊，”漆长顺笑道，“当然啦，我们急切的心情陈总肯定会理解的，但我们更相信黄总和陈总的工作效率，大麦手机从成立公司到产品上市，只用了一个多月的事情，这个事情我们可是早有耳闻，这样的工作效率，也是给我们上了很好的一堂课啊！ 所以我们这边准备工作都已经做好了，刚好原来农机厂有办公楼有宿舍，这段时间我们找人装修了一下，再通几天风，你们的人来了就能用！” “是吗？”陈阳呵呵笑道，“那感情好啊，漆主任您放心，我们这边绝对没问题，相关负责人也会尽快跟您联系。” 如果只是办公楼还好说，连宿舍楼一起的话，恐怕县里也是下了不少本钱吧，那里还住了不少人呢。 “好的好的，放心，绝对放心！”漆长顺又笑道，“不过啊，我今天给您打电话，还真不是为了工作的事。” “哦？” 陈阳将西瓜递给邹蓉，笑道，“那是为什么？” “嘿嘿，没别的，”漆长顺笑道，“您表妹今年不是刚参加完中考吗，听说还考上了一中，” 听到这里，陈阳哪还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瞟了旁边正傻乐的徐雅丽一眼，合着这丫头不是自己考上的，而是背后有人动用了关系照顾的啊。 不过这个漆主任倒也是个人才，不拿不捏，轻飘飘地恭维一句，意思却送到了，可以可以。 这时漆长顺又说道，“是这样，正好我有个亲戚在一中，就请他帮忙看了一下您表妹的试卷， 怎么说呢，在普通班肯定没问题，就是数学方面稍微弱了点，等开学摸底考，要进重点班就有点够呛，您看，是不是先让她补习补习，回头也能顺顺利利进重点班。” 如果说进一中可以托人情关系，那重点班就是一中的脸面，不是不可以讲人情，但最起码也得有个底线， 目前看来，小丽的分数，距离这条底线还有点距离。 捏了捏鼻梁，陈阳笑着说道，“哎呀，那就麻烦漆主任了，这丫头过几天就回去，到时候就麻烦您了。” 人情往来而已，如果换成上辈子这时候的自己，陈阳肯定羞于接受，但现在嘛，呵呵，这样的人情大可来多一点， 人家主动送人情上门，自然是有求于你，这就代表了你有价值，等哪天你求别人，别人还不理你的时候，你就会明白，这个世界无非是利益二字，其他所有的一切，都是戏谈。 “没事没事，小事而已，举手之劳嘛，……” 漆长顺又寒暄了几句，这才挂断电话。 陈阳收起电话，板起脸对着徐雅丽说道，“有人跟我说了，你数学考得一团糟，回去之后就去县里开始补习，要不然摸底考试过不了，小心一中退货！” 徐雅丽脖子一缩，声都不敢吭， 如果说别的她还能狡辩几句，可是数学…… 算了，还是躺平吧！ 这时小姑姑问道，“阳阳，什么情况？” 陈阳转过头，笑道，“没事，就是前段时间回西江考察，认识的一个人，他找人帮忙查了小丽的考卷，一中的老师说了，其他科目都还好，就是数学弱了点，建议最好是能提前补习，不然等开学了恐怕跟不上学习进度。” 不等小姑姑说话，大姑姑就一拍大腿，“学习的事情耽搁不得，那就不等了，明天就买票回去！” 这回陈爸也不反对了，点了点头，随后看向陈阳，“你对这里比较熟，就你去买票。” 陈阳能说啥呢，笑了笑就表示同意了， 无非几张火车票的事，没什么可计较的。 不过，他想了想，说道，“要不小雅先留下来，她一点音乐基础知识都没有，我给她在这边找个老师先补习一下？” 说实话，小雅读的就是他以前那所高中，实话实话，师资力量跟一中不能比，但也还算可以，每年考上一本的人数都是三位数， 可惜，在艺考方面，就有点呵呵了，请的那些老师，学历最高的无非是东江市师专的毕业生而已，水平实在不可恭维， 是以每年的艺考生，与全国其他地方根本不同，不是卡在文化课成绩，而是卡在专业成绩上，这不要人命了么！ 所以，为了自家亲妹子着想，还是给她先找个靠谱点的老师吧。 “那当然好啊，”大姑姑又拍了一下大腿，乐呵呵地说道，“广洲的老师肯定比老家的强，先给她把基础打好，以后也好学习，” 随后转头看向苏小雅，“你在这边要听哥哥的话，好好学，听到没有？！” 苏小雅木然地点头，你们都回去，就剩我一个，还要补习，我不要…… 不过，想想可以正式开始学习音乐，又隐隐有点小兴奋。 …… 第二天， 大姑姑小姑姑，和满脸不情愿的徐雅丽，被陈阳送上了北上的火车， 三张软卧票，到了火车站还有人接车，足够她们舒舒服服到家了， 至于苏小雅，则被陈阳开车拉着带往大学城， “本来呢，你这种毫无经验的小白，根本就不需要大学老师来教，不过为了给你打个好基础，你老锅我算是豁出去，花了大价钱请了星音的老师给你打基础，要是一个月后你还不能看谱识曲，你老锅的几万块就白花了晓得伐？！” 苏小雅坐在副驾驶上，软得像团烂泥，“锅锅哎，我就是想随便考个学校应付一下老妈，你这么积极，老妹儿我很为难啊！” 陈阳听到这话也不着急，面带微笑点了点头，随后从杂物栏里拿出一只录音笔，递到她面前晃了晃，接着便揣到口袋里，笑着说道，“那我不让你为难了，咱们下个路口调头，你回家跟你妈说去。” 苏小雅立刻坐正，满脸严肃地说道，“锅锅你放心，妹妹我一定好好学习天天向上，争取三年不鸣一鸣惊人三年不飞一飞冲天，今日我以你为荣，明日一定你以我为荣！” 陈阳嘴角微抽，“拜托你少说点话，我就以你为荣了！还有，等下到了老师家里记得乖巧一点，晚上我安排人过来接你，以后你就住我这边，一直到开学，但凡不听话，后果你清楚！” 苏小雅顿时一惊，诧异地转过头，“锅锅，不好吧！会不会打扰到你和嫂子？我还是住舅舅那里更好一点！” 陈阳一巴掌拍到她头上，恶狠狠地说道，“你给我老实点，你妈不晓得你的真实情况，但瞒不过我，这一个月你给我乖乖学乐理，回了学校也要好好上课，再敢在后面斗地主玩游戏，看我怎么削你！” 苏小雅脸色一沉，不敢吭声了， 心里却暗暗骂起了宫敏，那个死丫头跟自己一个班，除了她之外，还有谁会告自己的黑状？！ 就此，苏小雅开始了暗无天日的补习生涯。 …… 第三百一十章 剪彩 七月二十三日，星期一，农历六月初十，诸事皆宜，忌安葬， 董事长办公室， 陈阳看着手里的文件，满脸茫然地抬起头，“为什么是七月二十七号，而不是八月一号，又或者七月三十一号呢？” 黄珊翻开笔记本，转过来递过去，淡然说道，“七月三十一号，仅宜破屋，其他诸事不宜，八月一号您懂的，各级领导都不可能在这天过来，再往后不合适，不然科技园还要不要正式开工了， 往前的话，二十七和二十九这两天都还可以，宜开业、安床、开张，忌动土破土， 不过，二十九是周日，按照公司规定，周末不管举行任何活动，都是要付加班费的，更何况二十七仅忌破土动土，二十九除了破土动土，还忌讳红白喜事， 很显然，二十七的日子更好，又可以免掉一笔加班费，所以，我就把剪彩的时间安排在二十七号了，” 说着看向陈阳，“老板，您不是说，一般的小事，我们自己决定就可以了吗，那，您现在是不满意，想换个日子？” 在一起一个来月，她算是看出来了，难怪小雨那么冷漠的性子都能跟老板打成一团，实在是这个老板太好说话，只要不是原则性的问题，而你又能说出个一二三四五来，老板多半都不会拒绝， 既然这样，那还有什么好说的呢， 当然是可劲地欺负啊！ 果然， 陈阳看了看她的笔记本，再看看电脑桌面上的日历，拿着鼠标晃了几下，最后沉重地点点头，“行，那就这周五，剪彩！” 大麦科技园在上周就正式落成，所有的生产设备也安装到位，这个时候，要做的第一件事，不是开足马力生产，而是弄一个轰轰烈烈的开业仪式， 就算是个工厂，也是要宣传的嘛，不然那些宣传素材是从哪里来的，总不能全靠编吧！ 本来陈阳最讨厌这种形式化的东西，什么剪彩考察都在其中， 但是没办法，人活在世上，不可能让你随心所欲，要不然也不会有马已经服， 再说了，当时说好了自己放权，一般的事情让下面的人全权处理，现在黄珊他们在职权范围之内，定下大麦科技园开业剪彩的日子，还极其诚恳地邀请了三级政斧领导，自己能说什么呢？！ 总不能说， 自己连给大麦科技园弄个剪彩仪式的事儿都给忘了吧！ 所以，日子就这么定下来，至于具体的工作，自然会有专人去负责，而陈阳要做的，无非还是当个吉祥物而已。 …… 时间很快到了周五， 七月二十七日，烈日当空万里无云，哪怕还是早上，人在太阳下站半分钟也受不了， 还好，黄珊的组织工作做的还不错， 呃，也不知道是不是黄珊组织的，或许是创未来行政部也说不定， 不过这些跟陈阳都没关系，他现在正和黄珊一起，陪着一众领导，站在大麦科技园办公大楼的门前， 上面是高高的遮阳台，外面礼宾区，也有大号的遮阳棚挡住阳光，两边还有加了冰水的大功率风扇呼呼直吹，总算让人感觉没那么热。 除了市里和省里的领导，还有公司总部所在地天和，以及科技园所在地科学城的领导，大麦虽然是家新兴企业，但声名远播，无论是产品质量还是品牌信誉度都让人赞誉有加，自然是领导眼中的宠儿， 九点一十八分，在从省台请来的主持人充当司仪的主持声中，几位政斧领导，和虹谷资本代表黄珊，创未来及大麦公司代表陈阳一起，剪短手里的红绸， 就此，代表大麦科技园正式开园。 随后，陈阳充当导游，带着各位领导在科技园里参观， “这一栋是办公楼，办公楼占地两千平米，楼高三层，总共六千平米的办公面积，一楼是展示厅和接待厅，二楼是办公区，三楼是大会议厅和科研区，这里也是科技园的主要管理机构所在，未来大麦科技的生产核心就会在这里办公， 各位领导，我们往里走， 对，这里就是生产区了， 生产区这边都是厂房，厂房也是分为三层，不过考虑到生产设备的因素，层高要更高一些，差不多去到五米，占地面积合计七万五千平米，总使用面积为二十二万五千平米， 厂区这边总共有两百条smt生产线，另外有其他主板生产线之类的辅助生产设备若干，员工总人数逾八千人， 按照公司的发展状况，明天我们争取将生产能力扩大一倍，员工总数突破一万五千人，充分满足市场需求！” 前面介绍得还算正常，最后一句就有点扯淡了，几位领导相视一眼，都默不作声， 你这儿生产线都已经满了，扩大一倍，生产设备往哪里放？ 无非是想多要点地皮而已，如果大麦和花火手机真的能迅速发展，再给他们批一块地皮又有何妨！ 陈阳也不管他们有没有暗送秋波，自顾自地往前走，同时介绍道，“最后是仓库，因为仓库需要大型设备和货车进入，所以采用的是单层结构， 但是因为使用的重钢结构，高度可以达到二十多米，然后占地面积一万五千平米，以这个科技园的生产能力，是足够使用的， 其他面积大部分是通道，小部分是绿化带，只在最边角的地方建了几个生活区， 包括办公楼和生活区在内，全部使用钢结构建筑模式，只需要做好地面硬化，然后主体使用钢材，附件采用普通建筑材料，这个科技园只用了一个多月就正式完工， 目前所有建筑主体都已经通风，包括生活区在内，随时可以入住，并启动生产， 准确的说，八千多名工人在昨天就已经住了进来，我们招募的大部分都是熟手，就算对生产设备不熟悉，最多两三天就能上手，所以，这个科技园，很快就能形成生产力。” “非常精彩啊，” 一位领导鼓了鼓掌，笑着说道，“都说年轻人脑子活，效率高，我这回算是开了眼界， 短短半年的时间，从公司注册，到产品投放市场，再到建成自己的生产基地，只用了短短半年而已，你们了不得啊！” 陈阳摆出一副诚惶诚恐的样子，毕恭毕敬地说道，“都有赖领导有方，全心全意帮助我们这些创业者，才能有这个效率，与其说是我们的成绩，不如说是政斧切切实实为老百姓办实事，才能有这个成果！” 哎玛，好难受， 陈阳弯着腰，微微转头，给黄珊使了个眼色，“你上啊！” 可惜，不等上前两步的黄珊说话，这位领导又说道，“陈总谦虚了啊，我们对所有人的政策都是一视同仁，那为什么别的公司没有这个效率，只有你们大麦有呢？ 还是有原因的嘛！总归是你们自己争气啊！” 陈阳堆起笑脸，正要客套几句，却又听到， “不过，听说陈总准备回老家开设工厂？这也对，衣锦不还乡，犹如锦衣夜行，在外面做出了成绩，总归还是要回报乡梓，陈总胸怀广阔，不错，非常不错！” 呃， 陈阳垮了垮脸，赶紧堆起一副笑脸，对着领导说道，“虽然有心返乡投资，但奈何家乡基础太差，只能投五条生产线聊表心意，也算是安其心， 不过，家乡虽然工业基础不齐，农业发展却还算可以，我有心想在这个基础上，把家乡的农产品加工业做大，幸好老家政斧也给予认同，目前正在处理这个事情，倒是大麦的投资，只能算有名无实了。” 领导满意地点点头，“农业发展未必比工业差，做好也是非常大的成绩，陈总有心了啊！” 随后又回到办公楼稍作歇息，这些领导便各自离开。 第三百一十一章 新产品 大的领导离开，还有些小领导留了下来，只是这些人陈阳就没兴趣去陪了， 安排几个管理层陪同之后，陈阳和黄珊一起，进了办公楼的科研区， 科研区在三楼，如今设备齐全占地广阔，硬件条件比东河大厦那边强多了，但这里人数不多，基本上都是总部那边派过来配合试制样机的研发助理，不过今天研发部的主要人员都一起跟了过来， 正好，大麦和花火手机的第二代产品试制完成，就等着陈阳拍板，借着今天这个机会，趁早完成。 在科研区研发部的台面上，一溜儿摆着几十台样机，都是研发部这段时间的成果， 这些样机分成四部分，一部分是花火，另外三个是大麦， 原本大麦包括时尚和商务两个板块，但在前段时间，陈阳又拍板新增加了一个国潮板块，而且放权给韩琴雅去负责，所以其中一个就是国潮系列的产品， 先看花火， 一如既往的老年机，只是在用户反馈的基础上，对一些功能进行了调整，另外造型上更贴近时尚一点， 虽说是老年机，但谁说老年人就不爱美的？做得好看一点，老人家也更开心不是！ 但是，总体来说，和老款手机区别不大， 嗯，简而言之，就是没什么可看的，毕竟芯片都没换，能指望开发出什么逆天的功能来， 陈阳突发奇想，要不都带回去给老爸老妈看看，让他们选一下更喜欢哪个？ 但是沉思两秒，他还是放弃这个想法， 没别的，老爸老妈那种人，他们对物资的需求太低，低到能用就行，压根儿就不会在意什么好看不好看，好用不好用之类的， 如果不好用，那一定是自己没摸索熟悉，等熟悉了自然就好用！ 咂了咂嘴，陈阳对着这堆手机画了个圈，对着黄珊说道，“给员工发个福利，” 黄珊眼睛一亮，“每人发一台？” 陈阳脸色一垮，“你想得倒挺美！ 我是说，把这些手机做成一张画册，给每个员工发一份，让他们去问一下身边的老人，每人选三款，得票率最高的就是我们的生产款式！” “嗯，这个主意不错，”黄珊示意新招的秘书赶紧记下，随后问道，“福利呢？” 陈阳嘴角微抽，就知道薅羊毛，这姑娘以前不这样啊！ 随后说道，“参加调查问卷的，选中的可以自己选一台手机，没选中的随即发一台，每个员工仅限五台。” 黄珊眨眨眼，小声说道，“老板，光是大麦科技园这里，就有超过八千名员工，您确定每人五台？” 咳咳咳咳咳咳…… 陈阳捂着嘴巴咳嗽半天， 额滴神呐，差点忘了这一茬！ 四五万台手机，合市场零售价要四五千万，有钱也不是这么糟蹋的！ 好不容易平复下来，干咳两声，“唔，就总部的，下面的就算了。” 总部才三百多号人，一人五台的份额也才一千六七百，算成本价也就几十万，这点钱洒洒水啦。 心里敞亮的黄珊故意嘟嘟嘴，憋着笑说道，“嗯，明白！” 其他人表情大致相同，区别是有的望天有的看地，现场气氛稍微有点尴尬。 陈阳调整一下面部表情，若无其事地继续往下看， 接下来就是大麦青春版， 这些手机设计上紧跟时尚潮流，比起原来简单的滑盖和翻盖，款式多了不少， 比如说一个滑盖，除了原来的竖式滑盖之外，还新增了一款横式，而且还是全键盘，就是和电脑键盘差不多的那种， 陈阳拿在手里摆弄了一下，感觉还不错， 只不过， 看了看手里的手机，陈阳转过头，对着黄教授说道，“这个还是厚了点吧，能不能再做薄？” 其实这个比起前两年广告打得火热的电脑手机算是薄的了，否则陈阳会直接否定掉。 黄教授犹豫了一下，轻轻点了点头，“可以倒是可以，不过，这款手机零售价才卖999，如果再做薄一点，那每台的生产成本就要增加三十块左右，按照我们原来的生产成本，等于提高了几乎百分之十五， 所以，我就在想，这个厚度也算可以了，和目前其他同款手机差不多，我们的质量比他们好，价格比他们还略低，没必要在这方面还比他们要再强一点吧？！” 陈阳抿起嘴，轻轻摇了摇头，轻声笑道，“我做产品从不跟别人比，只跟自己比，我们的新产品，一定要比老款更有优势，更让消费者喜欢，这样持续下去，才能竖立起我们大麦手机不倒的品牌形象， 没事，不过就是三十块而已，我就当是薄利多销了，造型好看一点，销量也会更高嘛，麻烦黄教授再调整一下，做个超薄款的样品出来，呃，” 说到这里，陈阳顿了一下，又笑道，“如果能在您原来那个薄款的基础上再做得更精致一点，我可以将成本的增加预算提高的五十，有没有问题？” 黄教授意味深长地看了看他，随后用力点点头，“陈总你放心，最晚三天，我拿样品给你。” 现在他算是彻底相信陈阳会将销售收入的百分之二十拿出来当研发费用，加成本不加售价，这样的良心老板，世所罕见啊！ 陈阳笑了笑，“那就麻烦您了。” 这段时间他看乌合之众这本书，稍微有一点点感悟，在书里面，勒庞将群体描述得非常愚蠢， 的确，在现实中群体也是非常愚蠢的存在，但这种愚蠢，大多限于思想和舆论引导方面，而不管是愚蠢或是理智，都有退潮的时候， 什么时候会退潮呢？ 在他们被身边的人引导的时候！ 好吧，其实是陷入到另一中群体愚蠢里面。 回到产品层面，大麦可以换个外壳继续搂钱，以现在大麦手机的广告热度，不说抢货吧，维持个热卖还是没有问题的， 但是，当顾客花钱买了一款新手机，拿回去发现与老款没多大区别，继而又被身边的人嘲笑的时候，他们还会继续上当吗？ 所以才会有另外一句话，群众的眼睛都是雪亮的！ 你得明白，有些东西，可以通过一些手段去引导，但涉及根本性的部分，还是要有自己的发光点， 这个发光点不一定要有多闪亮，也不一定是顾客自己觉得有多值， 关键是，要让他身边的人觉得好！ 他身边的人觉得他买对了，那他也会觉得自己买对了，在这种情况下，他不仅自己会重复购买，甚至还会推荐给身边的朋友，又或者他身边的人会主动询问，从而达到分裂式营销的目的！ 所以，陈阳觉得，对每一次的产品迭代，要么从内在，要么从外在，一定要有个闪光的地方，可以让人称道的地方， 而且，这种闪光和称道，未必要有多实用，但一定要吸引眼球，哪怕华而不实都可以！ 比如将手机做薄，对功能来说，其实并没有多大的变化，但是因为在外观上更好看，就会给人的感觉更好，这也是一种华而不实， 当然，这种华而不实是对消费者而言，对于技术来说，又是另一个考验了，更精细的设计，更精湛的工艺，对研发和生产都会提出不小的要求， 可是，未来的手机流行趋势是什么？ 更大、更快、更薄！ 提前积累一点这方面的技术和经验，也算是为未来的发展奠定一定的技术基础。 再看其他的， 直板、竖式滑盖、翻盖，加上刚才那个横式翻盖，这次的青春版设计了四个造型共计十二个款式， 陈阳一一拿起来看了一下，眯着眼睛回想后世的手机流行趋势，非常干脆地各自选定了相关款型， 款型是一方面，相比上次第一代产品的单调，这次每个款型都配备了三种以上的外壳颜色可供选择，所以算起来，款式也不算少了。 青春版看完，再看商务版， 看到这里时，陈阳顿时愣了一下，转过头诧异地看向黄教授，“这是触摸屏手机？” 没错，这就是一款2007年的触摸屏手机！ 除了pda，也就是掌上电脑之外，第一款触摸屏手机是摩托罗拉在一九九九年推出的a6188，而且那还是一款智能机，当时还引起好大的反响，许多公司老板或者政斧公务员都在用那款， 陈阳还记得，那个时候自己老爸连个bp机都没有，而班上的一个女同学，对就是漆主任的女儿，就拿着那个a6188在班里打电话了，所以印象特别深刻， 只不过，现在触摸屏技术还不成熟，摩托公司之后很长一段时间都没有再推出这类产品，直到今年，他们才推出一款moto drodi，凭借这款直板触摸屏手机，moto公司重返世界主流手机市场舞台，一洗被洛基亚压着打的晦气， 可惜，那也是他们最后的荣光，之后就一蹶不振，跟洛基亚这个当年的老冤家一起成了难兄难弟。 只是，陈阳没想到，在他并没有特意交代的时候，黄教授竟然带队搞出一款触摸屏手机出来！ 可是，连发科的芯片能支持触摸屏手机吗？！ “这个，” 黄教授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说道，“这款手机是个实验性产品，是我用ti公司的芯片做的，连发科的芯片方便是方便，但是天花板太低，想做出优秀的产品还是有点难度，所以我就试着买了一批ti基带芯片，自己做了这款产品，” 似乎担心陈阳不明白ti是什么，他又说道，“ti就是德州仪器，他们一直是洛基亚的芯片供应商，也是支撑起洛基亚手机霸主的幕后功臣，包括vertu品牌在内的高端手机，都是使用的ti芯片，这个芯片用于高端手机，完全没问题！” 陈阳眨眨眼，ti他不知道，但是德州仪器他清楚啊，当年就是因为德州仪器突然调整战略，不再做手机基带芯片，洛基亚被迫与其他公司合作，才开始走下坡路，后来又弄出个不跟随战略，头也不回的扎进悬崖， 只不过，这个不是关键，关键是， 陈阳拿起这台触摸屏手机，问道，“这个是电阻屏还是电容屏的？” 第三百一十二章 拿钱砸 黄教授扶了扶鼻梁上的眼睛，有点意外陈阳的第一个问题竟然是这个， 不过他也没在意，说不定是老板从哪儿看到的资料，拿到这里体现一下存在感呢， 便笑了笑，耐心地解释道，“这个是电阻屏的，相对于电容屏，因为之前有pda技术发展的基础，电阻屏的技术更加成熟一些，价格也相对便宜，因此目前手机市场主流都是采用的电阻屏， 比如金利、火腿肠、多扑达都推出过触摸屏手机，尤其是多扑达和金利这两个品牌，今年开始在触摸屏领域发力，推出了好几款触摸屏的新款手机，另外moto去年推出的a1200和今年新推出的一款手机也是电阻屏， 相比之下，目前采用电容屏技术的手机品牌就比较少了，比较知名的好像就韩国的lg和美国苹果，lg是去年十二月发布，似乎还是全球第一款电容屏产品，苹果则是今年一月份发布，两者发售的时间也相差不大，就在前一两个月， 只是受限于技术条件，他们的屏幕最大只能做到三点五英寸，lg的更是只有三英寸， 从目前的市场反馈来看，lg可以不用提，销量有限，无法作为参考， 至于苹果的这款手机，我只能说一般，主要是苹果的粉丝用户在购买，虽然据说反响还可以，但这种用户的意见多半需要打个折扣， 所以，经过综合考虑，我觉得还是采用电阻屏比较好。” 有理有据让人信服， 可惜，未来手机屏幕的霸主是电容屏呐！ 默默感慨了一句，陈阳点点头，看着手里的这款手机， 黑色的外壳，四四方方的造型，差不多四英寸大的手机屏幕，手机下方竟然还有三个按键？？？ 左边挂断键，中间主页键，右边接听键， 好吧，他想起来了，这个时候的触摸屏手机似乎大多都是带按键的，而且有的还是全键盘！ 也不知道触摸屏手机为什么要配键盘，是担心屏幕坏掉不能用吗？ 幸好，屏幕下方没有印象中的一排白色图标，不然那也太喽了。 看了看侧面，没有侧键，便试着按了一下主页键，果然，屏幕亮了起来， 和后世的手机页面有点类似，首页就是一堆大图标，不过没有那些常见软件而已， 伸手点一下，没反应， 这时黄教授赶紧说道，“电阻屏是靠按压感应，需要用触写笔，触写笔在手机顶端，可以抽出来，或者指甲盖也可以。” “没有，”陈阳抬起头笑道，“我是看屏幕触感，这个有点软啊。” “对，软是电阻屏的特征之一，电容屏因为有一层玻璃外层，才会很硬。” 黄教授笑道，“虽然有点软，但不代表容易损坏，这是因为电阻屏精度可以达到单个显示像素，用触笔时就能看出来，便于手写识别， 电容屏在这方面就要差一些，受手指接触面积限制，精度上远远不如电阻屏。” 陈阳抿抿嘴，拿手指甲在屏幕上划了一下，果然有反应，速度还不算慢， 然后关掉屏幕，仔细看一下表面，用肉眼似乎看不出有什么划痕。 黄教授又笑道，“这种屏幕有一定的使用寿命，不过在半年之内，只要是正常频率使用，几乎不会出现很明显的划痕，时间长了之后才会有磨损。” “呃，”陈阳想了想，说道，“也就是说，如果我买了这款手机，半年之后，屏幕上就会出现一团线圈？！” 黄教授眼睛微眯，这话怎么感觉哪里有点不对，可是想想似乎又没有问题，便点了点头，“确实会出现这种情况，而且是无法避免的，不过，在屏幕亮起来的时候，并不影响使用。” “哦，” 陈阳笑了笑，又问道，“除了硬度和精度，电容屏和电阻屏在使用上还有什么差别？” 黄教授说道，“主要是硬度和精度，另外就只有一个就是操作方式，电容屏可以直接用手指触摸操作，不需要特别按压，另外，电容屏可以支持多点触控，电阻屏在这方面就要弱一些， 哦，不是没有，是可以支持多点触控的电阻屏会很贵，用在手机上不太合适。” “嗯，”陈阳点点头，终于略过这个话题，笑着问道，“那这个是功能机，还是智能机？” “就是个功能机，” 见老板没再纠结屏幕，黄教授也不自觉地松了口气，笑道，“目前的智能机主流操作系统，主要是洛基亚的塞班，黑莓的os，再就是瘟斗死的wp，不过塞班和os基本上是自己使用，很少对外授权，外用比较多的只有wp，哦，差点忘了，” 他说着拍了拍额头，笑道，“还有一个苹果的ios，只是这个我不说您也知道，苹果的系统向来只做闭环，比塞班和黑莓还难得到， 再加上智能机系统不是安装就能用，还需要对软硬件各方面进行调校测试，所以，我一开始就没想过做智能机，另外现在的智能系统生态还不成熟，反而没有功能机好用，还不如专心做好功能机，这样更实际一点。” 陈阳面带微笑看了他一眼，很好地掩饰住心里的诧异， 正常来说，像他这样的专家教授，应该正热衷于新技术的研发才对，没想到他竟然反着来，更加强调使用成熟的技术，似乎风格不太对啊。 这时黄教授又扶了扶眼镜，感慨地说道，“其实我也想做智能机的研发，只是公司目前无论从技术还是研发人才的底蕴来说，暂时都还不具备项目上马的条件，回头等时机成熟，我建议，公司可以将智能手机作为重点研发项目，不管是从技术累积，还是市场前景，都有非常重要的意义！” 这种建议陈阳当然不可能反对，笑着点头说道，“可以，” 顿了一下，又笑道，“其实，黄教授您现在就可以着手准备了，技术的底蕴说白了根源还是在于人才，” 说着打量了一下四周，笑道，“这里不是有很好的条件吗，咱们可以先利用起来，哪怕以后大麦科技大厦启用，这里也会继续保留使用，有需要的设备，尽管花钱去买，哪怕用钱砸，也要砸一个国内一流的手机研发中心出来！” 听到这话，黄教授顿时喜笑颜开，“好好好，有陈总这句话，那我就放手去做了！” 虽然挂了个研发总监的名头，但说到底也只是个新人，嘴上大方实际抠门的老板他也没少见，这才刚进公司不久，自然不敢随便造次，所以做研发的时候，也以追求效益的保守方案为主， 但现在老板三番五次在公众场合这么说，那他也可以试着再往前一步，看看反应如何。 这时黄珊也在一旁笑道，“黄老您尽管去做，我们是要钱给钱，要人给人，一定会做好您最坚实的后盾！” 好，有两位老总发话，黄教授就更放心了，心里也开始盘算研发部的下一步发展规划。 …… 第三百一十三章 砸不起 放下这款没有发表意见的触摸屏手机，陈阳继续往下看， 这时，却听见黄珊在问，“黄教授，您刚才说到智能手机的研发，这里面有没有包括操作系统呢？” 今年年初陈阳跟她说的话，她可没忘记， 什么塞班、os、wp这些系统都会落幕，然后会被一款开源的操作系统所取代， 当时公司没有投资手机业务，她也就没有在意，但现在大麦可是国产手机新兴品牌里的一面旗帜，这就由不得她不多想了， 如果有可能的话，为什么这款系统，不能是自己家的公司所出品的呢？！ 听到这话，陈阳转过头刚准备说话，便听见黄教授说道，“这个太难，非常难，您别看他只是一个手机的操作系统，其开发难度却相当之大， 何况目前几款操作系统已经树立起专利壁垒，想要避开这些障碍，开发一个全新的系统出来，更是难上加难！” 黄珊不禁有些好奇，“有多难？” 是要一年、两年？ 还是要一个亿，两个亿？ 黄教授抿抿嘴，想了想说道，“可能需要上千名高级研发人员，至少五年以上的时间，十年也有可能，时间长短取决于研发人员的能力，所需要投入的资金，不可估量！ 而且做出来之后，能否有应用场景，还不好说。” 如果一个系统有这么好开发，那国内为什么没人去做？ 还不是因为投入太大，小公司扛不住，而大公司基本上都有国资背景，他们有自己的考虑，主要是目前其他关键技术需要投入的资源太多，这种民用科技，还是不太受重视， 至于非民用系统，呵呵，反正他见到过那种电脑系统，那玩意儿也不可能发布出来转为民用，估计手机系统应该也差不多。 一听这话，黄珊立即闭嘴，不吭声了， 上千名高级研发人员，五到十年时间，保守估计也要好几十亿，多的甚至要去到一两百亿， 砸不起！ 更何况就算陈老板肯舍得花这笔钱，能把这个系统砸出来，但十年之后是个什么情况？ 市场早就被瓜分完毕，黄花菜都凉了！ 还玩个屁啊。 而陈阳也无奈地瘪瘪嘴，转过头去。 对操作系统这类专业性的东西，他不是技术人员，自然不太了解， 不过后世花为公司自主研发的红盟系统出世，闹得满世界纷纷扰扰的时候，他当时也是吃瓜群众之一，就顺便知道了几个消息， 一个是安卓，古哥拿到安卓系统之后，又花了五年多的时间，投入上千研发人员，具体耗费的资金不可知，才拿出一个不太完善的，勉强可以用的商用操作系统， 对，就是勉强可用，第一版安卓系统推出来之后，被市场鄙视得要死，这也不行那也不行，好悬差点半路夭折， 幸好他们虚心吸取市场反馈意见，迅速开发出第二版，将那些被吐槽的缺陷都补上，这才强行挽回声誉，然后攻城拔寨占领市场， 后来的安卓，那是开源之后，无数人的心血累积而成，可见其研发难度。 哦，对了， 这时候陈阳突然想起来，连发科这时候根本就还没开始做智能手机芯片，他们是在安卓系统开源，并加入到这个开源联盟之后，才正式推出自己的智能手机芯片， 只是那时候的连发科已经失去了市场先机，当时的智能机市场，除了自娱自乐的苹果a系列，就只有高筒公司称王称霸，就连可以自给自足的三兴都在和高筒合作， 原来的山寨手机之王，只能继续在低端手机市场求发展，永远失去了高端市场份额，声势远远不如以前， 哪怕奋起直追，最高也只能追到世界第三， 可悲，可叹！ 呃…… 陈阳忽然想不通，都第三了，还有什么可悲可叹的？ 除了安卓，另一个便是红盟， 老任从一二年开始，就在尚海组建研发中心，耗时近十年，累计投入四千多人力，花费资金上百亿，才搞出这么一个小东西。 可惜，有时候不是系统研发出来就完了的， 刚开始为什么花为一直宣传不会直接使用红盟系统，还不是因为当时环境没有恶劣到那一步， 甚至如果不是因为川普同志的发力，老任永远都没打算启用红盟， 不，连有红盟系统这个事情他都不会公开！ 一套系统，不止是系统，更包含了依附于这套系统的无数开发公司， 无论是苹果的ios，还是古哥的安卓，都是在借着3g和4g商用的东风之下，迅速扩张领地成长起来的，在他们各自的生态圈里，生存着数以万计的软硬件公司，这些才是他们在江湖称王称霸的底气， 红盟起来的时候有什么？ 5g？ 但当时两套5g系统，一个花为一个高筒，谁都知道现实是个什么情况， 行， 就算5g可以成为东风，但生态呢？ 为什么当时红盟系统发布之后应者寥寥，真当那些国产品牌愿意继续使用安卓？他们就不怕自己是下一只被宰的鸡？ 没办法啊，他们十几年的技术积累，都是建立在安卓系统的基础之上，如果转而使用红盟，那一切成果都将白费，所有的技术积累将化为乌有， 虽说红盟可以兼容安卓，但有没有问过安卓乐意不乐意？ 万一安卓来个绝杀，主动挑起战争，就跟3q大战一样，两者水火不相容，然后通过后台程序强制卸载，这些公司的下场又会如何？！ 所以，这根本就不是开发一个系统的事，而是牵一发而动全身，涉及到整个生态圈， 这是一场最真实的商战， 命脉被人拿住了，你就动弹不了！ 因此他们可以支持花为的5g，毕竟谁家的芯片都是用，得罪高通也不影响和古哥的关系，再说不一定是得罪呢， 可是，他们却不敢明目张胆地力挺红盟，因为用了红盟，古哥铁定会不高兴。 想到这里，陈阳微不可察地叹了口气， 如果早回来五年，他一定会死劲烧钱，打造自己的手机操作系统，甚至是智能手机芯片， 但晚一步就是落后，更何况是五年， 唉…… 哎，哎，哎， 陈阳突然想到刚才黄教授说的一句话，技术壁垒？！ 我是没有技术壁垒，当不了别人的拦路虎，不过，咱做个拦路石，恶心一下人还是可以的吧？！ 就在这时，他感觉手臂被人拍了一下，转头看去，只见黄珊满脸古怪地看着他， 当即眼睛微眯，“干嘛？” 黄珊深吸一口气，凑近小声说道，“老板，你都发了半天呆了，这款手机有这么好看吗？” 陈阳一愣，看了看手里的商务机， 三英寸的屏幕，金属键盘，镀铬外壳，看上去怎一个高调了得， 当即眉头一挑，转头看向黄教授，“黄老，如果把眼色换成金色，可不可以？” “金、金色？” 黄教授明显被震住，似乎沉溺与老板的话里不可自拔，好半天才反应过来，皱起眉头说道，“金色，会不会太俗了？” “大俗就是大雅嘛！” 陈阳一本正经地说道，“弄个黄金，弄个赤金，再弄个玫瑰金，俗中有雅，雅中有俗，咱们做设计，得考虑全面覆盖嘛！” 是这样的吗？ 黄教授满脸古怪地想了想，转头看向同样满脸古怪的韩琴雅，“记住了吧？赶紧把这三个颜色的手机做出来，给陈总看看效果！” 第三百一十四章 异形款式 除了那款没有说行，也没说不行的触摸屏手机，陈阳从剩余的五个款式中选择了三款，作为下一代大麦商务机的新产品， 一款镀铬或镀金外壳的直板机，一款超薄滑盖机，一款延续了上一代设计的皮质翻盖机，每款提供五种颜色选择，产品线可以说相当丰富。 花火看过了，大麦青春版和商务版也看过了，最后一个，就是半个多月前他才拍板定下的大麦国潮系列。 此时摆在他面前的，一共有六个款式，无论是哪个款式，手机的外壳都有点特别，不像塑料，也不是金属，倒有点像陶瓷，却又没有陶瓷那么重， 拿起一台把玩，温润细腻的触感，让人感觉非常不错， 虽然不像真陶瓷那样冰凉，却也没有塑料的那种劣质感。 到了此时，黄教授给弟子使了个眼色，韩琴雅微微点头，随即上前两步，轻声说道，“陈总，国潮系列的手机，我选用的是一种最新材质的特种塑料，不仅具有抗摔抗压等特点，最主要的是，它的手感不同于普通的塑料或橡胶，在镀了一层特殊涂层之后，反而具有一点陶瓷的特点，特别光滑细腻，所以被我选做外壳材料，” 说到这里，韩琴雅不好意思地抿抿嘴，低下头来，声音又小了几分，“就是，价格有点偏高，每台的成本增加了十块钱左右。” 是增加十块，不是只有十块，就手机用到的那点小东西，真不算少了。 陈阳抿起嘴，眨了眨眼睛， 所以说，这种塑料的成本，比原来普通外壳要贵了两倍左右？！ 不过，他看到韩琴雅的样子，眼珠转了一下，笑道，“没事，国潮系列将是大麦手机增长的新极点，这个系列我会单独定价，成本稍微高点也没事。” 单独定价？ 韩琴雅猛地抬起头来，看着脸色淡然的陈阳，心里长长地舒了口气， 还好还好，起码没有让公司赔钱，不然跟老师一样，让公司少赚一大笔…… 老师？ 想到这里，她视线稍微往边上瞟了一下，黄教授满脸木然地站在一旁，看不出在想什么。 算了，老师这么豁达的人，应该没事的哈。 感受过材质，再看花纹， 六个款式，其实也可以算是三款，因为总有一款是两两相对的， 就和前段时间韩琴雅自己说的一样，她选用瓷器作为突破口，然后在花纹上，首选了青花， 所以，一个就是最早和陈阳看到的一样，白底青花款，整个外壳基本呈瓷白色，只是在边角的地方，多了一朵青花， 另一个相对的，自然就是青底百花款， 另外两个也差不多，一个五彩，一个粉彩，造型大同小异，总的来说借鉴了上一代商务机造型中的珐琅彩化妆镜款式，显得有些圆润有致，却又不失端庄， 那句话怎么说来着， 简约而不简单！ 韩琴雅设计的这个系列就是， 虽然看上去比较简单，连图案花纹都是两两相对，但仔细去看，却又别有一番韵味，底色浓郁的就用大花纹，不会让底色喧宾夺主，相反则用细小的纹饰，又显得格外雅致， 哪怕以陈阳多了十几年经验的眼光来看，这批款式也很有可取之处。 既然做得好，那就要表扬， 陈阳当即拍拍桌子，指着这堆手机说道，“这些款式设计得都很不错，干脆全部都投入生产。” “真的吗？” 韩琴雅眼睛一亮，但紧接着，她眼里又闪过一丝犹豫，“可是，陈总，如果六个款式都投产，万一要是市场遇冷怎么办？” “遇冷了当然就减产啊，”陈阳理所当然地笑道，“其实今天我们在这里做选择，也无非是在用我们自己的眼光来给别人做决定而已，真正决定市场的，还是消费者自己的眼光， 所以，具体好不好，就丢给市场去检验吧，销量高的就追加产量，低的则减产，甚至停产，有了这第一次的经验，接下来的开发，你们也就有了一个大致的努力方向，那个时候再去做选择也不迟。” 国潮系列是个新品种，在这个时代能不能让市场接受，陈阳自己也没把握，既然这样，那就干脆全包，让这些款式给市场去检验， 是真金还是真铁，上市之后半个月就能见分晓。 见老板这么通情达理，韩琴雅感动坏了， 在学校的时候她也做过设计兼职，可那时候做设计，哪次不是让甲方折腾得欲死欲仙，不改个十遍八遍不算完，甚至半夜被叫起来修改设计稿也不算多稀罕的事， 本以为进了大公司，这种情况会变本加厉，可没想到竟然彻底扭转了自己对甲方的印象， 一稿不改，而且是涉及到以亿计市场销售额的生意，这是何等的信任？！ 君以国士待我，我必以国士报之！ 看了看满脸激动的韩琴雅，再看看重新低下头看手机的陈阳，黄珊眼珠转了两下，转过头对着韩琴雅笑道，“小韩，我不太懂技术，如果说错话了别见怪啊。” 韩琴雅当即端正态度，“黄总您请讲。” 黄珊笑了笑，说道，“是这样，我有个问题，既然是以国瓷作为切入口，那，为什么不能把手机做成国瓷的造型呢？” 国瓷的造型？ 这话一出， 包括陈阳、黄教授和韩琴雅在内，现场的众人顿时眼睛一亮， 那些异形手机也不是没有打入过市场，比如大麦的珐琅彩手机，就像一只椭圆形的化妆镜，用户反响非常好，一直供不应求， 好吧，大麦所有的手机都供不应求， 但这不是关键，关键是这种异形手机，每一款投入市场，都能掀起一阵风潮，不管是进口的还是国产的，无一例外， 可见这种类型的手机必定存在一定的市场， 做一款国瓷造型的手机，只要质量能有保证，还怕不能吸引那些年轻人的喜欢？ 什么玉壶春瓶、柳叶瓶、梅瓶、象腿瓶，这都是古瓷中的经典款式，哪怕叫不出名字，见到了也肯定会感到熟悉， 有这么个噱头，还怕销量不好吗？！ 想到这里，韩琴雅当即拍着胸口说道，“谢谢黄总提醒，您放心，我一定尽快做出仿瓷瓶造型的手机结构图， 回头等样机做出来，第一时间就会提交给陈总和您审核！” 黄珊和蔼地笑了笑，说道，“没事，我也就是随口一提，既然有用就好，那，我就等你的好消息了！” 陈阳看了看她，总感觉似乎哪里有点古怪，却又说不上来，随之便抛到脑后，笑了笑说道，“瓷器造型的手机可以继续开发，这一批也可以安排投入生产了， 黄总，你安排一下，让品牌部那边尽快拿出推广方案，我和秦总的那个广告也是时候该撤下来，” 现在的网络虽然不像后世，最多只有三天的热度，但持续了三个月，这个热度也该消退了， 将为自己代言的广告撤下来，换上新的广告，一方面给大麦品牌几近熄灭的热度再加把油，顺便也给自己身上的热度降降温，还能推广新产品，一举多得，多好！ 黄珊立刻点头，“明白，我会立刻安排人去做。” 陈阳笑了笑，“其他人都先散了吧，黄总留一下，” 之后又看了一下黄教授，“黄教授，咱们找个小会议室，开个小会。” 说完瞧了瞧韩琴雅，沉吟两秒，说道，“你也一起来吧。” 韩琴雅眼睛一亮，立刻用力点头。 第三百一十五章 重要会议 科技园的研发部空间很大，除了最边上隔出一间礼堂式的大会议室，三楼剩下的所有地方都是研发部的地盘，其中在研发部的入口处，也就是靠近会议室的那边，隔出了两排房间，用作开会、接待和办公。 其中一间最大的接待室里，陈阳坐在主位，左手边是黄珊，右边是黄教授，再过去是韩琴雅。 也不需要泡茶，拧开一瓶矿泉水灌了一口，陈阳笑着说道，“今天这个会议规模很小，不过，主题却很大，由于涉及到大麦公司发展的核心战略，所以只有我们几个参加，会议内容，也列为公司最高机密。” 会还没开就先定调子，旁边三人都脸色微变，表情迅速严肃起来。 黄珊也拿出笔记本，准备做记录。 陈阳等了几秒，才说道，“黄教授，对于大麦产品未来的研发方向，您有什么看法？” 黄教授深吸一口气，先沉吟几秒，才说道，“如果从长远来看，我觉得，公司应该把发展重点，放在智能手机上面，从科技发展的规律来说，智能手机，必定会取代功能机，成为市场的主流， 而围绕这个智能手机，我们需要从三个方面着手，通信技术、手机硬件技术、和操作系统及相关的软件技术。” 陈阳轻轻点头，想了想说道，“嗯，可以，请您再细说一下。” 未来当然是智能手机的天下，既然黄教授有这个觉悟，还省了他一翻口舌。 “好，” 黄教授先拿起手边的水瓶喝了一口，才说道，“先说通信技术，早在两千年的时候，国际电信联盟正式公布第三代移动通信标准，我国提交的td-scdma正式成为国际标准，与欧洲a技术的主要是我国的移动公司，联通选择的是欧洲技术a。” 这个确实没还什么好讨论的，移动用户基数最大，不选他们难道还选别的？！ 确定好这个，黄教授继续说道，“再说硬件技术，相比传统的功能手机，智能手机对硬件的要求更高，比如目前我公司采用的连发科芯片，肯定是撑不起一台智能手机的需求， 相比之下，智能手机在内部的硬件和软件上，都是基于个人电脑的架构进行设计的，智能手机具有相对通用的硬件体系，装有通用的操作系统，功能上可以灵活的进行配置和扩展，而想要达到这些条件，对硬件的要求可想而知， 目前国际主流的智能手机，市场占有率最高的还是要属黑玫，此外多扑达也还不错，他们用的就是高筒公司的乔龙芯片，在这种芯片基础性进行开发， 所以在这方面，我们……” 前面说的陈阳还能听懂，等后面说到什么内存、存储介质、算法，陈阳就是一头雾水， 但他还是很耐心地听黄教授说完，之后装作听懂的样子，轻轻点了点头，问道，“那，黄教授您觉得，我们采用哪种芯片比较好？” 他刚才没听懂别的，就知道和电脑一样，手机最关键的核心部件就是芯片了，所以对芯片的选择非常重要。 黄教授当即说道，“我建议，首选采用ti，ti的芯片在塞班手机上的表现可以说可圈可点，其主要特点是稳定、省电，这也是用户非常看重的特质，选用ti，对我们产品的品质具有较高的保障性。” 陈阳努努嘴，想了想之后，问道，“那，高筒的芯片呢？” 黄教授嘴角微撇，说道，“相比ti，高筒的芯片功耗高、性能差、超频潜力弱，在手机市场并不占优势。” 嗯？？？ 陈阳顿时惊了，后世手机芯片市场的霸主，高筒现在还只是个小弟弟吗？ 可是，为什么后来人们只知道高筒，却没人知道ti？ 哦，对了，好像ti是自己主动退出手机芯片市场的， 而且就是因为他们这个战略选择，洛基亚才开始走下坡路，最后一脚踩进深坑，再也爬不起来。 抓了抓脑袋，陈阳想了一下，又问道，“您刚才说了ti的优点，高筒的缺点，那，反过来呢，有没有什么问题？” 黄教授想了想，说道，“有，ti最大的问题，就是没有移动芯片方面的基带专利，需要不断和其他品牌厂商整合，购射频组件，还得花时间去调试，这无疑拖慢了研发进度， 如果是在2g时代，技术迭代不是很快的时候，完全没有问题，但要是进入3g甚至是4g时代，他们这种缺陷，就会变成致命点，稍有不慎，就会拖垮整个公司， 到时候他们只有两个选择，一个是通过收购，将核心专利掌握在手中，另一个就是主动退出这个领域，甩开这个包袱，断尾求生。” 听到这里，陈阳哪还不明白ti退市的原因是什么，当然是跟不上3g时代，又买不到核心专利，只能被迫退市呗。 第三百一十六章 无从选择 手指在茶几上轻轻敲了几下，沉吟片刻后，陈阳转过头，对着黄教授说道，“既然您说ti的芯片表现力更好，我也相信这一点，不过，专利不掌握在自己手上，这终归是个致命点， 这样，我觉得还是要稳妥一点，咱们就两条腿走路，ti和高筒的芯片咱们都买，两种芯片咱们一起研发，哪个效果好，咱们就用哪个， 不过，另一边的研发也不能停，万一要是出了什么问题，咱们也算有个备选，不至于要重头再来。” “嘶……” 黄教授倒抽一口冷气，呲着牙说道，“可是这样一来，恐怕会浪费不少研发成本啊！” 陈阳挑挑眉头，“能有多少？” 黄教授抿着嘴想了想，随后说道，“保守估计，一年至少也要一两千万！” “哈哈哈，” 陈阳顿时昂头大笑，说道，“我还以为是多少呢，不过是两千万而已，我赔得起！” 顿了一下，随即正色说道，“哪款芯片更好，我们就用哪个，这个不仅是对消费者负责，也是对我们自己负责， 更好的产品，必然能带来更多的利润，这点毋庸置疑，我想其中带来的溢出利润，绝对不止十个两千万！ 如果核心专利是ti自己的，我自然不会这样做，只是，没有自己的核心技术，终究是无根之萍无本之末，我们必须要为未来最坏的可能做好准备，万一那天真的来临，德州仪器无法收购相关专利，从而不得不放弃手机芯片业务， 那个时候，我们今天投入的一年两千万，十年后的两个亿，就会起大作用，甚至有可能拯救大麦公司于倒悬！” 这话的意思已经很明确，先用ti的芯片，但对基于高筒芯片的手机研发也不能停。 听到这话，黄教授缓缓点了点头，沉声说道，“陈总大气，既然这样，行，那我就调整一下研发方案，把候选组也做起来。” 老板都肯花大本钱两头下注，那他还有什么好说的呢。 陈阳身体微微前倾，正色说道，“虽然是候选组，但人才的选拔也不能马虎，各项配置和奖金方案需要与正式组一致，不能让他们感觉有落差。” 在他的心里，负责高筒芯片这边的才是正主，当然要想办法把团队稳定好。 “这个我明白，”黄教授点头说道，“适当的时候，我会对两组人员进行轮换，甚至下面的小组主管也会同时兼任，两边的考核也会按统一标准进行，这样可以将他们的距离感缩短至最小。” 听他这么说，陈阳才放下心来， 组员轮换，主管又是同一人，等于就是一组人马开发两个项目，那应该没有问题。 可惜，花为的海斯芯片不对外供应，甚至就连海斯公司也不接受外部融资，否则拿钱先去占上一股，也不用怕以后被别人掐脖子不是！ 至于让他自己去上马芯片项目，那是万万不敢的，人家花为从九十年代初就开始做半导体研发，持续十几二十年，这才有了后来的海斯， 让他去做，打算用多少年把产品做出来？ 来不及感叹一句，就听见黄教授继续说道，“最后一个，就是操作系统和相关的软件技术了。” 说完这话，他便看了黄珊一下，笑道，“刚才黄总也问过，为什么我们自己不能做一套操作系统，原因我也说了，投入太大，时间周期太久，这些都是自主研发路上的拦路虎之一， 而除了这两大拦路虎，最让人头疼的，还是围绕这个操作系统所开发的周边软件，也就是所谓的生态圈， 苹果的ios系统之所以能够一炮而响，除了他们多年潜心研发，还有依附于他们生存的数万家软件公司， 正是有这些公司的存在，苹果才能有底气做他们的闭环系统， 回到我们大麦，自主研发系统难度太大，并且没有足够的合作公司来研发周边软件，所以，最现实的做法，还是采用目前已有的操作系统，然后适当开发一些必要的软件，这样才是最实际的。” 陈阳靠在沙发上，默默想了好长一段时间，才拍了拍大腿，说道，“黄教授是老成之言啊，那，在您看来，我们选哪个系统更好一些？” “当然是塞班！” 黄教授毫不犹豫地说道，“黑玫跟苹果有点类似，几乎不对外授权，颇有点自娱自乐的感觉， 除了黑玫之外，最大的系统软件就是塞班和wp，只不过，两相比较，塞班似乎更受市场欢迎， 而且，塞班公司背后站着的是洛基亚，要是我们推出一款塞班手机，借着洛基亚的东风，在使用体验上，会给消费者更多的熟悉感。” 对于黄教授的这番言论，陈阳不置可否地笑了笑，又拿起水瓶喝了口水，才笑着说道，“黄教授，您猜猜，以洛基亚的霸道，但凡大麦手机对他们的市场地位产生威胁，他们会怎么样？” 塞班本来是爱力信、moto、psion和洛基亚四家公司共同发起的，现在呢，其他公司在哪里？ 黄教授顿时一愣，眉头深深皱起，好半天才说道，“倒是我考虑不周了，照这么说来，塞班还真不能用， 难道，要用wp？可是，微软一直想将移动端和pc端联系起来，他们的这套系统，确实有些先天不足啊！” 就在这时，黄珊突然说道，“黄老，我对技术不太了解啊，不过我听说有一个电脑的开源操作系统，那，手机系统有没有开源的呢？” “有啊，”黄教授立刻说道，“linux就是一款免费开源系统，黄总的意思是，基于这个开源系统，我们做一套自己的系统出来？” 黄珊笑了笑，说道，“这个问题当然还是要由您来解答了，不过，以我多年的投资行业经验，觉得还是要有自己的技术，不受制于人，才能走得更远，就是不知道，这个linux系统，能不能做到这一点。” 黄教授沉吟两秒，边想边说道，“其实linux系统出来很多年了，这个系统从诞生起就是开源，适用于多种平台，电脑和手机都行，任何厂家也都可以使用，可直到今天却还是个小众产品，普及率并不高，这是有原因的， 一方面，本身这种开源系统，就有安全性和适配性缺失的问题存在，而且这种缺陷是先天性的，一个连源代码都公之于众的系统，其安全性可想而知，所以，这就决定了这种开源系统不可能得到大规模普及， 另一方面，已经占据了市场的商业系统公司，他们并不乐意看到这种免费的系统泛滥，因为这样会削弱他们的利益，因此也会想办法从各方面进行打压， 如果我们要使用开源系统的话，首先，就要针对这种系统进行二次定制开发，形成我们自己的东西，并在最大程度上补上漏洞，其操作难度之大，虽然不如直接开发一款全新系统，却也不可小视， 其次，商业系统公司并不会坐视一个使用免费开源系统的品牌崛起，就好像电脑一样，基本上是预装的瘟斗死系统，预装linux的非常之少， 如果只是开发少数几款这种免费开源系统手机，这些既得利益者也许不会做什么，可要是大麦大范围地使用免费系统，并且取得一定的社会影响，” 说到这里，黄教授苦笑地摊摊手，“马克吐温的竞选州长这篇文章您一定看过，这种事情，未必不会发生在大麦身上，甚至，在虚拟世界里，他们能把这种栽赃变成现实！” 黄珊脸色微红，得，被人上课了。 其实，开源系统不能得到普及，当然不只是这些原因，还有其他使用习惯、深层技术方面的东西存在，黄教授只是用最浅显的语言，让黄珊能听得懂而已， 更复杂的东西，说了她也不懂。 陈阳也没听懂， 只是，他听出来了，黄教授不赞成使用开源系统， 难道在安卓面世之前，除了这三大系统之外，智能手机就没有系统可以用了吗？ 第三百一十七章 抢注 短暂的沉默之后，陈阳敲了敲桌子，笑道，“智能手机虽然是我们未来发展的重点项目，却并不是紧急的项目， 用四象限法则来说，是属于最靠后的第四象限，也就是重要而不紧急，对以后的发展影响深远，却不是现在必须要做的事， 因此，现在讨论用哪个系统不用哪个系统，还有点为时过早，不如先放一放，做好眼前紧急的事， 什么是紧急的事呢？ 在智能手机时代到来之前，这个世界依然是功能机的天下，所以，与连发科的合作，依然是我们当前工作的重要核心，这一点，我估计在未来三四年之内都不会出现根本性的变化，而围绕着连发科芯片进行产品开发，也依然是研发部这段时间的核心工作。” 黄教授立刻点头，笑道，“这个我们自然明白，我已经与连发科那边取得了联系，他们新研发出来的芯片，会第一时间免费向我们提供样品，用于下一代产品的开发。” 如今的大麦手机对于连发科的意义绝对非同一般，加强与大客户的关系，自然是应有之义。 “好，”陈阳点点头，正色说道，“这部分的工作，我们按部就班去做就行， 另一方面，您刚才提到的，关于3g手机硬件的研发，这个必须抓紧进行，硬件不仅可以用于智能机，也能用于功能机，无论如何，在国内3g牌照落地之前，我们的3g手机一定要上市销售， 至于智能手机要搭载什么样的系统，我们可以慢慢来测试，反正是实验室产品，也就无所谓用哪一种系统，凡是有的，都可以试一试， 而且不管是用哪一种，我们都需要进行深层的定制开发，试验过程中总结的优点都能用得上，总归不会做无用功。” 黄教授缓缓点头，“明白了，我会做一份公司未来三年的研发规划，回头请您过目。” “好，” 陈阳笑了笑，又说道，“今天开这个会，除了定未来公司发展的大方向，我个人还有另外一点小想法，” 随即转头看向黄珊，问道，“创未来有没有专门负责商标和专利事务的部门？” 虽然创未来的框架是他定下的，但具体事务还从没仔细过问过，这种小事他自然不会知道。 黄珊先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说道，“商务中心有专门的专利事务部，不过，人员配置不多，只有两三个人，他们的主要工作还是整合内部需求，具体的专利申请还是要靠外面的咨询公司。” 说到这里，她笑着解释了一下，“和法务和财务咨询一样，一般做这种事务比较厉害的人，大多都会选择自己出去创业，所以，同外面已经成熟的公司合作，这样效率会更高。” “嗯，可以，” 陈阳又看向韩琴雅，说道，“我有一些关于手机外形的设想，等一下你花点时间，帮我还原出来。” 韩琴雅立刻点头，“好的。” 陈阳笑了笑，也不对众人解释，便宣布散会，让韩琴雅带他去设计室。 好吧，其实没散会，因为黄珊和黄教授也跟过来了。 韩琴雅坐在电脑前，一边调出文档，一边说道，“陈总您是要设计哪方面的造型，我这里有许多素材，可以根据素材进行微调，这样应该会更快一点。” 陈阳坐在她旁边，想了想说道，“一个直板手机模样长方形的盒子，四四方方的就行。” 很快，画面上出现一个长方体， 陈阳眯着眼睛回想了一下，不停地指着屏幕说出需要修改的地方，这里切个圆角，那里加个按键， 韩琴雅的动作也很快，每当他说出一个指令，快则十来秒，慢的话也只需要半分钟就能修改完成， 半个小时不到，一款后世许多人都很熟悉爱疯4出现在屏幕中。 一直站在后面的黄教授摸了摸下巴，若有所思地说道，“这个手机，是您设想中的智能手机？” 整个机身只有一个按键，除了触摸屏智能机，还有什么机器会设计成这个样子？！ 陈阳靠在椅背上，抬起头看了看他，笑道，“难道，功能机就不能用这种款式吗？” “呃，” 黄教授噎了一下，“可以是可以，换一块电容屏就行，只不过，感觉这种造型用作功能机有点可惜了。” 说完这话，他突然反应过来，自己研发出来的那款触摸屏手机，老板到现在都还没有说意见，现在看来，恐怕他是不喜欢电阻屏，而是要用电容屏啊， 电阻屏的手机屏幕上，可不会有那种玻璃光泽！ 得嘞，既然这样，那就先调整一下设计方案吧。 韩琴雅看着自己一手做出来的产品，也深以为然地点点头，“这个造型简洁大方，比当前市面上所有智能手机都好看，如果生产出来，一定很受市场欢迎，只不过，” 说到这里，她歪着脑袋想了想，“从正面看，好像跟美国新上市的苹果手机有点像。” “也没多像吧，”黄珊弯下腰仔细看了看，说道，“苹果的背面是个弧形，这个却是直的，坦白说，苹果手机确实很惊艳，但这个也不差啊，而且我感觉还要更好一点。” 陈阳面带微笑也不吭声，废话，人家三年后的产品，当然要更好。 这时黄珊眉头微皱，说道，“就是，这个home按键，会不会触及苹果公司的专利？” 陈阳耸耸肩，“无非是个按键而已，不让我用圆的，那我就用椭圆、方形，甚至心形，这他总管不着了吧，再说了，先不管他们有没有在美国申请这个专利，就算申请了，那在我国申请了没有？！” 黄珊笑着点点头，“明白了，回头我先让他们提交外观专利申请，有人提出异议再说。” 如果没人提出异议，就代表苹果公司并没有在国内申请这个专利，那还有什么好说的呢！ 陈阳指了指屏幕，笑道，“记住，所有边角特点都要单独申请，别漏掉。” 后世因为外观设计专利，老乔可没少吃亏，给对手添堵的事儿，干嘛不做！ 等黄珊表示收到，他随即打了个手势，对着韩琴雅说道，“先把文件保存好，我们继续做下一个。” 还有？ 后面两人面面相觑，韩琴雅则赶紧操作， 于是，在接下来的两个多小时的时间里，她的电脑中又多了爱疯5、6、7、8，以及不知道是几的十几款手机外形图， 没办法，他又不是记忆大师，不可能百分之百还原，除了个别记忆特别深刻的，其他大多只能还原个七八成，反正这玩意儿看上去差不多就行， 而且除了爱疯，顺带着把什么小迷、欧泊、喂我、花为的经典机型也都做了出来， 和爱疯一样，不求百分百还原，有个七八分相似度就行。 他倒是想看看，自己把苹果未来几代产品的外观专利都提前申请了，然后用在大麦手机上，他们以后还能做出什么造型来？ 唔， 该不会那个爱疯1的溜背造型会作为特征一直保留下去吧？ 那得多丑啊！ 只是有点可惜，ipad的英文商标早已被维冠公司注册了， 要不然的话，…… 陈阳拍拍脑袋，对着有些疲惫的韩琴雅说道，“最后一个，给我做个大尺寸的，” “哦，”韩琴雅强打起精神，活动了一下有些酸软的双手，准备开始操作。 这时陈阳转头看向早已拉了把椅子坐着的黄教授，问道，“电容屏真的不能做大吗？” 他突然想起来，如果电容屏不能做大，那三年后ipad是怎么蹦出来的？ 总不能三年，不对，加上研发周期可能两年都不到，两年时间屏幕尺寸就能从3.5英寸飙升到10寸？！ 黄教授摇摇头，说道，“不是电容屏不能做大，是手机硬件暂时还支撑不起太大屏幕的产品，如果单纯说屏幕的话，电容式10寸，电阻式12寸，这是当前技术能做到的最大尺寸！” 这么大的吗？ 陈阳有点惊讶，原本他以为手机屏幕尺寸小是屏幕生产的工艺达不到标准，没想到竟然是其他硬件方面的原因， 那， 想到这里，他便问道，“如果我们开发一款平板电脑，屏幕做到十英寸那么大，硬件能不能支持？” “十英寸？” 黄教授有些吃惊，顿了一下，又皱着眉头问道，“您说的平板电脑，莫非是和pda类似，只是尺寸要大许多的机型？可是这样的机型会有人买吗？” 最小的笔记本电脑也有十寸了，干嘛还要买个同样大小的pda？ 就是为了装逼？ 啪， 陈阳打了个响指，正色说道，“有没有人买，做出来就知道了，和pda一样，不需要通信模块，只要能处理简单的办公软件，然后能和电脑互联就行，” 随后看向黄珊，“深阵有一家叫维冠的公司，总部是在台弯的，他们手上有个ipad的商标，” 说着拿起纸笔，写下这几个字母，继续说道，“你安排人去把这个商标买下来，记住，这个商标他们分别掌握在台弯总公司和维冠深阵公司手中，务必要全部拿下，我们这个平板电脑，就用ipad作为商标名称，全称就是大麦ipad！” 苹果刚开始从台弯维冠手中购买全球各地的ipad商标没花多少钱，可没想到内地版权竟然在深阵维冠手中，为此多掏了六千万美金， 咳咳， 咱不讹人，就是想让竞争对手换个商标而已，这个不过分吧！ 第三百一十八章 小霸王 从大麦科技园出来，陈阳自己开车，黄珊坐在他旁边， 从上车到现在，陈阳就没有说过话，他一直在想一个事情，一套手机操作系统，真的有那么难吗？ 莫非安卓被古哥公司买走之后，市面上就再没有一款能让他捡便宜的系统？ 可惜，自己不是技术出身，对这些操作系统实在是不了解， 除了常见的塞班、，都只能臣服在塞班的威势下瑟瑟发抖， 难怪黄教授坚持要采用塞班系统，不管是从市场占有率，还是各大手机厂商的选择率来说，塞班确实是最佳选择。” 陈阳看了一眼报告，眉头紧紧皱起，顿了好几秒，才说道，“尼尔森就这点水平吗？” “啊？” 黄珊顿时愣住，诧异地看着他，“这份报告，有什么不对吗？” 陈阳缓缓摇了摇头，“报告没问题，数据也很详尽，可是，对于这些操作系统的弱点分析，却只是一笔带过，他们是不想呈现出来，还是不知道怎么评价？” 黄珊呆呆地眨了眨眼，将这份报告拿起来看了看，片刻后，果然发现，和老板说的一样，只有数据罗列和过往历史分析，对各个系统的后续发展评价，明显是做了弱化处理， 当然，也不是完全不予评价， 他们对这些系统都做了评分，最高的是塞班，高达四点五颗星，其次是wp和wm这两个微软公司的产品，评分都是三颗半星，比塞班少了足足一颗， 与之平行的黑玫也是三颗半星， 至于其他系统，最高的也只是palm，给了三颗星，别的大多只有两颗甚至一颗， 嗯，刚推出不久的iphone os只有两星半，与其他几款垃圾系统一起沦为三流， 但更详细的评价和分析，就没有了！ 可是， 其他的系统重要吗？！ 黄珊抬起头来，看着陈阳说道，“老板，很明显，目前可以供我们选择的，只有塞班和微软，黑玫不对外授权，撇开这三个，其他系统跟这三款之间都存在一定的差距，就算以后塞班和微软的操作系统可能会走入末路，但也不影响我们现在与他们合作啊，我们何不听从黄教授的意见，直接采用塞班系统呢？” 陈阳抿起嘴，没有回答她的话，而是从她手里拿过那份包括，翻开几页之后，倒过来递给她，问道，“塞班在国内的生态圈，总共只有六百多款应用软件，这就是当前世界霸主的生态圈？！” 看着满脸严肃的老板，黄珊有点不明所以，呆呆地看了看手里的资料，再看看他，“比起别的系统只有几十款，甚至更少，塞班的生态圈足足有六百多款，还不够多吗？” 陈阳轻轻一巴掌拍在脑门上， 上次黄教授老是跟他说生态圈生态圈，他还以为塞班已经有几万家软件公司跟在后面讨饭吃，上传了几万甚至几十万款应用软件， 可没想到，全世界通过塞班认证的软件也不过几千款，具体到国内更是只有六百多款， 这就全球霸主了吗？？？ 再看看现在还没改名叫ios的iphone os，应用生态更是只有区区一两百款， 是我太天真啊！ 区区几百款附属软件还敢叫生态圈？还敢叫霸主？ 怕不是个小霸王吧！ 我一家公司投一百万，一千家也只要十个亿，什么样的生态圈给我建不起来？ 既然这样，那还有什么考虑的，必须做自己的手机操作系统啊， 当然不是靠自主研发，收购一款差不多的改改就行， 难不成真要等几年后安卓出世，恭恭敬敬地给人家交钱？ 傻啊我？！ 陈阳呼出一口长气，拍拍这份资料，说道，“尼尔森虽然评价不够详细，但把塞班最大的问题点了出来，那就是硬件碎片化，以及，洛基亚对塞班的影响日益加重！ 塞班肯定是不能用的，我宁肯多等几年，也不会采用塞班系统，否则洛基亚发起疯来，天知道会发生什么事， 这样，除了塞班、wp/wm、黑玫和iphone os，剩余的几款系统，你都请尼尔森做进一步详细调查，重点是，哪一家更具有收购的可能性， 完了之后，凡是有出售意愿的，你……，” 看着瞪大眼睛的黄珊，陈阳突然收住，想了想说道，“你去找几家并购公司，先对他们发起收购要约，慢慢磨着，等阿雨那边收网之后再说。” 现在黄珊手头的工作太多，再往她身上加担子确实有点不太人性化，不过，把工作分包出去，这样总没多大影响了吧！ 第三百一十九章 目标 一件事结束，一堆事又跟着赶上来，黄珊感觉事情越来越多， 好不容易大麦科技园正式投产，大麦手机的生产销售日趋稳定，自己可以把主要精力放到西江项目的执行上去，可这时候又来了个智能手机系统项目， 表面上看，这只是一个系统，或者说一个收购案而已，但实际却要比西江县那一堆小舢板拼凑起来的所谓大项目难多了好吗！ 这种级别的收购案从来就没有简单的，更别说买回来之后，还要做二次开发，弄不好单是这一个项目的研发人员就要比现在整个研发部的人都还要多， 这样的项目，工作量能轻松到哪里去？ 唉，百分之二的股份不好拿啊。 没办法，做呗。 收购这种事情，国际通用做法是找一家靠谱的投行做顾问，这方面黄珊有优势，当即找到了自己以前的老东家，高盛香江公司。 而高盛对这单业务也非常重视，收购一个操作系统，至少是几亿美元的交易额，一旦做成，其收益将达到数百万美金，更别说可以和国内科技界的新贵大麦公司拉上关系， 于是，他们在第一时间抽调精兵强将，经过几天的准备之后，便组队赶赴广洲。 会客室里，陈阳和黄珊坐在一起，旁边是负责法务的陈志豪和叶樱子，还有德勤派驻公司的财务负责人贺飞。 对面则是五位西装革履的金融精英，两个白人，三个香江人， 黄珊简单说过开场白之后，便说道，“规矩我懂，正式商谈之前，顾问费要先定下来，你们打算怎么报价？” 看着对面的老下属，詹姆斯来不及感慨，便操着一口比陈阳还标准的普通话说道，“五万美金的前端手续费，佣金采用固定加累退比例方式，或者可以设定预估交易额，采用累进比例佣金，如果贵方采用杠杆收购，费用另计。” 黄珊轻轻点头，转过身对着陈阳小声说道，“前端手续费是必须要的，不过这个标准已经打到了最低，如果谈不成，我们损失五万美金，他们也赚不到钱，我本来以为他们会开十万以上的，看来这次他们的诚意不小， 至于佣金比例，我建议采用累进制，这种方式就是我们需要给出一个预估成交额，超过这个额度的，他们的收入会减少，低于这个额度，就会增加，这样可以激发他们的积极性，您看怎么样？” 陈阳抿抿嘴，“没问题，这方面我不懂，你自己做决定就行。” “好，”黄珊又问道，“我们要用杠杆吗？” 陈阳毫不犹豫摇头，“不用，直接全款。” 虽然不是行家，但他好歹也是金融专业毕业，不至于什么都不懂，这种收购的杠杆资金基本上都是找银行借贷或发行垃圾债券，中间甚至会穿插过桥贷款，而且涉及到保密协议，利率高得不像话， 哪怕他再缺钱，也不会使用投行的杠杆服务，银团的优惠利率贷款不香吗！ 黄珊点了点头，坐正后看向对面，“五万美金的前端手续费，固定加累进制佣金模式，好吧詹姆士，我们可以签约了！” 詹姆士立刻咧开大嘴，笑道，“susanna，你还是这么雷厉风行！” 同样是制式合同，法务和财务顾问现场审核，不到半小时，双方就正式签订协议。 收好合同，黄珊就谈起正事， “尼尔森的文件我已经发给你们，对于这些收购目标，你们有什么好的建议？” 詹姆士立刻说道，“虽然时间紧急，我们来不及做过多的调查，但通过对贵方，以及手机操作系统市场了解过后，我们建议，没必要采用撒网方式，去打捞一款不见得有多好的系统，而是专攻其一，把目标放在一款精品系统上面。” 黄珊眉头微挑，“所以，你们的建议是？” 詹姆士提起脚边放着的公文包，拿出一份文件轻轻推了过去，“就是这个。” 黄珊拿起来一看，诧异地看向对面，“palm os？” 在尼尔森给的评价中，这款系统是仅次于塞班、微软和黑莓的，这样的系统，能有多少希望拿下？ “没错，就是palm os，”詹姆士正色说道，“之所以我们建议把目标定为这个，是因为这款系统是一款非常优秀的系统，同时，却又是最有希望被收购的系统。 最早的时候，这款系统就是专门为palm掌上电脑开发的，其产品推出时就超过了苹果公司的newton而获得了极大的成功，后来又被ibm、sony、handspring等厂商取得授权，使用在旗下产品中， 在开发者的眼中，palm os操作系统以简单易用为大前提，运作需求的内存与处理器资源较小，速度也很快，是这款系统最大的优点。” 就在这时，正在看那张纸的陈阳突然打了个手势，对着詹姆士说道，“可是这个系统是单线程的，能改成多线程吗？” 后世的智能手机哪个不是同时开好几个应用，单线程系统怎么玩？ 难怪后来没听说过这个系统，估计是没等到智能机时代真正降临，就提前倒下去了吧。 “这个完全没有问题！” 坐在最边上的一个男人正色说道，“我们已经咨询过相关技术专家，当初palm公司采用单线程是为了保证使用的流畅性，也正因为如此，他们赢得了市场和客户， 但是随着硬件技术的发展，未来多线程将会成为主流，而只需要对这款系统进行重新设计，改成多线程并不困难，只不过，相对应的，对于硬件的要求也会提升，甚至贵司需要专门针对这款系统开发相应的硬件， 不过这点倒也不算阻碍，因为不管用哪种系统，所需要的硬件都需要进行定制开发。” 就在他说话的时候，黄珊身体靠了过来，凑到陈阳跟前说道，“这个人叫罗耀文，毕业于斯坦福计算机专业，本身就懂技术，四年前加入高盛，专门负责计算机相关项目。” 陈阳缓缓点头，等对面说完，笑着点点头，“那没事了，请继续。” 心里却暗暗纳闷，投行连技术人才都要的吗？ 第三百二十章 试一下 詹姆士笑了笑，继续说道，“后来除了掌上电脑，这款系统也用到了智能手机上面，产品就是treo手机，和掌上电脑一样，treo手机在美国也很受欢迎，由此可见palm os完全可以作为一款优秀的智能手机系统使用， 但是就在两年前，也就是2005年的9月份，日本软件公司艾可信，以溢价百分之八十三，总计三点二四三亿美元的价格，全款收购了拥有palm os全部版权的palmsource公司，并完整保留了他们的开发团队， 本来这是一场非常完美的交易，palmsource 系列软件产品已经在超过四千万台以上的设备中运行，同时 palmsource 移动应用开发者队伍有近 40 万人，已经建立了一个全球化的移动软件平台， 此外，palmsource 先前对linux 技术开发商移软科技的收购，为在移动设备上推广 linux 平台打下了良好的基础。 而艾可信有强大的 nf 浏览器平台，对于palmsource 领先的操作系统、应用软件、用户界面和开发社区都拥有良好的业务关系，利用这些接口，他们可以扩大nf在移动浏览器的市场份额，并输出自己公司的其他产品，从而在整个移动市场占据有利地位， 两者结合，对双方的产品推广都有非常正面的作用，只是非常遗憾，” 说到这里，詹姆士似乎真的很遗憾地摊开手耸了耸肩，“曾经palm掌上电脑占据了全球pda市场的百分之九十份额，可是在微软的步步紧逼下，他们节节败退， 两年过去了，palmsource并没有给爱可信带来他们想要的效果，而就在去年，洛基亚n95的发布，让塞班系统迅速扩大领地，再加上有iphone os参与进来，微软的多款系统一直在坚守，于是palm os在智能手机市场的份额也被削减至历史最低值， 更可悲的是，连palm公司似乎都打算彻底投入微软的怀抱，他们在自己的产品线扩大了wm的份额，并且正在自主研发另一个智能手机操作系统web os，” 听到这里，陈阳顿时忍不住狂眨眼睛， 所以说，palm公司把老产品高价卖给了日本人，然后又依靠以前的技术基础重新开发一款新产品？ 这很美国啊！ 到了这时，詹姆士终于给出结论，“基于市场的变化，艾可信公司正在调整他们的战略方向，减少对pda和智能手机的投入，将市场重心放到其他电子设备上来， 所以，对于艾可信公司来说，现在的palmsource公司事实上就是一块鸡肋，食之无味弃之可惜，如果对其发起收购要约，成功的可能性，要远远大于其他持有操作系统的公司。” 嘿，连鸡肋都会用，这个老外可以啊， 讲话有理有据，陈阳完全挑不出毛病来， 沉吟两秒之后，他掏出手机，给黄教授拨了过去，“教授，如果我们买下palm os，你觉得怎么样？” 正在做实验的黄教授一听惊呆了，“买下palm系统？能买得到？” 前几天不是还说先做硬件研发，操作系统的事慢慢来的吗？怎么这才几天功夫，就闹着要买系统了？ 难怪连当前最火爆的塞班都不愿意用，合着是要用自己的产品啊， 可是，操作系统是这么好买的吗？ 陈阳抿嘴笑了笑，“试一试吧，试试又不吃亏，对吧。” 黄教授来了两次深呼吸，平复一下激动的心绪，老板说是试试，但要是没有半点把握，他不可能跟自己说这个话， 沉吟两秒后，说道，“陈总，如果有可能的话，这个操作系统一定要买下来！ 一款成熟的智能手机操作系统，不仅对于我们公司，甚至对我国的手机产业都会产生重大的影响，一款知识产权完全掌握在我们自己手中的系统，其意义将无穷深远， 举个例子，目前我国绝大部分电脑使用的都是瘟斗死系统，万一美国卡我们的脖子，……” 后面一串的话，大概意思就和那年红盟系统正式发布时大家议论的差不多，区别是红盟发布的时候，古哥正在卡花为的脖子， 现在虽然没人卡脖子，但黄教授却是从当年那个艰苦的年代过来的，在感同身受上两者又趋向一致， 陈阳低下头抠抠鼻子，怎么就突然上了一堂爱国教育课呢， 其实我就是想问问这个系统合不合适而已， 得，以黄教授的反应来看，不管合不合适，只要能买到手，那都是合适的东西！ 行，既然这样，那就买吧。 挂断电话，陈阳抬起头正色说道，“以palmsource公司为目标，预估金额大概去到多少？” 詹姆士精神一震，有戏！ 当即深吸一口气，沉声说道，“以当时艾可信对他们的收购价，如今过去了两年，我们估计，大概需要三点五到四亿美元。” “不可能，” 不等他话音落下，陈阳就昂起头说道，“两年前他们花了三点二亿收购，但是你也说了，他们是溢价百分之八十三，也就是说，palmsource的实际价值不过是一亿七八千万美金而已， 现在两年过去，palm系统的市场份额不仅没有增加，反而还在缩减，也就是palmsource公司已经退市，如果没有退市，反应到股价上，能有一亿美金就不错了！” “一亿？” 詹姆士顿时像吃了坨翔一样，脸色难看之极，“这不可能办到，要知道这可是一款具有全部版权的手机操作系统，有超过四千万台设备使用过这款产品，而且他们还有完整的研发团队！这样一家公司，一亿美元绝不可能买得到！” 参考两年前的收购价，他给出的预估价虽然有点虚高，但水分非常有限，毕竟他们是带着诚意来的，很想将这单生意做成， 可是，他猜到对方会杀价，没想到会杀得这么狠啊！ 从四亿一下子杀到一亿，当是在秀水街买包吗？！ “还没试过怎么就说不可能呢，”陈阳一本正经地说道，“可以先试一下嘛，万一对方觉得这是个包袱，然后就同意了呢！” 呃， 詹姆士顿时傻眼，以他哈弗双博士学位的学历，此时竟然也无言以对， 陈老板你是在开玩笑吗？！ 这时黄珊憋着笑，右手握拳凑到嘴边，轻轻咳嗽了一声，随后抬起头正色说道，“詹姆士先生，无论如何三点五亿美元的报价确实虚高，我觉得，或许贵方需要对目标进行一个详细的评估，制定出执行方案之后，再给我们一个务实的报价。” 呼…… 詹姆士吐出一口长气，无奈地晃了晃脑袋，“好吧，susanna，” 然后又看了看陈阳，“陈总，合约已经签了，请相信，我们不是为了区区五万美元跑过来的，第二次报价会和详细的执行方案一起给到贵方，但是，真的，也务必请贵方拿出诚意，千万不要再说一亿美元可以买下来的这种话！” 陈阳下巴轻轻抬起，正色说道，“詹姆士先生，真的，五万美元对你们来说不算什么，可能只是一顿饭钱，但是对于我们非常重要，都可以在广洲买一套大房子，所以，我们也衷心地希望合作能够成功！” 可以算是东方通的詹姆士抿着嘴摊了摊手，生意场上形形色色的人他见多了，但这么一本正经胡说八道的，还真是第一个， 你才一顿饭吃五万美元！ …… 将詹姆士一行人送走，黄珊憋着笑跟着陈阳进了办公室，等关上房门，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哈哈哈哈，笑死我了，我和詹姆士共事三年，还是头一次见他这么吃瘪，老板你谈判实在太厉害了！” 陈阳耸耸肩，“这算什么，有本事能让他真的答应下来，那才叫厉害。” “他又不傻，怎么可能答应，” 黄珊拉开椅子坐下，笑着说道，“不过，以我对他们的了解，最后的价格多半是卡死在三亿美金这条线，到时候差不多就得了，您可千万别胡搅蛮缠了啊，不然真的告吹，找别的公司可没那么容易说动艾可信，就算有，要价也肯定比高盛要更高！” “这个我懂，”陈阳靠在椅背上，拿起茶杯喝了一口，哈出一口气，呵呵笑道，“不过说真的，购买这家公司固然很重要，却也没必要跟救火似的急急忙忙，反正现在也没人跟我们抢这家公司，回头你就跟他们慢慢磨，只要在一年以内完成收购就行。” 一年是他自己计算的数字，一年内资金还要压在秦雨那里，从金融市场捞钱，再晚呢，又会影响到自主智能手机的研发，毕竟这个系统还需要做修改之后才能用，这个工程量可不小，能早一点还是早一点开始的好， 万一要是高盛效率特别高，几个月就能把收购完成，那也没办法，只能在期货市场上少赚点钱了，相比之下这个才是正事，耽误不得。 第三百二十一章 愁更愁 说起金融市场，也不知道秦雨那边怎么样了， 等黄珊离开，陈阳又颠颠地跑去交易部。 敲门进去，和往常一样，交易室里一片忙碌，所有人都对着电脑敲得噼里啪啦作响，也不知道是在买进还是卖出。 秦雨瞟了他一眼，又将视线放回到电脑屏幕，不时发出一条条指令， “三号，两百手卖出， 七号，五百手买入， 十一号，清仓， 十七号，满仓， 四号，600837拉到十五块八毛五， 九号，600837挂十五块八毛六出货……” 陈阳默默搬了一把椅子坐到她旁边，看着屏幕上密密麻麻的k线图，感觉有点眼晕， 而且上次她不是说，八月份就要开始出货的吗，怎么现在还有买入的？ 但他也不敢问，就在一旁静静地看着。 坐在一旁干等了半个多小时，秦雨才停下纷繁复杂的操作指令，长长地出了口气，拿起自己的水杯喝了口水，转头看了一眼陈阳，“放心不下，睡不着觉了？” “也没有，”陈阳嘿嘿一笑，轻声笑道，“就是过来看看，现在什么情况？” “现在？唔，”秦雨调出一个页面，看了一眼说道，“任务完成一半吧，浮盈三十七亿，顶多再过半个月就要开始清仓了，现在水太混，国内国外的大鳄小虾米都挤到一起，我从业这么多年，就没见过这么乱的股市！” 陈阳听得暗暗咋舌，浮盈三十七亿？要不要这么恐怖？ 不过，转念一想，上百亿的本钱，一个多月的时间，利润率还不到百分之四十，好像也不是不能接受哈。 正说话的时候，时间走到下午三点，今天股票交易市场正式休市，再看大盘指数，已经站上了四千七百点， 与此同时，十几个交易员瞬间瘫倒在椅子上，一个个有气无力，饱受摧残的样子。 秦雨揉了揉太阳穴，强打起精神，撑着桌子站起来喊道，“全部回去休息，什么都别想，也不许看资料，要放松的去大厦俱乐部，明天继续。” 交易室里十八个交易员默默关闭电脑，拖着疲惫的身子站起来，各自拿好东西，笑着冲陈阳挥挥手，也不用说话，依次走了出去。 陈阳一直笑着挥手，等所有人离开，房门被带上，才小声问道，“怎么不让他们看资料？” “看了也没用，”秦雨撑着的双臂一软，一屁股坐了下来，呼出一口长气，靠在椅背上，闭着眼睛说道，“现在的股市，连即将退市的垃圾股都翻着倍地涨，可见什么资料都没有用，这完完全全就是个局， 国外的想抽身，里面的想摸鱼，里里外外有意无意地联合起来，将这团水彻底搅浑， 去年公布的数据，热钱规模是一千零八十六亿美元，但实际数据绝对超过一千两百亿，今年股市暴涨，热钱规模却大幅减少，摆明不正常，我根据各方面的资料分析得出结论，今年的热钱规模绝对会超过两千亿美金， 这种情况下，别说场外资料，连技术分析都没多大用处，要么靠运气搏傻，要么凭本钱伤敌，他们看了资料只会延误反应速度， 直到现在，我才明白当初你跟我说的话，这个大盘真的要疯了，现在才刚进八月，指数就已经站上了四千七，比我当时预估的大盘最高点数高了近百分之二十，就好像一辆行驶在高速公路上，却没有刹车的大货车，随时都会撞得粉身碎骨，到时候不知有多少人要遭殃。” 陈阳在一旁默不作声，股市不就是这样子的么，零和游戏零和游戏，有人赚钱就一定会有人赔钱，不然自己赚的钱从哪里来的？ 如果不想赔钱，最好的办法只有一个，那就是别碰股票！ 只是，话虽这样说，陈阳心里忽然闪过一丝不忍，要不，现在就收手？ 再看看情绪有些低落的秦雨，忍不住张开嘴， 可不等他话说出口，秦雨突然转过头，正色说道，“我突然发现一个问题！” 陈阳愣了愣，张开的嘴型一变，“啊？” 秦雨手指点了点嘴唇，眼睛微微眯起，边想边说道，“你跟我说，预计在十月上旬的时候，美国次贷危机会彻底爆发，国内的股市也将开始走下坡路， 但是你发现没有，有一支重量级股票，差不多也是在那个时候上市！” 陈阳眨眨眼，眼珠转了两下，轻声问道，“你该不会是在说中石油吧？” 那个时候上市的重量级股票，他只知道中石油，总不会还有比它更重的股票吧？！ “没错，就是这个，”秦雨打了个响指，小脚轻蹬地面，转动座椅面对电脑，一番操作后，调出几个页面，同时说道，“你看，中石油预估上市时间是在十一月初，如果你的推测没有错误，那么，在十月上旬，股市创下历史新高，然后受美国次贷危机爆发影响开始下跌， 这个时候，中石油上市，这支股票一定会被爆炒，甚至有可能会被视为救市股，可是，基本盘已经没了，爆炒的结果一定是崩盘！ 可是这个毕竟是中石油，号称全世界最赚钱的公司，单凭这一只股票，说不定就能带动大盘暂时反弹，” 话说到这里，秦雨突然停下，右手撑着下巴，眼睛盯着屏幕，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陈阳抓抓脑袋，声都不敢吭一声， 说真的，以前他以为自己在股市里面虽然不能算个行家，但好歹也能算是入了门的吧，可看过秦雨的操作之后才明白， 真的，业余和专业的差距简直不要太大！ 甚至，有可能他这个金融专业本科毕业生，连业余的标准都没有达到，无怪乎上辈子把几万块钱的老本都亏了个干净， 现在秦雨提起中石油，却又只说一半，很明显是又有什么灵感，作为一个连业余都算不上的金融专业毕业生，他敢吭声吗？！ 不过，虽然在专业上远远不如，但如果秦雨想炒一波中石油，他绝对会阻止， 问君能有几多愁，恰似满仓中石油，如若当初没割肉，而今想来愁更愁！ 这就是一支上市即巅峰，然后不断拉胯的股票，要敢拿自己的钱买这支股，别说是秦雨，就算是巴菲特，陈阳也敢揍得他满脸桃花开。 第三百二十二章 没人啊 片刻之后，秦雨回过神来，先看了看电脑屏幕，咬了咬嘴唇，随后转头看向陈阳，轻声说道，“老板，能不能跟你商量个事。” 嗯？ 陈阳瞪大眼睛，哎哟喂，这么低声下气的，非常罕见呐， 当即干咳一声，翘起二郎腿，靠在椅背上晃了两下脑袋，“有何事，只管奏来！” 秦雨翻了个白眼，吐出一口长气，满脸无语地说道，“说正经的呢，能不能配合一点。” “很正经啊，” 陈阳转了个身，将手搭在椅背上，看着她笑道，“我现在就非常正经，你尽管说，做得到的我一定做，做不到的你找别人去！” 心里默默想着，她要是敢说想炒中石油，我一定喷她一脸口水！ 秦雨撇撇嘴，“好吧，我就是想跟你商量一下，等九月底国内行动结束，你能不能先把我的那部分分红结算给我，然后借我二十亿。” 嗯？ 陈阳脑子有点转不过弯，愣愣地看了她两秒，才说道，“你想干嘛，不会是想炒中石油吧？” 如果真的能盈利一百亿，秦雨的分红就有差不多十个亿，再借她二十亿，足足三十亿的巨资，她想干嘛？ “当然不是，”秦雨晃了晃头，说道，“我刚才也说了，基本盘都没了，中石油上市后一定会崩盘，明知道会亏的事，我干嘛要去掺和！” 陈阳抓了抓脸，不解地看着她，“那你要钱干嘛？” 秦雨沉默了几秒，也不说话，然后就抬起头看着他，只是那嘴巴嘟起来能挂腊肠。 “得，我怕了你了，” 陈阳举起双手，无奈地说道，“我也不问你干啥，反正呢，话我已经说得很清楚，十月份国内股市肯定会崩盘，然后这个中石油，你自己也说了不能碰，只要不是去买中石油，或者国内的股票，随便你干什么都行， 你也别说什么提前结算啊，还有什么借钱的话，反正规矩是当初定下的，钱我交给你，要怎么使用你自己随意，嗯，就这么着吧。” 话说得敞亮，心里却在滴血，哎哟，为了拉拢这个可以掌控千亿基金的大小姐，我也是豁出去了！ 秦雨咬了咬嘴唇，忍不住咧嘴笑开，“放心吧，我心里有数，不会亏你太多钱的！” 陈阳一听这话，顿时呆住， 不会亏太多钱？ 那就是会亏咯？！ 哎哟我的小心脏…… 这时秦雨又说道，“如果计划顺利，说不定还能小赚一笔，反正到时候这么多钱，也不可能一下子投进股指期货市场，我就暂时借着用一下，万一要是亏了，从我以后的分红里扣！” “呃，” 陈阳眼珠转了转，呵呵笑道，“扣就不必了，反正呢，你自己心里清楚就行，” 随后甩了甩手，“既然我把彩虹基金交给你，就代表我对你很放心，只要不影响我交代的事情，其他的随你自己处理， 行啦，你今天也累了，先回去好好休息，有什么事回头再说。” 秦雨抿着嘴笑了笑，点点头刚准备站起来，突然脑袋一晕，一屁股又坐了下去， 陈阳顿时吓了一跳，赶紧站起来将她扶住，“怎么样啊你，要不要紧，这样，我送你去医院检查一下，” “不用，没事，”秦雨竖起右手摆了摆，又轻轻晃了晃脑袋，有气无力地说道，“应该是坐久了血液不通畅，等一下就没事了。” 就在这时，办公室门突然被敲响，然后被一把推开， 黄珊站在门口，看着秦雨坐在椅子上，陈阳站在一旁双手拉着她的胳膊，两人那个距离…… 顿时眨了眨眼睛，“啊，没人啊，我去别的地方找找！” 说着就准备把门关上。 “回来，” 陈阳干脆果断地喊了一声，等黄珊满脸假笑地推门进来，没好气地说道，“想什么呢，阿雨刚才差点晕倒，还不过来扶一把。” 啊？ 黄珊一听，赶紧跑了过来，蹲在秦雨旁边拉住她的手，“怎么了你，是不是低血糖又犯病了？” 低血糖？ 陈阳愣了一下，看向秦雨，唇红齿白的，这也低血糖？ 秦雨迷迷糊糊地摇摇头，“不知道，可能吧。” 陈阳转头看了一眼，然后走到零食柜，从里面拿了两块巧克力，转过来递给她，“吃点这个。” “哦，” 说话的是秦雨，接过去的却是黄珊， 只见她利索地撕开包装，给秦雨喂到嘴里，看着她咽下去，才松了口气。 过了两分钟，秦雨明显缓过气来，整个人再次恢复精神，然后看着黄珊说道，“你过来干嘛，有事啊？” 黄珊脸色一僵，眯起眼睛看着老同学兼闺蜜，这话怎么听得那么古怪呢？ 嘴角微微抽了两下，然后拿起刚才不经意丢到一边的文件夹，递给陈阳说道，“老板，这个是品牌部策划的大麦手机新广告方案，您给确定一下。” 新广告方案？ 陈阳坐在椅子上，接过文件夹看了看，果然不出所料， 请明星代言，拍动感广告，还拍成mv的形式，真是一点创意都没有，自己整的两个系列广告创意白瞎了，他们就真是一点都没有学习到经验啊！ 唉，算了，对品牌部也不能太过苛求，人家4a级广告公司也不是每一款广告创意都那么突出，一个公司的品牌部能整出什么花样来， 还是看看他们给出了哪些代言人选择吧。 呵，人还真多， 女的有双冰四旦刘艺菲，外加这两年火得不行的春春， 男的则是什么陈昆路易黄小铭，就没啦？ 好吧这些都是内地的， 弯弯的在另一页， 这边就是男的比女的多了，什么杰伦力宏f4，城武潘帅菜康永，女的就只有什么徐怀玉、蔡怡琳、大s、肖雅轩， 咦，小玉姐姐竟然排第一？ 哦，这时候她还没别雪藏，正火着呢！连星爷的电影都可以不去，让星爷白等半年，这个人气确实不得了， 可惜，过两年就不见天日了，要是请她做代言，恐怕要亏死啊！ 继续翻，后面还有， 这里就是香江的了， 男的有冯得仑、谢亭丰、陈…… 哟，这时候陈老师还是正儿八经的明星呢！ 难得啊！ 所以，后面的柏芝、撒娇组合在列就很正常了吧！ 第三百二十三章 青花瓷 陈阳看完之后，随手递给满脸好奇的秦雨， 秦雨接过去看了一下，很快就一脸的嫌弃，“请明星做代言，一点创意都没有，还不如把原来广告里的手机替换一下继续播呢。” 黄珊早已拉过一把椅子坐下，靠在办公桌上，无奈地说道，“大小姐，现在是要推新机型，不是单纯地给大麦打广告，要不你和老板再合作一次，去拍一遍广告？！” “呃，还是算了，” 秦雨果断拒绝，上次那个广告播出后烦了她好久，现在好不容易才消停下来，要是再来一次，身边的亲戚朋友还以为她真要往娱乐圈发展了呢。 黄珊从她手里将文件拿回去，转而对着陈阳说道，“花火就算了，品牌部建议就做几段动画和图片，电视平台在央视八套黄金档播出就行，然后把主要精力放在线下，也就是以街道、商场等场合的灯箱广告为主，以电视平台提档次，以其他平台做宣发。” 陈阳点点头，“可以。” 反正央视还在一直免费播放那几个关爱老人系列公益片，有那个打底，花火手机的牌子就不会倒，新产品上市在商场做一下宣传就行。 黄珊又说道，“现在主要是大麦手机的，撇开你设计出来的那批手机，这次的新产品就有三个系列，青春、商务和国潮，三个系列的侧重点不同，所以广告的形式也不同， 青春版可以请年轻人喜欢的当红明星，靠他们的影响力来带动市场，这也是大多数公司的常见做法， 商务系列的话，当时跟嗖虎张总签的是一年约，而且今年嗖虎博客大火，张总在商务圈的影响力又有提升，我们能不能请张总再帮忙拍几支广告片？” 陈阳立刻摇头，笑道，“人家正经工作是当老总，拍广告只是玩票而已，你还真拿他当广告明星了？” 玩票这种东西，点到即止最好，要是过度消费惹得别人不快，对谁都没好处，找麻烦的事还是少做一点比较好。 黄珊嘴巴一撇，“那怎么办？也找明星代言？” 陈阳想了想，说道，“不请了，就直接做成动画，突出手机的功能特质，还有，老张那个广告片可以继续播，不过要减少比例，等下一批新机出来，再彻底撤下来。” 后世那些主打商务的手机，也没几个请明星做代言人的，大多都是弄一段动画，把手机弄得像个艺术品似的，效果不也一样很好， 反倒是请了代言人的，效果却大多都不怎么样，比如金利，所以打铁还得靠自身硬呐。 黄珊抿了抿嘴，在本子上记下，同时低着头说道，“那国潮系列呢，这个可是你亲自拍板定下的重点产品，要是广告没拍好，推出市场后遇冷，对你的光辉形象可不太好。” 陈阳嘴角微抽，“我哪来什么光辉形象。” “嘿，你别说，还真有，”黄珊抬起头笑道，“想想你操盘的项目，哪一个不是一炮而红，连拍个广告都能引起社会轰动，现在公司上上下下都称你为点金圣手， 要不然你以为西江的项目管理部门有那么容易组建啊？从广洲这个一线城市到西江那个内地老县城去工作，而且是常驻，有几个人会愿意？！要不是有你的原因，可能到今天连管理部的人都凑不齐！” 陈阳当即嘴巴咧开，“哎呀，瞎说什么大实话，就算给我灌迷魂汤，也别想给你涨工资！” 别以为人家给你打工就要事事顺从，就因为领导一个命令而辞职的人多了去，所以黄珊说的这种事还真有可能发生， 当然，另一方面也有公司待遇好的原因，工资奖金给高一点，再让员工看到升值加薪的希望，一点点不情愿都是可以克服滴。 这时秦雨突然问道，“国潮系列，什么国潮？” 黄珊转过头，看着她笑道，“就是上个月的事，你一直在操盘，也就没跟你说， 老板突发奇想，用我国传统元素符号来打造一个产品系列，还任命了一个实习生做负责人，首批出来的是以瓷器为主题，叫做瓷韵，有青花、粉彩和五彩三种款式， 我看过做出来的样机，确实挺漂亮的，到时候给你留一套。” 秦雨恍然地点了点头，只是有点奇怪，为什么会让一个实习生做负责人呢？ 转头看向陈阳，却发现他突然串到电脑前，打开网页搜索周杰轮，不由得问道，“你想请周杰轮做代言？” “嗯，” 陈阳应了一声，专注地看着肥轮，好吧，现在还不肥，不过没关系，在陈阳心里，他就是永远的肥轮！ 刚才黄珊提到青花，加上他刚刚看到过肥轮，自然就想起了那首青花瓷， 从两千年发行第一张专辑开始，以每年一张的速度发行，到现在总共有七张专辑， 可是，为什么找不到青花瓷？ 好吧，陈阳就不是个杰迷，他只是个喜欢听歌的假歌迷，肥轮的歌他喜欢听的也不太多，也就三四十首吧！ 嗯，相当于三四十个其他歌手！ 所以，他真不知道青花瓷是哪年发行的， 重新搜索青花瓷，出来的全是瓷器，肥轮的歌没有，那么显而易见，这首歌肥轮还没出， 不过，倒是搜到肥轮要出新专辑的消息，新专辑预计在今年十一月发行，也不知道里面会不会有青花瓷？！ 有自然最好，没有也没关系，陈阳当即做出指示，“让广告公司那边联系肥……，呃，周杰轮，国潮系列就请他做代言。” 黄珊点头记下， 秦雨也深以为然地点点头，“国潮国潮，周杰轮带起了中国风歌曲，请他做代言人，再合适不过。” 这时，却又听见陈阳说道，“让他们跟周杰轮沟通一下，除了正常的代言费，我们再出一百万，订制一首青花瓷的歌，这首歌作为大麦国潮系列的广告歌曲！” 不管肥轮有没有写出这首歌，陈阳都决定将这笔钱砸出去，只要对方同意，呵呵，想想看， 青花瓷有多火？ 都火到没朋友了好吗！ 大麦要是跟这首歌绑定在一起，再给千度那边塞点钱，人家搜索的时候，出来的都是大麦手机青花瓷， 嚯嚯，那手机不要卖得太好！ 第三百二十四章 请吃饭 一百万一首歌？ 黄珊和秦雨面面相觑， 虽然对这个代言人没有异议，可是花这么多钱就为订制一首歌，值得吗？ 不过看看老板满脸遐想的样子，算了，还是别劝了吧，估计劝了也没用， 无非就是一百万而已，对公司来说，可能几句话的功夫，这笔钱就进账了吧！ 黄珊手指夹着笔，轻轻转动了两下，看着陈阳问道，“那代言合同签几年？” 签几年？ 陈阳愣了愣，眯着眼睛想了一下，随后问道，“明星代言最长可以签几年？” “这个不一定的吧，” 黄珊想了想说道，“我对这方面也不了解，只听说一般都是签一两年，毕竟大多数明星的火爆周期太短，今天可能还是当红一线，过两年可能就过气了，连个三线都不如，所以绝大部分的品牌商都不会给太长时间的代言合同， 就算这个明星可以一直长盛不衰，大不了合同到期再续约就行，也没别的影响吧。” 陈阳点点头，“嗯，是这个道理，那就先谈一下，可以的话，签个二十年吧。” “多少？” 黄珊和秦雨齐齐瞪大眼睛，“二十年？” 你干嘛不说一辈子呢？！ “对啊，” 陈阳理所当然地说道，“先签二十年，到期了再谈！” 开玩笑，肥轮会过气？ 知道啥叫超话不？ 反正陈阳不知道！ 他就只知道，上辈子公司那个已经五十多岁，孩子都已经上大学的副总，拉着他一起，对着一堆看都看不懂的玩意儿，费力地拿着手机和电脑操作，给肥轮冲超话，关键是操作完还不知道做对了没有，也不知道自己干了些啥！ 那场景， 永生难忘！(╥﹏╥) 尽可能地把肥轮签久一点，现在可以做国潮系列，十年后就改成商务系列，一人两用，多好！ 他在这里遐想，黄珊和秦雨已经是满脸无语， 这个老板是有多迷周杰轮啊，以前怎么就没发现呢！ 算了，爱咋咋地，反正对面也不可能答应一签二十年，人家不要涨价的啊？！ 摇着头在笔记本上记下，黄珊说道，“花火和大麦商务系列就做动画，不请代言人，国潮系列请周杰轮，再订制一首青花瓷的歌，那青春系列呢，请谁？” 这时秦雨在一旁说道，“青春青春，要不就请李玉春吧！” 陈阳立刻摇头，“不要，春春名气确实很大，可惜喜欢她的喜欢得要死，讨厌她的也讨厌得要死，咱们宁可找个名气没那么大的，也不能找争议太高的，不划算。” 黄珊认同地点点头，“确实是这个道理，可以爱屋及乌，也可以恨屋及乌，还是找个德艺双馨的比较好。” 陈阳强忍着没翻白眼， 还德艺双馨，你是想请仓老师吗？！ 秦雨也噗呲一下笑出声来，“哎哟，德艺双馨，你是想请个老爷爷或是老太太做青春版的代言人吗？！” 黄珊脸色一垮，这两个人，我不就说错句话吗，至于一个憋笑一个狂笑。 “哎呀，” 陈阳拍拍大腿，笑道，“青春版请谁代言，我还没想好，先把周杰轮的代言落实下来吧，尤其是那首歌，一定要重视，” 随后看看秦雨，说道，“你们每天这样在外面吃饭也不行，这样，今天去我家，我请你们吃大餐。” “啊？” 秦雨顿时瞪大眼睛，“你做饭？” 陈阳耸耸肩，“我不做你做啊？！” “不是，”黄珊也满脸惊讶，“老板你竟然会做饭？” “一个个大惊小怪，会做饭有什么奇怪的，” 陈阳拍了一下大腿，站起来挥了一下手，说道，“走吧，这个时候去买菜，正好吃晚饭。” 秦雨刚才都差点晕过去，待会儿给她做点大餐补一补，这位可是自己的摇钱树，万万出不得半点差池！ 老板请客吃饭，而且还是自己亲自下厨，这必须去啊， 黄珊和秦雨相视一眼，果断收拾东西，颠颠地跟在陈阳后面，还在偷偷讨论， “你说老板做菜手艺怎么样，吃了不会出事吧？” 这是黄珊。 “应该没事，以前就听他说过要回家做饭，也没见他进医院啊，顶多也就有点难吃吧。” 这是秦雨。 陈阳无奈地停下脚步，转过身说道，“我说你们说人坏话的时候，能不能稍微回避一下当事人呢！” “没说坏话啊，”秦雨瞪大眼睛，“在夸你呢，会做饭，还吃不坏人！” 黄珊连连点头，脸色非常诚恳。 面对如此真诚的眼神，陈阳能怎么办呢， “我谢谢你们啊！” …… 先去超市， 算一下，今天五个人吃饭，那就弄个六菜一汤， 既然是请人吃饭，陈阳就让她们两个自己选， 好嘛，黄珊来一个红烧猪蹄，秦雨就要一个牛仔骨，黄珊再挑一条大草鱼，秦雨就抓起几包基围虾， 真看不出来，竟然都是肉食动物， 陈阳摇着头挑了一把青菜，又拿了一包土豆，挑了两根前排，这是给邹蓉做她最喜欢吃的红烧排骨， 最后买点白贝，一块豆腐，加几只秦雨拿的基围虾，就可以做个海鲜汤，齐活。 中心广场公寓的房子里，陈阳一个人在厨房忙活，秦雨和黄珊一人一杯咖啡端着，跟左右护法似的站在厨房门口， “哇喔，原来猪蹄还要上火烤，天呐，好残忍，竟然还要用针扎它！” 陈阳头也不回，“黄小姐，这只猪蹄是你买的！” “咳咳，”秦雨白了闺蜜一眼，“你懂什么，用针扎是为了更入味，也就是今天是红烧，不然还得用酱料腌制好几个小时呢。” 陈阳终于回头看了一眼，“你会做饭？” 秦雨笑呵呵地晃了晃手里的手机，“刚刚上网查的。” 呵，用gprs上网，耐心真够好的！ 不一会儿，食材都处理好，猪蹄在高压锅里闷着，牛仔骨进了烤箱，草鱼去头断尾劈成两半，然后切成块，用调料加料酒拌匀，再用保鲜膜封在盆里，待会儿做个红烧鱼， 别的几个菜就更简单，不一会儿，厨房里就飘起了烟火气。 就在这时，大门响起一串钥匙开门的声音，秦雨和黄珊立刻回头看去，只见大门被推开，两个女生走了进来， 真是女生，都是一米五几的个头，一个看上去就是学生，另一个看上去，也像个学生？ 哪个是老板娘？ 第三百二十五章 最喜欢 进来的自然是邹蓉和苏小雅， 自从陈阳给苏小雅找了音乐老师去补习，就让她住在这边，并且专门安排一辆车每天接送， 一个是送，两个也是送，邹蓉就每天跟她一起，到了晚上也是两人一起回来。 至于长相气质，邹蓉本来就显小，以前上大学的时候，走在校园里还有人问她是不是初中生，现在虽然毕业一年，可每天对着文案，和在学校里读书没什么区别，气质几乎没多少变化，两人身高也差不多，加上和苏小雅穿着同款的休闲服，难怪秦雨和黄珊都分辨不出来。 这时陈阳听见动静，擦了擦手走出来，笑着说道，“介绍一下，” 说着分别指了指身边的两人，“秦雨，黄珊，你们叫雨姐珊姐就行。” 然后指向对面，“这个是邹蓉，我老婆，这个是苏小雅，我妹妹，还在上高中。” 邹蓉换好鞋，先走了过来，笑着挥手打招呼，“雨姐好，珊姐好，” 随后对着秦雨笑道，“我看过你的广告，本来以为广告里面很漂亮了，没想到真人比电视上还好看！” “哈哈哈，”秦雨赶紧走过去，顺手将咖啡杯放到餐桌上，“你才漂亮呢，而且好年轻啊，我刚才都不敢认。” 邹蓉只能尬笑，天生一张娃娃脸，咱也没办法呀。 就在几人互相打招呼的时候，陈阳在一旁打了个手势，“你们先聊，菜很快就好。” 随后将一堆人轰去客厅，自己躲进厨房关上门独自面对油烟。 半个小时不到，六菜一汤上桌， 卖相算不得上佳，跟那些高档餐厅肯定没法比，不过倒也和普通餐馆差不多， 再加上吃多了外面加了不知多少添加剂的餐馆菜，此时闻着这股满满透着家常菜味道的香气，黄珊和秦雨顿时食指大动，瞬间化身老饕，连形象都不顾了， 本来因为有客人在，还稍微有点收敛的邹蓉和苏小雅两人，一看她们这个样子，霎时也放开姿态， 不一会儿这大一桌菜就下去了一半。 陈阳给她们每人倒了一杯饮料，自己拿着一瓶啤酒乐呵呵地边吃边看， 这四个人，苏小雅最小，表面上是个没心没肺的主，其实心里不知道有多少小心思，鬼精灵得很，邹蓉呢，大大咧咧，又是个实心眼，却也懂得察言观色，要是客人端着，她也肯定会端着， 所以啊，今天这顿便饭没有吃成应酬餐，主要原因还是在黄珊和秦雨身上，嗯，应该说秦雨只是配合，黄珊才是主导， 这是把职场上的那套东西直接搬过来，灵活应用得还不错啊。 不过，一半是演，还有一半也是真， 没别的，她自己选的那只大猪蹄子，竟然让她一个人吃了一半， 这也是个狠人，不怕胖的吗？！ 菜过五味，几人聊的话也多了起来， 苏小雅一手拿着一筷子，一手扶着饮料杯，瞪着大眼睛，眼里满是惊叹，“所以，你们现在是准备请周杰轮做代言吗？” “对啊，”黄珊咽下嘴里的虾肉，点头笑道，“有这个打算，还没正式开始谈，不过应该八九不离十，怎么，你喜欢周杰轮？要不要帮你找他要张签名专辑啊？” 苏小雅立刻连连点头，“要啊要啊要啊，我最喜欢他了！” 班上一百一十多人，至少有九十个在听杰轮的歌，姐要是拿着张签名专辑回去，还不羡慕死他们！ “咳咳，”陈阳突然干咳一声，抿了一口酒，淡然说道，“签名专辑可以有，不过，只能放我这里，等你什么时候考上星音，我再给你自己保管。” 这丫头就是个人来疯，真要把签名专辑给她，还能安心上课才怪。 苏小雅立刻脸色一垮，呆呆地看向他， 老锅，你是魔鬼吗？ 然后转头看向邹蓉，发出一声哀嚎，“嫂子！” 邹蓉咬咬筷子头，满脸纠结地想了想，看看陈阳，再看看她，“要不，让你哥帮忙要杰轮的全套专辑，到时候一起给你！” 呃， 苏小雅顿时哑火了，这到底是赚了还是亏了？？？ 对面黄珊憋着笑瞟了两眼，本来以为老板回家做饭，在家里地位不高呢，没想到竟然还是个说一不二的主， 嗯，这个老板娘，倒是可以啊， 反正在她看来，比那些香江豪门的夫人们强了不知多少。 这时秦雨也呵呵笑了两声，随后说道，“小雅，现在大麦手机的青春版代言人还没确定，你和你身边的同学都喜欢哪些明星啊，说来参考一下。” 一听这话，刚才那点纠结立刻抛到九霄云外，苏小雅果断说道，“笔笔啊，我最喜欢笔笔，成绩好唱歌也好，选她肯定没错！” 陈阳嘴巴一撇，说好最喜欢肥轮的呢？ 不过，找周笔唱做代言？ 好像也不是不行啊，有知名度，口碑好，没有黑点，在年轻人中有影响力，完全具备作为代言人的标准， 只是，这姑娘看上去像个乖乖女，却非常有个性， 嗯，比第一名的李玉春还有个性， 以可以上北大，好像还是当年广栋省文科第一名的成绩进了星音，只因为这里有她喜欢的专业， 先后换了四家公司，最短的只维持了四个月，理由就是不喜欢接商演， 不接商演就不能赚钱，一个不能替公司赚钱的人，不雪藏还等着留下来过年吗？！ 可惜，几经周折之后，最后有了自己的公司，也终于有了自由度，却又反过来被公司所绑架， 因为员工可以耍性子，可老板要对团队负责，手下一大帮人还指着她吃饭呢， 于是逼着自己改变，去参加真人综艺，去接商演接代言，拼命地赚钱养人， 只是那个时候，同期的三女，另外两个一个成了娱乐圈顶流，一个做了金曲女王，早已将她远远地抛在身后， 哪怕她拿了国内外两百多个奖项，包揽六大颁奖礼大满贯，一发专辑就破记录，可还是只能靠出演浪姐二次出道， 说她是自己作死吧，也算不上，人家就是为了追求理想，不肯向现实妥协而已，但最终却还是败给了现实， 可惜，真的可惜！ 想了这么多，时间却只过了两三秒， 陈阳刚回过神来，只听见邹蓉满脸兴奋地说道，“或者可以找许如云，孟庭玮也行，要不王靖雯？！” 其他三人满脸呆滞地看着她， 陈阳无奈地一口将满杯酒干掉，抹了把嘴，对着她说道，“老婆大人呐，现在是在选青春版代言人，不是选花火手机代言人啊！” 虽然这几个歌手不算太老，可是，跟青春也扯不上多少关系吧？！ “呃，” 邹蓉眨眨眼，尴尬地一笑，“我就随便一说，你们继续！” 然后默默地剥虾壳。 第三百二十六章 封顶 最后大麦手机代言人确定了， 国潮系列是周杰轮，商务系列空缺，用动画片来代替， 至于青春版，则有两个代言人，一个是新生代青春偶像周笔唱，另一个则是中生代偶像许如云， 没办法啊，邹蓉喜欢的三个人，就数这个最年轻，到现在才三十出头，也算是抓住了青春的尾巴，总比另外两个都奔四的人强吧， 而且好像今年年初孟同学刚生了个仔，更不可能出来接代言， 王靖雯？她正忙着鼓捣天使基金呢，或者跑赵菲特酒吧拼酒，连演唱会都不开，就别提接代言了吧。 于是，手机界新秀大麦的第一批代言人就这么草率地决定了。 现在公司不比半年前，什么事都要陈阳亲力亲为，有品牌部的人负责执行，他只需要坐在办公室里等结果就好。 当然，很多事情不是让品牌部的人自己去做，他们也只是与广告公司联系，将公司的意图传达一下，真正做事的还是广告公司。 合作的广告公司还是老朋友，北金的金桥广告，对于大麦的合作，他们自然非常重视， 没过几天，广告公司那边就反馈回消息， 周杰轮那边已经谈妥，对方还真就答应了二十年的代言合同， 看到这个消息时，黄珊暗暗骂了两声疯子， 一个敢给，一个真敢接！ 通货不膨胀，大麦一直大麦，杰轮一直杰出的吗？！ 都不会矜持点！ 当然，合同里面也有一些限制条款，比如大麦必须要保证产品质量，不能引起什么社会负面舆论之类的东西， 与之相对应的，代言人也必须保证维护好正面形象，不能有违反原则的行为出现，否则双方都可以无条件解约，严重的还要赔偿损失， 关于代言费，二十年只要四千万，相当于一年两百万，以肥轮的知名度和地位来说，是一个非常良心的数字，要是换成十年后，两年五千万还差不多，更何况这还是一口价，也就是合同期内都不涨价的意思， 至于付款方式，首期付一千万，五年后按年支付，非常人性化！ 至于用一百万定制一首歌，对方也答应了，并表示这首歌会在十一月份的新专辑中一起发布， 一看到这个，陈阳就知道自己捡了个便宜， 出来得这么快，青花瓷分明就是在今年的专辑里面出现的，要是再晚几个月，那还真就错过了！ 呃，弄不好对方也认为自己捡了个便宜，都已经写出来的歌，还没发布就先赚一百万，还不影响其他版权和收益，这不天上掉馅饼么！ 广告的事情敲定，具体的生产和上市销售也有专人在负责，黄珊便简单交代一下，然后带着自己的秘书团队去了西江， 现在经过前期筹备，西江项目正式开始进入执行阶段， 大麦工厂先不急，那边厂房还没有完全建好，等建好了再说， 地产项目也不用管，戴守良已经正式接手，准备开发两个新区的地块，本来黄珊还打算安抚一下，毕竟以前老板说过，开发完南江镇的望江花苑，以后会把项目集中在一线城市， 但是一线城市还没开始拿地，这西江县就已经有两块地皮到手，后面还有五个老城区地块改造，弄不好要在这里扎根两三年呐。 可是经过交谈后，黄珊发现老戴竟然一点不好的想法都没有，反而对能继续在西江做项目还挺开心， 稍微问一下，老戴就说了， 西江这边政斧好打交道，只要是合理要求，他们就没有不全力配合的，而且开发模式简单，市场销售火爆，再加上监理和施工单位都听指挥，简直就是地产项目人梦寐以求的福地， 所以什么百分之五的分红都无所谓，主要是喜欢在这里工作的气氛！ 看他这么开心，黄珊就不打扰他了，直接把工作重心放到创未来西江众创空间上面， 这个众创空间，才是陈阳拟定的西江发展计划真正的核心模块， 首先，邀请广洲和江城的两所农业大学，对西江县基本情况进行摸底，然后各自回去，结合创未来给出的发展计划，制定详细的发展执行方案， 在两边的方案出来之后，再进行合并讨论，结合双方各自方案的优点，再整合成一份新的方案， 在新方案中，西江县水域纵横，水产资源丰富，所以基础产业确定为水产养殖业， 嗯，也就是小龙虾， 在此基础上，根据下面十几个乡镇的不同特点，分别重点发展不同的经济作物种植， 有了水产养殖和种植，再将两者结合起来，在西江县农业产业规划的总体框架之下，分别制定十几个乡镇的生态农业发展计划， 河流池塘多的，就主打西江水乡概念，个别有山的，就主打山村概念，其他平平无奇的地方，则分别以特色种植或特色养殖为突出点，结合本地两千多年的发展历史，主打旧文化、旧风俗、新生态、新农业概念， 最后，十几个乡镇整合成一盘棋，打造西江县独一无二的山水生态产业链。 要打造这样一条产业链，养殖业、种植业、生态农业、园林、观光旅游、农产品加工、文化、水利、交通、…… 涉及的行业或专业多达十几种，再往下细分还要更多， 哪怕已经对每个版块都安排了专人负责，黄珊依然不太放心，特意跑过来盯进度，要等所有模块都启动之后，她才会返回广洲， 这个时间段，少说也要一个多月。 哦，对了，还有个虹谷资本， 这个就好说了，凡是创未来审核过的项目，虹谷资本闭着眼睛投钱就行， 一来投资款不用很多，普通的几十万，大一点的一两百万就顶天，就算有百十个项目，也花不了多少钱，对于陈老板的身家来说实在不值一提， 二来毕竟是老板回馈家乡的项目，也不能用普通项目的标准来衡量，差不多只要不赔钱就行了，实在没必要计较太多。 老板拍板要做的项目，他们能怎么办，否则去投几家互联网公司不香吗！ …… 北金的广告在有条不紊地拍摄，陈阳也顺利拿到肥轮的全套签名专辑，包括还有两个月才上市全新专辑我很忙， 当然，必须保密，否则要赔好多钱。 拿着这套专辑在苏小雅面前晃了一眼，就果断地将她踢回学校上课去了，终于又恢复到和邹蓉两个人双宿双飞的日子， 每天上上班，打打游戏，看看小说，或者在微博股东群里看大佬装萌新，小日子过得不要太逍遥， 就是在这个时候，一直泡在西江的戴守良颠颠地跑了回来， 洙江新城g3-4地块的大楼即将封顶，然后就要进入内部装修阶段，一栋大楼的配套设施可不少，什么消防、水道、强电这些都还好说，关于弱电模块，那就是可多可少了，在黄珊常驻西江的时候，必须得大老板亲自来拍板，这个装修方案才能敲定下来。 第三百二十七章 迎难而上 董事长办公室里，陈阳看着戴守良，有点发愣， “那边不是说要十月份才会封顶吗，怎么提前了一个月？” 戴守良搓了搓手，嘿嘿笑道，“这个主要有两个原因，一个是工期，一个是账期， 南江镇望江花苑项目不是提前售罄了吗，公司账上也有不少资金，在征得黄总同意后，这个地块的工程款就按期支付了， 陈总我跟您说，施工方收钱就没个准头，整个工程款能在三五年内讨个八成都算好的，所以我们能严格按照工程进度付款，施工单位就跟打了鸡血似的，立刻加快了工程进度， 再一个，哪个施工方报工期的时候，不多报一段时间，否则到期完不成怎么办， 所以挤挤水分，再赶个工期，这进度不就提上来了吗！” “呵，呵呵，” 陈阳愣过之后，呵呵地笑了几声，原来这种打马虎眼的行为，在各行各业都存在啊， 这不就跟自己上辈子在公司打工的时候，领导交代一项任务，明明可以两天完成，却要一个星期的时间，然后领导报给老板就要十天半个月， 反过来也一样，上面压下来要一个星期完成，那领导布置任务就只给三天，这都一个道理嘛。 拿起茶杯喝了口水，陈阳哈了一口气，笑道，“行，那你说说，这个配套的弱电工程有个什么讲究。” 戴守良憨笑了一下，随后正色说道，“这个讲究可就多了，一开始的时候，您不是跟我说，这个项目是有客户已经定下的吗，具体要怎么配置，还要看客户那边的选择， 简单点说呢，最基本的，电视电话网络，有这几个就差不多了，再讲究一点，门禁安放系统要不要装，装的话，比例去到多少，是只装大堂，还是装到每个楼道， 多媒体系统要不要，智能灯光系统要不要，无线网要不要，局域网要不要，要局域网的话，网络安全要不要， 还有啊，接入网络的是只选一家，还是可以多家接入，这个入场费怎么收，这些都得确定，我们才能去跟供应商谈呐。” 陈阳又喝了口水，才笑着说道，“哎呀，老戴啊，当时呢你是刚来公司，有些东西不太好明说，这么跟你说吧，这栋大楼啊，没有别的买家，是我打算自己留着的。” “啊？” 戴守良顿时呆住，自己留着？不是往外卖的啊？ 愣了好几秒才反应过来，眨着眼睛笑道，“那，就算您自己留着，您也是客户啊，正好，客户老板一体，我还真没找错人！” 我管你是卖还是留，反正找你就没错！ “嗯，这倒也是，” 陈阳摸了摸脑袋，说道，“反正呢，这楼我是打算用来出租的，就当做高档公寓吧，你就参照高档公寓的标准来打造，别人有的，我们要有，别人没有的，我们也可以有， 反正呢，高端大气上档次，然后尽量找性价比高的供应商，明白了吧？！” “懂了！” 戴守良拍拍大腿，笑道，“既然这样，那除了最基本的三网，再弄个智能门禁安防系统就行，别的花里胡哨的也没必要，反正那些看不见的租户也不懂，犯不着花那个冤枉钱， 至于供应商，我就找国产的，咱们国内的设备其实也还不错，像什么海慷、花三、大花都还可以，质量虽然跟进口的有点差距，但也能用，价格还更便宜。” 陈阳点点头，“行，就按你的建议办。” 说着站起来，拿起自己的挎包，说道，“走吧，既然封顶了，那就去看看，省得以后找自己的房子还不认得路。” 说实话，那地方从头到尾他还没去看过一眼，没办法，主要周围太乱，过来一趟确实不方便。 戴守良立刻起身，笑呵呵地在前面带路。 两人各自开车，一前一后没多久就到了地头。 这个地块位置不错，算是洙江新城的核心地带，南边挨着花城大道，东边距离洙江公园不远，再过去就是正在施工，才刚刚挖好地基的大麦科技大厦和花火科技大厦， 就这个地理位置，陈阳想着留几间好房子，直接租给自己公司多好，用来当做高管宿舍再适合不过！ 看着灰扑扑还罩着防护层的大楼，再看看周围，莫名地觉得自家这栋楼好小， 本身占地一千一百平米，也还算可以了，可去掉公共用地，大楼每层面积只有五百多平，按照规划，十六层建上去，总面积九千多平米，也就跟去年他找东河地产买的江海居差不多， 唔，似乎还要更小！ 不过没办法，谁让这些都是提前规划好的呢，没得改啊。 陈阳摸了摸下巴，转头看向戴守良，“硬装方案敲定没有？” 戴守良跟施工单位的人打过招呼，又要了两顶崭新的安全帽，一个自己戴上，一个递给陈阳，说道，“硬装好说，按需要设计调整就行，您是打算做大户型，还是小户型？” “单身公寓要什么大户型，”陈阳戴好帽子，昂起头看了看，说道，“第一层留给大堂和物业，再把顶楼留出来，其他的都按五十平米一个单元设计，” 说着转头看了看他，“哎，我记得这里应该是住宅项目吧，那把煤气都接上，厨房也做成半封闭式的，别一听是公寓，就弄个开放式厨房再装个电磁炉，俗。” 戴守良嘴角微抽，别说住宅，人家公寓也是通了管道煤气的好吧，也不知道老板这个开放式厨房加电磁炉的设计是从哪看到的， 算了，虽让他是老板呢，这种小事，不管对错都听着呗， 当即便点头应了下来。 这个倒是陈阳自己无知了， 并不是所有公寓都不能安装管道煤气，只要把厨房做成封闭式，并有足够的通风条件，就可以安装管道煤气， 而且这个规定还是零九年才颁布，他现在拿这个说事，难怪老戴会觉得纳闷。 看了一会儿，戴守良又问道，“陈总，顶楼您是打算留着自己用吗？” 陈阳摇了摇头，“我自己有房子，用不着，顶楼是给她和秦总留的，回头等黄总回来，你去问问她。” 刚才他想了一下，好像公司里面也就只有黄珊和秦雨需要特别安排住房， 虽然秦雨在广洲有自己的房子，但离这里比较远，有时候不太方便，安排间宿舍更好点， 至于其他人，真有需要的，让黄珊在下面其他楼层安排个单元房就够了，级别不同，总要有点区别对待吧。 …… 回到公司，陈阳立刻打开电脑，搜索一些资料， 刚才戴守良跟他说弱电系统的时候，让他突然有点想法，可惜，网络上的资料有限，并没有搜索到有用的信息， 好吧，就花为这家公司，哪怕十年后在网上也搜不到太多真正靠谱的东西，绝大部分都是一些评论文章，或者是新闻媒体上公开的消息，想要找真正有用的信息，可能还需要专业人士出面。 搜索无果之后，陈阳果断给黄珊打了个电话， “你那边怎么样了，什么时候能回来？” 黄珊接到电话的时候，正在和一群人开会，这时还有点发懵，以前我在公司，你基本上不找我，怎么我一出来就给我打电话？ 愣了一下，才说道，“这边工作正在推进，很多东西都还有点乱，具体情况还不好说，怎么，有事吗？” 陈阳抠了抠脸，想了想说道，“那你有没有空，请尼尔森公司调查一下花为的情况。” 花为？ 黄珊顿时愣住，看了面前的众人一眼，果断走了出去，回到自己办公室，关上门之后，才问道，“你突然要调查花为干什么？该不是又有什么重大事项吧？” 对这个喜欢心血来潮的老板，她是真有点怕了，手头上的事情还有一大堆，这时候又要调查花为，这是想干嘛？ “没有，”陈阳皱着眉头说道，“是这样，今天老戴过来找我，说是要商量大厦弱电系统的事，谈设备供应商的时候，其中提到一个华三公司，我好像记得华三是花为的， 然后我就在想，如果我们同花为去谈，以后恒立地产公司的所有项目，都可以用他们的设备，那，是不是可以有机会跟任老谈一谈。” 黄珊眉头一挑，追问道，“谈什么？” “谈合作啊，”陈阳说道，“如果顺利的话，恒立可能会有上百个，甚至更多的地产项目，要是这些项目的机房以及其他相关通信设备都采用花为的产品，那采购额少说也有几个亿，甚至更多， 我记得花为不是喜欢跟客户合伙开公司吗，那我也找他弄个合作项目，你说有没有这个可能性？” 黄珊锲而不舍地追问，“什么合作项目？” 陈阳又抠了抠下巴，呵呵笑道，“内个，他们不是有个半导体公司吗，我就想着，能不能我们出钱，他们出人出技术，合作成立一个搞手机芯片研发的公司。” 自己研发芯片是不可能的，没有技术积累，没有人才储备，贸贸然砸钱进去，打水漂的概率超过九成九， 可要是搭顺风车就不同了，花为的海斯公司，那是经过证明可以研发出芯片的， 虽然基础性的技术也是买的别人的授权，但有自己的架构和算法，已经很不容易了，起码可以与其他芯片厂商做到专利交叉许可，保证自己不会被踢出局， 就这也不是随随便便哪家公司都可以做到，事实上也没有哪家的芯片是完全自主研发，都是基于某个基础架构进行改进，区别是专利的多少而已， 你有专利就可以入局，没有就只能出局，那么多想做芯片的公司，除了花为还有几家能成功？ 就陈阳这个猪脑子，连最基本的计算机结构都弄不清楚，让他去投资芯片研发，呵呵，还不如去做慈善呢！ 所以，找个靠谱的公司合作，是最现实的做法。 听到陈阳的话，黄珊缓缓吐出一口长气， 只要不是自己做项目就好， 可是，与花为合作？还是用特许供应的方式钓鱼？ 呵呵， 黄珊笑了两声，才说道，“老板呐，你刚才说的两点呢，一个对了，一个错了，” “嗯？”陈阳不解地眨眨眼，换了只手拿手机，“什么对了错了？” 黄珊走到办公桌后坐下，笑道，“有一点你说对了，花为最喜欢和客户合作开公司，就是依靠这个手段，他们才能将竞争对手排除，迅速占领市场，要不然以当年他们的实力，还真不一定能熬得过来， 至于说错的地方，那就是，很不巧，刚好在今年年初，花为已经彻底卖掉了花三公司的股份，所以现在花三公司与花为没有半毛钱的关系， 呃，也不能这么说，” 顿了一下，黄珊又说道，“花为在将股份卖给3c公司的时候，与他们签有协议，保证在未来几年内不会介入相关市场，从而将主要精力放在通信基建设备上面来， 对了，说起来3c公司跟我们也有点关系，” 听到这话陈阳有点发懵， 花为把花三卖了？还有那个什么听都没听过的3c公司跟我们有关系？ 能有什么关系？ 黄珊笑了笑，说道，“目前高盛正在接触谈判的palm os，之前就是属于3c公司的，包括他们现在的管理团队和开发团队，都是从3c时代过来的，你说有没有关系？！” 陈阳顿时有底懵圈， 所以说，通信行业这个圈子真就这么小呗？！ 自己不过想找一下花为，结果竟然能转到palm系统上面来，天下一家亲啊？！ “呼……” 黄珊吐出一口长气，随后想了想，问道，“老板，你怎么突然想投资芯片了？” 陈阳回过神来，摸了摸脑袋，笑道，“我们做手机的，想办法找机会投资芯片，不是很正常吗！” 黄珊抿了抿嘴，突然咧嘴一笑，说道，“经过去年的''汗芯一号''事件，国内芯片热大幅退潮，现在提起芯片研发都没什么好话，没想到，这种时候，你竟然会想着投资芯片研发，这算不算迎难而上啊？” 啥？啥子一号？啥个迎难而上？ 陈阳有点发懵，我怎么听不明白呢？ 第三百二十八章 区区 黄珊继续说道，“你想投资花为的半导体公司，与他们合作搞手机芯片研发，坦白说，想法是很好，可惜这个可能性不大， 表面上看，花为到处和客户合作，成立分公司，并动则出售自己发展良好的子公司，但你仔细去了解过后就会发现，这些其实都只是花为的生存策略而已， 他们旗下的那些所谓分公司，基本上就是给他们产品做代理的贸易公司，目的不过是为了打市场，说白了就是个工具，让出去一部分利润，换来主营业务的壮大， 至于那些被卖掉的子公司，从零一年出售安盛电气给艾默生，到后来将能挑动思科神经，并打了几年官司的花三公司卖给3c，这两家公司哪个不是能给花为挣大钱的企业？ 尤其是花三，在路由器领域打破了思科的垄断，其意义不言而喻， 可是为了战略需要，依然被花为毫不犹豫地卖了，从而保证了花为在基础通信设备领域的顺利发展， 由此可见，对于核心业务，他们向来都保护得很好，从来不接受外部投资，所以宁肯舍弃优质业务，也要保住核心业务，那么问题来了，” 说了一大通之后，黄珊喝了口水，才笑着问道，“老板，您觉得，前身可以追溯到九一年的花为集成电路设计中心的海斯半导体公司，是不是花为的核心业务构件呢？！” 陈阳撇撇嘴，郁闷地灌了口水， 这还用问么？！ 抹了把嘴，陈阳没好气地问道，“你不是搞财务的吗，怎么知道这么清楚？” “当然是之前接触过的呀，” 黄珊叹了口气，说道，“不管是在高盛，还是后来在汇丰，他们都没少打过花为的主意，对这样的公司，怎么可能视而不见， 可惜啊，老任是个聪明人，你知道吗，当时花为遇到困难，许多有影响力的家族和私募股权公司主动表示愿意投资花为，包括高盛和汇丰，但老任全部拒绝了他们，改而向银行贷款，原因你猜猜是什么？” 陈阳眨眨眼，想了几秒，想不出来，便不解地问道，“什么？” 有投资不要，这又不是会丧失控股权的投资，为什么不要？ 黄珊轻笑一声，靠在椅背上，转动座椅看向窗外的景色，笑着说道，“我还记得，当时老任说过一句话， ''要是让某个家族进来，那就会疏远其他所有家族！'' 因此，基于这个原则，四五年前，花为差点被打包卖给moto的时候，连顾问银行都是由多家银行组成的顾问团， 就这么一个死心眼的人，你猜他会不会接受你一家手机企业的投资，或者说是合作呢？！” 一听这话，陈阳刚才本来就凉了半截的小心心，这回是彻底凉了。 对手机芯片的了解，他就是个小白，除了被炒得火热的花为海斯，国内还有什么芯片他是真不清楚， 海斯不能投，那怎么玩？ 难不成投高筒啊？！ 嗯，倒是也可以， 直接去纳斯达克买人家的股票吧，五十美金就能起投！ 似乎感觉对老板的打击有点严重，黄珊嘿嘿一笑，说道，“其实啊，老板，芯片领域也有很多环节，你没必要盯着海斯的， 海斯只不过是做芯片设计的而已，这后面还有芯片制造和封装测试环节呢，你要真对芯片感兴趣，回头我整理一份芯片产业的发展报告给你，看看有哪些公司是可以投的，到时候多投几家满足一下你的愿望。” 陈阳脸色一垮，“黄珊同志，我要投资芯片，不是为了满足我的个人愿望，而是希望能打造大麦手机的完整产业链，什么是产业链？芯片、硬件、系统三位一体，懂？！” “懂懂懂懂懂……”黄珊脑袋点得很小鸡啄米似的，“放心吧，回头花为那边我也去给你看看，努力说服老任，让咱们也参一脚， 哦，对了，我这边再过一个星期就差不多可以理顺，你问一下老板娘，有没有什么想要的家乡特产，我给她带回来。” 不等陈阳说话，她又说道，“算了，我自己问她吧，好了，挂了啊，拜拜！” 陈阳黑着脸挂断电话，哼，什么带家乡特产，还不是想去我家蹭饭，回头我做双份猪蹄，撑死你！ …… 时间匆匆过，转眼便到了九月中旬， 九月十五日，星期五， 彩虹基金交易室里，秦雨听着工位上不时传来的汇报声，反复检查各个操作账号执行情况，片刻后，终于松了口气，整个人瘫在椅子上。 陈阳坐在一旁，百无聊赖地趴在桌子上，一手撑着下巴，呆呆地看着屏幕，“怎么样了？” “怎么样不会自己看啊，” 秦雨活动了两下脖子，抓起某人刚送过来的咖啡喝了一口，舒服地哈出一口长气，“呼……，终于结束了，” 随后昂起头喊道，“全员休息一周，所有开销老板全包！” “呜呜呜……” “谢谢老板……” …… 鬼哭狼嚎的，炸得陈阳脑袋疼，赶紧举手投降，“哈哈，吃好玩好啊，不用给我省钱！” 然后，一帮人就风卷残云似的涌了出去。 等所有人离开，陈阳摸了摸脑袋，“哎哟我这脑袋瓜子，” 随后转头看向秦雨，“到底什么情况啊？” 秦雨转过头看了他一眼，耸耸肩笑道，“结束啦！” 你这样子我能不知道是结束？ 陈阳没好气地瞪了她一眼，“能不能给句准话？” 要不是咱数学不好，她开的账户又太多，刚才我自己就能算出来了好吧。 秦雨放下咖啡，抹了把脸，这才咧着嘴笑道，“算上你的四个私人账户，两个半月时间，总投入九十七亿，然后，利润率百分之一百五十六，盈利合计，一百五十一亿，现在账上的资金总额为，二百四十八亿，折算成美金，共计三十四亿多，不到三十五亿美金吧！” 当听到利润率百分之一百五十六的时候，陈阳就已经呆住，等他回过神来，只听见最后那句话， 不到三十五亿美金吧！ “呃，” 张了张嘴，感觉嗓子有点哑，赶紧拿起杯子喝了口水，吐出一口气，才说道，“怎么这么多？” 当时不是预计盈利一百亿的吗，这都超出一半了吧！ 秦雨靠在椅背上，不时扭扭脖子，说道，“从六月底开始操作，那个时候大盘指数最低跌到了三千五百点，你再看看今天的收盘指数是多少？” 陈阳不用看也知道，嗯，刚才看过，五千四百五十四点六七，对比六月底，两个半月时间，涨了接近两千点！ 秦雨换了个姿势，趴在桌子上，闭上眼睛哼哼着说道，“大盘涨两千点，你知道是什么概念吗？” 陈阳茫然地摇头，“不知道，就知道很厉害！” “哼，哼哼，”秦雨依然闭着眼睛，笑了两声，说道，“当然很厉害，这意味着，在短短两个半月的时间里，股市总市值增加了十万亿！！！” ？？？ 啥？ 陈阳顿时眼睛都直了，十万亿？ 秦雨这时终于睁开眼睛，不过依然懒洋洋地趴着，“去年股市总市值只有八万九千多亿，还不到九万亿，眼下短短两个半月，市值的增幅就已经超过了去年整个股市的市值， 我拿着近百亿的资金，选中了最好的时间段，如果在这十万亿里面，连区区一百多亿都赚不回来，那我还干个屁？不如趁着回家养老去！” 陈阳继续发呆，他倒是没有失神，可关键是，不知道该说啥啊。 你这动不动就万亿十万亿，然后连一百多亿前面都要加个区区，我能说啥？！ 秦雨转动脑袋，下巴枕在手臂上，看着已经停盘的走势图，叹了口气，说道，“如果按照你的推测，到十月初，应该是十月十号之前吧，也就是说，还有三个交易周， 三个交易周，大盘从五千五，涨到六千多，这就又是三万亿，可惜啊，这个钱我们是不能赚了，否则陷在里面出不来，那才叫得不偿失，见好就收吧！” 陈阳看着电脑屏幕，非常认真地点点头，一把捞了一百五十亿，是该收手了！ 第三百二十九章 资金计划 看着秦雨关电脑收拾东西，陈阳坐在椅子上，左左右右地来回转动，笑着问道，“他们放假一周，你呢，去哪里放松一下？” 秦雨瘪瘪嘴，看都不看他一眼，手上忙个不停，撅起嘴说道，“还放松，哪来的时间放松？再过半个多月就要开始做股指期货操盘，你以为这段时间我能闲着？ 别的不说，单是把钱转出去就是个大工程，一个星期的时间，等我的人全部就位，三十四亿美金能到账一半就不错了。” 陈阳脖子一缩，不吱声了。 什么外汇管控资金处理这些东西他也不懂，他要是懂这些，上辈子也不会去做股票业务员， 但最起码的基本常识还是有一点，现在不比以前，那时候最多也就几个亿的资金进出，随便哪家银行都能处理， 如今资金总额高达两百四十八亿，折算成美金就是三十四亿多，这么大的一笔巨款，就不是简单的汇兑能处理的，必须通过专业机构操作才能安全合法地汇出去， 秦雨只留了一个星期的时间，还真不一定能把这些钱全部汇走。 “对了，那个，”秦雨突然转过头，眨了眨眼睛，想了好几秒才想起来，“阿珊在不在，我好些天没看到她了，这个事必须她来负责，没有她我可做不来。” 这段时间忙着收官，给她脑子都整迷糊了，连黄珊的名字都差点想不起来，这时突然想起来才发现，似乎好些天都没看到她，难不成公司又有什么事忙得脱不开身？ “阿珊啊，”陈阳笑了笑，说道，“她去负责西江项目，有半个多月了，应该快回来了吧，我打个电话问问。” 说着就掏出电话拨了出去， 就在这时，办公室门被敲响，接着就被推开， 黄珊一手拎着包，一手拿着手机，手机还在响着，笑着说道，“老板，小雨，我回来啦。” “咦，说曹操曹操到啊，” 陈阳笑着收起电话，然后一指秦雨，“秦总有重大任务要交给你，再不回来我就要去西江拎人了啊。” “什么事啊？” 黄珊一边说着，一边把东西都放到桌上，拖了把椅子坐下，看着秦雨扭了扭脖子，“我啊，被你们两个吃得死死的，刚回来连屁股都没挨上椅子，就被摊派任务，迟早要让你们给折腾死，生产队的驴都不敢这么干活儿的！” “嘿嘿，这事还真就非你莫属，找别人也没用啊，” 秦雨靠在椅背上，把事情说了一遍，最后笑道，“怎么样，这么多钱转出去，多长时间能完成？” “呼，这可是个大工程，” 黄珊举起双手揉了揉太阳穴，皱起眉头想了想，随后问道，“两百四十八亿，全部都要转出去？” “对了，” 听她这么一说，秦雨突然转过头，对着陈阳嘿嘿笑道，“之前你跟我说，我可以自由安排资金，还算数吧？” 陈阳眨眨眼，“你说的是那三十亿的事？” 上次秦雨跟他说过，想提前结算分红，还要找他再借二十亿，却又不告诉他原因，当时他也没答应，只是让秦雨自己看着办就行。 秦雨立刻点头，眼巴巴地看着他。 “可以啊，”陈阳耸耸肩，无所谓地说道，“我说了，只要不耽误下一阶段的行动，所有资金随你调配。” “好，”秦雨一拍巴掌，转头看向黄珊，笑道，“那就先汇两百一十亿，剩下的等十一月份再说。” 黄珊眼珠转了一下，说道，“如果你只是要三四十亿的话，没必要从这笔钱里扣，现在大麦账上就躺着三十亿现金，等到十一月份凑个四十多亿肯定没问题，说不定更多。” 陈阳也反应过来，点了点头，对着秦雨说道，“对，公司账上还有钱，回头你要怎么用，让阿珊配合你就行。” 秦雨有点迷，“要是我没记错的话，这个时候大麦科技园已经投产了吧，再加上几栋大楼同时开工，就算大麦盈利水平很好，可怎么还会有这么多钱？” 黄珊耸耸肩，瞟了一眼陈阳，笑道，“这就是老板的策略啊，公司所有的生产投入全部都是找银行贷的款，银团给的一百亿额度早就用完了， 用他的话来说，就是用别人的钱赚钱才过瘾，至于赚的钱，自然都揣进兜里咯。 再加上这两个月产能比以前翻了一倍还多，要不是还要预留一部分应付账款，可动用的资金还会更多。” 银行的贷款才多少利息，把这些钱拿着，一旦秦雨能用得上，回报率分分钟超过那点利息几十倍，这笔账怎么算都不会亏。 秦雨默默地对某人竖起一根大拇指，干得不错！这样她的把握又大了一点。 这时黄珊又说道，“在我安排资金计划之前，有个问题你们必须要给我一个方向。” 陈阳转动座椅对着她，“什么？” “就是未来的投资方向啊，” 黄珊摊开双手，撇着嘴说道，“这资金进进出出的，不说手续费要多少，单是时间和操作就是个麻烦事，我觉得我们最好是规划一下未来的资金使用计划， 以后是国内还是国外，哪边用钱的地方会更多一些？如果是侧重某一边，那我在做资金计划的时候，就要更偏重那边，” 完了看看两人，“这个怎么说？” 秦雨毫不犹豫一指陈阳，“这个当然是问他啊。” 我就是个工具人，把握方向的事当然管不着。 陈阳摸了摸下巴，想了一下说道，“也没有特别侧重哪一边吧，如果美国次贷危机爆发，不管是国内还是国外，都会有大量的优质资产可以投资，你现在让我说更侧重哪一边，这个还真不好说。” “这样的吗？” 黄珊抿嘴皱眉地想了想，随后轻轻点头，“明白了，” 随后抬起头来，说道，“这样，我先把这笔资金安排好，以后的事情，就看小雨的战绩如何，到时候我再灵活应对。” 陈阳当即两手一拍，笑道，“没问题。” 有问题我也没办法，反正只要德勤和普华永道两家事务所交叉审计不出问题，其他的就随她怎么弄。 …… 第三百三十章 炒作 又是一年国庆日， 去年这个时候，陈阳还在小心翼翼地走钢丝，找民安银行贷款几千万去炒档口，每天这颗小心脏都是七上八下，生怕哪里出了问题给玩崩了，就连和邹蓉都没怎么出去玩，只是在市内转了两天， 这一次，虽然他欠的钱更夸张，全部加起来足足有一百零三亿还多，一年的利息就要五六个亿，但他一点都不虚，有秦雨这颗摇钱树，还有大麦这头现金奶牛，有什么可担心的？！ 所以啊，这次他打算带着邹蓉出去好好玩几天，看看祖国的大好河山，领略一下各地的美景美食。 可惜，计划还没开始实施，就让黄珊给堵在了公司， “新产品发布，新广告上线，” 陈阳看着手里的文件夹，靠在椅背上，无奈地抬起头看向黄珊，“这些事情你安排好就行了嘛，为什么一定要我参与呢？” 心里也挺郁闷的，这新产品发布安排在什么时候不好，偏偏不早不晚就放在十一。 黄珊咧着嘴微微一笑，“纠正一点，不是让你参与，是请您做个吉祥物，简而言之，做个摆设就行！” 不等陈阳说话，她又说道，“别以为我是在给你找麻烦，这次新产品发布会，您还必须参加，理由有两点， 第一，大麦手机为什么能迅速打开市场，畅销全国？” 陈阳眨眨眼，“广告打得好？！” 这不是个问题吧，如果不是因为广告做得好，谁会买一个全新品牌的手机？ “对，就是广告打得好，”黄珊点点头，正色说道，“尤其是我为自己代言这个广告，击中多少奋斗者的内心？！也正是依靠这一点，才让大麦这个全新的品牌能够从老牌手机的市场份额里面咬下一块肥肉，可是，这里面也有个隐患，那就是，” 说到这里，黄珊指了指他，又指了指桌上的手机，“在世人眼中，你和大麦已经被捆绑成一体，正是因为你的奋斗，才会有大麦的成功， 现在，大麦成立才半年，我们就换了新的代言人，请明星来做代言，那外人会怎么看我们？” 陈阳也不是傻子，听她这么一说，立刻反应过来，“你是担心，有竞争对手会炒作舆论，诋毁我们？” 这种话随随便便他都能想出一箩筐来，什么成功了人就飘了，什么初心没了堕落了，只有你想不到，没有他们编不出来的。 黄珊用力点了点头，正色说道，“毫无疑问，这么明显的破绽，如果换成是我，我也会利用，花一点点小钱，就能给竞争对手造成很大的麻烦，何乐而不为呢？！ 而且，这个竞争对手，肯定不会是普通的小厂，他们就算有这个心也没这个力，何况就算打击了大麦，对他们也没多少好处， 会这么做的，一定是一线品牌，尤其是那三家，洛基亚、moto和三鑫，这半年来我们抢了他们不少市场份额，特别是moto，他们的v8新手机上市销量远远不如预期，就是遭遇了大麦商务机的阻击，估计早就怀恨在心， 以他们的体量，哪怕只是一点小动作，我们都必须全力以赴地应对，万万不能出半点差池！” “嗯，懂了。” 陈阳从善如流地点点头，心里隐隐有了一些想法， 现在这个年代，带节奏最多的就是贴吧和论坛，或许，自己该给老李包个红包？！ 随后抬起头看着黄珊问道，“你刚才说有两个理由，另一个是什么？” “您不看新闻的吗老板？！” 黄珊一边说着，一边将桌上的电脑屏幕打横，然后拿过键盘敲了几下，“咯，就是这个！” 陈阳一直看着屏幕，等看到她搜索出来的信息，忍不住一乐，“嘿，终于落地了啊，以后咱们也不用老是请富土康帮忙申请入网许可了。” 黄珊找出来的，是一则通知，从十月份起，手机牌照核准制正式全面取消，也就是说，大麦公司现在就可以用自己的名义，向运营商直接申请入网许可，成为具有独立资格的正规军。 黄珊将屏幕和键盘恢复原样，叹了口气，说道，“这是好处，也有坏处，从现在开始，原来没有入网许可的山寨机大军，就要和我们一样，也都可以转正了哦， 他们的生产能力远远不如我们，质量也不怎么样，可是，他们的产品价格低啊！ 大麦手机还好，花火主打老人机市场，一直走的就是低价策略，山寨机大规模上市，肯定会对花火的市场造成冲击，对大麦也未必没有影响， 如果这个时候你不在公司坐镇，到时候人心不稳怎么办？” 一直以来老板就是公司的定海神针，虽然平时不怎么干活，可是有他在，人心就安稳，这种行业巨变的时刻，她怎么可能放老板出去潇洒，然后自己独自面对极有可能出现的市场冲击。 陈阳深吸一口气，点了点头，身体后仰靠在椅背上，看着黄珊笑道，“既然你让我当吉祥物，那就是已经有对策了吧？” “对啊，”黄珊笑了笑，说道，“我们的公关部也不是吃白饭的，公关经理之前在这方面有一定的经验，从我们敲定代言人开始，他就做了预案，同时也找了两家咨询公司一起完善方案，我看过，应该没有问题。” 陈阳抿抿嘴，问道，“他们打算怎么做？” “唔，从两个方面入手吧，”黄珊说道，“一个是舆论导向，如果我们设想的事情真的发生，那最好的办法就是不予回应，只要不回应，热度就起不来，然后直接利用三位代言人的粉丝，把新代言的热度炒起来，用他们的热度来冲淡其他话题， 另一个就是技术方案，如果真的有特别过分的帖子出现，我们会联系相应网站删帖。” 陈阳眯起眼睛想了想，片刻后，轻轻摇了摇头，“这样做倒也中规中矩，可是，不就白白浪费对手给的好机会了吗？！” “啊？” 黄珊不解地愣了愣，“什么意思？” 陈阳呵呵一笑，说道，“你知道明星最怕什么吗？” 黄珊眼珠转了两下，想了想说道，“不红？” “对，就是不红，”陈阳笑道，“对于明星来说，哪怕天天被人骂，也要比没人记得要强。” 黄珊咧嘴一笑，“就跟甲方乙方里面的徐大明星一样？！” 话音刚落，她便心里一动，脸上的笑容收敛，“你的意思，是直面质疑？” “不仅仅是直面质疑，” 陈阳敲了敲桌子，边想边说道，“刚才你说的方案就不要做了，重新拟定一个方案，正方反方都自己做，不管对手出不出招，等发布会召开，立刻发帖质疑大麦更换代言人， 然后让公关部尽快多写方案，组织人手在网上进行辩论，直接把水搅浑，除了贴吧、论坛，包括博客、微博在内的所有社交网站全部都安排人上，炒得热闹一点， 我要让所有人都知道，大麦的新手机上市了！” 黄珊无语地捂住眼睛，过了两三秒，才放下手，看着陈阳说道，“老板，你这手真够阴的！” “这怎么能说阴呢，”陈阳非常认真地反驳，“我这是为了公司牺牲小我，你得夸我啊，别忘了，公司的盈利里面有你的分红呢！” 黄珊立刻双手合十拜了拜，“谢谢您呐！” “嗯，这态度才对嘛，” 陈阳故作大气地点点头，又说道，“不过，这个方案有两点要注意，第一，必须是正方压倒反方，索性反方只有一个立足点，还好对付，回头你让他们多找几百个正方论点，可别把炒作变成真黑啊。” “明白，”黄珊嘴巴咧开，满脸的假笑，“我让他们给您找一万个理由！” “滚，” 陈阳翻了个白眼，喝了口水，继续说道，“第二个，就是打铁还靠自身硬，不管是我自己继续代言，还是换成别的明星代言，产品的质量才是根本，这一点务必要清楚，在产品质量上，你必须盯紧，万万不能为了赶工，给我弄出什么笑话来！” 第三百三十一章 不贵 质量问题是没有的，就算真有，凡是在保质期以内，大麦和花火都承诺包换， 不得不说，大麦和花火之所以能一炮而红，除了有广告的原因，只换不修这个政策在其中也有不少的加成， 从售后部反馈的信息来看，这半年过去，退货率还不到千分之二，在经过零件拆装重新销售之后，给公司带来的损失微乎其微，经过财务部的核算，这部分的损失比设立售后维修部划算多了。 所以陈阳特意交代的质量问题，恰恰就是大麦和花火手机的优点所在，对于这一点，黄珊自然不会忽略。 只见她轻轻点了点头，“放心吧，第一批新手机已经生产出来，尤其是瓷器造型的手机，除了常规检测之外，每个批次都安排人进行过抽检，可以保证不会有任何问题， 而且，虽然这批手机使用的是和上一批同样的芯片，但是经过黄教授他们的悉心研发，对不少硬件和软件模块都做了改良，使用体验上比原来的老款要好不少，换做不懂行的人，只会以为我们使用了更好的芯片，所以质量这一块，你大可放心。” “嗯，那就行，” 陈阳点点头，想了想说道，“对了，周杰轮那边的新专辑是什么时候正式上市销售？” 一听老板的话，黄珊就明白是什么意思，当即抿抿嘴，说道，“我也跟对方沟通过，看看能不能让新专辑和我们的新产品同步发售，但是，那边回绝了， 杰轮的专辑到前两天才刚刚制作完成，还有各种后期制作，碟片灌制，以及宣传安排，在保证专辑质量的情况下，最快也要十一月一号才能发售，不可能提前，所以这一波热度我们是蹭不上了。” 陈阳皱起眉头想了想，“专辑要十一月一号才能发售，那，能不能提前发布一支单曲？” “嗯？” 黄珊顿时眼睛一亮，“对啊，不能提前发售专辑，但提前发布一支单曲总可以吧！” 说着就站了起来，“我现在就去联系，如果可以的话，直接请他明天过来现场演唱，这样热度更高！” 陈阳笑着拿手指点了点她，“诚意给足一点，合同里要求一年配合两次公司活动，这次可以不算在内，另外给他一百万出场费。” 黄珊眼睛一瞪，无奈地说道，“老板，我知道你有钱，但有钱也不是这种烧法吧！” 明星出场费哪有这么贵，就算是请四大天王那五个人过来，也不过三五十万而已，动不动就给一百万，有钱烧得慌啊？！ 陈阳眯着眼睛，又笑着指了指她，“你刚才问我，大麦能成功的原因是什么，其实除了广告拍得好之外，还有一个原因，” 看着满脸茫然的黄珊，陈阳笑道，“当时是阿雨陪我去的北金，在和广告公司谈判的时候，他们表示，可以给我一部分免费广告时段资源，我没拒绝，但是，却依然给他们一个亿的实付广告费用，让他们自行安排， 如果我不给这笔钱，你认为，在央视一套的二十四小时每个时间段，都能看见大麦的广告吗？！” 既然是做生意，就尽量少扯上人情关系，你必须让对方有钱赚，最好是能赚大钱，对方才会给你尽可能地反馈更多的资源， 当然，那种没格局的只想占人便宜的老板除外，对于这种人，基本上也不太可能有多少回头客， 从与金乔公司合作的情况来看，那位刘总还是很有格局的，哪怕撇开一些很明显的慈善广告时段，其他的付费资源也让陈阳非常满意，完全对得起付出去的那一个亿的广告费， 但是反过来，如果当时陈阳乐呵呵傻夫夫地接受了刘总的好意，还会有那种广告密集轰炸的效果吗？！ 黄珊一听他的话，当即就明白是什么意思，无奈地撇撇嘴，“好吧，你是老板你最大，我现在去和杰轮联系，除了出场费，我们还可以给出一定的宣传资源， 我保证，明天下午的产品发布会，他一定会出现在现场！” 陈阳举起双手竖起两根大拇指，“加油。” …… 第二天，十月二日下午三点，东河大厦旁边的五星级海威酒店，大麦手机新品发布会盛大举行， 发布会现场，每个受邀而来的记者人手一只礼品袋， 南都资深记者廖敏翻了翻袋子，低着头说道，“真是见鬼了，发布会放在十一不说，除了请你们c版的人，连我们b版的人也一起请，这个陈阳真当自己是明星了啊？！” 坐在他旁边的张诚抓了抓稀疏的头发，呵呵低声笑道，“哎，你们娱记平时不是最喜欢八卦的吗，这回请你过来，你还有什么好抱怨的。” 南都不用说，在新闻界影响力举足轻松，其中b版是娱乐新闻，c版是经济新闻，张诚和廖敏虽然同属一家报社，也算认识，但平时见面的机会真不多，今天能凑到一起，实属难得。 廖敏将东西从袋子里掏出来，没好气地说道，“娱记也分档次的好吧，要不是因为这个事，我都跟老赵跑北金国庆晚会去了，结果被派到这里，拎个袋子，里面装几本宣传册，再加一个手机，哼，我还差他一台手机？” 说着将手机拿在手里看了看，“咦，这手机怎么这么小啊？” 张诚一看也有点奇怪，正常的手机都是个大盒子，这个大麦的新手机包装，却连别人的一半都不到，从正面看还真就一台手机的大小，未免也太小了点吧。 随即将自己袋子里的手机也掏了出来，直接撕开包装，还不等揭开盖子，就看见老廖从里面拿出一只异常精美的翻盖手机， 洁白如瓷的底色，上方印有大麦的logo，边角还有一朵清新雅致的青花图案，似乎像是一只精美的青花瓷，看上去档次很不一般。 老廖继续往下拆，下面只有一个充电器和……，嗯，那个青花信封应该是和产品说明书差不多的东西吧，没必要看， 他不看，张诚却直接拆开了自己的，同样的青花瓷手机，同样的充电器的说明书，再打开信封，稍微数了数，侧过身对着老廖说道，“还行，三千！” 老廖深以为然地点点头，“这手机，卖三千不贵！” 第三百三十二章 发布 老张和老廖的交谈，只是整个会场里的一个缩影，会场媒体区里面，除了南都，还有其他几十家媒体的记者，此时都各自拿着手机，小声讨论着。 至于盒子底下的信封，都心照不宣谁都没提。 不过，单是那只新手机，就可以提供足够的谈资了，甚至绝大部分记者已经有了腹稿，回去要怎么夸一夸这款颜值不一般，又极具本国特色的科技产品， 嗯，钱不钱的不重要，主要是难得看见一款这么具有民族特色的东西，必须夸一夸啊。 三点十五分，南方卫视某知名主持人登台，先是对出席发布会的各方嘉宾朋友表示欢迎，随后又吹了一通彩虹屁，便宣告大麦产品发布会正式开始。 首先是领导致辞，这个环节露面的，出人意料并不是陈阳，而是一位风格时尚容貌出众的白领丽人，听了介绍，才知道是大麦公司新任的ceo， 台下不少记者都来了兴趣，也不知道那位和陈阳一起拍广告的原ceo去了哪里，难道失宠了吗？ 黄珊站在台上，对下面的窃窃私语视而不见，自顾自地背着草稿，从大麦成立的艰辛到打市场的不易，从第一代产品的热销到新产品的研发，虽然内容不多，却也娓娓道来颇动人心， 随后，在黄珊的主持下，大麦新产品正式发布， 首先发布的是青春版，这一版本在上一代产品的基础上做了改进，坦白说，单从外观来说，也算是难得的高颜值手机，起码在座的几位省代代表就挺满意， 可惜，在各位记者的眼里，有了青花手机的珠玉在前，大麦青春版就显得有些普通了。 黄珊也不在意，继续发布，第二批公布的是商务版， 这一次的商务版做了不小的改动，少了很多花里胡哨，显得更加成熟稳重， 尤其是一款电容式触摸屏手机，引起了记者们不小的兴趣， 他们中有不少人来之前也是做了功课的，目前市面上只有两款电容式触摸屏手机，一款就是今年发布的爱疯1，另一款则是韩国lg公司联合普拉达发布的订制款手机， 单从颜值上来说，以他们的眼光来看，大麦的这款手机，已经超出了那两款国外手机， 能不超出么， 黄教授后来直接撤掉了自己的设计， 不对，应该说是撤掉了外观设计，里面的零件和配置都没有变化，只是将电阻屏改成了电容屏，然后套用了陈阳设计的其中一款手机外观， 也就是后世的爱疯4， 这款手机几乎奠定了后世智能机时代的外观设计基础，可见其设计的经典性， 但现在，这款经典机型，就属于大麦了。 坐在台下的廖敏碰了碰张诚，小声说道，“大麦真够抠的，就给咱们一台翻盖机，干嘛不放这款手机啊？！我猜咱们手上的这款，肯定是中看不中用！” 张诚身体稍微偏了一下，回应道，“我看未必，你没发现，大麦青春版和商务版都出来了，却没有我们手上这款机型吗？弄不好，这款才是压轴戏啊！ 再说了，今天来的人也不算太多，撑死一百多个，他好意思不拿顶级货出来？！” 采访拿点车马费或小礼品再正常不过，也没人觉得有问题，相反，如果档次差了，人家还不满意呢。 廖敏愣了愣，抿着嘴认同地点点头，“有道理，那咱们继续看。” 记者们还只是心动，而代理商们则直接行动，纷纷找坐在身边的营销部经理，追问着什么时候可以发货， 至于价格，钱是问题吗？ 只要有货，钱要多少有多少，完全不是问题！ 营销部的人自然喜出望外，表示今天就可以下单，下单之后，第一批货明天就可以发出…… 下面的人在成交，上面的发布会还在继续， 商务版介绍完毕，黄珊放下手中的手机，双手扶着讲台，看着下面的众人笑着说道，“下面，我将宣布，大麦新一代产品的最后一个系列，也就是大麦·国潮系列正式发布！” 随着她的话音落下，背后的led大屏幕上，立刻出现一段动画， 首先出现的，竟然不是手机，而是一只精美的青花瓷， 就在这时，一段众人从未听过的音乐响起， 非常抓耳的音乐，几乎只过了两三秒，偌大的会场就安静下来，整个会场里只有音乐声在回荡，而此时，屏幕上那只青花瓷逐渐变形，变成了一只精美的手机， 所有记者都看得出来，正是装在自己袋子里的那一款。 而代理商们则纠结了，又出来一款高颜值机型，我该预定哪一款啊？！ 前奏过后，一段男音响起， 素胚勾勒出青花笔锋浓转淡…… “这是，” 廖敏眼睛一亮，忍不住发出一声低呼，“这是周杰轮？” 听出声音的不止他一人，现场至少有二三十人都听了出来，刚才还静寂的会场又掀起一阵喧闹，有个别人还忍不住站了起来。 在众人的翘首以盼中，穿着一身黑色皮衣的杰轮手握话筒边走边唱，从角落走上已经空无一人的舞台， 接下来，自然是表演时刻， 舞台上，杰轮沉醉于音乐中，唱出一段段优美的歌词， 本来这个时候，他应该是舞台绝对的焦点，但是，他背后的大屏幕上，伴随着一只只瓷器继而出现又消失的手机，分散了众人的注意力， 青花、粉彩、五彩， 直板、翻盖、滑盖，甚至还有好几款瓷器造型的款式， 一只只不同的手机在屏幕上反复出现，伴随着青花瓷的音乐声，将所有人都拉进那延续了几千年的瓷韵之中。 四分钟后，随着最后一个音符落下，会场里静寂无声， 下一秒，瞬间沸腾起来， “杰轮，你过来是做代言人还是走场？” “杰轮杰轮，你是和大麦达成合作了吗？代言签的是几年？” “这首歌是你的新歌吗？新专辑什么时候发布？这首歌是大麦的广告歌曲吗？” …… 几十只手高高举起，提到的问题不一而足，全部都是围绕着周杰轮， 当然，他们还没忘记今天是干什么来的，好歹礼品袋还在脚边放着呢，所以基本上提问的时候，都顺带地扯了一句大麦。 站在角落等着上台的陈阳看到这一幕，欣慰地暗暗点头， 对，就是要这种气势，把本老总原来那个广告的风头给盖过去，再把大麦新手机的销量给我带起来，我那几千万就没白花！ 那位拿了两万块出场费，只说了一段开场白的卫视主持人默默地站在一旁，看着黄珊信步迈上舞台，忍不住瘪了瘪嘴，然后瞟了英姿勃发的陈老板一眼，刚准备上去搭讪，却看见他也跟了上去， 得，我就在下面看着吧！ 舞台上面，黄珊拿着话筒，举起手轻轻按了按，会场迅速安静下来。 随后，将杰轮和陈阳一起请到舞台中央，三人站成一排，这才说道，“各位领导，各位来宾，各位媒体朋友们，请允许我给大家介绍一下，” 说着指向保持微笑的周杰轮，笑道，“这位不用我说大家也都认识，想必各位也都猜到了，没错，现在杰轮就是我们大麦手机国潮系列的最新代言人，而刚才他演唱的那首青花瓷，也是专为我们国潮系列第一组产品瓷韵，所创作专属歌曲，谢谢杰轮。” 肥轮继续保持微笑，微微躬身表示谢意。 黄珊笑了笑，直接忽略掉某老板，双手捧着话筒，转身正对前方，笑道，“下面就是提问时间，凡是跟我们新产品发布相关的问题，各位媒体朋友都可以提问，有问题的请举手示意！” 第三百三十三章 打什么工 大麦新产品发布会圆满落下帷幕， 记者们很开心，在问答环节，陈阳和杰轮都非常配合，几乎是有问必答，无论是财经记者还是娱乐记者，都拿到自己想要的消息，动作快的，比如门户网站记者，这时候已经将报道传了上去， 当然，这些拿足了车马费的无冕之王也都很懂事，没人问太过分的问题， 关键是只有杰轮也就罢了，大麦可是实打实的大金主，指不定什么时候自家广告部的人还得求到人家头上，过分的话可不能问，气氛自然一片大好。 代理商们很开心，相比第一代大麦手机是靠广告取胜，那第二代绝对是以产品取胜，无论是商务系列的触摸屏手机，还是让人眼前一亮的国潮系列，都让他们怦然心动， 心动了就要掏钱，当天大麦账上就多了好几亿的预付货款， 没办法，这些代理商让缺货给闹怕了，索性拿出能筹集到的大部分流动资金，一股脑地押注在触摸屏和国潮系列上面， 至于国潮系列价格过高，普通机型就与商务机的1999相当，最贵的异形机达到2999元，这点完全不被他们放在心上， 只要东西好，还怕价格贵吗？！ 别的不说，就那款粉彩梅瓶款的手机，现场几乎所有女人都看得两眼放光，恨不得当场就捧回去，连不少男的都挪不开眼睛，没得说，必须是爆款， 就这种爆款，价格高点才好啊，不高怎么赚大钱！ 最开心的自然还是要属陈阳，新产品大受欢迎，可以预见又是一波大卖，尤其是国潮系列手机，能给公司增加不少的利润，说不定今年预计的百亿利润，还能再往上拔一拔。 今天的发布会结束后，嗖虎视频第一时间上传了整场无剪辑视频，嗖虎博客和嗖虎微博也都重点推荐了精华剪辑版，另外三大门户均进行转载， 到了晚上，大麦新产品发布，以及杰轮新歌首发的消息，就接档昨天的国庆晚会，成为最火热的话题， 正常来说，没人会在国庆档发布新产品，这个档期一般都是用来搞促销的，想炒话题的也不会放在这个时间，要是话题不够火爆，在假日经济的大势下，根本就掀不起浪花来， 偏偏大麦成功了，无论是杰轮的代言人身份，还是他的新歌，又或者全新的国潮系列，都深深吸引众多目光， 凡是看到这个消息的，大部分都会忍不住点进来看一看，而只要是看完的，基本上就跑不了， 所以这则消息一经发散，在没有其他商家抢夺资源的情况下，迅速扩散。 而陈阳不再担任自己产品的代言人，转而邀请了三位明星代言的讨论帖，也在最短的时间内传遍整个网络。 十月三日，星期三，下午两点， 董事长办公室里，陈阳坐在椅子上，扭了扭脖子，看着黄珊笑呵呵地说道，“现在情况怎么样？” “两个方面，” 黄珊伸出两根手指，笑道，“先说销量，包括没怎么宣传的花火在内，所有提前生产的新机已经全部卖出，现在整个生产部门已经开足了马力，尽量保证供货需求， 从机型上来说，订单最高的还是触摸屏手机，不到一天的时间，订单总量已经破了百万，生产安排也去到了半个月后， 厂部柴总本来想根据订单量调整一下生产计划，可惜所有品种全部缺货，加上生产能力有限，也只能这样了， 至于卖得最好的系列，不出意料是国潮系列，尤其是瓷器造型的款式，几个加起来的总订单比触摸屏高了两倍还多， 至于用户反馈，最早的一批货是昨天晚上发出，今天早上摆上柜台，尽管没有经过任何前期宣传，但在杰轮那首青花瓷的背景音乐下，瓷韵手机迅速被抢购一空，其他机型销量也非常不错， 根据现场调研人员反馈回来的消息，无论是从外观还是使用体验，到目前为止还没有收到过差评， 毫无疑问，这次的新产品上市，大获成功！” 陈阳咧着嘴呵呵直笑，“成功了就好啊，这几个月功夫总算没有白费，” 从组建研发部开始自主研发，到后来中途改型，再到最终定型生产，黄教授领导的研发部可谓功不可没， 想到这里，陈阳便说道，“除了营销部，研发部的奖金方案你也要制定出来，眼下正是心气正盛的时候，给他们填几根柴，能把火烧得更旺！” “知道啦，” 黄珊无奈地摇了摇头，笑着说道，“老板啊，难道你除了发奖金这一套，就没别的激励手段了吗？！” 合格了有绩效奖金，优秀的有盈利奖金，这个老板除了会发奖金，就不会干点别的？！ 陈阳耸耸肩，笑道，“出来工作的不都是为了钱吗，与其给那些华而不实的口头表扬或者虚头巴脑的头衔，还不如多发一点奖金，给点实惠的，有什么不好！” 黄珊瘪着嘴，眼睛皮微微上翻，“难道就不能是为了理想啊？！” “为理想还打什么工啊，”陈阳撇着嘴说道，“要创业的，拿方案去找投资部啊，内部员工创业，怎么着也有优先权吧， 要是只想要荣誉，那就干脆当志愿者去，大公无私一心为公，绝对人人称道！” 这个白眼终究还是翻出来了，黄珊叹了口气，“行吧，我说不过你，奖金方案人资部已经在做了，我会搞定的。” 虽然表面上不赞同，但内心里对于老板的做事方法，黄珊是百分百同意，正如老板所说，出来打工的不为钱还能为了什么？！ 真为理想你就别打工啊！ 只不过有些话老板可以说，做下属的最好是别提，否则容易拉开距离。 干咳了一声，黄珊继续说道，“第二个就是网上舆论的事情， 昨天发布会结束之后，我们就立刻安排了人进行炒作，现在一天过去，为自己代言变成让别人代言这个话题，已经迅速火热起来，” 说到这里，黄珊突然忍不住噗呲一笑，说道，“您还别说，之前公关部预测的事情成真了，昨天晚上，几乎是同一时间，网上好几个热门网站同时出现一篇帖子，质疑陈老板找明星代言， 不过在我们自己安排水军灌帖的背景下，那几个帖子没有翻起半点浪花，全部都沉下去了， 现在往上讨论的，都是以我们自己发的帖子为主，而且在刻意引导下，绝大多数人已经接受了大麦请明星做代言人的做法， 这场舆论战，才刚开始就已经结束了！” 陈阳笑了笑，说道，“消息都是好消息，不过，不能大意，让公关部的人和各大媒体保持密切沟通，别怕花钱，务必把大麦的美誉度维持住。” “明白，”黄珊点点头，“放心吧，这种顺风仗还打不赢，那整个公关部都可以走人了！” “嗯，” 陈阳一拍巴掌，笑道，“内个，黄总啊，您看现在该做的都做了，事情也都搞定了，我是不是也可以放个假了呢！” 黄珊肩膀一垮，没好气地说道，“你可是老板啊，想去哪里就去哪里，想上班就上班，谁还管得了你啊！” “得，” 陈阳厚着脸皮，正色点了点头，“既然这样，那我就当你批假了啊，” 说着就将手机往兜里一揣，拎起包往肩上一挎，“拜拜了您呐！” 第三百三十四章 简单点 十月四日，星期四， 中午十二点，一班飞机降落到首都机场，陈阳背着背包，穿着一身休闲服，头上戴着棒球帽，鼻梁上架着副墨镜，牵着穿着一身秋裙的邹蓉从出站口走出来， 哎呀，没人打扰的日子，神清气爽啊！ 正在当老黄牛的秦雨和黄珊默默地划圈圈诅咒。 邹蓉挽着老公的胳膊，左瞧瞧右看看，“哇，北金好大啊！” “要说大，广洲也很大，江城也没小到哪儿去，” 陈阳看着外面的景色，笑着说道，“主要是气质，气质晓得吧，北金城四平八稳地势开阔，一眼望去跟没边儿似的， 住里边儿的人呢，也是豪爽大气，热情奔放，与江城的火辣直接，广洲的不急不躁处变不惊，算是各有特色。” 邹蓉眨眨眼，表示不懂， 不过没关系，反正这个城市，她也很喜欢就对了。 没人接机，这次是来旅游的，原来五天纯玩的行程，在发布会的耽搁下，变成了三天，要是再联系一下老张老李，这个假期别玩了。 排队打了辆车，直奔后海，入住提前预定好的一间四合院。 小小的一间院子，中间种着几颗石榴树，十月份正是果期，一个个火红的石榴果挂满枝头，宛如一个个小红灯笼，显得格外的喜庆。 这是一间单进的小院，只有这么一个院子，服务员就是老板和老板娘，两口子都是地道的老北金人，两年前去了一趟日本旅游，回来后就辞了职，把自家的房子改造成民宿， 自己搬到了倒座房，接待室也在那里，另外的三排房子，东厢西厢和正房，则修旧如旧，却增加了卫生间，改成六间套房。 陈阳订的是最好的一间正房的套房，钱都已经付清了，却晚了三天入住，白白浪费好几千块钱，哭都没地方哭去。 不过，好饭不怕晚，对于这个古色古香的民宿，邹蓉非常喜欢，刚把东西放进屋里，就拿着相机在院子里拍个不停， 陈阳关好门出来，两手揣在兜里，看着她呵呵笑道，“看你这么喜欢的样子，要不咱们买个这种四合院怎么样？” 邹蓉眼睛一亮，“可以吗？！” 钱不钱的她就没考虑过，堂堂大麦公司的老总，不可能连套房子都买不起吧。 陈阳笑了笑，豪气地打了个响指，“说有就有，出发！” 走到门口，正在惬意喝茶的老板打了个招呼，“出去玩啊？” “啊，随便逛逛，”陈阳挥了挥手，拉着邹蓉便出了大门， 后海跟南锣鼓巷连成一片，少不了那种人力三轮车，陈阳招招手叫了一辆，便在这老城胡同里逛了起来。 等到吃饱喝足，也逛得有些累了，他才拉着邹蓉上了一辆三轮车，“师傅，官房胡同。” 不一会儿就到了地头。 车子停在一座气派的宅子前，付钱下车，看着这个没有招牌的广亮门，陈阳不禁心生感慨， 买这座宅子的时候，大麦手机还没上市，等今天过来，第二代手机已经畅销了，时间过得真快啊。 邹蓉好奇地左看看右看看，再看向那座门，“这是哪里？” 陈阳低下头看着她，笑道，“等你进去就知道了。” 邹蓉眉头轻挑，心里隐隐有些猜测，可是又有点不敢置信。 陈阳从包里拿出钥匙开门，推门进去，里面和几个月前似乎没什么区别，只是当时院子里的植物才刚发出嫩叶，此时却已是硕果累累， 与刚才入住的那间平实小院不同，这套宅子，尽显富贵之气， 雕栏画栋亭台楼阁廊檐相连， 一进，两进，三进，四进，五进， 足足五进的院子，每进院子都有五百多方，单是建筑面积就不低于三百方，延伸到最里面，则是一座后花园，没有厢房正房，却又假山水池，阁楼凉亭。 陈阳看了看满脸呆滞的邹蓉，呵呵笑道，“怎么样，这里喜不喜欢？” 邹蓉眼珠转了两下，呆呆地问道，“这里该不是你买了吧？！” 她又不是傻子，从刚才陈阳拿出钥匙开门，就已经猜到一些了，眼下陈阳都这么问，那还有什么好怀疑的？ “对啊，”陈阳点点头，看了一圈这座小花园，笑道，“几个月前买下来的，平时这种大面积的四合院可不好买，难得有这么个机会，就下手了。” 邹蓉眨眨眼，“很贵吧？” “嗯，确实不便宜，”陈阳抿起嘴，点了点头，“两千一百多万美金，差不多一亿五六千万，不过，” 说着将邹蓉的肩膀搂住，呵呵笑道，“就北金城这房价，还有四合院这种稀缺资源，这笔钱不亏，说不定十年后，这套房子起码都是十亿起步，弄不好，有钱都买不到呢。” 这倒是实话，后世那些互联网新贵，好多都想买个大面积的四合院，可惜买不到啊，能住那种大宅子的人会差钱吗？ 就算真有偶尔短缺的时候，随随便便一张口，少说也能借来几个亿，真不至于到卖老宅子的地步， 所以陈阳这套宅子，还真是捡了个大便宜。 邹蓉嘟嘟嘴，没再说什么，反正自己老公又是开手机公司，又是跟房地产公司老板有关系，还能从股市里赚钱，花上一个多亿买套宅子，真算不得什么， 再说这么大的房子，一亿多也不亏啊。 只是， 眼珠子滴溜溜地转，又打量了一圈这个后花园，邹蓉还是忍不住撅起嘴，说道，“这里好是好，真的非常好，可是，总感觉少了点什么。” “唔，”陈阳搂住她的肩膀，想了想说道，“少了点人气？” “嗯，有一点，”邹蓉立刻点头，然后想了想，又说道，“不只是人气吧，就像刚才那个四合院，我就很喜欢，简简单单一个院子，有花有草，有树有人，就觉得很好，” 然后又看了一圈周围，眉头微微皱起，“这里呢，很大很大，也很漂亮，但是，就是感觉不太想住在这里。” “嗯，懂了，” 陈阳手微微用力，搂着她往外走，笑道，“哎呀，我也觉得这里太大了不舒服，不过做生意的都得撑场面嘛，没套大宅子都不好意思跟人说话， 这样，这里呢，回头我就改建成会所，专门用来招待客人，咱们自己另外弄个小院，就跟刚才住的那种一样的，好不好？” 邹蓉眼睛一亮，抬起头说道，“可以吗？” 陈阳脸色一板，“我老婆想要，必须可以！” 第三百三十五章 大爷 半年前在北金，除了这套大宅子，另外还买了三套小的单进四合院，就和刚才入住的民宿差不多，应该正合邹蓉的心意， 从院子里出来，陈阳锁了门，站在路边等三轮车，笑道，“我们再去看另外几套，你应该会喜欢。” 邹蓉挽着他的手臂，一听这话，忍不住抬起头瞪大眼睛，“你到底买了几套啊？” 惊喜太大就很容易变成惊吓，刚才那套就已经让她够吃惊了，没想到竟然还有，北金城里的四合院有这么不值钱吗，当是在抢地主呐？！ “没多少，拢共就四套，”陈阳呵呵笑道，“除了这套，另外还有三套小的，和我们刚才住的地方一般大，等下你看看，挑一套装修了我们自己住，其他的就拿出去改成民宿，咱们也做个包租公包租婆。” 呃，小的还好，要是跟住的地方一般大，那三套加起来也比不上这一套，倒也还行。 邹蓉咧嘴笑了两声，随即眉头微皱，嘟着嘴说道，“可是，我们平时又不住这里，单独留一套是不是太浪费了，要不，全部都拿去做民宿吧。” 心里还在默默算着，一套院子可以改六间房，一间房一天一千块，就算入住率只有百分之五十，一天就是三千，一个月就是九万，一年就是一百多万，好多小钱钱！ 陈阳嘴巴一撇，低头看着她，“不常住，当个别院过来度假总可以吧，再说了，难道你喜欢住酒店啊。” “呃，”邹蓉眼珠转了两下，总感觉哪里有点不对劲，可又说不上来，只是觉得，老公也太豪了吧，竟然买套四合院当别院， 不过，再看看身后的大宅子，这么大的房子都用来改造成会所，用来招待客人了，留套小院子自住，似乎也不是不能接受哈。 就在这时，一辆空着的三轮车远远驶来，陈阳赶紧挥了挥手，那辆三轮车立刻拐了个方向，正对着他们而来。 等车子靠近，陈阳抬眼一看，嘿，竟然还是位熟人， 不是别人，正是当初带着他买宅子的那位金大爷， 这位老爷子每天蹬着三轮车在这一片转悠，能碰上还真不奇怪。 “哎哟，刚才打远处我就看得眼熟，没想到原来是您啊，” 金大爷将车子在他们面前停好，仰着头哈哈笑道，“您这是回来打算装修，做酒店啦？” 说话的时候，他扫了挽着陈阳手臂的邹蓉一眼，不过脸上倒是不动声色，只是在心里默默感慨一句，还是年轻人会玩儿！ 来买房的时候是一个，装修的时候就换了，该不会住的时候又要换人吧！ 陈阳可不知道人家在想什么，笑呵呵地说道，“算是吧，这套刚看完，现在去那边三套看看。” “哟，那感情好，地头儿我熟啊，还不用您指路，” 说着那毛巾掸了掸后面的座位，“那，二位请吧。” 坐着三轮车，慢悠悠地过了桥，没多久就到了帽儿胡同， 这几套房子，陈阳都找了家政公司安排人每周过来打扫，尽管半年没住人，却也不显破败， 只是，帽儿胡同这套宅子确实不太好看，那青砖红砖混成一堵墙，邹蓉看着就不喜欢， 不过她还是很认真地四处转了一圈，从面积上看，和刚才入住的那套还真差不多，好好装修一下也不是不行，心里的印象分又往上提了提， 继续往后看， 接着是蓑衣胡同，这套就比刚才那套好看多了，起码砖瓦都还在，建筑古色古香，面积也稍微大一点。 最后是雨儿胡同，看完前两套，再看这里，邹蓉第一眼就喜欢上了。 接近三百方的面积，房子占了有两百方，中间一百来方的院子，正南北铺着十字形的通道，这边一颗枣树，那边一颗柿子树，另外两角各有一株石榴树，边上还有牡丹芍药之类的富贵花草，可惜现在不是花期，反而有点衰败， 院子中间则摆着一套石桌石凳，看上去宽敞大气，却又不失温馨雅致，当即拍板定下了这里。 “这就叫心有灵犀啊，”陈阳搂着她的肩膀，嘿嘿笑道，“这三套院子，我也最中意这一套，而且旁边不远处就是齐白石故居，也算沾点老先生的文气，回头好好装修一下，就是咱们在北金的小窝了。” 邹蓉眨了两下大眼睛，“那，咱们也是在首都有房的人咯！” “那是，”陈阳很认真地点点头，“简称首都人！” “嘁，还周口人呢，”邹蓉晃着脑袋，兴奋地在屋里屋外跑来跑去，直到天色挨黑，才恋恋不舍地跟着陈阳出来。 敲定了房子，邹蓉连游玩都顾不上了，拉着陈阳就要找装修公司， 陈阳有点后悔，我是来北金旅游的，两辈子加起来还没好好在这里玩过呢，好不容易等邹蓉有个国庆假期，却变成了搞装修，亏不亏啊！ 不过没办法，谁让是他自己先拉着邹蓉看房的呢。 还好，这一片就有那种专门装修四合院的装修公司，相比八九十年代住楼房的潮流，这会儿四合院又重新变得时髦起来，便应运而出这些小装修公司， 公司虽小，实力却未必差了，基本上每家手里都有一批成熟的装修方案，有仿古的，有创新的，还有科幻的，后现代的，小小的一座院子被他们玩出了花样， 照旧找金大爷，问了一家靠谱的，然后花了两个多小时敲定一个装修方案， 后座房拿一部分出来改成车库，整体外观修旧如旧，但内部全部进行现代化改造，什么水电煤暖都给配上，再配上全套弱点系统，保证住得舒服， 其他两套也打包给他们，照着民宿的样子改就行，至于那套大宅院，就不是这些小装修队能搞定的，得请大牛出手才行。 做完这些，邹蓉才放下心思，跟着老公逛起了北金城。 时间紧急，原本五天的自由行就已经压缩到了三天，昨天看房和今天上午定装修又浪费了大半天，陈阳索性找旅行社包了辆车，请他们规划线路兼代买门票，然后跟着玩。 昨天来的北金，后海和南锣鼓巷这一片已经逛过了，今天上午事情结束，直接去八达岭，融入人龙登完长城又去了趟圆明园，晚上顺便逛了会儿五道口， 第二天去看升国旗，故宫是必到景点，幸亏有旅行社代买门票，否则这人山人海的，排队买票估计就得去掉两个小时， 进去后也没法看，全是人，想拍个照都没地方落脚，只能走马观花，溜达一圈又晃了出来，联系上专车司机，什么知名景点也不想去了，请这位地头蛇带路，找个本地有特色的地方。 真的，逛完之后，陈阳的感触就是，千万别在节假日出来旅游，那就不是出来玩的，是出来遭罪的！ 邹蓉倒是一直兴致勃勃，似乎那些人潮汹涌完全没能影响她的心情，还一个劲地夸长城好看，故宫好大，烤鸭很好吃，包子铺的包子一般，倒也吃得下去，就是豆汁儿下不了嘴。 那东西陈阳也下不去嘴，真不明白为啥老北金人喜欢喝这个？ 转眼就是十月七日，出来的第四天，也是十一长假的最后一天，两人从国贸购物回来，将所有东西打包，便准备坐车去机场，乘坐晚上的飞机回广洲。 就在去机场的路上，陈阳的电话响起，掏出来一看，竟然是黄珊， 当即接通放到耳边，“哎呀我说黄总，明天我就回去了，你这时候给我打电话，是有多不信任啊！” 嘴上说着调侃的话，注意力却完全提了上来，如果不是重要事情，黄珊不会在这个时候给自己打电话， 难道大麦的新手机出问题了？ “我也不想啊老板，” 办公室里，黄珊揉了揉有些僵硬的后颈脖，靠在椅背上，看着窗外的夜景，吐出一口长气，无奈地说道，“刚刚收到高盛传来的消息，艾可信已经同意出售palmsource公司了，价格也已经谈妥，三亿美金整， 不过，palmsource公司管理层和gh那边要求与收购方直接面谈，否则他们不会同意这起收购案，你看是不是买张机票，跟他们一起去一趟美国呢？！” 陈阳有点发懵，不解地问道，“管理层和gh？他们能左右收购案的进行？” 收购公司不是只要股东同意就行了吗，关其他人什么事？ “当然，”黄珊撇撇嘴，说道，“如果管理层和gh不同意，哪怕艾可信想卖掉公司，也没法办到。” 陈阳有点无言以对，管理层还好理解，gh是什么鬼？ 工人之家？ 他们是打工仔还是大爷啊？ 第三百三十六章 毒瘤 黄珊一手握着手机，一手揉了揉太阳穴，有气无力地说道，“在美国呢，公司所有权是资本家的，但是，高管和gh的权力也非常大， 其实在股权交易这种事情上，他们的意见虽然说很重要，却也并不是决定性因素， 可在平时的管理过程中，如果资方不能让gh满意，那他们拆台的本事，可能真是世界第一，” 说到这里，黄珊举了一个例子，“八十年代的时候，美国航空业萎缩，行业大面积陷入亏损，于是寄希望于给员工降薪来度过危机， 可是航空业gh要求所有员工不得同意降薪，直接导致全美航空业一蹶不振，哪怕后来里根下令吊销那些核心飞行员的飞行资格，调用军方人员接替，也只能解一时之渴，依然无法挽回当时的航空业，最后落了个两败俱伤， 而造成这一切的始作俑者，就是航空业的gh，原本在全美各行各业gh中拔尖的存在，也一路下滑变成了垫底，几乎丧失了大半话语权，由此也展开了美国各行业全方位打压gh的行动， 虽然经过多方博弈，现在gh的权力已经压缩了许多，可有劳工关系法的支持，他们依然是吸附于美国各行各业身上最大的毒瘤， 这些人鼠目寸光，只会盯着眼前的一点蝇头小利，从来不会为公司长远发展做打算，但是偏偏又掌握着法律赋予他们的权力，让他们可以和资方博弈， 所以，除非你不想收购palm os，否则最好还是正面回应他们的要求为好，否则的话，就算我们能顺利完成交易，只怕也接管不了公司，更别说拿到系统的源代码！” 美国gh这么牛掰的吗？ 陈阳有点心惊， 不过，听到毒瘤这个词，他倒是隐隐有点印象，好像后来玻璃大王曹老也说过，不会接受欧美的gh制度，如果必须要有，哪怕亏损十几亿，也会毫不犹豫撤资，并认为gh是搞垮美国制造业的最重要因素之一， 嗯，应该没记错吧！ 抓了抓脑袋，陈阳有些头疼地说道，“对方一定要求我出面吗？” 他连正常的商业谈判都不想出面，更别说去参加这种扯皮的会谈， 不是他想偷懒，主要是有自知之明，在商业谈判上，除非自己是掏钱买服务的那方，否则跟黄珊还有高盛那些专业人士比起来，确实不够看的， 再说黄珊好歹也是虹谷资本的ceo，代表资方出席会议，应该也够格了吧。 “这倒不是，” 黄珊将脑袋靠在头枕上，撇着嘴说道，“他们就是要求跟收购方谈，其实说白了，就是提要求谈条件呗，什么工资要涨福利要加之类的东西，就看双方的底线在哪里， 只不过，这毕竟是一笔大单，而且事关大麦后续的长远发展，如果有空的话，我建议你最好还是亲自跑一趟，否则万一把事情搞砸了，我可担不起这个责任。” 可惜，哪怕黄珊将问题的严重性已经陈述得非常清楚，陈阳还是毫不犹豫地一口拒绝了， “既然这样，那我就不去了，我又不会鹰语，去了跟他们也谈不到一块儿去，还是你抽空代我跑一趟吧！” “又是我？！” 黄珊感觉脑袋又疼起来了，无奈地说道，“我跑一趟是没问题，问题是怎么谈啊？ 那些鬼佬高管和gh的人跟吸血鬼没有两样，提什么样的要求都不奇怪，我怎么知道底线在哪里？” 每次都是这样，老板就只会张张嘴皮子，所有的事都要下面的人去做，这份高薪不好拿啊。 “没有底线，” 陈阳撇着嘴，冷冷一笑，说道，“我们买这家公司，说白了就是只要那个操作系统，除了系统，其他所有东西我都不在意， 所以，不管他们提什么条件，哪怕要全部的经营权都没问题，只管给他们， 我的条件就只有一个，交易完成之后，立刻设立一家独立公司，将palm os的全部版权都转过去，连这家狗屁palmsource公司都只能得到授权使用，除此之外，其他所有东西我全部都不关心！” 重新开发一个系统可能要好几年的时间，投入超过好几亿美金甚至更多的钱，花费的资源精力更是不计其数，现在能用三亿美金买到一个成熟的系统，其他东西还有什么好计较的， 他们想要管理权，想要高福利，想要其他一切，都没关系，只要版权和源代码到手，随他们怎么玩儿去！ 有本事你们把公司折腾垮，真要这样我就直接宣布破产了事！ 不就是一家破公司么，还真把自己当成宝了，这些人要是真那么有能耐，后来怎么不见他们出现在市场上与安卓、ios争锋，反而连个响声都没听见， 尤其是上次看他们的资料，都2007了，还弄个单线程系统，看不见外面世界的变化吗？！ 就这样的一拨人，陈阳还真没放在眼里。 黄珊深深吸了一口气，沉默许久之后，才缓缓点了点头，“懂了，既然这样，那我就代你跑一趟吧， 不过，该谈的我会谈，该争取的我也会争取， 另外，德勤和普华永道在美国很有能量，连他们的总部都从伦敦搬到了纽约，我想如果将这家公司的财务委托给他们，有他们帮忙，应该可以争取到不少利益。” 陈阳深以为然地点点头，刚才差点忘了这一茬，当即说道，“除了德勤和普华永道，你也适当给高盛施加一点压力， 原来公司的高管层愿意留下来的，可以全部留用，他们有什么好的创意，公司也可以支持，总之，我只要源代码和版权，原来的整个公司，都可以留给他们去玩， 赚钱了，我可以给他们按顶格的比例分红，如果赔钱的话，那抱歉，就以原公司资产为标准，什么时候资不抵债，就什么时候完蛋，我不会再多掏一分钱！” 黄珊手指在桌面轻轻敲了两下，说道，“行，我知道了，那我今天晚上回香江，明天就飞美国，争取尽快搞定。” 陈阳咧嘴一笑，“那就辛苦黄总了哈！” “哼，猫哭耗子假慈悲，”黄珊撇着嘴，嘟囔着说道，“真有这个心，干嘛不自己去！” “喂，喂，喂……” 陈阳晃了晃手机，大声说道，“哎呀，这个信号真不行啊，是不是快到机场了，信号管制啊，喂……” 啪，挂掉了！ 邹蓉转过头，好奇地眨眨眼，“怎么啦？” “没事，”陈阳将手机揣进兜里，嘿嘿笑道，“珊姐明天要出差，跟我说一声。” “哦，”邹蓉点了点头，“那给带她的礼物，只能等她回来再给她了。” 虽然刚才听见什么收购啊，要求我出面啊，代我跑一趟啊这些话，但老公说什么就是什么，管那么多干嘛。 第三百三十七章 好快 节后上班第一天，陈老板展开工作视察， 嗯，表现都很不错，各个部门的人都很努力，没有人在摸鱼， 尤其是研发部的人，这次推出的新产品大受欢迎，让这帮很大一部分都还是在校生的小盆友大受鼓舞， 特别是黄总代表公司明确表示，人资部正在制定奖励方案，会对相关人员进行嘉奖，更是让他们斗志十足，一个个几乎把公司当家，好多人直接买了折叠床睡在这里，恨不得立马再做一个系列出来， 那奋斗气氛，跟花为都能有得一比。 所以陈阳过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么一副景象，做实验的旁边是开会的，开会的旁边还有几个人躺着打呼噜，折叠床边上的桌子上还放着一堆电路板， 甚至他这个老板进来了都没人发现。 转一间是这样，再转一间还是这样， 最后溜达到黄教授的总监办公室，却没人在。 这时韩琴雅打着哈欠从实验室里出来，正好看见陈阳，赶紧用手拢了两下头发，尴尬地笑了笑，“陈总好。” 陈阳打量了她一眼，很明显精神萎靡的样子，不禁诧异地问道，“国庆七天，你们该不会都没休息吧？” 这是什么神仙员工？ 他从来只见过偷懒耍滑的，哪看到过主动加班的？ 一直以来公司就没有特别忙的时候，也很少安排员工加班，如果真有加班的，也需要递交工作任务表，经过批准后才会算加班， 毕竟这里非常正规，加班是有加班费滴。 这是想蹭我的加班费啊？ 可是蹭加班费也不能整个部门一起吧， 窝案啊？ 韩琴雅抓了抓后颈脖，又呵呵地傻笑了两声，“也不是都没休息，还是休息了两天的，主要是智能手机研发组的人没有休息， 老师说我们要趁胜追击，尽快研发出我们自己的智能手机，不能浪费公司的时间和资源，所以就有点赶进度。” 哎哟我滴神呐， 陈阳一巴掌捂住额头， 哪来的智能手机研发组，按照当时他和黄老的讨论，优先照顾功能机，在这个基础上分出去一批人手做智能机开发， 可是这批人还是属于原来的研发组，也就是说不分家，甚至连主管都是身兼两职， 嗯，员工也是身兼两职， 所以，这个所谓的智能机研发组，和原来研发功能机的不还是一批人吗， 合着就是没人休息，刚做完功能机又转过来攻智能机呗？！ 陈阳低着头想了想，问道，“黄老呢？也在加班？” 他人不在办公室，难不成是在实验室？ “没有，”韩琴雅立刻摇摇头，说道，“昨天晚上他给我打电话，说是临时有事，跟黄总一起出差去了，跟他一起去的还有三个软件开发主管，具体情况我也不知道。” 陈阳一听就懂了，这是跟黄珊一起去接收源代码了呗。 这个老头儿，还真是多一天都等不了啊。 也难怪，操作系统这种东西，对他们搞技术的人吸引力还真不是一般的大，能早一天拿到手，也安心一些。 轻轻点了点头，陈阳说道，“我知道了，这样，你们这些人呐，别仗着年轻就拼命熬夜，研发也不是一天做成的，” 顿了一下，又问道，“我看还有不少人在办公室休息，你们加班加到几点？” “呃，” 韩琴雅不好意思地抓了抓脑袋，“也没仔细算过，就我自己有三天没回去了。” 三天没回？ 陈阳顿时无语， 得亏公司在旁边的中心公寓租了几套员工宿舍，专门给加班太晚的人休息，否则三天不回，整个人还不发臭啊？！ 轻轻摇了摇头，说道，“看来我要给你们立个规矩，以后凡是加班的，不得超过晚上十点，到了十点，全部断网断电。” “啊？” 韩琴雅瞬间瞪大眼睛，愁眉苦脸地说道，“这样不好吧，要是正好来了灵感，突然断电很伤脑筋的！” 她很头疼，从来只有逼员工加班的老板，哪有逼着员工提前回家的啊？！ 呃， 这倒也是，研发这东西没个准，灵感突发的时候，可能一下子能解决某个阻碍进度很久的难题，没有灵感的时候，也许白忙活几个月都不管用，这玩意儿不好控制啊。 陈阳咂咂嘴，无奈地甩甩手，“总之，不能舍本逐末，工作要做，但要有节制，头天加班的，第二天必须休息。” “嗯嗯，” 韩琴雅立刻点头，满脸认真地说道，“您放心，我们知道的，而且公司对加班员工有福利，晚上也有宵夜，不会太为难的。” 哎哟，陈阳感觉自己白说了， 只得无奈地摆摆手，“行吧，你们心里有数就行，你去忙你的，我转转就走。” “嗯，好哒，” 韩琴雅开心地眯起眼睛，挥挥手打完招呼就赶紧溜走， 刚才突发奇想有个灵感，趁现在还记得，赶紧去找资料。 这么一打岔，陈阳也没了继续视察研发部的心思， 不过，他倒是想去大江那边看看，都过来两个多月了，不知道现在情况怎么样。 大江公司在楼上，单独一间大办公室，配了四个研发助理，又招了五个研发工程师，加上王涛自己正好十个人。 陈阳敲门进去的时候，突然感觉有点辣眼睛。 刚搬来的时候，这里可以说是井井有条整齐有序， 可现在呢，桌上地上全是零件，连王涛的办公桌上，后面，都堆满了东西， 了解的会知道这里是大江公司，不了解的，还以为是进了垃圾回收站呢。 看到陈阳进来，王涛立刻停下手里的活儿，笑呵呵地打招呼，“陈总好！” 其他人也都跟着站了起来，“陈总好。” “好好，”陈阳笑着挥了挥手，笑道，“不用管我，你们忙你们的。” 一听这话，这帮没情商的技术工程师又低下头摆弄手上的机器。 还好，王涛总算还懂点事，没有丢下陈阳去弄自己的东西，搓了搓脏兮兮的手，站在一旁笑道，“正在做试验呢，有点乱了哈。” 陈阳嘴角微抽，这已经不是有点乱，是非常乱了好吧！ 不过他投大江又不是为了打造5s示范区的，管他乱不乱，关键是技术有没有突破， 当即笑了笑，低下头对着王涛轻声问道，“怎么样，有没有什么进展？” “有！” 王涛一听这话，立刻用力地点点头，脸上的笑容也愈发灿烂，跟朵花儿似的，低声说道，“现在这个团队真的很不错，尤其是在自动化方面，比我要强，有他们加入进来，研发进度加快了许多，如果顺利的话，最快下个月，就可以研发出我想要的东西。” 陈阳眉角轻扬，这么快？ 他记得大江崛起貌似是一零年之后的事吧，这才零七呢，3g都还没开始商用，你玩这么快，我怎么做商用无人机市场啊？！ 更何况，要是这样的话，那之前黄珊打算的，想从他老师手中再买一部分股份过来的打算，不是要落空了？！ 这个就是他自己不知道了， 原来的大江之所以研发进度缓慢，还不是因为王涛招不到人，后来好不容易找到几个，还不是干这行的，对无人机可以说是一窍不懂，几乎是王涛手把手地教才能上路， 可等他们学会之后，一个个地又跳出去自己开了家无人机公司，反过来跟大江竞争抢市场， 来来回回折腾了好几年，大江才勉强站稳脚跟，然后在王涛的老师李教授的牵线下，拿到红杉一千万美金的融资，这才开始起飞， 在那之前，真是老公扇扇，凄凉！ 第三百三十八章 阿帕奇 王涛也不是傻子，一看陈阳的脸色，就明白他在想什么， 随即呵呵笑道，“其实前几年我和以前的团队已经做了大量工作，就差最后一点关键性的东西没有解决， 然后在这些人过来之后，他们的专业正好对口，能够很快理解并上手无人机的零部件和原理，对研发平衡环起了非常关键的作用，并且已经做出好几个样品， 现在我们做出的平衡环，已经能稳定维持一两分钟的悬空时间，只要再多做一点改进，实现长时间平衡指日可待！” 陈阳点点头，心里想着，也就是说，前面王涛和他以前的团队已经做到了九十分，就差最后的临门一脚，现在有了专业人士的加入，将这最后一脚的时间大大缩短， 这样才合理嘛！ 咧着嘴笑了笑，陈阳又问道，“可以啊，是不是有了这个平衡环，遥控飞机就能实现你的设想，完成凌空悬停？” “对，” 王涛用力点点头，说道，“这个是关键零部件，没有这个，就很难做到凌空悬停，或者说难以保持平稳悬停， 不过，技术的东西从来就不是依靠单一零件能解决的，哪怕有了这个平衡环，想要做出一架优秀的无人机，在其他方面也要做不少工作，比如软件、螺旋桨、支架以及遥控器， 只有全面提升，才能做出一款优秀的飞行器。” 不说话的时候，小王同志可以一天到晚一声不吭，但只要提起技术，他就能滔滔不绝， 何况他在深阵那边一个人撑了许久，初始团队的另外两个人都受不了跑掉了，眼下终于见到曙光，就忍不住大说特说， “我原本设想的是，研发出平衡环之后，可以依靠这种具有自主知识产权的零配件，打入遥控飞机市场，理想是能养活一个十到二十人的团队， 不过上次您的话让我有了一些别的想法， 既然有了平衡环，其实我们完全可以做成品的遥控飞机，只要我们能竖起专利壁垒，这种可以平稳凌空悬停的无人机就会是我们独家所有，也就是说不会有竞争者， 这种独门生意，哪怕市场不会太大，公司也会有一定的盈利，嗯，您的投资一定不会亏的！” 听到最后这句话，陈阳有点惊讶，原来小王同志也不是个傻子，还知道为投资人考虑啊。 那后来逮着投资人死劲坑，是学坏了咯？！ 看了一会儿正在做实验的几人，陈阳又低下头问道，“那你如果做整机的话，打算怎么做？” 王涛咬了咬牙，抿抿嘴说道，“这个我还没想好，做整机一般有三个方向，固定翼、直升机，或者多轴，” 似乎担心陈阳不知道多轴是什么，王涛还比划着解释了一下，“多轴就是有多个螺旋翼，可以是四轴，也可以是六轴或者八轴， 相比固定翼和单轴直升机，多轴的推重比会更高，使用同样大小的动力时，一般多旋翼构型飞行时间最短，也因此获得另一个优势，稳定悬停！ 不过相对应的，多轴的研发难度也最大，所以我暂时还拿不定主意。” 陈阳轻轻点了点头，想了一下，问道，“我理解的就是，多轴技术难度更大，但是研发出来的产品更好，是不是这样？” 王涛挤了挤五官，满脸纠结地说道，“也不能简单地这么说，无人机究竟哪种模式更好，要跟它的应用场景结合起来看，不能简单地说是固定翼好，或是多轴好。” 陈阳耐着性子听他说完，随后笑道，“你做无人机的初衷是什么？” “啊？” 王涛闻言一愣，顿了两秒，才说道，“就是想做可以凌空悬停的无人机啊。” 话音刚落，他就悟了， 对啊，我是要做可以凌空悬停的无人机，既然多轴的平稳悬停效果最好，那我干嘛还要考虑别的？ 随即重重地点了点头，“我明白了，陈总，既然要做可以凌空悬停的产品，那就要做最好的，我就把研发方向放在多轴上面，争取早日做出我们自己的多轴无人机！” 陈阳欣慰地拍拍他的胳膊，“行，你忙你的。” 随后便转身走了出去。 他是不懂什么固定翼啊多轴啊这些东西，只不过，后世看到的无人机，铺天盖地都是装了四个翅膀， 还有一些是装了六个甚至八个翅膀的，显而易见，那就是多轴嘛， 大江总归要回到他的老路，才是真正的大江！ 再说了，无人机做出来，他是准备应用到航拍和测绘领域，这两个应用对无人机的平稳性要求特别高，不给我弄个稳定性最好的出来，难道真去做航空模型？ 亏不亏！ 至于这里乱七八糟的现场环境，他就当做没看见， 研发重地闲人勿入，哪怕是做卫生，也只能是他们这些搞研发的人自己做，不然一张图纸流出去，专利泄露了算谁的？ 所以说，还是算了吧， 回头等小王同志把整机技术都搞定，我立马给他弄个工业园，把他丢郊区工厂去！ 眼不见为净！ …… 日子一天一天过，转眼就到了周四， 十月十一号，秦雨出国半个多月了，黄珊也走了三天， 嗯，今天是第四天， 这两个人怎么一点消息都没有啊？ 陈阳摸出手机看了看，想打个电话吧，怕耽误她们的正事， 一个在操盘，一个在谈判， 谈判的还好说，操盘的要是出了点岔子，那才叫要命。 不打吧，心里惦记得慌， 嗯，一个是惦记钱，一个是惦记能不能买到系统， 话说这两人也真是的，不愧是同一个宿舍出来的好姐妹，就不知道每天跟老板汇报一下工作进度的吗？！ 所以啊，那句话怎么说的， 念念不忘必有回响，这人就不能惦记，一惦记就来了， 就在这时，陈阳手里的电话响起，来电的正是黄珊。 立刻接通电话放到耳边，陈阳干咳一声，摆出一副正在努力工作兼十分沉稳的姿态，淡定地说道，“喂，哪位？” “我，” 黄珊没好气地蹦出一个字，随后用一句话瞬间击溃了某人的淡定， “我刚刚收到消息，古哥公司联系了几十家硬件制造商、软件开发商及电信营运商，打算组建开放手持设备联盟，来共同研发改良安卓系统， 这个联盟将支持古哥发布的手机操作系统以及应用软件，安卓将以阿帕奇免费开源许可证的授权方式，发布安卓的源代码， 你的预测成真了，真的有人开放了操作系统源代码，现在我们该怎么办？” 听到这话，陈阳顿时脑子一懵， 他不是对安卓开放源代码发懵，这事儿上辈子就知道了，有什么可懵的， 是很奇怪， 阿帕奇不是武装直升机吗，怎么又变成什么什么许可证了？！ 第三百三十九章 决定因素 等了半天没回音，黄珊有点怀疑是不是信号断了，忍不住喊了几声，“喂，喂，喂……” “别喂了，我在想着呢。” 陈阳摸了摸脑袋，说道，“具体什么情况，你跟我说一下。” “哦，” 黄珊应了一声，说道，“最早是在四年前，也就是零三年的十月份，安迪·鲁滨逊和几个同伴共同创建安卓公司，并组建开发团队。 两年前，也就是零五年八月份，古哥收购了安卓公司，并注资为他们增加了许多人手和设备，支持开发团队进行后续开发，安迪·鲁滨逊继续负责安卓研发工作，但这两年一直没有动静， 直到前两个月，利用古哥庞大的关系网，他们突然开始与各方联系，纠集了几十家硬件制造商、软件开发商，并说服了多家电信营运商加入合作，共同开发基于安卓系统的手机和周边软硬件产品， 目前palm os虽然已经没落，但依然有众多软件开发商与palm保持合作，所以palm公司其实很早就收到了消息，但是这几天谈判过程中，他们一直没有跟我们透露这一信息， 直到今天，基本条款敲定，管理层和gh都一致同意收购方案之后，在庆祝晚宴上，当前的公司ceo帕特里克·麦克维才跟我说了这个事， 根据古哥放出的消息，他们将于下个月五号，正式向外界展示这款操作系统，并且同时宣布建立一个全球性的联盟组织，共同研发和改良安卓系统。” 一口气说了一大通话，黄珊抓起水杯喝了口水，才继续说道，“我和黄教授讨论过这个问题，安卓不可怕，可怕的是古哥，以及这个开发者联盟， 有古哥在后面支持，再加上开源的方式，他们完全可以复制当年ibm公布pc标准的事件，打造另一个''ibm兼容架构''， 如果这款操作系统足够优秀，已经被洛基亚完全掌握在手中，并开始陷入自闭的塞班，很有可能被冲得七零八落，也许只有苹果依靠自己独特的闭环生态才能与之抗衡， 到时候，这个安卓系统，将很有可能成为新的操作系统标准，如果那样的话，就算我们收购了palm os，可能最后也将会落入与艾可信一样的后果， 食之无味，弃之可惜！” 陈阳摸了摸脑袋，默默想着， 安卓系统是今年发布的吗？ 他怎么记得好像是一二年之后才突然兴起来的？ 好吧，反正他不是搞技术的，对这些东西真记不清楚，就这点东西还是后来在互联网公司上班的时候，跟那群运营部的人一起吹水听来的， 倒是有个事还记得，貌似头两版安卓系统，用户反应可不怎么好啊， 弄得好几家手机公司都打算弃用了，比如那个三鑫， 幸亏后来改良过后还算可以，再加上塞班不争气，几乎被喜欢自娱自乐的洛基亚直接玩死，然后苹果又是闭环，而安卓可以深度订制，这才慢慢推广开来。 所以说， 现在安卓第一个版本都还没发布， 就算发布了，不是还有第二个被市场捶的版本么， 而且智能机时代还有两年才会到来，也就是要等到3g商用之后，才会开始得到大规模应用，而真正的普及更是要等到4g时代来临， 所以，有什么好怕的？ 没等到老板的回音，黄珊看了一眼手机，发现还处于通话状态，便又继续说道，“我和黄教授讨论了一下，安卓系统有优势，也有缺点，优势是他们背靠古哥，又选择了开源，必然能聚拢起一帮同盟者， 但他们的缺点也很明显，那就是到目前为止，安卓还没有形成真正完整的系统， 也就是说，他们没那么快发布自己的第一个版本， 我问过麦克维，据他了解，安卓的第一个版本，要等到自身系统完善，并有软件和硬件同盟研发出产品之后才会正式发布，这个时间可长可短， 但以古哥的实力，以及同盟开发者的开发进度来推算，预计差不多要等一年左右的样子， 所以，我们也不是完全没有机会， 相比全新的安卓系统，palm os已经成熟，在我们完成收购之后，可以迅速进行二次开发，然后推出市场， 只不过，……” 说到这里，黄珊揉了揉脑袋，有些头疼地说道，“麦克维只是把这个消息当做笑谈，根本就没有引起重视，甚至还在笑话古哥在拿钱打水漂， 但是黄教授却特别重视这个消息，他甚至建议，palm也可以开源，采用与安卓同样的方式与他们竞争， 可是，我们背后没有巨头公司作为支撑，恐怕就算开源，也很难争取到市场，反而有很大的概率，成为出头鸟，遭受古哥的正面打击， 现在我也是左右为难，合同已经签了，没办法再反悔，然后古哥来势汹汹，palm os却没有多少可以拿出手与之相抗衡的筹码，下一步该怎么走，我需要你的指示。” 这个世界从来就不是靠产品来决定胜负的，真正决定胜负的因素是资源，这个资源包括资本，也包括其他一些东西， 相对于已经成为互联网巨头的古哥公司来说，现在的陈阳，无非是投了几家还没起来的互联网公司，手里握着两家地产公司和两家手机公司，但跟古哥比起来，可以说不堪一击， 所以对于黄珊的担忧，陈阳很能理解。 只是能理解是一回事，会不会在意又是一回事， 陈阳摸了摸脑袋，握着手机呵呵笑道，“没事，你不是也说了吗，安卓要推出第一个版本，最快也要一年左右，还有这么长的时间，总能想到办法， 再说了，就算没办法又能怎么样，国内和国外是两套玩法，他们定下的规则，在国内完全不适用，而我们的重心是在国内，其实跟他们的冲突并没有那么激烈， 至少在智能手机真正替换功能机之前，所有的系统竞争都只限于小范围存在，远远没到硬碰硬的时候， 放心吧，没事的。” 他这话还真不是空口白话的安慰， 本来国内和国外就是两种玩法，在欧美，系统商挣钱的方式来源于广告和应用商店的下载，而这两种在国内都是免费的，所以后来安卓在国内几乎是不挣钱，等于被白嫖， 这也是古哥后来退出国内市场的原因之一，他们在美国的盈利方式在这边却没用，然后在这里又没找到合适的盈利模式，还处处被针对，白白烧钱却没有效果，不放弃才怪了。 可古哥能退，安卓却不能退， 国内这么大的市场，任何一个正常的系统商都无法忽视，所以哪怕被白嫖，安卓也必须稳住这个全球最大的手机市场， 否则万一要是让哪个系统钻了空子给占住，对他们才是天大的麻烦。 第三百四十章 好消息 听到老板的回复，黄珊忍不住一巴掌捂住额头，“哎呀我的老板啊，你怎么跟麦克维一样啊，那可是古哥，不是随随便便一家小公司，你要是不重视，安卓迟早会成为我们的心腹大患的！” “我知道啊，” 陈阳靠在椅背上，轻轻转了个圈，将视线投向窗外，笑着说道，“我没有不重视，只不过，有些事情你再怎么重视也没用的， 比如说苹果，你认为他们的产品真的就是世界第一无可挑剔了吗？” 黄珊差点被噎了一下，眨眨眼说道，“没有啊，你干嘛突然说起苹果？” “因为这个例子很特殊啊，”陈阳叹了口气，说道，“苹果经历了好几次生死危机，却又一次次死而复生，为什么？ 不是因为他们的产品有多牛，对，他们确实能不时推出一两款爆款产品，可是，这些产品并不是不可取代的， 支持他们一直走下去的，除了他们自身的创新能力，更离不开遍布全球的果粉支持， 所以在我看来，苹果已经不仅仅是一家高科技公司，更是一家贩卖时尚的企业，只要他们自身的定位不出问题，有那帮拥趸在，他们就能一直存在，并且兴盛下去，这就是苹果的生存之道， 反过来看安卓，其实也一样，当前市场占有率最高的系统是塞班，上次黄教授就说过，他们已经占据了全球百分之七十以上的市场份额，那对于安卓的出现，塞班是什么反应？” 黄珊张张嘴，却没有出声，反而陷入沉思。 陈阳继续说道，“如果我没猜错，他们应该是和那个麦什么维一样，当做笑话在看吧！ 这个反应是基于塞班的市场地位所决定的，如今他们位居第一，自然有资格对后来者藐视， 可是，先不说安卓能不能成功，就算真的成功了，他们最先冲击的，也必定是塞班的市场份额， 诚然，塞班是当前操作系统的霸主，他们有资格高高在上不屑一顾，可一旦安卓崛起，面对有古哥撑腰的他们，塞班又会怎么去面对挑战？” 听到这里，黄珊总算反应过来，缓缓点了点头，说道，“你的意思是，不管安卓能不能做起来，最先头疼的不应该是我们，而是塞班？！” “对啊，市场定位决定生存策略，苹果可以依靠独特的产品设计，一次次死地复生，可塞班却没这个本事，原本开放的塞班平台正在被洛基亚逐渐关闭，他们最大的优势正在被他们自己抹去，但现在他们依然是世界第一，” 陈阳随手拿起桌上的一只笔筒，笑着说道，“天塌下来有个子高的顶着，所以在我看来，安卓的出现，不仅不是什么坏消息，反而是个再好不过的好消息， 如果没有古哥顶在前面，去挑战塞班的霸主地位，我们自己的系统怎么能顺顺利利地发展呢， 这就叫广积粮、高筑墙、缓称王！” 黄珊深吸一口气，轻轻点了点头，“有道理啊，我刚才怎么没想到！” “呵呵，你不是没想到，而是关心则乱，又有黄教授在一旁推波助澜，一时间乱了方寸而已，” 陈阳将笔筒放下，在电脑上打开古哥搜索页面，输入安卓，同时笑着说道，“就算我不提醒，用不了多长时间你自己也会想通。” “哎哟老板，你就不要给我留面子了，”黄珊一手握着手机，一手捂着脸蛋，嘟着嘴说道，“这次真是乱了方寸，三亿美金啊，要是一不小心打了水漂，那才叫冤枉。” 如果换成在高盛或者汇丰的时候，三亿美金投资的失败，足以将一个高管打下高坛了。 “嘿嘿，我还真不是故意给你留面子，”陈阳看着电脑屏幕，笑道，“之前我就说过，我只要palm os的版权和源代码，其他的什么都不在乎， 古哥花了五千万美金收购安卓，又投入巨资支持他们持续开发，按照预测明年发布第一个版本的时间点计算，等于花了大钱，又前前后后费了五年的时间，才弄出一个不知道能不能用的东西， 我们现在只花三亿，就能直接买到一款成熟的系统，还有什么不满足的？！ 再说了，对于安卓的出现我不担心，除了有个子高的顶着，还有另外一个原因，你能不能猜到是什么？” “还用我猜吗，刚才你已经说了的好吧，” 回过神来的黄珊很快恢复平日的水准，靠在沙发上说道，“水土不服呗，古哥自从去年进入内地市场，发展就不太顺利，远远没有他们在欧美势如破竹的气势， 可见他们的那套东西，在这边真的不太适用，换成安卓的话应该也差不多吧。” 陈阳笑了笑，手撑着桌面将座椅滑开，站起来走到窗边，又将窗户推开，一股还带着夏天余温的暖风吹了进来， 他晃了晃脑袋，笑道，“那么，黄总还担心吗？！” 从他决定自己够买系统的那天开始，就已经做好了应对安卓的准备， 抛掉后世看安卓霸主地位的特殊眼光，其实仔细想想，这款系统也不是那么无懈可击， 如果不是后来国内所有的手机厂商，几乎全部投入安卓的怀抱，他们有那么容易拿下这个霸主地位？ 反过来，如果自己能发布一款系统，然后用后世的眼光，设计出一批广受欢迎的app，提前锁定国内市场，并且采用与安卓相同的方式，将系统开源， 那后来者，他们又该怎么选择？！ 陈阳没想过去国外跟什么安卓、塞班、wp竞争， 在国外，人家才是规则的制定者，哪怕你的产品比别人的优秀，最后也免不了化身韭菜的命运， 这是由双方阵营立场所决定的，任何外力都不可能改变， 与其出去吃力不讨好，还不如用心经营好自己这几分地，依靠全球最大的消费市场，哼哼，未必还比谁差了！ 黄珊躺在沙发上，轻轻拍了拍脸蛋，笑道，“好了，不担心了，果然老板就是老板，泰山崩于眼前而不变色，好定力呀！” “少拍马屁，” 陈阳又将窗户关上，往沙发那边走去，同时说道，“说了半天，你还没说这次过去谈判怎么样，我说只要版权和源代码，你该不会真就其他什么都不要了吧！” “怎么可能，好歹我也是精英好吧，” 黄珊顺手抓了个苹果，咔吱咬了一口，嘟囔着说道，“我跟你说，他们提出的无理要求，在我方义正辞严的说服下，全部都撤销了， 现在的条件，比起艾可信时代还要好，最高权力机构是董事会，设立董事长一人，由我担任，另设董事两人，一个是黄教授，一个是帕特里克·麦克维，也就是说，董事会是我们说了算， 日常经营呢，由麦克维负责，他直接向董事会汇报，然后财务由德勤和普华永道联合托管，至于别的，都无关紧要，就不说了吧。” 陈阳一屁股坐在沙发上，忍不住挖了挖耳朵，“我怎么听着像天书似的，你上次不是还在说高管层和gh提要求吗，怎么变卦这么快？” 他这几天没少查相关资料，在欧美那边，高管层和gh的话语权还真不是一般的高，如果不搞定这两个机构的负责人，天大的并购交易，他们也能给你搅黄咯！ 黄珊嘿嘿一笑，小声说道，“我给德勤和普华永道分别提供了一百万美金的顾问费，他们出面搞定的， 真的，我跟你说，效率太高了，第一天找的他们，第二天给结果，第三天就能正常谈判了，哎哟，早知道这么容易我都不用来了，直接让黄教授过来接收源代码多好！” 呵，呵呵，呵呵呵…… 陈阳能说什么呢，她这话已经很明显了好吧， 不用问，他也能猜到发生了什么事，无非就是这家公司的高管层和gh负责人身上不太干净，让两家事务所抓住了把柄，再拿一点点封口费，然后原来的利益不受影响，自然就可以让步了呗。 这时黄珊又说道，“从明天开始，黄教授就会带人拷贝系统源代码，注册独立公司的事情我也委托咨询公司在做了，最快的话，版权转移可以在一周内完成，这方面美国有完整的产业链，只要肯花钱，保证万无一失，可以在最短的时间内完成。” “哦，” 陈阳点了点头，笑道，“行啊，总算是有个好结果，那你什么时候回来？” 黄珊想了想，说道，“如果家里不忙的话，我想等办理完版权转移，正好黄教授也拷贝整理好源代码之后，再一起回来。” 陈阳默默看了一眼办公桌上堆着的文件夹，心里哀叹一声，那就是还要再等一个多星期咯？！ 唉，老板不好当啊！ 第三百四十一章 发大财 耗到下午五点多，陈阳就翘班了， 那一堆文件夹看上去很多，其实基本上都是等着做决定的方案申请，他只要拍板行或不行就可以， so easy。 不过，他自己心里也清楚，看上去很简单，只需要签个字，最多再加几句批文就行， 但这么大的几家公司凑到一起，要保证决策的正确性，却也没那么容易， 以前黄珊在的时候，都是会召集各个公司的负责人，分别恳谈过，了解详情之后，才会根据陈阳定下的大方向做出决定，花费的精力时间一点也不少， 现在轮到陈阳自己拍板，自然会简单许多，行就是行，不行就是不行，哪还用得着跟下面的人商量， 只是，决定好做，执行却难，那些被打回去的方案，估计有得忙了。 陈阳背着挎包，手里甩着钥匙，脑子里想着这些事情，双脚却已经踩在停车场的地面。 按了一下解锁键，远处停着的汽车嘀嘀响了两声，还不等他走过去，一辆黑色的宝马也突然在他身边闪了两下， 陈阳扫了一眼，不禁一愣，咦，这不是姚董的车么？ 就在这时，背后一个声音传来，“陈总，出去有事啊？” 陈阳回过头一看，东河地产的老板姚董正往这边走来，便笑了笑，大声说道，“啊，有事，姚董您也有事要出去啊？” “是啊，” 姚董很快走近，笑着说道，“陈总，听说你公司的地产开发项目做得不错啊，真打算全面进军地产开发行业啦？” 对于姚董能知道一些情况，陈阳一点也不意外，现在恒立地产公司里面那帮人，很大一部分都是从东河地产借过来的， 虽说戴守良把其中的八成员工都稳住，随时可以跳槽，但现在毕竟还没有办好手续，再加上其中也难免有几个死脑筋，跟姚董通通气也在所难免。 陈阳也不在意他这话里有没有其他意思，只是哈哈一笑，说道，“哎哟，比不得姚董做大生意，就是在小地方拿几块地，瞎玩儿呗。” “嚯，这话可就夸张了啊，”姚董故意将脸色一板，说道，“现在谁不知道为自己代言的大麦手机老板陈总啊，您这都是小打小闹，这不是让我们这些老家伙无地自容吗！” “唉，不敢当不敢当，”陈阳赶紧摆手，故作苦闷地摇摇头，说道，“哎呀，其实都是面子光，银行那边欠了好多钱，愁得我啊，觉都睡不着！” 这事儿姚董也听说了，几家银行组成银团，给他贷款了一百亿， 好家伙，真是胆大包天，他老姚做了几十年生意，也没见过一百亿是多少，这小家伙竟然刚开局就敢借上百亿，就不怕玩脱了，收不了场？！ 心里在吐槽，不过面子上还是笑容依旧，呵呵笑道，“你这话就是谦虚了啊，做生意嘛，谁还不欠点钱， 印不完的钞票还不完的债嘛，只要能赚钱，欠再多钱也没事，我们搞地产开发的不也一样，都是借钱过日子，把握好分寸就行。” 陈阳笑着应付了几句，随即将话题一转，问道，“哎，姚董，您这公司好像有段时间没开新项目的吧，这是又找了个新的项目，发大财呢？” “嗨，也没发什么大财，” 姚董摇摇脑袋，左右看了看，发现没人，才脸上带着几分神秘的笑容，举起右手打了个手势，低声说道， “实不相瞒，我从去年把这两个项目脱手，就没开新项目了，所有钱都投进了股市里，这正事啊都没顾上。” “啊？” 陈阳故作惊讶地露出几分疑色，“股市？您炒股啊？这里面风险不小吧！” “风险是有，不过风险和收益成正比嘛，风险越大，收益才越大，” 姚董又晃了晃脑袋，说道，“你是不知道，眼下这股市，已经破记录了，就今天收盘，股指已经站上了六千点，最高的时候甚至探到六千一百多点，好多专家都在说，这是要冲上一万点啊！ 说真的，陈总，我看你这人也还可以，换做别人我才懒得说，你要有点钱，真不如投点到股市里面去，比搞实业划算多了！” 探到六千一百多点？ 陈阳眨眨眼，不知道该说点啥， 自打秦雨出国之后，他就没再看过股市，自然也就不太了解现在的股市行情是个什么情况， 不过，六千一百二十四点，这个历史最高点位的数据，他还是记得的， 也就是说，自打今天之后，股市就要开始一路向下，银河落九天咯！ 看着眼里满是得意的姚董，陈阳轻轻咬了咬牙，带着几分不忍，说道，“姚董，股市有风险，入市须谨慎呐， 要我说，最好是见好就收，正儿八经地做实业才是正道，况且，这实业做好了，比股市可赚钱多了！” 这可是他的心里话，没见大麦是怎么起来的吗，连广告费一起，所有的成本加起来也就不到两个亿，可是现在已经给公司带来几十亿的纯利润， 今年的预估利润也有上百亿，什么样的股票能有这个收益率？！ 当然，大麦的模式有点特殊，换成别人真不一定行， 可道理是通的，只要把实业做好，来钱的效率和持久性，比在金融市场捞钱强多了。 其实他以前也不是这么想的， 那时候就认为，最好的发财方式，无非是买上几支妖股，赚上十倍八倍的利润，就可以潇潇洒洒过一辈子， 可等真正做了实业，才发现这玩意儿比搞金融要强许多倍， 哪怕撇开大麦和花火这种不讲道理的创业模式，那恒立地产呢？ 再不济安家公司、安家网？ 他们也就是规模还没上来，真要把规模做起来，收益率也要远远超过股市上的那些所谓妖股。 直到这时，陈阳才明白当时学校里老师说的那番话， 金融永远只是一种工具，其本质还是为实业服务的，在这个金融产业链中，最高端的还是做实业，实业才是金融市场存在的根本， 其次是做一级市场，负责发行、承购或分销各类证券票据，或者进行股权投资， 最次的才是二级市场，也就是大众所知的股市，或者是期货交易市场， 而这个末端市场，也是容纳搏傻行为最广泛的所在。 第三百四十二章 一万点 听到陈阳的劝话，姚董不禁一愣，我好心好意给你消息帮你发财，你却劝我收手？ 不过他也没有生气，在商场上摸爬滚打几十年，什么是虚情假意，什么是真心实意，他还是能分辨出来的， 坦白说，他跟陈阳也不算有多深的交情，无非是点利益关系罢了，能听到这番话也实属难得， 只是一码归一码，让他听劝是不可能的。 当即笑着摆了摆手，笑道，“陈总啊陈总，你让我说你什么好，想当初咱们第一次见面，你敢花一点五个亿，从我手上接下所有的尾盘，那时候是何等豪气？！ 我当时还在想啊，这是哪里来的愣头青，竟然一上手就敢玩这么大，说实话，那时候签完合同我还担心，你会不会找我退货呢！” 陈阳听着不禁咧嘴一笑，那段时间自己跟着了魔似的，满脑子想着怎么才能从银行贷更多的钱出来，哪管得了房子卖不卖得出去， 但凡能多贷出一块钱，换成中船的股票那就是七八块，这诱惑有几个人能受得了！ 真是七八块，当初自己费尽心思弄来的钱，最后都让秦雨在最合适的时候卖了出去，这部分回到手里的钱就有超过十个亿，总算没有白费功夫。 姚董还在说着，“后来啊，我是看着你怎么把房子卖出去，怎么一步步做大的，说实话，对你的本事，我是非常佩服的， 不过怎么说呢，我们有句老话，这江湖越老胆子越小，说真的，你这公司是开得越来越大，但性格却也越来越谨慎了， 今年股市不是经过了两次暴跌，不也一样越跌越涨，最后都起来了吗，依我看，专家的话错不了，这股市啊，今年肯定能冲破一万点， 说实话，要是真能冲破一万点，你把钱投进股市，比卖几台手机赚多了！” 看着侃侃而谈，信心满满的姚董，陈阳心里不禁万分感慨， 那些在股市中亏惨的股民，应该就是和他现在一样，对未来充满了信心吧， 没想到，今年的两次股灾，不仅没有让那些股民见好就收，反而变成了催命符，促使他们把老本都填了进去， 真是天作孽犹可为，自作孽不可活啊。 一万点， 呵呵，再等一万年吧！ 陈阳知道自己再怎么劝，姚董也是听不进去的了，只得苦笑着说道，“我也不太懂股市，这东西是真不敢玩，我还是老老实实赚点辛苦钱吧。” 见陈阳不为所动，姚董也不在意，只是惋惜地摇摇头，说道，“没事，各有各的缘法，踏踏实实做实业也不错， 真的，要不是尝过了赚快钱的甜头，我也不会一头扎进去，本本分分地做生意也挺好。” 又聊了两句，两人便各自分开。 陈阳回到家里，打开电脑，看了看今天的股市行情走势， 正如姚董所说，今天大盘最高冲到六千一百二十四点零四，这个几乎就是往前十七年，往后十七年的最高位置了， 再之后，哪怕又有许多公司陆续上市，整个股市不断扩容，可这个点数依然高不可攀，最接近的时候，也无非是一五年的五千点而已， 前不见古人，后不见来者啊！ 陈阳摇着头感叹了两声，拿起手机给秦雨发了个短信， “忙不？” 没隔几秒，对面就把电话打了过来。 按下接听键放到耳边，听筒里立刻传来秦雨略带沙哑的声音，“有事？” 陈阳眉头微皱，“声音不对，你病啦？” 关键时刻，怎能感冒？！ “没有，话说多了，又忘了喝水，就有点哑，” 秦雨嘴角微撇，瞬间看穿某人的内心，“放心，耽误不了你的正事，说吧，什么事？” 被拆穿的某人也不觉得尴尬，非常淡然地说道，“没有，就是今天国内大盘攀上六千一百点，我估摸着应该到顶了，想问问你那边什么情况。” “正常情况呗，” 估计是今天没怎么喝水，火气有点大，秦雨没好气地说道，“我这边也有联网的，a股大盘冲上六千一的消息我也看到了，当时我就梭哈，砸了三十亿美金进去买跌， 我跟你说，我这都是按照你的推测买的，要是错了可不能怪我！” “不怪不怪，我也没说啥啊，” 陈阳抠了抠脸，嘿嘿笑道，“那现在情况怎么样？” 只是他心里有点发毛，本钱总共才三十多亿美金，您老一下子砸进去三十亿，不留点备用保证金的吗？ “还能怎么样，浮盈一点点呗，” 说起正事，秦雨得意地晃了晃脑袋，“我把主力放在了新加坡，那边是百分之一保证金，到今天收盘，也就小赚十亿吧。” 嗯？ 陈阳顿时眼睛瞪圆，小赚十亿？ 那不就是七十多亿软妹币？！ 抱歉，我收回刚才的话， 做二级市场比做实业赚多了！ “噗噗，” 秦雨噗呲笑了一声，说道，“是不是感觉赚了很多？” “嗯，还行吧，” 陈阳故作淡定地点点头，“再接再厉，再创辉煌！” “你就扯吧，” 秦雨撇撇嘴，说道，“说实话，刚才心里是不是紧张得要死，就怕我给你把钱亏完了？！” “没有，”陈阳活动了几下手指，淡定地笑道，“你是专业的嘛，我相信专业！” “嘁，” 秦雨不屑地瘪瘪嘴，说道，“骗你的，刚开始我只投了十亿美金，剩下的钱，有二十亿是在收盘前才投进去，还留了五亿做备用保证金，否则盈利不会只有十亿， 另外还有五亿我放在了东交所，用来做对冲交易，不过从现在的情况来看，如果你的判断不出差错，这五亿是要打水漂了。” 等等， 陈阳掐指一算，眉头微微皱起，“不对吧，不是三十五亿吗，怎么我算起来有四十亿？” “我都过来半个多月了，不干活的啊！” 秦雨没好气地说道，“现在的总本金是四十亿，你最好祈祷你的判断是准的，否则明天一开盘，我就要打道回府，懂了吧！” “不至于，真不至于，哈哈，” 陈阳抹了把冷汗，呵呵笑道，“东交所那里不是还有五亿在做对冲吗，好歹赔不了，是吧！” 听到这话，秦雨忍不住翻了个白眼，“还有事没有？我还要开会呢。” 陈阳立刻摇头，“嗯嗯，没了。” 啪， 对面直接挂了。 第三百四十三章 开源 十月二十日，星期五，重阳节， 这个节日跟陈阳没关系，不过他得带着老婆去看望老爸老妈， 重阳登高祈福，敬老祭祖，当然得过去。 只是今天黄珊和黄教授回国，他还得迎接完这两位功臣才能走。 董事长办公室里，放好行李第一时间赶过来的两人敲门进来，陈阳立刻迎了上去，“辛苦了辛苦了，这次收购功德圆满，两位功不可没啊！” 黄珊满脸假笑地摆摆手，“陈总客气了，都赖您指导有方。” 落后她半步的黄教授一脸的兴奋，完全看不出飞了十几个小时的疲倦，胀红着脸说道，“我可不敢居功，全靠陈总指导有方，黄总又亲自坐镇，才能收购成功。” 国内公司竟然收购了一款具有完全知识产权的手机操作系统，容不得他不兴奋。 陈阳笑着抬起手示意，“哎呀，都是自己人，就不用这么客套了，来来来，坐坐，坐下说。” 说着走到沙发前坐下，亲自动手烧茶， 泡茶的时候，陈阳笑着问道，“黄老，代码都齐了吧？转化成我们自己的版本，大概需要多长时间？” 谈到正事，黄教授脸色立刻变得严肃起来，说道，“代码没有问题，系统二次开发，加上硬件研发，全部加起来，最晚一年之内，我们就可以推出自己的智能手机。” “一年？” 陈阳将一杯茶放到他面前，笑道，“还不错啊，一年之后3g牌照应该正式落地了吧，有了3g技术，智能手机应该更有前景了。” “是啊，”黄教授手指在桌面敲了两下，说道，“我说一年，也是打算直接上3g智能手机， 没有高速通信技术，这智能手机，就和十年前的电脑没什么区别，甚至还不如，可要是能联网，利用发达的高速无线网络，智能手机的用处就大了，” 说到这里，他稍微犹豫了两秒，才说道，“只不过，这系统与系统之间，也是有竞争的，如果我们的系统应用程序不够，或者说装机量不足，恐怕很难与其他系统进行竞争， 我想黄总应该也跟您汇报过了，当前塞班装机量世界第一，微软的wp和wm紧随其后，现在古哥也开发了安卓，要进来掺和一把，如果我们应对不力，不引起重视，等3g时代来临，智能机大行其道的时候，恐怕就要陷入尴尬的地步， 要么，在我们的系统中开发相应的程序，能够兼容其他系统的软件，要么，直接使用别人的系统，可这样一来，等于我们这次的功夫就全都白费了， 系统竞争，不能忽视啊！” 听到这话，坐在陈阳对面的黄珊微不可察地叹了口气，随即扬起俏脸，对着陈阳说道，“上次我和您沟通过之后，也把您的意思转达给黄老，只是，黄老还是坚定地认为，就算安卓的出现，首当其冲的是塞班，但我们也绝对不能忽视， 不仅不能忽视，而且要十万分地重视起来，否则等到两者分出胜负，必然会挟大势碾压一切对手。” 趁着她喘气的功夫，黄教授立刻说道，“科技行业就是这样，赢家通吃，谁能成为标准的制定者，谁就是最大的赢家， 的确，安卓的出现最应该头疼的是塞班，可是经过我在美国这几天的了解，无论是塞班还是wp，对于安卓的出现都没有引起足够的重视，这说明了什么？” 不需要别人回答，黄教授就自己说道，“这说明安卓推出市场之后，根本就不会遭遇对手，哪怕他们刚推出的版本不够完美，也能有足够的时间去进行改善， 而古哥本身又是世界级的互联网巨头公司，其资本之雄厚，远远不是一般的公司所能比拟，也就是说，在没有人对其进行阻挠的情况下，安卓一定会逐步赢得市场，区别只在于时间长短而已， 而我们不一样，palm os是一个成熟的系统，只是近几年没落了，如果我们图谋重新推广这个系统，肯定会遭受来自各方面的压力， 所以对于您说的，让安卓先去吸引塞班的注意力，这点我很赞同，但是，对于palm os系统的发展，除了我们自己搞研发，也需要拉拢一批同盟者才行。” 陈阳抿着嘴想了想，端起茶杯喝了一口，随后问道，“您是什么想法？” 黄老一口气说了这么多，很明显是已经有了打算，还不如让他一口气都说出来。 “开源！” 黄教授立刻说道，“安卓把开源当做撒手锏，我们也可以，古哥在美国做，我们就在国内做，在国内，我们有天然的地利优势，只要守好基本盘，未来就不怕与任何人竞争。” 陈阳抓抓脑袋，竖起两根手指，笑道，“我有两个问题，第一，我记得您之前说过，完全开源免费的系统是没有出路的，尤其是安全问题无法保证，这个怎么解决？ 第二，古哥是世界级的互联网巨头，他们随时可以拉拢一批同盟者，而我们只是一支后起之秀，甚至在某些前辈眼里，不过了走了几分狗屎运，人家凭什么让我们来主导？” 黄教授眉头微皱，说道，“第二个问题，我暂时没办法回答您，只不过，有些事去做了才有希望，如果不做，就不会有任何希望，毕竟，现在是我们有自主系统，而他们没有，而与我们合作，总好过与外国公司合作， 至于第一个问题，我想只要能做好系统的二次开发，在里面加上安全防护软件，应该也能避免被人攻击的问题发生，” 说到这里，他不禁昂起头，说道，“就算是完全闭源的iphone os，也不能百分百保证不会出现安全问题，其实不管是安卓，还是iphone os，又或者塞班，他们都是基于开源平台进行开发的， 安卓基于linux，iphone os是基于unix，palm os也是linux，算起来和安卓也是同出一源，只是都针对移动设备做了相应的优化， 只有wp和wm是基于windows，可是这套系统又是从pc平台改过来的，用于移动设备并不特别流畅，这也是微软始终无法扩大移动领域的市场份额原因之一。” 第三百四十四章 泡汤 陈阳有些头疼地抓了抓脑袋， 你跟我说这些我又不懂，就不能说点实在的， 问题是黄老终归属于学院派，虽然有与公司合作项目的经验，但在某些关键时刻，书生气的本质就难免暴露出来， 比如此时，说了半天，除了一个建议开源，其他方面始终抓不住重点， 开源了有什么好处，不开源有什么坏处，完全没有讲到， 要是换成别的老板，恐怕能让他绕晕。 端起茶杯喝了一口，陈阳转过头，笑着说道，“黄老，我明白您的意思了，不过，如果我们在国内开源，那美国公司那边，他们又该怎么应对？” 虽然他不在乎那家美国公司，可毕竟是同一个系统，能够保持步调一致才最好。 这时黄珊突然说道，“回来之前，我们和麦克维开过会，讨论过这个问题，他代表开发团队支持开源，” 见陈阳不解地眨眨眼，黄珊耸了耸肩，说道，“这个就跟他们的盈利模式有关了，以前他们是靠卖设备赚钱，现在转而卖系统，装机量越大，公司的盈利就越高，所以对他们只有好处没有坏处，至于版权在谁手上，他们并不在乎。” 呵呵， 陈阳咧嘴一笑，缓缓点了点头，“懂了。” 稍微想了一下，陈阳便说道，“这样，我有个想法，首先，对于安卓的出现，大可不必紧张，当然也不会无视，用老祖的话来说，就是战略上藐视，战术上重视，我们不用特意去关注他，做好自己的事就好。 其次，palm系统，从今天开始一分为二，原来美国公司的那部分不变，继续沿用这个名称，不过，” 说到这里，陈阳突然站起来，走到办公桌前，拿起一张纸走了回来，放到茶几上，对着黄珊笑道，“他们原来的logo太丑，我不喜欢，回头你安排一下，用这个注册商标，作为palm系统的全新logo。” 黄珊眉头微皱，拿起来看了看，只见纸上印着一只绿色的小机器人，这样子，似乎比以前的确实好看了一点，可是也没多好看到哪里去呐。 不过是老板亲自设计的，又确实比原来的好看，她自然也不会多说什么，便点了点头，“明白，我等一下就处理。” 陈阳坐回沙发上，继续说道，“美国那边，可以让麦克维负责，与各大硬件设备商和软件开发商联系，将palm系统开源，” 黄教授一听，立刻红光满面，张张嘴就要说话， 却听见陈阳继续说道，“不过，就没必要像安卓一样，搞得人尽皆知了，还是套用老祖宗那句话，广积粮、高筑墙、缓称王，事情悄悄的做，等别人知道了再说。” 黄珊轻轻点了点头，边想边说道，“你的意思是，先利用美国公司那边原来的合作商资源进行合作，同时也是在探路，就算引起塞班的注意，他们也不会注意到我们这里？” 陈阳笑了笑，也没多做解释，只是说道，“虽然我不太在意美国公司的死活，不过，已经到手的东西，也不会简简单单给人送人头， 你要跟麦克维讲清楚，开源只是一方面，更重要的是，要组建一个基于palm系统的开发者平台，从商务和娱乐两个维度，全方位地扶持相关软件的开发，尽可能地丰富系统平台的衍生软件， 有了足够的衍生软件，消费者才会更愿意用，产品销量也才会越高， 销量越高，硬件生产商才会更愿意开发基于palm系统的硬件，这样装机量才会越大，装机量大了，反过来愿意在这个平台上进行软件开发的开发商才会越多， 这样就能形成一个良性循环，也是未来palm系统能否决胜市场的关键。” 黄教授突然一拍大腿，兴奋地说道，“对对，我就是这个意思，这个必须开源才能做到，否则就只能和苹果一样，靠产品来赢得市场，相比之下概率就要小很多了，而且别的公司也很难复制苹果的模式。” 黄珊笑了笑，轻轻点头，“懂了，我会跟麦克维交代清楚的。” 顿了一下，她又说道，“另外，虹谷资本也会适当关注平台软件开发商和硬件设备商，如果有比较受欢迎的软件，以及比较优秀的硬件，我会安排对其注资进行扶持。” 陈阳赞赏地笑了笑，继续说道，“说回我们自己，我决定收购这个系统，也是为了开发我们自己的智能手机，并尽可能地将核心技术掌握在自己手中， 如果不是芯片研发比系统要更难十倍，我都想再收购一家芯片研发公司了。” 听到这话，黄珊嘴角微抽，说道，“上次你跟我说过的事，我已经请人在做，花为与汇丰长期保持合作，双方关系还不错，我通过汇丰联系了他们总部，询问与海斯合作的可能性，只不过，不出意料，花为并没有接纳投资的意愿。” 说完这些，她不自觉地耸了耸肩，“事实上汇丰之前自己就试探过，只是也没有成功而已。” 陈阳撇撇嘴，问道，“合作成立一家新公司呢，也不愿意？” 黄珊又耸了耸肩，“回复一样，都是暂不考虑。” 陈阳微微叹了口气，果然某花的气运不好蹭呐， 本来还想着如果有机会合作，以后找个时间提醒一下任老，得防着汇丰一手呢，结果连个机会都不给，这事儿只能泡汤了， 看看以后有没有机会吧。 这时黄教授也笑着说道，“你们说的是花为海斯？这家公司可不简单，花为在里面投了不知道多少心血，不会轻易接受外人进入的。” 陈阳撇撇嘴，说道，“进不去就算了，反正能搞到操作系统也算不错，还是说正事吧，” 随即看向黄教授，说道，“黄老，按照我的想法，这个系统拿回来之后，不是简单的做做二次开发就完了的，一方面，我们要与美国那边携手，共同将单线程改成多线程，使其能跟得上市场需求，满足功能日益强大的智能手机需要， 另一方面，我们最好是能对这款系统进行大手术，彻底地改头换面，哪怕让美国公司的人过来，也不能轻易认出这是palm系统，这个能不能办到？” “办是可以办到，只不过，”黄教授眉头微皱，说道，“这需要一定的时间，而且，还需要大量的人手。” “时间，我给，要人，我也给，” 陈阳正色说道，“以后这款系统会单独命名，作为大麦手机的独特系统存在，至于其他手机厂商想要合作，可以直接加入美国的palm开源联盟，除此之外，” 他说着将视线转向黄珊，“虹谷资本那边尽量收集手机相关软硬件供应商信息，挑一部分有魄力的老板，重点进行扶持，没有产业链，没有生态圈，我们自己造一个出来！” 第三百四十五章 小期待 后世手机硬件商使用安卓系统有两种选择，一种是直接上原生系统，一种则是采用深度订制，比如后世的花迷ov四大厂商就都是采用深度订制，这几乎也成了国内稍微有点实力厂商的选择， 哪怕没条件做深度订制，起码也要改个界面，再取个独一无二的名字，从而显示与众不同。 这两种选择哪一种更好，众说纷纭，就连陈阳待过的那家只有几十人的小公司里，十几个技术员也能吵翻天， 左边的说原生好，什么使用起来如丝般顺滑，完全没有国内订制系统的卡顿，因为所有软件的推送信息都是经过gms统一推送，不会存在好几个app同时占用后台，从而造成手机卡顿的情况出现， 而且欧美那边的手机厂商很多都是选择安装原生系统，可见原生的更好。 至于gms是什么陈阳也不懂，也没人跟他解释，他就知道gsm，换个字母顺序就不明白了。 右边的说深度订制好，具体问题要具体分析，因为原生系统虽然很简洁，可是没有任何本地化的内容，大多为古哥系的app，而深度订制会有很多个性化的内容，使用起来更加方便， 再说古哥在国内的原生版本也没有gms，没了最大的优点，你要个原生系统还有什么意义？ 陈阳也不是搞技术的，再多的东西他也听不懂，就知道原来一个安卓系统也能玩出花来，而安卓手机用久了会卡，似乎跟什么原生不原生有关。 嗯，有的说有关，有的说无关， 不知道有没有关系， 反正跟他没关系！ 现在他自己买了palm os，要学安卓一样搞开源，这样以后肯定也会面对这个问题， 可是他又不懂，更不知道要怎么改进，只能把系统一分为二，美国公司那边开发原生系统，而大麦自己研发深度订制的新系统，其实还是基于palm的架构，做一款类似miui的东西出来， 他不知道这样做会有什么效果，也不知道是不是在做无用功，完全是拍脑袋做决定， 想的就是，万一要是哪边效果更好，另一边以后改起来也方便， 就算没用，大不了就当积累经验，直接用原生的呗。 真的，但凡他稍微懂点技术，也不至于连个研发方向都摸不到， 哎，话说为毛要选手机行业呢？ 这玩意儿水太深，似乎把握不住啊， 可是，其他行业似乎也都需要懂技术的吧？！ 连种个地还要懂农业技术，所以文科生重生就只配抄书？ 算了，先不想这个， 倒是那个卡顿的问题，让他始终有点纠结， 快要结束的时候，陈阳对着黄教授问道，“黄老，以后的智能手机，会不会出现一种问题，就像电脑一样，用得越久，反应速度就会越慢？” 黄教授轻轻点了点头，说道，“不仅仅是手机和电脑，这个是所有电子产品都会发生的问题，其中的原因很复杂，与硬件的老化，还有系统产生的冗余垃圾信息有关，也跟系统的设计有关， 从目前市面上已有的系统来看，其实单就反应速度来说，palm os可以算是全球最优秀的系统，无论是塞班还是wp都无法与palm相媲美， 可是，palm的反应速度和流畅操作，是以单线程架构作为代价换来的，如果我们改成多线程架构，也肯定会陷入和其他系统一样的境地，这点可以说毋庸置疑！” 至于苹果的iphone os和还没出世的安卓，他根本就没提，这两个都是弟中弟，不配有评价。 说到这里，黄教授无奈地摊了摊手，苦笑着说道，“再好的软件也是基于硬件才能存在，在硬件功能有限的情况下，高功能性和高体验感必然不可兼得，我们能做的，就是尽量在其中寻找平衡。” 陈阳摸了摸额头，沉吟两秒，说道，“呃，技术方面我也不太了解，不过，既然反应速度和流畅是palm系统的优点，那这点就务必要坚持下去，使用体验必须作为我们搞研发的最高衡量标准之一。” “这个我明白，” 黄教授笑道，“palm系统最大的特点就是不占内存，基于这款操作系统的应用程序所占空间也很小，通常只有几十kb，在当前的硬件技术条件下，palm有很大的优势，我一定会将这个优势保持住的。” 这段时间他基本上都在研究源代码，这款系统的架构让他叹为观止，难怪曾经能霸占全球pda市场百分之九十的份额，打得其他系统喘不过气来， 如果不是市场环境发生了变化，而公司高层又沉迷旧日荣光不思求变，palm系统也不会日渐式微，最后更是沦落到三番两次被卖。 “那行，” 陈阳拍拍大腿，看看两人，笑道，“这样，你们刚飞了十几个小时，估计也累得够呛，今天就先回去休息，明后天又是周末，有什么事，下周再说。” 黄教授脸色一愣，刚准备开口说话，就听见黄珊笑道，“行，那我们就先出去了。” 等从董事长办公室出来，黄教授立刻说道，“让我回去休息，那些源代码都还没处理好，我哪里睡得着啊？！” 黄珊抿嘴笑了笑，轻声说道，“别说您，我也睡不着，不过，是工作是睡觉，老板还能盯着不成？！” 啪…… 黄教授一巴掌拍在脑门上，咧着嘴指了指黄珊，撒腿就往电梯间跑去。 黄珊也晃了晃脑袋，吐出一口浊气， 她已经听秘书说了，老板批示文件相当抽象，一般只有一两个字， 可。 不行。 哎哟妈耶，这老板当得可真潇洒， 批示可的也就罢了，批示不行的，她还得一一核实情况，估计这段时间有得忙了！ 里面的办公室里，陈阳收拾好东西，就准备提前走人， 此时他的心情还是蛮愉快的， 在他的印象中，国内真正意义上的第一款智能手机，既不是出自现在的几十个国产手机品牌，也不是后世四大天王的花迷ov， 而是一个现在还在做mp3，正在谋求转型的电子企业， m族！ 当年那款四四方方黑色的m族m8手机，很有大麦刚刚发布的商务版触摸屏手机的模样， m8发布的时候可不得了，跟后世果粉排队买苹果一样，都在商场门口排起了长队，而m8也被誉为国产机皇， 至于系统，则采用的是wm操作系统，当时因为这个，这款手机还被微软北金总部永久收藏， 可惜，后来因为与苹果的外观专利引起纠纷，双方打了一段时间官司，然后在苹果的强烈要求下，m8停止生产销售， 现在外观专利是自己的，系统也是自己的，如果不出意外，第一款国产智能手机的名头也是自己的， 没了外人的掣肘，到时候推出的船新版本大麦智能机，又会掀起怎样的狂潮呢？！ 想想都有些小期待呐！ 第三百四十六章 不一样 陈阳带着邹蓉赶到月光小区的时候，屋子里已经坐满了人，还是和以前一样，大姨一家三人，三姨一家三人，再加小姨小姨父两人， 至于小姑爹徐国华没来，不是陈爸没叫，主要今天是汪家人的主场，他一个外人自然不好过来。 女的在厨房忙活，男的在客厅抽烟打牌， 看见陈阳和邹蓉进来，站在一旁看得心痒痒的肖亮立刻眼睛一亮，“阳哥，嫂子，打麻将不？” 陈阳有点无语，这帮人，连重阳节都不放过，这得是多憋得慌啊！ 不过想想也正常，做零售行业的可以说是没日没夜，尤其是自家的生意，旁边还有老人看着，想玩会儿牌都不可能， 难得有个聚会的时候，还不趁机放松一把，要等到什么时候去？！ 呵呵，他们可没有过五一十一的习惯，老家的人，一般就是清明端午，中秋春节这几个， 重阳嘛，有钱的时候就算，以前没钱的时候，也是按惯例忽视的，顶多弄点艾草煮水泡个澡就完了， 至于别的， 公休节假日， 那是什么东西？ 难得聚一次，陈阳也不想扫了他们的兴致，便转过头对着邹蓉笑道，“那就玩一会儿？” 邹蓉自无不可， 都是打小站在麻将桌旁长大的人，麻将这东西，只有精不精，不存在会不会的问题。 自动麻将桌老爸他们在用，小辈的就只能用手码的，肖亮赶紧搬桌子，杨勇则去提麻将， 陈阳先溜到厨房，喊道，“妈，给我拿点零钱。” 老妈挥挥手，头也不抬地说道，“位置你知道，自己去拿。” 以前儿子上大学，见一回是稀罕得不得了， 好嘛，现在住在同一个城市，每个周末都过来，立刻就宝变草，多看一眼都觉得浪费， 但也不能不来，不来就是不肖，那叫找打！ 陈阳刚把脑袋缩回来，三姨父就笑道，“还找你妈拿什么钱咯，你爸今天手气旺，让他给你分点红不就行啦。” “滚，” 陈爸没好气地翻了个白眼，慢条斯理地打出一张牌，说道，“你不就是想我出钱么，我今天还就专门赢你的！” 别的地方不知道哈，西江县那边牌桌上的规矩，正在打牌的时候是万万不能往桌外掏钱的，否则大概率要输，所以陈爸才这么说。 陈阳嘿嘿一笑，也没搭茬，溜到老爸老妈房间，从抽屉里翻出一只老旧的黑包，这还是去年他到广洲时，老妈在用的那个，哪怕现在有钱了，这个包也没换。 楼下的生鲜店还在开着，自然少不了零钱，从里面拿出几叠一块五块的票票，把包放好，便走到客厅， 这时候牌桌已经摆好，陈阳分了一半给邹蓉，把钱放到桌子上， 肖亮一看，就忍不住捂眼睛，“哎呀我地锅锅唉，都是当大老板的人了，你还跟我们打一块啊？！” 杨勇推了几把麻将就开始码牌，笑着说道，“你阳锅是出了名的只打一块，有本事打一块你赢他个两百块钱过来！” 陈阳丝毫不以为意，笑呵呵地码着牌，“小赌怡情嘛，娱乐就好。” 码牌、摇骰子，起牌，开打。 刚打了两张，陈阳就问道，“勇哥，现在公司情况怎么样，还好吧？” 话说这家汪阿姨农产品有限公司，他也有半年没过问了，每次周末过来也很少见到杨勇，就算偶尔见到也只是闲话家常，但从老爸老妈的气色来看，应该是还不错的， 否则的话，小姑爹早该打道回府，哪还会像现在一样，就这么一直没日没夜地干活儿。 杨勇一听这话，脸上习惯性的笑容顿时更加灿烂，咧着嘴说道，“还是跟以前一样，门店新增太快，都照顾不过来， 现在反正是钱没怎么赚到，都投进车队里面，变成货车了，再就是供货压力比较大，杨三叔在北方那边联系了好几个大型农场，每天不间断发车才能供得上。” 陈阳抹了把牌，忍不住看了他一眼，“这样的吗？现在有多少门店了啊？” 他记得四月份的时候，好像已经开业的店有三十多家，正等着装修的有四十多家，这加起来就是七八十家， 这么长时间过去，应该早就都装修好开业了吧， 哪怕一家店只给公司提供一千块的纯利，那一天也有七八万，一个月就是两百多万， 这么多的钱都拿去买车了，那得有多少车？ 现在又有多少家店？ 杨勇打了一张牌，嘿嘿笑道，“算上今天新开的店，总共是一百二十七家，这是已经开业的， 等着装修的有四十几家，另外还有五六十家正在谈，今年破两百家应该没问题。” 破两百家？ 陈阳眨眨眼，笑道，“哎哟，我还以为能有三百多家呢，是不是后来增速没有上半年快了啊？” “是啊，” 杨勇看了他一眼，说道，“上半年增速是很快，要是一直那样，今年破四百家都有可能， 不过到了六七月份就开始放缓，我感觉公司发展太快，加盟店太多，怕管不过来，和你爸商量了一下，也就没有让市场部的出去招商，想先稳一稳， 等把这一批消化完，总共两百家店也不得了，然后梳理一下公司情况，操作间、仓库、货车，该加的要加，该调整的调整， 还有工人招聘，制度流程梳理，供应链优化，另外还有质检把关，市场管理也都要重新定规则， 不把这些东西弄完，老像以前一样搞盲目扩张，我怕出问题。” 哎哟，可以啊！ 陈阳诧异地看了杨勇一眼，没想到半年不见，老表能说出这番话来，看来这半年他没少进步啊。 注意到陈阳的眼神，杨勇哈哈一笑，说道，“怎么，你还以为我跟以前一样，什么都不懂啊？ 我跟你说，我特意报了一个进修班，学费都花了好几万，再不学点东西出来，那钱不是白花了！” 陈阳一听，顿时感慨万千， 这个老表，赚钱了之后连个新手机都舍不得换，现在用的还是自己后来给他的大麦手机，而在去年这个时候，他搜遍全身也只有一万多，如今却舍得花几万去报进修班， 不一样，真的不一样了。 第三百四十七章 不增反减 十一月二日，星期五， 大麦新手机上市正好满一个月了， 陈阳坐在椅子上，仔细看完报表，有些头疼地抓了抓脑袋，随后抬起头看着黄珊，“一个月四百万台的出货量，还缺货？不可能吧？！” 以前一个月几十万台，乃至一百多万台的时候，要说缺货还有点可能，可现在自己工厂和富土康那边加起来的供货能力已经顶到极限，连发科提供的芯片几乎到货就被消耗掉，整个月出货量已经达到四百万， 这都能缺货，大麦手机卖得有这么好？！ 黄珊靠在椅背上双臂环抱，撇了撇嘴角，“有什么不可能的，我们的供货能力在增加，可是产品也在更新，更重要的是，销售渠道更多了，广告投放量也在加大，越来越多的消费者能看到我们的产品，销量大幅提升也是理所当然。” “渠道变多？” 陈阳眨眨眼，其他的都能了解，这渠道问题，虽说一开始自己就制定了三条线策略，通过代理、连锁商和电商平台来共同销售， 可那时候不是大麦太火了么，连一个代理都吃不饱，后面两个自然就暂时搁浅， 难道现在营销部那边又把这两条线捡了起来？ “对啊，就是销售渠道多了，” 黄珊笑了笑，说道， “最开始呢，我们走的是区域代理模式，一个地方一个代理，通过他们来散货， 虽然这些代理商资源分散，实力不算特别厉害，但好歹也能称他们一声地头蛇，散货能力还是有一些的， 再加上那时候我们供货能力不足，从月出货量几十万台起步，慢慢的到一百万，再到一百五十万，他们也在慢慢扩张，我们和他们算是双赢，互相成就了一次， 但到后来，我们出货量增加到四百万，单靠这些代理商就有些吃不下，于是营销部那边又谈了几个专门经营全国连锁手机卖场的公司，这销量又往上走了一截， 然后前两个月我查看虹谷资本投资档案的时候，发现其中有一家电商，也就是北金的晶东，经过了解，发现他们在3c领域做的很不错，而且发展很快，所以我就亲自跟刘总联系了一下，敲定了大麦手机入驻， 现在三条线一起发力，一个月四百万的出货量，其实也算不得什么。” 说这话的时候，黄珊还有点纳闷，放着一个好好的电商平台，而且是专营3c产品的电商平台不用，只做了区域代理一条线，老板是怎么想的？ 就因为代理商吃不饱？ 呵，这生意人可真是做得够心善的啊！ 嘶…… 听到黄珊的话，陈阳吸了口冷气，摸了摸脑袋，说道，“三线一起发力，能做到这个销量倒也正常，只是，这么多的大麦手机涌入市场，我们的竞争对手就没点反应？” 好像从大麦上市，到目前为止，除了在更换代言人上面，有人动了点手脚之外，其他什么动作都没有， 这一点也不符合小说情节啊， 主角创业但凡有点成绩，不都是应该有人上门找麻烦的吗？！ 黄珊努努嘴，说道，“能有什么反应？上次那点小动作还不够，非得闹个天下皆知你死我活？至于么？！ 出来做生意的，小打小闹的时候还能用点手段，等做大之后，谁背后还没点靠山？别的不说，就我们在的天和，哪个政斧部门会被竞争对手说动出手找我们的麻烦？” 说起这个，黄珊傲然地昂起头，“现在创未来和大麦可不是什么小鱼小虾，就这里的三级政斧护犊子都还来不及，怎么可能帮别人？ 不动手也就罢了，谁要真敢伸手，你看看政斧会不会坐视不管？他们就不怕我们搬家？搞垮我们对他们有什么好处？！” 是这样的吗？ 陈阳眼睛眨呀眨，好半天才反应过来，我就跟省领导见过两次，市领导见过三次，区领导见过十几次， 原来这就是有靠山了啊？！ 这时黄珊又继续说道，“再说了，国内手机市场那么大，就算我们今年的出货目标是三千万台，对于整个市场容量来说，又算得了什么？ 根据几家研究机构的预估，今年全球手机市场出货量将增长百分之二十以上，总量超过十一亿台，国内市场也将超过一亿八千万台，甚至有可能接近两亿， 这里面还不包括超过五千万台的灰色市场，也就是山寨机市场， 我们的三千万台目标中，有百分之四十是花火，花火走的是低价策略，对正规市场几乎没什么影响，绝大部分冲击的都是灰色市场份额，剩下的不到两千万台，对正规市场影响也相当有限， 因此，要说最恨我们的，绝对非山寨厂商莫属，” 黄珊说着不屑地耸耸肩，“可是就那种连一条现代化生产线都没有的小厂商，能对大麦有什么威胁？” 呃， 陈阳抹了把额头，好像这样的小作坊，确实没有关注的必要哈。 就在他刚松了口气的时候，黄珊突然昂起头，对着他说道， “说真的，今年三千万台出货量的目标，完成应该没有问题，但你想过明年没有？明年我们该怎么办？” 陈阳抠抠额头，苦笑着说道，“我前几天跟连发科那边联系过，他们承诺可以提供不低于三千万，最高不超过四千万颗芯片的供应量，我现在还没想好，明年到底该怎么做， 本来想着找你和黄老一起讨论一下，正好你今天过来，就先聊聊吧，你是怎么想的？” 黄珊诧异地看了看他，“不对劲啊老板，以前公司的发展方向，不都是你一言而决吗，怎么现在反倒问起我们来了？” 陈阳脸色一垮，“少打哈哈，我又不是神仙，怎么可能事事决断准确，让你说就说，少阴阳怪气的。” 嘿嘿， 黄珊尬笑两下，她现在越发无法无天了，就跟当初的秦雨一样，将脚上的鞋蹬掉，双脚缩到椅子上，蜷缩着抓了抓头发，随后说道，“这个其实我跟黄教授商量过，我们觉得，明年不仅不能提升连发科的订货量，如果有可能的话，最好还要减少！” 第三百四十八章 可能性 不仅不能增加，反而还要降低？ 陈阳眯着眼睛想了想，片刻之后，也没吭声，只是抬了抬下巴，示意黄珊继续说下去。 黄珊找了个舒服的姿势靠在椅背上，边想边说道，“首先，如果我们没有启动智能手机计划，跟连发科加深合作，确实是一种不错的选择， 可是，现在我们已经收购了palm系统，而且这段时间人力资源部正在疯狂地招人，给研发部充实人手，目的毫无疑问，就是为了把我们自己的智能手机做起来， 既然这样，那我们就不得不考虑适当削减功能机的生产计划， 连发科的芯片确实好用，买回来之后，只需要购齐零配件，就可以组装出一台手机，几乎对技术研发没有任何要求， 可是，这是优势，也是缺点，技术从来就是一把双刃剑，太过方便的技术，必然会削弱我们自身的研发能力， 所以，黄教授强烈建议，明年最好是能将连发科芯片的采购量控制在今年的数据之内，务必不要超过三千万颗， 而且，这些芯片将主要用于花火手机和大麦的青春版机型， 此外，我们要将富土康那边的代工量压满，尽可能地将自身工厂的生产能力留出来一部分，用作智能机的试验制造，以及可能提前完成研发任务后的生产工作， 对于黄教授的建议，我在咨询过几家专业机构之后，也比较认同。” 黄珊说到这里，看了看陈阳，发现他正垂眼沉思，却不说话。 等了片刻，还不见他有所反应，黄珊又说道， “除了这个原因之外，包括尼尔森和麦肯锡在内的多家咨询公司都给了我同样的一个意见，” 听到这话，陈阳总算有了反应，抬起头正色问道，“什么？” 黄珊抿着嘴，拿起桌上的文件夹，打开后从里面翻出一张纸抽出来，递了过去，同时说道， “这个就是他们的意见书，这里的内容是我整理出来的，他们建议，如果大麦想做百年老店，就不能对连发科的集成芯片过度依赖， 哪怕是普通的2g技术，我们采购其他公司的芯片，然后自己研发生产，也能形成自己的技术积累，反之则会形成依赖， 所以，在以后的一段时间里，我们可以继续使用连发科的芯片，也可以以他们的芯片为主，但是，必须要有其他芯片作为替代，并形成自己的技术体系， 否则的话，万一哪天，连发科突发神经，想要卡我们的脖子要挟我们，我们将没有任何反抗的余地，这一点在商场上是非常致命的，” 顿了一下，黄珊又说道， “其实，关于这点，供应链公司钟总也多次提醒过，目前我们的芯片采购面太窄，万一连发科出了什么问题，大麦将面临生死危机， 我们的那些竞争对手，在大麦顺利的时候可能不会做什么，可万一要是大麦出了点什么岔子，想必他们很愿意利用自身的关系资源，给大麦的零配件，尤其是芯片的采购添上一点麻烦， 如果洛基亚、三鑫和moto三家联手，对大麦进行封杀，那么全球排名前四的芯片厂商，将很有可能不会卖给我们一颗芯片！ 我不是说这种问题一定会出现，可是我们经营公司，就一定要有危机意识，就如钟总所说，不能将所有鸡蛋放在一个篮子里，拓宽芯片的采购渠道，就是其中最重要的一条！” 陈阳抿着嘴点点头，这个就跟三鑫的平衡战略一样， 三鑫手机没有任何一家供应商可以成为他们的战略合作伙伴，所有供应商，甚至包括他们自己的芯片制造商在内，都只能成为众多的单品供应商之一，这就是他们的平衡战略， 但就是这个战略，让三鑫可以在任何时候，随意更换掉任何一家供应商，而对他们的生产没有半点影响， 利益取舍而已，没什么可说的。 陈阳随后看着她问道，“目标芯片是什么？” 听到这话，黄珊就知道陈阳是同意了， 立刻从文件夹里翻了几下，找出另一张纸递过去，说道，“当前全球最大的几家基带芯片供应商，德州仪器、飞思卡尔、adi、博通，这几家都可以成为我们的选择。” ？？？ 陈阳看着手里的资料，满脑袋的问号， 请问，高筒在哪里？ 人家好歹也是智能机时代的霸主，你这前传时代一点面子都不给，是不是不太好？ 见老板有些发愣，以为他不太了解，黄珊便赶紧解释道， “这几家公司，是目前全球手机行业最主要的基带芯片供应商，包括洛基亚、moto、锁爱这些大牌，都是采购这几家的芯片， 尤其是ti，也就是德州仪器，几乎是洛基亚的御用供应商，利益和洛基亚捆绑到了一起，从质量上来说，可以算是最优秀的。” 哦，ti我知道， 陈阳轻轻点了点头，后来就是这家公司，关闭了自家的基带芯片业务，使得洛基亚不得不转投其他芯片商，却因为转弯过快，很多技术磨合出现了不少问题， 一零年左右的时候，很多人说洛基亚手机不好用，就有这方面的原因。 至于其他公司， 抱歉，没听过！ 看了看手里的资料，陈阳抬起头问道，“高筒呢，怎么不在里面？” 未来手机芯片市场的霸主是高筒，以后不管自己会不会涉足芯片产业，高筒都是绕不过去的门槛，如果有可能的话，还是尽早合作比较好。 “高筒我们已经在接触了，” 黄珊双臂怀抱，蜷着双腿坐在椅子上，正色说道，“要做智能手机，目前最好的芯片还是高筒的，所以高筒不可能会忽视， 现在我跟您讨论的，是普通的2g或3g功能机芯片，用你自己的说法，未来几年之内，哪怕智能手机开始崛起，也不会对功能机造成毁灭性打击， 所以在功能机的生产上面，依然是我们未来几年的重点，现在要挑选的，也是这部分手机芯片。” 陈阳摸了摸脑袋，片刻后，轻轻点了点头，“功能机这几年还是要继续做，但毕竟不是我们以后的重点，这方面你和黄教授看着办就行， 另外，让供应链公司的钟总拟个方案出来，参考一下三鑫的平衡战略，做好公司的供应链管理。” 黄珊立刻点头，“明白，我会安排好的，” 顿了一下，又说道，“那，芯片我们就选ti了？” 陈阳轻轻点头，笑道，“行，备用芯片就用ti吧，还有，连发科那边我也懒得自己去谈，这些事情都让钟总去处理。” “嗯，” 黄珊把脚放下来，将桌上的几份资料收好，随后想了想，抬起头说道，“老板，你说，如果我们跟连发科合作，投资一家智能手机芯片公司，有没有这个可能性？” 第三百四十九章 应对办法 老板一直在图谋芯片产业，黄珊心里自然清楚，只不过，芯片研发从来就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 这东西比系统还要难十倍，如果靠大麦自己研发，可能十年都未必能有个结果，就算有了也未必能用， 不是说一定不会走自主研发的路子，也许等过几年，大麦有了相应的实力，能够支撑起长期投资之后，最终也会走上这条路， 就像小迷那样，虽然多年研发就做了个寂寞，可做了总比不做强，有了那些积累，以后未必不会再现花为海斯的风采， 但是在此之前，还是要尽可能地谋求其他办法，比如收购，比如合资，又或者分担研发费用从而共享专利， palm系统就是个例子， 一个收购，至少可以给大麦节省五到十年的时间，以及无数的人力物力， 有简单的办法，谁都不会愿意用最难的方式解决问题。 只不过， 陈阳揉了揉太阳穴，眉头紧紧皱起， 连发科？ 长久以来，哪怕到后世，连发科都一直是中低端手机的代名词，基因里都透着浓浓的山寨气息，以至于他们每次想冲击高端市场，都是无果而终， 跟连发科搞合作，行不行啊？ 片刻后，陈阳抬起头，轻声叹了口气，说道，“那你就跟连发科接触一下，看看有没有这个可能性。” 不管连发科喽不喽，人家好歹也是后世五大芯片商之一，现在自己是一穷二白啥都没有，还有资格嫌弃人家？ 你有资格嫌弃人家老许富豪榜跌出前十？？？ 对于陈阳的反应，黄珊有点意外，她还以为老板会一口答应呢，没想到还要想这么久， 是有哪里不对吗？ 抿着嘴晃了晃脑袋，黄珊轻轻点头，“我先接触着，如果不行，我们再想其他办法。” “嗯，” 陈阳沉吟两秒，说道，“这样，你给尼尔森下个订单，让他们把全球主要的芯片商资料整理出来，太差的就不要了，最起码也是要有核心专利，能够在市场站稳脚跟的。” 后来的博通芯片因为错失了4g，又没赶上5g，造成市场大幅萎缩，可他们依然是业内巨头之一，原因就是专利足够强大， 连高筒都绕不开他们的专利，甚至后来意图以接近两千亿美金的价格收购高筒，当时闹得满城风雨，可惜因为价格谈不拢而告吹， 所以科技公司，拼的还是专利呐。 黄珊轻轻点头，“明白，这事我已经在做了，目前已经收集了一部分资料，不过，现在手机市场非常火热，而且全球经济又是火上浇油，我们很难像收购palm那样捡便宜， 这个事情我会持续关注，看明年吧，” 说着看了看陈阳，笑着说道，“你不是说明年会爆发全球性的金融危机吗，到时候应该会有一些不错的机会。” 其实不用老板交代，她已经在做这方面的工作， 危机危机，危险伴随着的就是机遇，而老板要收购公司，最好的选择必然非手机行业莫属，这样才能整合成一条产业链，从而将大麦做大做强，获得更高的收益。 “嗯，”陈阳眯着眼睛，轻轻点了点头，“好，这事你记在心上，不过，目标一定要找准，没有核心专利的坚决不能要， 另外，我们也不能在一棵树上吊死，收购、合资，乃至于自主研发，几条路都要考虑到， 当然，我不是说现在就要做，只是有些事情，必须考虑在前面，” 说到这里，陈阳不禁摇了摇头，拿起茶杯喝了口水，放下后说道，“不干这一行，不知道这一行的难处，做实业比搞金融难多了，而高科技行业又是实业里面最难的，不好做啊。” 听到这话，黄珊不禁噗呲一笑，翻了个好看的白眼，“哎哟，跟你这么久，一直都看你是信心满满的，没想到你也有丧气的时候，这才到哪儿啊！” 陈阳不好意思地咧嘴一笑，“哎呀，我这不是心有感触吗，算了，不说这个，还是说说缺货的事，你们有什么应对办法没有？” “没有啊，” 黄珊耸耸肩，显得相当光棍，“就算我们可以去找别的代工厂，可是芯片呢？ 这也是刚才为什么跟你建议，不要扩大明年连发科芯片采购量的原因之一，我们的对他们的依赖真的太大了！ 现在黄教授把人分成四组，一组开发3g硬件，一组开发智能机，一组维持基于连发科集成芯片的新手机开发，这一块的人也是最少的， 至于第四组，就是采购了一批当前主流芯片，在这批基带芯片的基础上进行开发，不过这部分估计最快也要明年春季才能出成果， 很显然，现在是赶不及了。” 说到这里，黄珊忍不住抓了抓头发，头疼地说道，“原本我们以为，一个月四百万台的出货量，怎么着也够了，可没想到新产品会这么火爆， 现在生产那边已经在尽量压缩花火手机的产能，将更多的可用芯片和生产线用于瓷韵系列的生产上面，但还是供不应求啊。” 陈阳摸了摸下巴，眯着眼睛问道，“瓷韵系列这么火的吗？” 当初开发国潮系列手机，只是受韩琴雅的启发，从而灵机一动，没想到还真挖了个金矿？ 这时候传统文化就已经这么吃香了吗？！ “那还用说？” 黄珊撇着嘴说道，“本身瓷韵系列手机的质量就不差，再加上一首周杰轮的青花瓷放出来，整个乐坛都被震动了，两者相加，有几个人能顶得住？对了，” 说到一半，她突然身体前倾，双手趴在桌子上，看着陈阳说道，“今天杰轮的新专辑发布，有青花瓷做铺垫，他这张专辑未发先火，首批全亚洲出货就已经超百万，总销量有可能破三百万张，到时候对我们的手机销量肯定会有一拨拉动， 要不，我们再跟连发科商量一下，这个月追加一批芯片，提前完成交付任务对他们也没什么损失嘛。” 当初三千万颗芯片的总订单，现在眼看着是越来越少，只剩下不到一千万颗还没有交付，剩下两个月，全部交齐完全没问题， 如果能说服连发科，将这部分芯片提前交付，应该能在很大程度上环节缺货压力， 至于全部交完了怎么办？ 不是还可以下新订单么！ 再说了，让研发部那边多加几个班，争取在春节前把基于其他芯片的新机型研发出来，那持续了将近一年的缺货现象将会得到彻底解决 陈阳摸摸脑袋，呼出一口长气，当时他订三千万颗芯片，心里还想着如果卖不完，那就给别人做代工的，甚至直接充入山寨机市场，反正不会砸在手里， 可谁想到，短短半年时间，就卖出去两千多万台，国内市场也就洛基亚、moto和三鑫能稳压他一头，这就有点疯了啊， 现在国内市场，一年的出货量还不到两亿，算上山寨机也就两亿三四千万的样子，等于自己半年时间占了将近百分之八的市场份额，全年下来估计要达到百分之十，这是他怎么也没想到的。 随即晃晃头，说道，“这些事你们自己做决定就行，……” 话还没说完，办公室的门就被敲响， 陈阳有些奇怪，平时除了黄珊，可没别人会来找自己，这会是谁呢？ 当即昂着头叫道，“进来。” 下一秒，办公室的双开实木门被推开，穿着一件薄款风衣的秦雨施施然走了进来。 第三百五十章 好欺负 秦雨似乎还是老样子，直发披肩脸庞消瘦，米色的长款风衣穿在身上，将盈盈一握的腰肢束紧，愈发显得有些弱不禁风， 她也真就像一阵风似的飘了过来，先凑到黄珊面前，和她抱了抱，随后坐到另一张椅子上，看着有些发呆的陈阳，嘿嘿笑道，“怎么，看见我回来，很奇怪？” “对啊，” 陈阳很坦诚地点点头，“你回来了，那交易怎么办？” 我的天，三十五亿，呃不对，是四十亿美金呐，她就这么扔一边不管啦？！ 秦雨眨了眨她的卡姿兰大眼睛，满脸无辜地说道，“我安排好人了啊，他们都还在呢！” 呃…… 陈阳感觉有句槽不吐不快。 就请问，那十八个人绑到一起，能比得上您大小姐一只手不？！ 而此时，黄珊已经忍不住捂住憋笑了， 身为老同学兼闺蜜，她自然最了解秦雨，如果不是有百分百的把握，秦雨是肯定不会回来的，既然回来，就代表那边真的不需要她。 陈阳瞟了她一眼，再瞟一眼满脸笑容的秦雨，当即脸色一垮，“调戏老板很有意思吗？” 秦雨非常认真地点点头，“嗯，有意思。” 呃， 陈老板差点让一口气噎死，上辈子怎么就没发现，这位大小姐还有古怪精灵的一面？ 严肃、沉着、冷静、城府，这些不才应该是基金掌舵人的标签吗？！ “放心吧，亏不了你的！” 秦雨靠在椅背上，伸了个懒腰，又扭了两下脖子，才说道，“该做的我都已经做了，日经股指在这周有过小幅反弹，可惜整一周的反弹幅度只有百分之零点零七，最高位也不到百分之零点一， 现在情况已经非常明显，下行趋势已经成形，在未来至少两周之内，市场上不可能出现太多的多单，甚至很可能没有多单的出现， 连多单都没有，我能跟谁对赌？” 秦雨摊开两手，耸了耸肩，满脸无辜地说道，“我总不能就留在那边自娱自乐吧。” 陈阳眨眨眼，“是这样的吗？” “对啊，” 秦雨拨开风衣的下摆，翘起二郎腿，再将下摆整理好，笑着说道，“这一次下行行情，我至少看到跌百分之十，最新的日经225指数是16517点，也就是说，要砸到一万五千点以下，才会有反弹行情出现， 这个机会，有可能是半个月后，也有可能是三到四周，反正不会很快， 我已经安排好了，现在我们手上的空单总额一共有八百七十多亿美金，为了保险起见，我准备了二十七亿美金在账户上，是正常保证金倍数的三倍还多，足以应付一般的波动， 如果一切顺利，再把那些爆仓的，提前平仓的都算进去，半个多月后，收益应该会超过七十亿，保守一点应该也能有五十多亿， 另外，我们手上还有五十多亿美金的现金没有动用，也跟下面的人交代了各种情况下的应对方式，必要的时候，他们也会给我打电话，这一次，你总该放心了吧！” 嗯？？？ 陈阳愣了愣，当即拿起计算器按了几下，随后满脸诧异地看着相当淡定的秦雨，“现在总资本，已经有将近八十亿了？” 二十七亿的保证金，五十多亿的备用金，这不将近八十亿了么！ 至于别的话，他根本就不在意，反正那些操作我也不懂，听了也是白听，只要关注还有多少钱，不就行了！ 秦雨抿着嘴笑了笑，抬起头傲然地说道，“准确一点说，是八十二亿七千多万，除了这一周，从你给我打电话那天开始算起，连续两周的下跌，总跌幅超过百分之四，我赚一倍而已，不算多困难吧！” 陈阳嘴角微抽，老凡尔赛了，惹不起，惹不起！ 当即撑着桌面一推，滑开椅子站起来，走到茶几旁，赶紧倒了杯茶，给秦雨端过去，点头哈腰地笑道，“您老人家辛苦，请喝茶，喝茶！” 八十多亿美金，里面至少有百分之八十是自己的，那就是六十五亿多美金，哎哟，想想都有点小激动啊！ “嗯，这还差不多，” 秦雨双手接了过去，故作满脸惆怅，感慨地说道，“合作了那么久，今天总算找到一丝身为投资顾问的感觉了， 哎，真不是我说你，也就是我心善，人家金主对投资顾问，哪个不是礼敬有加，就你，呼来唤去的，换成别人早就罢工了好吧！” “就是，而且还是不见兔子不撒鹰，” 黄珊也在一旁死劲地煽风点火，拍着桌子说道，“你看看，你给他挣钱了，才给你倒杯水，我给他卖死卖活的，到现在连口水都没有！” 陈阳两眼上翻，“口水你要不要？” 黄珊眼睛瞪圆，努了努嘴唇，却没再吭声， 我大人有大量，不跟你计较。 陈阳随口一句话，说完也没看她，直接反身坐到办公桌上，看着秦雨笑道，“那你回来是打算休息几天？” “没有，”秦雨摇了摇头，“就是有点事。” 陈阳眼珠转了两下，问道，“就是你那个，要三十亿的行动？” 秦雨咧嘴笑了笑，却没有问答，而是转头看向黄珊，“阿珊，我账户你知道的，今天给我转三十亿，没问题吧？” “没有，” 黄珊先看了陈阳一眼，见他点头，才笑着摇了摇头，说道，“钱早就准备好了，等下我会通知财务转账。” “谢啦，” 秦雨乐呵呵地将茶杯往桌上一放，站起来挥了挥手，“我先回去啦，拜拜。” 看着被关上的大门，陈阳有些莫名其妙，自从九月份的时候，秦雨说要这笔钱，就一直没说要干什么，她要这么多钱干嘛？ 随即转头看向黄珊，“你知道她要干嘛吗？” 黄珊耸耸肩，“不知道，不过能猜到一点。” 嗯？ 陈阳眉角轻挑，“什么？” 黄珊嘴角一撇，收起文件夹站了起来，将文件夹抱在怀里说道，“连杯茶都没有还问我？自己问她去啊！” 说完便傲然而去。 陈阳顿时横眉竖目， 是不是我这个老板太心善了，看着好欺负啊？！ 第三百五十一章 代价大了点 二零零七年十一月五日，星期一， 今天是个好日子，神油上市了！ 发行价16.70元，发行市盈率22.44倍，顶着亚洲最赚钱公司光环，高开于48.60元，差不多上涨3倍，瞬间炒高到最高价，达到48.62元， 市值接近八点九万亿，足足一万两千多亿美元，堪称世界第一！ 嗯，跟历史上一样，最高价比开盘价高了两分钱，然后， 就没有然后了！ 陈阳两手托着下巴，眼睛眨也不眨地看着大盘，内心满是纠结， 额滴神呐， 秦雨那三十亿，该不会都砸进这支股票里面了吧？！ 黄珊说她猜到一点秦雨的目的，陈阳又何尝不是呢， 他们两个，一个是靠对闺蜜的了解，盲猜也能猜到一点她想干什么， 另一个，则是依靠结论倒推过程， 现在秦雨生活好事业好，能让她这么上心的，估计只有老胡， 上辈子老胡的事陈阳只记得两个，头一件是他一脚踏进了神油这个坑，把前两年挣的钱都亏了进去，再推出秦雨替他顶锅， 第二件，就是后来老胡东窗事发进了班房， 老胡进去的时候，正好是秦雨带着千亿基金重返内地后一年左右，要说这里面没点关联，陈老板是肯定不信的， 想到这里，老陈同志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果然女人是老虎，惹不起，惹不起啊！ 只不过，相比八万亿的市值，区区三十亿，能干什么？ 撒花吗？ 搞不懂！ 默默地搓了把脸，陈阳已经在心里将那三十亿归零了， 唉，不过三十亿而已，连五亿美金都不到，相比秦雨替咱挣的，也就是个零头，她爱咋咋滴吧，高兴就好。 虽然这一世没有发生老胡让秦雨背大锅的事，但秦雨跟他这么长的时间，暗里背的小锅肯定不少，尤其是二月份的那次股市暴跌，经过陈阳的提醒，直接让秦雨发现某些蹊跷，比原计划更早提前辞职出来， 哪怕没有造成什么恶劣后果，可要说秦雨心里没有疙瘩，是不太可能的， 而且这些且不说，单是秦雨给他卖命这么多年，拿到手的钱，不到该拿的百分之一，这里面就说明了很多问题， 以前她认为老胡是她师傅，任劳任怨也就算了，但后来发现自己只是用来背锅的，这口气怎么可能忍得下去， 她想要出口气，很能理解。 可是，神油是个什么情况？ 跌到四十的时候很多人抄底，然后在三十抄底的嘲笑四十的，在二十抄底的嘲笑三十的，在十块抄底的又嘲笑以上的，最后跌到六七块， 大家谁也别笑谁！ 这玩意儿是能碰的？！ 可是，陈阳知道老胡肯定会踩进去，而跟老胡共事八年的秦雨绝对也能猜到，所以这支股票，多半就是秦雨布局的核心点所在， 只希望这位大小姐出口气之后，能尽快收手，去国外给咱挣外汇去。 三十亿，这代价未免大了点， 好心疼啊！ 长长叹了口气，陈老板将网页关掉，准备把电脑关机，回家睡个午觉，就在这时候，老戴通过扣扣发了一条消息， “老板，在？” 陈阳瞬间停住，拿过键盘回复， “在。” “老板，南江镇的望江花苑已经进入收尾阶段，快的话下月初就可以交房，您的那套房子，我找人设计了几套装修方案，现在发给您，看看有没有合适的。” 一段消息陈阳还没看完，对面就一堆文件包甩了过来。 看着那些文件包的标题， 中式风、田园风、北欧风、现代简约风、后现代风、地中海风、美式风、日式风…… 你这叫几套方案？ 到底是几套方案？ 算了，反正也是闲着没事，看吧。 慢慢接收慢慢看， 等解压文件包，打开后才发现，原来每种风格都有三到五套设计方案， 哦，原来几套方案是这个意思？！ 这不是在给自己选小窝，是在装修老家的家，所以选择上就不能完全由着自己的喜好，得多考虑一下老爸老妈喜欢什么， 不过也没必要把这些图片拿去给他们选，要是让他们自己选，就现在月光小区那套老式装修都让他们满意的不得了，最后选来选去，一定是哪个都好！ 所以还是自己拿主意得了，选完之后给他们看一下就行。 另外一个，老家那地方，亲戚故交不要太多，尤其是陈家发达之后，认识的不认识都往上靠，一旦回去，免不了门庭若市， 要是装修弄得太复杂，到时候人来人往的，打扫起来肯定头疼， 以老爸老妈那种性格，不可能请人过来打扫，最后多半是落到老妈身上，然后自己打辅助，所以这个不能不考虑啊。 有了这两个衡量标准，陈阳就开始对着图片进行比较， 什么洛可可、哥特、巴洛克这类奢华繁琐的装修风格首先排除， 然后传统中式风格吧，也有点复杂，主要是那些窗棂式的木饰太多，格子连一片少说也有几十个，拿着鸡毛掸子就得捅半天，也不合适， 日式风，不大气，而且不喜欢这个民族，不要， 欧式古典风，太装，不要， 地中海风格，不要，给我来个东海风格还差不多，要龙宫的那种！ 现代和后现代？ 简单倒是简单了，可也没什么特色，不要， ***、意大利、田园、自然…… 一个个的被陈阳排除， 最后，他勉强选中了一个新古典主义， 没有欧式古典风格的繁杂奢华，也不像现代风那样过于简单，里面有些装饰，比如门窗之类，又很有八十年代那种老房子的味道，电视墙弄得跟壁炉似的， 然后复杂的装饰没有，打理起来也很简单，老爸老妈应该会喜欢， 就这个了吧。 陈阳挪了一下键盘，刚准备打字，对面老戴又发了条信息过来， “老板，这个是负责小区室内装修的公司提供的设计图，装修全部免费，而且所有材料都用最好的，您可劲儿挑，要是不满意，让他们全部重做，他们不敢吱声的。” 陈阳脸色一垮，我是那种折腾乙方的资本家吗？ 当即打字回复， “好，新古典主义风格的整体效果还行，不过有些地方还是有点复杂，让他们再设计几套出来，在保持效果的基础上，要易于打理。” “好的，不过老板，物业公司有保洁部，您那套房子他们会负责保持卫生，随叫随到，这方面其实您不用过多考虑的！” 嗯？ 陈阳霎时眼睛亮了，可以这样的吗？ 所以说，其实我就不是个少爷呗？！ 随即打字回复， “那就改成尽量好看，可也别太复杂，复杂的我看着眼晕。” “好的，老板，还有别的要求吗？” “没了，尽快敲定装修，今年我要在那里过年。” “明白了老板，您瞧好吧！” …… 第三百五十二章 还赚了？ 那家装修公司的动作还挺快，两天改一稿，到了周五，经过两次修改之后，陈阳终于敲定了装修方案， 随后，趁着周末，去看望老爸老妈的时候，给他们看了装修效果图， 果然不出所料，老爸老妈都没有任何意见，不过两人的关注点不一样， 老爸注意力都放在那些有点复古的门窗装饰上，还戴着付老花镜，指着屏幕说道， “当年我们搞装修，能弄个这种花纹，那就得意的不得了，而且这种花纹别看简单，那时候一般不是老师傅，还真弄不出来，然后找单位拿点白漆刷上，谁家见了都羡慕！” 陈阳咧着嘴抠了抠脸，老爸说的那种花纹他见过，当然是别人家的，当时他也是羡慕人群中的一个， 自家的窗户木条都是刷点绿漆，风吹日晒久了，还有木刺炸起，简直喽爆， 只不过，现在这种花纹相近也就算了，那白漆可是正儿八经的烤漆，这比喻就有点…… 老妈也在一旁扶着老花镜点头，“嗯，好看，而且没那么多花里胡哨，打扫起来也简单，拿块抹布直接抹过去就行，可以！” 陈阳耸耸鼻子，心里暗道一声，果然如此！ 在他旁边，邹蓉挽着他的胳膊，凑到耳边小声说道，“这个设计师是哪里找的？给我爸妈家也装一个差不多的。” 陈阳捏了捏她的小手，低声笑道，“已经安排好啦，挑了设计图让你爸妈自己在选，回头一起装修。” 说这话的时候，心里还有点惭愧， 如果不是老戴多问了一句，他还真不记得要给老丈人家也特别装修一下，这没心没肺的性格，两辈子都没能彻底改过来。 邹蓉自然不知道这些，听到老公的话，只是咧着嘴，忍不住紧了紧搂着的手臂，顿了一下，又小声解释了一句， “两家都住一个小区，要是装修差别太大，我爸我妈不会说什么，不过我嫂子没见识，多半要嘀咕几句。” 陈阳握着她的手又捏了捏，低声笑道，“我知道，没事，” 随即将话题一转，“对了，你想要要什么车没有？” 话说邹蓉经过几个月的紧张学习，终于拿到驾照，也是时候给她买辆车了。 听到这个，邹蓉眼睛一亮，“我想好了，要甲壳虫！” 果然，女孩纸不是喜欢mini就是甲壳虫，没办法，谁叫这是风靡世界的女性车呢。 旁边，欣赏了半天，将十几张效果图全部仔细看了一便，从客厅到厨房，从房间到卫生间，一张都没放过，陈爸陈妈总算满意了，直起身来点点头， 就这么装！ …… 十一月十六日，星期五， 办公室里，陈阳坐在沙发上，抓了抓脑袋，满脸呆滞地看着秦雨，“股票下跌还能赚钱？我读书少，你可别骗我！” 三十亿借出去，换回来三十二亿，虽然比起秦雨以往的战绩不值一提，但关键是，这不合理啊！ 秦雨蜷着腿窝在沙发上，手里捧着咖啡杯，凑到鼻子下深深地吸了口气，然后美美地品了一口，才说道， “要骗你也是偏你亏钱啊，告诉你赚钱，拿我自己的钱补贴给你啊？！” 陈阳眨眨眼，也对哈， 只是，他真是抓破头皮也想不明白，炒中石油是怎么赚钱的？ 难道小雨炒的不是神油？ 坐在他对面的黄珊也和秦雨差不多的姿势，半靠在沙发扶手上，笑着说道，“虽然是下跌行情，但是在下跌的过程中，也有很多进出手的机会，只要把握好时机，然后做t，也是能赚到钱的。” 说这话的时候，她还瞟了秦雨一眼，心里默默写了个大大的服字， 能在下跌行情中挣钱，也许有不少人能做到， 可是在这个过程中，顺手给一个一流操盘手挖坑，还坑得他倾家荡产，这就不是一般的本事了， 无论是黄珊还是秦雨，都看到过一条不起眼的财经新闻， 本地一家证券公司胡姓高层，因涉嫌挪用公款，以及主导内幕交易，已于昨天被批捕，并将提起公诉， 具体详情未知，不过据知情人士透露，该高层在半个月之内，造成十几亿的巨额亏损，但他的私人金库盈利超过五亿， 可惜的是，最终他的私人金库的钱，也都一股脑地亏了下去，为了弥补损失，他又联系了多个投资人，并筹集十几亿资金，准备再坑一把， 也就是在这个时候，东窗事发被捕。 这事儿吧，秦雨没提，他们两个人也就都当做不知道，默默地揭了过去。 这时秦雨喝了几口咖啡，哈出一口雾气，转头看着陈阳，笑道，“对了，忘了告诉你一个好消息。” 陈阳眼睛一亮，“又赚钱了？” 秦雨耸耸鼻子，鄙夷地瞟了他一眼，“财迷！” 随后昂起天鹅般的脖子，说道，“我已经通知交易组清仓了，没想到跌得这么狠的时候，做梦想抄底的人还真不少，这半个月的行动，总共盈利八十七亿美金，比预期的要高一些。” 陈阳一听，差点晕过去， 赶紧深吸一口气，端起茶杯喝了一口，同时在心里默算， 还不等他算出结果，秦雨就放下咖啡杯，用手指梳了梳头发，轻描淡写地说道，“现在账户上一张合约都没有，全部是现金，刚好一百七十亿，接下来怎么走，你是什么意见？” 表面上不动声色，可她的眼里却是止不住的得意，以不到三十岁的年纪，在半年的时间中，赚取一百多亿美元的利润，放眼全球，她秦雨不输任何人！ 只不过， 瞟了一眼还在发呆的某人，秦雨心里隐隐一叹， 她心里非常清楚，如果不是陈阳非常清晰地指明了道路，她绝对不可能取得这个成绩， 甚至， 如果没有陈阳，自己继续跟着老胡操盘，被人利用而不自知，这个时候，那亏损十几亿的巨大黑锅，恐怕就要砸到自己头上了吧！ 想到这里，秦雨不禁暗暗咬了咬银牙， 枉费自己跟随老胡八年，给他挣下了十几亿的利润，可分到手的提成，却只有区区几百万， 这也就罢了，更过分的是，他竟然将自己当替罪羊，三番五次地让自己背锅， 呼， 还好，这口气总算出了， 老胡也是种瓜得瓜，这辈子住里面，怨不得任何人! 第三百五十三章 分散 听到秦雨的话，陈阳低下头想了想，随后说道，“你是什么想法？” 他只知道，从a股到顶6124点开始，全球股市都在走下坡路，而且一走就是一年多才会到底，一直要到零九年上半年，才会转为上涨行情， 至于中间会有什么波折，这个他哪里会清楚？！ 不会回答，理所当然就将问题抛回去呗。 对于陈阳的反问，秦雨也没在意，只是眉头微微皱起，边想边说道，“日经225指数这半个多月最大跌幅已经有百分之十，按照正常市场规律，下周应该会有一波不小的反弹，我觉得，应该可以做一波反向操作。” 陈阳手指在扶手上轻轻敲动，沉吟几秒之后，又问道，“那你估计，这波反弹会去到什么程度？” “不好说，”秦雨的眉头又皱紧了几分，思索着说道，“这个要看东京方面的反应，以及市场上多头力量的大小， 不过，前几周空头吃了不少肉，应该有一部分会和我们一样获利出局，甚至不排除空转多的可能，再加上市场情绪累积，这样的话，我估计下周的反弹力度应该不会太小，如果要用数字量化，我认为应该在百分之五左右。” 陈阳微微点头，却没有说话， 百分之五的反弹幅度，如果操作得当，少说也能有几十亿美金的收益，这个诱惑可不小。 只是，在金融市场上，不管是股指期货还是股票，都不过是场数字游戏，拼的是本钱、技术，还有运气， 这里面技术既包括场内的交易技术，也包括场外的操控艺术， 十年前索罗斯首次出击亚洲市场，狙击泰铢的时候，就将场外艺术玩到极致， 他找了许多国际顶级金融专家，在泰国财经媒体发文，全天候不间断炒作，让他们国家的人认为泰铢一定会贬值，从而引发恐慌，将大量泰铢兑换为美元，这才一举击垮泰国央行的金融监管防线，获利几十倍。 论场内操作，陈阳绝对相信秦雨的本事，可是在场外操作方面，秦雨就没有多少经验了， 反倒是刚进去的老胡，在这方面是把好手，否则也不能忽悠那么多的富豪把钱交给他。 现在全球主要国家和大型机构都知道，金融大崩溃随时可能来临，甚至他们就是背后的推手之一， 不管真心还是假意，他们都会想办法发布一些措施，缓解崩溃带来的后果，想办法将负面影响尽可能降低，又或者将崩溃的时间往后延， 毕竟他们要的是收割韭菜，不是真的要摧毁经济， 这一部分的变数，就不是陈阳所能掌握的。 他在思考的时候，秦雨和黄珊都没有打扰他，只是静静地等着， 片刻后，陈阳抬起头，正色说道，“按兵不动！” 嗯？ 秦雨不解地眨眨眼，疑惑地说道，“你认为反弹不会来，还是幅度不会太大？” 不会吧？ 这波行情她研究了很久，而且现在空头获利颇丰，市场情绪非常压抑，按理来说，是时候轮到反弹了啊。 “都不是，” 陈阳手指敲了两下，说道，“现在这种转折口，是风险最大的时候，操作对了，固然收益可观，但赌错了，损失同样不小， 再一个，我们现在的体量放眼全球，也是一支不小的力量，当年量子基金冲击亚洲金融市场，起始资金也不过二十亿美金而已，后面的游资团也不过数百亿的本金， 而你在不到两个月的时间里，就收割了一百三十多亿美金，你说有没有可能被人盯上？” 秦雨眼睛微眯，没有吭声， 不用说，被盯上的概率至少有百分之九十九点九九， 只是她心里还有点不服，被盯上又怎么样，谁怕谁啊？！ 陈阳又说道，“如果被其他大鳄盯上，联起手来吃定你，我们内无盟友外无靠山，对相关国家的政策层面一无所知，可能只需要一个烟雾弹，给股市造成一定的波动，就能把咱们这笔本金吃掉大半， 所以，我不赞成谋取这种短期利益。” 秦雨若有所思地缓缓点头，顿了两秒，抬起头看向陈阳，“那就再等一等，等这波反弹结束，我们再继续做空？” 被盯上不怕，但要是对手真的能从政策层面发动降维打击，这就不是她所能抗衡的了， 嗯，那就先稳一手。 陈阳先点了点头，然后又摇摇头，说道，“跟着大趋势继续做空，是最正确的选择，除了时机要把握好，留足备用保证金应对波动之外，我们还要开辟其他战场。” 秦雨恍然地点点头，“我明白了，按照你的推测，从现在开始，全球各大股市都会开启熊市趋势，既然这样，那我们就把资金分散到全球五大主要股指期货市场，专门做空， 这样跟着大趋势走，风险最低，另外，资金分散之后，也更容易浑水摸鱼，不会太过引人注意。” 陈阳双手一拍，笑着点点头，“就是这样，甚至还可以把范围更扩大一点，凡是可以做股指期货合约的交易所，都可以是我们的战场！” 秦雨深吸一口气，转头看向黄珊，“阿珊，我要人手！” 她现在手下只有十八个人，如果要扩大范围，肯定不够用，至少要翻一倍才行，当然，越多越好。 黄珊神情木然地比了个手势，“半个月内到位。” 要疯了，那边事情一大堆，这里又要加任务，一个头变两个大！ 而且这种人手的招聘，还不能假手于人，事关重大，必须她亲自审核把关才行，肯定要忙一阵子， 不过，想想秦雨赚的钱里面也有自己的一份，瞬间就感觉来了精神。 跟这边要完人，秦雨随后转头看向陈阳，“我还要至少三个操盘领队，能力不能比我弱，另外，还要再增加一个信息部，专门用于收集和分析信息， 大趋势下行中，也会有短暂的小行情出现，尤其是当股市所在国央行出台刺激方案之后，配合市场情绪，甚至可能会出现极端暴涨行情， 目前我们在这方面的能力很弱，以前体量不大的时候还好，现在已经到了必须组建情报部门的时候！” 至于招聘能力比她强的，会不会影响到自己的位置，这点秦雨一点也不担心， 跟老板认识一年，早就把他看穿了，这个人最大的缺点，同时也是最大的优点，就是太重感情， 从对张春丽和李蓉的破格提拔就能看出来，她们所得到的东西，远远超出正常的职场收获， 而她这一年来给老板挣下偌大的身家，于情于理，基金掌舵人的位置，谁都抢不走！ 对于秦雨的要求，陈阳自然一口答应， 账上还有一百七十亿呢，招人能花几个钱，再说了，招来的人，不也是给他挣钱的么！ 第三百五十四章 爆个大雷 得到想要的结果，秦雨呼出一口长气，双手伸到脑后拢了拢头发，翘着嘴角说道，“行，那我今天就赶去香江，趁着这一波反弹行情没有行动，好好安排一下以后的工作。” “嗯，” 陈阳点点头，假模假样地笑道，“那我送你。” 功臣嘛，得捧着！ “不用，”秦雨甩甩手，瞟了他一眼，“旁边就是火车站，送什么送，真有这个心，等我回来做几道好菜。” 陈阳脸色一垮， 我是老板还是厨师？ 另一边，黄珊抿嘴笑了笑，说道，“交易员好说，但要能力不弱于你的操盘领队，多半要从大机构里面挖人了，这个时间可能得长一点，你要做好心理准备。” 大机构？ 刚才一直在思索明年金融大事件的陈阳突然灵光一闪，随后压低身子，故作神秘地说道，“内个，小雨，再给你爆个大雷，看看有没有机会捞一把！” 秦雨转过头，不解地眨眨眼，“什么大雷？” “雷曼兄弟的雷！” 陈阳笑道，“你关注一下他们今年的财报，就知道什么情况了！” 秦雨不耐烦地下巴一抬，“神神叨叨的，有话就直说，赚不到钱亏的是你自己！” 容易吗我，一个战场变成多个战场，还要增加团队人员，重新梳理团队，制定行动计划，事情多着呢，哪有时间听你卖关子。 陈阳脸色一垮，但不等他说话，对面的黄珊便突然眼睛一亮，但随即又变得不敢置信，“次贷！雷曼在次贷市场参与太深，如果次贷危机彻底爆发，雷曼绝对会有超级大的麻烦！” 她虽然没在大机构里任职，但身为资深财务专家，依然在关注全球主要金融机构发布的财报，对雷曼兄弟公司的情况自然不会陌生，所以陈阳稍微提点一下，她就反应过来， 当然，也跟从陈阳这里得知次贷市场的严重后果有关， 今年雷曼兄弟公司公布的前三季度财务报表非常漂亮，盈利更是创历史新高， 但这个业绩是建立在深度参与''担保债务凭证''和''信用违约掉期合约''市场的基础之上， 虽然他们已经在清理这部分业务，可又将重注压在了商业地产，据说投入资金高达两三百亿美金， 这特么跟不调整业务有什么区别？？？ 这两个都是次贷市场最核心的东西，跳来跳去，还是意味着，雷曼几乎和次贷市场捆绑到了一起， 等次贷市场这颗雷引爆，那可有得乐子瞧了， 果然是好大一颗雷！ 可是，那毕竟是雷曼，从中捞一笔狠的，会不会有什么风险？！ 秦雨眼珠一转，沉吟几秒，疑惑地问道，“现在全世界都知道次贷市场是颗不定时炸弹，雷曼不会优化产品组合？” 好歹雷曼也是一家有着一百五十多年历史的老牌金融公司，在美国几乎是金融业的象征之一，也就比大摩和洛克菲勒稍低一筹，丝毫不逊色于目前的高盛， 这样的公司，会经受不住一次他们自己炒起来的金融危机？ 陈阳咧嘴笑了笑，说道，“雷曼是雷曼，高管是高管，老美是老美， 何况老美捅出这么大的篓子，总得有个拿得出手的推出来背锅，用来给全世界一个交代，而与次贷牵扯最深的雷曼，无疑是最合适的那只鸡，剩下的还要我多说吗？！” 后世雷曼最先爆出来的，就是高管造假操纵股价，这也是引起美国政府方面不满的原因之一， 老美当时的财长甚至公开表示，不会救助雷曼， 这句话便成了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于是第二天，不，就在几个小时之后，也就是九月十五日凌晨，爆发了著名的雷曼事件， 而那时雷曼的股价相比零九年年初，跌去了足足有百分之九十五，仅剩十九美分，总市值还不到一点五亿美元， 如果比起现在，那跌幅更是夸张之极， 这件事当时闹得是满世界皆知，陈阳自然也稍微关注了一下， 事实上，虽然次贷危机从今年四月份，新世纪公司破产开始就已经初现雏形，但雷曼的破产，才被视为次贷危机全面爆发的标志性事件， 呵呵，这可是块大肥肉哇！ 秦雨闻言顿时眼睛微眯，眨也不眨地看着陈阳，看得他有点心里发毛， 我的话有问题？ 就在陈阳有些不自在的时候，对面的黄珊突然问道，“老板，你的意思是，雷曼有可能会破产？！” 刚才两人都注意到了陈阳话里的意思， 背锅，那只鸡！ 不言而喻，老板认为雷曼公司会面临破产！ 陈阳转过头看去，只见向来面色红润的黄珊竟然脸色有些发白，不禁说道，“为什么雷曼就不能破产？” 黄珊张了张嘴，却说不出话来， 雷曼兄弟公司会破产？ 可能吗？？？ 再看向秦雨，只见她右手扶额，皱着眉头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陈阳眼珠左看看右瞧瞧，心里有些不解， 为什么雷曼兄弟公司就不能破产？ 不就是一家有点历史的企业吗，我堂堂华夏，五千年来还破产了好多回呢。 片刻后，秦雨似乎终于反应过来，随即将手一挥，“管他会不会破产，反正跟我们没关系，不过他们踩了雷是真的，这事儿我记下了，你们两个就坐家里等着数钱吧！” 说完便扬长而去。 嗙…… 一声门响过后，就是短暂的沉默， 片刻后，黄珊缩了缩脖子，看向对面的陈阳，堆起一张笑脸，“老板……” 呃…… 陈阳顿时打了个冷颤，“不要卖萌，有话直说！” 御姐模仿萝莉，何等恐怖！ “嘿嘿，” 黄珊傻傻一笑，说道，“如果雷曼兄弟公司真的破产，您就只打算赚点小钱？” 她倒不是真的认为雷曼会破产，不过，一场劫难肯定在所难免， 那么大一家公司，随便露点汤水，就够彩虹基金和虹谷资本吃得饱饱的，这种天大的机会，可万万不能错过！ 陈阳，？？？ 黄珊将双脚放下来，身体前倾，用很小声，却清晰可闻的话语说道，“我的意思是，如果雷曼股价大跌，到时候必然会甩卖一部分优质业务，他们的人才也会大规模流失， 金融危机期间，没有哪家大机构会冒冒然招收员工，那个时候，岂不就是我们的好时机！！！” 推书：《天天中奖》 看最快更新无错小说，请记住 https://www.52wx.com！章节内容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三百五十五章 开放平台 金融危机来临的时候，不仅仅有优质资产可以捡便宜，更有大把优秀人才任君挑选， 那些平时拿着上百万美金年薪的高级人才，很可能一朝失意，带着老婆孩子去公园睡帐篷，还得去食物银行排队领救济， 这种时候，真是只要稍微给口饭吃，就能招聘到大把人才， 当然，等经济形势好转之后，还留不留得住，就看你这家公司有没有吸引力了。 只不过，对于黄珊的提议，陈阳显得不太感冒， 当即撇了撇嘴，说道，“美国又不是只有一家雷曼，全世界也不是只有一个美国，真到了全球金融危机爆发的时候，一个雷曼算得了什么，我们得把眼光放开一点，放开怀抱，拥抱世界！” 黄珊满脸怀疑地看着他，“捡雷曼的便宜会有麻烦？” 陈阳脸色一僵，这姑娘是属狐狸的吧？ 雷曼当然不能要，就在雷曼宣布破产一周之后，日本证券业老大野村证券就宣布收购雷曼整个欧亚的业务，包括澳洲区，收购价格甚至超过破产前雷曼的市值， 而雷曼的核心业务却在美洲！ 背后的隐情无人得知，可这里面有没有问题，是个人都能看得出来， 就算是老美丢出来的一只鸡，也不是随便哪个人都能扑上去啃块骨头的！ 再说了，陈阳又不想做金融业巨头，以后彩虹基金老老实实买点适合长期投资的股票，比如苹果茅台啥的，然后虹谷资本投点有印象的创业公司，比干别的什么不强？ 干嘛要去出这个风头？！ 陈阳干咳一声，“小同志，不要把这个世界想得那么阴暗，只是倒下的雷曼就是块肥肉，盯着的野狼太多，咱们犯不着扑上去抢， 不如把目光放宽一点，说不定在雷曼之外，还有更美的风景呢！” 黄珊毫不掩饰自己脸上的鄙夷， 还更美的风景，不敢就是不敢嘛，有什么不能说的！ 不过，老板都表态了，她自然不会多说什么，便将话锋一转，“那好吧，这个我就不过问了， 不过，明年这边实体公司的规划，你是不是该给个目标了？” 实体公司规划啊？ 陈阳抓了抓脑袋，想了片刻，然后皱起眉头看向黄珊，“你要什么规划？” 开公司嘛，赚钱不就完了，想那么长远干嘛？ 再说，大麦的规划还不够长远的吗？ 我都一条线划到二十年后了，踏踏实实地把智能手机业务做好，多招一些劳动力，给社会创造一些实实在在的效益，还有什么要规划的？ 黄珊抿抿嘴，长叹一口气，拍拍大腿站起来，一声不吭地走了出去。 陈阳坐在沙发上纹丝不动，慢慢地品着茶， 嗯，这个是回西江县谈投资的时候，外婆给的那包粗茶，一片叶子泡一大壶，到今天都没喝完， 至于黄珊给他准备的那些三千块一两，五万块一斤的什么名茶，都在柜子里面放着，也就有客人来的时候才拿出来泡一泡， 给外人喝贵茶，自己喝便宜的，不是陈阳不懂得享受，主要是那包粗茶剩下不多了，得省着点喝，不然喝完就没了。 不出所料，一杯茶还没喝完，黄珊就捧着个文件夹走了进来， 先把门关上，然后坐下来，头也不抬地说道，“先说安家地产，他们今年年初定的门店目标数量是两百家，现在已经到了四百家，顺利的话，年底应该能突破五百，明年对他们有没有什么量化的期望？” 陈阳毫不犹豫地摇头，“没有！” 我能说我的期望只有五十家，结果他们翻了十倍？ 要是我今天说个一千家，他们是不是打算发展到一万家？ 黄珊听到他的话，也不在意，只是淡定地点点头，“明白了，我让他们自己报目标，不过，安家地产公司今年的盈利几乎为零，所有的收益全部投进了新开门店里面， 创业期财务报表不好看可以理解，不过从明年开始，必须将这部分投入降下来，一方面改善财务状况，另一方面也是要适当控制一下发展速度，否则我担心到明年年底，安家地产的门店就要铺满全国了。” 陈阳捧着茶杯看了她一眼， 没那么夸张吧？！ 黄珊依然没有抬头，继续说着，“门店多了是好事，也有可能是坏事，管理跟不上，财务监管不足，房源匹配不够，盈利能力有限，任何一个问题都很致命，我建议明年的发展速度不要超过一倍，否则会有失控的可能性。” 刚准备说话的陈阳立刻将嘴闭上， 一倍？ 从五百到一千？ 这速度也没有慢到哪里去吧！ 没有听到答复，黄珊终于抬起头看了一眼，但看着某人一脸的呆样，不禁摇了摇头，又把脑袋低下去，说道， “第二个是安家网，按照你的规划，两年内安家网与安家地产绑定到一起，但从安家网的后台数据来看，注册量远远超乎预期，访问量更是不一般， 现在战略发展部有两个建议，要么提前放开安家网的注册，允许其他有条件的地产公司资源接入，这方面只要把好房源关，然后把所有的合同签订都放到网上，监管方面应该是没有问题的， 另一个则是暂缓安家网的推广，自从嗖虎和嗖虎微博本地频道上线安家网的广告之后，安家网的访问量一直居高不下，但是基于安家地产的资源有限，无法匹配到整个广洲地区，所以很多游客对该平台都颇有微词， 他们认为这个平台就是个小平台，没有什么资源，那些成交记录和好评都是刷出来的，这样的情况，不利于安家网的长期口碑发展， 这个，你怎么定？” 陈阳二话不说，“暂缓推广！” 嗯？ 黄珊猛然抬起头，满脸不解地看着他， 暂缓推广？ 不是应该选择有条件放开吗？！ 老板你怎么想的？？？ 陈阳非常肯定地点点头，说道，“我宁可发展放缓，也不想看到放开注册之后泥沙俱下，涌入一堆烂泥， 你说可以通过监管保证质量，那我告诉你，地产行业里面，除非是你自己的公司，否则你绝对不可能保证房源质量！ 但凡我们的对手花点小钱，往里面掺点沙子，那整个安家网的口碑全部都要完蛋！” 后世的搜房和安客两个网站，里面的房源九成九是假的，真是平台监管不力？是管不了了啊！ 是这样的吗？ 黄珊迷惑地眨眨眼，或许自己回去要多了解一点地产行业方面的内幕信息了。 陈阳缓了口气，继续说道，“还有一个，我跟他们说两年内不放开注册，那只是缓兵之策，其实我就没打算放开注册！” “没打算放开注册？” 黄珊顿时惊了，“不放开的话，单靠一家安家地产，能拉来多少房源？再一个，两家公司绑到一体，那不还是一回事，你又何必将线上线下分开呢？” “因为线上只有一个，线下却可以有很多！” 陈阳微微一笑，说道，“你通知一下安家那边，以后发展新门店，只保留百分之二十的比例，继续使用安家公司的名称，至于其他门店，回头多注册几家公司， 嗯，几十家吧，几个大城市都各自注册几个总部，然后进行交叉发展， 以后，这几十家公司，就是安家网放开注册之后的入驻用户！” 阴一套阳一套，里一套外一套， 后世外人质疑贝克和恋家地产之间关系的时候，恋家就用了这一招，分别在全国多个城市，注册了几十家地产公司，然后他们的加盟店，又被要求单独注册成独立公司， 于是最后，本来是封闭的贝克，也变成了所谓的开放式平台，却丝毫没有影响到他们对入驻门店的监管力，还规避了垄断风险，最后更是成功登陆资本市场上市， 包括晶东也是这样， 一个晶东平台，三四百家晶东贸易公司，平台在融资在亏钱，那几百家贸易公司却利润高涨， 这些套路，都让后世的互联网公司给玩烂大街了， 只是在现在，在黄珊眼里，这个侃侃而谈的老板，就显得稍微有点儿无耻， 原来开放平台，是这么个开放法啊？！ 第三百五十六章 拍脑袋 被上了堂课的黄珊好不容易消化掉这些信息，拿起笔记下， 老板对安家网和安家地产的态度，她算是弄明白了，别人是盼着公司迅速发展壮大，他不是，他是先求质后求量， 不过这样也挺好，稳步发展，才是做实业的态度嘛，说明老板是真心想把这两家公司做大，而不是吹大之后套现走人， 基于这种情况，她也明白以后该以什么样的态度来对待这两家公司。 记录完之后，随后问道，“那恒立地产呢？” “这个得问你啊！” 陈阳毫不犹豫地说道，“小雨应该跟你说过，虹谷资本正在摸底全国主要大城市的楼市项目情况， 金融危机不是一天爆发的，肯定会有一个发展期，不过最晚一年左右，绝对会全面爆发， 地产业对金融业的依赖太深，一旦金融系统出现问题，最先被波及到的，必然是地产业， 这种时候，恒立能壮大到什么程度，不在于我的目标是多少，也不在于老戴的本事有多大，而取决于小雨能套多少钱回来！” 黄珊摸摸额头，随后点了点头，“懂了。” 以并购的方式迅速扩张，没得说，以后恒立地产不上市，她敢把脑袋拿下来给老板当球踢！ 既然这样，那对恒立地产的规划，她就有必要好好思考一下。 项目如何统筹，业务怎么发展，到什么地步时可以启动上市辅导，上市又该选择哪个交易所， 只要她还在公司，这些事情不用说，绝对会落到她的头上，还是早做准备的好。 恒立略过， 最后，重点来了， 黄珊合上笔记本，看着陈阳说道，“大麦和花火的问题，我们已经讨论过很多次了，但之前主要是把着力点放在智能手机的研发上面， 科研固然很重要，但市场同样重要，如果没有市场收入作为支撑，科研也无以为继，在这方面，你不能不做打算。” 陈阳端起茶杯喝了一口，哈着气想了想，笑了笑说道，“我倒是想销量翻个几倍，你觉得有这个可能吗？” 今年大麦和花火加起来，占了国内市场出货量的百分之十五，哪怕算上灰色市场，份额比例也去到百分之十二， 这可不是一个小份额，占了几乎一半市场份额的老大洛基亚可能还好点，但后面紧跟着的moto和三鑫就难受了， 撇开专抢山寨机生意的花火手机，大麦可没少抢这两个品牌的市场份额， 虽说看上去挺提气，可想要再往上拔一拔，就没那么简单， 真当人家巨头是吃素的啊，单是一招降价销售，就能把大麦的上升势头打下去！ 毕竟比起品牌影响力，大麦跟他们还是有不小的差距。 黄珊身体后仰，靠在沙发上，耸耸肩说道，“不管有没有可能，总得给下面的人一点压力，否则他们还以为明年可以不用努力了呢， 再说了，怎么就没可能？ 不管是大麦推出的触摸屏手机，还是国潮系列的瓷韵手机，都非常受市场欢迎，只要我们保持创新，并且保证质量，维护好大麦品牌的美誉度，在国内这块市场，未必不能和三大掰一掰手腕！” 陈阳也来了个战术后仰，双手搭在沙发扶手上，想了想说道，“你说的对，必须给下面的人一点压力，今年他们的奖金都是白捡来的，明年可不能这么干了，这样，” 他说着坐起身，手指冲着黄珊点了两下，“今年是三千万台的出货量，总销售额差不多应该能到两百亿，毛利差不多能有一百一十亿，那我就定翻一番，六千万台的出货量，销售额至少四……” 说到这里，陈阳突然停了一下，沉吟两秒，又继续说道，“咱们也不能老是卖低价机，花火的价位倒是可以维持，但大麦还是要继续往上走，这样，明年的销售目标，就定五百亿吧，毛利率不能低于今年。” 黄珊一听，不禁抹了把冷汗， 这可真是拍拍脑袋做决定，一点道理都不讲的， 不过仔细想想，老板说的也对， 今年营销公司的员工奖金可没少拿，虽说他们也很辛苦，但真要算起来，最多也就是份苦劳，算不得什么功劳， 而且目前手机市场增量日益走高，大麦和花火也有了一定的市场基础和知名度，销量翻一倍，也不是没这个可能。 想通之后，黄珊便在笔记本上记下，同时说道，“供应链公司跟连发科的采购谈妥了，采用的是他们最新研发的新芯片，功能更强，价格与上次的持平，数量是三千万颗，有优先供货权，每个月的供货量不低于三百万颗，如果追加订单，还是同等条件， 生产、营销、研发三个部门的人开会研究过，这批芯片将主要用于花火和大麦青春版，至于大麦商务版以及国潮系列，黄教授将带领团队开发基于高筒和ti基带芯片的产品，这两家公司都有不错的供货能力，只要我们的生产能力跟得上，应该能避免今年这种缺货的情况再次出现。” 陈阳轻轻点头，“行，这些事情你来安排就好，我只管大方向，然后只要结果。” 黄珊抿抿嘴，将笔记本收起来，无奈地笑道，“知道啦，” 顿了一下，她又说道，“彩虹基金和虹谷资本方面的事情，反正你也知道，包括投哪方面，投哪些公司也基本上是你亲自做决定的，我就不做单独汇报了， 只是创未来方面，市里领导希望我们能把这个模式推广开，将老城区的部分废弃厂房重新活化，你怎么看？” “好事啊，”陈阳笑道，“这个你去和他们谈就行，我的原则只有一个，创未来不亏钱，然后我们对空间内孵化企业有优先投资权，别的都无所谓。” “懂了，”黄珊点点头，“亏钱肯定不至于，地皮厂房都是市里提供，折算成股份入股，我方提供运营，有得赚才分钱，没得赚他们连地租都拿不回去。” 陈阳笑了笑，“人家本来就不是赚地租的好吧。” 黄珊闻言不禁哑然失笑，“也对，想赚钱就直接拿去做地产开发了，行，我心里有数，会谈好的。” 双方都有心，又是真正的多赢模式，谈不好才怪。 “对了，”黄珊又说道，“大江那边已经研发出初代产品，你什么时候去看看？” 第三百五十七章 心塞 大江的产品出来了？ 陈阳先是一愣，随即站起身来，“还等什么，现在就去看看。” 到了楼下大江办公室，王涛正在拿着个控制器操作一台遥控飞机，从外形上看，跟后世的大江无人机有八九分相似，都是四个螺旋桨， 见到陈阳进来，王涛点头示意了一下，然后继续聚精会神地操控飞机， 陈阳也不在意，就在旁边看着， 过了一会儿，王涛终于操控飞机降落到地上，将遥控器随手搁到一边，对着陈阳点点头，“陈总。” 陈阳看了看他，随后将视线放到那只被人抱起来的无人机上，问道，“这就是初代产品？” “算是吧，” 王涛明显犹豫了一下，说道，“基本操控没有问题，只是飞行高度、距离和时长都不太理想。” 陈阳笑了笑，说道，“没事，技术都是一步步累积起来的，一口气吃不成胖子，只要有突破就好，慢慢来。” 王涛咧嘴一笑，有这样的投资人真是幸运呐。 这里有员工在，说话不太方便，黄珊便将他带到外面的休闲区，找了个没人的角落，三人坐下来聊。 让前台送来三杯咖啡，随后黄珊问道，“如果要完善产品，大概需要多久？” 王涛没怎么犹豫，立刻说道，“很快的，现在主要就是一些零部件的磨合问题，再就是受到目前的电池技术限制，续航时间暂时无法解决。” 黄珊还要说什么，见陈阳摆了摆手，便闭嘴不谈。 陈阳转头看向王涛，笑道，“搞技术要沉得下心，当时我之所以投你，就是因为你对技术的态度， 时间长点短点都没关系，慢慢来，另外，我希望你能永远保持住这颗初心，如果产品你自己不满意，哪怕是我和黄总说话，你也要坚持态度，明白吗？” 他这番话不是无的放矢，后世大江称霸民用无人机市场之后，对技术的态度明显放松下来，生产出来的产品故障率直线上升，找客服也是态度恶劣， 陈阳只希望在自己手上，大江不要出现这类问题。 王涛深吸一口气，用力点点头，“明白。” 顿了一下，又说道，“撇开电池，其他零件问题我会尽快解决，这些都不是什么难题，有针对性地设计调试就可以，最晚两个月，就可以拿出成熟的产品。” “嗯，” 陈阳点点头，想了一下，问道，“那之后呢，有什么想法没有？” “这个，”王涛思索着说道，“我的想法是，先想办法打进专业无人机圈子里去，虽然我们的产品距离专业无人机还有不小的差距，但我们也有我们自己的优势，那就是可以随时起降，而且可以空中悬停， 这些都是固定翼无人机所不能办到的，我想在细分市场方面，一定会有我们的生存空间。” 当前专业无人机的老大是国遥万维，这是中科院遥感所旗下的一家公司，真正的无人机大佬，参与过多次重大行动，是现在专业无人机行业的老大，巅峰时刻拥有三十支无人机飞行队，有时候连ga都找他们做任务， 可惜，后来没能坚持住，中途散伙了。 陈阳抿抿嘴，也不说话，只是瞟了黄珊一眼。 接收到老板的眼神，黄珊嘴角微抽，拿起咖啡杯喝了一口，随后问道，“这个就是市场定位了，那，生产方式，还有营销策略呢？ 另外，无人机毕竟也算是专业性比较强的产品，这售后维护和客户也不能不考虑吧。” 一个唱红脸一个唱白脸，老板唱了白脸，红脸只能她来唱。 王涛讪讪笑了笑，说道，“这方面我也不太专业，我想的是，创未来不是有这方面的服务吗，那就把这些都交给创未来处理，我只抓技术研发就好。” 陈阳缓缓点了点头，笑道，“懂了，既然这样，那我就先让创未来拿个大江公司的发展方案出来，回头你看一下，觉得合适，照着方案走就行。” 嚯嚯，你让创未来处理，那以后大江是个什么形状，可就是我说了算了。 王涛依然笑着点头，“没问题。” 让他搞技术，他可以三天三夜不睡觉，但让他去想这些东西， 哎呀，还没想就开始头疼，真要命！ “对了，” 这时黄珊突然说道，“有个事情，李教授有没有跟你说过？” 王涛立刻转过身对着她，点头说道，“老师跟我说过了，他的股份已经全部转让给你们，这个我没意见。” 有意见也没用啊，你们两个股东都谈好了，我能说什么？ 再说了，他是真没意见，之前老师除了给一笔创业资金，对这家公司几乎就没管过，包括后来陷入困境，他也没再投过一分钱，也没有给别的其他什么帮助， 反观虹谷资本，不仅在大江最困难的时候给钱，而且把他从深阵接到广洲，给与全方位的资源支持，还从不对他的研发过程指手画脚， 这样的投资人，还有什么不满意的？！ 听着他们两个的对话，陈阳是满头雾水，“转股份？李教授的股份吗？” “对，我在工作报告里有写，可能你忘了看，” 黄珊看着他笑道，“我找机会跟李教授谈了一下，无人机市场前景不明，可能需要很长时间才能回本，而他现在的项目也到了关键时刻，如果能有一笔资金注入，会大大促进研发进度， 所以，商量过之后，我们以溢价百分之百，也就是四百万美元估值的价格，收购了李教授手中百分之十五的股份， 另外，再给他目前的自动化项目追加两百万美元的投资，占了一点点股份。” 陈阳恍然地点点头，暗暗给她挑了个大拇指， 干得好！ 黄珊回了个笑脸。 只有小王同学有点心塞，虽然老师和虹谷两边，他站虹谷，可是就这么红果果地被老师抛弃，还是有点心里不甘啊。 …… 回到办公室，陈阳突然想到一件事情，“唉，当时投大江的时候，我好像提过，要在研发部设立一个专门做数字摄像机研发的团队，这事儿，有做吗？” “有啊，” 黄珊拉过椅子坐到他对面，说道，“这个团队跟做手机摄像系统的团队是一起的，不过人员倒是独立的，放一起也是因为这两块技术有不少重合，这样方便沟通交流， 另外，研发部还有一个专门做音乐播放的团队，这个是小韩的意见，她说手机的娱乐功能无非就两个，一个摄影一个听歌，我们可以先做一些技术方面的积累，等合适的时候，就可以推出摄影概念手机，或者音乐概念手机， 我听着不错，就同意了。” 第三百五十八章 出十张 黄珊无论是作为一个财务专家，还是董事长助理，毫无疑问都是合格的， 很多陈阳不记得，或者说忽略掉的东西，她都会处理得很好， 收购李教授的股份如此，同意韩琴雅的建议同样如此。 只是，比起某人的先知先觉，她的处理方式还是稍微有点瑕疵， 陈阳眯着眼睛想了一会儿，对着黄珊说道，“你说，我们再做一个手机品牌，怎么样？” 嗯？ 黄珊眉头微皱，沉思了两分钟，这才说道，“如果你是想用品牌来区分市场，我觉得没有这个必要，最多，以后我们可以多开几个系列， 就和国潮系列一样，国潮主打传统时尚，青春版主打廉价，商务版主打办公，另外还可以做两个，一个摄影，一个音乐， 五个系列够多的了，用不同的产品编号隔开，这样也能起到区分的作用。” 几句话的功夫，黄珊连编码都想好了，“国潮的用g开头，青春版的用y，商务版的用s，摄影的用p，音乐的用m，以后再开发新的产品，就用12345来续，可以续到一百年！” 陈阳轻轻摇头，完全不接她的话，笑道，“那就多做两个品牌，一个拍照，一个听歌。” 黄珊脸色一垮，情不自禁地学秦雨鼓起金鱼嘴， 这个老板怎么就说不听呢， 真以为多做一个品牌就只是注册的事？ 市场推广、品牌宣传、营销渠道，一个都不能少，不比新开一家公司简单到哪里去。 现在大麦都够忙活的，再来两家，那还不得累死？ 关键是，累死也不讨好啊，资源分散，可以做成一线的品牌却只能做到二线，这谁受得了？ 陈阳也不多解释，只是摆摆手，“你先让战略发展部的人做个推演，如果可行性还可以，那就上，不行就算了。” 虽然他也想再造一个o和v出来，但也不是非此不可， 品牌不品牌的倒不重要，主要是多开工厂，多招工人，最好招个百八十万，省领导见了都和颜悦色的那种，也就差不多了吧。 而且我是爱国守法好公民，绝不会像某滴，上个市还偷偷摸摸，连钟都不敢敲，然后还是惹得一身腥， 我不一样，要是领导见了我，铁定发朵大红花！ 黄珊见某人是油盐不进，她也懒得再劝，那就让战略发展部的人去做个推演，再让尼尔森做市调，看看谁对谁错！ 一言不合，黄珊便气呼呼地走了，连西江那边的项目进度都没说， 陈阳也没在意，反正每周都有工作报告呢，再说了，秦雨那边的头号大事是股指期货交易，而黄珊则把最不赚钱兼投资规模最小的西江县项目，作为自己手上的头等大事， 这种情况下，那边能出什么问题？！ 等黄珊出去，陈阳打开电脑，找出日历看了看， 黄大小姐说的对，今年快过完了，明年是该好好规划一下， 可是， 我都有这么多钱了，已经可以躺平了呀，为毛还要努力呢？ 唉， 只为那些期待眼神啊！ 今天是十一月十六日，星期五， 距离明年只剩下一个半月了， 明年是二零零八，最大的事件不用多说，非北金奥运会莫属， 只是，北奥的广告招商早就结束了吧， 不然大麦和花火还可以蹭一波， 这可是千载难逢的好机会啊，如果能在赛场上露把脸，那家伙，比在央视打一年的广告都强， 可惜，那时候咱还没回来，算是赶不上趟咯。 然后门票， 我去， 陈阳猛地一拍脑门， 怎么把这个给忘了？！ 咱现在可不是上辈子那个连门票都买不起的吊丝，别的不说，开幕式门票总得来几张吧？！ 仔细搜索，第一阶段境内公众售票已经在六月份结束，中奖名单也已经公布了， 对，就是中奖， 没办法，需求太多资源有限，只能用抽签的方式放票， 特嬢的，也不知道有没有内幕啊？！ 还好，现在正在进行第二阶段境内公众售票， 没得说，立马登录官网注册买票， 然后不放心，打开那个里面全是老凡， 不对，有四分之三是老凡的扣扣群，发了一条消息， “万能的群啊，我想要买十张开幕式门票，能满足我的愿望吗？！” 老张回复很快， “国安开幕式？没问题啊！我送你一百张！” 陈阳，“说正事儿呢，严肃点！（图片）你懂的！” 老张，“我最多给你弄三张，多一张没有，要不你问问另外两个大佬。” robin，“（图片）瑟瑟发抖……” pony，“（图片）哇，原来群里除了我，全是大佬！” 陈阳，“说真的，我想到一个绝妙的互联网创业点子，可现在一时半会儿想不起来了，明天我去找找风投，聊一聊应该会有点印象。” pony，“咳咳，（害羞脸）其实我们家就有风投的，陈总，我可以搞定四张票，要求不高，占四成就行！” robin，“咳咳，同上！” 陈阳嘴角微抽，果然有内幕！ 然后打字，“这个项目我不喜欢，所以只占两成，以后融资也按比例跟投，其他的不管，有兴趣的见票私聊，没兴趣的就算了。” 老张，“陈总不喜欢，我也不喜欢，不过我出了三张票，就占个三成吧，其他的你们看着办。” robin，“我出四张票，占四成就行。” pony，“同上！” 陈阳脸色一垮，有十三层的股份比例吗？当龙象般若功啊？ 然后打字，“说真的，这个项目起步不适合大厂入股，如果真的感兴趣，可以参照比例成立一家投资公司，然后再成立项目公司， 我是这样想的，生活不易，钱难赚s难吃，但对于大单，很多商家都愿意给个优惠价，哪怕不怎么赚钱也愿意， 那么，我们能不能成立一个平台，专门做这种团购生意呢，各位大佬？” 所谓的商业模式，真就是一句话的事，就这么一句话，群里三个人瞬间明白这个模式的核心是什么， 尤其是老李和小马，甚至瞬间联想出这种模式的市场规模能有多大， 衣食住行，最合适团购的毫无疑问是以食作为突破口， 而餐饮业的市场规模有极限吗？！ 这一刻，两位大佬鸡冻了，同时打出一行字， “我出十张票，占十成！” 第三百五十九章 下次详聊 吵吵闹闹的，折腾了好几分钟，总算消停下来， 陈阳占股两成，老张和他一样，老李和小马各占三成，几人共同成立一家投资公司，注册资本一亿，百分百实缴，小马出面，来筹建项目公司， 以后融资追投，也都以这家投资公司的名义参与。 老张之所以让步，主要是做这种团购模式，鹅厂和千度确实是有优势，这两家大厂都有广泛的用户基础，一个可以引流，一个可以推广，占个大头理所应当， 他能参与其中，算是捡了个便宜，同时也理解了陈阳作为发起人，却只占两成股的做法。 这还不算完， 等商量好之后，陈阳拿出一只u盘插上，找了文件丢进去，同时发消息， “马哥，这玩意儿要是泄密了，跟我们无关啊！” pony，“（冷汗），等下我会安排清除数据。” 其他两人同时接收文件。 陈阳这段时间闲得无聊，便找点事做打发时间， 没别的，就是把后世稍微有点名气的商业模式写出来， 为了保密，写的时候还拔掉网线，用u盘保存，完了还用专业清除软件无影无踪擦除七次，保证不留痕迹。 文件很快传输完成，几分钟后，小马哥首先发言， pony，“（冷汗），陈总，你这计划书倒是挺全的，连产品设计都有，就是稍微简单了点哈。” 陈阳很淡定，“马哥不用给我留面子，写商业计划书我是业余的，纯属爱好，能看就行，实在不能要求太多。” 上辈子为了拉投资，他是绞尽脑汁抄了十几个模板，才弄出一份商业计划书来，结果没个屁用， 这辈子还会费那个事？ 累不累啊？！ 所以他的计划书，咳咳，连计划都算不上，就是简单地描述一下项目模式，再把后世印象中的软件页面写上去，因此小马说里面有产品设计也没错， 说计划书稍微简单，真是给他留面子了。 robin，“我看还行，看懂完全没问题，比那些专业商业书强多了！” pony，“斜眼，没想到你是这样的老李！” 老张，“搞他！搞他！” 陈阳抹了把冷汗，都特么什么人呐，随后打字， “这是第一阶段计划，互联网模式很容易被抄袭，等咱们将所有抄袭者打倒，就可以上第二阶级方案了。” pony，“眯眼，感觉你在内涵我！” robin，“狂笑” 老张，“狂笑” 陈阳二话不说，又甩了个文件夹出去，“这是第二阶段方案，不过目前不合适放出去，一方面防止对手抄袭，另一方面，这个是给移动互联网时代准备的，@pony，可以先秘密开发，等时机成熟再上线， 另外，这个项目不要放在鹅厂内部，大厂缺少创业氛围，资源虽然够，但精神头不足， 找个靠谱的人，给他画个饼，独立出来单干，干成了再给他一点甜头。” pony，“ok” robin，“奸商！” 老张，“奸商！” 陈阳不为所动，继续打字，“其实最好是多搞几个项目组，一人带一个团队，分驻天南地北，等后来者起来，分开吞并，然后找个做得最好的，把另外几个吞并，简单省力，就是有点费钱。” pony，“……” robin，“……” 老张，“瑟瑟发抖” pony，“我是说这个主意好，不就是钱吗，咱有！” robin，“+1” 老张，“原来你们是这样的人？！” 咳咳， 陈阳觉得自己还是要矜持一下，毕竟自己很淳朴，不能跟那几个老狐狸混为一谈，于是果断发出最后一条， “我秘书喊我开会，下次聊！” 然后下线。 拔u盘，熟练地清理痕迹，再端起茶杯美美地喝上一口， 后世某团总市值一万多亿，只要自己股份不被稀释的太厉害，怎么着也能有个上千亿吧， 这回报率，几百倍妥妥的，还不费事！ 至于找的这几个合伙人，其实都还可以，老张老李不用说，哪怕后世被诟病最多的小马，对合作者也算厚道， 凡是他看上的项目，只要你能让他上车，他是要钱给钱，要资源给资源，第一次投白滴，对面张嘴就要十亿，他给了，后来又要十亿，他又给了，大方得很， 可你要是不让他上车，那就明里暗里手段一起上，商业竞争罢了。 嗯，就是吃相难看了些。 不过这些都跟陈阳没关系， 他就是随便投点钱，再丢出去两份计划书而已，与他何干？！ 又美美地喝了口茶，正准备继续看日历，这时发现小马在扣自己， 紧接着，老李和老张的消息也紧跟着来了。 陈阳分别点开，发现三人说的都是同一个问题， “移动互联网时代是什么意思？” 陈阳有点懵， 我刚才说这个了吗？ 默默退出来，找到刚才的群聊天看了看，然后确认了！ 陈阳愁眉苦脸地摸了摸脑袋，我就是顺带着说了一句，这三个都成精了吧，怎么一下子就给抓住了呢， 抓耳挠腮地想了半天，他决定用拖字诀， “时机未到，天机不可泄露，时机一到，大家一起飞！” 然后复制两份，分别发了出去。 可惜，他太小看这几位大佬了，人家风风雨雨几十年，是他一句话就能搪塞的吗？！ pony，“奋斗最辛苦，我不愿坐享其成，有需要吱一声，没需要我也可以投点钱！” robin，“陈总说的是3g网络时代？这方面我们已经在筹备手机地图和手机搜索业务，不过，这个团购业务倒也是个不错的项目，陈总如果有好点子，我们可以一起探讨。” 老张，“移动互联网指的是智能手机？如果后面加上时代，那就是指3g商用？只不过现在连个人电脑都没有全面普及，智能手机时代会这么快就来临吗？” 陈阳咧着嘴，看着三人的回复，不禁哑然失笑， 从他们的回复就能看出来对移动互联网的态度，小马哥是主动拥抱，老李是随时代发展，只有老张，还有点半信半疑， 他们三个，最后也只有老张没能赶上那波发展红利，逐渐被后来者甩在身后。 三人穷追不舍，陈阳也不好再搪塞，最后一人发了一条， “时间还有，不急，下次见面详聊！” 第三百六十章 不对劲 收到消息，老张还好，毕竟跟陈阳见过面，心想下次见面时间也不会太远，再加上他也没太将移动互联网放在心上，便轻松退去， 老李和小马则有点懵， 话说我们见过吗？还下次？怕不是拖延计吧？！ 不行，明天就给他送门票过去，亲自送！ …… 关掉对话框，陈阳继续看日历， 明年有很多大事啊，奥运，载人飞船发射，天灾， 呃， 陈阳的心情顿时很是复杂， 这种大事，他是万万不能插手的，什么都不能做，只能干看，顶多事后做点工作， 可是……， 总之就是难受。 将鼠标丢下，陈阳靠在椅背上，有些头疼地揉了揉太阳穴。 就在这时，办公室门被敲响，陈阳抬起头，喊了一声，“进来。” 毫无意外，进来的是黄珊， 她将一份文件夹放到桌子上，说道，“研发部的奖金方案定出来了，还有公司的年终奖方案，虽然今年还有一个半月，但情况已经基本明朗，也不会出现什么大变化，我就让人资部提前做了处理， 就算稍微有点出入，到时候调整就行，回头你看看，如果没问题，我就按照这个执行了啊。” “哦，” 陈阳应了一声，强打起精神，将文件夹拿了过来。 黄珊站在他对面，顿时脸色一变，歪起头看着他，“你怎么了？好像无精打采的？” 自己好像才出去没多长时间吧，刚才还好好的，怎么一会儿就变成这样了？ “没事，” 陈阳头也不抬，继续看文件，随口说道，“这个你看过了吧，你看过我就不仔细看了，其他人都无所谓，主要是高层人员，该给的都给足。” 黄珊根本没接他的话，只是拉开椅子坐下，狐疑地看着他，“真没事？我看你脸色不大对劲啊。” 陈阳忽地抬起头，眨了眨眼睛，“我一没精神焕发，二没涂腊，有什么不对劲？” 黄珊忍不住翻了个白眼，“不说拉倒。” 说完拿起文件夹抱在怀里，起身就往外走去， 但走到门口时，还是忍不住转过身来，正色说道，“我看你脸色发白，真有点不大对劲，要是身体不舒服，就去医院看看，或者回去休息， 还有，看电视里专家都在说，今年冬天可能会特别冷，这段时间广洲的天气也不太正常，比往年都要冷一些，你多穿一点，别只顾风度不管温度！” “啊？” 陈阳愣愣地看着她，“你说啥？” “不是，你不会真傻了吧？” 黄珊不放心地又走了回来，凑近伸手摸了摸额头，再摸摸自己的，“没发烧啊？” 陈阳依然没有反应，只是愣愣地看着她，“你刚才是说，今年冬天特别冷？” 黄珊有些不明所以，眼珠转了两下，迟疑地点点头，“啊，昨天看电视里专家说的。” 陈阳深吸一口气，眉头紧紧皱起，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黄珊不禁更加奇怪，弯下腰来看着他，小声问道，“喂，你？没事吧？” 刚才都还好好的，怎么一会儿不见，就突然变得神神道道的了呢？ 陈阳缓缓吐出一口长气，指了指椅子，示意她坐下， 随后说道，“我们公司从成立到现在，搞过什么促销活动没有？” 黄珊眨眨眼，不明白他怎么突然说起这个， 然后摇头，“没有，不管我来之前，还是来之后，也不管是恒立、安家，又或者大麦、花火，都从来没做过促销，” 顿了一下，又说道，“促销是为了打品牌拉销量，可大麦和花火一直以来都是缺货状态，这种时候搞促销，不是浪费资源吗？ 我建议，你就算是想做促销活动，也要缓一缓，好歹等这波热点过了之后，那时候再做促销也不迟！” 陈阳抓了抓脑袋，抬起手比划了两下，说道，“我有个想法，是这样啊，做活动呢，未必要在热点消退以后再做，趁热打铁也是挺好的选择， 另一方面，借助大麦这波热销的势头，我们趁势做点促销活动，一个也是巩固我们的品牌知名度和美誉度，另一个，也能给下一次新产品上市做个铺垫，你说对吧！” 黄珊狐疑地看了看他，“你刚才就是在想这个？” “啊，啊，” 陈阳应了两声，嘿嘿笑道，“你看人家移动公司那么大的牌子，不也经常搞活动嘛，反正咱们公司也不差钱，就当反馈消费者了呗。” 黄珊眯着眼睛想了想，随后问道，“那你打算怎么做？” “咳咳，” 陈阳拿起水杯喝了口水，放下后说道，“我是这么想的，订一批帐篷，就那种四角支架的简易遮阳棚就行，然后再订一批简易雨衣，雨伞，帽子，毛巾之类的小物品，弄个小包包给装上， 完了给全国的代理商们发过去，让他们在商场门口把帐篷支起来，到时候吆喝两声，谁订手机，送他们一个，也就可以了。” 黄珊眉头微皱，“就这么简单？” 陈阳嘿嘿一笑，说道，“你也说了，咱们的产品现在不愁卖，这么做，其实也只是为了拉拢人心而已，毕竟喜欢占便宜是人的天性嘛， 而一个这样的小包物件，采购价也不算贵，当然，质量一定要有保证，毕竟事关品牌信誉嘛， 这些东西以后消费者留在手里，用的时候还能想着咱们， 等他们再要买手机，自然而然就会把咱们的东西排在第一位，这是多划算的买卖？对吧？” “嗯，有道理，” 黄珊缓缓点头，说道，“而且，还有一个好处，这些东西上都印上大麦或者花火的logo，他们拿出去，也是在给我们做广告，这种方式确实可以！” 随后抬起头看向陈阳，“懂了，我会安排下去的，不过，你打算什么时候启动这场促销活动？” 陈阳毫不迟疑，当即说道，“春节后吧，要设计，还要下单生产，等做好都过年了，过年的时候几乎所有商家都在搞活动，咱们那点东西完全不起眼，还不如等别人做完了，咱们再推出去，那时候就咱们一家，多好！” 黄珊眉头微皱，总感觉哪里有些不太对劲，可想想老板的话，似乎也没有问题， 反正大麦和花火的手机不愁卖，确实没必要跟别的商家扎堆一起搞活动，等别人做完了再单独去做，似乎更显格调一些。 想完这些，便点了点头，“好，我知道了，我会安排好的。” “嗯，行，” 陈阳又忍不住加了一句，“东西可以先做好，反正工厂仓库也没用，到时候可以直接拉到工厂那边放着， 还有，别小气了，只管做多一点，这东西又没个保质期，只要不坏就能用，下个大单还能便宜些！” 一听这话，黄珊愈发觉得古怪， 就老板你，还差那点大单差价？ 不过，这事她实在想不出有什么不对的地方，便深吸一口气，点着头说道，“知道啦，你与其操心这个，还不如早点回去休息，不然病倒了还是个麻烦事。” “嗯嗯嗯，” 陈阳终于挥手，“知了知了。” 等黄珊出去，陈阳一个巴掌拍在脑门上， 我这个猪脑袋呃，怎么把雪灾给忘了！ 一月底到二月初，一场大雪降临南方，将近两百万人留在广洲，陈阳也是其中之一， 只不过，当时他是窝在老爸老妈那边，和其他所有走不了的亲戚一起过年，每天好吃好喝的，自然也就没能第一时间想起来， 可是，那些滞留在火车站的几十万旅客，却都遭了大罪， 这事儿咱也干涉不了，不过提前做点准备，应该也是可以的吧？！ 第三百六十一章 全部填满 当时是个什么情况呢， 先是几家人一起拿着车票去坐车，结果到了车站才发现，那边全部都是人，挤都挤不进去，再听广播通知，所有列车全部停运，所有人只能打道回府， 回去之后，陈阳在屋里好吃好喝，每天打打游戏看看小说，就吃饭的时候看个电视， 但就那么一会儿的时间，电视新闻里几乎都是关于火车站滞留旅客的报道， 好吧，其实是广洲本地电视台一天二十四小时都在滚动播放，不管他什么时候看，都能看到这些新闻， 那时他才知道，早从一月初开始，中部地区就已经遭受暴风雪，等到南方所有火车停运的时候，已经是第三波大雪， 前前后后，几乎一个月的时间，这场大雪让整个中部地区陷入瘫痪，飞机火车停运，汽车堵在路上，寸步难行， 连输电线也发生大规模故障，许多地方停电，低温又冰冻了水管，自然也就停了水， 而最危险的地方，还是在广洲火车站， 最多的时候，超过四十万人聚集在只能容纳四万人的车站，所有人进不了站，又不愿意离开，就这么硬生生地挺在站前广场上，度过了整整十一天！ 在这十一天里，几乎每天都有大雨，气温也是几十年一遇的低冷，完全感受不到南国的暖意， 至于让这些人退？ 又能往哪里退？ 今年股市大跌，预示着金融危机已经爆发，洙三角大量工厂开工不足，甚至直接倒闭，大量工人失业， 时近年关，那些工人只能先回家，期待来年再出来找工作， 而且他们很多人都是一年甚至几年没回，早就跟家里老人孩子说过，会回去过年，谁又会愿意退？ 幸运的是，这么多的人流聚集，最终并没有造成太严重的后果， 原因就是当时广洲聚集了全市所有的武警官兵，足足四万多人，连女法医和户籍女警都全部上场，不分昼夜筑成人墙，拉起一道道生命安全防线，从而顺利度过危机， 可是，这十一天里，无论是旅客还是官兵，都遭够了罪， 寒风、暴雨、饥饿、疾病、情绪、…… 尤其是担任人墙的战士，最长近三十个小时没有休息，还要面对随时可能到来的，情绪失控的旅客的冲击，…… 任何一方面出问题，都有可能酿成重大后果，而这次事件，也是在挑战重大事件应对的极限反应， 就是在这场事件之后，国内才启动了大规模的基建计划，并得了个基建狂魔的名头。 陈阳趴在桌子上，双手捂着脸，这么重大的事件，自己怎么就没想起来呢？ 就因为当时没有被困在现场，窝在屋里吃香的喝辣的？ 死劲揉了揉脸，好不容易才清醒过来。 不用说， 那些所谓的促销礼包，都是给这次事件准备的，帐篷可以用来遮雨，不够的还有雨伞，有雨衣，有毛巾， 但这些东西，不能随随便便去准备，必须要有个合适的理由， 用作促销活动，这个理由自然再适合不过， 我给公司活动准备的物资，遇到重大事件，拿出来先应个急，不过分吧！ 至于这些东西是要花三千万还是五千万，他也懒得去管了， 更何况，将这笔物资捐出去，未必会亏钱， 所有的物品上面都印着大麦和花火的logo，到时候新闻里面每天播出，几十万旅客拿在手里，宣传效果比上奥运都要强，相比之下，说不定还是赚了。 只是，单单有这些物资，是远远不够的。 陈阳又搓了把脸，拿出自己的手机，找到杨勇的电话，拨了出去， 片刻后电话接通，他也没心情寒暄，直接问道，“哥，我今天看新闻，专家说是今年冬天特别冷，那时候又是春节，物价也会上涨，咱们的货源准备最好是多储备一点。” 正在工作的杨勇有点懵，愣了好几秒才反应过来，说道，“专家说今年冬天特别冷？” “对啊，”陈阳正色说道，“气温低，湿度大，弄不好会下很大的雪。” 杨勇一听，摸了把额头，“那就麻烦了，我们现在的货都是直接从农场运进来，要是下大雪，货车肯定走不通，” 顿了一下又忍不住问道，“你确定今年会有大雪？” 天气预报他也在看，确实有专家这么说过，可是，那些专家又准过几回？ 如此郑重其事，是不是有些过了？ 陈阳抿抿嘴，“不是我确定，是专家说的！ 不过，不管有没有大雪，多备点货源总是好的，反正刚好是春节，谁家还不做点好菜啊，平时桌上一碗菜的，过年好歹也要备个四五碗吧，要我说，这时候备货，肯定不会亏！” “亏是不会亏，就是，”杨勇抠了抠脸，说道，“你等一下啊，” 随后翻看了一下财务报表，“现在公司账上也没多少钱，只有两百多万，就算全部拿来备货，如果没有大雪应该还够，可真要是有大雪，一堵一个星期，这点钱也不顶用啊。” 加上新开的和正在装修的，现在汪阿姨农产品公司的所有门店，已经正式突破两百家， 两百万的货，供应这两百家门店，连两天都顶不住，确实是不顶用。 陈阳也有点抓耳挠腮，“怎么只有这么点钱？” 杨勇一脸苦色，“还不是门店增加，货车就买了六十多辆，二十多万一辆，再加上税费改装费，买车就花了一两千万， 还有货款、其他的保温箱、零散物料、仓储费、人工，里里外外都要用钱，能剩两百万，还是这段时间新增门店放缓的结果， 要不然，能剩二十万就不错了！” 陈阳一听，不禁觉得有点可怜， 说出去好听，一家门店一天营业额超过一万，公司利润超过一千，两百家店，一天少说也能赚个二三十万吧！ 可惜现在公司还处在发展期， 这两百家门店，几乎有一小半都还没开张，用前店养后店，确实没多少钱呐。 陈阳抓了抓脑袋，说道，“钱的事你不用担心，我这里还有，你这边就一个任务，务必在元旦节之前，租下足够多的临时仓库，不用太久，租到元宵节就够了， 然后，让采购部将这些仓库全部填满！” 第三百六十二章 十倍 从元旦租到元宵节？ 全部填满？ 杨勇不禁有些好笑，“阳阳，你知道这里有多少临时仓库么？把这些仓库租下来要多少钱？全部填满又要多少钱？” 哪怕全部都是蔬菜，肉类和海鲜可以从更南边不受大雪影响的海兰进货，那也不是个小数字。 陈阳抹了把脸，一点开玩笑的心思都没有，直接说道，“一个亿够不够？” “啊？” 杨勇瞬间愣住，随之眉头紧皱，“你到底搞什么鬼？” 租仓库撑死几十万，全部填满大概要三五千万，这个老表张嘴就是一个亿，什么情况？ “赌一把啊，” 陈阳靠在椅子上，呼出一口长气，也顾不得自己的理由有多少漏洞，只是笑道，“还记得我的第一桶金吧？” 杨勇点点头，“记得，炒黄金白，一把赚了五十万。” 怎么可能不记得，那时候陈阳刚到广洲，没几天的功夫，就挣了几家人一辈子都挣不到的钱， 当时杨勇还在感叹，一个是这个老表胆子大，另一个就是他运气好，真是活该他挣钱。 陈阳昂起头笑了笑，说道，“是啊，那时候就是赌会下大雨，而且是连下一周的大暴雨，结果我赌对了， 这次也差不多，不过，看上去投入的本钱比那次多了上千倍，但是，风险其实还没那次大， 那次要是卖不出去，货就要全部砸手里，连扔都没地方扔， 现在不一样，不就是几千万的货吗，我们有两百家门店，春节期间，大量批发商回乡过年，全广洲批发商至少要少一半的人！ 我们拿几千万的货，能填补完那一半的窟窿？填不满吧？！” 杨勇情不自禁地点了点头，怎么可能填的满，过年期间，食品物价飞涨，除了有逢年过节涨价的习俗，也有供不应求的因素在里面， 别的不说，单是这个批发市场里面，不到大年三十，几乎所有的大档口都会停业，小档口上开业的也不到一成， 虽说广洲城也会空一半，但总的来说，还是供给方减少得更多， 这种情况下，能不涨价？！ 见杨勇不吭声，陈阳继续说道，“当然了，这跟当时我炒白菜不一样，我们也不是做一锤子买卖，捞一把就走， 现在我们是在做生鲜店，这东西其实就是做街坊生意，你想想，如果到时候，大雪封路，市内菜价飞涨，而我们的汪阿姨生鲜店却不涨价，你觉得会有什么后果？” 不涨价？ 杨勇又是一愣，然后才开始思索， 他这段时间的学习总算没有白费，很快便反应过来，“一方面薄利多销，我们未必会亏，另一方面，也是树立我们的品牌形象，让店面辐射到的区域客户，都成为我们的忠实顾客？！” 人都是讲感情的，只要你认为某家店货真价实，多半会形成习惯，只光顾那一家，这种长期客户，才是一家社区店生存的根本。 陈阳点点头，笑道，“对，就是这个道理，所以说，我们一定要有足够的备货量，才能应对这次危机，危机危机，既是危险也是机会， 要是这一次汪阿姨生鲜店，能以平时的价格敞开供货，那随着口碑爆发，还有你做好万全的准备之后，明年可能就不是两百家店的事， 而是直接五百家，甚至一千家，只要你能管得过来，将店开遍全广洲都可以！” 杨勇沉吟两秒，随后一拍大腿，“干了，你说怎么做？” 一年前他兜里还掏不出两万块，现在公司总资产已经有两千多万，更何况这次本钱有老表垫着，他还怕个锤子？！ 陈阳咧嘴笑道，“刚才说了啊，尽可能地多租仓库，然后在元旦节之前，将这些仓库全部填满，如果一个亿不够，我这里还可以再加！” 要用什么样的货去填，他就没多说了，这方面杨勇要比他懂行， 他是除了知道土豆萝卜地瓜耐放，对其他品种的蔬菜几乎是一无所知，自然不会瞎指挥。 而杨勇则摸了摸额头，心里暗暗感叹老表的赌性之大， 一亿不够还可以追加，那怕不是要将批发市场周边的仓库都租下来才够？！ 别以为一亿的货不多，放到零售市场，可能十亿都打不住，这么多的东西，真不是随随便便找几个仓库就能放下的。 吐出一口长气，杨勇说道，“行，我知道了。” 他也没说赌错了怎么办的话，反正进货价便宜，大不了到时候所有门店全部搞促销， 再不行，拉到批发市场去散货，春节期间，总归不会亏钱！ 这也是他同意陈阳提议的最大底气。 刚准备挂电话，却又听见陈阳说道， “哥，别只进蔬菜，大米、面粉、油、冷冻肉这些东西都可以多备一点，特殊时期特殊处理。” 一只羊是放，一群羊也是赶，杨勇自然没有二话，当即点头说道，“放心，这方面我比你懂，你安排打款过来就行，到元旦还有一个半月，肯定没问题的。” 挂断电话，陈阳又长长的吐了一口气， 这批货源，自然也是为两个月后的那次事件准备的，别的咱也干不了，就送点防雨防寒的物资，再给做点饭食送过去， 算是聊表心意了吧。 …… 黄珊的效率不错，第二天，就将帐篷、雨伞、雨衣和毛巾的样图送了过来， 这东西其实也没什么难度，把公司logo给供应商发过去，同时选择一下他们的固有款式，稍微调整一下，再把logo加上就可以， 上辈子陈阳呆过的那家纺织公司接大单的时候，他就亲眼看见设计师用了五分钟时间搞定，这还算上文件传输的时间。 陈阳看了看款式，还行，至少不怎么土气， 不过他的重点还是放在规格上， “帐篷可以再做高一点，大一点，这种规格小气家家的，看着都觉得难受，怎么凸显我们大麦的形象？” 帐篷小了怎么给人避雨？ “雨伞还行，就是雨衣太薄了，看上去一扯就烂似的。” 黄珊撇撇嘴，“雨衣惹你啦，没事你扯他干嘛？” 陈阳嘴角微抽，“事关品牌形象，做好一点吧。” 黄珊抿抿嘴，拿起笔记录下来。 陈阳继续看，“毛巾，嗯，可以，没问题了，让他们赶紧下单吧。” 黄珊收好笔记本，随口说道，“你很着急吗？春节后才开始促销，还有两个多月，早点做好放仓库发霉啊？” “好好说话！”陈阳没好气地说道，“你信不信，最多再过一个月，就有大批工人开始返乡，而民工返工潮一般要等到元宵节后，再晚下单，我怕来不及收货啊！” “我就随口一说，你那么着急干嘛？” 黄珊嘀咕一句，说道，“行，听你的，马上下单，对了，第一批货，帐篷五千顶，其他各十万，没问题吧。” 陈阳眼睛一瞪，“这么点？能不能大气些？！” 黄珊一愣，眨了眨眼问道，“那要订多少？” 陈阳先伸出一个巴掌，看了看，又伸出一个巴掌，“十倍！” 光是火车站我就要送出去五十万份，不订个一百万份哪里够用？ 黄珊似乎有点被吓到，“十倍？” 但看老板很认真地点头，她也没多说什么，只是默默嘀咕，“帐篷一顶要好几百，礼包一份至少也要二三十，一百万份，恐怕要上亿啊！” 第三百六十三章 飘了 将这些细节记下，准备等一下交代供应链公司去执行，黄珊又翻开一页，继续说道，“昨天没跟你说西江项目的事，现在跟你讲一下。” 陈阳眨眨眼睛，这些报告上不是都有吗，干嘛还要讲？ 不过他也没吭声，等着黄珊继续往下说。 黄珊昂着头说道，“西江那边所有项目都已经启动了，包括县城城关镇在内，十六个乡镇都做了全面的统筹规划，县城以工业和商业为主，其他乡镇以农业和旅游业为主， 西江工业区那里，给大麦单独隔出一块区域用作厂区，所有标准厂房都已经建造完成，十条生产线和配套设备也已经入驻，生产总经理柴总已经挑好技术和管理团队，下个月就可以过去开工，到时候他会亲自过去盯一段时间，” 说到这里，她突然问道，“到时候你要跟我一起过去参加开业典礼，没问题吧？” 陈阳一愣，很快反应过来，西江是他老家，项目是他引过去的，这个开业典礼他还真得回去，不然也太不像样了，便轻轻点了点头，“行，到时候你提前两天提醒我。” 黄珊也没多话，继续说道，“至于工人的招聘，我们和西江县府合作，在原西江技校的基础上，改制成立了创未来中等专业学校，目前是中专级，分为技工部和中专部，以后计划升级成为高职院校， 现在第一批学生已经入学学习两三个月了，基本上都是中考和高考落榜生，上手快的已经能勉强操作生产线，这批学生会是工厂的第一批员工。” 陈阳一听，赶紧打断她的话，皱着眉头问道，“那他们算是学生还是工人？” “都算！”黄珊耸耸肩，说道，“技工部学制一年，不拿学历文凭，学习期满经考核合格颁发结业证，只学操作不学理论，这部分人也是最多的，有五百多人，满足西江工厂绰绰有余，我还想着如果那边有人员富余，可以引进一部分到这边工厂来，” 陈阳摆摆手，想了一下说道，“先看看西江工厂的生产情况，如果效率、质量和成本都比这边不差太多，也可以扩大产能。” 当时他没想将西江工厂作为重点，是不希望西江走上辈子的老路，但如果各方面发展得好，也未尝不能稍微倾斜一下，毕竟相比这里，西江的人工还是要便宜很多。 黄珊自无不可，点点头说道，“行，我知道了。” 随后继续说道，“至于中专部，则是正规的三年学制，寒暑假会为他们提供实操岗位的工作机会，工资也按试用工标准发放，三年后毕业，根据本人意愿和实际考核，可以安排到工厂做工， 这部分学生有一定的理论基础，同时也具备实践经验，进厂后优秀的可以从小组长做起，普通生也会当做骨干培养，比技工部的毕业生起步要稍高，未来晋升，同等条件下也会优先选拔。” 多读两年书，同等条件下拿个优先权，没毛病。 陈阳点点头，示意黄珊继续， 黄珊看了一下笔记本，正准备说话，这时桌上的手机突然响起，她便抿了抿嘴，靠在椅背上一言不发。 陈阳咧嘴笑了笑，拿起手机看了一眼，顿时眼神一愣， 玩啥呢？ 老李来电话？ 没等他想个明白，铃声就让他回过神来， 赶紧接通，“喂，李总，您好您好。” 别看在扣群上打屁聊天挥洒自如，跟真人聊的时候，陈阳还是很尊重人滴！ 可下一秒，他就有点绷不住了，“啥？你到广洲了？还有一个小时到我这里？送门票？” 真的假的？ “啊，啊，啊，好好好，我等着，不，不是，我是说恭候大驾！” 放下电话，陈阳有点懵，就几张开幕式门票，犯得着你老李亲自送过来吗？！ 但紧接着，他就想通了， 送门票是假，探讨商业才是真吧！ 黄珊看了看他，轻轻挑挑眉头，“哪个李总？” 刚开始她还以为是李蓉，可一想也不对啊，老板对那姑娘，可从来没这么客气过， 但不是李蓉，又会是谁呢？ 老板的所有工作都是自己在对接，难道他避开自己，在外面私下接触人啦？ 陈阳将手机往桌上一丢，扯着脸抓了抓脑袋，没好气地说道，“千度的老李，我昨天就说了个移动互联网时代，这家伙就跟嗅到鱼腥味的猫儿似的，今天就从北金飞过来，也真是没谁了！” 他自顾自地说着，都没注意到黄珊眼睛都瞪圆了， 千度的老李？ 哦，对了，千度和鹅厂后来都入股了老板投的一个项目，他们能认识也算正常，只是老李找老板干嘛？ 还没等她发问，桌上的电话再次响起， 陈阳拿起来一看，不禁脸色一黑，有一就有二，这回不是老李，而是小马， 深吸一口气，接通电话，“喂，马总啊，您好您好， 哦，待会儿要来广洲啊？ 一个小时后到？见个面？ 行啊，没问题，待会儿中午我做东，咱们小酌两杯，好好好，待会儿见！” 又将手机往桌上一丢，不等黄珊发问，陈阳就撇着嘴说道，“鹅厂的小马，都凑一块儿了，等下你叫人订个包厢，然后跟我一起，去和他们吃个饭。” 黄珊幽幽地瞟了他一眼， 小马？老李？ 老板你飘了！ 2004年6月，鹅厂上市，当时股价三点七元香江币，到年末时就已经是四点六五香江币， 现在过去了三年多，鹅厂的股价已经飙升到了五十九香江币，虽说随着大盘稍微下跌了一点，依然稳稳站在五十以上，总市值上千亿，妥妥的互联网大厂， 千度也不差，05年在纳斯达克上市，当日股价上涨百分之三百多，如今市值一百多亿美元，丝毫不比鹅厂弱， 就这样的大厂老板，老板你张嘴老李，闭嘴小马， 相比之下， 相比之下……？ 黄珊突然想到，好像自己老板也不比他们差啊？！ 小雨昨天还说了，现在手上握着一百七十亿美金的现金，这岂不是表示，可以直接买下一个千度，或者一个鹅厂？ 更别说旗下公司有大麦、花火这样的科技企业，也有恒立、安家这样的地产公司，真要能做上市，哪一家没有几百亿的市值？！ 何止是不差，是强很多好吗！ “喂，” 陈阳拿手在她眼前挥了两下，“你发什么呆呢，我讲话你听见没有？” “听见了听见了，” 黄珊故作不耐烦地直接拿过他桌上的座机电话，按了个内线号码，“喂，小李，你立刻在隔壁的海航酒店订个包厢，要最顶级的，中午要用，好。” 第三百六十四章 请君入瓮 挂断电话，她勾起一缕发丝别到耳后，装作不经意地问道，“他们找你干嘛？私事啊？” “屁的私事，”陈阳无奈地说道，“昨天跟他们聊天说漏嘴了，讲了个移动互联网时代，好家伙，今天就一个两个地跑过来，也不嫌累得慌！” 黄珊眼珠转了两下，脑子开始转得飞快， 陈阳看了她两眼，不禁问道，“想什么呢？还有没有？” “哦，还有，” 黄珊干咳一声，低下头看了看笔记本，说道，“工厂、学校、工人，对，再就是养殖业……” 这一讲就是半个多小时，事无巨细地将西江县项目的情况介绍了一遍， 陈阳揉了揉脑袋，心里想着，难怪报告上有写，她还要特意过来讲一遍，太碎了，十几个乡镇，真是养的不一样，种的也不一样， 产品不同，进行农转工的设计也就不同，根据不同的农产品，要设计不同的配方，建造不同的工厂， 比如养鸡养鸭的，就跟养鱼养蟹养虾的有很大的区别， 然后搞种植的，种葡萄的和种薰衣草的肯定也是天差地别， 根据不同的产业，又会形成不同的配套， 这些东西，报告里面确实没法体现出来。 那能不能不管呢？ 当然不行啦， 下面的人就知道，这个是老板反馈家乡的项目，谁敢打马虎眼？ 而陈阳也必须保证，整个执行是按照他的设想在走，否则的话，就失去策划这个项目的意义了。 还好，听完黄珊的讲解，又问了一些问题之后，以陈阳的智慧来分析，没发现什么问题， 便点了点头，“行，那就继续这么做吧。” “嗯，” 黄珊将笔记本合上，装作不经意地问道，“等一下见李总和马总，你打算怎么聊？” 一听她提起这个，陈阳就忍不住发愁，抓着脑袋说道，“还能怎么聊，只能糊弄呗，我总不能把对移动互联网的理解都讲给他们听吧！” 价值连城的商业创意，合伙投资也就罢了，平白无故地讲给别人听，他傻呀？！ 黄珊抿抿嘴，眼珠转了一下，又说道，“李总和马总都是见惯了场面的人精，如果只是简单的糊弄，恐怕搪塞不过去啊。” “那就拖，” 陈阳将两手一摊，说道，“现在连3g商用都没有落地，谈什么移动互联网？” 其实在他想来，4g不落地，移动互联网时代根本不可能到来，否则就以3g技术每秒撑死一两mb的速率，连个视频都看不了， 只有等速率超过3g几十倍，甚至超过普通家用宽带十几二十倍4g正式商用，才能真正撑起移动互联网的市场。 而那个时候，距离现在还有六七年， 这么长的时间，一个拖字就能解决很多问题！ 只是能拖多久，陈阳却没有把握。 具体移动互联网这个概念是什么时候提出来的，已经无从考据，但至少也是在一零年以后的事，那时候4g技术出炉，正在谋求商用，而3g此时已经跟不上智能手机技术的发展，4g的出现让人看到了一丝曙光， 当终端和通信技术条件都具备的时候，便有人提出了这个概念， 继而迅速传遍全球，孕育出无数软硬件大厂。 花迷ov，字节、威信，还有其他无数大大小小的公司，都是在这个时候涌现， 所以，老李和小马今天找上门来，是找错时间了啊！ 但哪怕他们今天没有任何收获，只要得知了这个概念，就肯定会挂在心上，一旦条件成熟，恐怕会比后世更早全面介入这个领域。 这时黄珊轻轻摇了摇头，笑道，“其实，你没必要用拖字诀，也不需要搪塞，或许，他们这次过来，对我们也是一次机会。” 嗯？ 陈阳猛地抬起头看向她，“什么意思？” 黄珊笑了笑，身体前倾撑在桌子上，轻声笑道，“我们收购了palm系统，美国方面已经宣布开源，并拉拢了一批同盟者，目前进展很顺利， 但在国内市场，因为你提出要做深度改造开发，现在还没开始走出这一步，而这一步，终究是要走出去的， 无论是千度还是鹅厂，都是软件深度应用领域的巨头，如果能有他们加入进来，那……” 后面的话不用多说，陈阳已经明白过来， 恍然地冲她点点头，竖起一根大拇指，“请君入瓮，顺便还能转移注意力，妙！” 黄珊嘿嘿笑了笑，又说道，“不过，咱们也不能直接就这么告诉他们，上赶着的生意都不香，只有求到手的，才是最好的， 所以，待会儿，该搪塞的咱们还得搪塞，实在糊弄不过去，咱们才能勉为其难地说出来， 而且，他们必须要用资源来换！” 陈阳脸色一正，轻轻指了指她，“奸商，果然是奸商！” 黄珊顿时将脸一垮，这不是自己常说他的话吗，怎么今天被还回来了？！ …… 没一会儿，老李就到了，陈阳刚把他迎进来坐下，小马也到了楼下， 请黄珊将人接上来，三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那笑容， 真诚至极！ 司机没资格进来，两人各自带着一个助理，都是高管级的职务，和黄珊一样，围坐在沙发旁，看着三位老板打哈哈。 “哎呀，李总气色真好，最近用了什么护肤品啊？” “马总，听说又入手了一台望远镜，有没有出海看星星啊？” “还是陈总身体好啊，年轻、健康，哪像我这个老家伙，都快走不动路咯！” 陈阳嘴角微撇， 走不动路？ 十几年后你还跟着贝爷去吃鸡好吧！ 当然，正事没忘， 老李先拿出一只信封，“陈总，这是十张奥运开幕式门票，实在惭愧，虽然是a类票，但不在贵宾台，抱歉抱歉！” 陈阳双手接过，“李总太客气，能有票就非常感谢了，感谢感谢！” 果然是老李，老凡尔赛了。 小马哥也干咳一声，从口袋里掏出一支信封奉上，“陈总见谅，我这也是a类票，不过，倒是有两张贵宾区的票，陈总和夫人可以去看看。” 老李顿时一道眼神杀了过去， 年轻人，你不讲武德啊！ 第三百六十五章 交锋 贵宾票只送不卖，老李虽然是互联网新贵，搞一批a类票可以，但贵宾票就轮不上他了， 其实这个时候的小马也差不多，老李搞不到的东西，小马也未必有办法，可挡不住人家有个好爹啊， 不过那两张票，应该是他爹仅有的两张吧，就是不知道小马回去会不会挨揍！ 对此，老李和陈阳都心照不宣，继续喝茶聊天。 中午就在隔壁的海航酒店吃了顿便饭，回到办公室，两人也不提告辞的话，依然嘻嘻哈哈地聊着， 到了下午两三点，老李实在是顶不住了，他明天还有重要会议要开，今天必须赶回北金，不能一直这么耗着，便给助理使了个眼色。 那位立刻对着黄珊笑道，“黄总，久闻大麦科技精英荟萃，创未来众创空间商业模式别具一格，不知能否参观学习一下啊？！” 小马的助理的也看了老板一眼，得到信息后，立刻附和地说道，“如果方便的话，我也想学习学习。” 黄珊瞟了一下陈阳，只见他老神在在的，只得暗叹一声，希望老板等一下能顶住，便笑道， “学习不敢，正好请二位帮忙指点指点！” 随后，便带着两人出去。 大门刚刚关上，老李就往沙发上一靠，两手搭在身前，轻笑着说道，“陈总厉害啊，我像您这个年纪的时候，早就憋不住了，陈总却坦然自若，实在是佩服，佩服！” 小马不动声色地低头喝了口茶，心里却在腹诽，老了你也憋不住好吧！ 轻轻放下茶杯，等某人虚伪客套地打完哈哈，他便笑道，“陈总，实不相瞒，今天我除了想见一见，您这样一手创下偌大基业的年轻才俊，也有个问题想请教。” 陈阳立刻转过身子，依然谦虚谨慎，“不敢当请教二字，马总有话尽管直说，我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若有不当，也请李总、马总二位前辈多多担待，多多指教！” 老李和小马相视一眼，都看出对方眼里的想法， 这家伙不好对付啊，话都还没说，就请多多担待， 还拿前辈二字做文章， 既然是前辈，岂能随意欺负后辈？ 只不过， 这前辈欺负后辈，不都是天经地义的事么！ “陈总说笑了，” 小马靠在沙发上，先翘起个二郎腿，十指交叉互握，右臂靠在扶手上，笑道，“同行之间互相交流，何谈担当、指教？ 相反，昨天陈总抛出来的两个方案，一个团购，一个外卖，实在是让我叹为观止！ 尤其是陈总说的移动互联网时代，更是让我夜不能寐，所以今天才冒昧拜访，还请陈总您不吝赐教啊！” 陈阳刚打了个呵呵，还不等他说话，旁边的老李就开口了， “昨天陈总说了这个移动互联网之后，我也是兴奋莫名，查资料就查到半夜，我记得在九九年的时候，美国那边就提出利用无线通信信号，构建互联网络的设想，只是因为传输速度不够而作罢， 然后在两千年的时候，我们国内的移动公司，也推出了移动梦网业务，通过wap作为接入口，为旗下用户提供短信、彩信、手机上网和游戏百宝箱等业务， 只是这种业务模式，作为电信服务商的服务平台主体作用更大些，并没有真正体现出互联网互联互通的特点， 陈总现在提到移动互联网，这个概念一目了然，非常容易让人理解，但这也是问题所在，移动互联网是什么，离我们还有多远？ 您昨天提出的团购和外卖项目策划，团购可以基于目前的pc互联网平台来实现，而外卖平台，为什么一定要等到移动互联网时代呢？ 抱歉，困惑太多，所以问题也有点多，陈总请见谅！” 陈阳哈哈笑了两声，端起茶杯喝了一口，这才忍不住咂咂嘴， 从刚才见面的情况就能看出来，这两个家伙并不是事先串通好的，可事到临头，两人这个配合打得，天衣无缝啊！ 一个先提出问题，表明来意，另一个不等他搪塞，就开始深入阐述，一点糊弄的机会都不给他，直接给他逼到死胡同里， 好家伙，不愧是从惨烈的互联网市场中杀出来的大佬，不得不写个服字。 放下茶杯，陈阳也不兜圈子了，直接笑了笑，说道，“所谓的移动互联网，在我看来，就是把电脑变成手机，不需要连接网线，然后可以使用和电脑同样功能的东西， 相比目前的互联网，移动互联网有两个东西需要作出改变，第一个就是智能手机的硬件和软件技术，第二个就是无线通讯的传输技术，只要这两个条件能达标，移动互联网时代也就到来了！” 他这番话，说的基本都对，可是，却只是移动互联网的基础而已， 真正移动互联网，是互联网的技术、平台、商业模式和应用，与移动通信技术结合并实践的活动的总称。 相比传统网络，其特征更加明显， 交互、便携、隐私、定位、娱乐、关联…… 有很多都是传统互联网所不具备的东西， 可这些恰恰就是移动互联网商业模式的核心所在，这些东西陈阳傻了才会说！ 对于陈阳的回答，老李和小马相视一眼，竟然都微微低头沉默不语， 要说这话有什么问题，那是一点问题都没有， 可是，难道移动互联网真就这么简单？ 他们也不是傻子，自然清楚陈阳肯定是隐瞒了一些东西， 可小陈手握大麦背靠广洲，若是大麦今天上市，以大麦的市场占有率，市值明天就能追平他们的公司， 绝对不是那些可以轻易任他们拿捏的小创业者， 合作才是主流啊！ “咳咳，” 老李右手握拳凑到嘴边干咳一声，随后看向陈阳，笑道，“那陈总是正在做准备，应对移动互联网时代的到来吗？” “嗯，” 陈阳抿起嘴想了想，轻轻点了点头，随后又摇了摇头，说道，“确实是有做准备，但要说移动互联网时代什么时候会来，这个就不是我能决定的，也不是任何人能决定的， 这个要取决于技术和社会发展的程度，我能做的，只能是尽可能地做好准备而已！” 第三百六十六章 聊斋 和刚才一样，陈阳这番话，依然非常坦诚，坦诚到让老李和小马都有些惊讶， 可是，还是和刚才一样， 说了等于没说！ 移动互联网时代什么时候会来，当然不是由某一个人决定的，而是由整套技术和社会环境所决定， 当技术条件能够满足了，社会物资和人力基础也足够丰富，该来的自然就会来， 就像国内的互联网发展情况一样，当年一台电脑动辄上万，网速只有几kb，去网吧一个小时都要十几块，互联网市场能做起来吗？ 等到电脑降价，逐渐走进千家万户，宽带技术也开始得到普及应用，一兆、十兆地往上跳，连网吧都年年降价，五块钱就可以包夜，互联网用户迅速增加， 各种各样的细分网站才如雨后春笋一般涌现，什么视频、什么游戏、什么博客、什么…… 等等！！！ 想到这里，再想想昨天陈阳抛出来的团购项目和后续的外卖项目， 老李和小马两人，如同瞬间打通了任督二脉，对移动互联网的概念瞬间清晰起来， 小陈没说的东西，就在这上面！ 应用！ 只有真正能够触及消费者，吸引消费者，为消费者解决痛点，提供需求的应用，才是移动互联网最有钱景的所在！ 对，不是根本，但是最有钱景！ 想到这里，两人顿时舒了口长气，今天这趟没有白来啊！ 陈阳看着脸色突然舒缓的两人，不禁有些奇怪， 怎么了这是？ 自己还没开始发力呢，你们就都信啦？ 没这么简单吧？！ 而老李和小马相视一眼，都确认了对方的想法， 随后老李又干咳了一声，笑道，“听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啊，陈总能白手起家创下偌大的基业，确实能人所不能，佩服佩服！” 陈阳先是一愣，接着便反应过来， 这时候他哪里还不明白，自己绝对是露馅了， 可是，到底是哪里露的馅，我不知道啊？！ 我说什么了我？ 小马也抿嘴笑了笑，说道，“对了陈总，您刚才说，尽可能地做好准备，不知道方不方便说一下，做了哪些准备，又做到什么程度了呢？” 陈阳这时还有点懵，再一个，小马问的问题，也是他今天准备挖的坑，便心不在焉地说道， “我们做手机的还能怎么准备？当然只能是从手机上做文章了， 一方面我们正在做智能手机的研发，为此还招收了几百名研发工程师，另一方面，我们收……呃，” “咳咳，” 这时陈阳终于反应过来，赶紧打了个哈哈，喝了口水作为掩饰，随后笑道，“我们与美国palm公司合作，得到授权，正在开发一款我们自己的，具有自主知识产权的手机操作系统，如果顺利的话，明年这个时候，就可以正式与消费者见面了！” 无论是小马还是老李，此时注意力都在他刚刚突然咽回去的那个字上面， 收？ 收什么？ 老李深吸一口气，刚刚肃然的脸色很快消退，脸上重新堆起笑容，说道，“研发智能手机，还在开发自己的操作系统，陈总胸怀远大啊！” 小马看了他一眼，此时也反应过来，压下心里的惊讶，也堆起笑脸说道，“如果这款手机面世，应该是我国第一款自主研发的智能手机了吧！ 到时候陈总一定要给我留一台，要不然我真怕买不到啊！” 老李也赶紧说道，“对对，也给我留一台，哎哟，这个可真不能怪我们贪便宜，实在是大麦手机销量太火爆，就您那个国潮系列，我是一直想买，可就是一直都抢不到货，缘铿一面！” 陈阳很不好意思地连连摆手，“马总李总太客气了，二位要是不嫌弃，等下我让人准备几台样机，请二位老总帮忙把把关，提点意见。” 两人顿时一起大笑， “那就却之不恭了！” 陈阳笑着给两人续满水，随后三人一同端盏喝茶， 只是各自心思不一， 老李和老马都在想着，没想到曾经称霸全球pda市场的palm系统，竟然被陈阳给无声无息地收购了， 难怪前段时间palm公司会突然开源，却又不大肆宣扬，当时还以为是要避塞班的风头，原来背后还有这么一层原因， 如今大麦占据国产手机市场第一份额，又收购了这款操作系统，而且正在研发国内第一款智能手机， 没得说，只要陈阳脑子不发昏，以后大麦在国内手机市场的份额将越来越重， 尤其是智能手机领域，恐怕将会一骑绝尘， 想要搭上移动互联网这艘大船，恐怕，至少在国内市场，大麦是绕不过去的高山啊！ 而陈阳也在默默等着， 饵已经抛了出去，能不能上钩，就看他们是否识相了。 自己已经表现得这么明显，他们不会还猜不出来吧？！ 不会吧？！ 一杯茶两三口喝完，陈阳又提壶续上， 这时，老李笑着说道，“陈总在研发智能手机，还在打造具有自主知识产权的操作系统，看来是要大干一场了， 以后大麦风靡全国，一统国内智能手机市场，像我们这些应用商，还得求陈总给口饭吃啊！” “严重了严重了，” 陈阳赶紧摆手，诚惶诚恐地说道，“手机和系统只是基础，想要得到市场的认可，肯定离不开李总、马总这样大企业的支持！” 说完这话，陈阳立刻明白问题出在哪里， 不经意地瞟了一眼对面的两人，暗骂一声，都特么是人精，我是半点口风都没漏，他们竟然就都猜到移动互联网的发展重点在应用上面， 真是…… 算你们狠！ 不过，后世手机应用万万千，究竟哪个会爆火，哪个是昙花一现，最终赢得市场，这些才是能否赚大钱的关键， 以后你们两个要是还有点操守，那咱们不妨一起玩， 否则的话， 谁坑谁，还不一定呢！ 心思婉转只在一念之间，陈阳表面不动声色，继续笑道，“现在系统也还在研发，能不能成功还是个未知数，就算做成了，会不会为市场所接受，也都有待验证，现在提这些，为时过早，为时过早！” “做研发嘛，都是这样，什么时候开始都不算早，什么时候开始也都不算晚！” 小马先来了句绕口令，才继续笑道，“不过，听说palm系统在美国已经开源，陈总基于palm系统，打造自己的操作系统，那周边应用方面，是打算直接采用美国那边的应用商店吗？” 陈阳抿抿嘴，刚准备回答，就听见老李说道， “如果直接用美国的应用商店的软件，恐怕不太合适，国外软件进来是需要许可的，这方面就是个麻烦事。” 陈阳点点头，苦着脸说道，“这也是我最头疼的问题，palm公司在美国深耕多年，有大量的周边公司，所以他们开源，可以很快发展出一系列的应用软件， 而我们公司毕竟根基太浅，在国内同行，尤其是软件行业中没有话语权，我倒是想效仿美国palm，但，有心无力啊！” “饭要一口一口吃，路要一步一步走，” 老李意味深长地看了陈阳一眼，笑道，“只要肯去做，肯定会有成功的那天，如果陈总不介意，而且真的有意效仿美国palm，我们千度倒是想参与进来，我想以千度的科研实力，还是能略尽绵薄之力的！” 小马也点头笑道，“李总金玉在前，我们鹅厂也愿意跟进一把，本身我们在零三年就推出过手机扣扣，现在修改一下，问题也不大，除此之外，其他产品也可以移植到手机系统上。” 陈阳立刻做大喜过望状，情真意切地说道，“能有二位老总参与，我这信心更足了，我想等时机成熟，希望千度和鹅厂，能以共同发起者的名义，邀请全国的同行们，一起加入到我们的行列中来，将这个市场做大做强！” 小马，“荣幸之至！” 老李，“翘首以盼啊！” 随后，如同会师一般，三双手紧紧握在一起！ 第三百六十七章 洋名 奉上手机礼品，将两帮人送走，回到办公室之后，黄珊立刻问道，“谈得怎么样？” 陈阳耸耸肩，“还能怎么样，他们加入我们的操作系统平台，等系统正式研发完成，再以三家联合的名义对外宣布，邀请其他公司入驻，共同开发周边软件。” 黄珊眨眨眼，等了一会儿没下文，不禁问道，“就这样，没啦？” 陈阳忍不住捂住脸，死劲地搓了搓，先将事情经过讲了一遍，最后叹口气说道，“唉，都是千年的狐狸，还玩什么聊斋啊，几句话的功夫，我就让他们给看穿了， 能达成合作，还是他们看在占了便宜的份上，另外他们参与进来也只有好处没有坏处，这才顺水推舟主动提出来的， 要不然，我这张老脸都丢尽了。” 黄珊先是脸色一垮，但看到陈阳这副模样，又忍不住噗呲一笑，“行了行了，虽然没占到便宜，但也不吃亏啊，就当是合作双赢， 不管怎么说，他们也比你多十几年的社会经验，都是从腥风血雨中杀出来的，能跟他们有来有往，已经算是不错了，不过，” 顿了一下，她又压低声音，问道，“只有他们两家，会不会少了点，要不，再把嗖虎也拉上？” 陈阳想了想，轻轻点了点头，“嗯，我看可以，回头我找个时间跟老张聊聊，只要不是傻子，他应该会参与进来。” 其实老张对手机软件项目的兴趣也不小，之前塞班最早在国内的软件圈成员，嗖虎就是其中之一， 如今有这么一个机会，老张没理由会放弃。 一个鹅厂，一个千度，再加一个嗖虎，几乎将目前国内应用领域的大厂一网打尽，有他们带头，这个国产系统诞生，应该会顺利很多， 至于阿狸晶东之类的消费平台就算了，还没到那个时候， 当然，如果阿狸主动想加入进来，陈阳也不会拒绝，可是他们加进来真没什么大用， 3g传输流量不够，根本就顶不住电商平台那种大图片格式，一个网页都要打半天，谁还有兴趣在手机上买东西，直接上电脑不香吗？！ 再说了，这个时候的电商虽然发展日益火爆，可跟后世真没法比，有他不多没他不少。 拿着自己的茶杯喝了口水，这时陈阳听见黄珊说道， “对了，有个事情还要你拍板，我们自己做出来的新系统，名字还没取，这个只能是你来定。” “名字啊，” 陈阳抓了抓脑袋，觉得以自己的本事也确实想不出什么有创意的好名出来， 大麦和花火就是例证！ 便将牙一咬，说道，“就叫红盟吧！” 心里默默对花为说了声抱歉， 谁让你们不让我入股海斯的？！ “红盟？”黄珊眉头微皱，喃喃念了两声，轻轻点头，“听上去还行，而且很有特色，一听就是原创，我看可以，” 随后又问道，“那英文名呢？” 陈阳眨眨眼，“一定要英文名的吗？不能不用？” “呃，” 黄珊差点噎死，愣了好半天，才回过神来，说道，“可能是因为惯例吧，毕竟长久以来，国人都觉得弄个洋名字，就会显得高端一些。” 说实话，虽然她在新加坡留学，又在香江工作了七年，也取了英文名，可真不习惯听别人叫自己的英文名字，要不然秦雨也不会一直叫她阿珊，而是叫susanna了 但是入乡随俗，她能怎么办呢。 陈阳耸耸肩，笑道，“是吗，那就是历史遗留问题咯？！ 这个我们就不讨论了，我是这么想的，反正我也不打算搞出口，就叫红盟系统，弄个中文界面，不行吗？！ 再说了，就算哪天我们真的要做出口，也可以继续用中文界面啊，人家外国人一看，哇，方块字，多酷啊！” 酷个头啊！ 黄珊默默吐槽了一句，眼珠转了两下，问道，“那，如果消费者不接受怎么办？” 她这不是瞎担心，还真有这个可能， 两个品牌同时投入市场，一样的资源，同样的质量，取个洋名的就是要比本国名字的卖得好，简直没地方说理去！ 这就是社会现实，能有什么办法？！ 陈阳还真有办法， 听到黄珊的话，他笑呵呵地从书架上抽出一本书，递给黄珊，笑道，“消费者能不能接受，答案就在里面！” 黄珊满脸诧异地接过去，顿时眉头微皱，“乌合之众？” 随后抬起头看向陈阳，“这不是古斯塔夫·勒庞的心理学著作吗？你给我看这个干嘛？” 陈阳笑了笑，说道，“刚才我说过，答案就在这里面，这本书你看过吗？” 黄珊摇了摇头，“没有，就是听说过。” 陈阳笑道，“那我建议你好好读一读，真的，非常有用，读完之后，你就会明白该怎么做了！” 黄珊看看手里的书，再抬头看看他，满脸的古怪， 看这本书能有用？ 我一天到晚忙得要死，哪有功夫读书啊！ 可是，老板这么郑重其事的， 那就看一看？ …… 等黄珊出去，陈阳身体后躺，靠在椅背上，呼出一口长气， 呵呵，洋名就管用？ 个人是有意识的，但群体没有，当个人身处于群体当中的时候，却又会失去个人意识，随着群体随波逐流， 可群体却是能被引导左右操纵的， 你通过舆论左右了群体，你就控制了个人！ 当年索罗斯投机泰铢就是如此，尽管当时大部分泰国人都对本国经济有信心，可当电视里的专家，身边的亲戚朋友都说泰铢会跌的时候，所有人都失去了自己的判断……。 现在也一样， 我特么投两个亿，发动一场舆论战，先来一个传统文化复兴，再来一个民族品牌崛起， 一记左勾拳右勾拳，惹…… 咳咳，几个组合拳打下去，告诉所有人，国货也有精品，连老美都在用我们生产的产品， 那些什么欧美大牌奢侈品，其实都是你们家隔壁的厂子生产的， 直接打破洋品牌的幻想， 再然后，自然就是宣传民族工业，传统文化，科技大佬， 一通操作之后，让他们都知道，支持民族品牌就是正确，否则就是崇洋媚外， 到时候搭载红盟系统的智能手机发布，就不是消费者接不接受的问题，而是大麦手机会不会又要缺货了啊！ 至于能不能做到， 哼哼， 我左千度右鹅厂，嗖虎在腰间，央视在胸口，神挡杀神，佛挡杀佛！ 第三百六十八章 池鱼之殃 想到以后搭载了红盟系统的大麦手机卖到脱销，全国所有的手机商都疯狂地上马红盟，陈阳刚刚没占到便宜的郁闷心情瞬间缓解了不少， 凡事往后看嘛，系统掌握在自己手上，等于主导权还是归自己，而且以后也可以利用三家合作伙伴的技术和市场资源给自己赚钱， 回头只需要抛出一份项目创意书，再加一点点资金，其他什么力气活儿都不用干，就能收获几百几千倍的回报， 嚯嚯嚯嚯…… 哎呀，擦一下口水先。 看看时间，已经是下午五点， 得，那就下班吧！ 穿好外套，将手机钱包装进口袋，连拎包都省了，直接走人。 又是停车场，陈阳再一次遇到姚董， 只不过，比起一个月前的意气风发，此时的姚董明显有些精神不佳，看到陈阳走过来，勉强挤出一丝微笑，挥挥手打了个招呼，“陈总，下午好。” “姚董，下午好，” 陈阳两手揣在兜里，笑着走过去，随即脸色微微一变，“哎呀，姚董，看您气色不大好，是晚上没休息好？得注意保养啊！” “哎哟，” 姚董哈出一口气，苦笑着摇摇头，也不上车了，转过身靠在车上，叹着气说道，“哪里睡得着啊，我现在是真后悔，当初没听你的劝，啧……” 说到一半，他是欲言又止，又摇了摇头，叹着气不说话了。 “这是？” 陈阳故作茫然地眨眨眼，顿了一下，问道，“股票跌了啊？” 没听自己的劝，应该就是股票的事了吧。 “可不是吗，” 姚董现在就会摇头叹气了，“跌得我啊，是心肝直颤，” 说着打了个手势，“一个月，六个亿！六个亿啊！” “啊？” 这回陈阳是真惊着了，眼睛瞬间瞪圆，“六个亿？您玩儿这么大啊？” 据他了解，姚董虽然从商二十几年，却也不是什么巨富，全部身家也就三五个亿的样子， 这是，倾家荡产了？？？ 还欠一屁股债？ “唉，” 姚董叹着气说道，“刚开始也没这么多，就投了一千多万，想着趁大盘行情走高，赚点外快就好，后来一不小心就翻了个倍，我当时就想啊，怎么只投了一千多万呢？！ 所以，今年年初的时候，我经过多方筹集，一口气把将近三个亿的资金全部砸了下去， 到十月份，也就是咱们上次见面的时候，那时总资产就达到了七亿， 可接下来，谁知道会跌成这个样子，” 说着竖起一根手指，满脸苦涩地说道，“陈总，你是不炒股，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一个月，大盘跌下去一千多点，这是股灾啊！” “一个月一千多点啊？”陈阳倒抽一口凉气，深以为然地点点头，“对，是股灾，” 话说从七月底到九月中，秦雨挣钱的那波行情涨了多少来着？ 一个半月，一千五百点？！ 那算什么？股疯？ 不是想这些的时候，陈阳晃晃脑袋，随即又问道，“不过，您就没想着跑啊？” 他是没怎么关注股票，不过哪怕是股灾，也会有小幅反弹的时候，毕竟庄家也是要稍微拉高，做出一副要涨的样子，才会有韭菜敢接手， 所以每次股灾行情中，反弹是最合适的出逃机会，不然一直下跌，你想卖也没人会买， 那时候只要能忍住心痛断尾求生，还是有逃出生天的可能，否则的话，就像陈阳上辈子赌暴风集团的尾盘，真的只能一跌到底了，卖都卖不掉，直接成了永久股东。 可是，除了重生者，谁又敢肯定这是下跌行情，而不是真的在上涨呢！ “谁不想跑？” 姚董啪啪打了两下手板，满脸恨恨地说道，“可除了天灾，还有人祸啊！” “人祸？” 这回陈阳是真惊讶了，“这个又怎么说？” “唉，”姚董先叹了口气，挥舞着双手说道，“我啊，本来是在这家证券公司开户，大概春节后的时候吧，跟朋友一起听了另一家证券公司的推介会，感觉那位胡总讲得不错，” 胡总？ 陈阳眼睛狂眨，没那么巧吧？？？ 姚董还在说着，“不仅讲的好，而且过往战绩也很好，对大势分析相当到位，他预测二月份的暴跌只是回调，后市还会大涨，后来果然如此， 所以呢，我们就把户头迁了过去，把资金交给他来打理， 刚开始也确实不错，我那七亿也是这么来的，可谁想到，从十月份开始，经他手的几次交易都出现严重失误，当时他说是一个下属在操盘，而且愿意承担一部分损失，看在之前他也帮我们挣了不少钱的份上，我们也就忍了， 但后来才知道，那个王八蛋，竟然在搞内幕交易，我们赔的钱全都让他给坑了！” 姚董是越说越气，“可当时事情还没暴露，我们也不知道啊，还傻夫夫地相信他，听他的意见，找个场外配资，撬动一点杠杆，只要赌准一把，所有损失就能全部捞回来，而且这次是他亲自出手，保证万无一失，我们也信了！” “唉……” 最后，姚董长长地叹了口气，“也怪我自己贪心，要是不听他的屁话，直接撤资，好歹还能赚一点， 可结果呢，那家伙眼瞎，跑去炒中油，得，这回不仅把我们这些客户全给坑了，连他自己也栽了进去，最后东窗事发，一起玩完！” 陈阳忍不住缩缩脖子，不敢吱声， 原来真是老胡啊！ 轻轻吐了口气，不禁略带同情地看了姚董一眼， 他还不知道，老胡固然是坑他的元凶，可要是没有秦雨在里面横插一杠子，老胡说不定还真能壮士断腕，保住本金脱身， 毕竟，在上一世，他可是逍遥到了十年之后的。 可现在么，只剩一首凉凉！ 老姚是遭了池鱼之殃呐。 在此时这种万分悲凉的时刻，陈阳也只能做出一番深表同情的模样，沉声说道，“那，姚董，您的本钱，都赔掉了？” “唉，差不多吧，”姚董叹着气说道，“三个亿的本金，最后只剩了六千多万，要不是我连续三天砸板出货，连这六千万都剩不下来， 为了炒股，我连主业都没顾上，原来的老行当贸易生意丢了一大半，刚做了两三年的地产生意直接黄了，可谓是赔了夫人又折兵呐！” 第三百六十九章 以心换心 对于姚董的遭遇，陈阳深感同情，但表示无能无力， 只能陪着姚董一起哀怨，随即问道，“那您接下来打算怎么做？重新把老生意捡起来？” 对于姚董的未来发展，陈阳并不担心，这种做了几十年生意的老江湖，多多少少肯定会有一些人脉存在，别说还剩了几千万，就算是负债几千万，他们也能在最短的时间内东山再起，完全不是普通老百姓可以相比的， 与其替他们操心，还不如想想今天晚上吃点啥呢。 毕竟又不是小孩子，自己赔的钱，难不成想让自己替他还啊？！ “呼……” 姚董吐出一口长气，强行打起精神，脸上挤出一丝笑容，“算是吧，除了老业务，我手上还有两块地皮，” 嗯？ 两块地皮？ 陈阳瞬间眼睛就瞪圆了， 你握着两块地皮还在这里跟我哭穷？ 过分了啊！ 看到陈阳的表情，姚董当然清楚他在想什么，不由得苦笑道，“实不相瞒，这两块地皮我都已经抵押给了银行，只是目前还能付得起利息，暂时不用担心被收走而已， 但要是不想办法尽快把银行的两亿贷款还上，弄不好，我这撑了二十几年的东河公司，恐怕只能关门大吉了哦， 可是要想还钱，单靠原来的贸易业务肯定是不够的，我也就只能在这两块地皮上打打主意，想着再起两个项目，也好还一部分债，” 说到这里，姚董突然压低声音，小声说道，“陈总，半年多前，你把我整个地产项目部的人都借走了，现在你公司也做得这么大，应该不差我那几个人，是时候该还人了吧？！” 陈阳眨眨眼，在三分之一秒的时间内反应过来，立刻点着头说道，“还，必须还！我这就给地产公司负责人打电话，让他把人派过来！” 我说呢，您搁这儿又是哭穷又是卖惨的，合着是想叫我还人啊？！ 早说啊， 我是那种借了东西不还的没品人么？！ 不过， 人我会还回去，但后面会不会离职，这可就与我无关了啊！ 看着陈阳二话不说就打电话，姚董心里暗暗表示惭愧， 唉，这世上终究还是好人多啊，虽然之前自己在股市挣钱的时候，想着最好那些人永远都不要回来，可在关键时刻，陈总这个人还是很讲义气滴！ 陈阳握着手机，对着殷勤以盼的姚董笑了笑，等电话接通，立刻说道，“喂，戴总，跟你说个事啊， 咱们项目部，之前不是从东河地产那边借了一批人过来吗，现在东河地产那边自己要准备做项目啦，需要将那些人手都召回去，你安排一下，让他们尽快把工作交接一下，完了都回东河报道， 对对，这个务必抓紧，好，好，赶紧的，别拖延啊！ 哎呀，缺人你就招啊，这还用我教你？ 赶紧的，别废话，要让东河那边等急了，我削你！” 挂断电话，陈阳坦然地看着姚董，正色说道，“姚董，别着急，我已经让他们立刻安排了，只等工作交接完，立马就会回来找您报到，” 姚董抿着嘴唇，双眼微微泛红，一把抓住陈阳的右手，紧紧握住，说道，“陈总，感谢，万分感谢！” “哎哎，姚董，千万别这样，要说谢，那也应该是我说谢谢您才对！” 陈阳一本正经地说道，“如果不是当初您大义相助，我这地产业务也没法迅速做起来，总之，客气话就不用多说了，以后有需要的地方，姚董尽管开口，晚辈义不容辞！” 四只手紧紧握在一起，如果旁边有个拍照的，只需要两人一扭头，就是一副外交会面图， 正点！ 挥手目送姚董驾车远去，陈阳找到自己的车，刚坐上去，还来不及系上安全带，手机就已经响起。 陈阳接通电话放到耳边，里面立刻传来黄珊的声音， “什么情况啊？我姓戴吗？你还要削我？来呀，我等着！” 陈阳慢条斯理地系好安全带，好整以暇地笑道，“哎呀，那不是事急从权吗，我要真直接打给老戴，他那个死脑筋，万一当真了怎么办。” 黄珊才懒得理他，“呸，你个小狐狸，一天到晚阴一套阳一套的，良心不会痛吗？！” “不一样的好吧，” 陈阳将钥匙插上，也不急着打火，笑道，“坑人的事儿咱不做，那样才是亏欠良心，可是将计就计那就是另外一说了， 想当年，他老姚既不想开新项目，又不想把这个成熟的团队给炒掉，便玩了一手把戏，先忽悠我拿地当开发商，然后立马将他的团队塞给我，不就是打着让我替他养人的把戏吗， 说实话，真没这么干事儿的，以心换心，当初但凡他能坦诚一点，我也不会给他来这么一手， 再说了，我先把电话打给你，也不是说不还人，只是让你和老戴商量一下，拿出个方案来而已。” 黄珊撇撇嘴，说道，“能有什么方案，还不就是先把人放回去，然后让他们在东河提出辞职，期间所有工资照算，完了再来我们这边入职， 不然能怎么办，这些人的劳动关系都还在东河，而且恒立和东河签有劳务派遣协议，如果不经这一流程，人家东河是有权发起诉讼的！” “这个我知道，” 陈阳笑道，“而且怎么说呢，老姚这个人虽然心术不正，但总算也没给我造成什么不良后果，我也没必要去坑他， 再一个，当初也确实多亏了这些人，洙江新城项目和南江镇的项目也才能这么快启动， 所以啊，我是这么想的，回头你和老戴商量一下，如果工期不紧张呢，就让那批人在东河待一两个月，等老姚重新找到人手，再过来也不迟。” 黄珊呼出一口气，点点头说道，“行，有你这句话，我心里就有数了，我先跟老戴沟通一下，看看什么情况吧， 毕竟，现在虽然南江镇望江花苑已经完工，但西江县还有四个新项目，我们在广洲的四栋大厦也还在紧锣密鼓地施工，这一下子要抽掉出几十号人，对项目影响如何，确实需要好好评估一下。” 第三百七十章 不肥不要 听到黄珊的话，陈阳恍若梦醒， 半年多前还需要靠借人，才能开工的恒立地产公司，不知不觉间，竟然已经做了十个项目了， 不对，算上大麦科技园，应该是十一个， 这速度，可以哦。 要知道，姚董的东河地产公司，成立近三年，也不过做了两个项目而已， 自己这是要向恒达许老板靠拢的势头啊。 当年许老板从深阵移师广洲，开发第一个楼盘，从拿地、奠基到清盘，不过三四个月而已，当时震惊了不少地产同行， 咱现在这个速度，应该也不差了吧。 陈阳晃晃脑袋，咧嘴笑了笑，然后打火发车，刚出了车库上马路，就窜进另一个车库入口， 说真的，算上进出车库的时间，还没走路快。 其实平时他也不开车的，不过没办法，今天早上下雨，两边的车库又不相连，只能开这么一小段距离。 上楼的时候，他脑子里还在想着， 现在是07年11月中下旬，算上春节的话，姚董那两块地皮要奠基动工，然后开卖，最快也要等到明年的五六月份， 然后再想想他开发东河大厦和江海居的效率，再往后推两三个月也正常， 那个时间点，不正是全国地产公司哀声四起的时候？ 啧啧，姚董这两个项目，怕不是又要黄了？！ 唔，也不知道他拿的那两块地皮位置怎么样，如果还行的话，说不得恒立地产还能再与东河地产合作一把， 否则的话，这合作主体，就只能换成安家地产了。 不肥的肉，咱可不要！ …… 就在陈阳胡思乱想的时候，大门传来一阵响动，转头看去，是邹蓉回来了。 小丫头先把包放下，再把外套脱掉，挂在玄关的挂钩上，换上拖鞋，哒哒哒地跑了过来，往他身边一趴，“嘿嘿，等久了吧，现在可以走了。” 今天周六，本来应该中午就去老爸老妈那边的，不过邹蓉要加班，就拖到了现在， 也幸亏她加班，要不然老李和小马突然杀过来，他还得从月光小区那边赶回来。 陈阳先一把将她抱起来，放到腿上啃了两分钟，才搂着女朋友的小蛮腰，说道，“你现在工作怎么样啊？” “还行啊，怎么突然问这个？” 邹蓉先不解地问了一句，随后眼珠一转，小声说道，“是不是觉得我加班太多了？ 哎呀，工作嘛，加班很正常的，我已经算是好的了，我们领导很照顾我，很多杂事都没让我做，部门里其他人都比我加班多呢。” “没有，我不是说这个，” 陈阳双手紧了紧，说道，“我的意思是，这份工作你做得开不开心，如果不开心的话呢，我可以给你换一个，要么去公司做法务顾问，要么去律所也行，律所如果不打官司，然后负责固定客户的话，其实也不太累， 或者呢，干脆就不工作了，去做点自己喜欢的事，你说呢？” 以前把邹蓉送进银行法务部，是因为自己事业没有起来，人际关系也不够，放在那里，也算是个不错的工作， 现在事业版图已经基本稳固，有自己亲自掌舵，几乎不会出现什么因决策失误而崩塌的惨剧， 既然这样，那邹蓉这份工作，就显得可有可无， 要是做得好还行，要是做得不开心，还不如出来去干点别的，哪怕每天闲着也无所谓， 而且基本面稳定之后，很多东西也都不怕让家人知道，就算邹蓉想进公司也没问题， 当然，具体怎么选择，还是要她自己拿主意，陈阳不会擅自替她做决定。 邹蓉噘起小嘴，“唔，是这个固定客户就是你的公司吧？！” 陈阳拿额头轻轻撞了她一下，“那，要不你直接进公司，当老板娘？！” “不要，” 邹蓉非常坚定地一口回绝，想了想说道，“我知道，你现在公司做得很大，也很有钱了，我躺在家里白吃白喝都没问题， 可是，只要一想到每天窝在家里，跟个米虫似的，就感觉很奇怪，总之就是难受， 然后你公司我也不愿意去，” 说着双手紧了紧，在陈阳脸上叭了一口，嘿嘿地讨好着笑道，“我要去了你的公司，被人一天到晚地叫老板娘，总感觉怪怪的， 而且我除了做并购案的法务条款，别的什么也不会，万一做错了什么，也很不好，所以最好还是不去了，” 看着陈阳故意瘪着嘴，就知道老公没有生气，邹蓉又吧唧了一口，笑着继续说道， “现在这份工作呢，说不上有多好，但也不坏啊，领导和同事对我都挺不错，然后在这里工作，也算学以致用，四年大学没有白读， 嗯，我想先这么做着吧，等哪天做厌烦了，再说。” 陈阳低着头想了想，然后点点头，“唔，行吧，那就按你说的办。” 接受了老婆又一个香吻之后，陈阳又交代道，“不过有一点你记住了，现在你老公不差钱，你工作呢，不是和普通人一样为了讨生活，而是找份事做打发时间， 当然，你要想把这个工作当成事业，也可以，但是，咱不受冤枉气，哪天干得不开心了，就回来。” “嗯嗯嗯，” 邹蓉连连点头，“放心吧，我又不蠢，知道该怎么做的！” 两人又腻歪了一阵，这才收拾东西下楼， 现在已经是晚上了，估计今天又要住在那边。 在车上，邹蓉靠在椅背上打了个哈欠，轻轻揉了揉脸，打起精神说道，“你那个做地产公司的朋友，是不是又在西江县拿地了啊？” 嗯？ 陈阳扭头看了她一眼，眨了两下眼睛，“怎么啦？” 貌似，除了大麦和花火，她还不知道自己有其他公司吧？ 不知道该怎么坦白，才不会被折腾得很惨？ “就是今天我妈给我打电话，聊起来的呗，” 邹蓉头枕在椅背上，将椅背往下调低，找了个舒服的姿势窝着，说道，“听说现在县里变化挺大的，你不是在县城那边投资了一个工厂吗，县里用这个当招牌，邀请了几十个在外面办厂的人回去办厂，县里那个荒废了十几年的工业园，现在一下子就热闹起来了。” 第三百七十一章 被鄙视了 已经招了几十个人回去？ 陈阳不禁暗暗点头，看来周县他们动作还是挺快的，这才四个月时间吧，就有这么多厂子落户， 虽然大麦这块招牌起了很大的作用，但如果不用心，不可能有这么高的效率。 邹蓉还在继续说着， “不光是工业园，就那个恒立地产，你朋友跟你说了没？” 见陈阳茫然地摇头，她便继续说道，“他一下子在县里拿了四块地，两块在老城区，两块在新城工业园那边，老城区的还在打地基，新区那边的房子都快建好了， 县里还公布了规划，在新城建一个覆盖从幼儿园到高中，还有职校和大专的教育城，原来的县城的学校都不动，继续方便老县城的人，教育城里面的都是分校区，老师也是从县里最好的几个学校里挑的，兼着两边教学， 还有医院也是，县一医会在那边建个分院，就因为配套很完善，所以恒立两边的项目都卖得很好，老县城的人就买老城区的，下面乡镇的人想在工业园打工或者做生意，就买新城区的， 那四个楼盘刚一开盘，就全部被抢光了，你那个朋友肯定赚翻！……” 陈阳默默低头， 我那个朋友，其实就是我自己！ 刚才邹蓉说的这些，有一些黄珊也说过，比如医院学校不是直接搬迁，而是在新城区建分院，这样两边都可以兼顾， 还有一些是黄珊没说到的，主要是县里人的反应，听邹蓉讲起来，倒也有点意思。 邹蓉又打了个哈欠，突然问道，“哎，你是不是也在创未来任职了啊？” “啊？” 陈阳愣了愣，转头看了她一眼，“啊，怎么啦？” 她会知道创未来也不奇怪，一方面自己也没刻意隐瞒过，黄珊和秦雨经常过来蹭饭，偶尔聊起工作，也会提到一点， 另外创未来也上过几回电视，几乎每次都会提到大麦和花火，毕竟现在也没别的成功案例可以宣传，只有这两家了， 都已经上过电视，邹蓉会知道也很正常。 邹蓉抓了抓脑袋，说道，“上次你回去考察，我还以为就是投个大麦生产线，没想到你把创未来也拉进去， 现在创未来在西江那边名气可大了，连山沟沟里的人都在说这个， 又是办学校，又是请大学教授给所有乡镇做规划，还搞孵化园帮人开公司，今年就有不少地方已经启动了新项目，明年春节后全县都要动起来， 我就说创未来怎么会跑去西江搞那么大的动作，原来也是你办的！” 说着昂起头看着陈阳，笑道，“呔，老实交代，你还有什么瞒着我的？” 陈阳眼珠一转，立刻义正辞严地说道，“这怎么能说瞒呢，完全不一样的好吧，只是你又没问我，我总不好在你面前炫耀， 呀，我是这个公司的老总，那个公司的股东，这样多不好，对吧！” “嗯，这倒也是，”邹蓉点点头，掰起手指头，“一个花火，一个大麦，现在又多了一个创未来，哪天你要跟我说，恒立地产也有你的股份，我都不会奇怪！” 刚说完这话，邹蓉突然眨眨眼，若有所思地扭头看向陈阳，“你，该不会？嗯……？” 陈阳泰然自若，很镇定地点点头，“嗯嗯，有一点点！” 这丫头怎么突然变聪明了，很不习惯啊！ “我就说嘛！” 邹蓉一拍大腿，恍然大悟地说道，“什么朋友关系这么好，竟然一送送整层楼，还送一个幼儿园，原来你也是股东，这就说得通了嘛！” 完了又恶狠狠地瞪着他，“刚才我问你，你朋友跟你说了没，你还摇头？被我抓现行了吧，看你还怎么狡辩！” 陈阳嘴角微抽，一巴掌按在她脑袋上，“我刚才都没反应过来你在说什么好吧，你就问跟我说了没，我哪里知道你说的是什么。” 呃，好像也对， 邹蓉眨眨眼，脑袋不自觉地在掌心顶了顶，然后继续瘫在椅子上，“算你过关。” 她也没问，当时为什么陈阳不说自己有股份，而是跟他姑姑说是朋友公司， 毕竟她又不蠢！ 反倒是陈阳，扭头看了看她，笑道，“哎，你怎么不问我，为什么在这么多公司都有股份的？” “有什么好问的，”邹蓉晃了晃脑袋，说道，“反正不偷不抢，靠本事赚钱就行，” 说着还用带着明显鄙视的眼光看了看某人，“你会偷会抢吗？真不是我看轻你，下辈子你都没这个胆子！” 陈阳，╮(╯▽╰)╭ 竟然被鄙视了。 哼哼，本来还想坦白的，现在算了！ 看见老公吃瘪，邹蓉得意地晃晃脑袋， 她嘴上这么说，心里却在嘀咕，他第一份工作是在房产中介公司，还是做银行业务，哼，一边有钱一边有房，多半是跟人合伙炒房了吧， 在银行里面上班，这种事听说的不要太多，挣钱了就还贷款洗白上岸，赔了大不了把房子抵给银行，人自己也没损失，就是银行多了几笔坏账， 今年房价股价都在暴涨，他又是炒房又是炒股，挣不到钱才奇了怪了！ 只不过，都知道房价股价在涨，可有胆子去炒的又有几个？ 而且还能成功转型上岸，不愧是我老公， 眼光真好！ …… 到了月光小区，老妈已经做好晚饭，杨勇和肖亮也下班回来，就等他们两个人开饭。 这两个家伙，平时还是住下面一楼店里，吃饭就在这里蹭，半点不好意思都没有，比陈阳这个儿子还像亲的， 饭桌上，杨勇一边倒酒一边说道，“你昨天给我打完电话，我就跟三叔说了，他今天就已经去了北方联系货源，他的意思是，像土豆、萝卜这些耐放的菜，都从北方找货，然后在元旦前全部运过来， 至于新鲜的叶菜，不可能放仓库里储存，只能现进现卖，等他从北方回来，他再到广栋南边和海兰那里去转一转，联系那边的农场，提前订货。” 陈爸刚端起酒杯的手顿了一下，看看他，再看看陈阳，“你们又在搞什么大动作？” 杨勇抬起头笑了笑，将昨天和陈阳商量的事简单说了一下，也没提陈阳垫款，最后说道， “我也让人查了资料，确实很多专家都预测今年冬天比往常冷，很可能会大雪封路，提前囤一批货，也好降低成本， 要不然等菜价上涨，零售店里面的价格也只能跟着涨，对我们对老顾客都不太好。” 陈爸满意地点点头，没再吭声， 不就是提前囤货吗，以前他们做二手批发的时候，如果过年不回去，也会想办法多进一点货，反正过年不怕卖不完，正常。 陈阳则意味深长地看了杨勇一眼，老表会玩心计了啊， 一不提是自己垫款，二不提囤了多少货，省了不少麻烦，挺好。 旁边老妈和邹蓉说着家常话，陈阳提起酒杯跟杨勇碰了一个，笑道，“勇哥，你跟嫂子的事，打算什么时候办？” 杨勇明年就三十了，他这个女朋友是相亲认识的，已经谈了三四年，人虽然有点咋咋呼呼，但人品还不错，操持家务也是一把好手， 之前因为条件不够，连个三金和全套家电都凑不齐，更别说装修新房，还有彩礼钱，才一直拖着没有结婚， 前年杨勇赌一把去炒货，也是图着捞一笔好办事的心思，可结果赔了个底朝天， 现在有条件，直接在广洲提一栋别墅都没问题，这事儿也该办了。 一听陈阳的话，杨勇还来不及说什么，陈爸立刻满面红光地说道，“要我说你早该办了，干脆这样，就今年过年回去办事，婚宴交给我来处理，保管给你办得风风光光漂漂亮亮！” 肖亮赶紧跟杨勇碰了一个，哈哈笑道，“接亲主婚车我来给你开，保证顺顺利利平平安安！” 杨勇也不吭声，只是咧着嘴呵呵直笑， 嘿，还不好意思了。 第三百七十二章 拆分 十二月七日，星期五，大雪， 嗯，是节气里的大雪， 广洲这地方，除了从画山区偶尔有零星雪花，市区上一次下雪，竟然要追溯到七十九年前，也就是一九二九年， 据广洲志记载，民国十八年，西元一九二九年，一月三十日上午，降雪点，午后更寒，中央公园之梅花、红菊，铺满雪菲，均为艳白。 今年的广洲其实也不差，寒风凛冽细雨霏霏，可惜，下雪是不可能下雪的，再往后十几年，除了某一年番余飘了不到两分钟的小雪花，引起朋友圈炸锅之外，就再也没有过雪点飘落。 可怜的广洲人，好多人一辈子都没见过真雪！ 陈阳将身上的巴宝莉驼色羊绒大衣裹紧，双手揣进兜里，昂起头看着已经完成外墙装饰的大楼，听着旁边老戴介绍， “四栋大厦整体工程已经全部结束，目前正在紧锣密鼓进行室内装修，我已经让分包商加派人手，这个月全部装好应该没有问题， 因为用的都是环保材料，只需要经过一周左右的通风就可以入住，到时候我再找人做一下除味处理，然后把中央空调全部打开换气，顺利的话，元旦节后就可以搬进去。” 陈阳舔了舔嘴唇，头也不回地说道，“我记得大麦和花火大厦是先开建的吧，然后彩虹大厦和安家大厦要稍微晚一点，怎么凑到一起完工了？” 老戴搓了搓手，呵呵笑道，“其实也没差几天，四栋楼的施工单位都是同一时间找好的，虽然后面两块地皮稍微晚了一个月到手，但在设计上赶了一点时间，然后施工的时候又赶了一点时间， 这前前后后加起来，倒也没差几天完工，不过后两栋确实要稍微晚几天，我也是等四栋楼都差不多了，才找您一起汇报的。” “哦。” 陈阳点点头，没吭声了。 其实就是说，前面两块地皮白拿早了呗。 这时，黄珊从远处走了过来，她头上戴着羽绒服的帽子，脖子上围着鹅黄色的围巾，整个人臃肿得很，完全看不出婀娜的身材来， 等走到跟前，黄珊整个人缩成一团，用略带颤抖的声音说道，“这两栋楼都连成一体了，下面的四层裙楼直接就是连着的，你不是要把大麦和花火分开的吗，回头把名称挂上，谁不知道这两个是一家啊！” 陈阳揉了把脸，说道，“连成一块儿就是一家啦？那在同一栋楼里办公的，不是更加亲密？ 当初我让他们这么设计，就是不想浪费地方而已，两栋楼隔开的话，四层加起来少说也有两三千平米要浪费掉，现在多好，下面的裙楼可以对外出租，裙楼的天台还可以建个游泳池和室外运动场，多方便！” 上辈子打工的时候，最羡慕的就是别人家的公司有这个有那个，现在咱也弄些东西出来，什么咖啡厅休闲室那是基本配置，我直接弄个运动场，市内室外的都有，还建两个游泳池，一个自己用一个员工用，也让别人家的员工流口水去！ “说不过你，” 黄珊连脖子都转不动了，直接扭动腰肢，左右看了看，“哎，风太大了，要不去车上说吧。” 陈阳很淡定地将头一摆，一马当先往商务车走去。 哎玛呀，再没人说话，俺脸都要冻僵了！ 今天没自己开车，坐的是那辆唯雅诺商务车，开车的是创未来行政部司机， 到了车上，一阵暖意瞬间将人包裹住，陈阳打了个寒颤，等身体适应温差，这才将围巾取下，大衣的扣子也解开。 黄珊坐在他旁边，早已将帽子往后脱掉，又扯了扯围巾，说道，“我的意思是，没必要单独给花火弄一栋楼， 花火公司除了营销部，其他部门连个人都没有，生产研发都和大麦是一体的，其他职能部门也是依托创未来， 你单独弄一栋花火大厦，那不是浪费吗！” “呵，还真不是浪费，” 陈阳从储物柜里翻出几罐咖啡，给黄珊和戴守良一人丢了一罐，自己打开一罐喝了一口，才说道，“甭管花火公司有没有人，该有的格调不能少，要不然人家一看，堂堂花火手机，竟然连个自己的总部都没有，怕不是个皮包公司吧！” 黄珊眯着眼睛打开易拉罐，面无表情地灌了一口， 哼，有年销售额几十亿的皮包公司么？！ 不过，想想老板的话，也确实有点道理，从品牌宣传的角度来说，一栋位于广洲中心区的自有办公大楼，对品牌的提升作用非常之大， 所以，她也就没有吭声。 倒是陈阳还在说着，“另一个，有件事你必须要着手去办了，大麦、花火、安家地产、安家网、恒立地产，这五家公司，在元旦节之后，都必须从目前的众创空间搬出来， 众创空间针对的是小微企业，这几家发展规模都已经不小，是时候进行拆分独立了。” 黄珊还没反应，坐在前面副驾驶的戴守良就已经两眼放光， 哎哟，不容易啊，恒立终于要独立了吗？！ 可惜，黄珊皱了皱眉头，沉吟两秒后，说道，“我建议往后推一两个月，等春节后再说， 你把拆分放到春节前，创未来哪来这么多人可以分出去的？ 五家公司，每家公司都必须配备齐全完整的组织架构，有些部门就算可以满足，但分出去之后也会把创未来掏空，更别说譬如商务、公关这些共用部门，根本就没几个人可以往外分， 实际一点，等春节后，创未来先招一批新人，适应一段时间，然后新老搭配进行拆分，这样才稳妥！” 陈阳咂咂嘴，喝了口咖啡不吱声了。 很久没管工作，差点忘了这一茬，听黄珊的意见才最稳妥！ 前面戴守良眨眨眼，倒也没多少失望，无非就是晚一两个月嘛，咱等得起！ 这并不是他有什么小心思，主要是身为职业经理人，就没有一个不想着能独当一面的， 如今虽然他坐着恒立地产ceo的位置，但大事小事都要向黄珊汇报，其实跟项目总监没什么区别， 呃，就是不知道，等拆分了以后，是不是还是要事事都向黄总汇报啊？！ 第三百七十三章 想搬家了 短暂的沉默后，黄珊看了看窗外的大厦，感叹着说道，“正常来说，一栋这样二十八层的大楼，怎么也要一年半的工期，我们四栋大厦一起开工，却只用了正常工期的一半都不到，这速度，真是太快了！” 前面戴守良侧着身子转过脸，对着黄珊笑道，“工期这东西并没有绝对的，如果只有一支工程队，算上前期基建和后面的消防验收，正常来说，一栋这样的楼确实是需要这么久， 而且不能按期支付工程款，或者遇上一些其他问题，还要拖得更久， 据我所知，深阵有一栋差不多规格的大厦，就不间断地建了七年，真是对不起三天一层楼的深阵速度， 我们就不一样了，不差钱，也肯给钱！ 每个项目让施工方加派两到三倍的人手和设备，所有款项都按期足额支付，施工方的工作积极性自然就很高，几个月建成一栋楼，其实算不得什么， 要是采用钢混结构，用提前加工好的模块化钢构件来造楼，这样一栋楼，只需要十五到二十天就可以建成，那样更快，就连质量也差不到哪里去，就是档次稍微差了点。” 他说的这些黄珊也不懂，不过没关系，会表扬就行， 便笑着点点头，说道，“有戴总这样的行家，以后恒立的项目运转周期肯定会很快，对于地产公司来说，这可是很大的优势。” 戴守良赶紧摆摆手，笑道，“没有没有，主要还是陈总和黄总管理有方，不像有些老板，动不动就要求拖欠工程款，还东扣一点西扣一点，那样施工方肯定会不满，自然也就做不到我们这种高运转了。” 陈阳呵呵笑了两声，“你这意思是，感谢我们不给你捣乱呗！” 戴守良只能尬笑，这话您叫我怎么接呢！ 黄珊笑着喝完最后一口咖啡，将易拉罐丢进垃圾桶，扯了张纸巾擦了擦嘴，随后转头看向陈阳，问道，“现在去哪里，去看看另外两栋，还是回公司？” “呃，” 陈阳想了想，说道，“差不多就行了，那两栋就不去看了，还是回公司吧。” 如果不是今天刮风下雨，去看看也没事，但天寒地冻的，能免则免吧。 前面司机正准备发车，这时戴守良突然说道，“陈总，黄总，前面给黄总和秦总准备的宿舍已经装修好了，要不，顺道去看看？” 最早买的那块g3-4地块就在前面不远，走路过去也只要五分钟而已，那栋楼陈阳已经用香蕉荔枝公司的名义买了下来， 其实就是左手倒右手， 以后这家公司也会尽可能地收购恒立在一线城市开发的公寓或住宅项目，也有可能包含商业地产，作为地产租赁项目的主体公司， 至于其他公司的股份关联，都已经转移到了虹谷资本名下， 从此以后，香蕉荔枝公司，将与陈阳旗下的其他所有公司都没有任何关系，专门从事物业的租赁和管理， 这也是他给自己留的最后一条退路。 按他的计划，所有房租收入，还有部分投资收益，都会用于购置房产物业，不买够五千亿的房产，绝不住手！ 我要做全球最大的包租公！ 让什么老王、黑石，统统吃屁去！ 咳咳，老王就算了，想超过黑石，还任重道远呐， 不过，如果能在五年内完成五千亿的目标，未必没有超过他们的机会哈。 听到老戴的话，黄珊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啊，这么快就装修好了吗？！” 老戴笑道，“也不算快了，主要是等整栋楼都装修完成，然后再通通风，去去气味，才拖到现在，前天我还去检查过，您平时也是贵人忙事多，要不是这次正好过来，我还不好找您过来亲自看看。” 就因为顶楼的两间宿舍，他算是见识到秦雨和黄珊有多忙了，九月份就找了设计公司给她们提供效果图，硬生生地拖了一个多月才定下装修方案，这还是她们没怎么挑剔的缘故， 否则的话，到现在都还没开始装修好吧。 陈阳在一旁翘着二郎腿笑道，“那好啊，反正来也来了，就正好看看呗。” 黄珊自然不会拒绝， 说是宿舍，但只要她还在公司，跟给她的房子没什么区别， 单层面积五百六十多方，只分出两套公寓，一套归她，一套归秦雨，这待遇，妥妥的跨国公司高管待遇， 这还是她人生第一套自己的房子，当然很开心。 车子往前开了一分多钟，停在一栋崭新的大楼前， 在门口进门处的上方，还有四个淡黄色的大字， “香蕉公寓”！ 黄珊顿时脸色一黑，“这么丑的名字，谁起的？” 老戴低下头不敢吭声，陈阳面不改色目不转睛往里走去。 一看这两人的姿态，黄珊哪里还不明白，不禁暗暗吐槽一句， “果然是起名废！” 进电梯，老戴主动刷卡，无需按键，电梯直上十六楼， 电梯外是个宽敞的休闲空间，布置得温馨雅致，还有一套沙发茶几， 一左一右两扇双开式红木门，便是这一层仅有的两套房间。 她们的房间分配是抓阄决定的，很不幸，黄珊抓到了西边， 开门进去，果然一丝异味都没有，显然已经做了除味，而且每天都有人在打扫， 两百八十多方的面积，由于公摊比较少，里面实用面积达到两百四十多方，却只隔成两房两厅，一间书房，一间卧室，可见里面有多宽敞， 家具家电早已配齐，连床上用品都已经准备好，只需要拆开包装清洗过就可以使用，黄珊里里外外转了一圈，感觉非常满意。 转完这边，又到对面秦雨的那套房里转了一圈，除了装修风格不太一样，和这边几乎没多少差别。 倒是陈阳有点憋笑， 哎哟，两辈子加起来，今天才知道原来秦雨竟然是粉红系女生， 这也太幼稚了吧！ 不过，某人闺蜜就在旁边，而且眼神紧紧盯着自己，坚决不能笑！ “呵，呵呵，呵呵呵，” 在旁边两人诡异的眼神中，陈阳一边憋着笑，一边转动脑袋满脸赞叹，“哇，好漂亮啊，比起来我住的那地方就是个狗窝，我都想搬家了呢。” 这倒是真心话，目前住的那套中心公寓，面积没这里大，装修没这里好，连周边环境都不如，这里旁边就是洙江公园，那个呢，火车站！ 哎哟，这么一想，他是真想搬了。 某个不识像的一看老板满脸遐想，立刻说道，“要不把楼下一层全部打通，装修一下给您住？” 陈阳脸色一垮，我堂堂一个老板，住在两个下属楼下算什么？ 而且还是两个女下属！ 哼，要搬家，我不会搬到江海居那里去吗！ 那里比这边还大，装修比这里还好，而且南望洙江小蛮腰，北望…… 呃，北望工地，算了，还是等几年再说吧！ 第三百七十四章 都是以下 回到公司，老戴去忙自己的，春节后恒立公司就要独立出去，搬入安家大厦去办公，有些事情他需要提前准备一下， 比如，去和创未来服务中心的人拉拉关系，先下手为强， 就算抢不过大麦，好歹也要把次一级的优秀人员拉拢过去，这些人过去以后就是公司的中高层管理人员，由不得他不上心。 可惜，老板不同意给花火大厦改名，否则的话，那栋大厦的冠名权，极有可能要落在恒立头上， 毕竟，现在的恒立也是除了大麦和花火之外规模最大的公司，今年给公司也创造了上亿的利润，相比之下安家地产和安家网就是个弟弟，往下排也该排到了吧！ 呃， 好吧，貌似分出去的五家公司，只有恒立没有自己的大厦，原来自己才是弟弟？！ 这就有点让人难过了啊， 嗯，明年找个机会主动出击，争取再搞个恒立大厦出来！ …… 董事长办公室， 吹着中央空调的暖气，黄珊总算缓过气来，但那件羽绒服依然裹得紧紧的， 靠在沙发上，手里捧着热气腾腾的咖啡，先抿了两口，等一阵暖意涌上来，她才抬头看着办公桌后面的陈阳，说道， “既然春节后要把那几家公司都分出去，那有件事，必须要提上日程了。” 陈阳抬头看了看她，“什么事？” 收拾完东西，一边说着话，一边站起来脱掉外套，拿着手机走了过去。 黄珊的视线随着他的身影移动，说道，“税务统筹！” 陈阳坐到沙发上，翘起二郎腿挑挑眉头，笑了笑说道，“合理避税？” 黄珊耸耸肩，“这么说也不算错，不过，有点片面，税务统筹包含几个方面的内容，避税、节税、规避税收陷阱、转嫁筹划和实现零风险等等， 合理避税，只是其中的一个方面，当然，也是最主要的一个方面， 另外，税务统筹的手段不同，起到的效果也很不一样，就以大麦和花火为例，如果不做税务统筹规划，就算有地方政斧的减免优惠政策，各种税加起来，我们也至少要缴纳十几亿的税款，甚至更多， 等过了优惠期，各种税一年可能就要好几十亿，这笔钱，你舍得出？” 之前她就跟陈阳提过，要提前做好税务统筹规划，可让老板给否了， 给她的理由就是，等公司做大了，有了一定的社会影响力再说。 现在公司够大了吧，社会影响力也足足的，估计今年的网络热词，肯定少不了大麦的为自己代言，还有花火的关爱老人公益片， 而且眼下这些公司马上就要独立出去，这时候再不做，恐怕就真来不及了。 陈阳眨眨眼，拿起自己的咖啡喝了一口，只是看着她，却不说话， 做税务统筹他没意见，能省一点是一点嘛，基本上所有的大公司都在这么干，只要合理合法合规，没什么可避讳的， 但不能太过， 上辈子看过一篇帖子，好像是零九年的时候吧，富土康在深阵有七八十万工人，年营收上千亿，可一年为深阵贡献的税收还不到六个亿， 相比之下，同年花为的数据是二十三亿，而那时花为的营业额只有富土康的一个零头而已， 再看深阵市府对两家公司的态度， 啧啧，……！ 所以说，不仅仅要合理合法合规，后面还要加上一个合意， 合了意，固然会多花一点钱，却也能换了更大力度的支持，从长远来看，实际上是赚了！ 看陈阳不说话，黄珊便继续说道，“方法不同，得到的结果也不同，最极端的例子是富土康，根据国统局工业统计司资料，他们的主体公司宏福锦精密工业，零四零五年两年加起来，只缴纳了不到五十万的税……” 噗…… 陈阳一口咖啡喷到地上，顾不得咳嗽，扯了一张纸巾捂住嘴，瞪着黄珊说道，“多少？” 刚才他还想着五亿多，可现在黄珊竟然说只有五十万不到？ 这差别，未免也太大了吧！ 黄珊撇撇嘴，无奈地笑道，“准确的说，是四十六万八千元，两年！” 陈阳瞪着眼睛，都不会说话了。 叹了口气，黄珊又说道，“宏福锦零四年的企业利润是接近十三亿，零五年增长百分之九十九，企业利润超过二十五亿， 虽说跟他们身处保税区，在税收方面有很大的优势有关，但他们的税务统筹方案也功不可没，于是才有这么一个极其可笑的数字！ 当然，为社会做贡献不仅仅只有交税这一个方式，富土康落户深阵以来，解决了近百万个固定就业岗位，带动上千家供应商发展，这些成就都是有目共睹的， 所以，” 说到这里，她意味深长地看了一眼陈阳，笑道，“只要企业的影响力足够大，并且在规则范围之内，哪怕是用极限手段，也不需要担心有什么不可承担的后果， 我说的极限手段，不是说有二十多亿的利润却只缴纳二十多万的税，而是，可以一分钱都不交，甚至还有补贴可以拿！” 经过这几个月的相处，她多少也看出一些老板的想法， 明明可以通过在金融市场投资获取巨额利润，或者做投资公司也能获利甚丰，再者做房地产项目也有很高的收益， 他却偏偏将事业重心放在制造业上， 不然的话，就算看好手机通信市场，公司也完全没必要去搞什么大麦科技园，单独建立一个研发中心，所有制造都找外包代工，这样才更符合企业的利润最大化追求， 但老板偏偏就这么做了，甚至连太过分的避税手段都不上，这摆明就是要追求社会影响力，给自己套一层铁壳子， 这样的老板她以前也见过不少，但大多都是之前捞过偏门，人到中老年洗白上岸，想方设法给自己找护身符的， 再说那些人公司的规模也远远不能跟大麦相比，一般也就几百甚至几十个工人，一年缴个几十几百万的税，统不统筹都无所谓， 可是陈阳这么年轻，而且所有资产都来历清晰，再加上资产惊人，有必要这么干么？！ 再不行您大可以赚了钱去做慈善邀名啊！ 究竟是什么样的遭遇，才让老板有这样的举动？ 受害妄想症？ 真可怜！ 所以现在，她才故意拿富土康举栗子，说了刚才那番话，再丢个炸弹出来，看看他是什么反应， 果不其然， 陈阳毫不犹豫地摇头，“合法经营照章纳税，那是企业的社会责任，可不能这么干啊！” 黄珊抿嘴笑了笑，“行，我的好老板，你可真是好老板啊！” 不等陈阳说话，她又继续说道，“那极端手段就不上了，太过分的也不用，可是不做吧，一年几十亿的税款，估计你也舍不得， 既然这样，那我就是只能在螺丝壳里做道场，争取将实缴数额，控制在名义数额的百分之五十以下，如何？” 陈阳这回没怎么犹豫，“可以！” 通过合理合法手段，将实际税率减少一半，他能接受，心知肚明的政斧也能接受，而且肯定不会有意见， 单这一点，就要超过九成以上的大企业，能有什么意见？！ 说不定回头还要给他发个锦旗， 嗯，这个可以有！ 黄珊抿嘴笑了笑， 五十以下？ 呵呵，四十是以下，三十也是以下，具体能去到多少，就看自己和德勤的水平，以及跟政斧怎么谈了呗！ 这个比例，有难度吗？！ 第三百七十五章 黑飞 对于税务统筹手段，陈阳也不懂， 什么民营变中外合资，把企业注册地址迁到经济特区、高新技术区，又或者保税区， 更离谱的是直接变成外资，把注册地放到维尔京群岛，或者列支敦士登、卢森堡等地方， 另外还有什么提高坏账准备提取比率，缩短设备折旧年限，增加员工福利开支， 要不然将企业拆大变小，乾坤大挪移加斗转星移， 等等等等， 这些东西陈阳都不知道！ 嗯，就算听过也不清楚是什么意思， 他就是这么一个纯洁的人！ 所以在听了黄珊的大致方案概要之后，便甩了甩手，“差不多就行了啊，互利互惠才能走得长久，那种改国籍的手段就别用了， 还有，用而不费这种手段也别上了，咱也不差那几个小钱，尽可能地多用税收优惠政策，合理合法合情合理，适当地也得喂几颗甜枣，晓得伐！” 黄珊两眼微微上翻，“知道了啦，” 随后将围巾往脖子上一套，站起来说道，“算了，不跟你说了，再说下去我都不知道要不要给你省钱，真是好心当做驴肝肺，走了。” 陈阳瞪着眼睛抬起头， 嘿，还敢耍脾气，真是反了你了！ 黄珊走到门口，正要拉开门，突然门被敲响，吓了她一大跳， 回头看了陈阳一眼，见他点点头，便将门拉开， 出现在门外的竟然是王涛。 等到门被打开，王涛一眼看见黄珊，视线随便一动，便看见里面坐在沙发上的陈阳，便赶紧笑道，“黄总，陈总，” “王总啊，” 黄珊舒了口气，侧着身子让出通道，笑道，“进来说吧。” 陈阳也有点诧异，不自觉地坐直身子， 说起来，这还是王涛搬来这里之后，第一次主动过来找他， 难道出了什么事？ 还是说，其实他是来找黄珊的？ 王涛却并没有进来，只是站在门口笑道，“是这样，黄总，陈总，我们第一代无人机已经试制成功了，我过来，是想请您二位一起去看看试飞的。” 试制成功？ 陈阳立刻站了起来，走过来笑道，“是吗，在哪里？” 两分钟后，东河大厦天台， 十来个大江公司的员工早已站在那里，在他们面前的地上，摆放着几台小巧的无人机。 王涛站在陈阳旁边，笑着说道，“辛亏现在雨停了，否则今天还没法试飞。” 受限于工艺，目前这代产品还不能做到完全防水，所以雨天不能飞。 陈阳点了点头，反正他不懂技术，便也没在意，只是示意王涛可以开始了。 随着王涛一个手势，五台无人机立刻冲天而起，以极快的速度窜入高空，只能看见几个小黑点， 操控员拿着遥控器，抬起头仰望着天空，手指不断做出一个个动作， 随着他们的手指变化，高空中的无人机很快做出反应，忽高忽低或左或右，要不就是悬停在半空，保持长时间不动， 看了半晌之后，陈阳突然想到一个问题，立刻扭头看向王涛，“这次飞行报备了没有？” 王涛迅速眨眼，果断回答，“没有！” 就因为收购了大江，陈阳和黄珊也稍微了解了一点关于无人机放飞的知识， 按照现有的无人机管理法规，除了室内飞行；无人机重量不超过7公斤、且在视距内，即飞行半径小于500米、飞行高度小于120米这个范围内飞行； 以及在空旷地区且非人口稠密区进行试验等三种情况外，无人机驾驶员都必须有“驾照”； 同时任何飞行器飞行都必须预先提出申请。 否则，全部属于黑飞！ 黑飞的不出事也就罢了，没人会管你，可万一要是出了点事故，或者有人举报， 嘿嘿， 现在大江属于哪种情况？ 第一种肯定是不匹配的，人家是要求在市内，这里是正儿八经的室外， 第二种呢，半径有没有超，陈阳是不清楚，但这个高度嘛，东河大厦就有一百米了，难道刚才这几架飞机只飞了二十米高？！ 第三种也不用提，在广洲市以内，这个非人口稠密区，不管怎么排，都是轮不到天和区，尤其是这个东站广场边上的。 弄不好，火车站那边已经注意到这里的高空异物，严重的话，空中正有电波在飞舞！ 所以，此时听到王涛的话，陈阳当机立断，将头一摆，“撤！” 然后一马当先往楼道口跑去。 王涛和黄珊相视一眼，都不禁眼角直抽抽， 黄珊咧嘴一笑，“合法合规，谨慎点好！” 王涛默然点头，“嗯，有道理！” 随后将手一挥， 几个操控员憋着笑，控制飞行器迅速降落，不到两分钟，便一人抱着一架飞机，从楼道口鱼贯而入。 那些员工都回大江公司自己的地盘去了，王涛抱着一架无人机，跟着黄珊和陈阳来到董事长办公室， 陈阳拿起放在茶几上的无人机，左看看右瞧瞧， 白色的机身，黑色的螺旋桨，样子普普通通，看不出有什么特别的， 但就是这么个小东西，陈阳是亲眼看着它是怎么一飞冲天，然后又急速悬停，左右挪移无不自如， 王涛说这款机型已经试制成功，还真不是空口白话！ 将无人机放下，陈阳亲自动手，给王涛续了杯茶，笑道，“创未来给大江做的发展规划你看了吗？” 王涛手指在茶几上敲了两下，赶紧点头说道，“看了，非常好！” “哦，” 陈阳喝了口水，放下后躺在沙发上，看着他笑道，“那你说说。” “好，” 王涛沉吟两秒，整理一下思路，随即说道，“首先，创未来给大江的产品定位是做消费级无人机， 其实，到今天为止，不管是爱好者用的航模，还是专业的高技术无人机，都是没有形成产业的， 本来在看到那份发展规划之前，我对无人机的发展前景也只是雾里看花，” 说到这里，王涛情不自禁地笑了笑，抬起头看着陈阳，情绪略显激动地说道，“上次我也说过，我最初的想法，就是研发成功之后，能够靠卖这个零配件，养活一个十到二十人的团队， 所以一开始我对这个行业是真的摸不清楚方向，也不知道以后要往哪里去发展，这几年能支撑下来，都是靠内心的一股激情， 而现在，创未来给我指明了方向！ 其实我也清楚，这个方向是陈总、黄总你们给的，你们对无人机的理解，远远超乎我的意料， 因为发展规划里面，除了说明要做消费级的无人机，更增加了对无人机的功能定位，那就是航拍！ 没有功能的无人机只是一个玩具，而有了功能的无人机，哪怕是普通消费者使用的东西，就不只是一款无人机，而是成了工具！ 只要是工具，就有存在的价值，就会有广阔的市场前景， 这个，才是我对陈总、黄总和创未来最最认可的地方！” 第三百七十六章 也是这么想的 这马屁拍的，有理有据，让人信服！ 陈阳咧着嘴点点头，“航拍只是无人机应用的一个切入口，在我看来，无人机的应用领域可以非常广泛， 比如农业植保，用无人机来喷洒农药，可以减少人力喷洒的毒害，以及牧群监视与驱赶，大面积农场检测， 另外还有警务安防、电力巡检、低空遥感测绘、灾害救援、地质勘探、水利监测等等， 甚至在电池技术得到突破，延长无人机的续航里程之后，还可以用作物流或快递运输， 只要技术能到位，再与相关专业人士合作，无论是在广度还是深度，无人机市场都大有可为，这也是当初为什么我会看好大江，并投资大江的主要原因之一。” 第一次见面时，陈阳差点说漏了嘴，让黄珊一脚给踩醒， 现在虹谷资本持股百分之六十五，所有专利都属于公司，也就是归陈阳所有，自然就没有了保密的必要， 要是陈阳再黑心一点，直接将王涛踢出局，他也没有任何办法， 当然，这种事情陈阳不会去做，否则的话，虹谷资本在科技圈的名声算是臭了，再想投资别人的公司，困难程度将直线上升，可以说得不偿失。 听到陈阳的话，王涛点着头说道，“明白，其实在看过大江的发展规划之后，我也意识到了这一点，无人机的应用领域可以很广， 只要有合适的解决方案，几乎可以用于大部分传统领域，不过，这也需要专业技术的支持， 就以航拍为例，对于运动拍摄设备，我几乎是一窍不通，只能采购市场上已有的运动拍摄设备进行固定组装， 这方面我也了解过一些，目前来说，gopro、索尼和松下的几款设备都可以先用作试验，” 趁着他停顿的功夫，黄珊立刻说道， “这方面你不用担心，早在几个月前，大麦研发部就已经组建了摄像研发组，除了手机拍摄，运动拍摄也在研发范围之内， 虽然现在还没有多少创新能力，但基于市场上已有的零配件，我们也可以开发出效果不错的航拍相机，效果不比你刚才说的几个品牌差多少。” 要说赶上甚至超过他们，那是不可能的，毕竟任何一款电子产品都需要技术的积累， 但有目的性地进行开发，又不吝啬研发费用，单独在某个细分领域缩短与他们的距离，这并不困难， 而且，只要能持之以恒地投入研发，以后在这个航拍领域，说不定还能再诞生一只独角兽出来。 王涛看着黄珊，笑着说道，“既然这样，那就最好不过了。” 嘴上说着话，心里却想着，看来陈总和黄总是早有预谋啊，投资了大江之后，立刻投入航拍设备研发，之前却不跟自己说，而是等把老师手上的股份收购完成，并且第一代产品研发成功之后再说， 呵呵，不愧是资本金！ 这一把，老师亏大了！ 陈阳刚才也在想研发设备的问题，想了一会儿之后，说道，“说个题外话，我们讨论一下啊，这个摄像研发组，后续要怎么处理，是继续留在大麦，还是转到大江， 又或者，干脆独立出来，成立一家专业做拍摄产品的公司？” 黄珊眉头微皱，眯着眼睛想了想，随后转头看向王涛，“王总，你的意见呢？” 王涛眼珠一转，沉吟两秒，说道，“这个我就不太好发言了，不过，我想不管怎么处理，都不影响大江的使用吧！” 其实在他看来，最好的办法，还是大江内部自主做这方面的研究，之前虹谷投的两百万美金还剩了不少钱，现在产品也已经研发完成，如果能很快打入市场，大江完全有能力组建自己的拍摄研发部， 否则的话，将大麦的资产注入大江，这笔账要怎么算？ 他剩下的百分之三十五的股份，又要稀释掉多少？！ 黄珊听到王涛的话，瞬间便提炼出他的言外之意， 什么叫不管怎么处理，都不影响大江的使用？ 还不就是不想让这个研发组并入大江呗， 正好，我也是这么想的！ 随即低下头抿嘴笑了笑，然后看向陈阳，说道，“陈总，我的想法是，这个摄像组，既可以用于大麦，也能用于大江， 这样的话，不管放于哪一边，对另一边来说，都不太友好，既然这样，那我们何不单独成立一家专门用于研发拍摄的公司，然后以这家公司的名义为大麦、大江和花火，乃至其他公司提供产品和服务呢？！” 陈阳听了也不作声，眯着眼睛想了一会儿后，才缓缓点头，“可以，这个事情就交给你来办吧，” 话音刚落，陈阳就灵光一闪，想到另外一个问题，接着便说道，“内个，组建新公司的时候，别只把研发重点放在硬件上面， 当然，硬件非常重要，与之相配的软件也很重要， 但我的意思是，让他们再开发一款软件，一款基于pc，以及palm系统的软件，这个软件的作用就是，可以直接通过特效，把人像拍得很好看！” ？？？ 黄珊满头雾水，有些不明所以，“特效？直接拍得很好看？” “对！” 陈阳点点头，笑道，“比如说，我脸很大，……” 此话一出，黄珊和王涛齐齐脸色一沉， 啥意思啊？ 嘲讽人啊？ 你那张脸还叫大，我这算什么？ 黄珊还好一点，虽然是个圆脸，但很小，也就是很上镜的那种，笑起来的时候有点像邓丽筠，每次跟秦雨那张瓜子脸合拍，都是春兰秋菊各擅胜场， 但王涛那张脸，…… 咳咳， 陈阳完全没发觉两人的变化，继续说着，“我脸很大，但是拍起来呢，却显得脸很小，而且大眼睛高鼻梁，非常符合国人的审美观， 拍出来的照片也是，明明是长相不同的两个人，但只要是熟悉的人一看，就知道是我， 嗯，就是这么一种神奇的软件！” 黄珊眉头微皱，“我怎么听着觉得有点像ps啊？” 陈阳点点头，竖起一根大拇指，“对，就是有固定工具，有特定场景，并且上手极其容易的ps！” 没得说，他说的这款软件，就是最早风靡全球的第一款国产软件，mtxx！ 身为一款专业的图片处理软件，不需要学习就能很快上手，比ps简单n倍，图片特效、美容、拼图、场景、边框、饰品等功能，加上每天更新的精选素材，可以让一个小白一分钟做出影楼级照片，还能一键分享到各种社交网站， 作为一款零八年底才推出pc版，妖妖年推出手机ios版的潮流软件，陈阳没想起来也就罢了， 现在自己要做专业的摄像公司，怎么着也不能把这款小极品给忘了吧。 第三百七十七章 抉择 mtxx市值最高的时候，接近千亿香江币， 一款单纯的应用软件，能够达到这个市值，可以说非常不容易了， 虽然后来贬值近百分之九十，市值跌到一百多亿，但那也是因为市场变化、盈利模式不足等多种因素引起的， 从产品方面来说，mt的功能还是相对比较可靠。 如果这家新公司，能够集硬件和软件于一体，然后打包整体上市，巅峰市值将绝对超过mt， 并且背后又有大麦、花火和大江等巨头客户作为支撑，若是再拿下几家国产手机，其股价再往上扬，去到三千到五千亿的规模，也是非常有可能的， 这样一家公司，不用巨额投资，不用谈判，只需要一点点耐心，就能收获几千倍的回报， 傻了才不干！ 刚才之所以问两人的意见，无非是做老板的一点管理艺术而已， 如今答案是自己想要的，固然最好， 就算不是也没关系，大不了自己提出几个问题，往成立独立公司上面引不就完了！ 这点信心陈阳还是有滴！ …… 黄珊拿起笔记本，默默地记下， 同时在特效软件后面画了个星号， 哼，如果把我拍出来没有邓丽筠好看，绝不收货！ 等黄珊放下笔，陈阳转头看向王涛，笑道，“言归正传，对于大江的下一步发展规划，你有什么意见没有？” “呃，” 王涛想了想，说道，“在创未来给大江制定的发展规划中，先确定产品功能，下一步是建立自己的科技园，将研发和生产都囊括进去，对于这方面，我……” 话说到一半，王涛却又顿住，显然有些难以抉择。 黄珊瞟了陈阳一眼，随后看向低着头的王涛，轻轻咬了咬嘴唇，说道，“你是在顾虑，你的股份？” 王涛愕然地抬起头，看见黄珊似笑非笑的表情，顿时不知道该怎么接话。 这不废话么，一个集合了研发中心和生产基地的科技园要投入多少钱？ 听说那个大麦科技园，土地、厂房、设备等等东西全部加在一起，差不多有十五亿软妹币， 那可是两亿多美金！ 就这还不算招聘那么多员工，给他们发工资发福利的钱， 对了，还有供应链采购的货款， 我要是同意自建大江科技园，你们倒是好说，两亿美金说投就投， 但我呢？ 拢共百分之三十五的股份，如果估值不够的话，还能剩下百分之三么？！ 看着他的表情变幻，陈阳笑了笑，说道，“这点你不用担心，我和黄总也商量过，可以给你两个选择。” 王涛顿时一愣，瞪大眼睛看着陈阳， 现在你们是绝对控股，还给我两个选择？ 太良心了吧？！ 等等， 万一两个选择都很黑呢，先听听再说。 陈阳笑道，“第一个，大江估值一亿美金，虹谷资本再投入两亿美金，用于兴建大江科技园， 也就是说，目前你百分之三十五的股份，要缩水三分之二，零头我们就不计较了，直接给你保留百分之十二的股份！” 后世大江在幺三年a轮融资，透露出来的数据只知道拿到了红山资本上千万美金的投资，但具体占了多少股份，大江从未对外透露过，外人也无从得知，但应该不会低于百分之二十， 也就是说，当时的估值是不高于五千万美金，否则红山不会答应！ 陈阳不是个小气的人，如今王涛已经研发出成品，后续只要按部就班，大江就能逐步做大， 就算是千金买马骨，给个一亿美金的估值，虽然有点离谱，但也不是不可接受。 但王涛就有点懵了， 在他的想象中，虹谷首次投资两百万美金，占股百分之五十，算下来估值是四百万， 前段时间从老师手中收购百分之十五的股份，估值是六百万， 这次虽然研发出了成品，那翻一倍，再翻一倍，两千四百万美金的估值，够高了吧？！ 再大胆一点，六千万？ 可没想到，虹谷方面竟然直接给出一亿的估值！ 这， 钱太多，我不知道该怎么花啊！ 看着发愣的王涛，陈阳笑了笑，继续说道，“第二个选择就简单了，大江继续保持独立发展，我们虹谷资本，另外成立一家生产企业，专门为大江提供代工， 你要做的事就是，专注于研发，其他什么都不用管，产品拿出去之后，按股份比例拿分红就行， 这两个选择，你怎么选？” 王涛感觉脑子有点乱，赶紧拿起茶杯喝了口水， 惭愧啊！ 刚才还在猜测，陈老板给的两条路是不是都是黑路， 没想到，一条路比一条路好， 前者不用说，虽然他的股份被稀释到百分之十二，但是，价值却高达三千六百万美金， 换算成软妹币，我也是亿万富翁了？！ 至于第二个，也丝毫不差， 自己的股份依然不变，只是要分出去一部分利润给虹谷资本，可从长远来看，一旦大江公司做大，自己的利益似乎更高， 两个都好，这让人怎么选？！ 面对王涛的犹豫，陈阳和黄珊相视一眼，都淡然一笑， 他们一点也不着急，反正肉已经在锅里，就看是做回锅肉，还是做红烧肉的区别， 有什么可担心的！ 而王涛还在权衡两者之间的得失， 一个与虹谷捆绑更紧密，另一个， 好吧，看似分开，其实也是捆绑在一起，没什么区别呐。 就在他难以决定的时候，突然看到黄珊面前的笔记本，顿时灵光一闪， 对了， 摄像公司！ 如今用于大江无人机的摄像公司已经决定独立运营，以后这方面，大江不再有自己的摄像研发部，而是极度依赖这家新成立的……， 好吧，还没成立的新公司， 那，如果自己再拒绝虹谷的投资，继续保持大江的独立性，虽然自己的股份不会被稀释， 可是， 一部分重要研发在虹谷手里，另一部分所有的生产也掌握在虹谷手中， 那， 万一，要是万一，虹谷哪天觉得自己多余，一脚把自己踢开？ 想到这里，王涛顿时惊出一身冷汗，毫无知觉地将刚刚陈阳续满的一杯茶拿起来，凑到嘴边一饮而尽， 然后重重地放到茶几上，转头看看陈阳，再看看黄珊，正色说道，“我想好了，用第一条融资方案，建立大江科技园！” 第三百七十八章 说错了 对于王涛的选择，陈阳觉得毫不意外， 毕竟，上辈子这家伙就是选择自建工厂，而不是找代工， 再一个，刚刚他已经拒绝了将摄像研发部并入大江，若是再为了股份而拒绝自建工厂，岂不是显得太独， 股份高一点，为了掌握控制权而不肯稀释也就罢了， 但一来他的股份本来就是少数，二来当初入股时，虹谷资本也承诺了，只要不连续出现重大失误，就不会干涉他的管理权， 连续是重点！ 既然这样，也就没有再次拒绝融资的必要， 专注于无人机的主体研发，摄像、遥感等功能模块找外部合作，然后自主生产自主销售，将利润大头牢牢掌握在自己手中， 这种模式才是最适合大江的发展道路。 对于王涛来说，这一点同样心知肚明。 做完决定之后，王涛顿感轻松许多，随即便聊起规划方案中的最后一个问题，市场。 端起茶杯喝了一口，王涛笑道，“通过产品功能不同，进行目标市场分析，再往下做市场细分，并找准产品定位和市场切入点， 创未来的营销方案比我自己想的要强太多，我就不画蛇添足了， 不过，我个人倒是有点小小的建议。” 陈阳抿了抿嘴，笑道，“王总，你这话就说错了。” 王涛顿时一愣，不明白自己哪里错了？ 陈阳笑了笑，指着他说道，“创未来做的方案，是给你的建议，大江公司的实际控制人是你，管理人也是你，我们只是以投资人、董事的身份与你探讨而已， 所以，你有任何想法，大可以放手去做，就算中间有什么不合适的地方，我和黄总也只是给你提点建议，但决定权，依然在你手上！” 黄珊在一旁缓缓点头，虽然王涛的管理能力在她眼里不值一提，但以后虹谷资本投资那么多公司，不可能每家公司都要自己去接手管理， 将创始人培养好，使用好，既能减轻创未来的管理压力，同时也能为虹谷博得一个好口碑，对虹谷的收益反而更大。 听完这番话，王涛不禁有点小小的感动， 投资人和创始人争权夺利的，他见多了，但这么通情达理的投资人，确实很少听说，若是自己有朋友想要创业，一定要把创未来、虹谷资本推荐给他们！ 深吸一口气，王涛想了想，说道，“明白了，我知道该怎么做了！” 陈阳笑着点点头，“你也不要有太大的压力，万一要是有什么拿捏不准的，可以继续向创未来求助，或者找黄总，从利益的角度来说，我们是坐在一条船上，大江做好了，对我们都有利！” 不等王涛有什么反应，陈阳又说道，“另外，大江无人机虽然研发成功，但与摄像组建的搭配还需要继续，工厂的事有黄总负责，你不用担心，当前最主要的，就是开发出一款具有功能的无人机出来。” 王涛毫不迟疑立刻点头，说道，“明白，这个我会加紧，” 顿了一下，又说道，“不过，我对摄像方面的技术不太懂，最好是能和这方面的研发组一起合作，才能更快完成研发。” 黄珊昂起头，说道，“放心，别的不敢保证，创未来的效率你大可不必怀疑，我今天就去给你调配人手，不会耽误你的进度。” 王涛笑着点点头，又聊了几句，这才起身离开。 等黄珊也出去，陈阳摸着下巴，眉头深深皱起， 他不决定，王涛这款带有航拍功能的无人机需要多久能够研发出来， 如果能在一个月能完成研发，或许一月底这次雪灾的时候，能排上大用场， 可要是再晚，就只能错过了， 毕竟生产也需要时间，哪怕是小批量的试制，也至少需要十天半个月吧， 要不然三五架无人机可不顶什么用！ …… 十二月十四日，星期五，阴 又是一周过去， 秦雨的消息断断续续，一会儿在香江，没几天又去了东京，待两天又跑到伦敦，前天听黄珊说，她已经在纽约待了五天，也不知道在干嘛， 不过她要的人手倒是给配齐了，原来是只有十八个人，在内地行动结束后，提拔了一个做组长，于是分成了两个行动组， 这段时间黄珊通过猎头给她找了三个实力不弱的操盘领队，并每个人都配备了十个组员，同时也把原来两组的人补齐， 所以，现在彩虹基金交易部一共有， 一一得一，二二得二，…… 五十四个人， 嗯，算是秦雨自己就是五十五个， 勉强也能称得上兵强马壮了吧。 可惜， 具体战绩就有点摸不清了，资金去了境外，那就是龙入大海虎奔高山，没两天就隐匿在国际游资之中，不见了踪影， 如果不是黄珊每天都会跟秦雨联系，陈阳还想着是不是某人卷钱跑路了呢， 那可是一百多亿美金呐！ 想到这里，陈阳死劲地搓了搓脸，有点神不守舍， 什么财务啊交易啊我啥不懂，啥都只能由着她去干，就算有什么问题，也只能等德勤的审核报告，…… 呸呸呸，乌鸦嘴， 应该没事的哈？！ 砰砰砰……， 办公室门突然被敲响，顿时吓了陈阳一跳，赶紧坐直身子，喊了一声，“进来。” 声音刚落，大门就被推开，进来的依然是黄珊。 只见她手里拿着一个…… 嗯？ 陈阳眼睛瞬间瞪圆， 这是，ipad ？ 黄珊熟练地拉开椅子坐下，将吸引住某人视线的东西往桌上一放，笑道，“几个月前你交代的东西弄好了，这就是黄教授带人研发出来的ipad！” 还真是ipad？ 哦，对了，我让黄珊找弯弯那家公司，把ipad的商标买回来了的。 陈阳拿起来看了看，这玩意儿跟记忆中的ipad真没多少区别， 圆滑的边角，超薄的机身，前黑后银的色泽，下方还有个home键， 整个设计深得陈阳拿出来的那十几款手机外观的精髓！ 按下home键，屏幕瞬间亮起， 在屏幕的正中间，有个绿色的小机器人出现，还在不断地蹦蹦跳跳， 在小机器人的身体上，自下而上有个光带，一看就懂，那是系统启动进度条。 这个，用的是palm系统？ 第三百七十九章 大不了…… 黄珊屁股都没坐热，就自己站起来走到茶水柜旁，拿了一罐咖啡， 打开后走回来坐下，先喝了一口，才说道， “黄教授说，目前电容屏最大只能做到十英寸，他就用了最大型号的屏幕， 然后操作系统用的是palm os，我们自己的系统没那么快研发出来，只能先用老版的， 不过也不是单纯的老版，相比收购之前的palm系统，有两个方面的改动， 一个是多线程， 在大麦和美国公司两方面的共同努力下，前段时间已经完成了对原版单线程的改造，变成了多线程系统，可以同时启动多个程序， 经过测试之后觉得没问题，才拿出来使用， 另一个就是汉化，听黄教授说，这方面工作比较简单，费不了多少时间和人工， 甚至他还建议，如果明年这个时候，我们的红盟系统不能顺利研发出来，可以考虑先使用汉化版的palm原装系统，改个界面先用着，等红盟系统正式做好再改也不迟， 反正都是同一个东西，对周边应用软件的影响几乎为零。” 听到最后，陈阳看了黄珊一眼，轻轻点了点头， 懂，不就是小迷系统和花为系统的区别嘛，对威信和微博来说，能有什么影响？！ 这时开机已经完成，屏幕显示出主页面， 在首页，只有寥寥几款应用软件， 而且大多都是palm系统的自带软件，比如应用商店、设置、日历时间、音乐、影音、文件夹之类的。 陈阳划拉了两下，就失去继续研究的兴趣， 不过，这东西的反应速度倒是挺灵敏的，若不是软件太少，而且应用商城里面空荡荡，甚至给陈阳一种回到十几年后的感觉。 palm系统反应速度第一，果然名不虚传！ 唔， 或许也可能与安装的应用程序不多有关。 将ipad放到桌上，陈阳抬起头看向黄珊，说道，“我记得，之前好像是让美国公司那边，从商务和娱乐两个角度，多开发一些应用软件，有结果了吗？” 一听陈阳的话，黄珊就明白是什么意思， 这款ipad没有问题，就是应用软件太少了呗！ 又抿了一口咖啡，她才说道，“效果肯定会有，而且有一部分还挺受市场欢迎，毕竟palm pda在欧美有多年的畅销史，他们还是有不少拥趸的， 只不过，正是因为发展时间较长，造成依附于palm系统的软件公司创新不足，我找尼尔森请专业人士做过评估， 这些周边软件公司开发的产品，绝大部分都是在原有产品基础上进行优化，少部分原创的呢，不能说没有受欢迎的产品，但要说爆款，是一个都没有， 另外，美国的软件产品要进入国内，也是需要经过审批的，我看并没有什么爆款软件，便和黄教授商量之后，决定暂时只搭载palm系统的基础软件和一些常用软件， 如果以后需要什么，大不了，……” 说到这里，黄珊突然耸耸肩，竟然不往下说了。 但陈阳一看就明白是什么意思， 大不了什么？ 呵呵，大不了我们自己的软件部门照着需要的软件照抄一个呗！ 一家周边软件公司而已，未必还能越过大洋，或是顺着网线过来打我不成？！ 别说这样干不太好， 嘿嘿， 扣扣、威信、微博，都是怎么来的？！ 因地制宜嘛。 他又不是个棒槌，平白无故给人送钱的事可不会干。 干咳一声，陈阳又拿起这台ipad，手指在上面划了两下，脑子里想着，当年有什么特别火爆的软件来着？ 想要带火一款电子产品，最好的方式莫过于游戏，最早苹果手机是怎么在国内风靡起来的， 不就是因为水果忍者？！ 嗯，除了这个游戏，还有什么？ 植物大战僵尸？ 还有…… 跳一跳？ 请原谅一个为生活所迫，而不得不抛弃游戏的中年油腻男吧！ 上辈子陈阳工作之后，几乎就没再怎么玩过游戏， 他对游戏的记忆还停留在街机时代，什么拳皇、恐龙、雷电、三国这些， 如果不是这几款小游戏太火，而且上手简单，他连这些都想不出来！ 但是，想出来有什么用？ 陈阳默然地拿着ipad，对着黄珊比划道，“我们的软件工程师，能不能做一款游戏的？” 黄珊两眼茫然，“你觉得我会不会知道？” 陈阳嘴角微抽，看着黄珊拿出手机，翻开后拨了出去， “喂，黄老，麻烦您来一趟陈总办公室，对，呃，另外，我们有没有能开发游戏软件的人的呢？ 哦，不一样啊，需要游戏策划书？还要产品经理？ 连程序员都要重新招聘？ 好的，明白了，嗯嗯，那您先过来，好的，再见。” 等她收好电话，陈阳撇着嘴角说道，“他都不会做游戏，你请他上来干嘛？老人家老胳膊老腿的，跑一趟多累得慌。” 黄珊捧着咖啡罐喝了一口，睁大眼睛说道，“难道你就只有一个游戏要说吗？” 陈阳眨眨眼，看了看手里的ipad，除了游戏，我还要说什么吗？ 五分钟后，黄教授敲门进了办公室。 趁着这段时间，陈阳已经参照后世的印象，总结出几条改进意见， “黄老请坐，黄总请上茶！” 黄珊眯着眼睛微微一笑，隐蔽地瞪了他一眼，随后和黄老客气了两句，帮他倒了一杯茶端过来。 这时陈阳已经拿着ipad跟黄老讨论， “黄老，ipad的整体设计不错，我初步感受了一下，使用流畅反应灵敏，非常好， 不过，这个页面，太过普通了，小韩在这方面不是有特长吗，可以请她带头，做几款有个性的设计出来。” 黄教授微微点头，“您的意思是，类似于pc的可以更换的个性桌面？” 陈阳轻轻一拍桌子，非常认真地说道，“不愧是专家，一下子就说到点子上，对，就是那玩意儿！” 黄教授摆着手笑了笑，“陈总您可别给我灌迷魂汤，这事儿啊，小韩已经在做了，只是还没有做到这款试验机里面去， 这台机器做出来，主要是给您看看，方向有没有需要调整的，如果没有，我们就要沿着这个方向，继续做细化工作了。” 第三百八十章 理论上可以 原来只是一款试验机型啊！ 陈阳一点也不失望， 主要是除了应用软件有点少，其他方面需要改动的实在不多。 不过，不多不等于没有， 陈阳拿起ipad，对着黄教授说道，“黄老，这款平板电脑能上网吗？” “能啊！” 黄教授比划着手势说道，“因为这个ipad机身太薄，无论是usb接口，还是网线接口都不太方便，所以我们就弄了个转换器， 就是一个小小的连接线，一头插在机身，另一头可以连接usb，或者电脑，也可以连接网线，连上就能上网了！” 嗯， 陈阳抿着嘴微笑，点了点头说道，“明白，不过，为什么不考虑在里面内置一个wifi呢？” wifi？ 黄教授愣了愣，想了想一下，才说道，“你的意思是，wireless fidelity，无线上网？” 陈阳两手轻轻一拍，笑道，“对，就是无线上网，通过一个无线路由器，将网络信号发射出来，然后平板或手机都可以接收，这样就不需要通信公司提供的移动信号，直接连接互联网。” 黄教授轻轻点头，说道，“没想到陈总对前沿科技还挺关注，不过，虽说早在零二年，moto公司就发明了无线路由器，然后思科也跟进推出相关产品，我国在零四年也有了自主知识产权的无线路由器， 但这个东西还没有正式推广开来，还是从前两年才陆续有产品上市，购买的客户也基本上以企业为主，方便带有无线网卡的笔记本电脑办公，” 说到这里，黄教授指了指他手上的ipad，“可是，我们这个平板，还有手机，都是针对个人消费者的，有必要加入那个，哦，wifi模块吗？” 这时，坐在一旁的黄珊突然说道，“黄老，据我所知，好像两年前，多扑达就推出了一款具有wifi功能，搭载wm的智能手机，这方面的技术应该不难吧？” 黄教授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说道，“这不是难不难的问题，你说的那个我也知道，多扑达838，在零五年五月份推出的智能手机， 可是，由于无线热点不够普及，消费者普遍反应这个功能用处不大，所以他们把产品引入国内的时候，也把这个功能取消掉了， 既然这样，我们又何必多此一举呢？！” 陈阳笑了笑，说道，“两年前不行，不代表现在不行，现在不行，不代表以后不行，科技产品的卖点就是科技，有的时候，科技功能还要排在使用体验之前， 就像目前市面上的3g手机，厂商并没有因为3g还没落地，就延缓推出，因为这是非常吸引人的卖点！ 我知道，要增加这个功能，就需要添加一块无线网卡，还要新增一套程序，可能整个内部结构都要改动， 不过，磨刀不误砍柴工嘛，黄老辛苦一下，把这个功能，务必要添加进去。” 开玩笑，不带wifi的ipad还叫ipad吗？！ 必须加上去啊！ 黄老扶了扶眼镜，苦笑着点点头，“行，既然你这么强烈要求，那我就再改改，” 顿了一下，又问道，“还有其他什么问题没有？” 其他的？ 陈阳眯着眼睛想了想， 电脑互联有了，扩展连接有了，wifi也有了，硬件方面应该就这些了吧？ 哎呀，真是头疼，我也不专业，怎么就跳进了这个坑呢？ 抹了把额头上不存在的汗，陈阳突然灵机一动，问道，“黄老，现在有没有那种无线监控设备，就是……” 不等他把话说完，黄教授就笑道，“你说的是可以搭载在大江无人机上，通过可移动监控摄像设备，然后无线传输数据的设备？” “对对对，” 陈阳连连点头，满带期望地看着他，“这个，有吗？” 要是现在能有这个东西，直接搭载在无人机上，一个多月后，那可是能派上大用场啊！ 黄教授笑了笑，说道，“我大概明白你的意思了，大江无人机搭载一个摄像设备，然后通过无线传输，将信号连接到这台ipad上， 这样一来，无人机拍摄到的东西可以实时监控到，同时，也可以让ipad与大江无人机实现捆绑销售，可谓一举两得。” “嗯嗯嗯，” 陈阳又连连点头，笑道，“这么说，可以做？” 嚯嚯，想象一下，到时候派出几百家无人机支援，可以随时掌控现场每一个细节，多好！ 不过， 下雨是个问题，这无人机不能防水，下雨的时候不能飞啊！ 没关系，大不了下雨收回来，晴了再放出去，总不能一天二十四小时下雨吧！ 就某人无限遐想的时候，黄教授轻飘飘地给他泼了一盆冷水，“理论上可以实现，但实际上不行！” 陈阳顿时一愣，“怎么不行？” 黄教授两手一摊，无奈地说道，“当然是因为信号传输啊！ 实时无线监控，那得需要多大的流量？除非能建许多个无线路由热点，让无人机和ipad都处于联网状态，这样才有实现的可能， 可是，这就限制了无人机的飞行高度和飞行半径，绝对不能超出热点范围，否则就会失效， 但这样的话，又何必用无人机呢？” 陈阳两眼失神地点点头， 对啊，限制了飞行高度和半径，又何必用无人机呢， 跟阿三哥一样，多竖几个木杆，直接用固定摄像头不就好了嘛！ 见陈阳的反应，黄教授笑了笑，知道陈阳已经明白了问题所在，便笑道，“不过，这种设想也不是不能做，问题是要等到4g通信投入商用才有可能，3g都不行，撑不起视频流量需求， 可是，现在3g都还没落地，这4g商用，却不知道要等到何年何月了！” 黄珊张张嘴，本想说可以先做技术储备， 可转头一想，这摄像研发组马上就要分出去，组建独立的公司了，以后大可以安排他们自主展开这方面的研究，便没有吭声。 4g商用什么时候落地，陈阳倒是知道， 但他就是不说！ 哼哼，急死你！ 端起茶杯喝了口水，陈阳随即干咳一声，说道，“那我就没其他问题了， 嗯，就是感觉这个ipad的应用软件太少，这方面您有什么想法？” 第三百八十一章 差远了 说了半天，也有点渴了， 黄教授先喝了口水，随即说道，“这方面我同黄总也探讨过，客观上来讲，目前我国在移动设备上的应用软件确实很少，远远不能与美国相比，甚至跟日本、韩国也有一定的差距， 不过，这不代表没有办法，我们可以从国外的应用软件中选一批进行仿制，尤其是基于palm系统的软件，技术难度不大，也能在最短的时间充实软件库， 就是，……” 这一点刚才黄珊也说过，陈阳自然早有心理准备， 听到黄教授欲言又止，陈阳笑了笑，说道，“您是在担心版权？” 黄教授微微一笑，不吭声了。 黄珊低下头干咳一声，随后抬起头，笑道，“这个倒是没关系，我国知识产权主要是针对外观和名称等方面进行区别，内容方面限制不多， 所以，虽然功能一样，但只要名称和界面不同，然后源代码也是我们自主研发，并申请下软著，就不会有任何问题！” 看着这一老一小，黄珊轻叹一声， 一个老的要面子，一个小的是老板，尽管只是一句捅破窗户纸的话，却还是要自己来说，没地位啊！ 陈阳将头转过来对着她，非常严肃地点点头，说道，“当然必须是自主研发，能申请下软著的产品，在知识产权方面，我们必须严格按照法律法规办事，千万马虎不得！” 黄珊嘴角微抽，美目瞟了他一眼，眯着眼睛说道，“明白，那么，陈总，您觉得，我们应该自、主、研、发、哪几款软件呢？！” 陈阳干咳一声，对某人的目光视若不见，又拿起ipad看了看， 音频播放软件，有了， 文件管理器，有了， 支持mp3、mp4格式的视频播放器，有了， 输入法，手写的和嗖狗智能输入法，都有了， 铃声、闹钟、日志、 咦， 陈阳将ipad反过来对着黄教授，问道，“黄老，这个是什么？” 黄老扶着眼镜看了一眼，“哦，这个是一款卸载程序，参考的是uninstall，可以非常干净的卸载试用后不满意的软件。” 哦， 原来是强制卸载！ 陈阳点点头，懂了。 只是，palm系统的生态圈已经这么先进了吗，连强制卸载删除软件都出来了？ 剩下的就没几个了，除了一个截屏软件，其他基本上都是用于调整硬件，比如音量、亮度之类的。 看着手里的ipad，陈阳想了想，说道，“好像没有阅读软件？” “有啊，” 黄珊说着将ipad拿过去，点了几下又递回来，说道，“就是这个，文字处理软件，支持txt、word等多种文字格式，它上面有两个标签，一个代表表格，一个代表图片，可以满足基本办公需求， 除此之外，它也可以作为小说阅读软件使用，能够批量导入或者删除文件，非常方便。” 这么先进？ 陈阳看了看，还真是！ 这时黄珊又继续说道，“我给你打开的文件，就是美国palm系统中具有代表性的应用软件，每个后面都附有简短说明，你可以看看。” 陈阳看了一下，排在第一位的就是ap mobile， 啥意思？ 哦，看新闻的，震惊部啊？ 再往下看，destroids， 原来是个游戏， 再然后，facebook也有？ 继续，网络电台，翻译软件，还有…… 推特？ 陈阳猛地抬起头来，愣愣地看着黄珊， 他这个样子，让对面两个人有点不明所以， 黄珊眨了眨眼，看看黄教授，再看向他，不禁问道，“怎么了？” 陈阳反手将ipad对着她，问道，“这家公司，有动静吗？” 要不是今天突然看到推特的名字，他都忘了，自己还投过这样一家公司， 当时是投了多少钱来着？ 五百万还是两千万？ 这半年主要精力都放在大麦手机和股市上，这点小投资，实在是很容易忘记啊！ 黄珊无奈地抽了抽嘴角，说道，“呃，放心，我一直在关注这家公司，毕竟不管怎么说，这也是我亲手投资的第一个项目，不会不管不问的， 据我所知，现在他们的创始人团队正在寻求第二轮融资，相比今年年初的无人问津，这次推特改版之后，大受市场好评，投资界预估，推特的估值在六千万到八千万美金之间， 当然，如果受到追捧的话，也有可能超过这个数字，但应该不会超过一亿美金， 之前我们的投资协议中有跟投条款，我想你应该不会拒绝跟投吧，到时候开启融资，只要补足差额就行。” 顿了一下，黄珊又说道，“哦，对了，你说的那个特斯拉，我也一直在关注，不过，这家公司自从被那个叫马斯克的新老板接手之后，牛是吹得越来越大，但研发成果却很一般，对这个项目的前景，我有点担心呐！” 话说得很委婉，但意思很明显，那就是不看好特斯拉这家公司， 更准确一点说，是不看好马斯克这个人！ 这是个好现象，说明黄珊已经在践行陈阳的投资理念，不以项目为导向，而是以人为核心， 可是，毕竟年纪轻经验少，虽然马斯克有点浮夸，还带坏了老贾，但以成败论英雄的话，这家伙还是有点东西的， 最起码比老贾强多了。 陈阳将ipad收回来，笑了笑说道，“没关系，持续关注，等他们有融资需求的时候再说。” 黄珊一听，不禁眉头微皱，老板这意思就是不会放弃了， 她是真想不通，那个只投了几百万美金就将特斯拉揽入怀中，牛皮吹得震天响，手底下却没多少真章的男人有什么可投的， 想到这儿，忍不住瞟了一眼老板， 嗯，比眼前这个小男人差远了！ 陈阳当然不会放弃，投资特斯拉也是一本万利的好买卖，虽说以后这家公司会和推特一样，被老美收编，但在收编之前，也不妨碍他拉上一笔不是！ 言归正传， 陈阳继续看了看这份目录，片刻后，将ipad放下， 眯着眼睛想了想，说道，“这样，你记一下。” 黄珊没带笔记本，果断地将某人面前的ipad拿过来，打开里面的文字处理软件，抬头看向陈阳，“你说。” 第三百八十二章 熟悉的赶脚 手指在桌面轻轻敲了两下，陈阳边想边说道， “不管是这款ipad，还是以后我们自己的智能手机，都少不了周边应用软件，幸运的是，事实上这两种产品使用的都是同一种系统，既然这样，事情就好办多了。 本来我以为这款ipad没这么快出来，所以对组建软件开发平台的事就没那么上心，现在看来，必须要加快进度，” 说了一大通废话之后，陈阳抬起头看了看两人，正色说道，“对于应用软件的开发，我初步的设想是分为四个大类，第一类是工具类，这部分目前系统自带软件中占了大多数，诸如办公软件、信息管理、通讯录、辅助设计、电子邮箱这些都是， 但是相对于pc平台，或者说是用户需求，还远远不够，我的想法是，从现有的pc软件中，挑选出一部分热门软件进行仿制，算是满足用户的基本需求，” 等黄珊记下，陈阳继续说道， “第二类是信息类，也就是类似于门户网站的这种，包括但不限于新闻客户端、视频等，这部分可以分得很细，体育、财经、房产、娱乐、时尚、科技都可以加进去，也就是类似于移动设备的门户网站， 不过不需要你们来负责，单靠我们自己也做不来，或者说太浪费资源， 我会跟老张联系，直接使用嗖虎的资源，如果他不愿意，可以参考嗖虎微博的方式，我们出钱，他们出人工和资源，成立新公司来开发。” 黄珊突然打断他，“如果老张还不愿意呢？” 虽然这种情况不太可能出现，但以防万一嘛，总得有个备选方案。 陈阳笑着两手一摊，“他不愿意，小马肯定愿意，鹅厂门户网站的信息量不比他差，真要出现这种局面，小马不知道有多开心！” 老李就算了，虽然千度的信息抓取能力非常厉害，但不成系统太过分散，还是老张更适合一些。 黄珊眉头微皱，想了想说道，“嗯，我的建议是，不要直接找老张，嗖虎微博现在不是有四个股东吗，不如你将其他三个一起聚拢， 这样的话，更便于达成平衡，而且在新公司中，可以天然的我们占大头，他们占小头，谁都说不出个不字来！” 陈阳二话不说，当即拍板，“可以，这个我来办。” 他只管要产品，先找老张也只是习惯使然，而且黄珊说得对，把三家都拉进来，更利于自己掌握主动权。 顿了两秒，陈阳继续说道，“第三个就是社交类，嗖虎博客、微博、扣扣、贴吧这些软件都可以拿过来用，这些东西就不好我们来主导，丢老张老李和小马他们就行。” 说到最后，陈阳的脸色顿时严肃不少，“最后一个，就是娱乐类，也是最最重要一个类别，这部分可能需要两条腿走路。” 黄珊和黄教授忽视一眼，然后齐齐看向他， 他们都不是小白，也不是头脑僵硬的卫道者，娱乐软件对于电子产品的拉动作用自然再清楚不过， 曾经不止一次出现过因为游戏配置要求较高，倒逼pc生产商提升硬件能力的事件，所以对于陈阳的态度，他们毫不意外， 只是有点好奇，老板会用什么样的策略，或者说什么样的游戏来拉动产品销售。 陈阳正色说道，“游戏大致可以分为两种，单机和联网，以我们目前这台设备的性能来说，跟pc机还是有不小的差距，所以一些大型网游就别想了，主要目标还是要放在单机游戏，或者对配置要求不高的网游上面， 对于游戏的开发，一方面，我会找老张和小马，移植他们公司旗下已有的游戏， 尤其是小马，相比嗖虎游戏，鹅厂游戏具有很大的优势，而且平板这种设备也更适合扣扣游戏，他一定会很感兴趣， 除了把已有的游戏搬过来之外，我打算再自己组建一家游戏公司，开发几款新游戏，所以，阿珊，你需要再组建一家游戏公司，并尽快启动产品开发流程。” 不用说，他就是想看看，能不能把水果忍者和植物大战僵尸这两款游戏复制出来， 虽然当年这两款游戏，他都是只通到五六关的样子，但游戏这东西嘛，只需要一个创意就好，后面的当然要交给专业人士，否则请他们来干嘛的？！ 但是，听到老板的话，黄珊眉头微皱，不解地问道，“鹅厂游戏虽然以代理国外的游戏为主，但是他们自身的开发能力也不弱，在运营推广方面更是有难得的优势，为什么不把新游戏交给他们开发呢？” 陈阳微微一笑，端起茶杯喝了一口， 为什么？ 当然是因为这两款游戏很火爆啊！ 不是只在国内火，而是火遍全球，能赚很多很多钱的那种， 既然这么能赚钱，我干嘛还要把版权让出去？ 嫌钱烫手吗？！ 当然，真实原因肯定不能说，不然就被人当疯子。 喝完茶，将杯子放下，陈阳笑道，“这个，主要是我想培养一下我们自己的软件开发团队，……” 不等他把话说完，黄珊立刻说道，“陈总，这点我倒是不敢苟同，正所谓术业有专攻，我们必须清晰地明白，我们的主业是什么，硬件？还是软件？ 这个跟我们做自己的操作系统不一样，应用软件开发的门槛很低，我们完全没必要将这一块抓到自己手里， 就算有您特别看好的项目，大不了参股投资，不然虹谷资本是干什么的？ 所以，除非您有特别的理由，否则，我的建议是，游戏这块的开发，完全可以和鹅厂或者嗖虎合作，我想，不管从哪个角度，他们也不可能坑了您吧！” 陈阳脸色一僵，自己这是被教训了？ 不过，想想黄珊说的话，也不无道理啊， 呃，就是这话有点熟悉的赶脚， 貌似当初汪阿姨生鲜店刚开业的时候，杨勇想倒卖鸡蛋，自己就是这说他的？ 风水轮流转，报应不爽啊！ 这时，黄教授看了看陈阳的脸色，似乎不像不悦的样子，便干咳一声，等陈阳抬起头，笑着说道， “我的意见和黄总一样，虽然我不太懂管理，但至少懂研发，我们搞技术的一般都讲究扬长避短，沉浸在自己擅长的领域，将自己不擅长的领域部分分出去，多方合作，才能在最短的时间内取得成果， 一直以来，大麦主要是从事硬件研发，软件也是以操作系统为主，应用软件方面不是很擅长， 而且在应用软件上面，研发是一方面，后期的运营也很重要，这对于我们又是一个全新的领域， 所以，既然有虹谷资本这个平台优势，何不将一些不重要的模块分出去呢？！” 第三百八十三章 很合理吧 从善如流虚心接受， 不就是两款游戏吗，算个什么？ 能值几个亿？ 相比之下，虹谷资本做大之后又该值多少钱？ 陈阳抿抿嘴，笑着点点头，“行，就听你们的，不过，工具类的软件可能还是需要我们自己做。” 说这话的时候，心里还有一点苦涩， 果然是以前穷惯了，看见赚钱的项目就忍不住， 虽然这一年改变了许多，但骨子里还是上辈子那个穷吊丝， 想要胸有格局，道阻且长啊。 见老板妥协，黄珊嘴角不禁微微上翘， “这方面我会和黄老一起协同，你放心好了。” 老板还是那个老板，只要你说的有道理，他都能听得进去， 其实在她看来，这些工具类的软件也可以外包出去，转化成创未来的孵化项目， 不过，刚刚驳了老板的面子，这点小事就没必要再多说了， 大不了等软件做出来，看看有没有合适的负责人可以接手，再将这些软件独立出去运营呗。 这时黄教授突然说道，“其实，最好的办法，莫过于做一个游戏运营平台，以后所有基于我们系统的游戏，都必须在这平台发布。” 陈阳突然愣住，随即和黄珊相视一眼，齐齐点头， 这个主意好！ …… 等两人出去，陈阳拿起自己的手机，对着桌上的ipad拍了张照片，然后通过数据线传到电脑上，再发到扣扣群里， “各位大佬，见过这东西没？” pony，“有点像微软的tablet pc，不过造型上好看多了，这是大麦推出的平板电脑吗，陈总牛掰啊！（鼓掌）” 陈阳脸色一僵， 啥？ 已经有平板电脑出现了吗？ 上辈子乔帮主的ipad不是原创？ 很快老李也冒了出来， robin，“大麦做平板电脑了？牛啊！话说当年我第一次看到grid pad的时候，就觉得牛气得不得了， 那时候我对电脑的印象就是好大一台机器，必须有主机，有显示器，有键盘这些，但grid pad却完全颠覆了我的世界观， 原来电脑也可以做到这么小！ 可惜，那时候技术不太成熟，grid pad虽然引起轰动，但它的市场反应却不怎么样，否则电子历史就要改写了哦。” 陈阳一看更懵了， grid pad？ 啥玩意儿？ 默默地打开老李家的千度，复制、粘贴， 结果很快出来， 哦，原来是一九八九年由grid systems公司制造成功第一台商业化平板电脑，并命名为grid pad，它的操作系统基于ms-dos……， 陈阳默默关掉网页， 我还以为自己提出的ipad的概念有多牛，原来早就有大佬在十几年前就推出过同样的产品， 甚至这个概念最早可以追溯到六十年代， 难怪当时黄珊和黄教授他们那么淡定， 原来小丑竟然是我自己！ 这时，老张终于上线了， “一上来就看见辣么长一条消息，老李你不会分段发啊！” robin，“分不了啊，太震惊了，必须一口气吐完。” 老张，“震惊啥？出了啥事？” pony，“请往上翻！” 老张，“我去，大麦出平板电脑了？老陈牛掰啊！ 用的什么系统，有多少周边软件，能不能联网，不会是个超大pda吧？！” 陈阳默默将双手放到键盘上，“咳咳，八好意思，其实这只是一台试验品，还没正式公布呢，各位大佬帮忙保密哈！！！” “？” “？” “？” 问号三连之后，pony最先反应过来， “老陈，你把智能手机的概念和平板电脑结合起来了？” robin，“操作系统是你说的自主研发的那个？不是说要一年后才能研发出来吗？” 老张，“说吧，你想肿么办？！合伙，还是联盟？” 陈阳嘴角微抽，真特么一帮人精， 我就丢出去一张图片，这几个就能猜得八九不离十，果然我就是个弟弟。 沉吟两秒，陈阳开始打字， “自主研发的还没出来，目前用的还是palm系统，不过单线程改成了多线程，” “这个平板电脑跟智能手机确实有点类似，具体体现在基于同一种操作系统，应用程序可以通用，不过不能当手机用，因为不能打电话， 嗯，倒是可以上网，有线和无线都可以。” 虽然现在还没有无线，但等黄教授改造完成，不就有了么！ 老张，“懂了，你的意思是，一方面推出大麦的平板电脑，另一方面也是先用这个做个试验品，让我们几个，基于这款电脑开发相应的应用程序？” 陈阳，“如果只是当试验品就有点浪费了，各位大佬的很多产品，其实都可以移植到这款ipad上面，也算是扩展应用场景，互惠互利嘛， 回头等红盟系统研发出来，也省了一道功夫不是。” robin，“ipad？你这个产品的名字？有点像苹果的产品名称啊。” 陈阳理直气壮，“苹果又没有平板电脑，就算像也是他抄我的。” robin，“……” pony，“（鼓掌）” 老张，“（鄙视）今天召唤我们，就是为了这个？” 陈阳，“当然不只这些，不然我让研发那边直接跟你们安排的人对接就完了 主要是有点小小的想法，看看各位大佬有没有兴趣。” pony，“必须有兴趣！” robin，“+1” 老张，“+1” 陈阳，“我想弄个游戏公司，开发几款基于平板电脑的游戏，还有兴趣么？” 毫不意外，又是+1三连。 嗖虎、千度和鹅厂，都有自己的游戏公司， 不过这个时间点，嗖虎游戏还只有一款天龙八部，且算他是搞开发的，鹅厂游戏虽多，但代理多过原创，尤其是大型网游基本上都是以代理为主，可以算作代理公司， 唯有千度游戏，是在做游戏运营平台， 但不管是哪一种，对于陈阳想做游戏公司的想法，他们都理所当然地支持， 投个游戏公司要多少钱？ 起步几百万顶天了，花个几百万加深一下合作伙伴关系，何乐而不为呢。 再说，万一火了呢？！ 见三位大佬都这么上道，陈阳咧嘴一笑，继续打字， “别说我吃独食，这家公司不仅仅做游戏开发，还将成为红盟系统的独家代理平台，所有游戏上线都要通过这家公司，虹谷资本投一千万，占七成股份，很合理吧！” 老张，“？” pony，“？” robin，“？” 第三百八十四章 在线等，急 一款系统的独家游戏代理平台，价值该怎么计算？ 若是这个系统不火也就罢了，万一要是火了起来，以国内市场容量，其价值分分钟破百亿，再加上海外市场，价值又该几何？ 既然这样，那是不是最好能多争取一点股份？ 话说自己手里还有哪些筹码可以打的？ 就在三位大佬各自思索的时候，陈阳对于三个问号视而不见，继续打字， “一个游戏平台，再做一个专用浏览器，别的方面的应用软件，除了基础工具类我会自己开发，其他的都不管了，你们有兴趣的随便拿走。” 看到陈阳发的信心，几人都回过神来， pony，“浏览器？真的只是一个浏览器？” robin，“不会也是一个平台吧？！” 老张，“我去，老陈你要抢我饭碗？” 谁都不是傻子，如果只是一个浏览器，陈阳绝对不会郑重其事地说出来，再想一想那个游戏平台， 不用说，这绝对是要做一个信息入口平台，这分明就是移动端的门户网站， 所以老张才会说那句话，除了某浪、网毅和鹅厂，自己是要再多出一个竞争对手了吗？ 但他们没想到，陈阳的胃口竟然更大， 看着对话框里的信息，陈阳笑了笑，双手在键盘上敲动，“将浏览器从信息入口工具，转变为内容分发平台， 然后基于大数据实现精准推荐，让信息更精准连接到人，融入信息流式交互体验，为用户提供个性化阅读体验， 这，就是我想做的浏览器！” robin，“大数据？” pony，“大数据？” 老张，“大数据？” 陈阳看到不禁一愣，大数据有什么问题吗？ 在他的记忆中，什么云计算、云服务器、大数据，好像都是这几年兴起来的吧， 按照互联网发展规律，这类概念应该早就有了吧， 有什么不对的吗？ 弹框里又蹦出几条信息， robin，“说说，这个大数据是个什么意思？” pony，“应该跟数据库没关系，那是跟算法有关？” 老张，“（汗）感觉有点落伍了，求教！” 陈阳一看，是真懵了，难道这时候还没有大数据概念？ 默默打开网页搜索，结果竟然基本上都是跟数据库有关，有几条靠前的解释是， 十大数据库软件、十大数据中心、十大数据线品牌、十大数据备份公司…… 沃尼没哦！ 抹一把冷汗先。 robin，“陈总？在？” pony，“陈总，呼叫陈总，请回答，收到请回答！” 老张，“来点实际的，那个游戏平台股份方案我没意见，老陈占七成，我就要一成，好了，老陈可以说了吧，不兴吊人胃口啊！” robin，“我也没意见，我就要一成，其他的你们分。” pony，“（冷汗）感谢大佬手下留情，一成股份我就收下了，陈总大佬，可以说了吧！” 陈阳又抹了一把冷汗， 手上湿漉漉的，这是真流汗了啊！ 我特么一个文科生，你们几个技术大佬问我大数据是什么，这不要人命了么， 扯了两张纸巾擦了擦手，陈阳努力回想，大数据是什么来着？ 可惜， 想不起来， 就只记得，那玩意儿杀熟贼厉害！ 就在这时，一阵音乐声响起， “天青色等烟雨，而我在等你……” 陈阳猛地吓了一跳，看见是桌上的手机在响，这才呼出一口长气，拿起来一看，竟然是老张， 电话还在响，陈阳眨眨眼，按下接听键，“喂，干嘛？” “群里问你话怎么不回呢，又让小秘叫去开会了啊？” 陈阳眼睛一眯，“你才有小秘，我没有，” 顿了一下，又说道，“刚才突然肚子疼，正办事儿呢，你们有什么事啊？” “还能有什么事，哎，那个大数据是怎么回事？我听着就有点玄乎，总感觉不一般，快给我说说。” “呃，” 陈阳发出一声呻吟，正想着该怎么搪塞，就听见老张说道， “咦，真恶心，算了，你先办事，等下记得回信息， 一定要回啊，不然我和老李今天连夜包机飞过去找你。” “哦，” 陈阳挂断电话，抓了两把头发，感觉有点发麻， 这玩意儿要我怎么说啊？ 总不能现在发个帖子， 求问大数据是什么？在线等，挺急的！ 这时对话框里又有信息弹了出来， 老张，“陈老板在办重要大事，稍晚一点会回复。” robin，“要是不回复怎么办？” 老张，“今天包机飞广洲，要不要分摊机票钱？” robin，“严重同意！” pony，“啊，我想起来了，今天鹅厂广洲分公司有一场重要的周例会，我要赶过去参加，正好可以去拜见一下陈总！” robin，“（鄙视）” 老张，“（鄙视）” 看着群里几个大佬聊天打屁，陈阳不禁更加头疼， 你们不来我不知道，你们来了我也不知道啊！ 对，大数据是啥玩意儿我是明白一点点，但也就是知道那东西是杀熟用的，再多一分都没有！ 群里的聊天还在继续， robin，“说真的，刚才我又拜读了一下陈总的发言，略微有点心得，请诸位大佬指点一下是否有所偏颇。” pony，“准奏。” 老张，“快快奏来！” robin，“（撇嘴）刚才陈总说，将浏览器从信息入口工具，转变为内容分发平台， 然后基于大数据实现精准推荐，让信息更精准连接到人，融入信息流式交互体验，为用户提供个性化阅读体验。 想必各位都知道，小生大学本科学的是图书情报专业，括弧，也就是信息管理，括回来。” 老张，“图书情报专业牛掰！” pony，“+1” robin，“（斜眼）这信息管理呢，就是人对信息资源和信息活动的管理，这个过程又包括信息收集、信息传输、信息加工和信息储存。 那么，在这个基础上，通过一些数据模型，对使用者进行客观的行为分析，有很大的概率，可以推断出他的性别、年龄、成长环境、学历、社会关系等等信息， 然后，再根据这些内容，和他使用网络的痕迹，从而推断出他所感兴趣的内容，再将这类内容精准地推送到他的设备上，也就是他的面前！” pony，“李总言之有理，而且这个分析过程不是一次性的，而是动态发展的，用户使用的次数越多，那对他的行为分析也就更加透彻，反过来，对他的信息推送也就更加准确。” robin，“不止如此，我们还可以通过对他近期的行为分析，进行精准的营销推送， 比如，当某个人在网上定机票，从北金飞广洲，那这个时候，我们就可以向他推送广洲的酒店， 再具体一点，他以前通过网络定过什么档次的酒店，或者说浏览过什么样的酒店信息，就可以将同类信息推送给他，否则一个长期出差入住八天的人，你给他推送香格里拉的信息也没用！” pony，“对，是这个道理，经过李总的一番分析，对于这个大数据概念，我是越来越感兴趣了，而且这个概念可以应用到方方面面，深入到人们生活的每一个角落，确实是非常有用， 这是一个能引领行业变革的概念！” robin，“非常赞同马总的看法，不过，要实现这一目标，对硬件和软件都有很高的要求，软件是算法方面，硬件的话，一般的服务器可能支撑不了！” 看到这里，老张总算插了一句话，“除非上超级计算机还有可能。” robin，“（冷汗）” pony，“（冷汗）” 老张，“（冷汗）虽然很久没有写代码了，但也一直在关注科技前沿，去年nec研发的超算sx－8，由512台计算机连接在一起，搭载有nec公司开发的、科学计算专用的中央处理器，市场价格预定为500亿至600亿日元， 换算下来就是五六亿美金，这特么有几个人玩得起啊？” robin，“大麦陈总玩得起！” pony，“大麦陈总玩得起！” 大麦今年爆赚的事情，都已经出圈了，超算这种玩意儿，对大麦来说，还真不是负担不起， 当然，这群里的其他三位也有这个能力，但既然是陈阳占股份大头，那这份钱，肯定也是要他来出大头才对。 窥屏半天的陈阳此时终于安下心来，淡定地打出一行字， “咳咳，云计算了解一下！” 第三百八十五章 不约而同 这一次陈阳没有犯同样的错误， 在打出云计算三个字之前，他早已千度了一下， 云计算这个概念首次在去年，也就是二零零六年八月的搜索引擎会议上，由古哥首席执行官埃里克·施密特提出，一经提出就引起轰动，号称为互联网的第三次革命， 再早一些，同年三月份，亚麻线就正式推出了自家的弹性计算云服务，是事实上的云计算开创者， 再往上追溯， 好吧，那就要去到五六十年代，完全是纯学术性的东西，暂且不论。 所以，虽说现在国内连一家云服务都没有，但并不影响他们知道这个概念。 甚至，当陈阳回复的信息刚一出现，群里三人的脑海里就已经浮现出大数据和云计算的关系， 如果要做到刚才老李说的那些东西，那么大数据应该至少有三个层次，数据存储，数据处理和数据分析， 数据先要通过存储层存储下来，然后根据数据需求和目标来建立相应的数据模型和数据分析指标体系对数据进行分析产生价值， 而中间的时效性又通过中间数据处理层提供的强大的计算能力来完成。 三者相互配合，从而让大数据产生最终价值。 那云计算呢？ 云计算的技术关注点在于如何在一套软硬件环境中，为不同的用户提供服务，使得不同的用户彼此不可见，并进行资源隔离，保障每个用户的服务质量， 大数据和云计算，都在关注对资源的调度。 用云计算平台来进行大数据处理，完全没有任何问题，甚至可以说相辅相成， 大数据挖掘处理需要云计算作为平台，而大数据涵盖的价值和规律则能够使云计算更好的与行业应用结合并发挥更大的作用， 云计算将计算资源作为服务支撑大数据的挖掘，而大数据的发展趋势是对实时交互的海量数据查询、分析提供了各自需要的价值信息。 最关键的是，云计算平台除了可以处理大数据，还能用作公司服务器，为自己公司，乃至于外部企业提供服务器服务， 资源灵活多用，一点也不浪费！ 如果说专为只有一个概念的大数据采购一台超算，哪怕是豪气的互联网大佬也会觉得奢侈，可要是能兼顾到其他资源，这种就不是浪费，而是资源的合理利用， 只要是有价值的投资，多少也是值得的！ 现在的问题是，如果真的要做这样一个项目，就有许多问题需要协商，而不是像那个游戏平台一样，简简单单三两句话，就将股份结构定下来。 此时三人都心思各异，但有一点却英雄所见略同， 这一次，必须占据足够多的股份，而陈阳，也不可能再占绝对控股权， 大数据和云计算远远不是那个小小的游戏平台能比的，这个项目对技术研发的要求不是一般的高，如果不依靠互联网大厂的研发资源，单靠大麦自己，研发进度绝对快不起来， 陈阳手中掌握的，首先是这个概念，其次是可以投入的财力，其他方面，他一无所有！ 别提大麦手机和那个操作系统，相对于这个项目，那两样屁用没有， 所以，这一次他们手中的牌面也不小，如果不能拿到满意的份额，大不了退出这个项目自己单干， 别的不说，单凭大数据加云计算这个概念，就能来个定向增发股票，再圈一笔钱进来， 问题是，不到最后一刻，他们也不敢真的退出，甚至也不能把陈阳逼迫得太狠， 现在摆在台上的牌面是大数据和云计算，谁知道他的底牌又是什么？ 如果是一张不输于这两张的大牌，谈崩了退出，岂不是损失也不小，或者更大？！ 想来想去，三人一时都有些犹疑不决。 而此时，陈阳一条信息发出去，群里竟然好半天没有回音，不禁有些发愣， 怎么了这是？ 刚才一个个还急吼吼地喊我出来，我现在出来了，却又一个个都哑巴了， 咋地， 叶公好龙啊？ 就在他手放在键盘上，准备打字的时候，三条信息几乎是一起弹了出来， 嘿，这是商量好的吧？！ 不仅时间一样，就连内容也大同小异， 老张，“不好意思，我秘书叫我开会，改天摆酒给各位赔罪，（抱拳三连）” pony，“啊，会议时间到了，待会儿聊。” robin，“突然有点事，改天聊哈！” 几乎是信息发出的同时，三个头像同时暗了下去。 陈阳摸摸脑袋，总感觉哪里有点不太对劲。 什么情况啊这是？ …… 就在这时，办公室门被敲响， 陈阳抬起头看了一眼，“进来。” 大门推开，进来的人吓了陈阳一跳， “你怎么又跑回来啦？” 没错，此人不是别人，正是应该在国外指挥操盘的秦雨！ 和往常一样，秦雨意气风发地走过来，拉开椅子坐下， 不同的是，这一次她不断地打量着陈阳，还不时叹口气， 刚才一直在发懵的陈阳这时更懵了，“不是，你不是在外面操盘吗，怎么又跑回来啦？” 出去才一个月，现在就跑回来，还一直唉声叹气，这是，赔啦？ “唉……” 秦雨一声长叹，又看了一眼陈阳，摇头叹道，“像我这样优秀的人，怎么会这么心软呢？！” 陈阳眨眨眼，“啥意思？” “啥意思都不懂，真是个棒槌，哼，” 秦雨昂起脑袋，做出一副骄傲状，“本小姐现在也是百亿富翁，却还在给你打工，这不是心软是什么？！” 陈阳嘴巴缓缓长大，眼睛直愣愣地瞪着她，“啊嘎？” 百亿富翁？ 上次不就是了么？ 一百七十亿美金，秦雨差不多能分到一成，那就是十七亿，算下来也有一百一十多亿软妹币了吧。 当时都没见飘，怎么现在就这么飘了呢！ 秦雨又晃了晃脑袋，嘴角却越来越翘，“上次你不让我反手做多，知道要少赚多少钱吗？ 两周将近百分之七的涨幅，至少两百亿美金好吧！ 气得我呀，等上涨行情结束的时候，一鼓作气把能买的空单都买了，然后……” 说到这里时，秦雨实在是忍不住了，咧着嘴咯咯直笑，“好多的空单啊！我不断加仓，赚了足足三倍，哈哈哈，三倍啊！！！” 第三百八十六章 丢人了 一百七十亿美金的本金，赚三倍，求和， 答，一百七十乘以四，等于六百八十亿美金！ 陈阳默默放下计算器，苦恼地抓了抓脑袋，说道，“根据我的计算，上次你的份额就已经到了一百一十亿，现在我给你按七十亿美金算，也就五百亿的样子， 还是没有引起质变啊，你有什么好兴奋的？” 都是百亿富豪嘛，都没到千亿，那么兴冲冲地跑回来干嘛？ 秦雨当即脸色一垮，满脸狐疑地看着他，“你的关注点是不是有点不太对？” 陈阳眨眨眼，“那要关注什么？” 秦雨，“……” 差点让他一口气噎死，恨恨地抓起桌上的茶杯，拧开盖子灌了一口，嘭地一下重重地放在桌子上，然后抹了把嘴， “重点不应该是我为什么会回来吗？” 陈阳怜惜地看了一眼自己的水杯，还好，完好无损， 然后抬起头看向秦雨，“为什么？” 秦雨无奈地一巴掌拍在额头上，沉默了至少三秒，才抬起头说道，“唉，算起来我替你赚了至少六百亿美金，你就没点要说的？” 陈阳一听顿时肃然起敬，恭恭敬敬地双手捧着茶杯放到她面前，“大佬请喝茶！” 讲真的，就算他知道日经股指要跌，也做不出这个成绩，撑死上百亿顶天了，而且还得做长线，一年加半载的那种， 一个月三倍？想都别想！ 秦雨又是一巴掌拍在脸上， 顿了好几秒之后，才猛地放下右手，眯着眼睛看着陈阳，“‘既然你都不在乎钱了，要不我们分道扬镳？！” 陈阳四平八稳地将杯子收回来，打开盖子慢条斯理地灌了一口，哈出一口气，才笑呵呵地说道，“没有老夫的指点，你能赚这么多？” 秦雨啪地一下拍在桌子上，忽地站起身来，毫不迟疑地往后走去， 走到茶几旁，拿起还热乎着的水壶转回来，笑呵呵地给老板续满水，“老板请喝茶！” 开玩笑，如果不是陈阳给他指明了经济发展和股市变化趋势，她敢玩全攻全守？ 真让她去自己创业单干，她自己估算过，同样的本金，顶天了能有百分之五十的收益， 甚至， 有可能会赔钱！ 毕竟金融市场瞬息万变，尤其是在经济形势逆转的关键时刻，多少大牛折戟沉沙，自己一头撞进去，未必能比那些前辈强。 严格说来，他们两个简直就是绝配，一个善于预测宏观经济走势，一个长于实际交易操作，简直就是战略家和战术家的完美结合！ 这也是当初为什么陈阳一定要找秦雨的原因之一， 嗯，另外一个原因就是，他不认识其他操盘大佬！(*/ω＼*) 倒完茶，然后将水壶往旁边一放，秦雨坐下后笑道，“老板，我跟你说，这一次我是生九死一生险死生还啊，要是拍成电影，没有两个亿的票房都对不起我出生入死！！” 今年的票房冠军，是七月份上映的进口大片变形金刚，内地总票房两点八二亿， 秦大小姐胃口不小啊！ 陈阳慢悠悠地喝了口水，笑道，“那，我出一百万，请专业编剧给你写个剧本，再投资五千万拍电影，卖不出两亿票房，差额你补给我！” 秦雨豪爽地将手一摆，“这个不是重点，重点是，” 就在一瞬间，秦大小姐脸色忽地垮了下来，可怜兮兮地说道，“老板，幸亏我提前组建了一个信息部，要不然，这一次很可能我真回不来了！” 听到这话，陈阳顿时一愣，呆呆地看着她，“嗯？” 看她的样子，不像是开玩笑，莫非真出事了？ “咳咳，是这么肥四，你听我跟你说，” 秦雨干咳一声，说道，“我不是组建了个信息部吗，阿珊还帮忙找了好几个牛人，其中有一个人呢，以前就是跟过嗯嗯游资的……” 说到这里，秦雨停了一下，本来还想稍微解释解释，结果发现，老板似乎秒懂， 陈阳舔了舔嘴唇，“捞过偏门的你也敢收？” “嘿嘿嘿，”秦雨干笑两声，“天生我才必有用嘛，如果不是这个人，我现在可能被困在伦敦回不来了。” 随后，秦雨将事情的详细经过讲了一遍， 随着她的讲述，陈阳的脸色越来越沉，额头上的皱纹就没松开过， 简单来讲，就是，尽管秦雨将一百七十亿的本金分散到全球近十个主要金融市场，暂时避开了国际大鳄的视线， 但也正因为如此，也让秦雨放松了警惕， 伴随着全球股市短暂回调后的下跌，秦雨疯狂出手，大肆清扫市场上的空单， 其中又以日经股指为主，几乎占了七成，剩下的三成则分散到恒指、倒穷死、那斯大客和副食一百等主要金融指数上面， 其他股指期货交易没出问题，问题还是出在了日经股指上面， 超过百亿美金的本金，足以撬动几千亿美金的交易额，哪怕分散到几个交易所，也足够引起那些大鳄的注意， 巨额资金，顶格杠杆，同进同出，同时锁仓加仓，…… 需要证据吗？？？ 说完之后，秦雨脑袋几乎扎到桌子上， 太丢人了，这种错误都是她参加工作半年内犯过的，没想到今天会重温旧梦！ 关键是这事还怪不到下面的交易组身上，那些人都是听她的吩咐办事，鬼知道她竟然是同时下令啊。 陈阳无奈地揉揉脸，想了想问道，“你回来之后，会不会有后遗症？” 秦雨立刻直起身来，坚定地摇摇头，“不会，局外手段他们敢在欧美系国家动用，但绝对不敢在这边动手，” 说完之后，又弱弱地补充了一句，“这个是阿雪跟我说的！” 陈阳一愣，“阿雪？” “呵呵，” 秦雨连连点头，“就是信息部总监，你别看她是个女的，但在金融市场有二十多年的经验，如果不是上个东主清盘回家养老，然后她在家里闲了两年觉得无聊，还真不一定能把她请过来！” 陈阳不自觉地皱起眉头，“做过背调没有？” 话音刚落，他突然想起一个月前的神油事件，忽然觉得自己有点多余， 这位大小姐可不是什么傻白甜。 果然， 秦雨嘿嘿笑道，“人是光辉国际咨询推荐的，尼尔森做的背调，老东家是个犹太老太太，亲自写了一封推荐信，应该挺靠谱的。” 陈阳眉头皱得更深，“这种人不至于缺工作吧？” 秦雨轻轻耸了耸肩，“至少有二十家国际游资想邀请她入伙，不过最后都没谈拢。” 没谈拢？ 看着陈阳的眼神，秦雨笑了笑，“一千万美金的固定税后年薪，外加百分之一的收益分红，不是所有老板都有这个魄力的！” 第三百八十七章 故意的 百分之一的分红不是关键，对于那些资本游资来说，只要能赚钱，分出去三四成是常规操作，一个点的提成算个屁， 问题在于一千万美金的固定薪资上， 而且还是税后！ 就连陈阳听了也不禁咋舌，人家黄珊的固定薪资也才十万美金，秦雨甚至才拿两万软妹币的月薪，差太远了好吧！ 别把那些国际游资想得太过高大上，在绝大多数时候，他们其实就是一群腐食者，跟在大鳄后面捡点汤汤水水， 好处是风险低管饱，不足之处就是，想赚得盆满钵满，真没那么容易， 甚至很多游资一年的收益都不到一千万美金，而且分红的大头首先要给操盘团队， 一个信息部负责人，算个什么东西？ 随着秦雨的讲述，陈阳才知道， 原来阿雪不是华人，而是一位犹太女人，年龄四十出头，本名shirley，译作雪莉，所以才秦雨才叫她阿雪， 普林斯顿应用数学专业毕业，后来转读信息管理，轻轻松松拿了几个博士学位的高材生，机缘巧合进了金融公司，从此一入侯门深似海，闲情逸致成路人， 这种人，是消停不下来滴！ 不得不说，这个雪莉狮子大开口，却也真值这个价， 上任不到一个月，就给秦雨提供了好几条关键情报，她的底薪早已在第一条线索里回本了， 然后在三天前，直接给秦雨送去了一张伦敦飞香江的机票，并告诉她，如果不尽快回国，可能会有危险， 秦雨啥时候见过这种场面？当即二话不说，收拾东西灰溜溜地滚回来了！ 陈阳搓了把脸，脑袋也大得很，这种事咱也没遇上过，该怎么整？ 秦雨趴在桌上，两只手叠在一起，下巴枕在上面，看着陈阳眨巴眨巴眼睛，“阿雪跟我说，我好像是截了谁谁谁和谁谁谁的胡， 我问她是谁吧，她也不说，只是让我先回来一段时间，然后主力行动停一停，否则的话，可能她又要失业了，唔，现在怎么办？” 陈阳一手撑在桌上托着下巴，愁眉苦脸地想了半天，最后一声长叹，“那就先撤回来，留一小部分炒别的， 这回咱不炒股指期货，直接卖空股票总可以了吧！” 秦雨瘪着嘴，默默眨了两下眼，算是表示明白。 不接受也不行啊，以前咱都是在规则里面玩得好好的，可谁知道，人家在规则里面玩不过，就要用盘外招，她一个弱女子怎么可能挡得住！ 长长地叹了口气，秦雨晃了晃脑袋，说道，“这次我找的团队成员，基本上都是针对国际市场的，大规模后撤，这些人可能就用不上了啊。” 陈阳眯起眼睛想了想，说道，“不一定用不上，区别是规模大小的问题而已， 你不是找了三个操盘领队吗，干脆把人手给他们分一分，然后每队留一笔钱，让他们自己去操作。” 秦雨眨眨眼，“要不要说一下后续行情趋势？” 陈阳轻叹一声，“这个时候，还有看不清后续行情的操盘手吗？！” 呃， 秦雨尴尬地笑了笑，虽然大多数操盘手在宏观走势上面都存在弱点，但这个时候趋势已经成形，要是还判断不准，那趁早别混了，早点回家洗洗睡吧。 对于秦雨的反应，陈阳也没在意，一个女生，独自在异国他乡提心吊胆地逃回来，现在能神情自若地跟他说话，还能开玩笑，已经非常非常不容易，还能要求她像平时一样冷静吗？ 深吸一口气，陈阳拍拍桌子，说道，“正好，我昨天买了一只大龙虾，” 说着双手比划了一下，“有这么大，等下叫上阿珊，晚上去我家吃饭。” “嗯嗯嗯，”秦雨连连点头，咧嘴笑道，“好久没见到蓉蓉了，真还有点想她，呃，就是这次回来得急，没带礼物。” 陈阳挥了挥手，笑道，“没事，反正以前你们也没带过礼物，她都习惯了。” 秦雨脸色一垮，这话怎么听着不大对味儿呢？ 虽然你是我上级，但你也是老板啊，有给老板送礼的么？ 我买礼物的钱不也是你发的？！ 看着陈阳收拾东西，秦雨顿了两秒，闲着没话找话，“这段时间公司都还顺利吧？” “还行啊，”陈阳几下将东西收好，然后操作电脑，同时笑道，“你回来也算巧，正好今天把ipad的第一版试验机造出来了，以后说不定就是大麦的另一个利润增长点。” “ipad？” 秦雨愣了一下，直到这时，她才注意到陈阳放在角落里的那款平板电脑，不禁指着问道，“是这个吗？” 她记得之前黄珊跟她说过，老板给研发部下了个任务，要造一款平板电脑，甚至为此还花了上千万，从弯弯和深阵一家公司手中收购了商标，没想到这么快就研发出来了。 “对，就是这个，” 陈阳顺手拿起来递给她，说道，“十英寸电容式触摸屏，palm操作系统，可惜里面应用软件少了点。” 秦雨一边看，一边说道，“那要怎么办？自己开发，还是找外援？” 陈阳正准备关机的动作一顿，转头看着她笑道，“自己开发要做到什么时候去？当然是找外援了，而且已经找好了。” 说着将电脑屏幕挪动打横，把刚刚关掉的扣扣打开，调出对话框，笑着说道，“看看，嗖虎、千度和鹅厂都已经入局了，以他们的实力，估计最多三个月，palm系统应用商城里面就能多出几十款应用软件出来。” 秦雨看了他一眼，没有说话，而是拿着鼠标专注看刚才的聊天记录， 两分钟不到，聊天记录看完，秦雨已经是眉头紧皱，随后看向他，“游戏平台也就算了，那个包含了大数据和算法功能的浏览器，你知不知道意味着什么？这个你也开放给他们？” 不等陈阳说话，秦雨啪地一下将屏幕打回去正对着陈阳，说道，“三个在互联网行业沉浮了十几年的企业家，他们看不出大数据的重要性？ 什么开会开会，如果明天这个时候他们不出现在你面前，我跟你姓！” 说这话的时候，秦雨真是恼火得很，大数据加核心算法加云计算，怎么看都是一个能支撑起一家超级企业的项目，这个老板怎么就这么不省心，随随便便就透露给别人了呢？ 还有那个黄珊，难道就不会拦一下？ 真是，气死我了！ 想到这里，秦雨气呼呼地站起来，转身就往外走，“我去找阿珊，问问她是怎么想的，这种事都不会好好规划！” “等等等等，” 陈阳哪知道她情绪突然这么激动，赶紧站起来说道，“你就别找她了，她也不知道，更何况，这是我故意的！” 第三百八十八章 误打误撞 秦雨的脚步突然顿住，愕然地回过头，眼珠转了一下，随后走回来坐下， “你怎么想的？” 陈阳耸耸肩，笑道，“你觉得这东西是属于什么行业？” 秦雨眨眨眼，嘴角微微撇了一下，“就算大麦是做通信设备的，也不影响投资其他行业吧？” “不一样的，”陈阳轻轻摇头，笑道，“如果是做设备，比如这个ipad，你看我找人合作了吗？这种我们能独立研发的东西还要找合作，才叫脑子有病， 但方向不同啊！ 我当然知道，找几个人，组建一家新公司，再投一点钱，也能把这个项目做出来， 可是，这个过程要多久？大数据不比普通的应用软件，我们没有这方面的基础，缺少大量的客观数据来做实验，单单一个试错就不知道要多久， 再说了，国内互联网就是一大抄，咱们辛辛苦苦做出来，转眼就被别人家拿走，以那些大厂的实力，可能只需很短的时间，就能搞清楚里面的逻辑，完成弯道超车， 与其这样，我们为什么不直接联合各方，让资源最优化配置， 嗖虎有内容，千度有算法，鹅厂有用户，而且他们其他方面也都不弱，多家公司合作，才能达到效率最大化！ 我只是抛出一个创意，再投一点钱进去，等成果出来，就能坐享其成，多好！” 秦雨皱着眉头，想了片刻后，说道，“道理是这个道理，但是，你直接抛出完整的创意，就不怕他们甩开你单干？” “你这话说到点子上了，”陈阳咧嘴笑道，“单干是肯定会单干滴，区别是什么时候单干而已，” 对于这点，陈阳看得非常清楚，不管有没有他提出的这个项目，那些互联网大厂迟早都会上线大数据应用，只是时间早晚的问题。 靠在椅背上，陈阳比划着双手，说道，“大数据的作用很广泛，可以帮助企业了解和定位客户、了解和优化业务流程、为客户提供个性化服务，其重要性不言而喻， 问题是，他们没必要现在就单干， 一方面，这样做等于直接得罪我，哦，我前脚抛出一个项目，后脚他们就单干，你把他们想得也太简单了吧， 况且，现在就单干，对他们有什么好处？ 这意味着更大的投入，更慢的见效周期，以及，” 陈阳说着指了指自己，“以后别想再跟我有任何合作，他们会吗？！” 先从无到有，再把蛋糕做大，最后才轮到抢份额，这是后世互联网大佬的一惯套路， 那时候的他们眼高于顶，什么样的创意没见过没听过，意义再大的项目，也不过是先丢点资金人手，让他们自己去闯，闯出来了，就融资增持，闯不出来， 呵呵，那就换一个呗，死掉的项目千千万，哪个没价值？ 但只要没闯出来，就是没价值！ 甚至就连大数据也是如此，鹅厂的大数据就是先拿一个模块做实验，然后有了成绩再慢慢推广，最后才累积起来， 对于大厂来说，从来就没有一蹴而就的东西。 虽然现在他们还没有形成那套风格，但内涵都差不多，几家凑起来分担风险，出了成果再亮膀子，或者散伙单干，套路都一样。 不过陈阳一点也不担心，因为那时候，果子已经揣在口袋里，怎么样都无所谓。 说白了，现在就是陈阳抛出个创意，几家公司合伙，要么出钱要么出人要么出力，先把项目做起来， 出了成果之后，大麦数据中心也就成形了，至于那三家是走是留，还重要吗？！ 当然他们也不亏，果子人人有份，以后他们就算单干，也容易得多。 秦雨抿着嘴轻轻点头，经过一番交流，她大概明白了陈阳的意思， 说合作共赢也好，说借鸡下蛋也罢，同这几家互联网大厂合作，对目前的大麦公司来说，确实是最好的选择，但这里面还有个问题， 想到这里，她抬起头，说道，“就算不甩开我们，他们也一定会要求更多的股份，股份就是话语权，这种涉及核心发展的项目，绝不是一两成的股份就能打发掉的！” 陈阳耸耸肩，笑道，“我也没想过绝对控股，只要能拿到第一股东的位置，保证我们的话语权就行，本来这事儿我是打算交给阿珊的，既然你回来了，那就一起吧！” 秦雨两眼微微上翻，嘟囔了一句，“就会指使人。” 随即便拿起电脑打给黄珊。 短短两分钟不到，黄珊便门也不敲地冲了进来，眼睛还瞪得老大，“呀，你个死丫头，怎么这时候跑回来，也不提前说一声。” 秦雨当即脸色一垮，可怜兮兮地张开双臂要抱抱，“阿珊，我差点见不到你了！” “啊？出什么事啦？” 黄珊顿时一惊，赶紧拉着秦雨坐下，紧紧握着她的双手，迫不及待地问道，“你不是在国外操盘吗，怎么突然跑回来，还说这种话？” 于是，就在陈阳面前，两女旁若无人地说个不停，…… 陈阳无奈地拿起茶杯喝了口水，百无聊赖地趴在桌子上，看着两人能叭叭叭到什么时候！ 要不说女人凑到一起就是能说呢，明明两分钟能将清楚的话，两人硬生生地掰扯了将近二十分钟， 最后，黄珊后怕地抹了把冷汗，“原来是这样，真的好险！” 随即满脸严肃地抬起头，“这么说，这么大的行情，咱们却只能看不能吃啦？” “唔，” 秦雨眨眨眼，摇了摇头说道，“也不能这么说，其实，虽然这波行情很大很大，但是，除了开头这段时间，以后的收益却未必能有多少。” “嗯，这倒也是，” 此时黄珊也反应过来，深以为然地点点头，“最大的一块肉，还是在反转阶段的时候，尤其是第一波大幅反弹之后，看多的资金一定有很多，这时候做空，才是最赚钱的， 错过这一波，等真正进入长期下跌行情，反倒没什么肉吃了！” 说着抬起头看着秦雨，“你也是运气好，误打误撞啃下最大的一块肥肉，换做平时，真是想都别想！” 陈阳在一旁暗暗点头，可不是吗，谁都知道要下跌，哪个还会做多？！ 第三百八十九章 差点忘了 秦雨尬笑了两声，说道，“其实也不是完全没机会，要是做超短线的话，还是有点机会的。” 超短线就是做日清，当天交易当天清盘，绝不持仓过夜。 黄珊没好气地翻了个白眼，“你现在敢玩超短线？” 秦雨脖子一缩，不敢吭声， 不仅她自己，彩虹基金几乎所有的交易账号都被盯上，只要敢动一下，那些大鳄就能扑上来把他们都给吃了， 还玩超短线，那是送钱吧！ 不过，秦雨还是想小小地倔强一下，“期货市场上吃不到肉，在股市里还是有不少韭菜可以割的！” 全球大部分的股市都可以做空，包括那几个主要股票市场，股票这玩意儿不像期货，那个还需要有个对手才能成交，这个死劲往下砸就完事儿了， 股市那么大，总会有傻蛋想抄底，到时候不停地以低价卖出卖出卖出，卖到股民怀疑人生，纷纷割肉止损，如果能直接砸到退市，绝对可以爆赚！ 黄珊轻叹一口气，说道，“所以我才说你是误打误撞咯，要不是因为这个，你会从期货市场收手？ 别人好不容易将股指拉上来，钓出天量的多单，反而被你一口吃下好大一块，后面估计再没有这样的机会了，不恨死你才怪！ 现在乘机转向股市，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说到这里，黄珊眉头微皱，想了想又说道，“不过，就算你将所有人分组行动，散布到全球不同的金融市场，也不能再动用大额资金， 我的想法是，最好是将百分之九十的资金回撤，剩下的钱交给他们去操作，而且不能再用我们自己的账户， 就去其他证券公司开户，用他们做掩护，采用小批量多频次的交易方式，应该能将风险降到最低。” 早在上半年，秦雨就斥巨资在几个交易所拿下一个固定交易席位，后来的交易也都是通过这些交易席位成交，不然她的行动很容易被相关公司察觉， 但现在被人盯上，这几个席位也没用了，不仅期货市场不能用，股票市场也不能用，只能在别的证券公司开户，等这次风波过去了再说。 秦雨从善如流地轻轻点头，终于想起被遗忘的某人，便将手一指，“他也是这么说的，这次我打算把人彻底打散，除我之外总共四十九人，分成七个组，，再提拔三个人做组长，放他们去股市操作。” 陈阳捧着茶杯，笑呵呵地说道，“温馨提示一下，如果想进股市做空请趁早，不然股市跌得太狠，触及熔断，不排除各大交易所暂停做空业务的可能性！” 后世零八年的时候，包括纽交所在内的全球主要金融市场，都暂时关闭了卖空功能，直到两三年后才逐步恢复，后来又在二零年再次关闭，甚至有些市场学a股弄了个涨跌停限制，…… 咳咳，股市水太深，非一般人把握不住啊！ 听到这话，秦雨眯起眼睛若有所思，几秒后，缓缓点头，“懂了，我会安排好的。” 黄珊适当地提醒了一句，“千万别像之前一样，玩得太猛啊！” 六百八十亿美金，百分之十也有六十八亿，分到每个组头上都有超过九亿美金，如果还玩全攻全守，铁定要复制今天的结果，分分钟被教做人。 秦雨尴尬一笑，赶紧转移话题，“对了，叫你来是有其他事。” 随即将包含了大数据和云计算的浏览器项目讲了一遍，又不厌其烦地给她讲了自己和陈阳的讨论经过，最后说道， “从现状来说，与他们合作确实是最好的选择，不过在股份方面怎么分配，就需要我们去跟对方磨了。” 黄珊听了缓缓点头，瞟了陈阳一眼，说道，“正好，上次没跟李总和马总正面交锋，这回补上，” 顿了一下，又看向陈阳问道，“陈总，我想问一下，这个大数据，对于电商有没有用的？” “当然有用啊！” 陈阳哑然失笑，说道，“严格说来，大数据对电商平台的作用应该算是最大，如果能有一套准确的核心算法，只要你登录我的网站，我就能算出来你想买哪一款产品，至少也是相近的产品， 然后在你下单之前，就将这几款产品开始备货，等你下单的时候，说不定产品都已经打包好了，只等订单到后台，就可以立刻出单出库！” 当年晶东还只做自营3c产品的时候，有一段时间，这个就玩儿得特别溜， 传言，传言哈，据说只要消费者登录晶东商城，搜索几条产品信息，可能你自己还没想好要买什么，他们仓库就已经备好货， 传说这套算法准确率高达百分之八九十，直到后来晶东开放商家入驻，运算规则复杂了不知多少倍之后，准确率才降了下来，但依然雄冠国内电商平台，直到后来被饼多多超越， 这事儿传得挺玄乎，也不知道是真是假， 但真也好假也罢，大数据分析对电商平台的作用是毋庸置疑的。 想到这里时，陈阳猛地一巴掌拍在脑门上， 刚准备说话的黄珊立刻停下，眼珠轻轻一转，似笑非笑地看着他， 秦雨眼睛微眯，看看陈阳，再看看黄珊，也突然一巴掌拍到脑袋上，“哎呀，刚才怎么就没想起来，这个项目可以把晶东拉上啊！” 这也是陈阳为什么会拍自己的原因，如今晶东公司里面，自己可是占了足足有百分之四十九的股份，怎么就老是想不起他来呢！ 轻轻摇了摇头，陈阳叹了口气，笑道，“哎呀，我总想着浏览器浏览器，要内容要算法，就老是想不起电商。” 秦雨撇撇嘴，“恐怕，是你都忘了晶东也有你的股份吧！” “打人不打脸，揭人不揭短，留点面子哈，” 陈阳厚着脸皮开了句玩笑，说道，“晶东虽然现在体量一般，无论是注册量还是活跃用户都无法与三大厂相比，但他们在电商方面有独特的优势，把晶东拉进来，对这个项目有百利而无一害，这样，” 说着看向黄珊，“阿珊，你先联系一下刘总，把这个项目跟他介绍清楚，问问他的意思，有没有兴趣加入进来，虽然我们是投资人大股东，但不搞强制，但凭自愿。” 黄珊立刻点头，“没问题，我有把握说服他，而且，以我对这个人的了解，恐怕不需要我多话，他自己就会主动贴上来。” 陈阳轻轻点头，老刘确实有这个眼界，否则的话，后世的晶东也不会将大数据做到那个程度。 随后将视线投向秦雨，“你回来了也别闲着，交易员那边先通知他们休息两天，这两天你就和阿珊一起把这个项目搞定， 完了之后，再让阿珊帮你，拟个详细的执行计划出来，” 顿了一下，又笑道，“反正一口气吃成了胖子，哪怕留在外面的钱都赔了也无所谓，记住，一定要安全第一！” 第三百九十章 名茶 黄珊给老刘打了电话，老刘表示，非常非常非常感兴趣，明天就过来！ 对此黄珊一点也不意外，如果连这点都看不清楚，陈老板肯定不会投他， 倒是明天自己和小雨可能会遭遇一场硬仗，不管是站在自己这边的老刘，还是另外三个大佬，哪一个似乎都不太好惹啊。 但是，短短两个小时之后，老刘就匆匆忙忙买了趟红眼航班的机票，从北金急飞广洲， 没别的原因，因为老张、老李和小马都到了！ 看着满脸微笑的三人，陈阳是哭笑不得， 秦雨还猜他们会明天到，现在倒好，当天就跑过来了， 这又不是一天两天就能谈好的项目，你们急急忙忙的干啥嘛！ 小马还好，无非就是坐一个多小时车的问题，老张和老李那可是直接包了一家小型客机，从北金飞过来的， 有必要吗？！！！ 对于某人复杂的眼神，老张是视而不见，端起泛着红色光泽的茶杯仔细观察，满脸好奇的样子，“哎，老陈，你这是什么茶啊？颜色有点像红茶，但闻一闻又不太对，比红茶少了一丝苦涩，多了几分香甜，” 然后再喝一口，“嗯，虽然冬天喝冷茶有点怪怪的，不过口感还不错，清甜爽口，口舌生津，好茶，好茶啊！” 老李和小马一听，也端起茶杯喝了一口，齐齐点了点头， “口感独特，确实不错！” 陈阳抓了抓脑袋，叹口气说道，“也就是你们几个过来，我才奉这个茶，不然我都是自己喝的，可舍不得招待客人。” 老张眼睛一亮，“这个茶很名贵？” “可不是吗，” 陈阳叹道，“五块钱一斤，别的地方还买不到，那是相当名贵啊！” 老张脸色一僵，老子喝的茶最便宜也要三千块一两，好不容易来一次，你就给我上五块钱一斤的玩意儿？ 虽然这东西口感确实不错，但是没逼格啊！ 另一边，小马二话不说，掏出钱包拍出一百块到茶几上，非常豪气地说道，“麻烦陈总，给我来两斤。” 老李也很干脆，直接翻倍，“我要四斤！” 老张目瞪口呆地看着两人，此时他心里总算明白，自己是输在哪儿了， 就冲这股不要脸的劲，自己也争不过这两个小王八蛋啊！ 陈阳很坚定地抵制诱惑，毅然将手一挥，“此乃江北名茶，让你们江北分公司的人给你们找去！” 那两人默默将钞票收起来，然后打开茶壶盖子，将里面仅有的三片茶叶捞出来，一人一片分了，老李还递了一片给老张，“你要不？” 老张脸色一沉，骂骂咧咧地抽了张纸巾把水吸干，夹在自己的钱包里， 就你们有江北分公司？嗖虎也有的好吧！ 看到这一幕，陈阳死劲揉了把脸， 这几个玩意儿都不要脸到这个份上，自己还有什么好说的？ 商场如战场，一举一动都有意图，自己这出戏是白唱了啊，果然这种事就不是自己的长处， 当即轻叹一声，说道，“就这个事吧，其实也不用太着急的……” 不等他把话说完，老张当即说道，“必须着急啊，搞技术不是请客吃饭，不是绣花，更何况大数据这种新概念，必须只争朝夕啊！” 那边话音刚落，老李干咳一声，笑道，“鄙人非常理解陈总的心情，毕竟是不速之客嘛，能奉上一杯五块钱一斤的名茶已经是非常仁义了，” 陈阳脸色一垮，你能正常点说话么？ 老李视若无睹，继续说道，“不过正如张总所说，搞技术必须争朝夕，要知道一步慢步步慢啊，万一让别人超了怎么办？！我们……” 小马突然拍拍他的肩膀，看着陈阳笑道，“陈总有何见教，不妨直言！” 陈阳给了他一个赞赏的眼神，上辈子就听说小马哥喜欢直指问题核心，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 当即轻轻耸肩，笑道，“我倒是没有见教，不过，今年年初的时候，小弟投了一家新兴电商公司，这家公司的老板对这个大数据也颇有兴趣，有意加入进来，共同研发，” 这话一出，在座三人齐齐脸色微变，随后隐晦地互视一眼，便眼眉低垂默不作声。 陈阳似乎什么都没看到，继续说着，“要知道大数据这玩意儿，对于电商的作用那可是有相当大的促进作用，算得好的话，连消费者的心理都能算出来，他的心情自然就很能理解了，这不，连晚饭都没吃，就急匆匆地坐飞机赶过来，” 说着还看了看手表，“哎哟，从北金飞广洲，再加上从机场赶过来的时间，估计再有三个多小时就到了吧。” 说这话的时候，老陈心里还一声哀叹，谁都不容易啊，就因为这三个混球滚过来，自己的晚饭也泡汤了，蓉蓉估计要在家里吃泡面，答应秦雨的大龙虾也只能挪到明天， 就是不知道，明天那只龙虾还活着不？！ 老张脸色似笑非笑，“陈总这是打算包圆啊？” 陈阳淡定地笑了笑，“我若包圆，诸位可会答应？” 老李冲老张使了个眼色，对着陈阳笑道，“那家电商公司加进来也可以，不过，必须和您这边算一份，否则的话……” 同样话说到一半，又让小马打断， 只见小马哥一手搭着老李的肩膀，对着陈阳笑道，“我有两个问题，第一，不知道这家电商公司具体是哪一家？第二，这家公司既然接受了陈总的融资，想必是冲着上市去的吧，不知现在融资进展到了哪一轮，下次的时候，我们是否有机会参与一把？” 听到这话，老张和老李顿时眼睛一亮，纷纷盘算着手里有多少筹码， 如果可以接受融资，那跟大麦就不是天然的战友，资本市场嘛，终归还是各凭本事。 陈阳竖起大拇指，对着小马哥笑着说道，“马总有见地，这两个问题都好说，只要诸位感兴趣，等刘总到了之后，你们大可以直接面谈， 毕竟，我的原则是，凡是投资的公司，都不直接插手经营权，你们能谈成什么样，我一概不管！” 这话一出，三人的反应各不一样， 老张眉头轻皱，刘总？当前电商公司可不少，谁家老板是姓刘的？ 老李则眼眉低垂，这话听起来，细细想着，这个陈总不介意他们参与投资？那就代表有机会啊！ 小马则是眼睛微眯，不直接插手经营权？这话的信息量很大啊！ 陈阳翘着二郎腿，捧着茶杯浅口细啜， 两分钟后，三人还是没有反应，陈阳不得不放下茶杯，笑着说道，“啊，对了，” 等三人的视线都看过来，他才慢条斯理地说道，“上次那个项目不知道进展怎么样了？” 第三百九十一章 失望 陈阳说的项目，自然就是上次抛出去的那个团购加外卖， 团购先做，外卖的等以后再说。 这个项目陈阳是真的让了很大的步，出资两千万，加上创意却只占百分之二十的股份， 老张和他一样，也占了两成，老李和小马各占三成， 不过与陈阳不同的是，他们三个不仅要出钱，还要出资源出人脉，具体的事项则由小马在统筹。 所以此时陈阳问话一出，另外两人齐齐看向小马， 小马微微一笑，说道，“我办事，诸位大可放心，这事我已经交给一位得力大将，嗯，” 说到这里，小马突然沉吟一下，随即说道，“用大将或许不能形容，用大帅应该更准确一点，目前他正在带领团队做用户需求和产品开发，如果不出意外，春节后就会全面启动，” 说着摊开双手，指了指老张和老李，“到时候两位答应的资源匹配到位，加上我们鹅厂的优势，一定可以一炮而红！” 见小马信心满满，老李和老张相视一眼，然后看向他， 老张问道，“不知道这位大帅，究竟是何许人也？” 陈阳在一旁忽地打了个寒颤，哎玛好酸！ 小马却兴致盎然，笑道，“此人张总应该听说过，便是那狐狸邮箱的创始人，张晓龙！” 此话一出，其他三人齐齐恍然点头， 原来是他！ 虽然晓龙同学在创立威信之前，一直在社会上名声不响，但在互联网业内却是大名鼎鼎， 巅峰时期，狐狸邮箱被称为最好用的邮箱，甚至一度盖过同处于广洲的网毅邮箱，下载量高居同类产品第一， 这是跟当时的网速和网费有关，那时候网速很慢，并且网费昂贵，是按时间计费， 如果上网登陆邮箱，打开速度慢不说，并且管理也没有现在这么方便， 而狐狸邮箱呢，可以将电子邮件下载到本地，发信也一样，是在本地写好之后，只需连接网络后，就可以自动发送， 能够节省时间节省钞票，还有其他好多好用的功能，自然备受好评， 这样一款优秀软件，如果不是因为晓龙同学的个人坚持，估计早就被大厂揽入怀中， 起码他的本家，也就是红衣教主那位，就不止一次想收购狐狸邮箱，可最终还是败给了晓龙同学的天真， 否则狐狸邮箱不会最后落到搏大手上，最后连产品带人，一起被鹅厂揽入怀中。 所以在听到是这个人之后，老张和老李都齐齐点头， 只是，老张还有点疑虑，问道，“对于晓龙的产品设计能力，我肯定是没有疑问的，问题是，他对市场的把握，……？” 老李也轻轻点头，当时谁不知道晓龙同学的天真，否则的话，就凭狐狸邮箱的用户数量和好评度，但凡肯向资本微微低头，恐怕如今的大厂又要多一个， 但最终的结果，却证明了对于市场方面，晓龙同学似乎把握不住啊。 而小马却对自家人很有信心，下巴微微抬起，笑道，“如果是以前，我可能也会同二位老总一样，对晓龙有所怀疑，但是， 自从他接手扣扣邮箱之后，各方面数据均由大幅提升，所以，说他不懂市场显然是不正确的， 一个不懂市场的人，能做一款产品，火一款产品？” 说完这话，小马轻轻叹了口气，说道，“也就是因为这个项目是我们几人继微博之后，合作的第一个项目，所以我才特意派出了晓龙，否则的话，我是万万不会放他出来的！” 老李和老张又相视一眼，虽然还是有点疑虑，但也没说话。 尤其是老张，近两年扣扣邮箱市场份额大幅提升，但占据的不是网毅邮箱的份额，而是嗖虎和某浪的流量，怎能不让他咬牙切齿， 现在只希望，这个张晓龙，真的能有小马说的这么厉害。 老李也没吱声，这个项目对千度的发展并没有太大的意义，其重要性跟大数据远远不能相比，也就没那么上心。 但是此时陈阳的一句话，却让他目瞪口呆。 陈阳喝了口茶，看着小马哥笑道，“马总，打个商量呗！” 小马愣了愣，诧异地看着他，“什么？” 陈阳嘴角咧开，露出最真诚的笑容，“你把张晓龙转给我，我给你一亿的转会费，怎么样！” 这话一出，三人都是一惊， 团购项目总投资才一亿，现在陈阳给这个张晓龙，就开出一亿的天价？ 要知道当初搏大收购狐狸邮箱，也不过是一千两百万， 好吧，虽然实际上才付了两百万，但这不是更加说明了，张晓龙并不值这个价？！ 小马眼睛微微眯起，嘴巴反应比脑子还快，“陈总说笑了，如今晓龙掌管团购网，不也一样是陈总的人了吗！” 陈阳惋惜地咂咂嘴，没能把人忽悠过来啊。 晓龙确实不懂市场，如果没有鹅厂的运营，后来威信也没那么快火，所以老张和老李的疑虑确实不是空穴来风， 但是他懂产品啊！ 只要能设计出好的产品，陈阳还缺少运营的手段吗？！ 这时老张突然问道，“陈总，你要这个张晓龙，是又有什么新项目？” 看着目光如刀的三人，陈阳哑然失笑，说道，“你当我是叮当猫啊，一个一个的奇思妙想往外冒， 不过，这个晓龙确实是个人才，尤其是在产品设计方面，如果他能加盟大麦，对我们的系统研发应该有很大的好处！” 老张老李小马都是抿嘴假笑， 呵呵呵，你看我们信不信？！ 不过，小陈不肯说，他们也没办法， 倒是小马在心里念叨着，等回去就和晓龙好好谈谈，千万不能让他轻易跑了，能让陈阳惦记的人，一定不是普通人！ 没能把威信之父忽悠过来，陈阳有点小小的失望，但也没有别的办法。 那家伙就是个佛系码农，都不会自己找工作的， 人家猎头去挖他，他谈都懒得谈，惹烦了直接拉黑，唯一能挖人的办法，就是通过企业间交易， 没错，就跟项目打包似的，当时他就是跟着狐狸邮箱去了搏大，然后又跟着搏大进了鹅厂， 好家伙，陈阳都怀疑这个人还有没有找工作的能力。 第三百九十二章 没法比 这边几位老板嘻嘻哈哈地聊着天，不时看看手机发条信息， 另一边，黄珊和秦雨严阵以待，研发部的黄教授和韩琴雅打辅助，法务顾问叶樱子在一旁随时待命。 会议桌的另外三边，便是其他三方的谈判人员，人数不多，却也不少，商务、技术、法务、财务一应俱全，可见那三人都是提前商量好的。 只是这谈判的气氛似乎有点沉闷，大部分时间都在埋头核算，只是偶尔抬起头来交流一下意见， 在这里，钱似乎成了最不重要的东西，但也是衡量价值的唯一标准。 可以动用的研发人员、技术储备，乃至于用户数据等备份内容，在协商一致的标准价格体系下，都换算成一个个具体的数字， 除此之外，还有公司选址，团队组建，管理人员配置，后期运营，要谈判的事情一大堆， …… 老刘虽然晚到了几个小时，对整体影响却不大， 因为这一次谈判，持续了整整一个星期， 这段时间里，老张老李和小马三人似乎一点也不着急，竟然全程在这里呆着， 倒是来得最晚的老刘，在经过前两天的沟通之后，竟然大手一甩，将所有事务全权委托给了黄珊， 没办法，不像那三家大厂，晶东现在处于发展的关键阶段，稍有懈怠可能就冲不过去这个坎，由不得他不着急， 反正他的要求很简单，能加入到这个项目，并且能让晶东平台使用上这个大数据分析就行，没别的要求， 至于要付出哪些资源也已经敲定，现在无非就是确定股份多少的问题， 而虹谷资本身就是晶东的大股东，总不会连他自己都坑吧？！ 所以还留在这里的，就只剩下其他三位老板， 当然了，老板只管大方向，他们是不会轻易下场去干那些苦力活儿的， 于是，陈老板就客串了一把导游，带着那三位大佬走大街穿小巷， 嗯，主要是找吃的。 …… 12月22日，星期六，冬至， 陈家祠地铁站a出口，出来直走第一个路口转左，有一个比较老的市场，从早上开始就很热闹，特别是早餐时候，想来感受老广的生活气息，可以逛逛这里的市场，顺便坐下来吃一碗热辣辣的生滚粥，炒一碟面或粉， 这时可以有两个选择，过马路转左是银记，选择右边则是伍湛记， 后来银记都烂大街了，口味跟原版的有很大的差距，甚至让人怀疑是不是冒牌货，幸好，这里是银记第一家店，质量一直相当稳定，所以人流量非常高， 喜欢肠粉的可以选这里，喜欢生滚粥的则可以去伍湛记，那里的猪肝粥是一绝，细腻爽滑口感绝佳， 不过今天美食旅行团一行人，两家店都没选，而是找了一间路边普普通通，看上去还有点脏，但人气非常旺的小餐馆，四人围成一桌，准备大快朵颐。 小马坐在凳子上，捧着碗用勺子舀起一颗汤圆，看着陈阳笑道， “这冬至啊，对我们那边的人非常重要，甚至有冬至大过年的说法，按正常情况来讲，今天我应该是在家里陪家人的，结果竟然是陪你们几个过冬至，人生大不易啊！” “呸，说得好像就你们看重冬至似的，” 老张先呸为敬，随后叹道，“北方的水饺南方的汤圆，我一个北方人都陪你吃汤圆了，你还说个屁啊！” 老李深以为然地点头，“就是就是，还说吃在广洲，连个地道的饺子馆都找不到，失望！” 他们俩一个陕溪一个山溪，习惯了量大口味重的北方面食，这种精致寡淡的南方小吃，还真吃不惯。 陈阳嘴角微抽，艰难地吞下一个汤圆， 他从小就不爱吃糯米制品，什么糍粑、年糕、粽子都不喜欢，但每到节气的时候，老妈总是逼他吃，他也就象征性地吃几口， 不过有种粽子他倒是比较喜欢，那就是嘉兴服务站里的大肉粽，十块钱一个，量大管饱，而且里面的肉，哇，口水出来了…… 可惜，就吃了那么两回，后来再特意去嘉兴找五芳斋的粽子，也没有那里的好吃，真是奇了怪了，老店竟然比不上服务站？！ 扯张纸巾擦了擦嘴，陈阳嘿嘿笑道，“这样，要不晚上去我家，我老爸老妈包的饺子那是一绝，皮薄馅大，配上一碗饺子汤，原汤化原食，舒坦！” 话音未落，嘴里已经口水横流，为了陪这几个家伙，他已经两周没去老爸老妈那边，上周六和今天都是邹蓉一个人过去的，可怜哦。 老李有点意动， 这时老张淡定地将勺子放下，边擦嘴边说道，“不去，去了之后，我是管你爸叫兄弟呢，还是叫叔叔啊？” 呃， 老李眨眨眼，吓得赶紧摇头，“不去不去！” 小马差点一口汤圆喷出来， 可不是吗，他们三个年纪相差不大，算起来都是同龄人，可这个小陈却晚了整整一辈，差着辈儿呢！ 陈阳尬笑，“各论各的嘛。” 他也很无奈啊，这商场上面称兄道弟都很正常，称叔道侄的就很罕见呐。 其他三人都摇头叹气地看着他，自己像他这般大的时候在干嘛？ 读书的读书，打工的打工，没法比啊。 哦，小马正准备创业了，弄了个惠多网深圳站，还取了个名字叫ponysoft， 对，就是那个pony， 凑不要脸！ 那个惠多网也不得了，传说中的bbs网络就是这个，巅峰时期在全球有一万两千多个站点，国内有上百个站点，九几年的时候使用者就上万人， 这还不是关键，关键是这个惠多网的站长里面出了多少大佬呢？ 小马是深阵站站长，后来创立小迷的雷子，是北金站站长，他现在的老东家求伯君，是洙海西点的站长，如今网毅的老板丁三石，在宁波站做过工程师，后来做了8848网站董事长的老榕是福洲站的站长， 此外还有周志农、洪波、高春辉、华军、戴志康…… 翻开惠多网的站长名录，整个一国内互联网发展史！ 可惜，九八年起，因特网出现，仅仅就是一个异步聊天室的惠多网迅速消失在国人眼中，别说九零后零零后，就连很多八零后都没听说过这个东西。 扯远了，拉回来。 别说像陈阳这么大，就算三人创业之后，哪个头几年不是在煎熬着，再看看他，一出手就弄出一家百亿级的手机公司，现在刚一进军互联网， 不对，应该是还没正式进军互联网，就放出一颗大卫星， 大数据分析！ 自己为什么在这里盯着？还不是就是因为公司董事会经过商讨，一致认为这个技术对以后公司的发展具有战略级的意义，务必要吃到头啖汤，这才在这里死耗着。 第三百九十三章 初步敲定 收拾好感慨万分的情绪，小马扯张纸巾擦了擦嘴，正好这时候云吞面上桌，他便挑起一个云吞吹了吹，头也不抬地说道，“昨天半夜晓龙给我打了个电话，他说根据用户需求调查结果，建议把外卖模块提前做起来，你怎么看？” 提前做外卖？ 陈阳将服务员随手丢到桌上的鲜虾蟹子净云吞挪到自己面前，皱着眉头想了想，说道，“在我的设想里，外卖项目的基础功能有几个，首先是可以直接通过软件下单，这个应该没有问题， 其次就是能动态更新外卖的状态，店家接单，骑手接单，地图显示距离，这个现在能做到？” 他不记得饿了没和m团具体是什么时候开始的外卖大战，只记得自己第一次知道这个东西，大概是在一四年左右，那时候正好是4g商用，所以他一直以为，外卖软件是随着4g商用之后才兴起来的， 事实上，现在绝大部分我们习以为常的软件，基本上都是在4g商用之后才出现的，也就是说，以一四年为分水岭，之前和之后几乎是两个世界， 前者是传统pc互联网世界，后者是手机端的移动互联网世界， 就连早在一一年上线的威信，和一四年之后的威信，也有很大的区别， 现在小马明显是想要提前上马外卖项目，但没有4g网络，这个，有可能吗？ 小马没有立刻回答他的话，先是将云吞丢进嘴里，瞟了一眼若有所思的老张和老李，随后看着陈阳笑道，“我仔细研究过你的那份计划书，除了你刚才说的两点，外卖的基本功能还有三个， 对外卖点评和拍照、收藏喜欢的餐厅和美食，方便点餐、各种打折补贴优惠活动不断，对不对？” 陈阳轻轻点头，但嘴里正忙，便没有吭声。 这时老李挑起一个北方人不满意的南方精致水饺，来不及丢到嘴里，扭着头说道，“我也认真看过计划书，如果不是听陈总说起移动互联网的概念，还认为这个外卖项目是要立刻上马的， 讲真的，在我看来，没必要去等移动互联网时代，以目前已经普及的宽带技术，单是pc应用，完全可以撑起这个项目， 最起码你刚才说的实时跟踪订单状态，这个时候gps应用已经很广泛，无非就是给外卖员加装一个定位器的问题，很好解决，完全没有问题！” 小马接着话题说道，“还有外卖员接单，晓龙提出的解决方案是通过手机短信直接派单，外卖员可以回复固定的数字确定状态，这些都好解决。” 老张也轻轻点了点头，夹起一个饺子沾了点醋，看着陈阳说道，“我的看法和马总、李总一样， 我知道，你这个外卖项目是为以后做打算，可是，明明以目前的技术就能实现，为什么不现在就实行呢？ 真要让你等到几年以后，万一这中间有人受到我们团购网站的启发，提前上马了外卖项目，那不是白白浪费了大好机会？” 说到这里，老张突然笑了笑，压低声音说道，“你这个团购的创意，恐怕也是受了点评网的启发吧？！ 互联网就是这样，前人栽树后人乘凉，一步慢步步慢，凡事要想在前头， 要不然，我们几个老家伙，为什么会死皮赖脸地在这儿混吃混喝不走？还不就是为了这个大数据创意，不想被后来者踩在脚下！” 这时陈阳也反应过来，自己是受固定思维影响，不知道变通了， 外卖最主要的群体是哪些人？ 一个是在写字楼里上班的白领，没有食堂，带饭麻烦， 另一个则是窝在家里或者网吧的宅男宅女，没人给做饭，自己不想做饭， 这两类人天然便成了外卖最忠实的用户， 而点外卖需要什么？ 一台能上网的设备，还有能正常使用的网络！ 既然这样，那直接使用电脑不就可以了吗！ 想到这里，陈阳很干脆地点头，“行啊，那就直接上。” 听到这话，小马有点不敢相信， 这么容易就说服了，会不会有鬼啊？ 看了看同样满脸狐疑的老张和老李，小马眯着眼睛看向陈阳，“那我就真让晓龙上了啊？” 陈阳点头，“好，上！” 这么干脆？ 小马眨眨眼，连挑起来的面条都来不及吃，狐疑地看着陈阳，“你不会是想用这个增加浏览器项目的谈判筹码吧？” 陈阳嘴角微抽，低头吃自己的云吞，并扔出去一个白眼。 就在这时，四人的手机几乎同时响起。 齐齐掏出来，一水的大麦触摸屏商务机。 陈阳放下勺子筷子，手指在屏幕上轻点，手机扣扣的信息内容迅速弹了出来， 初步达成协议，浏览器和大数据项目分家， 浏览器项目由大麦公司独家运作，关于软件开发方面，鹅厂和千度可以提供技术支持，大麦只需要按市价支付软件开发费用就行， 不多，只需要一百来万，很实惠， 至少比重新收购一款浏览器要便宜很多很多。 关于浏览器内容方面，可以由嗖虎与鹅厂联合提供，费用方面有两种选择，一种是直接打包买断，每月向两家厂子各支付五万软妹币的信息费，可以同步使用相关新闻消息， 如果不支付也可以，由千度转让一款信息爬取技术，价格约五十万，等两家厂子的信息上线之后，可以自动获取，缺点是加上信息整理时间，大麦浏览器上大概要晚五到十五分钟上线。 陈阳嘴角微撇，这还用考虑吗？ 当然是选择一个月支付十万，与两大门户网站保持同步更新啊！ 一个月十万算得了什么，明年可是重大事件频发的一年，别说晚十五分钟，就算是晚一分钟，可能都没人再看你这东西， 时间就是生命，这钱必须给！ 继续往下看， 另外组建一家大数据及云计算公司，由大麦、嗖虎、千度、鹅厂、晶东五位股东共同发起，注册资本…… 十亿美金！！！ 陈阳一看，顿时倒抽一口凉气，抬起眼睛皮瞟了一眼三人，却发现他们都稳坐钓鱼台， 泥煤的，这不摆明是提前沟通好的吗，给咱下套呢？ 幸好咱别的没有，就是有钱， 感谢秦雨犯傻，公司现金流前所未有的充足，别说分摊，十亿美金我一个人全出都不是问题！ 股份分配上， 大麦只管出钱，实缴五亿美金，占股百分之三十五，却拥有百分之四十五的投票权， 嗖虎、千度和鹅厂差不多，各出资一点五亿美金，加上各自的研发人员和数据等资源，分别占股百分之二十，晶东出资五千万美金，然后以自身平台为试验田，占股百分之五， 在其他四家按比例递减投票权之后，哪怕加上晶东的票数，大麦也不能完成绝对控股，其他三家如果联合起来，反而能压制大麦与晶东，可要是缺少任何一家，都无法与大麦相抗衡， 如此，在引入新的投资者之前，五家公司达成一个微妙的平衡， 不仅如此，公司管理也一分为三，行政管理权掌握在大麦手中，技术研发掌握在千度、鹅厂和嗖虎手中，最后的运营管理，暂时空缺，未来将可能由董事会直接外聘或委派。 第三百九十四章 猜一猜 收好手机，陈阳抬头看了看，其他三人也都是同样的动作，不禁齐齐会心一笑。 小马重新拿起筷子勺子，笑道，“哎呀，有希望今天晚上赶回家团圆啊！” 事情敲定，可不是能回家了么，要是现在出发，还能赶上下午茶呢。 话说小马也是个会享受生活的人，每天早上跟老婆女儿一起，到某家五星级酒店喝早茶，给的小费比饭钱还多， 结果来了广洲，天天跟着某人下苍蝇馆子，还连吃七天， 啧啧，估计心里在滴血！ 老李感慨地点了点头，“虽然赶不及晚饭，但凑活一顿宵夜也行。” 什么食在广洲，屁，他再也不来了！ 至少来了也不跟某人吃饭，太坑！ 见老张认同地连连点头，陈阳嘴角微微翘起，看来他们是对这个结果表示满意了。 这时老张擦了擦嘴，转头看向陈阳，“我有个小小的疑问。” 陈阳瞟了他一眼，“什么？” 老张大嘴咧开，笑道，“就你投的那家晶东，能拿出五千万美金？要不要老哥搭把手？！” 这不废话么，年初的时候，晶东的估值都才两千万美金，陈阳用一千万拿下百分之四十九的股份，现在这笔钱估计都快花完了， 建仓储搞物流可是个烧钱货，别说五千万美金，弄不好现在老刘连一千万软妹币都拿不出来！ 小马立刻眼珠一转，笑道，“要是晶东打算融资，我们鹅厂可以跟一把。” 老李也迅速点头，“千度也可以跟，多了不敢说，一两千万美金还是有滴。” 老张毫不客气地翻了个白眼，刚才你们怎么不说呢，非得等我问了再说。 对于三人的热情，陈阳相当淡定，耸耸肩笑道，“这笔钱是虹谷资本半借半送给晶东的，既然你们有这个兴趣，可以是可以，但是只能等下次，” 不等三人有所反应，陈阳又笑道，“不过，对这家公司的估值，你们打算给到多少？” 嗯？ 这个不应该是老刘来提的吗？ 小马最先开口，笑道，“估值这回事，肯定是要创投双方都能认可，回头我会安排人做个尽调，不过，我记得你投晶东的时候，好像是给的两千万美金的估值吧，这才一年不到，我估计五千万应该比较合理了。” 老张和老李都轻轻点头，以他们对晶东的了解，这确实是一个比较中肯的估值。 可陈阳却咧嘴一笑，不置可否地摇摇头，在三人疑惑的目光中，先吃了个云吞，才慢条斯理地说道，“去年晶东全年的流水是八千万，你们猜猜，今年的销售额有多少？” 三人互视一眼，小马眯着眼睛想了想，给出一个大胆的猜测，“一亿六千万？” 一年翻一倍，很牛掰了好吧！ 陈阳轻轻摇头，伸出手指往上指了指，又吃了个云吞。 老李眉头微皱，“难不成有两个亿？” 百分之一百五十的涨幅，恐怕五千万美金的估值低了啊。 陈阳依旧摇头，继续往上指。 老张满脸的不可思议，连饺子都不吃了，将筷子放下，转头看向陈阳，“未必能有三个亿？” 老李和小马一听，不禁哑然失笑， 可看见陈阳满脸淡定的样子，他们脸上的笑容渐渐消失， 开什么玩笑？ 一年翻四倍？ 逗我玩儿啊！ 如果真是这样，那晶东的估值，至少也要往一点五亿美金以上走！ 这不是营业额涨多少的问题，而是说明模式走对了，方向很正确，并得到市场和消费者的认可，才能在发展初期有这么高的涨幅， 这样的公司，已经不能用创业公司的眼光来看，只要运营方向不出错，完全可以作为准上市公司来对待， 现在一两亿美金的时候不上车，可能转眼就要翻十倍。 陈阳喝了口汤，笑呵呵地看看三人，随后身体微微前倾，小声说道，“偷偷告诉你们，别跟别人说啊！” 然后，在三人诡异的目光中，陈阳轻轻吐出一个数字，“三亿五千万！” 泥煤哦， 三人倒抽一口凉气，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看见对方脸上满满的荒唐。 一个自营电商平台，一年的流水翻了四倍还多？ 这玩笑开大了啊！ 陈阳轻轻敲了两下桌子，又给他们添了一把火，“今年还有一个多星期，这又是圣诞，又是元旦的，再加一千多万很正常吧！” 也就是说，晶东二零零七年的销售额，将达到三亿六千多万，是去年的四点五倍还多！ 看着陷入呆滞的三人，陈阳轻声笑道，“我们虹谷资本，跟老刘是这么商量的，这五千万美金，两千万是低息贷款，三年内还清，或者债转股，另外的三千万是追加投资，占股百分之十！” 如此计算，现在虹谷对晶东的估值是三亿美金，然后一加一减，现在虹谷资本持有晶东的股份为百分之五十四点一，不仅成为第一大股东，更掌握了绝对控股权， 若非和前款一样，注明了将其中一半的投票权都给老刘，老刘还真不一定会同意。 其实这笔投资给早了，如果能再拖一年，不，哪怕再拖半年，等到金融危机全面爆发，绝大部分资本都在谋求自保的时候， 就算老刘心里给晶东标价再高，为了不让公司关门，也不得不接受资本给出的低价估值，那时候的三千万，说不定能直接拿回来百分之三十的股份。 只不过，陈阳不喜欢把事做绝，也就是老爸常说的，良心上要过得去， 商人的良心，不是不赚钱，而是不赚最后一分钱，对东河地产的姚董如此，对晶东的老刘同样如此。 更何况，如果资本太贪婪，迟早有一天会失控，比如很快就要凉凉的雷曼兄弟就是如此，所以，还是悠着点好， 多交朋友和多赚钱相比，可能有时候前者会赚得更多。 就在三人还在发傻的时候，陈阳呵呵笑道，“你们如果想投就要抓紧了，今年年初我们秦总跟老刘谈的时候，让老刘预测未来三年的销售额，你们再猜猜，他对明年的预测是多少？” 小马眉头微皱，四倍半肯定是不可能了，野蛮发展也要讲规律，再狂野的模式也不能卯着劲往前冲， 不过，在模式正确，且初步得到市场认可的情况下，涨幅也不会低，所以，两倍左右应该是个比较合理的区间， 便说道，“七到八亿？” 老张和老李齐齐点头，显然也同意这个数值， 陈阳笑着竖起一根手指，“老刘的预测是十亿！” 小马愣了愣，但也没再吭声，两倍多将近三倍的涨幅，可以接受！ 陈阳将最后一个云吞丢到嘴里，拿着纸巾擦了擦嘴，笑道，“这五千万美金是特意为大数据项目准备的，在大数据出成果之前，对晶东的帮助可以说为零， 所以，我打算，在一到两个月之内，再给他准备五千万美金，你们如果感兴趣，可以加入到这次，唔，姑且算是b轮的融资吧。” 这一次的追加融资没有其他投资者参与，可以算作a+轮，后面正式融资，就是b轮了。 老张和老李还在思考的时候，小马只沉吟两秒，问出一道关键性的问题，“b轮之后，明年的销售额能去到多少？” 陈阳轻轻鼓了鼓掌，看着他笑道，“我的期望值是十五亿！” 第三百九十五章 选址 事实上，晶东在明年，也就是零八年的销售额是多少呢？ 十三亿！ 而且这是在之前投资人给的一千万美金花完之后，无以为继的情况下，他们整个团队做出的数据， 零八年初的时候，老刘想融资两亿美金，并找好一家国际知名基金， 但因为金融危机，谈好的两亿美金突然就飞了， 老刘为了给公司续命，分多次降价，一点五亿，一亿，八千万，六千五百万， 最后被砍价到四千五百万！ 老刘很郁闷，不想要，找以前的投资人，投资皇后告诉他，大家日子都不好过，差不多就要了吧， 于是老刘就答应了。 但临了临了，雷曼兄弟宣布破产，顿时天下大乱，那家基金直接将四千五百万砍去了三分之一，变成了三千万！ 老刘难忍如此大辱，断然拒绝，之后就是垂死挣扎， 直到几个月后，就是在明年年底后年年初的时候，一手主导投资了晶东a轮的那位皇后再次出手，从中牵线，帮老刘拉来了两千一百万美金的救命钱， 就是这两千一百万，给濒临倒闭的晶东续上最后一口气，从而起死回生，一发不可收拾。 现在时间重来，如果老刘不需要去奔波拉投资，…… 好吧，还是要的， 不让老刘碰几回钉子，怎么能知道虹谷资本的仁慈呢！ 陈阳不是贪婪的资本大鳄，但也不是慈善家啊，平白无故地给人送好处，弄不好人家还认为理所当然呢， 还不如等他碰完钉子，知道了虹谷资本的好，再安排一波也不迟， 甚至以后做大物流要的资金，陈阳也会提前准备好，比老刘要求的只多不少，该多少估值就多少估值，不会少他一分，否则晶东的大物流做不起来啊， 不过那是以后的事。 就明年，在生死线上挣扎了大半年的晶东，都能拿下十三亿的销售额，如果能给他们输血五千万美金，他们能做到多少？ 所以现在面对小马的问题，陈阳只给出十五亿的预估，已经是慎之又慎。 对于这个数字，无论是小马，还是老张老李，都有些怦然心动， 要说这三人里面谁对电商最有兴趣，谁又最了解电商，自然非小马莫属， 可能鹅厂是除了阿狸和晶东之外，对电商平台最为执着的互联网大厂，就连多次内部创业的网毅三石哥都要逊他一筹， 而另外两位也都不差，别说对电商本身就有所了解，就算再无知，这连续两年，每年销售额涨幅超过四倍的电商平台意味着什么，他们比这颗星球上绝大大大大部分人都要清楚。 但清楚不意味着急切，心急吃不上热豆腐！ 随着陈阳话音落下，张李马三人都沉默不语，默默将碗里最后一点食物挑出来咽下。 陈阳也不着急，如果不是以后晶东上市需要某些资源，而他们三家大厂背后的金主可以出力，他才懒得讲这些废话， 就晶东需要的那点钱，他一个人就能包圆。 反正鱼饵已经抛了出去，鱼儿什么时候上钩，且看他们识不识货了。 吃完这顿饭，时间已经到了下午一点多钟， 四人从喧闹的食肆出来，揉了揉有些发麻的耳朵，都情不自禁地回头看来一眼， 好家伙，这儿未免也太吵了，同桌人讲话都得稍微提点音量，隔壁桌的完全听不见，简直就是特工接头的优良场所，他们几个在这里谈了半天大生意，竟然连个打扰的人都没有， 简直失落。 老张将羽绒服后面的帽子戴上，左右看了看，哈出一口雾气，大声说道，“老陈啊，你打算把这家大数据公司安在哪儿啊，就在广洲吗？” 行政管理归大麦负责，这个行政指的不是狭义的行政，而是整个公司的后勤，几乎跟创未来商务空间服务范畴差不多，公司选址自然也在其中。 陈阳两手揣进袖笼里，跟东北大叔似的，佝着身子跺了两脚，僵着脸说道，“本来我是想直接落在广洲的，正好这段时间，创未来和市府合作搞了一个老旧工厂活化工程，放过去也算方便， 不过你们不是把浏览器和大数据业务分开了吗，我就想把大数据放到贵洲去，也好节省点开支。” “贵洲？” 三人几乎同时出声，然后瞬间将他围住， 老张撞了一下他的肩膀，“干嘛要去那里？” 去那里看山看水吗？ 老李赶紧点头，“我这儿要调一百多个工程师过来，你弄个贵洲，我这一百多人至少要跑一半好吧。” 天呐，别人家都是西部往东部跑，这位倒好，竟然想从广洲去贵洲，怎么想的啊？ 小马也连连点头，“不就一点电费吗，能省几个钱，我这也要调一百多号人，弄个山疙瘩里，真没人去！” 不仅是千度和鹅厂，嗖虎也要调同样数量的工程师过去，只有大麦和晶东没有这方面的要求，倒是黄教授会安排一支人手过去帮忙， 说白了就是偷师，核心技术岂能完全假手于人！ 陈阳也不着急，揉了揉鼻子，笑道，“那边工商业电费四毛多一度，广洲最高的时候一块一毛多，你们怎么选？” 三人瞬间眼睛瞪圆，“怎么这么便宜？” 互联网公司可是用电大户，尤其是这几家大厂，机房对电力的消耗更不是小数字，此时听到这个消息，立刻将他们都惊呆了。 这要是按照贵洲的价格，他们一年光是电费就要节省不少钱呢。 陈阳耸耸肩，笑道，“还有更便宜的，清海三毛多，云楠也是四毛出头，你们要是不喜欢贵洲，那去云楠或者清海？” 三人脸色当即垮了下来，这天没法儿聊了， 云楠、清海，跟贵洲有区别吗？ 看见三人想去又不想去，左右为难的样子，陈阳忍不住哈哈直笑。 老张眼珠一转，没好气地呼出一口长气，“你小子是不耍人就不开心是吧，说说，到底是怎么想的？” “哎哟，真没怎么想，” 陈阳哈了口气，笑道，“我当然知道西部那边不好留人，所以从一开始，就把这三个地方给排除啦。” 如果是十几年后，经过扩招后，在大城市留不下的那些打工仔不得不返回老家，哪怕是在西部，也能拉起一支各部门齐全的互联网公司队伍出来， 但在大水漫灌之前，大城市还没有那么不友好，对人才的吸引力几乎是空前绝后，这西部地区，自然就吸引不到人才，真要把公司安在那里，估计要不了多久就会搬家，陈阳肯定不能犯这种错误。 迎着三道哀怨的目光，陈阳笑道，“讲真的，这超级计算机确实太费电，加上其他费用，这运营开支真不是个小数目， 所以，我的想法就是，找个不那么偏僻，大家都能接受，然后水电费便宜，政策也好的地方落过去，对公司也好嘛。” 小马听了也不作声，只是问道，“那你想放在哪里？” 陈阳笑了笑，说道，“中部地区，江北省东江市，交通方便生活便利，又是历史文化古城，怎么样，还可以吧？！” 老张眉头微皱，狐疑地看着他，“如果我没记错，你好像就是东江人吧？” 陈阳耸耸肩，淡定地竖起右手，将大拇指折起，说道，“电费四毛，距离机场五十公里，税收两免三减半，去不去？！” 第三百九十六章 想得美 毫无疑问，这就是假公济私。 但济得有道理。 这个选址再精确一点，就是东江市西江县经济开发区， 西江县拥有丰富的水利资源，早在五六十年代，县里就先后修建起两座小水电站， 只是那时候的技术不够，单站装机容量只有五百千瓦，但也基本覆盖全县几个主要乡镇， 在陈阳的记忆里，几乎是从打记事开始，就知道有电灯这东西，家里也很少点蜡烛煤油灯啥的， 反倒是稍微大一点之后，因为要给工厂和农忙时供电，停电的次数比八十年代还多， 记得有一回在外婆家，晚上停电了，便点着蜡烛看故事会，不小心烧了蚊帐，然后他当机立断将蚊帐扯下来，成功避免了点着屋顶当天花板的油布， 就是为了灭火拿棉被砸，又烧破了一床棉被。 到了九十年代中期，可能当时县里有不少企业发展不错，用电需求也大，便将两座多次升级的小水电站再次升级，单站装机容量扩大到二乘两万五千千瓦， 不仅如此，还在西江水库那里，新建了一个多机组水电站，总容量高达二十万千瓦，并且将电压等级增高，专门向工农业生产供电， 可惜水电站刚建好，那些企业一个两个全倒了，于是县里就将三个水电站并网，县里用不完的都给江北电网输电， 也就是从那个时候起，西江县几乎就没限过电。 咳咳，这些什么装机容量陈阳也不懂，后面那些也都是他找县府漆主任咨询的时候，听他讲的。 当漆主任听说，有个大麦加嗖虎加千度加鹅厂加晶东的新项目， 好吧，晶东他没听过，不过没关系，有前面四个就够够的了，便赶紧向周县做了汇报， 周县一听，立刻亲自给陈阳打来电话，了解清楚项目情况之后， 嗯，别的他也不懂，就知道是个非常非常非常耗电的东西， 便二话不说，当即保证，只要这个项目落户西江，哪怕县府停电，西江的电也要先供机房， 甚至可以再建一个水电站， 并只收成本价！ 这事儿他都不需要上县府办公会议商量，就敢直接拍板定下来， 大麦且不说，晶东也可以不提，还有什么税收不税收的都无所谓， 嗖虎是什么？千度是什么？鹅厂又是什么？ 这几位大爷但凡能引来一位，那就是泼天的业绩，更别说是齐齐而来， 周县现在只担心两点， 一、陈阳能不能搞定？ 二、东江市，甚至省城，会不会来抢生意？！ 要是上面的大佬来抢，他可争不过！ 对于他的两点担忧，陈阳自然不清楚，尤其是第二个他也管不了， 不过第一点嘛， 在他话音落下三秒钟之后，老张首先耸耸肩，“我没意见。” 电费才四毛，一年能省好几百万的电费， 五十公里内就有机场，交通也算便利，何况相比西部，中部地区也不是那么难以接受， 而且貌似公司里面就有不少这边的娃娃，说不定人家更愿意离家近呢， 拿着北金的工资，享受老家的消费，多好， 那还有什么好说的！ 老李和小马相视一眼，也没别的意见，便笑着齐齐点头。 如此，大数据项目便初定落户西江。 先招来这几天全程跟随的商务车，四人回到东河大厦，正式签订了合作协议， 至于庆功宴， 三位老板都表示敬谢不敏， 经过七天的相处，几人关系突飞猛进，讲话也不怕伤人， 临走的时候，小马握住陈阳的手，感叹地说道，“以前一直以为大麦很赚钱，来了之后才知道你们过得有多苦，下回去深阵，哥请你吃顿好的！” 陈阳眼眉低垂，上回还有这次头天吃的五星级酒店是喂狗了么。 老李拍拍他的肩膀，“等明年奥运去北金，我请你吃饺子！” 老张拍他另外一只肩膀，“哥带你去后海，乐呵乐呵！” 陈阳黑着脸大手一挥，“好走不送！” …… 回到办公室，黄珊和秦雨疲倦地瘫在沙发上，至于参与谈判的其他人，叶樱子和韩琴雅还没资格过来，倒是黄教授， 嗯，听黄珊说，黄教授钓鱼去了！ 陈阳死劲揉了揉脸，沉吟两秒后，正色问道，“这个钓鱼，他正经吗？” 黄珊两眼上翻想了想，眯着眼睛说道，“应该不太正经， 听说他要学姜太公，宁在直中取，不在曲中求，估摸着，应该能钓回来几个大牛。” 陈阳默默点头，大数据是前沿应用科技，钓到大牛应该不难，黄教授是通信方面的专家，做大数据研究就有点难为他了，必须请外援。 这时秦雨插了句嘴，“我跟黄老打了个赌，要是他能钓回来一个院士，我给他追加五亿的研发经费。” 虽然她没在大麦任职，董事长助理的岗位也让给了黄珊，但这点主还是能做的，更何况，她也清楚陈阳的想法，这事真要能办成，老板绝对不会反对。 陈阳脸色一僵，没好气地瞪了她一眼， 还院士，真是想得美。 那些院士要么从事学术理论研究，要么是基础应用研究，这种前端应用性的东西，能钓得过来…… 吗？ 呼，就跟买彩票似的，保留一点念想， 万一要是真成功了呢， 想想还有点小期待呢！ 但黄珊立刻给他泼了盆冷水，虽然话是对着秦雨说的， “你这个赌约很吸引人，一个院士五个亿，哪怕追加一百亿的经费我都乐意，可惜只能想想而已，大数据研发就算了，超算研发还差不多！” 按照当初陈阳的承诺，大麦销售额的百分之二十用于研发费用，今年大麦的销售额高达一百多亿，初步估算，明年的研发费用就是三十多亿， 也就是说，大麦公司的利润，要拿出几乎一半给研发部， 幸好，还有个花火。 所以大麦研发部绝对不差经费， 但谁会嫌钱多呢， 要是真要追加一百亿的研发经费，陈阳也没意见， 可惜，这只是美好的愿望而已，他们谁都不相信这个项目真能钓来院士入伙。 别的不说，单就院士数量而言，南方的大学确实没多少优势啊，不说比北金和尚海，连江城都比广洲强， 黄教授的人脉关系基本上都在本土，拉外地的不太可能，拉本地的几乎没有， 哎，还是洗洗睡吧。 第三百九十七章 让贤 这时黄珊又说道，“除了大数据项目，公司还有个游戏平台，另外，摄像研发组设立公司，也需要增加人手， 黄教授找我商量过，他的想法是，大麦是时候组建自己的研究院了， 另外，随着大麦研发项目的增加，他对全盘管理也有些力不从心，所以建议我们尽快物色新的负责人。” 陈阳闻言顿时一愣，诧异地看着她，“黄教授要走？” 这才来了不到一年，怎么就想撂挑子走人了呢， 更何况，大数据项目即将上马，他就一点也不感兴趣？ 黄珊摇了摇头，说道，“不是要走，就是从实际出发，建议我们重新找个研发负责人， 他的特长是在通信方面，之前做手机操作系统的时候，就暴露出一些短板，也幸好是二次研发，才勉强能拿下来， 但大麦的发展速度太快，他自己觉得，无论是从精力，还是能力方面，都不足以胜任研发负责人这个位置，所以才特意找我说了这下话。” 陈阳轻轻点了点头，“懂了，” 沉吟两秒，便抬头对着黄珊说道，“既然这样，那就按黄老的意思办吧。” 黄珊抿抿嘴，轻轻点了点头，“明白。” 陈阳又搓了把脸，挥挥手说道，“你们也辛苦了好几天，先回去好好休息，有什么事过两天再说。” 明天星期天，正好放假，再见就是周一。 他刚准备起身走人，黄珊就一动不动地说道，“别的事情倒不用你操心，不过，小雨在外面赚的钱，你打算怎么处理？” 听到这话，还没离开椅子的屁股又坐了回去，陈阳眉头微皱，说道，“你是什么意见？” 这次秦雨成功截胡，一把捞足六百八十亿，除了留七十亿给下面的人操盘，其他钱必须有个处理方案。 幸好，之前都是用的虹谷资本自有交易席位，这些钱也都是在公司自己账户上，不然转出来就是个麻烦事。 现在只需要考虑，这些钱要怎么处理。 听到陈阳的话，黄珊梳拢一下头发，想了想说道，“上次我就问过你，以后的资金规划是什么，你给我的答案是，以后国内外都会有投资， 本来我还想着，以后国内赚的钱就投国内，国外赚的钱就投国外，但现在……” 说着满脸无奈地看了看秦雨，意思不言而喻， 秦雨淡定地耸耸肩，“本小姐赚钱多了有错吗？” 黄珊立刻举起双手，“没错，错的是本小姐，没能提前规划好！” 秦雨傲然地昂昂头，却不吭声了。 她哪还敢吭声啊，以前在国内股市操盘，虽然有很多坑坑洼洼，但基本上都是盘内招，赢了庆祝输了认栽，没听说有人顺着网线去报仇的， 而这次却破天荒地遭遇了一回，老命都差点丢外面，小心肝到现在都还砰砰跳， 吓死老娘了！ 黄珊深吸一口气，想了想说道，“这几天我也抽空考虑过这个问题，我的想法是，这笔钱先留在国外，外面的金融监管比较宽松，尤其是瑞银系，几乎是随进随出，安全性与便利性都有兼顾，要用的时候也方便， 回头我们也可以多注册几个账号，或是分散到不同的银行，也可以削弱一点风险， 至于国内，如果有需要的话，到时候按需转入就可以，也不会耽误事。” 陈阳想了想，瑞银向美国低头，似乎是十年后的事，起码现在还是很有保障的，便轻轻点了点头，“行，就按你说的办。” 说实话，这些钱他也不敢转回来，六百亿美金的现金，一次性转入国内，信不信，钱还没到账，他就要被约谈！ 这种自找麻烦的事，傻子才会做。 三人各自收拾好东西，前后脚出了办公室， 走廊上，黄珊随口说了一句，“公司年会定在二月一号，农历腊月二十五，到时候记得参加。” 二月一号？ 陈阳脚步顿住，诧异地看着她，“已经敲定了吗？” 黄珊古怪地看了他一眼，点点头说道，“对啊，往前两天是小年，往后的话，有不少员工都要请假回家了，这个时间是相对最合适的，怎么，不行吗？” 一般来说，这种小事不需要陈阳同意，她自己就能决定，怎么看上去，老板像不太乐意的样子？ 陈阳能乐意吗， 二月一号，正好是雪灾闹得最狠的时候，结果你公司开年会？ 也不是不可以，关起门来热闹，不让外面知道就行， 但就是感觉怪怪的。 看了看陈阳的脸色，黄珊嘴角微撇，正色说道，“现在公司上上下下加起来有将近两千号人，这通知都已经发出去了，你不会想改期吧？” 一个年会时间而已，至于吗？ 呃， 陈阳深吸一口气，挤出笑容摆摆手，“不用，正常举行。” 话说去年年会，还只有安家地产一家公司，加上自己也才十八个人， 没想到短短一年，一家接着一家公司地开，人数都已经接近两千了， 这发展速度，想想都感动！ 不过黄珊提到这件事，倒是让陈阳想起另外一个问题， “对了，明年春节后促销的物资，准备得怎么样了？” “没问题，” 黄珊按下电梯键，说道，“前天供应链钟总还跟我说过，所有物料从下周一开始入库，元旦前可以全部完成。” 陈阳又追问了一句，“数量呢？够不够？” 黄珊无奈地看了看他，“按照你的要求，帐篷五万顶，包含雨衣、雨伞和毛巾的礼包一百万份，错不了！” 真是的，到现在她都想不通，陈老板非得定这么多物料干嘛，这么多帐篷，都可以拿去救灾了好吗！ 秦雨在一旁顿时一愣，“五万顶帐篷？一百万份礼包？” 黄珊看了她一眼，无奈地说道，“老板说要回馈消费者，礼包都是用来搞促销当赠品的，帐篷也会发往全国，最低下沉到乡镇！” 秦雨当即瞟了某人一眼，嘀咕了一声，“真是有钱烧得！” 陈阳撇撇嘴，决定不跟她计较。 到了楼下，三人分道扬镳， 秦雨和黄珊回自己的新宿舍，也就是洙江新城那边的香蕉公寓，她们已经搬进去入住了， 倒是旁边的四栋大厦，要到春节后才会等来自己的新主人，到时候又会是个大工程。 …… 第三百九十八章 倒闭潮 零七的圣诞节商业气氛已经开始浓厚起来，满大街的商家都贴着圣诞树窗花，用白色喷剂描出merry christmas，在门口摆上两颗圣诞树，挂着些假礼盒的也有不少， 某个豪气的商场，还找了人工造雪机，架在商场前广场两旁，假模假样地下了一场小雪，从上午开到晚上，还真在商场门口堆起一层积雪，引得从未见过真雪的广洲人阵阵欢呼， 也就是现在还没有朋友圈，否则肯定会疯狂转发， 不过嗖虎微博上倒是小火了一把， 结果就是，让北方的小伙伴瞬间有了优越感，纷纷上传北方花式雪景， 嗖虎微博紧跟时事，立刻上马一个雪景秀专题，并且联合千度和鹅厂展开宣传，短短几个小时又收割一批新用户， 使得微博注册量终于超过三千万，几乎占了全国网民数量的百分之二十。 陈阳看完老张发来的庆祝信息，跟在小马和老李后面，回复了一个点赞的表情，顺手将手机揣进裤兜里， 又拉着邹蓉的小手装进大衣口袋，混在一群没见过世面的广栋人里，装作和他们一样，满脸兴致勃勃， 这时听到邹蓉感慨地说道， “我记得小时候，家里的雪有一尺多厚，一jio踩下去能到大腿，现在连积雪都很少看到，再也看不到大雪咯。” 陈阳歪过头看了看她，仔细想想，她的大腿，还是小时候，嗯，那雪应该也还好吧， 随即笑道，“想看大雪还不简单，等元旦放假，我带你去东北看雪，那里的雪肯定厚。” 就算今年有低温大雪，但受影响的主要是南方，准确的说是中部和江南一线，往西去到崇庆四串， 再往南依然没有雪，往北呢，人家都已经习惯了冰雪模式，影响微乎其微，所以只要不去那些地方，就基本上不会有问题。 听到这话，邹蓉顿时眼睛一亮，昂起小脸，露出几分期待，但很快又摇摇头， “呃，还是算了，这段时间忙得要死，今天能准时下班还是老大恩准，我怕飞过去飞回来，上班了扛不住。” 陈阳瘪瘪嘴，打工人就是这点不好，时间不是自己的，想凑点休息时间出去玩都不容易， 随后问道，“这都年底了，怎么还这么忙？” “案子多呀，”邹蓉嘟起小嘴，满脸古怪地说道，“我听同事说，这两个月不知道怎么回事，好多公司都撑不住了， 光是我们银行，信贷部那边就出现不少不良贷款，本来以前很少出现因为收不回贷款，或者还不上利息，把抵押物收走的情况，但这个月我们分行就有几十单， 听他们说，以前从来没出现过这种情况，就算九七年金融危机的时候都没有过，现在信贷部都在收紧贷款，等上面总行的指示。” 陈阳眉头微皱，看着她问道，“有很多公司破产吗？” 邹蓉撇撇嘴，“我们组手上内部的案子就堆积了十几个，你说多不多！” 一个组就十几个，加上处理完的，还没有提交的，可能民安银行内部就有几百个企业级的不良贷款案子， 全广洲有多少银行？ 再扩大到洙三角，这是倒闭潮要开始了么？ 陈阳想了想，问道，“都是些什么公司？” 邹蓉想了想，说道，“基本上都是工厂吧，有做服装的，也有做皮革的，还有一些乱七八糟的， 而且规模不算很大，属于那种够得上银行贷款门槛，却又没多少抗风险能力的那种， 不出事还好，万一要出了点什么事，这种公司最容易倒掉。” 太小的作坊式工厂，很难得到银行贷款，太大的工厂呢，又有一定的抗风险能力，只有这种既背负着银行贷款，又严重缺乏流动资金，对客户对市场过度依赖的小厂，抗风险能力最弱。 顿了一下，她昂起头看着陈阳，满脸纠结地问道，“嗯，你的公司还好吧？” 她在银行工作，多少也知道一些大麦的事， 大麦背了十几亿的贷款，还跟一笔八十亿的贷款有担保关系，平时也就罢了，现在这种关键时候，自然难免有点担心。 陈阳轻轻握了握掌心里的小手，拉着她从人群中出来，在街边缓缓而行， 随后笑道，“大麦和花火一个月的利润加起来都有将近十个亿，能有什么问题？” “哦，”邹蓉瞬间松了一口气，“那我就放心了。” 但下一秒，她就反应过来，两眼瞪圆看着陈阳，“一个月十亿？” 我的天呐，那一年不是要赚一百多亿？ 难怪银团敢给他们贷这么多钱，如果不出意外，就算真有金融危机出现，明年银团给他们的授信只会更多！ 银行就是这样，你越是有钱，能赚钱，他就越想给你贷款，反过来的话，你求着银行给你贷，银行也不会多看你一眼。 看着小丫头呆呆的样子，陈阳呵呵一笑，低下头轻声说道，“其实除了大麦，我还有其他公司，也很赚钱的哦！” 邹蓉眼珠一转，“你是说恒立和创未来？” 陈阳笑道，“也算吧，不过赚钱没有做手机多，唔，以后说不定会赶上， 不过我不是说这个，除了这几家，另外还有一个彩虹基金和虹谷资本，彩虹基金做金融市场投资，虹谷资本做股权和产业投资，今年也都赚了不少钱， 另外，我又弄了一家独资公司，专门做之前我跟你爸说过的高端公寓项目，以后就算其他所有公司都没了，咱们也可以当个包租公包租婆，怎么样，你老公厉害吧！” 兜里揣了几百亿美金，现在他还怕个屁，所以邹蓉问起来，就一股脑地都说了，只是细节上的东西就没必要讲得太细。 彩虹基金？ 虹谷资本？ 高端公寓？ 邹蓉感觉现在脑子已经不会思考，就会眨眼睛了。 哦，想起来了， 那个八十亿的担保，就是给彩虹基金做的，难怪！ 只不过， 邹蓉眨眨眼，昂着头问道，“我记得，好像这两个月股市都在跌吧？你那个彩虹基金没问题？” 陈阳有点好笑，“你还有时间关注股市？” 随即笑道，“你说的公司倒闭潮，就跟股市下跌有关，更准确一点说呢，是跟美国的次贷危机有关， 广栋这边的企业大多都是外向型，以做出口为主，现在欧美那边的人日子都不好过，那些小厂自然就没有生意，会倒闭也不奇怪， 其实这些问题你们银行肯定都知道，只是你不了解而已， 至于彩虹基金，” 陈阳说着看向她，笑道，“彩虹基金早在九月份，就已经从国内股市抽身而退，落袋为安啦！” 第三百九十九章 神坛之始 第二天上班， 办公室里，陈阳趴在电脑前，在网上搜索这次经济寒冬的信息， 很意外，关于这方面的信息几乎没有，反而现在财经板块，被议论最多的，竟然是股市反弹至五千两百点以上， 似乎十月和十一月的两个月股市暴跌，在众多股民眼中，跟年初三月份，以及年中六七月份一样，都是阶段性调整， 不仅有众多人开始喊要重回六千点，就连再次喊出上攻一万点的叫嚣也不在少数。 尽管有少数理性的声音在提醒，美国已经爆发系统性金融风险，影响全球主要股市都在暴跌，也唤不醒沉醉在美梦中的人，相反这类帖子下面骂声一片，很快就沉了下去不见踪影。 陈阳摸摸下巴，这是有人在控场？ 身体后仰靠在椅背上，皱起眉头死劲搜索那点可怜的记忆， 他记得阿狸的老马，在这次事件中讲过，阿狸要准备好过冬，问题是这话是零八还是零九年说的，他忘了， 不对，不应该是零九年，零八年底国内就出台了经济刺激计划，之后国内经济迅速升温，到了零九年，沉寂了一年多的股市楼市齐齐上涨，老马不可能在那时候讲这种话， 对了，就是零八年春节后，阿狸的年会上，老马扮演白雪公主的那次。 想起来了，就是在老马发表那次演讲之后，又多次在公开场合表示阿狸准备过冬，为此还准备了七十亿软妹币的现金，这才引起全社会的注意， 当时还有不少人嘲讽他危言耸听，对那番论调不屑一顾， 倒是他白雪公主的扮相比这番言论更吸引眼球。 再然后，零八年上半年，煤炭等大宗物资价格迅速上涨，波及多个行业整条供应链， 等到下半年，几乎绝大部分企业都感受到经济形势的恶化，那时候才有人把老马的演讲翻出来，奉为圭皋，老马的神坛之路也是始于这次。 上游原材料上涨，中间现金流不足，下游产品涨价，终端销售情况不佳， 直到这时候，偏外向型经济的洙三角企业大批量倒闭，相反民间资本活跃的长三角情况要好得多， 有不少打工人喊出了长三角要超过洙三角的口号，纷纷逃离广栋，转投东部，给东部带去大量熟练工人， 这就是零八年的国内经济情况。 陈阳轻轻揉了揉太阳穴，面对这样一盘大棋，他那点浅薄的知识，让他不知道可以从哪里着手。 他知道明年大宗商品要涨价，土地流拍房价暴跌， 也知道许多制造业工厂面临上游原材料涨价，下游市场动力不足，中间缺钱缺人手的困境， 更知道这些困难都是暂时的，只要熬过明年，后年就是春天。 可是那又如何，除了管好自己这几个小摊子，别的无论是好是坏，他都无从下手， 本来他还想趁着倒闭潮，看看有没有机会捡点漏，收购一批只因为资金出现问题而倒闭的优质企业， 现在看来，就算要收，也要等明年了， 嗯，民安银行的那些不良资产就算了，按邹蓉说的，都是一些刚刚脱离作坊的小厂，除了没用的二手设备，别的什么资产都没有，完全不具备捡漏价值， 除非是同行业还差不多，可他又不是干那种传统业务的。 砰砰砰…… 大门突然响起，陈阳看了一眼，喊道，“进来。” 下一秒，黄珊拿着一个文件夹推门而入，走到跟前，将文件夹放到他的桌面上，拉开椅子坐下，笑道，“这个是各公司提交的年终总结报告，你看看吧。” 陈阳拿起来随意翻开，还有点意外，“这么快？” 他上辈子打工的时候，都是赶在公司年会前提交报告就行，那时候一般都叫上一年工作总结了，与之相对的，就是本年度工作计划。 黄珊双臂环抱，笑道，“在公司管理上，我一向都是不遗余力，日结、周结、月结、季结，从部门主管到公司负责人，全部都必不可少， 刚开始还有人跟我说什么太忙，没时间做总结，我说行啊，你没时间做，那就给你配个助理，让你的助理替你做， 从那以后，所有的工作总结全部都能按时提交，而对公司的所有情况，我也都能做到了如指掌， 区区一个年终总结，给下面的人半天时间，就都能交上来！” 看着洋洋得意的黄珊，陈阳眨眨眼睛，“等助理熟悉工作之后，又是一批随时可以顶上去的管理人员？” 黄珊眉角一挑，满脸的惊讶，“厉害呀，全公司上上下下能看穿我这招的虽然不少，但第一时间就能反应过来的，除了人资部几位经理，你还是第一个！” 陈阳耸耸肩，没把这夸奖当一回事。 后世都用烂的招数好吧，有什么可奇怪的， 给负责人配助理，既可以分担负责人的事务性工作，又能当做预备役，可以随时顶上去，算是人才梯队建设中最常见的手段， 只不过，常见归常见，却没多少公司会用，因为这招有点费钱， 绝大部分企业都是一个坑里填个萝卜，有人走就有人进，负责人走了招人补位就完了，没必要花那个冤枉钱， 对此陈阳表示，老板们开心就好。 继续看报告，内容很详细，公司组织架构，人员结构，人员评价，业务发展情况，资金流水， 当然，还有少不了的明年发展规划。 陈阳当然不可能都看完，他主要看两个，一个是人员结构和评价，再结合自己了解的业务情况，看看是否匹配， 另一个就是各公司的财务状况，虽然他不是很懂财务，但有德勤给出的审计报告配合，倒也能看个八九不离十。 不一会儿，他就头也不抬地说道，“恒立地产和安家地产的人员规划不够，要增加。” 黄珊立刻说道，“这方面我有考虑过，毕竟虹谷资本投并部在做地产行业调研的事我也知道， 不过，就算按你说的，明年会遭遇地产寒冬，许多地产项目将陷入停滞无以为继，我们可以进行收购， 但同样的，那时候社会上也会多出许多地产方面的人才，一方面我们可以连项目带团队打包收购，另外也可以直接进行社招，我觉得没必要从现在就开始储备人才。” 第四百章 大宗商品 陈阳抬起头笑了笑，他知道黄珊是从成本管理的角度考虑，这么制定计划无可厚非，但他有自己的想法，随即说道，“你忽略了一个问题，” 黄珊眉角轻扬，“什么？” 陈阳笑道，“除了收购，难道我们就不能自己去竞拍土地？！” 自己竞拍？ 黄珊愣了愣，低头思索两秒，觉得这还真不是个问题， 以目前老板手里的资金量，买土地叫个事儿吗？ 便轻轻点头，“明白了，我会跟戴总碰个头，在重新好好规划一下。” 陈阳笑了笑，说道，“还有安家地产和安家网，毕竟全国这么多地产项目，肯脱手的还是少数，我相信，绝大部分公司还是想再挣扎一把， 这部分的项目，我们也不能放弃，这时候，安家网和安家地产就能派上大用场。” 黄珊眉头紧皱，不解地问道，“如果他们自己的都卖不出去，通过我们的中介就能都卖完？” “两个因素，” 陈阳干脆将文件夹放下，说道，“第一个，九七年的亚洲金融危机，鉴于当时的经济环境和市场因素，对我们国内的影响微乎其微，所以国内的老百姓，都当新闻一样，看看就过了，与自身的关系并不太大， 但这次不一样，美国次贷危机波及的市场是全世界，对于我们来说，国内市场做外贸的公司，肯定会受很大的影响， 尤其是洙三角这边，他们面对的主要是欧美市场，而欧美又是这次风暴的中心，很可能不少公司都撑不住， 但洙三角又是国内经济的风向标，牵扯到的上游供应链数不胜数，与国内整体行业息息相关， 所以，一旦制造业面对重大困境，上面肯定会出台救市计划，然后……” 说到这里时，黄珊已经明白了他的意思，立刻两眼放光接过他的话，“然后，这次金融危机并不会太持久，而是会很快结束？！” 陈阳抿抿嘴，笑道，“没错，就是这个道理！” 黄珊脑子转得飞快，沉吟两秒，随即说道，“既然这样的话，那作为国内经济支柱行业的房地产，一定会最快走出困境，房价也会迅速触底反弹， 如果，我们能在营销过程中，给客户一点信心，甚至给出一定的担保，就有很大的可能，可以获得巨额成交量， 再一个，就算客户还有疑虑，大不了我们自己出资，将部分优质地产买下来，在金融危机爆发的时候，本身就没有太多的投资机会，而我们手中的现金又太多，如果抄底房地产，或许回报率会超乎想象！” 陈阳打了个响指，笑道，“没错，就是这个道理，所以，” 说着又拿起那份文件夹，举起来扬了扬，“地产系的项目，大可以再激进一点，最长一年到一年半的时间， 不，如果从半年之后开始算，最长只需要一年的时间，地产项目的回报，必将超乎我们的想象！” 黄珊点点头，“明白了，我会安排的。” 说着从桌角抽了张白纸，又从笔筒里拿出一支笔，将这点记下。 陈阳翻开文件夹继续看，正准备说话， 这时黄珊突然抬起头，看着他说道，“你刚才说起制造业，我想到一个问题。” 陈阳看了看她，“什么？” “原材料价格！” 黄珊正色说道，“按照经济规律，金融危机爆发初期，黄金上涨，美元下跌，大宗商品物价甚至有可能暴跌， 但初期过后，一旦经济形式，或者说制造业稍微企稳，尤其是当有大型经济刺激计划出台，大宗商品又会报复性上涨，并会带来新一轮通货膨胀， 再之后，就是价格上涨过快之后的回调，……” 看着侃侃而谈的黄珊，陈阳有点发懵， 唔，倒不是听不懂，毕竟是经济类专业出身，当年也学过西方经济学，虽说这么多年过去都忘干净了，但一点基本逻辑还是知道的， 问题是他无法判断对错。 好不容易等黄珊说完，他才带着几分不确定，手指在半空画了一条曲线，小心翼翼地说道，“你的意思是，大宗商品价格会先暴跌，再暴涨，然后再暴跌？” “呃，”黄珊眨眨眼，好像刚才辣么长一番话都白说了，不过想想老板的总结也没什么问题，便点点头，“对，就是这样。” 陈阳摸摸下巴，眯着眼睛回想， 前面有没有暴跌他没什么印象，不过后来的暴涨倒是记得很清楚， 因为当时他所在公司的老板都急得睡不着觉，什么棉花、化纤、染料都在上涨，最离谱的就是煤炭，几乎是一天一个价， 再之后嘛，emmm，还是不记得！ 这也很正常好吧，那些媒体记者，遇到大宗商品上涨的时候就疯狂报道，因为会引起终端消费品价格上涨啊，老百姓关心的不就是这个么，写这个有卖点啊， 相反下跌的时候，却没几家去理会，顶多在财经版会有几篇新闻出现，因为你总不能说，近期大宗商品价格暴跌，生活用品很可能会降价， 拜托，你啥时候见过日常用品涨价之后又调回去的？！ 所以说，不关注这方面的新闻是真不知道，可除了搞财经相关工作或炒股的，正常人谁会去看财经新闻啊。 见老板没有表示反对，黄珊眉头紧皱，想了想说道，“之前我们忽略了这一点，不过现在想起来还不晚，我觉得应该从两方面做准备，” 陈阳抿嘴微笑，表示鼓励，请继续往下说！ 刚才自己还头疼，对明年的经济变化不知道怎么布局，这姑娘现在不就找到着手点了么！ 黄珊脸色不变，说道，“一个是供应链，如果明年上半年大宗商品大幅下跌，我们应该扩大采购量，以填补之后原材料上涨后，可能面对的零配件价格上涨，” 陈阳立刻点头，“嗯，可以。” 黄珊继续说道，“第二个就需要小雨出手了。” 陈阳一听，顿时两眼发亮， 对啊，大宗期货市场可是大热门，如果操作得当，收益不比做股指期货交易低多少， 之前没进入这一行，主要是他完全不了解，在他的记忆里，只记得股市大概走势，关于大宗期货价格，是半点印象都没有，自然不会贸贸然踏入进去， 甚至从心底就在有意识地回避， 搞投资就是这样，不熟悉的千万不能碰！ 但现在不一样了，现在他要钱有钱要人有人，完全可以让秦雨再去大宗期货市场里面走一波， 由他来判断经济走势，黄珊做价格走势分析，秦雨执行操作， 完美！ 想到这里，陈阳当即拍拍桌子，“阿雨呢，她在哪里？” “交易室，” 黄珊指了指外面，撇着嘴说道，“她说闲着也是闲着，反正这段时间似乎股市有小幅反弹，就想赚点零花钱，我就给她批了一亿的资金，这些天都玩嗨了。” 第四百零一章 新游戏 秦雨过来的时候，嘴巴还嘟着，“我这正忙着呢，什么事啊？” 陈阳有点无语，这位大小姐回来才十来天，头一个星期跟黄珊配合，参与大数据项目的谈判， 好不容易谈判完，说让她休息两天吧，她倒好，又重操旧业，开始炒股了！ 黄珊拉开椅子将她按坐下，自己坐在她旁边，笑道，“怎么样，战绩如何？” 秦雨立刻眉开眼笑，竖起五根手指，“五百万！” 陈阳嘴角微抽，“我还以为是五千万呢！” 秦雨立刻扭头，恶狠狠地瞪着他，“我给你一亿，你给我两天赚五千万试试！” 陈阳脖子一缩，不敢吱声， 可不是吗，就前天加昨天两天，两天时间进场，还是在股市震荡期间，能赚五百万已经很不错了好吧， 他也就是习惯了秦雨每次都能捞回来一大笔，才说话不经脑子。 不过，如果把两天增加十倍，二十个交易日，说不定真能做到百分之五十的收益率。 黄珊在一旁赶紧笑着打圆场，“好了好了，这点小游戏有什么好玩的，我们给你找了个新游戏，要不要玩？” “新游戏？” 秦雨眼珠转了一下，“什么新游戏？” 黄珊抿抿嘴，顿了好几秒，见秦雨忍不住要发火，才噗呲一声笑道，“大宗商品期货！” 嗯？ 秦雨眼睛瞬间瞪圆，一巴掌拍在脑门上，“我这个猪脑子，怎么忘了大宗期货市场！” 顿了一下，她脸上明显闪过一丝犹豫，“是炒国外期货吗？” “不是，” 不等黄珊说话，陈阳立刻笑道，“不用出国，就在国内炒，虽然国内期货交易品种不多，市场规模也不大，但四大所加起来也不算小了，就在四大所炒就行。” “哦，行啊。” 秦雨明显松了口气，又瞬间恢复活力，拳头紧握向上一挥，“你们就等着看好戏吧！” “等等等等，”黄珊赶紧拦住，正色说道，“咱们国内的期货交易市场水太浅，不可能把资金都投进去，我的想法是，最多给你准备二十亿，不然我怕出事！” 陈阳也深以为然地点点头，说到老本行，他又有发言权了， “当前国内期货市场有四大所，最早成立的郑洲商品交易所，以小麦、棉花、菜籽油等为主，也是当前全国上市合约数量最多的， 其次是仅比郑商所晚一个月的上期所，以金属为主，再就是九三年成立的，以玉米、大豆、豆油，以及煤炭、焦炭和塑料为主要品种的大联商品交易所，最后是去年九月份才成立的尚海中金期交所， 但四大交易所加起来，今年的成交总额才刚刚突破十万亿级，换算成美元还不到两万亿， 这个交易额，跟国际大型期货交易所说有很大的差距，那都叫好听了，简直比都不能比， 再加上期货有杠杆，二十亿的资金量应该差不多了，再多就会出问题。” 其实在陈阳看来，十亿就够够的，以国内八到十倍的杠杆，也能撬动近百亿的合约，如果都砸在一个品种上，保证分分钟被约谈！ 看看慎重以待的两人，秦雨两手一摊，无奈地说道，“你们看我傻吗？！” 陈阳和黄珊相视一眼，然后看向秦雨，就笑笑不说话。 秦雨脑袋无力地砸下来，双手高高举起，“好吧好吧，我承认上次是我错了，我保证，这次一定小心谨慎，坚决稳健到底！” 黄珊笑了笑，随后将刚才和陈阳讨论的分析说了一遍，最后说道，“所以，你的任务就是抓住大宗商品价格变动的周期变化，顺势而为就行。” 秦雨点了点头，“明白了，” 然后仰起俏脸，笑道，“放心吧，你们都把事情做到这个份上，要是还完不成任务，我就金盆洗手退出江湖，” 说着又有点惋惜，“可惜了，池子太小，一年操作下来，最多也就几倍的收益！” 相比她今年的战绩，这个收益率确实不怎么样。 陈阳也认同地点点头，在他的印象里，秦雨在国际期货市场上，连续十几个月不回撤，总收益率超过十二倍，而当时她的启动资金只有几十万美金而已，很多时候都只能跟风，完全使不上力， 现在让她在这个小池子里折腾，确实有点委屈了， 可是让她去国外，别说秦雨自己，陈阳都不敢，天知道有没有人还盯着她，万一出去了回不来怎么办。 这时黄珊想了想，说道，“国外那些人，你可以远程指挥吗？” 秦雨眯着眼睛想了想，片刻后，用力点点头，“如果是炒短线可能会有问题，但根据你们的推测，这波行情是要做长线的， 再一个，阿雪说过，那些人一般只在金融期货市场里折腾，主要炒的是股指和外汇，大宗商品不是他们的目标， 这样的话，我来远程操控，应该没有问题！” 黄珊将视线投向陈***体要不要做，还是要老板来决定。 陈阳也没多考虑，沉吟两秒后，便说道，“安排一百亿美金，分批次转回国内，其他的钱，你可以随意调动。” 黄珊和秦雨齐齐点头，“好。” 顿了一下，黄珊略带犹豫地问道，“你转一百亿回国，是有重要安排？” “对，” 陈阳点点头，看看两人正色说道，“既然你们都在，我就说一下关于明年的想法。” 说到正事，秦雨和黄珊都不自觉地变得严肃起来，各自拿着纸笔准备记录。 陈阳想了想，说道，“刚才说到地产系明年要搞大动作，不过地产项目虽然花钱，要融资也容易，这部分阿珊做好融资方案就行，” 黄珊点点头，迅速在纸上记录，等写完之后，才皱着眉头问道，“有个问题。” 陈阳看着她，“你说。” 黄珊拿笔在纸上轻轻点了两下，说道，“恒立地产，安家地产和安家网，这三家公司，你有上市的计划吗？” 陈阳毫不犹豫地点头，“我的想法是，五年内上市，十年后我个人的股份减持到百分之二十以下，甚至是百分之十也可以。” 这话一出，黄珊和秦雨两人都是一惊， 现在三家公司都是他通过交叉持股方式完全控股，将股份降低至最低百分之十，几乎跟卖公司没什么区别了。 第四百零二章 出路 黄珊还在思索陈阳的话所带来的后果，秦雨则脑袋一歪，看着他问道， “你判断，十年内地产行业会呈上行趋势，十年后会由盛转衰？” 秦雨做金融投资，对经济周期最为敏感，所以陈阳一说，她立刻就想到这方面的问题。 听到这话，陈阳还没反应，黄珊则瞬间抬起头，愣愣地看了看秦雨，再看看陈阳，等待他的回答。 陈阳抓起茶杯，拧开盖子喝了口水，哈口气笑道，“不能简单地这么说。” 黄珊眉头微皱，说道，“你最好说说你的想法，这样我才能有针对性地制定融资和财务方案，同时也要确定上市前你的保留股份比例该去到多少，否则的话，你的损失可能会以百亿计！” 陈阳脸色一僵，有这么夸张？ 不过，不管有没有严重的后果，该说的他还是会说， 干咳一声，顺便整理一下思路，随后说道，“在我看来，地产行业发展，应该会经过三个阶段， 第一个是向土地要红利，这个阶段最好理解，那就是谁能拿到地皮，谁就能赚钱！” 黄珊轻轻点头，“明白，现在就是这个阶段，从零五年开始，国内楼市进入快速上行通道，只要能够拿到地皮，就不愁建不起房子，只要建好房子，就不愁卖不出去，所以，土地等于楼盘等于利润！” “没错，” 陈阳笑着点点头，说道，“但是土地资源是有限的，” 顿了一下，他又强调道，“我的意思是一线城市的土地资源是有限的，尤其是地产项目与城市规划紧密相连，估计用不了几年，地产项目能修到城市的边界线上， 甚至突破边界线，修到周边城市的边缘地带去！” 所谓的卫星城就是这么来的，明明属于这个城市，可经济和人口却严重依赖旁边的大户，房价也与大户看齐，比自己上级城市房价还高。 秦雨眉头紧皱，“可是城市发展跟得上吗？” “当然跟不上，”陈阳撇撇嘴，说道，“无非是透支未来的规划而已，甚至带有赌博的性质。” 黄珊深吸一口气，想了想说道，“如果按照你所说的情况发展，那在几年后，买房真是一个赌博行为，赌中了城市发展方向的，房价可能会有成倍的涨幅， 没有赌中，受整体市场影响，房价也不会下跌，但是，涨幅就不太乐观了。” “没错，” 陈阳看向她，眼神中带着几分诧异， 黄珊的分析，完全符合后来大城市的房价分歧， 纳入重点发展规划的区域，十年间房价可以翻上十倍，而没有纳入区域的，就算是通了地铁，最高也只有那些区域一半的涨幅， 就这还是因为在地铁沿线，远离地铁站的地方，涨幅可能连三分之一都不到，差别太大了， 仅仅就凭自己的几句话，黄珊就能得出这个结论，不简单呐。 心里在感叹，嘴上却不停，继续笑道，“而这个时候，也就是到了土地红利发展周期的末期，不再是随随便便买块地，就可以赚大钱的时候， 也许只能赚点小钱，甚至还有积压的风险，而这个时候，你觉得房企最需要什么？” 黄珊眼睛微眯，很快就给出答案，“现金流？” “正解！” 陈阳打了个响指，笑道，“这就是房企发展的第二个阶段，金融红利阶段！” 又是黄珊， 只见她手指轻轻举起，思索着说道，“我想我应该明白你的意思了。” 陈阳眨了眨眼，秦雨则是满脸茫然，两人视线一起看向她， 黄珊依然眼眉低垂，边想边说道， “当土地红利时期结束，拿地并不能保证企业的盈利，或者说，地产公司的毛利率以肉眼可见的速度下降之后， 如果还想赚同样多的钱，地产公司只能通过提升杠杆率，来收购同行或者继续拿地， 因为以前一块地可以赚到的利润，之后可能需要两块，甚至三块，而没地就意味着没有利润，那个时候，地产公司必将进入储地大赛， 而拿地的根本在于资金，谁的资金量足，谁就可以继续下去，否则只能出局， 但这么大的资金量从哪里来？ 资产负债率过高，银行可不会也不敢批贷款，而得不到贷款就买不到地，公司就没有发展，这个局要怎么破？ 让我想想，让我想想……” 黄珊轻轻敲了敲脑袋，几秒之后，突然眼睛一亮，抬起头看向陈阳，恍然大悟地说道，“我知道了，表外杠杆和资金池！” 陈阳轻轻眨眼，瞟了秦雨一眼，发现她若有所思， 嗯，非常好， 看来不是我一个人没听懂！ 但是咱不能认怂， 随即干咳一声，正准备随便吹两句，就听见黄珊继续说道， “本身地产公司和金融系统的联系就非常紧密，当有需要的时候，他们完全可以找到足够的财技专家，设计独特并符合企业实际状况的融资工具， 然后，就是循环，借钱、买地，卖房，还钱，再借钱……” 说道这里时，黄珊挥舞的双手突然顿住，抬起头看着陈阳，愕然地说道，“那资产负债表不是要爆炸？” 陈阳只能继续眨眼，略过这个话题，接着她的话说道，“所以，这种时候，无形之手的逆周期调节虽迟但到！ 上面不可能让一个地产行业拖累整个金融系统，尤其是对制造业和高科技行业造成重要负面影响之后， 不管的从金融系统，还是直接针对地产公司，甚至直接从土地准入层面，该有的调整政策一定会匹配到位，而地产公司的搞杠杆率和高负债也必然会失效，” 陈阳摊开双手，耸耸肩说道，“这个时候，除了学习国外地产公司，向管理要红利之外，再也没有别的出路。” 这时秦雨总算找到说话的机会，若有所思地点点头，说道，“这点就跟日本有点类似，早期日本也是疯狂拿地，为此还产生了很多拆迁方面不好的东西， 后来地价涨幅太大，同时股价也在大涨，于是当时的地产公司就纷纷上市，通过股市来融资，获得更多的拿地筹码， 再之后，股市和楼市神话破灭，大批日本地产公司倒闭，剩下的也回归到普通公司的定位， 据我所知，日本的地产行业利润，仅仅保持在百分之五左右，甚至还不如纺织行业， 但是他们在管理上面的收益却相当不错，通过对设计、建造、销售，乃至于后期物业方面的精细化管理，反而收获到不错的利润，” 说到这里，秦雨抬起头看向陈阳，“所以，这也是未来我们地产公司的出路？” 第四百零三章 疯了吧 对于秦雨的话，陈阳先是点点头，然后又摇了摇头，说道， “你说的大致上没错，只不过，区别是，日本的地产公司选择从管理上着手，是不得已而为之， 而我们这边的情况不太一样，类似于九十年代初期那种日本地产大破灭，不太可能在我们这里重新上演， 所以，内地地产公司的转变，会分为两种，一种是主动的，能够提前发现问题，并提前布局，主动式的变化， 另一种则是被动，当某些地产公司因为成本过大，而无力参与大项目的竞争的时候，就会演变成什么呢？” 陈阳比划了一下双手，笑道，“大鱼吃小鱼，小鱼吃虾米，一线地产公司会去竞争原本他们看不上的小项目，反过来原来做小项目的会去做独栋，又或者改造类的更小项目， 至于更下面的，只有两种结局，要么基于原有项目转型，向精细化管理转型，又或者，” 说着耸了耸肩，笑道，“干脆直接倒闭，成为某天新闻名单中的一行字！” 他忘了具体是哪一年，有央媒报道，某月被注销的地产公司高达四千多家， 这还只是一个月而已！ 天知道那时候的地产行业发生了什么，反正房价依然坚挺倒是真的。 短暂的沉默后，黄珊突然说道， “老板，我有个建议。” 陈阳点点头，看着她说道，“你说。” “我建议，”黄珊正色说道，“以虹谷资本，或者彩虹基金的名义，组建一个经济研究所， 另外，以安家网，或者恒立、安家地产、安家网三家公司的名义，共同发起组建一个地产研究所！” 陈阳赞许地点头，笑道，“非常好，这也是我正准备要说的，” 顿了一下，迎着黄珊和秦雨诧异的目光，陈阳脸上的笑容也渐渐收敛，说道， “一人计短两人计长，现在看上去，我们每家公司都发展的很不错，但这些所谓的不错，都是建立在我一个人的判断之上， 如果哪天我判断失误，又或者说，有什么我没有考虑到的地方，那会发生什么？” 陈阳摊开双手，看了看两人，抿了抿嘴，说道，“金融市场失利，损失惨重？还是投资失误，押不中一个好项目？ 又或者干脆公司破产？ 这些情况都有可能会发生！” 深吸一口气，陈阳正色说道，“所以，我们需要一批真正的专家，从各个角度来为我们的事业出谋划策！” 黄珊刚准备点头，就听见秦雨弱弱地说道，“可是，我感觉你比那些砖家厉害多了啊！” 呃，黄珊轻轻眨眼，眼珠转了两下，感觉小雨说的也有道理哈！ 她以前在大行工作的时候，也有专门的研究机构提供各种策略建议，可从没有哪一份建议，能比陈阳做的决定更准确，更清晰！ 陈阳则差点破功，无奈地看了瞬间化身小迷妹的某人一眼，说道，“第一，就算要组建经济研究所和地产研究所，我也会亲自把关， 至少在十年之内，大方向一定要按我规划的来走，并不是随便他们说什么就是什么！” “哦，” 不等他把话说完，秦雨就恍然地点点头，“那没事了！” 陈阳又是差点一口气憋过去， 黄珊眨眨眼，赶紧打圆场，“哎，老板，第二是什么来着？” 陈阳眼珠一转瞪着她，顿了好几秒，才没好气地说道，“让她一打岔，忘了！” 两女相视一眼，几乎同时耸耸肩，噗呲一下笑出声来。 哎呀，我这好不容易调整出来的气氛， 陈阳无奈地挥了挥手，“先把这两条都记上，对了，地产研究院就用安家网的名义，以后上市更好算钱！” “好的，” 还是黄珊更听话些，拿着笔迅速记录，嘴上还在念叨，“地产系三家公司准备股改和融资方案，筹备安家网地产研究所，筹备彩虹经济研究院，” 随后抬起头看向陈阳，“好了，还有吗？” 陈阳想了想，说道，“算了，继续下一项，组建大麦研究院。” “嗯，这个已经在规划了，” 黄珊立刻说道，“黄教授正在筹划，他在总结报告里面有写。” “我有看，不过要修改一下，” 陈阳拿起那份文件夹，翻开后说道，“原来的方案里面，主要是分为通信模块、操作系统和工业设计三部分，但从未来发展角度来说，还远远不够。” 原本还有个摄像模块，但前段时间已经分离出去，组建单独公司了。 黄珊眉头微皱，“你打算怎么改？” 陈阳想了想，说道，“再增加三个方面的内容，芯片、电池，还有ai！” ai？ 人工智能？ 黄珊瞬间瞪大眼睛，你个搞手机的研发人工智能干啥？ 等等等等， 不止是这个， 还有芯片和电池？！ 黄珊直愣愣地等着陈阳，“老板，你确定？” 其实她是想说，你疯了？ 别说三个，就算是单单一个，知道要投入多少人力物力资金时间？更别说三个一起上，这不是疯了是什么？ 不等陈阳说话，秦雨就猛地身体前倾，凑到黄珊旁边，连连点头地看着陈阳，表示同一个意思。 “当然确定！” 陈阳身体后仰靠在椅背上，淡然笑道，“有什么问题吗？” “不是有什么问题，是问题大了好吗！” 黄珊挥舞着双手，颇有点槽点太多，不知从何吐起的赶脚。 秦雨一看，赶紧帮她做补充，“你以前不都是只投资看得见的东西，怎么现在也玩起高端，想研发芯片、电池，还有那鬼东西ai了？” 黄珊立刻点头，对，我就是这个意思， 陈阳耸耸肩，笑道，“别人可以投，我为什么不能投？” 顿了一下，又笑道，“先说芯片，这玩意儿对手机的重要性不言而喻，反正我给大麦的研发经费也不算少，把这东西纳入进来，不管买授权也好，买专利也好，又或者自主研发，收购，怎么样都行，钱不够可以再追加， 我也不指望两三年就能出成果，只要每年都能有点进步，十年八年能有点成绩就行。” 看着侃侃而谈的老板，两女都没有说话，只是心思稍微有点复杂。 陈阳继续说道，“还有电池，我一不是要做电池研发，也不是要做电池制造，就是希望能通过这个研究，提升手机的电池使用效率，还有充电速度，这个总是可以的吧！” 第四百零四章 大乘 黄珊沉吟两秒，想了想说道，“这方面，我建议听一下黄教授的意见，要不我把他叫上来？” 研发方面的工作目前还是黄教授在负责，就算以后会有新的研究院院长，他也会继续留在大麦发光发热，要修改研发发展规划，自然绕不开他。 陈阳笑道，“当然要跟他商量一下，不过请上来就不用了，怎么说也是已经六十多岁的老人家，哪能让他奔波劳累，还是我们下去吧。” 说着站起来，拿起手机揣进兜里就往外走。 黄珊和秦雨赶紧跟上。 电梯间里，黄珊按下电梯键，看着陈阳笑道，“哎，老板，你以前不是不见兔子不撒鹰的吗，这么这次魄力这么大，竟然敢直接投资芯片研发了？” 秦雨认同地点点头，想当初，一个智能手机研发系统，这位小老板是左思右量，最后还是选了收购路线， 虽说这次的计划中也有收购，但从他刚才的话里可以听出来，起步阶段就会组建自己的研究部门，这几乎等于是从零开始， 以前他可没这么大的魄力！ 陈阳回过头看了两人一眼，撇撇嘴说道，“如果大麦要长远发展，这一步迟早也是要走出去的，既然现在咱们已经有了起步的实力，那就宜早不宜晚，尽早下手比较好。” 秦雨竖起一根大拇指，挤眉弄眼地笑道，“嗯，不错，看来你是一朝彻悟，白日飞升了！” 陈阳瞟了她一眼，“没事少看点玄幻小说，飞升是上天了好吧，我这顶多算是渡劫成功，刚刚跻身大乘！” 黄珊眨眨眼，“那不是即将飞升？！” 陈阳两眼一翻，不想理她。 其实以前陈阳一直没有做芯片研发的想法，最多也就是看看有没有机会捡漏， 到目前为止，大麦手机研发部，除了一些外观专利，在技术方面也几乎没什么拿得出手的成果， 包括芯片和主板在内的所有零配件都来自采购，功能机上的软件大多是基于原版进行修改完善，智能机操作系统是收购的， 如果换成后世自媒体发达的时候，少不了被人骂一声组装工厂，还一点都不冤枉， 而让他自己研发呢，却不知道为什么，总是有一层顾虑， 不是担心钱，钱对他来说已经无所谓了，也不是担心能不能出成果， 出不出成果都很正常，如果每个研发项目都会产生成果，人类早就殖民月球奔向火星了好吧。 之前他还没有意识到这一点，直到上周跟后世自己眼中的三位大佬待了一个星期，才渐渐醒悟过来， 这真不关魄力的事，去年他敢孤注一掷，冒着血本无归的风险，将从亲戚那里借来的钱全部拿去炒白菜， 后来又打擦边球，玩起了套中套，搞循环贷款，还抽掉资金去炒股，虽说档口一定会涨价，但若是银行突然抽查资金动向，他分分钟就要完蛋， 那时候连身家都敢赌，这叫没魄力？ 可他为什么就是不敢拿重金去砸系统研发，去砸芯片研发呢？ 说白了，就是心态还没扭转过来， 哪怕回到这个世界一年多，兜里揣着上辈子想都不敢想的钱，可骨子里，他还是上辈子那个三十好几岁还一事无成的吊丝， 虽然他没有意识到这一点，但在潜意识里，就已经认为，操作系统和芯片这种高科技的东西，不是他能玩得转的， 于是他敢连工厂都没落实，就去找连发科预定三千万颗芯片，敢产品都还没下线，就去投一个多亿打广告， 却连搞芯片和系统研发的试一试的勇气都没有！ 直到这次！ 直到他跟老张、老李、小马这三位，他上辈子眼中可望而不可即的大佬一起，待了整整一个星期， 每天带着他们走街串巷，一边撸着一边串谈几十亿的生意， 后来在ai研发上成果丰硕的千度老李，在大数据研发上应用广泛的鹅厂小马，都话里话外地找他打探大数据的应用前景，…… 把他们送走之后，复盘的时候，陈阳才突然发现， 我去，原来我也是大佬了？！！！ 连千度和鹅厂都想方设法加入我的项目，股份上我占大头他们还不敢有意见！ 那我还怕个屁啊？！ 后来牛哔轰轰的鹅厂和千度，不也是一点点累积起来的吗，他们能做到，大麦为什么就不能？ 也就是从这一刻起，陈阳忽然觉得，大麦这个本来是当护身符用的盘子，似乎也可以往大了搞？！ 盾牌变铠甲可还行？！ 于是就有了今天这一出，就算黄珊今天不拿这份总结报告给他，他也会去找黄珊，把这件事落实下去。 …… 到了下面研发部，黄教授正在实验室，后面还围着几个人，小声讨论着什么， 见到陈阳和黄珊、秦雨联袂而来，黄教授立刻明白有大事，便打了个手势，示意他们稍等，然后跟旁边的人小声交代几句，随即起身走了过来。 先将几位老总请到自己办公室，又让助理奉上茶之后，也不需要寒暄，黄教授直接问道，“是有什么大事？” “对，是有大事，不过也是好事，” 黄珊笑了笑，说道，“刚才我和陈总讨论明年的发展规划，说到研发部这边的时候，陈总提出了更高的要求，于是我们就过来了，” 随后在黄教授诧异的目光中，黄珊将情况说了一遍，最后说道，“如果按照陈总的要求，您有什么建议没有？” 黄教授眼眉低垂，手指在沙发扶手上轻轻敲动，显然正在沉思， 陈阳三人也不着急，在一旁静静等着，办公室里静寂无声。 片刻后，黄教授恍然地抬起头，先不好意思地笑了笑，随即对着陈阳说道，“陈总，我想了解一下，你对这个芯片、电池、ai三个项目的期望是什么？” 陈阳转过身正对着他，笑道，“很简单，我的要求不高，不要求避开现有专利另辟蹊径独树一帜，但必须掌握主动权。” 黄教授眉头微皱，“主动权这个概念可大可小，往大了说，其难度等同于另辟蹊径独树一帜，往小了说，只需要购买现成的芯片专利授权，然后寻找代工厂进行生产，我们就可以拥有自己的芯片， 你最好是能给我一个具体的范围，这样我才好去做规划！” 第四百零五章 国内目标 听到黄教授的话，陈阳有点抓麻， 让他准确描述技术方面的需求，那不是为难人吗， 想了一下，陈阳皱着眉头说道，“唔，如果，我是说如果啊，要是有一天，因为我国的崛起，老美又故技重施对我们进行打压，其中就包括芯片禁售，我们该怎么办？” 既然不会说技术，那就聊点别的吧！ 黄教授眉头微展，昂起头打了个哈哈，随后看着陈阳笑道，“陈总，想不到，你这个年纪，也能和花为的老任一样，有这种危机意识啊！” 陈阳咧嘴笑了笑，说道，“前车之鉴后事之师嘛，当年花为就是因为交换机关键技术被封锁，才有了现在的海斯，保不齐哪天也会轮到我们， 虽说现在没有这方面的风险，但生于忧患死于安乐，还是早做准备的好。” “嗯，” 黄教授深以为然地点头，正色说道，“我非常同意你的看法，也果然没有看错人！” 迎着某人诧异的眼神，黄教授笑道，“当初我来大麦参观，陈总你承诺，将年销售额的百分之二十用于研发，我就知道陈总志比天高，总有一天会向芯片这个通信行业的高地进发， 否则的话，单单普通的手机硬件研发，完全没必要投入这么大的资金量，只是没想到，这一天会来得这么快！” 话音落下，黄教授撑着扶手站起来，走到办公桌后面，从抽屉里拿出一份文件，走到陈阳跟前递给他， 陈阳看了他一眼，伸手接过来，看到封面上的标题，顿时眼睛一凝， 上面赫然写着，芯片研发项目计划书！ 愕然地抬起头看向黄教授，他这是早有准备？ 回到沙发上坐下，黄教授扶了扶眼镜，对着陈阳笑道，“这份计划书，是我这半年抽空写出来的，本来想再改一改，等过完春节在交给你，现在正好你提出这个计划，我也就直接给你了。” 陈阳笑了笑，打开来看，一分钟不到，就忍不住皱起眉头。 黄教授一看，忍不住呵呵直笑，随即说道，“陈总，里面写的稍微专业了点，还来不及修改，还是我跟你介绍吧，” 随后看了看神情专注的三人，黄教授正色说道，“首先，当前芯片技术已经基本成型，如果说要另辟蹊径，其难度将成几何级上升，这一点，我不建议，也觉得没有这个必要， 再一个，如果只是购买专利授权，然后寻找工厂代工，那等于跟直接采购别人制造的芯片没什么区别，所以，这一条也不可取， 其上太难，其下无用，最合适的，便是取其中。” 黄珊皱着眉头想了想，问道，“这个取其中，是怎么个取法？” 黄教授看了看她，正色说道，“基于已有的，并且公认优秀的架构，自主设计芯片，并自建工厂进行生产！” 面对三个技术小白，黄教授只能把语言表达得尽量浅显一些，“我说简单一点，当前芯片最主要的架构就是arm，绝大部分的芯片都是基于arm内核进行设计， 另外，使用这种内核，还有一个优势，那就是可以与市面上绝大部分手机通用，也就是说，如果我们造出自己的芯片，不仅可以自用，还可以外销。” 黄教授喝了口水，继续说道，“芯片设计分为前端设计和后端设计，前端设计就像做建筑中的画设计图，芯片的逻辑、模块、门电路关系都是由前端设计完成， 后端设计则是布局布线，芯片做出来，最终是个实际的东西，那每个mos管摆放什么位置，每一条线怎么连，这个都是后端设计决定的，……” 听到这里时，陈阳已经有点发懵， 说好的简单呢？ 再往后面，什么仿真、流片、ip核、arm核、…… 统统听不懂！ 哦，有个听懂了，工艺制程并不是越小越好，而是合适最好， 但是他又不懂了， 那芯片工厂都争相上马更小制程是为啥？ 一口气说了一大通，杯子里的茶水都喝完了，意犹未尽的黄教授抬起头来，看着对面目瞪口呆的三人，心里咯噔一下， 刚才我都白说了呗？！ 看着突然变得有点颓然的黄教授，陈阳有点不好意思，当即摆正姿态，虚心请教，“那，黄教授，您觉得，我们该从哪个角度着手比较好？” 黄教授将一丝挫败感抛到脑后，沉吟两秒后，说道，“我的建议是，参考花为海斯，不要将芯片放在大麦研究院，而是作为单独一个项目，独立出来，最好是能成立一家公司，来主导芯片项目。” 黄珊赶紧跟进，问道，“您能具体说说吗？” “当然可以，” 黄教授笑了笑，说道，“芯片研发不是一蹴而就的事情，需要多方协同，通盘考虑，首先，我们要取得arm的授权，幸好arm在国内公司的总部就在深阵，过去也算方便，而且只要正当合理，他们一般也不会故意为难，拿到授权的难度不大， 其次，是组建研发团队，芯片是一个比较重要的分类，有自己独特的研究生态，这方面我了解不多，但是也认识一两个这方面的专家，看看有没有机会邀请到， 万一不行，我们也可以从国外邀请相关方面的专家，基于arm的研发专家并不算少，这个应该也没有困难， 至于第三步，” 说到这里时，黄教授犹豫了一下，但还是很快说道，“我的建议是，参考palm系统，采用收购的方式，来迅速扩大我们的芯片研发实力！” 陈阳正色点点头，说道，“其实这方面我们之前就考虑过，也有收集芯片行业的一些公司信息，但到目前为止，还没有发现比较理想的收购对象， 不知道，您这里有没有比较好的建议？” 黄教授当即说道，“要说收购芯片公司，最好是从国外选择，一般来说，欧美芯片公司在技术储备上更有优势，一旦收购成功，就如同palm系统一样，能为我们节省五到十年的时间， 但芯片收购不比普通的收购案，我们要做好失败的准备，所以与此同时，我们也要寻找国内目标！” 第四百零六章 一个亿够不够？ 听到黄教授的话，陈阳突然想起一件事，转头看向黄珊，“之前我让你找尼尔森，做一份全球主要芯片公司的调研，他们做好了没有？” 黄珊立刻点头说道，“已经做好了，不过，他们的资料做得太复杂，我还在做筛选，” 说着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当时你说的是不着急，我也就没有当首要工作处理，这几天我加个班，先把建议书做出来。” 虽然跟老板混熟之后可以嘻嘻哈哈，但对于工作，黄珊一点都不敢马虎，不管原因是什么，这次确实是自己没有第一时间处理，有错就要认，还要及时补救。 陈阳摆摆手，“没事，回头把资料给黄教授一份，……” 话还没说完，黄教授就笑道，“黄总已经把资料转了一份给我，我的建议，也是结合了那份资料做出来的。” 技术相关方面的东西，他完全有权限接触到，自然也就很坦然地说出来。 “哦？” 陈阳转过头来，看着他笑道，“那，您的建议是？” 黄教授扶了扶眼镜，说道，“国外的还没有结论，毕竟目标太多，还要考虑是否有收购成功的可能性，一时不太好判断，不过，国内倒是找到一个不错的目标。” 陈阳眉头一挑，“哪一个？” 黄教授毫不迟疑说道，“盏讯！” 盏讯？ 陈阳眼珠一转，问道，“瑞迪科呢？” 听到这话，黄教授有点意外，但随即又释然，笑道，“看来陈总是早有所谋啊，盏讯和瑞迪科确实是一对不错的组合， 盏讯成立于零一年四月，由几位归国学者创办，致力于智能手机、功能型手机及其他消费电子产品的手机芯片平台开发，尤其在3g基带芯片方面有一定的技术优势， 瑞迪科成立于零四年四月，则主要从事射频ic的设计、开发、制造、销售并提供相关技术咨询和技术服务， 最难得的是，这两家都是从事手机核心技术研发，如果能收购这两家公司，大麦的科研实力将毫无疑问连上三个台阶，成为真正具有核心自主知识产权的高科技企业！” 陈阳嘴角微抽，这话的意思就是，现在的大麦还不配呗！ 他之所以知道盏讯和瑞迪科，主要是这两家公司关联到另外一家公司，就是青华系的紫光， 大概是在一三年的时候，紫光斥资超过十七亿美元，全资收购了盏讯，然后在第二年，又以九亿多美元的价格，收购了瑞迪科， 在两家公司的基础上，紫光在最短的时间内，将这两部分业务整合成为紫光盏瑞， 后来荣耀脱离花为之后，采用的芯片就包含了紫光盏瑞，而且是继连发科之后的第二选择，也因此让这家公司进入了大众的视野， 这个芯片公司也是除了海斯和中芯国际之外，陈阳知道的唯一一个国产芯片公司， 哦，还有个卓胜微，但他是干什么的，陈阳完全不清楚，之所以知道，是因为这家公司的股票，是一九年的两大牛股之一， 就在那一年，上半年看万集科技，下半年看卓胜微，半年涨幅十几倍，当时陈阳看着新闻流口水，可怜！ 要是自己重生到一九年，绝对借他十万的高利贷，单炒这两支股票就能赚上亿，还用不着秦雨这样的操盘手， 嚯嚯，又流口水了。 思绪略过，陈阳抬起头来，发现三人正看着自己，当即深吸一口气，对着黄珊说道，“锁定他们，发起收购！” 黄珊立刻点头，“明白，我会尽快搞定！” 秦雨要进入大宗期货市场玩游戏，并购方面的工作只能由她来负责， 何况这也是当初她加入彩虹基金的时候，早已谈好的分工， 秦雨主要负责金融市场操盘，其他股权和产业投资方面由黄珊补位，现在也只是各归其位而已。 这时，黄教授想了想，说道，“瑞迪科倒还好说，我记得，盏讯好像在前几个月就已经上市了，嗯，我想想，” 过了几秒钟，黄教授恍然地晃了晃手指，“对，就是六月份，在美国纳斯达克上市，当时融资规模超过一亿美元，在圈内还轰动一时。” 纳斯达克？ 黄珊先看了一眼陈阳，然后将视线对上秦雨，嘴角微微上翘，“你来还是我来？” 秦雨咧嘴笑道，“这送到嘴边的肉，当然是我来吃啦！” 陈阳头疼地抓抓脑袋，他不是担心收购不到，已经上市的公司，先通过吸纳流通股囤积筹码，在达到标准线之后，再发起强制要约收购，成功的可能性还是相当大滴， 甚至比瑞迪科还大， 他是担心秦雨玩得太狠， 要知道明年股价肯定会跌成狗，如果在那个时候发起收购要约，固然可以省下上亿美金的费用，但铁定要将原始创业团队和研发团队得罪个干干净净， 收购一家芯片研发公司，技术固然很重要，可研发团队的重要性也丝毫不逊色半分，他可不想舍本逐末。 看到陈阳的脸色，黄珊眼珠一转，立刻想明白他在顾虑什么， 沉吟两秒，便对着秦雨说道，“这样，你先找机会做空盏讯的股票，然后趁低价全力吸纳，另一边我也同步进行，找非流通股的股东谈收购问题，” 说到这里时，她突然打了个等，顿了好几秒，才继续说道，“咱们两边同步进行，你负责流通股，我负责非流通股，争取把他们的研发团队完整保留下来！” 秦雨皱着眉头想了想，突然抬起头，对着黄教授说道，“教授，能不能用一下您的电脑？” 黄教授愣了愣，随后将手一伸，“请便！” 秦雨也不客气，直接走到他的办公桌后面坐下，打开电脑开始操作， 几分钟后，头也不抬地说道，“盏讯通信的证券总股本是四千两百三十万股，普通股本是一亿两千六百九十一万股，当前股价为七美元，总市值十一亿八千四百五十三万余元，” 随后看向陈阳，“一个研发团队，一个亿美元的费用够不够？” 陈阳一听，先愣了几秒，然后死劲抓脑袋， 这丫头还是想省钱啊！ 第四百零七章 表错情 秦雨说的什么意思，陈阳当然清楚， 如果说现在盏讯的总市值不到十二亿美元，那等次贷危机全面爆发，能还剩百分之二十，也就是两亿四千万美元都算是好的！ 这中间差了超过九亿！ 别以为不可能，要知道每次金融危机发生的时候，跌幅最大的，就要数这类高科技公司，尤其是名气不够大的高科技公司， 没别的，主要是固定资产有限，抗风险能力不足啊！ 大公司好歹还有市场基础，小公司真的就只能看天意了， 所以秦雨才问出那样的话，意思再明显不过，她想用最小的代价，将这家国产芯片研发公司收入囊中。 要问用一亿美元招募一个研发团队够不够？ 简直太够了！ 再牛掰的人才，只要他还为钱发愁，就拒绝不了这个诱惑，甚至还能带来一个团队。 可是账不是这么算的， 虽然金融圈是最凶狠最恶毒的市场圈子，经常吃啥不吐骨头，人前一套人后一套，把你卖了还让你给他数钱， 但至少在表面上，总得维持点人设形象吧， 今天要说大麦，或者说彩虹基金敢用最低价收购盏瑞通信，明天几乎所有的高科技公司，都会将大麦和彩虹基金视若虎狼，避之不及！ 这中间是亏是赚， emmm…… 反正陈阳不觉得这是笔赚钱的买卖！ 就在这时候，黄教授突然说道，“唔，秦总，如果你是想用打压股价，来压低收购成本的话，我不建议这么做。” 秦雨扭头看向他，“怎么说？” 黄教授扶了扶眼镜，笑道，“一方面，据我所知，盏瑞的流通股只占总股本的四分之一，还达不到强制邀约收购的标准线，” 这话一出，陈阳三人齐齐一愣，没想到他一个技术出身的教授，竟然还懂这个？ 一般来说，这条线是发行总股本的百分之三十，四分之一还真不够， 秦雨也再次看了一眼资料，确认了这一点。 随后听见黄教授继续说道，“另外一方面，你可以关注一下盏讯的大股东。” 秦雨眨眨眼，双手放在键盘上噼里啪啦开始操作， 片刻后，眼神稍微有点凝重， 陈阳看着她，问道，“怎么？” 秦雨抿抿嘴，转头看向他，咧着嘴假笑着说道，“也还好，除了创始团队，主要大股东就三个，招商局富星、颐和创投，再就是nea， 唔，nea是第一大股东，占股百分之二十二！” 陈阳眨眨眼，招商局他知道，其他两个是什么？ 但看到黄珊逐渐沉下来的脸色，意识到这几家公司显然不太简单。 身为黄珊和秦雨眼里的宏观经济高手，产业投资巨人，在她们眼里，陈阳不可能不知道这些名字意味着什么， 所以，竟然没有人跟他解释？！ 所以，那到底是什么啊？ 颐和创投可以理解，应该是一家风投公司，但那个nea是啥？ 拜托，就不能说个中文吗？ 只见黄珊眉头紧锁，沉吟片刻后，突然抬起头看向陈阳，“我没想到nea也参与了盏讯的投资，而且还是第一股东，如果想平稳收购盏讯，可能需要制定一个详细的计划， 另外，还需要一批专业人才！” 陈阳故作淡定地眯着眼睛，想了想说道，“我只要结果，花多少钱，不在我的考虑范围之内！” 黄珊和秦雨相视一眼，发现对方脸色都有一丝苦涩， 沉默两秒后，黄珊突然说道，“那，如果对方要大麦的股份呢？” 嗯？ 陈阳瞪着她，等着她的解释。 黄珊干咳一声，正色说道，“nea作为美国首屈一指的风投公司，其排名经常高居美国，乃至全球风投公司榜首， 如果让他们知道，是大麦想要收购盏讯，极有可能提出入股大麦的要求，这方面我无法确定，我需要你的明确指示，才好决定跟他们怎么谈判。” 呵，原来就是一家风投公司，还是我从来没听过的！ 陈阳当即就来了勇气，正色说道，“大麦不会开放融资，对招商局和颐和创投那边，我们可以开始交涉，哪怕股价一直下跌，我们也可以用谈判开启当日的价格为标准展开收购，多几亿少几亿，对我们来说无所谓， 至于那个nea，可以放在最后进行，如果他们识趣，可以参照其他大股东，给与同等报价，否则的话，就按当时股价发起强制邀约收购，不用给他们留面子！” 呃， 黄珊看了看装鹌鹑的秦雨，硬着头皮说道，“他们毕竟是全球最顶级的风投公司，而且nea基金在金融市场也很有影响力，如果得罪他们？……” 陈阳一听，当即不高兴了，板着脸说道，“我们现在还需要看谁的脸色吗？他们不高兴，总好过我们不高兴，而且你别忘了，明年会发生什么！” 黄珊眨眨眼，当即醒悟过来， 对啊，现在次贷危机已经半隐半现，明年全球性大规模爆发肯定在所难免，到时候彩虹往上走，nea往下走，谁弱谁强还不一定呢， 我怕他干啥？ 想到这里，黄珊立刻抻着脖子，斩钉截铁地说道，“明白了，快则半年，最晚一年，我们一定会完成对盏讯的收购！” 秦雨弱弱地举起手，“保证完成任务！” 两道目光投过来，其中饱含鄙视。 另一边，黄教授有点头疼地扶了扶眼镜，皱着眉头说道，“我的意思是，招商局富星那边似乎比较看重高科技行业的发展，如果要从他们手中拿到股份，恐怕不太容易啊！” ？？？ 陈阳三人齐齐傻眼， 刚才咱是表错情了吗？ 咳咳…… 黄教授干咳两声，装作什么都不知道地说道，“这个公司其实是招商局和台弯富星创投合资成立的， 招商局还好说，他们的主要业务在基建和地产、物流方面，与富星合作成立公司，也只是为了分散风险而已， 主要是富星那边，他们比较喜欢投资科技型公司，尤其是芯片之类的上游产业方面，更是他们的最爱，如果操作不当，可能会有点麻烦！” 听到这话，陈阳三人齐齐恍然大悟， 哦，原来是这样啊！！！ 第四百零八章 能投早投了 陈阳冲黄珊使了个眼色，黄珊挤眉弄眼表示收到，随后对着黄教授笑道，“这个您大可放心，如果换成别的公司还不好说，但是招商局嘛，我们还是有点办法的。” 黄教授有点哑然， 我刚才说的还不够清楚吗？ 有问题的不说招商局，而是富星…… 呃， 这时他突然反应过来，本来这家公司就是招商局的资金，富星的渠道，如果能搞定招商局，就等于搞定了资本方， 对于一家风投公司来说，还有什么比资本方更大的？ 毫无疑问，这家公司有决定权的，必然在招商局一方， 否则的话，就不是叫招商局富星，而是叫富星招商局了！ 想到这里，黄教授便点了点头，不再吭声。 至于黄珊的把握，自然是来自于恒立地产和安家地产， 如果明年受次贷危机影响，地产行业资金短缺问题全面爆发，并且市场不佳，要是恒立地产和安家地产能逆市而上，成为万丛绿中一点红，其中的价值，对以地产为主的招商局的吸引力将不言而喻， 用恒立和安家的入股机会，换取对已经上市的盏讯股权收购，在招商局看来简直就是一笔稳赚不赔的生意， 至于到时候的事实是否又会如老板所料，黄珊一点都不担心， 以老板过往的战绩，还有现在金融市场上已经暴露出来的问题，明年将是经济形势非常危险的一年，这点已经可以非常肯定， 地产行业和股市所面临的困境也成定局， 既然这样，那还有什么可担心的呢？！ 就此，关于芯片项目的规划可以确定。 借鉴花为海斯，大麦将单独成立一家芯片公司，黄教授会通过自身人脉，邀请业内知名学者加盟， 于此同时，大麦将委托虹谷资本，发起针对盏讯和瑞迪科的收购，如果不出意外，明年的这个时候，那两家公司都将被整合到新的芯片公司当中，成为大麦的养分， 至于国外的芯片公司，也不耽误， 可以在完成对盏讯和瑞迪科的收购之后，根据实际需求，展开对可能目标的收购工作， 甚至可以与针对盏讯的收购同时进行， 不过，一旦先行收购完盏讯，那研发类公司的价值将大打折扣， 那时候多半会是以针对芯片制造公司的收购为主，为大麦的芯片公司补上最后一块短板。 就在这时，黄珊突然对着陈阳问道，“陈总，这家芯片公司的名字，怎么定？” 陈阳眨眨眼， 犹豫了两三秒之后，迟疑地说道，“要不，就叫麦芯？” 大麦的芯片，多贴切！ 黄珊、秦雨、黄教授三人相视一眼，默契地达成一致，直接进入下一个话题！ 嘿，当做面条呢？ 随后黄珊干咳一声，“呃，关于电池项目，您是怎么想的？” 陈阳嘴角微抽，我自己都没想取名字，是你们非要问，我说了你们又不同意，什么意思嘛！ 生了三秒钟的闷气，陈阳抄起茶杯灌了一大口，随后说道，“关于电池项目，其实是为智能手机发行做准备， 目前市场上主要是使用功能手机，一般来说，功能机可以待机三到五天，如果不怎么使用，甚至可以更长，但智能机就未必了。” 黄教授一听，立刻深以为然地点头，说道，“智能手机更耗电，这点是无法改变的，不管是后台程序的运行，还是蓝牙、定位等各种功能的持续开启，都会持续消耗电量， 哪怕电池容量技术在进步，但指望智能机像功能机那样可以长时间待机，显然不太可能， 我们能做的，就是想办法使用更大容量的电池，以及让充电时间更短！” “对，” 陈阳立刻点头附和，对着黄教授正色说道，“这也正是我想说的，我们的研发方向，应该放在可以快速充电上面，而且还要尽可能不损害电池的寿命，” 顿了一下，陈阳又补充了一句，“我的想法是，最好能做到，充电五分钟，通话两小时！” 嗯？ 黄珊和秦雨的眼睛齐齐一亮，这句完全可以当做广告词啊！ 另一边，黄教授眉头紧皱，想了想说道，“要达到这个要求，并不是不可能，虽然我对电池技术不太了解，但也知道一些基本常识， 通常来说，陈总说的这种要求，我们业内称之为快充技术，而要实现快充功能，需要满足三要素，三者缺一不可，那就是充电器、电池，和电荷集成电路， 按照陈总所说，我们不介入到电池的技术研发，那么能做的，也就是针对充电器和电荷集成电路方面进行研究。” 随后，他抬起头说道，“这个项目就没必要独立出去了，可以放在大麦研究院之内，至于研发人员，我可以先通过朋友找找看。” 陈阳点点头，笑道，“好，那就辛苦黄教授了。” 黄教授笑着摆摆手，示意没事。 这时，黄珊突然说道，“陈总，既然电池对手机如此重要，为什么我们不投资相关电池研发或制造公司呢？” 秦雨一听，立刻举手，“要投就投飞毛腿！” 当前的国内手机电池界，飞毛腿几乎处于统治地位，无论是大品牌手机的供应商，还是在电池散货市场，放眼望去，飞毛腿都没有对手， 包括大麦，现在使用的电池，也是来自于这家公司！ 如果有可能的话，陈阳还真想投资这家公司的， 但可惜…… 另一边，黄珊毫不客气地翻了个白眼，“要是飞毛腿能投，我早就投他几十亿了好吗！” 黄教授也低下头扶了扶眼镜，憋笑不语。 秦雨嘴巴一撇，不吭声了， 显然她也知道不太可能。 身为当前国内手机电池行业的老大，会差你这点投资？ 陈阳呼出一口气，等三人的视线都转过来，才对着黄珊问道，“我记得有个做电池公司的企业家，好像是叫曾玉群的，你去查一下。” 不等黄珊说话，黄教授就诧异地看着陈阳，说道，“陈总也知道曾总？” 第四百零九章 交个朋友 陈阳立刻转过头，问道，“黄教授认识他？” “嗯，打过两次交道，”黄教授点点头，说道，“曾总是上交大毕业的，在中科院物理研究所读的博士，曾经在东馆新颗磁电厂工作过一段时间， 大概是九九年的时候，与人合伙创立了新能源公司，现在还是新能源公司的总裁兼ceo， 他是电池方面的行家，也有非常丰富的企业经营管理经验，如果想要投资电池公司，新能源公司这艘船，确实是非常不错的选择， 只不过，” 说到这里，黄教授犹豫了一下，又扶了扶眼镜，“想要投资新能源公司，可没那么容易啊！” 黄珊眉头一挑，毫不客气地说道，“比盏讯还不容易？” 入股不行，大不了直接收购就是， 在她看来，电池总要比芯片容易点吧！ “唔，” 黄教授皱着眉头，轻轻摇了摇头，说道，“不一样的，盏讯是几位归国学者共同创办，他们创立公司，并不是要在某一个行业深耕，而是想将自身价值具现，只是恰好选择了芯片这个切入点而已， 而新能源公司不一样，曾总他们在这个行业中已经沉淀了十几年，他们有自己的理想和抱负，新能源公司就是他们施展抱负的舞台， 更何况，现在全球对新能源的利用越来越重视，尤其是在电池行业，投入持续加大， 从某些角度来说，电池技术的重要性丝毫不弱于芯片，甚至还更重要， 区别只是这两者在不同领域，或者说赛道不同罢了。” 一听他这么说，黄珊顿时不吭声了，毕竟在技术方面，她还是远远不能与黄教授相比， 不过她也没有死心，黄教授的意见并不能代表真实情况，不管是盏讯还是新能源，都要试试才知道结果。 另一边，陈阳端起茶杯喝了口水，眉头紧紧皱起，显然在想着什么， 其他三人也都注意到他的表情，但都没有打扰他。 这时陈阳正想着，曾玉群不是宁德时代的老板吗，怎么变成什么东馆新能源公司的创始人之一了？ 他之所以知道这位曾老板，也是因为股市， 和一九年暴涨的卓胜微一样，宁德时代从一九年年底开始，以六十几的价格，经过近两年的赛跑，股价直奔六百，涨幅逼近十倍，总市值高达一万三千亿！ 曾老板的个人财富值，也在那时超过之前人人夸，后来人人骂的老李子，成为新的香江首富。 这样一颗大树，就算兜里揣了几百亿美金的陈阳对赚钱没有太多的兴趣，也不想把过多的精力放到大麦之外的地方，也忍不住流口水啊！ 又等了一会儿，见老板还在沉思，黄珊忍不住给秦雨使了个眼色， 秦雨眨眨眼，反对着她瞪了回去， 黄珊两眼一翻，这姑娘没法沟通了， 只得干咳一声，将老板惊醒过来，随后笑着小声问道，“陈总，这个新能源公司，咱们要投吗？” 陈阳眨了眨眼，想起刚才聊的话题，这才真正醒悟过来，明白黄珊是说要不要强制收购， 随后赶紧说道，“不一定要投，我的原则是，投项目不如投人，那个曾总我看就非常不错， 回头你找个时间，亲自跟他接触一下，先问问他，现在的公司有没有融资需要，如果有的话，估值随他开， 他不想融资也没关系，” 说到这里，陈阳顿了一下，转头看向黄教授，“那个，就是那个新能源公司，是做手机电池的吗？” 黄教授点点头，说道，“他们主要是做可充式锂电池的研发和制造，产品被广泛应用于笔记本电脑、手机、数字播放器、数码相机、便携式录像机、电动工具等各种消费电子产品， 所以说，手机电池也是在他们的业务范畴之内，但并不是主要项目。” 这位老人家说着也突然摊了摊手，笑道，“毕竟在手机电池方面，飞毛腿依然占据头把交椅，他们只能多方开拓市场。” 陈阳点点头，表示收到， 同时他也大致明白了，为什么宁德时代主要做的是电动车电池，却没怎么涉足手机电池市场，原来曾老板另外还有一家做手机电池的公司呐。 随后转头看向黄珊，说道，“请供应链那边去考察一下这家公司，如果质量合格，给一部分订单给他们，如果合作愉快，后续可以继续追加，就当是交个朋友。” 黄珊眼珠一转，想了想说道，“明白了，这件事我会亲自来抓。” 她没想到老板对那个曾玉群会如此看重， 或者说，是对电池行业非常看重？ 既然这样的话，那明年做投资方案的时候，是不是要对这方面倾斜一下， 比如那个在香江上市的比亚蒂！ 他们在电池方面的技术也相当不弱，而且还有手机生产线和汽车制造两个大项目，怎么看都是支潜力股啊。 陈阳可不知道她的想法，就算知道了也只会赞同不会反对，明年比亚蒂的股价将创历史最低，也就是不到六块钱一股， 长期持有这家公司的股票，也会有十几倍的收益哦！ 到此，电池项目便算过了， 在大麦研究院下面设立一个新的机构，专门从事快充技术的研发，而这方面的人才，也由黄教授和猎头两方面共同出击，尽快将团队组建起来， 对此陈阳还有一番野望， 或许要不了几年，那个充电五分钟，通话两小时的广告，就是由大麦发出的了！ 今天过来找黄教授，主要是针对明年大麦研究院发展规划增加的三个项目， 一个芯片，一个电池，最后一个就是ai，也就是人工智能， 说到这个，黄教授扶了扶眼镜，苦笑着说道，“陈总，如果说芯片和电池，我还能说个一二三出来，但这个人工智能，确实是太遥远，用隔行如隔山来形容，半点都不夸张！” 这样的吗？ 陈阳皱着眉头想了想，还是问了一下他的意见，“那您觉得，这个ai项目，是放在大麦研究院更好一点，还是独立出来更好一点？” 黄教授沉吟几秒，随后皱着眉头说道，“如果让我来说，我个人的意见就是，最好是先暂时放在大麦研究院，至于以后是继续合并，还是分离出去，就要看这个项目，能发展到什么程度了。” 第四百一十章 我给 黄教授说完，看了看三人，又皱着眉头说道，“人工智能是个很大的概念，一般来说，包含了五大核心技术，计算机视觉、机器学习、自然语言处理、机器人技术和生物识别技术， 这五大核心又可以往下细分出许多分支，严格说来，就咱们和千度他们刚刚谈定的大数据项目，也是在人工智能范畴之内， 所以，陈总，如果你想开立这个项目，就必须选准一个方向作为主攻，而且这个主攻还不能以某个核心技术大类来作为方向，最好是能有一个明确的目标， 比如说，人脸识别，又或者语音识别、指纹识别，在这些细分领域做出成绩之后，再由小及大，由点及面，逐步往人机交互、自动驾驶等其他方向扩展， 否则的话，……” 后果会如何，他没有明说，但意思很明显，一味的贪大求全，恐怕只会适得其反。 陈阳摸摸下巴，不禁有点头疼， 他只是觉得未来人工智能是个大热点，往里面涌的热钱数不胜数，甚至那些科技大厂没个ai项目都不好意思跟人打招呼，他们也确实做出不少东西， 比如阿狸的智慧城市，千度的无人驾驶，还有什么来着？ 就在陈老板努力回忆的时候，黄教授又笑着说道，“当然了，这也是我的一己之见，毕竟我对人工智能这一块不算熟悉，可能认识上有偏差， 具体怎么做，你们可以多找几位这方面的专家，听听他们的意见。” 嗯，是这个道理， 自己不懂没关系，找懂的人来不就行了！ 陈阳当即用力点头，对着黄教授笑道，“您也不用妄自菲薄，最起码比我是要强很多倍的。” 黄教授打了个哈哈，没再说话， 拿咱一个资深技术专家，跟你这个外行比较，那不是闹笑话吗。 …… 回到办公室，陈阳将自己扔到沙发上，正准备说话，就看见秦雨挥挥手，打了个手势，“我那边还有事，这个我就不参与了哈。” 陈阳眨眨眼，随后冲她晃晃脑袋，“去吧。” 秦雨咧嘴一笑，急匆匆地跑了出去， 她现在要忙的事还真不少，国内外的大宗商品期货市场要试水，要安排下面交易员的行动计划，还要配合黄珊展开对盏讯的收购， 嗯，这件事倒是给她提了个醒，她需要一份国内在美上市的高科技公司的资料，看看还有没有捡漏的机会， 反正一只羊是放，一群羊也是赶，加上彩虹基金的体量也足够大了，不能再以追求短期利润为目的，而是要多考虑长远， 赚到第一个一百万很难，用一百万去赚一个亿却相对容易，但等体量再放大百倍，用一百亿去赚一百亿的时候，其难度又上了一个更高的台阶， 可以说天时地利人和缺一不可，现在的彩虹基金就是这么一个状态， 那么，趁着金融危机的时候，多投资一些具有前景的科技公司，也是一个非常不错的选择！ 等秦雨出去之后，陈阳才对着黄珊说道，“刚才跟黄教授聊的那些，你都记下了吧？” 黄珊轻轻点头，“都记下了，” 顿了一下，她又说道，“不过，正如黄教授最后所说，我们最好还是多找一些相关方面的专家，听听他们的意见，然后综合各种因素，再形成一个比较完整的方案出来。” 陈阳笑了笑，拿起茶几上的功夫茶具，倒了两杯茶，先放一杯到黄珊面前，同时说道，“这是当然，兼听则明嘛，不过，投资并购方面，可以开始着手进行了。” 他指的是收购盏讯和瑞迪科，还有投资曾玉群公司的事， 这点黄珊也明白，刚端起来的茶杯又停住，点着头说道，“这个我会抓紧，哪怕不为这几个项目，单纯从投资角度考虑，这些公司都是不错的选择，很值得投资！” 陈阳微微颔首，哈出一口长气，“我这两天一直在考虑一个问题，或许，我们真的需要组建一个强有力的管理团队了，” 说着看向黄珊咧咧嘴，“要不然就凭我们几个，以后公司越来越大，还不要累死啊！” 上半年的时候，他就和秦雨讨论过这个问题，那时候黄珊还在香江留守，没过来内地，大麦和花火才刚刚起步，其他公司也都不成规模， 加上当时一直没有物色到合适的人选，陈阳便和秦雨一起顶过来了， 当然，后来顶上来的是黄珊。 本来有创未来的资源作为支撑，陈阳相信也能这么一直顶下去， 但是，现在情况发生了变化， 大麦不再只是一家他用来当护身符的组装工厂了，已经开始涉足真正的高科技领域， 即将启动的大数据分析，正在规划的芯片等项目，这些哪一个都不是他能玩得转的， 即便有再多的管理资源支撑也不行，必须有真正懂行的专家来坐镇，而且还是既要懂技术，又要懂管理的高端人才，才能拿得下这么一个大摊子。 所以，聘请真正的高手，已经迫在眉睫， 甚至如果没有这些人，除非和大数据项目一样，借助别人的力量，否则他的那些想法永远只能停留在纸面上，完全落实不下去！ 听到陈阳的话，黄珊深以为然地点点头，沉吟两秒后，说道，“小雨也跟我说过，上半年你们想招聘职业经理人，却没有招到的事情， 我觉得当时并不是找不到合适的人，只是那时候我们平台的吸引力还不够，合适的人不愿意来而已， 现在无论从大麦的知名度，还是市场占有率，又或者资金实力，对任何一个有抱负的人来说，都已经具备了非常高的吸引力， 我想，现在是时候组建大麦的高管和研发主管团队了，” 说完这些，她突然抬起头笑了笑，“否则的话，我可不确定自己还能不能顶得住！” 陈阳笑着摆摆手，“哎呀，你想抽身也不是不行，什么时候招到人，你就什么时候做回你的虹谷资本ceo去！” 黄珊笑道，“招人不是问题，不过，有个问题，你需要解决一下。” 陈阳眼珠一转，“你是说，那些人要大麦的股份怎么办？” 黄珊轻轻点头，默然不语， 她和秦雨都清楚，老板对大麦花费了多少心思，别看他平时对公司管理不怎么上心，但大麦面临的每一个关键问题，几乎全部都是老板亲力亲为解决的， 这一点上，就连最早跟他的张春丽，都颇有微词， 最起码安家地产除了起步阶段，后来老板就没怎么管过，跟他亲自担任大麦董事长形成鲜明对比， 所以，老板舍得将地产系的公司推动上市，却未必会舍得大麦的股份。 但是，很意外， 陈阳呵呵一笑，直接说道，“不就是一点股份吗，我给！” 第四百一十一章 挤破大门 对于陈阳的反应，黄珊还真有点惊讶，“真给啊？” 陈阳往后面一靠，双臂打开搭在扶手上，没好气地说道，“当然真给，我说的话什么时候没兑现过？！” 难道陈老板还不够大方吗，竟然还问这种话。 黄珊眼珠转了一下，嘴角咧开，“那，你打算拿出多少比例的股份，投入期权池？” 期权池是科技公司吸引高级人才最常见的做法，尤其是创业公司，有的设立期权池的时候，甚至最高拿出百分之二十的比例， 一般来说则是在百分之十左右，比如将嗖狗从嗖虎独立出来的时候，陈阳就和老张敲定，拿出百分之十的股份放入期权池，其中的一半专门授予小川同学， 但最低也不会低于百分之五，否则那也太小气了些，恐怕人才吸引不到，反而会将人才气走， 而且期权池也不是一成不变，它会随着融资进展而稀释比例，但里面的总股权却会一直扩大，以不断吸引新的人才。 不过，陈阳不打算这么干， 只见他靠在沙发上，看着黄珊笑道，“你觉得呢？” 黄珊眉头微微皱起，这时才真正开始认真考虑这个问题， 片刻后，她思索着说道，“大麦已经过了创业阶段，早已不是什么创业公司，用硅谷式的动态期权池，可能不太适用，而且你也没有将大麦开放融资并上市的打算， 我的想法是，可以参考已经上市的公司，设立奖励性期权，用期权奖励来代替奖金，这样反而是最合适的。” 陈阳啪地一声打了个响指，笑道，“你跟我想到一块儿去了，不设期权池，不限定股权比例， 人才进来之后，按照他们的贡献度，直接给他们发放一定数额的股份，当然，他们不要股份也可以，那就直接领奖金， 退出机制也要提前定好，如果人才离职，他手中的股份只能由公司回购，并作为备用股份，用作下一阶段奖励， 这类股份只有分红权，没有管理权，公司的管理只与职位挂钩，不与股权挂钩， 另外，包括黄教授，生产柴总、张总，营销中心高经理他们，也都要考虑到，咱们不能有了新人忘旧人， 不光是高层，以后要逐步往中基层下移，甚至可以考虑全员持股。” 至于花火他没提，本来花火就没什么东西，研发是大麦的，科技园是大麦的，花火的生产也是由大麦代工，这家公司还真是什么都没有，就一个光牌子， 哦，还有个花火大厦，花火也就剩一栋楼了，还有一个装不满一层楼的营销中心。 但花火也不是没用，在老人机和低端手机市场，如今花火可以说牢牢占据了霸主地位，就连洛基亚的低价战略也不能对其形成冲击， 毕竟洛基亚那么小的屏幕和字，老人家看得眼睛疼啊，他们可不认什么牌子，好用就行， 再说了，就算有认牌子的，在老人家眼里，花火也是上了央视的大牌啊，拿出去也有面儿， 既好用又有牌面，而且还便宜，谁还去买什么洛基亚？！ 如果不是花火手机一直供不应求，恐怕都没别的低端手机什么事， 正因为如此，花火给陈阳带来的利润一点也不少，差不多能有小半个大麦，而且还对大麦的品牌形象没有造成任何冲击， 当时的品牌分化战略，现在看来简直就是神来之笔。 等陈阳说完，黄珊诧异地看了看他，一口气说这么多，而且很多方面都考虑到了，恐怕他不是今天才思考这个问题的吧， 随后点了点头，“明白了，元老和功臣我都会考虑到的，对了，大麦的股改工作，还是请德勤来做吗？” 不管是否设立期权池，也不管是否上市，只要涉及到期权和股份授予，就必须对公司进行股改，否则的话，你的股份怎么定价？股份数量又该怎么确定？ 股改的过程，也是对公司进行估值的过程，如果像阿狸一样实行全员持股计划，那就算企业不上市，也可以通过内部股交投，来使股份流通和变现， 还是阿狸，在他们二次上市之前，内部股价直接从八十涨到一百六，所以哪怕企业不上市，股份也可以进行交易，只不过交易的对象限定在企业内部而已， 这依然涉及到股份的价值。 因为不牵扯到上市，倒是不一定需要证券公司进驻，但会计师事务所是必不可少的， 这不是融资估值，那种只要创投双方都认可，拍拍脑袋就可以决定， 大麦要做股改，就必须对公司各种有形无形资产进行评估核算，从而敲定整个公司的价值，再根据总股本来确定每股价值， 这方面自然是会计师事务所更有优势。 陈阳想了想，最后点头说道，“还是交给德勤吧，他们对大麦的业务非常熟悉，在资产评估方面也有优势，他们来做，我还是比较放心， 至于法律方面，也还是由盈辉律所来负责，不过这次必须由他们的主任亲自出手。” 大麦日常的法务工作，都是叶樱子在负责，顶多碰到难题时，由她的师傅陈志豪出手，如今这么大的项目，显然不是陈志豪能搞定的，哪怕他有这方面经验也不行，必须让他们的主任亲自出马。 会计所，律所，上市辅导的三大机构来了俩，就差一个证券机构，如果以后哪天大麦真要上市，只需要请个证券公司过来，估计要不了半年就能敲钟， 他也是在未雨绸缪，以后哪天大麦真做到花为小迷那个程度，恐怕有些事情就不能完全由自己主宰，适当的妥协，反而能走得更稳， 当然，如果没有最上头的大佬发话，他也不会贸贸然把大麦推上市， 上了市就要披露这个披露那个，还要接受各种监管， 我又不缺钱，握在手里乾纲独断自由自在，多好！ 听到陈阳的话，黄珊点点头，“好的，我知道了，” 顿了一下，她又突然笑道，“我倒是挺好奇，德勤会给大麦定多少估值。” 陈阳两眼一翻，“他们要是敢做低于一千亿的评估，我立马换别家！” 开玩笑，今年大麦和花火的利润加起来超过一百一十亿，其中大麦占了超过七成，明年大麦一家的利润就铁定破百亿，甚至可能达到一百五十亿，从这方面来说，对大麦的评估就应该至少在千亿之上， 另一个，根据不那么正规的世界品牌实验室发布，如今大麦的品牌价值就高达两百多亿， 嗯，花火也有一百多亿， 虽然没有人会掏这笔钱，但也说明咱不是等闲之辈不是！ 黄珊舔舔嘴唇，笑道，“我还以为你说两千亿呢！” 陈阳眨眨眼，看着她问道，“那你觉得能有多少？” “唔，” 黄珊抿起嘴唇，想了想说道，“这么说吧，如果你开放融资，并启动上市计划，直接给大麦估值三百亿美金，我敢保证，来抢购大麦股份的投资人，能把这里的大门挤破！” 第四百一十二章 一点也不多 三百亿美金？ 陈阳还真没想到大麦会值这么多， 如今全球手机界的霸主洛基亚市值多少？ 也就不到一千两百亿美金而已，比起九九年的两千七百亿美金巅峰，跌去了超过一半！ 哪怕这几年是洛基亚手机疯狂攻城略地的关键年，也阻挡不了股价的下跌。 而迎回乔帮主不久的苹果呢，此时市值连一千亿美金都不到，就这还是因为推出爱疯手机之后，又借助今年的股市狂涨东风涨起来的， 否则的话，往前数几年，也就是洛基亚最风光的时候，苹果才不足百亿美元的市值，连黄珊对大麦估值的三分之一都不到，那时谁会想到，这家公司能一路涨到两万五千亿美金的市值，足足翻了两百多倍！ 再看市场占有率， 不说国外市场，大麦也没有卖到国外去， 单单在国内市场，目前大麦的销量跟洛基亚就还有很大的差距，中间还隔着三鑫和moto， 想要追平甚至超过洛基亚，恐怕要等到大麦推出智能机，并且洛基亚的好搭档德州仪器自废武功之后才有可能。 如今洛基亚和苹果才价值这么多，给大麦定价三百亿，真有投资人会买单？ 呃，虽然自己不需要投资人，但也得实事求是点不是！ 看到陈阳的神情，黄珊随便猜猜都知道他在想什么，不由得嘴角上翘，说道，“你觉得多了？” 陈阳咧嘴笑了笑，没有吭声， 这个怎么说呢，毕竟是自家的孩子，不管值不值这么多，起码嘴上也得挺着！ 嗯，就算不值三百亿，两百亿还是肯定有的。 黄珊笑了笑，说道，“这么说吧，同样是手机，我就以洛基亚和苹果来举栗子，这两家公司当前的市盈率是多少，你知道吗？” 陈阳眨眨眼，摇头。 黄珊笑道，“洛基亚市值将近一千两百亿，市盈率却只有十倍，苹果市值九百多亿，市盈率却高达九十倍！你觉得为什么？” 嗯？ 陈阳顿时瞪大眼睛，十倍和九十倍？ 尤其是苹果，算起来的话，他们的利润也就与大麦相当？！ 这也太夸张了吧？！ 很明显一个太低，一个太高，这是市场情绪不看好洛基亚了？ 黄珊继续说道，“市场和盈利固然是投资人衡量股票价值的标准之一，但投资人最大的偏好，还是在未来！” 未来？ 听到这个词，陈阳瞬间就明白了。 后世那些动辄几百亿上千亿市值的互联网公司，很多财报上都是年年亏损，要以市盈率来计算，几百倍的都不在少数，可偏偏就有很多人喜欢，都是一个道理。 看见陈阳脸上的表情变化，黄珊知道他已经明白了，随即笑道，“洛基亚自身已经是市场霸主，却产品创新不足，进取空间有限，同时也面临着后来者的挑战风险，稍有不慎，就会被超过， 这样的公司，股价自然就低，除非哪天洛基亚能推出一款划时代的产品，才有可能被重新追捧， 而苹果呢，作为追赶者，每取得一点进步，都会赢得股市的认可， 更何况自从乔帮主回归以来，大力整顿公司，将研发项目砍掉了百分之九十五，节省出大量经费集中研发关键项目， 推出的新产品手机，虽然还有不少缺点，但创意十足，从长远看，有很大的发展空间，这样的股票，自然能受到市场追捧，” 喘了一口气，黄珊继续说道，“回过头来看大麦，第一代产品虽然平平无奇，却也不失特点，更胜在广告有创意，一下子将品牌知名度打响， 然后不到半年，就推出第二代产品，新产品中，无论是电容触摸屏手机，还是瓷韵系列，都给人耳目一新的感觉， 这就给了包括投资人和消费者在内的所有人一个印象，那就是大麦的产品求新求变，是在主动引领市场，而不是被动的迎合市场， 这样的公司，恰恰是投资人最中意的投资目标， 况且，除了产品设计，大麦在技术研发方面也舍得投入重金， 收购palm系统，与四家互联网公司合作大数据研发，马上又要投资芯片、快充技术和人工智能， 这一切无不说明大麦的着眼点在未来，既然如此，多几十亿的估值，对那些投资机构又算得了什么？ 今天多几十亿，明天上市，他们就能把这个数字翻上十倍！” 端起茶杯喝了口水，看着深以为然点头的陈阳，黄珊笑道， “也就是大麦没有上市，否则的话，就凭这些投资项目，大麦的股价可能就要翻上好几倍，直追苹果和洛基亚，乃至超过他们也不是不可能！ 所以，区区三百亿美金的估值，还是保守的算法，一点也不多，否则的话，不用你自己开价，投资人就能把大麦的估值炒起来！” 不愧是在跨国金融机构做过财务和运营经理的人，几句话的功夫就把自己说服了， 在股权投资这块，确实要比自己强， 陈阳当即给她续了杯茶，嘿嘿笑道，“行，就按这个标准去做！” 三百亿美金的估值标准，以后哪怕给高管发股票以亿计，比例也就是千分之几，这生意做得！ …… 十二月三十一日，星期一，跨年夜，月光小区， 依然是汪家人的聚会，小姑爹徐国华给了个带工人聚餐的借口没来，陈爸也没在意，反正每次汪家人的聚餐他都不来，叫一声也只是客气而已。 十二个人围成一桌，大圆桌上炖了三个炉子，一个土鸡，一个甲鱼，还有一个牛肉，都是西江县的特色菜，旁边围着十来个炒菜，堆得满满当当， 各式香气混杂在一起，让人口舌生津欲罢不能。 干杯…… 所有人都举起杯子碰到一起，也不管是白的啤的，又或者黑的可乐，叮叮当当一阵乱撞， 日子一年更比一年好，满桌的人也是喜笑颜开，各自嘻嘻哈哈聊着家长里短，不管说的是什么话题，心里就是高兴。 陈阳虚握着酒杯，夹了一块牛肉，先在碗里落一下，然后丢到嘴里， 嗯，果然煮的有点老，不过倒是炖烂了，咬下去一点也不费牙，而且香味十足滋味可口，正儿八经老妈的手艺，比不上星级酒店的大厨，可就是爱吃， 再挑一块甲鱼，香软嫩滑毫无腥味，这个菜老妈可做不出来，应该是老爸亲自操刀，做好之后再放入炖锅，用小火煨烂的， 可惜老爸架子太大，若非重要时节，想让他下厨，还是省省吧！ 还有那锅土鸡，绝对是大姑爹随鸡蛋运输车捎来的老家土公鸡， 烧这个大姨最拿手，先炒再炖，边炖边吃，搁在锅里鲜香可人，色泽金黄，吃在嘴里油而不腻，鸡肉有韧劲，越嚼越香， 今天这桌菜，都比得上过年了。 第四百一十三章 没花完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此时电视里开始播放芒果卫视的跨年演唱会， 从零五年十二月三十一号开始办，到今年是第三届， 除夕夜的春节联欢晚会，所有卫视都要转播央视，自然不可能自己办，就连元旦也有央视的元旦晚会， 想来想去，不甘错过商机的芒果卫视，便折腾出这么个跨年晚会， 第一次弄出来，嘿，效果还行，找的动感地带冠名，也挣了不少，便有了第二届， 第二届呢，就是大麦的竞争对手， 好吧，这个竞争对手是大麦自封的，至于人家有没有把大麦当竞争对手，那就不知道了， 这个对手就是洛基亚， 如果不出意外，第三届，也就是这一次的冠名还会被洛基亚拿下， 但是，等节目开始，不，节目还没开始，一段动画出现，然后主题亮相， 天可怜见，冠名竟然是大麦？？？ 陈阳有点懵，品牌部什么时候跟芒果台勾搭上了？ 饭桌对面，大姨父首先发现，冲着陈阳直瞪眼，“这个晚会是你公司冠名的啊？怎么也不说搞几张门票，深阵又不远，一车人拉过去，咱们好歹也能看个现场嘛！” 一听这话，屋子里顿时一静，齐齐看向电视， 看到果然如此，肖亮就开始嚷嚷了，“阳锅阳锅，不厚道啊，超女快男都来哒，也不说带我们去见见世面！” 陈阳还没反应过来，陈爸就眉头微皱，扭头看向儿子，“这个晚会门票不好搞？” 他倒是不在意看不看晚会，主要是既然投了广告，作为公司老总，给自家亲戚要几张门票也不费什么事吧，可他偏偏没要，甚至说都没说一声，这不是让人说闲话吗， 如果换成以前，陈爸才懒得理这种事，但现在陈家不是发达了么，越是发达，就越是要注意维系好亲戚关系，否则可能一点小事，就让人心里有意见，让人戳脊梁骨的事可不能干。 陈阳依然没有说话的机会，另一边，大姨板着脸说道，“一个晚会有什么好看的，让我去我都懒得去，” 说完还瞪了老伴儿一眼，“都是些小姑娘蹦蹦跳跳，你想去看啥？” 大姨父脖子一缩，嬉皮笑脸地说道，“我就随口一说，真要我去，我还不去呢，又没什么好看的。” 三姨父和小姨父低头闷笑，幸亏刚才没看电视，否则就轮到自己挨批了。 肖亮一看不对，转过头来，老妈也在拿眼睛瞪他，赶紧端起酒杯，就要找杨勇喝酒，就好像刚才他没说过话一样。 电视里节目还在继续，深阵世界之窗环球大舞台，一段开场舞过后，老何老汪，某娜某湘四位主持人闪亮登场，…… 陈阳摸了摸脑袋，苦笑着说道，“这事我还真不知道，可能是下面的人办的吧。” 这时他也想起来了，前天黄珊还问过自己，要不要去深阵看演唱会，当时他直接拒绝，元旦放假三天，要在陪爸妈和老婆过，哪里也不去！ 呵，原来是因为这个？ 就不能说清楚点？！ 看到陈阳的样子，其他人也明白过来，看来他是真不知道， 反正也没人把这事当真，不过调侃几句还是少不了的， 杨勇拿起酒杯跟陈阳碰了一个，嘿嘿笑道，“你这老总当得不行啊，下面人做事都不跟你说，要看紧啊！” 陈阳抿了口酒，尴尬地笑了笑，“哎呀，这一天到晚事情那么多，谁管得过来啊，我也就是抓大放小，这种小事，我一般不问。” 肖亮拿起酒杯啪啪敲了两下，然后冲着陈阳晃了晃，一脸正经的样子，“阳锅，这个逼装得，我给你满分，敬你！” 说完一口闷掉。 陈阳呵呵笑了笑，陪了一杯，他知道肖亮是因为自己被老爸说了一句，变相给自己道歉， 不过，这可不是咱装，主要是广告投放方面的事，他真是很久没过问了，再大的广告投放，也最多打到黄珊那里， 反正他的要求只有一个，以央视为基本盘，其他渠道嘛，有火的节目就投，反正大麦也不差钱，广告费能花几个亿？ 几个人一打岔，加上陈爸也看出来儿子是真不知道，便不再吭声，转过头拉着几个连襟斗酒。 一杯酒下肚还是有点晕，邹蓉赶紧给他夹了几块甲鱼肉，又将自己的可乐递给他，“喝点压一压。” “嗯，” 陈阳灌了一杯冰阔落，果然舒服一点， 随后转过头对着杨勇小声说道，“勇哥，备货的事情怎么样了？” “唔，差点忘了跟你说，” 杨勇赶紧把鸡骨头吐出来，又擦了擦嘴，这才凑过来小声说道，“差不多了，不过你打过来的一个亿，只花了六七千万，” 嗯？ 陈阳有些吃惊，没花完？ 随即便听见杨勇继续说道，“不是买不到货，主要是年底了，有些人也打跟我们一样的主意，在周边租了不少仓库，我是把能租的仓库都租下来，尤其是冷藏库，全部加到一起，才屯了六七千万的货，” 说着还笑了笑，“你也别嫌少，我跟你说，你知道这些货有多少么？真是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我看入库账册的时候才知道，拉进来的货足足有几千车，装满了一百多个仓库， 如果按平时的销量算，这些蔬菜足够我们所有门店卖上两个月！ 所以啊，差不多就够啦，没必要再进货了，不仅不能再进货，我打算从今天开始，压缩别的产品进货量，除了生猛海鲜，就以这部分货源为主进行销售。” 别看才六七千万，但以蔬菜的进货价，这些东西放在超市里面，估计能卖出四五亿，甚至更多的营业额，真不算少了。 陈阳摸了摸下巴，对于杨勇的想法，他很能理解，投入这么大，万一要是卖不完，损失可不在少数， 但他还是觉得不够，雪灾十天，能够消耗多少物资，他也不清楚， 不过在他看来，哪怕是浪费，也要保证物资供应充足，就算不捐出去，全广洲城一天的消耗量就有五六千吨，那时候外面的货进不了，单靠一点本地菜撑着，能顶什么用？ 那时候再多的货又怎么样，还怕卖不出去？！ 可是，再加码也不行，没地方放了，可怎么整？！ 第四百一十四章 随心情 杨勇见陈阳没吭声，以为他同意了自己的意见，就没再多说，将注意力放在电视上， 陈阳想了一阵，也感觉没什么好办法， 主要是他记得，这场雪灾，最早是从一月初就开始的，广洲火车站的十一天大规模滞留，只是恰好赶上了大雪大寒巅峰，几乎半个中部地区都被冰冻，铁路公路全部被堵，周围东南西北的车都动弹不得，这才引起来的。 就算他现在能解决仓库的问题，时间上也来不及了， 明天就是一月一日，记忆里的一月初，鬼知道具体是哪一天，如果是八九号还好，万一就是一号二号，岂不是瞎折腾。 微不可察地摇摇头，算了，就这么着吧，这么多的蔬菜粮油，应该也差不多了，再说还有海兰和广栋南部那边的货源作为补充呢。 没喝酒的先吃完下桌，跑到一旁去打麻将， 然后陈阳三个喝酒的小辈也放下了筷子，最后桌上只剩四个酒话连篇的大人， 陈阳窝在沙发上，接过邹蓉倒的热茶喝了一口，等她被小姨拉去麻将桌，便将视线放在电视里的演唱会上， 坦白说，用后世的眼光来看，这时候的舞美那叫一个丑，是怎么看怎么不顺眼， 还有那妆容，哎呀，没法形容， 最关键的是那发型，往前十几年，往后十几年，就没这么不耐看的发型好吧！ 至于唱的什么歌？ 忘了，没印象！ 这时杨勇捧着杯热茶坐到他旁边，拿胳膊肘捅了他一下，小声问道，“哎，明年都零八了，你打算什么时候结婚？” 陈阳瞟了他一眼，“你都没结，我急什么？” 刚说完，他便反应过来，什么时候这位大大咧咧的老表，也关心起自己的婚事了？ 再瞟了一眼厨房里不时往这边看的老妈，得，这是奉旨逼婚？ 有点着急了吧？！ 杨勇嘿嘿一笑，说道，“我这不是马上就要结了吗，这次过年回去，直接办婚礼，话说你跟蓉蓉也谈了不少年了吧，……” 陈阳立马将手一抬，“打住，虽然我们认识很多年，但正儿八经的谈，也就一年半，而且我们都还不满二十四，这么着急干嘛？你还是先把新娘子娶回家再说，啊！” 他倒不是不想结，反正他也不是什么柳树皮，对邹蓉也挺满意的，不存在分手的可能， 主要是……，怎么说呢，轻度恐婚症？ 旁边，杨勇嘴角微抽，他也觉得二姨着急了点，才二十四呢，现在又不是他们那个年代，二十多岁没结婚就跟怪物似的，现在三十再成家也不晚吧， 可是，看看厨房里心不在焉洗碗的二姨，他只能叹口气，接了这个任务，还能怎么办呢， 随即干咳一声，又小声问道，“那你总有个打算吧，是等两年，还是等三年？” 无论如何，今天一定要有个结果！ 陈阳眼睛一眯， 呵，两年，三年？ 就不能十年八年啊？ 呃，当然不可能这么久，否则老爸老妈就得拆了自己， 脑袋靠在沙发上，昂着头想了想，“应该，三年吧？” 没什么原因，本能地就选了个远的。 杨勇才不管他话里有没有吧，直接就给他定了，“那行，三年后我喝你喜酒啊！” 说完便捧着茶杯溜了，反正能有个结果就行，至于二姨满不满意，那就不是他该操心的。 陈阳发了一会儿呆，随后将视线放在笨手笨脚摸牌打牌的邹蓉身上，片刻后，忍不住嘴角往两边咧开， 这丫头还挺会装，话说回来，自己的麻将还是跟她学的呢！ 唔，三年就三年吧， 嗯，也许更早也说不定，主要随心情。 …… 元旦假期一晃而过，二号开始上班， 新年第一天，为了展示新气象，陈老板对全公司进行视察， 可惜，临近年关，一个个都忙得不可开交，见到他顶多点头问候一声，连说个闲话的时间都没有， 陈阳有点意兴阑珊，有心想给高层开个会，体验一把存在感吧，但看到大家忙忙碌碌的样子，最终还是决定算了，甭给下面的人添麻烦， 反正也没什么实在话好说的。 目前公司里面的事儿真不算少，尤其是大麦，年前两个计划，把整个管理层都折腾得鸡飞狗跳， 元旦三天假，黄珊是一天都没休息过，哪怕她家就在深阵也没回去，每天统筹安排各种事务， 有大数据项目的，要跟西江县那边确定公司选址，还有后续建设工作， 有创未来的，西江创未来空间情况跟进，广洲海洙区老厂房众创空间改造，最终方案都要她来拍板， 有大麦明年的研发规划，尤其是其中的芯片项目， 那可是芯片啊！ 如果大麦能够顺利收购盏讯和瑞迪科，然后借助大麦的财力进行持续研发投入，或者再从国外收购一些公司，以后未必不能打破某些局面，…… 想想都让人有点兴奋！ 除此之外，还有一大堆的杂务， 所以，当看到某人悠哉悠哉地溜达进来的时候，她还是忍不住翻了个白眼， 正坐在她对面的叶樱子看到她的表情，再回头一看，顿时忍不住憋笑，然后站起来喊了一声，“陈总，新年好。” “新年好新年好，” 陈阳笑呵呵地打了个招呼，和颜悦色地说道，“你们在谈事？” “已经谈完了，”叶樱子将桌上的文件收起，对着黄珊打了个招呼，“黄总，我先去工作了，” 然后对着陈阳点点头，“陈总再见。” “嗯，再见，” 陈阳挥挥手，没等她离开就顺势坐下，听到一声门响后，才笑着说道，“怎么法务还要跟你对接啊？” 一般来说，法务只是负责审核环节，需要与黄珊直接沟通的事情还真不多。 黄珊撇撇嘴，说道，“新的劳动合同法从昨天正式开始实施，公司所有员工的劳动合同都要更换，她做好了新的劳动合同来给我审， 本来这是人资总监的事，但刚好他今天去了深阵公干，我就直接定了，反正最后也要我来签字。” 新法？ 陈阳眨眨眼，哦，对了，好像确实是从今年一月一号开始实施的，上辈子自己也重签过， 合法合规嘛，应该的。 第四百一十五章 八字不合 说完之后，陈阳突然反应过来，诧异地问道，“人资总监我记得好像是蔡娅萍吧，她去深阵干嘛？” 有什么重大任务，需要堂堂总监在新年上班第一天，就往外地跑的吗？ “对，就是蔡娅萍，” 黄珊疲惫地伸了个懒腰，又活动一下脖子和肩膀，才靠在椅背上说道，“当然是为了挖人的事啊，节前你不是说要扩充管理层吗，尤其是要有技术背景的， 我把消息放给猎头公司之后，他们很快就提供了几份简历，今天蔡总监就是去见候选人，” 拿起水杯喝了口水，黄珊哈出一口雾气，不需要陈阳反问，就继续说道， “这个人是花为的，东大计算机系毕业，在花为工作了十多年，做过研发工程师和销售，如今是国外某片区的负责人，对通信行业非常熟悉，也精通3g各种标准，资历非常不错， 猎头花了很多心思，才说服他接触沟通，不过他没时间过来，让别人去面试也不太好，蔡总监只能亲自跑过去一趟， 如果感觉还可以，而且他也有意向的话，可能后面我也会亲自过去，甚至你要见的话也一样，直到最终敲定。” 为了人才嘛，可以理解，在人才入坑之前，肯放下身段礼贤下士的老板还是挺多的，虽然之后就未必， 不过，这不是重点， 陈阳眉头微皱，今天还溜达对了，否则以后少不了麻烦， 当即问道，“花为？你觉得花为的人适合我们公司吗？” 嗯？ 黄珊直愣愣地看着他，“什么意思？” 陈阳抿了抿嘴，正色说道，“首先呢，对于花为这家公司，无论是方方面面，我都是报以十二分的敬意，这家公司的员工，尤其是中高层管理者，不管从哪个角度来看，都可以说非常优秀， 只不过呢，优秀不代表合适！” 黄珊瞪着眼睛，“怎么就不合适了？” 这家伙，真是高高在上，不知道下面的人做事有多难， 要技术出身，要对行业了解透彻，还要懂管理，这样的人是那么好找的吗？！ 最起码猎头给的那几份简历，除了这个人，其他的都被她pass掉，如果错过这一个，天知道什么时候才能遇见合适的！ 陈阳抬起头轻轻压了压，笑道，“稍安勿躁，稍安勿躁。” 黄珊鼓起嘴巴，直接表达不满， 陈阳嘿嘿一笑，拿手指了指她，“你看看，你说，如果你在花为，会这么干吗？” 嗯？ 黄珊顿时愣住， 随后眉头紧紧皱起，想了好几秒，才抬起头看着他说道，“你的意思，是企业文化不符？” 好歹也是做过高管的人，这点领悟还是有的， 尤其这几年社会上对花为的企业文化解读，是火的不得了， 不管是片面的狼性解读，还是相对温和的工程师文化解读，又或者狼狈搭配的平衡组织计划，无不凸显了花为企业文化的特点， 那就是紧绷到极限的执行力和扩张性， 还有少不了被人诟病的压抑工作氛围。 而大麦呢？ 尽管大麦成立还不到一年，可就在这不到一年的时间里，大麦跑赢了许多成立十年、二十年，甚至更久的公司，这里面自然离不开大麦员工的高效率， 以及， 大麦的企业文化！ 大麦的企业文化是什么？ 用管理顾问公司的总结来说，就是家文化！ 企业文化不是靠建设来的，而是靠由上到下自发形成的， 凡是人为推动去建设的所谓文化，最后绝对都会变得不伦不类， 而真正的文化核心，几乎都集中在企业掌舵人的身上，掌舵人是什么样子，他身边的公司高管就是什么样子，再由此发散出去，最终形成一家企业的烙印，这才是真正的企业文化。 花为的任老会因为下属没能好好工作，而要求他离婚，其他哪个老板会这样干？ 所以花为只是花为，其他公司再怎么学也学不来。 再看看陈阳，他又是什么样子？ 平日里亲和随意，却对工作要求极高，凡是启动一项计划，必定是节奏紧凑执行迅速，用最短的时间出最好的成果， 反应到公司里面，就形成一种别致的管理氛围， 平时上下级之间并没有明显的界限，打打闹闹在公司里似乎随处可见，连文员都敢调笑总监，咳咳，包括老板， 可工作的时候，谁都不能拖后腿，但凡有人拖了后腿，不管是上级还是同事，都会毫不客气地指出来， 这就会逼着你往前走，必须跟上所有人的脚步， 如果跟不上怎么办？ 第一次大家会提醒，第二次会帮助，如果还有第三次， 对不起，人资中心绩效部的人会找你谈话，降薪、降职、调岗，乃至于辞退，总有一款适合你！ 撇开那些极少数被淘汰的， 整个大麦就好像一个大家庭一样，老爸负责赚钱，老妈负责家务，(宝?宝)负责学习， 学习好了有奖励，老爸发奖金，老妈给做好吃的，学习不好也会被打屁股，就是不会拿撮箕把这倒霉孩子扫地出门就是了。 言归正传， 大麦和花为，完全就是南辕北辙的两种管理文化，花为的人能适应大麦吗？ 以陈阳对上辈子那个花为出身的老板了解，百分之百不可能， 哪怕那个老板他自己也讨厌那种文化，可十几年的工作经历早已在他身上打下了烙印，这辈子都不可能改变！ 所以面对黄珊的疑问，陈阳只是耸了耸肩，微笑不语。 呼…… 吐出一口长气，黄珊烦躁地揉了揉太阳穴，低着头小声嘀咕，“头疼死我了，头疼死我了……” 这是真八字不合啊！ 然后双掌在桌上一拍，恶狠狠地瞪着某人，“那你不早说，浪费时间浪费资源浪费表情！” 可怜的蔡蔡，今天要白跑一趟了， 唔，要不要给她发条信息？ 嗯，还是算了吧，万一这时候正在谈，岂不是影响她发挥，还是等她回来再说！ 陈阳继续耸肩，满脸的无辜，“我忘了！” 黄珊顿时气结， 不过她也知道，这事儿真怪不到老板头上，甚至蔡蔡的责任都要比他大，作为人资总监，在引进高管的时候，不能不考虑到这方面的问题，没能考虑到，反而让老板补位，这就是失职。 第四百一十六章 就你最小 死劲搓了搓头发，黄珊郁闷地问道，“那要什么样的人，才适合我们公司？” “唔，” 陈阳沉吟两秒，说道，“国企的不合适，花为这种风格的也不合适，其他的，应该都可以吧。” 黄珊忍不住翻了个白眼，“大哥，咱们现在要找的是有技术背景的高管，除了国企和管理严格的民营企业，你让我还能去哪里找？” 撇除国企和大型民企，哪里还能找到这种人？！ 陈阳眨眨眼睛，“国内没有的话，那国外呢，或者，从国外回来的，比如盏讯团队那种？！” 黄珊眉头微皱，想了片刻后，缓声说道，“国外回来的也不一定合适，你是没在欧美公司待过，看了一些乱七八糟的文章，就以为外资企业管理很随和，其实那边的等级森严甚至可能更严重， 不过，我大概明白要往哪个方向找了，只是目标群体突然少了一大半，我不确定短期内能否找到人。” 陈阳皱着眉头想了想，说道，“如果实在没有合适的，那也没办法，就只能先找个有本事的将就用着，等有了更合适的再换，或者实行轮值制度，最关键的是，我们要培养自己的管理团队， 回头你和人资中心那边商量一下，看看内部有哪些优秀人才，是可以培养的，我的想法是，以后我们公司的高管，最好是能全部由自主培养的人才来担任！” 想想后世的高科技公司，几乎绝大部分高管都来自内部提拔， 欧泊的陈明勇是当年布布高时期的老人，喂我的沈伟也一样，都是老段的老同事，还有花为、荣耀、小迷……，管理层大多都来自创始团队或内部提拔， 从外面找人做事业部掌舵人的，也就只有一些突然冒出来的公司，比如乐事之类， 也就是大麦的创立时间太短，人才储备严重不足，否则的话，陈阳才懒得去找什么职业经理人，直接选拔内部优秀的中层干部充任，比从外面招聘要强得多。 黄珊搓了把脸，无奈地说道，“我当然知道要培养后备团队，而且已经在做了，这不是时间太短，还没法出成果吗！” 陈阳也知道这事急不来，便笑着摇了摇头，“没事，慢慢来吧，先把架子搭起来，哪怕走点弯路也没关系，反正咱们还有大把时间，不着急。” 说到这个，他突然想起年后几家公司要分家的事，顺嘴问道，“对了，明年好几家公司都要独立出去，创未来这边能不能跟得上？” 呼…… 黄珊吐出一口闷气，鼓着嘴说道，“跟不上也要跟啊，尤其现在是年底，人特别难找，招聘部也只能说尽力而为， 不过，从结果上来说，他们也确实是尽了力的，虽然高级人才没几个，但基础人才和中层管理人员，他们还是基本完成了任务， 等春节后吧，我想等那时候把人招足一点，同时质量方面也要提升上来，再分出去一部分人去相关公司，争取不要让众创空间的管理资源脱节，也不要因为后勤拖累了公司业绩， 至于多招的人，反正明年海洙那边的新园区就要开园，那里也需要用人，不会造成资源浪费。” 陈阳点点头，“行，这个你把关就好，至于浪费不浪费的，说实话，做人才梯队建设就没有不浪费的情况，但想要做出好的效果，必要的投入就少不了，这个投入不仅仅是对培训对招聘的投入，也是对公司管理资源的投入， 我记得宝捷公司的人才管理有个模型，一个人才所能创造的价值，等于这个人的潜在能力，乘以企业资源，再乘以企业机遇， 这个乘的因子就决定了，个人所能取得的成就，是由平台所决定的，但起点，却仍是个人，所有因素都同等重要吧。” 听到这话，黄珊忍不住笑了笑，“我最喜欢的就是你这点，知道哪些地方可以省，哪些地方不能省， 说实话，虽然我的工作压力基本上都来自于你，可你也没有给我任何的工作阻力，单凭这一点，你就可以竞选全国好老板了！” 陈阳眼睛一瞪，“只是全国吗？” “行行行，全世界好吧！” 黄珊敷衍地甩甩手，随后说道，“哎，你说起这个，倒是让我有了点想法，” 陈阳眉头轻挑，“什么？” 黄珊两条眉毛跳了跳，嘿嘿笑道，“嗯，就是那个韩琴雅，你觉得怎么样？” 陈阳两眼一翻，“知道的明白你在说什么，不知道的还以为你在拉纤保媒，就不能说清楚点。” 顿了一下，整理好思路，他便说道，“你是想把她往哪个方向培养？” 黄珊手指在桌面上敲了两下，正色说道，“根据我对她平时的观察了解，还有听过包括黄教授和蔡蔡在内专业人士的意见之后，我觉得，她很有成为大麦ceo的潜力！” 嗯？ 陈阳有点惊讶，在他想来，黄珊最多会把韩琴雅往cio的方向培养，没想到竟然是ceo， 当即问道，“为什么？” “我这么说肯定是有根据的，”黄珊掰着手指说道，“首先，她是黄教授的高徒，对技术方面非常了解，完全满足我们对职业经理人必须精通技术这条要求，最重要的是，她对大麦的技术体系非常熟悉，但从这一点，就可以说是天然的最佳人选， 其次，她加入公司半年以来，先是协助黄教授组建研发部，后来又接受你的任命，担任国潮系列的开发工作，并圆满完成任务，这就有了管理经验， 再次，相对于ceo这个岗位，她现在所欠缺的，无非是两点，一个是全局观，一个是市场敏感度， 但这两个方面都是可以培养的，如果你同意的话，我打算明年任命她为大麦研究院助理院长，除了负责国潮系列的开发之外，还要协助院长处理其他所有杂务工作，以培养她的大局观， 至于市场敏感度，等时机成熟，我会让她参与到营销中心和产品设计方面的工作，可能也会包括客服和售后方面， 还有我会带她参与一些商务谈判，培养她的社交能力， 这样只需要两年左右，她就可以基本具备一个ceo的职业素养， 那个时候，不管我们外聘的职业经理人是否能够继续留任，我们都多了一种选择，你觉得呢？” 陈阳捂着脑袋想了想，片刻后，轻轻点了点头，“虽然韩琴雅年纪轻了点，不过也没关系，好歹比张春丽还大些，你往这个方向去培养是没有问题， 嗯，就这么办吧。” 黄珊一听这话，忍不住翻了个白眼，放眼所有公司管理层，貌似就你最小了好吧！ 第四百一十七章 来了 二零零八年一月三日，星期四， 坐在吹着暖气的办公室里，陈阳趴桌子上，对着电脑前刷新闻， 昨天一天什么都没刷到， 虽然北方下了雪，可北方冬天下雪那不叫新闻，不下雪才是！ 然后今天呢，也没有， 陈阳摇摇头，不再看新闻页面，随手打开嗖虎微博网页， 置于顶端的，竟然是一组雪景图， 呵，这是前几天圣诞节雪景还没晒够，还想再来一波啊？！ 撇撇嘴巴，正准备往下看，拿着鼠标的手却突然顿住， 等等，这是哪里？ 赶紧点开这个雪景专辑，看到晒出来的地址，陈阳整个人都惊呆了， 怎、怎么这么多？ 晃了晃脑袋，陈阳突然反应过来，立刻搜索气象云图， 在气象网站最新更新的云图上，可以看见大半个国土都被低温冰雪覆盖， 这是，已经来了？ 这么快？ 刚开始的时候呢，没人觉得这是一场灾难，整个南方都沉浸在下雪的喜庆当中，从嗖虎微博上的晒照就能看出来， 下雪哦，自打进了新世纪之后，长江以南就不怎么常见了，偶尔飘一阵雪花，还没等人回过味来，就早已融化成水，再小风儿一吹，太阳一照，什么都不见鸟！ 如今突然来了这么一场大雪，自然让人心旷神怡， 可能这个时候，全世界只有陈阳一个人在发愁，那些没有掺融雪剂防冻剂的道路、水管该怎么办吧。 双手托着下巴，陈阳看着那张不动的卫星云图默默发呆， 让大麦打着促销的名义提前准备物资，让汪阿姨农产品公司抱着囤货的目的囤货，他可以用上辈子跟政斧打了十来年交道的经验，还有四个去做了公务猿的同学前途保证，绝对不会有任何问题， 反正只要来路正，解释合理，没人会去追究什么，有这个闲工夫还不如回去喝杯茶呢， 可再超出一点点，哪怕只有一点点，比如说提前预警之类的，都有可能出现问题， 他又不是气象专家，发个屁的预警啊，要发也是那些专家发啊，他顶多只能听话而已。 想到这里，陈阳突然灵机一动，看看有没有人预警这次雪灾的， 搜索低温， 出现的是近期全国出现大范围低温天气，请注意保暖！ 搜索大雪， 我国南方地区普降大雪，降雪厚度多少多少厘米，覆盖什么什么区域，请出行人员注意交通安全！ 我不服，再搜！ 嗯，终于有几个了， 真是几个，一点都不多，准确的说是四篇新闻稿，然后还是同一个专家发出的，只是由不同的媒体转发，可惜没有提专家的名字， 这位在气象台工作的专家也只是提醒大家，今年可能会有大范围低温雨雪天气，请注意提早防范！ 再看日期，好吧，一个多月前的。 服了，彻底服了！ 陈阳有气无力地趴在桌上，连瞪眼的力气都没有。 砰砰砰…… 大门被敲响， 陈阳看都懒得看，直接将眼睛闭上，“进来。” 反正这时候进来的，除了黄珊也没别人。 果然，不需要听她说话，听脚步声就能听出来， 黄珊拉开椅子坐下，好奇地歪着脑袋看了看他，“怎么了这是，空调开高了，热的？” 陈阳依然没睁眼睛，“有事起奏，无事退朝！” “是，老佛爷！” 黄珊翻了个白眼，配合地说道，“下月一号，也就是腊月二十五，将举办公司年会，现在各部门工作稳步推进，唯有一事，还请老佛爷定夺。” “叫陛下，” 陈阳终于睁开眼睛，只是下巴还粘在桌子上，“何事？” 黄珊歪着脑袋，看到他的样子，实在忍不住，呵呵直笑，“回禀老佛爷，本次年会，是以创未来的名义举办，涵盖了属于咱们的，和不属于咱们的所有公司，到时候你要在会场演讲发言，谁让你是创未来名义上的总经理呢， 放心，演讲稿我会替你写好，今天来找你也不是为了这个， 主要是除了广洲，还有西江县那边，也有不少员工，你看要不要招他们回来，还是……” 不等她说完，陈阳嗖地一下坐直，瞪着她问道，“西江？” “对啊，” 黄珊让他吓了一跳，迟疑地点了点头，“就是西江那边，有创未来的，也有大麦的，还有恒立地产的，算起来人可不少， 而且，据我所知，因为临近春节，工地上几乎有一半的人都请了假，现在开工率严重不足，过几天请假的人会更多，就算把人召回来，也不会有太大的影响。” “嗯，” 陈阳用力点点头，正色说道，“召回来，全部都召回来！” 开玩笑，估计要不了几天，最多半个月，西江那边就会变成一座孤岛， 公路冰封，停水停电，除了利用长江水道小规模运输，就没有别的办法进出，把人留在那里，等着天天吃火锅打麻将啊！ 没水没电，工作肯定干不了，连饭都没法做，吃火锅是最简单方便的办法， 至于打麻将，连电都没了，不打麻将还能干嘛？ 难不成看书？ 看到陈阳这样子，黄珊总感觉哪里怪怪的，可是哪里奇怪，她又说不上来， 便轻轻点了点头，“哦，知道了，等下我就通知他们回来，那，时间就定在一月底？” 陈阳立刻摇头，“要回就早点回，反正也不差那几天，正好趁这段时间回来，梳理一下之前的工作，顺便也好好规划一下明年的事情。” 黄珊轻轻点头，“行吧，反正我听说西江那边，现在也是提前进入春节状态，除了政斧里面还算配合，下面的农户和商户，很多都准备休息了，对工作也不积极， 既然这样，让我们的人提前回来，也没多大影响。” 她说的这种情况，陈阳自然再清楚不过，西江，或者说整个中部地区，这些年都是这么过的，但再过个三五年，可能情况就完全不一样了， 那时候哪怕大年三十，还在出摊的小商贩也不在少数， 嗯，就是价格有点贵，平时卖两三块的东西，那天能翻上五倍，也就傻子才会买， 很不巧，陈阳上辈子就是这么个傻子。 敲定这件事，陈阳缓缓呼出一口气，别的人咱管不了，先把自己公司的人调回来，能躲一波是一波。 第四百一十八章 分润 一天，两天，三天，一周、两周…… 时间一天天过去，气温还是一直这么冷， 广洲虽然没有下雪，却一直在下雨， 阴雨连绵，跟龙舟雨似的，如果真是龙舟雨倒也有几分凉爽，但夹着低温，就让人有些难受了。 更难受的是菜价开始上涨，北边进入广栋的通道几乎全部被堵， 从崇庆到尚海，整个长江沿线，大部分交通都逐渐被中断，只有少部分线道路能断断续续通行， 不仅如此，由于长久以来，南方地区主要防的是水，而不是雪，所以很多基建材料对严寒的抵抗力严重不足， 输电塔、水管因低温而断裂，造成大面积的停水停电， 比如西江县，几个水电站都还能勉强运转，可是输电线路故障，结果有电送不出去，老百姓也有电却用不上， 还有江城，因为交通堵塞，煤炭运不进来，许多火电厂已经处于半停工状态，只能拉闸限电， 就是在这么个状态下，广洲的菜价一日一涨，才刚到一月中旬，菜价就比元旦前高了一倍还多， 就这还供不应求， 刚开始还好，很多人嫌菜价贵，就少买点，想着熬几天就过去了， 可是没过几天，当新闻里播出高速、国道大面积堵塞的时候，大家都知道这种情况暂时不会得到解决， 于是，就变成了疯狂囤货， 因为谁也不知道，后面的货什么时候能进来，还是早买早好，反正冬天也不怕放坏。 当陈阳接到杨勇电话的时候，就听见这位老表跟祥林嫂似的碎碎念，“我真傻，真的！ 哎呀，你都说了今年会有低温大雪，我也看了新闻，知道有低温大雪，可我不知道会持续这么久啊， 我要早听你的，把那一个亿都买完就好了，就算没有仓库，也可以租大档口啊，就算买不了那么多菜，也可以多买米面油啊， 现在市场里都快疯了，根本就看不到什么菜，每天就从本地，还有本省运几十车菜过来，刚到货就被抢空，那价钱比抢劫还狠！ 今天我们都在说，去年你炒白菜那次，简直就是菩萨再世！ 我要是当时多进货，你那一亿的本钱早就回来了！ 前些天我们除了水产和冷冻肉，都进不到其他货，现在三叔已经去粤西和海兰了，虽然是早就谈好的，但挡不住有人出高价截胡，就算供应商要临时涨价，我也只能认了，先把货拉回来再说， 这鬼天气，真不知道什么时候是个头啊！” 陈阳早已将手机放到桌子上，淡定地喝着茶，压根儿就不听他叨叨， 哼哼，不听本少言，吃亏在眼前， 什么仓库都租完了，有钱花不出去，还不就是胆子小，怕卖不完呗。 不过这话他是不会说的，虽然这钱是自己的，可也正因为这钱是自己的，老表想办法给自己降低风险，才更不能说，反而直接是公司出钱的话，那倒怎么说都行。 可惜，现在的汪阿姨体量还太小，最近这这一个多月才停止扩张，能够有点流水，可加起来还不到一千万，做不了什么大用。 “喂喂，还在不？喂喂，” 手机里传来杨勇的声音，“咦，怎么没声音，没断线啊？” 陈阳赶紧拿起来放到耳边，“嗯嗯，在听呢，现在店里面情况都还好吧？” “哦，都好啊，”杨勇这时又笑了，“别的菜场都在涨价，我们虽然也跟着涨了一点点，但老顾客没有一个有意见的，毕竟比起菜场里的，我们的菜已经很便宜了， 而且不光便宜，量也能基本供应上，我安排加大了肉鱼的供应，然后又有几个老关系的本地供应商供货，再加上三叔那边一天也能发几车货过来，哪怕现在店里的拿货量高了一倍，也基本上能满足。” 然后又哭了，“就是每次从仓库取货的时候，都有一大堆人围上来要买货，我都跟他们说了不卖不卖，他们就是不死心， 要不是我听你的，一直跟彭队长他们搞好关系，请他帮忙找了联防队的人来维持秩序，我还真怕会出事！” “扯淡，”陈阳嘴巴一撇，“你那个车队就有一百多号人，还怕有人闹事？” “你还别不信，”杨勇也瘪着嘴说道，“要不是有车队的人在，光靠联防队还压不住，听说现在大雪封路，走也不能走，那些做生意的当然要想办法找货做事，就这么些人，聚起来随随便便也有三五百，你说怎么压？！” 我去，这么多？ 陈阳眨眨眼，随手拿起一个苹果啃了一口， 仔细回想一下，好像上辈子自己在批发市场的时候，没发生这种事啊？！ 哦，对了， 那时候也没有汪阿姨公司囤货！ 嚼了几口将苹果咽下，陈阳刚准备说话，就听见杨勇说道， “不过再这么下去也不是办法，我今天给你打电话也是为了这事，市场管理处彭主任，昨天请我吃了顿饭，问我能不能让一部分货出来，我说要好好考虑一下，毕竟公司不是我一个人的，我做不了主，这不，就只能跟你商量了。” 昨天吃的饭，今天中午才打电话？ 只怕是喝多了吧！ 陈阳想了想，问道，“我们的货还能顶多久？” 杨勇几乎没怎么考虑，直接说道，“本地农场这边可能快要耗尽了，只能从省内其他地方进货，如果三叔不拉胯，保持现在这个进货量，应该还可以维持一个月。” 这么久？ 不过也对，当时囤积物资的时候，就是算好了消耗量，奔着春节去的。 陈阳抬起手表看了看日历，今天是一月二十一号，星期一， 一个月的时间，无论如何应该够了，事实上这场雪灾在二月初就基本过去， 当然，要全部扫清所有障碍，估计要等到四五月份，但后面那段时间，应该不会有太大的影响，只是不太方便而已。 既然这样， 陈阳想了想，说道，“我估计这场大雪没那么快停，但彭主任都出面了，外面市场上也确实缺货，还有从与各方面搞好关系的角度出发，一点都不放也不太现实， 吃独食容易噎死！ 这样，你找人统计一下库存数量，分出去百分之三十，然后把这部分分成十五份，每天放一份出去。” 第四百一十九章 还是算了 杨勇愣了愣，“三成？会不会多了点？我本来想分个一两成出去就行了。” 别以为一两成很少，这次他们花了六千多万，租了一百多个仓库，囤积了四五万吨的蔬菜，足够全广洲市的人吃上一个星期， 就这四五万吨的蔬菜，应陈阳的要求，之前在道路通畅的时候就没怎么动过，直到前几天交通隔绝才开始启用，所以现在还有很大的存量， 一两成的货，也够全市人吃一天了好吧。 要知道这里可不是只有这一个批发市场，这个果菜市场，只是最大的一个而已，还有其他市场其他人，也都在想方设法找货呢。 陈阳放下苹果擦了擦手，耐心解释道，“刚才我说过，你自己也可以去看气象新闻，这场大雪暂时是不会停的，你只分一两成出去，把时间拉长的话，一天才多少量？ 别到时候分了好处，还捞不到一个好，那才叫冤枉， 现在你直接拿三成出来，就是一万多吨，然后分成十五天放货，一天就有好几千吨，这么多的货量，任谁也说不出个不好来， 然后等半个月后，如果外面的货能进来，固然最好，要是还进不来，那最后一点货，我们留着自己用，别人也都无话可说，这样不就面子里子都有了嘛！” 杨勇默默下巴，仔细想了一下，最后还是点了点头， “行吧，其实我是想着，这些货直接拿给店铺，比拿去批发市场卖还能高点，不过想想你说的也有道理，反正都是赚，少赚点就少赚点吧。” 从批发市场到餐桌，中间还有小批发商，小菜贩子这至少两道加价，如果是进超市，还要再加上超市一道盘剥，最终的菜价比起批发价格，五六倍算是正常，十几倍也不是不可能！ 汪阿姨生鲜店是直接原产地供货，然后公司以相当于小批发商的价格供应给门店，门店又以略低于菜市场和超市的价格出售，这样少了中间商的盘剥，公司、门店和消费者三方都能受益， 也难怪杨勇不愿意把货放出去。 这时杨勇又说道，“就是分出去三成的货，如果没有别的来源，我们就只能再支撑二十来天，也不知道那时候还有没有转机啊。” 本来这中间还有个春节，甚至杨勇还准备趁这个时候回老家结婚的， 但现在大雪封路，就算能坐火车回去，也到不了老家，这中间还隔着两三百公里呢，那里可是雪灾重灾区，别说车了，连人都走不了， 既然这样，还不如留在广洲赚钱，等冰雪消融之后再回去。 陈阳笑了笑，说道，“以我估计，这大雪封路最多也就两三个星期的事，这里可是经济重镇，上面不会让这里隔绝太久的！” 他是以结果来倒推，但也不无道理，后来就是有兵哥哥出动，一路逢山开路遇水搭桥，硬生生在冰雪中开辟出几条生命线来！ 听到陈阳的话，杨勇一想也对，便笑道，“行，既然这样，那我就按你说的办了，另外，我再给三叔打个电话，看看能不能想办法，争取多搞点货回来，” 说完这话，他自己也想想不太可能，叹着气说道，“哎，主要是三叔的关系都在北方，本省和海兰，还是上个月临时跑出来的，多半顶不了什么用。” 对于这个，陈阳也没办法，他总不能凭空把北方的蔬菜，越过冰雪世界飞运到广栋来吧， 呵呵，空运蔬菜？ 这得卖多少钱才能回本呐？！ 除非海运还差不多，…… 嗯？ 等等？ 陈阳转头看向全国地图，貌似，不是不能搞一搞啊？！ 从山栋青岛上船，走海运到广洲港，貌似也就一周左右的样子，嗯，这样一算， 还是算了吧！ 先联系货源，然后收割、打包、装车，同时联系海船，再把蔬菜送到港口装船，再运回来，估计外面的雪路都已经解封了， 那时候用船运蔬菜回来，拿来丢海里吗？ 除非提前一个星期安排还差不多， 算了算了，就这么着吧。 挂断电话，陈阳先将咬了一口的苹果吃完，擦了擦手，回到办公桌后坐下，拿起一张纸看了起来。 这是黄珊给他写的发言稿，就是在公司年会上用的那个， 呃，怎么说呢， 四平八稳文采飞扬， 从安家地产公司开始，到创立创未来，又创建大麦和花火，虽然有虹谷资本的支持， 对，就是虹谷资本的支持，现在除了公司内部仅限的几位知情人，其他人都还以为陈阳只是得到虹谷资本青睐的幸运儿呢， 哪怕黄珊作为虹谷资本的国内负责人，都只是陈阳助理，别人也只认为，陈阳把项目做大之后因公晋升反客为主，入了虹谷资本决策层而已，就跟阿狸马一样！ 回到发言稿，虽然有虹谷资本的支持，陈某人依然是战战兢兢如履薄冰，却又辗转腾挪不失智慧，终于创立了以创未来为核心，以大麦、安家、恒立等公司为羽翼的平台化商业模式， 这种模式是开创性的，是成功的，也是非常具有前景的…… 在这种有前景有钱途的平台中，我们的未来会怎么样怎么样，…… 然后收获成功之后，我们的所有兄弟姐妹又会怎么样…… 总之就是一通吹， 通篇读完，陈阳忍不住抓抓脑袋， 总的来说，黄珊还是抓住了半年多前，他接待领导考察时吹牛皮的精髓，用创业的艰辛来讲故事抓眼球，然后重点谈模式谈未来，颇有点蛊惑作用， 拿着这篇文稿上台去演讲，一点问题都没有， 反正都是吹嘛，又是在自己公司年会上，能有什么问题。 只是，如果把这次年会，放在全国聚焦雪灾，并且因为金融危机爆发，洙三角已经有大规模工厂倒闭潮的苗头的大背景下， 作为一个曾为自己的代言，并且经营开放式创业平台项目的陈某人，再这么说就多少显得有点不太合适， 也许现在看看没什么问题，但等金融危机彻底爆发之后，万一要是有人把一个月后老马的演讲翻出来，跟自己做个对比，那就显得自己格局太小了， 要不，先把老马的路给走了？ 第四百二十章 行动 乌云低沉，连绵雨雪，全国陆续有十九个机场停运，广洲发往省外的班车也基本停运，唯一的出省通道就是火车， 一月二十五日，腊月十八，星期五 因为汽车停运而转往火车站的，在这一天已经达到十几万人， 但是就在前两天，因铁路线故障，已经有几趟列车停运， 然后，就是在这天，大面积的冻雨终于导致京广线中断，北上列车全部停驶，十几万人聚集在站前广场，但整个洙三角的客源还在源源不断的往这里涌来。 广洲市三级预案迅速启动，全市的民警都被调往此处，要求只有一个：一定要保护每个乘客的生命安全！ 与此同时，天公不作美，前些天还只是阴雨，到了这天，竟然变成瓢泼大雨，天上就像漏了个洞，雨水源源不断地往下倒， 等着乘车的旅客，撑着起不了多大作用的雨伞，艰难地站在广场上焦急等待，却没几个人选择离开。 这一天，陈阳没用行动，只是在电脑前默默看着， 他不敢动，因为还没到危机时刻， 第二天，旅客越来越多，已经达到二十多万人，民警不够了，再让武警上， 几千官兵迅速集合，赶到这里，拉出一道道生命围墙。 后来每年春运，武警支援也成了惯例。 看着电视里的新闻镜头，陈阳眉头紧皱，拿起电话打给黄珊，“火车站的事知道了吗？” 正在工作的黄珊揉揉脑袋，“昨天看了新闻，没太注意，怎么了？” 陈阳抿抿嘴，也没说什么，上辈子自己不也是窝在家里玩游戏，没怎么去看吗， 这时候谁会知道，这场风波会持续十一天， 今天才只是第二天罢了！ 如果再稳一点，明后天再出手才最好，但他实在等不了，有个四五岁的小丫头雨水和泪水混成一片的镜头，让他心里难受得紧， 反正早一两天也不打紧。 轻轻呼出一口气，说道，“没什么，你可以看一下相关新闻，好像情况不太对，” “是吗？有什么不对的？” 黄珊嘴上说着，将电话换到左手，右手操作打开网页，刚一刷新出来，就瞪大眼睛，“天呐，怎么这么多人？” 陈阳摸着脑门说道，“如果铁路运输不能恢复，后面还有更多。” 这时黄珊也明白了事情的严重性，张大嘴巴问道，“那怎么办，我们能做什么？是要捐钱吗？捐多少？” 很明显，老板给她打电话说这个事，肯定是有了想法，她要做的就是执行。 陈阳说道，“之前我们不是准备了一些促销物资吗，里面有帐篷，有雨伞雨衣和毛巾，你联系一下市府，……” 话还没说完，黄珊就连连点头，“对对对，我都差点忘了，我现在就联系，有个帐篷挡着，总比淋雨好，这样，我现在就打电话。” 她可是正儿八经的深阵本地人，现在出了这种事，自然要比陈阳更上心，说完就准备挂电话。 “等等，” 陈阳赶紧叫住她，说道，“还有两个事你安排一下，一个是给全公司发个通知，尤其是科技园的工人，告诉他们现在暂时都走不了，哪怕是买了票的，也都不要走，就留在公司里面， 告诉他们，不用担心火车票浪费，只要留下来，火车票公司给他们报销，而且等雪灾过后，公司会在正月给他们补上假期。” 其实这个不用他来做人情，这段时间的火车票，再晚一个月都可以去火车站退票，眼下这么说，纯属安定人心而已， 至于补上假期，对他也没损失，因为工人留在厂里还可以继续开工，对整体工期没多大影响。 “嗯嗯，我知道了，” 黄珊赶紧拿笔记下，同时问道，“还有呢？” “还有就是食堂，” 陈阳说道，“那里人太多，尤其是维持秩序的警察同志，可能都没时间也没条件吃饭， 你让科技园负责后勤的人安排一下，挑几百个工人过去到食堂帮忙，工资按正常出勤算，我找一批米面肉菜，让食堂做好之后打包，回头我会找车送到那边去。” “好，我记下了。” 黄珊问道，“还有吗？没有我现在去办。” 陈阳点点头，“嗯，去吧。” 挂断电话，陈阳又给杨勇打了过去，“勇哥，送一批米面油肉菜去科技园那边。” 自家的工厂肯定要照顾自家的生意，大麦科技园的食堂原材料，都是汪阿姨公司在供货，杨勇自然知道地方。 杨勇有点发愣，“那边不是每天都送了吗，怎么还要？” 陈阳摸了一下脑袋，叹着气说道，“这个是捐出去的，现在火车站那边都走不了了，二十几万人没吃没喝，我打算每天做点包子盒饭送过去。” “啊，这样啊，” 行善积德的事，杨勇也没意见，反正这次肯定赔不了，捐点出去就当积德。 早已想好的陈阳立刻说道，“今天先送六十吨过去，具体怎么搭配，你问一下科技园食堂那边。” 这个数量，他是参考了食堂那边的消耗量计算出来的，食堂那里八千多人，一天差不多要用掉三四吨的食材，那里二十几万人，六十吨差不多了， 因为不能让他们吃得太饱，吃饱了容易上厕所，那么多人挤在一起，想上个厕所可不容易，所以吃个四五分饱就行。 一天六十吨，后面几天会再多一点，也十天下来，也就一千吨左右，算不得什么。 电话过后，两边都很快行动起来。 科技园仓库里的各类物资迅速装车，用大货车拉往现场， 刚开始市府领导还不想要帐篷，因为人数太多的话，那种一米多高的促销用小帐篷根本就不顶用，而且这种小帐篷他们也不缺，几个大国企里面随便凑凑，都能凑出几千顶来， 然后军用的也不行，人员太密集了，封闭的容易出事，火车站原有的那种大篷呢，需要专业人手安装，不是简易类的，也用不了，所以只能让旅客这么淋着， 当听到大麦的帐篷是两米多高的推拉式户外帐篷，他们立刻欣然接受， 这批帐篷也是最早运过去的，先把伸缩脚架拉出来固定好，再将帐篷立正，两个人同时往后拉，一顶两米五高，四米多宽的帐篷就成了。 第四百二十一章 网红 有帐篷可以遮挡，没人会愿意淋雨，在旅客的配合下，武警战士很快将一顶顶帐篷安装好， 准备的五千顶帐篷，足足拉来了四千顶，覆盖了超过三万平米的面积，与原来车站准备的大帐篷一起，几乎将整个广场全部遮住。 电视台的摄像机，从附近的大楼楼顶往下拍，只能拍到还在继续围在广场周边的旅客，以及——整片整片的大麦、花火logo！ 好吧，这真不是陈阳故意的， 谁家公司自己订做的帐篷，会不印上自家公司的logo呢？！ 与此同时，还有近景记者在附近拍摄， 一辆货车托着整车物资拉到旁边的服务站，卸货之后，立刻有人将箱子搬走，拆出里面的东西，分发到旅客手中， 那是一个个同样印着大麦、花火logo的小礼包。 一位女记者站在镜头前，拿起一个礼包，对着镜头展示，“这个是由大麦和花火公司捐赠的物资，我现在手里拿着的就是大麦的，拆开后我们可以看到，里面有一件雨衣，一把雨伞，还有一条纯棉毛巾， 我们咨询过相关人士，这些东西都是大麦和花火为了春节后做促销准备的物资，但是当社会有需要的时候，他们毫不犹豫地捐赠出来，免费提供给我们的旅客使用！” 这时，一支厢式货车车队从远处缓缓驶来，整个车厢上印着的汪阿姨广告远远地便清晰可见。 不等车队靠近，立刻有一支队伍迎了上去，副驾驶上穿着雨衣的运输队队员赶紧下车打开后门，里面是一个个塑料保温箱，平时这些用来运输蔬菜的箱子，在清洗干净后，成了最合适的便餐存储箱， 看到这一幕，那位记者赶紧跑了过去，后面的摄像大哥扛着镜头飞奔，看得电视前的陈阳有点眼晕。 跑到最前面的那辆车前，司机刚好下车，正准备去后面帮忙，一支黑乎乎的话筒就怼到脸上，顿时吓了他一跳， 看到这一幕，乐得陈阳呵呵直笑，哎哟，待会儿可以拿这个打趣小亮了。 没错，这个司机正是担任运输队长的肖亮， 还没等他反应过来，就看见黑乎乎的棒子往下挪了一点，接着便露出一张沾满雨水的俏脸，不禁让他眼睛发直。 女记者也有点不好意思，但这时候摄像已经摆好机位，打了个ok的手势，她便赶紧整理好表情，笑着说道，“先生您好，我们是广栋电视台的，能问您几个问题吗？” 肖亮木然地点点头，眼珠不自觉地瞟向镜头， 老子这是要上电视了？ 老爸老妈能看到我不？ 该摆个什么样的姿势，才显得更帅一点？ 女记者对这位突然变得跟木偶似的的帅哥见怪不怪，出镜紧张的人多了去，不差他一个， 只是赶紧问道，“请问你们现在是在送餐吗？” 肖亮点了两下头，眼神有点飘忽，“嗯嗯。” 女记者眉头微皱，多说一句会死啊？ 看来是个不会聊天的， 没办法，很多问题只能省了，直接进正题吧，“我听相关人士说，这些快餐都是汪阿姨公司捐赠的，请问是什么让你们做出这样的决定呢？” 肖亮眨眨眼，“不是啊！” ？？？ 女记者黑人问号脸， 我特么给你们打广告，结果你们自己拆台？ 肖亮继续眨眼，“就是米面油肉菜这些是我们捐的，然后是大麦的食堂做出来的，我们再运过来， 我们汪阿姨只卖菜，不做菜的！” 女记者顿时无言，你说的有道理，我反驳不了！ 算了，惹不起，拜拜！ 电视前，看到这一幕，陈阳已经笑得打滚， 如果放十年后，就凭这手直男属性，小亮绝对能成网红！ 笑完之后，看着电视里继续直播现场情况，陈阳缓缓吐出一口闷气， 他能做的也就只有这些了，希望这个难关能尽快过去吧。 一月三十一号，星期四， 这天是腊月二十四，是南方小年，也是第七天， 经过各方人员的不懈努力，车站调来了二十辆内燃机车，这些机车可以拉走七万人！ 武警战士们隔成人墙，将最先进站等待的那批人放入车站， 平时春运时最常见的奔跑，在这里绝对不可以！ 不仅不能跑，还要尽可能地慢，几乎是以一秒一步的速度，这七万人被分批安排上车， 可是走了七万，又来了八万，广场上的人群依然不见减少，尽管市里已经安排了多处异地候车点，可旅客们还是想在这里等着， 市里不断地通过各种渠道，劝导人们留下来过年，也确实起到了一定的效果，可还是有更多的人往这里聚集，哪怕他们明知道来了，也只能等着，却依然要来， 哪怕进不了帐篷，只能在外面淋雨也愿意， 没别的原因，只是为了两个字， 回家！ 到了这时，陈阳知道，最危险的时刻还没到来， 因为他记得，最后是有四万民特警、武警和战士到场维持秩序， 等到第九天，腊月二十六，四万人出动，将四十多万人分割成一个个小块，成功阻止了一场场不安的骚动。 这段时间，汪阿姨的送餐车，都是一天两趟准点到达，汪阿姨也因为这个车队，和大麦、花火一起，名扬全国。 很多有汪阿姨生鲜店的小区竟然也为此自豪不已，但他们买菜的时候，却又小气了很多， 因为他们都知道，汪阿姨把菜都捐出去了，而进广的通道还没有完全打通，外面的菜进不来，生怕捐之后不够卖，于是就都自觉少买， 要不是很多老顾客，都跟店里的人打招呼，说等雪灾过去，天天过来买大餐，杨勇还以为哪里做错了呢。 腊月二十八，第十一天， 和往常一样，旅客们在广场睡了一地，挤丢的行李堆成了山， 不知道具体什么时候，象征断电的红灯猛然变为绿灯，电路通了，火车来了！ 溪安通车、尚海通车、江城通车……车站的屏幕上一片绿色，这场十一天的等待终于迎来了尾声。 这个时候，陈阳并没有看新闻，因为他早就知道，这次事件就要结束， 他考虑的是，还有两天就是过年，过完除夕，就可以回老家了吧。 第四百二十二章 演讲1 时间回到几天前， 二零零八年二月一日，腊月二十五，星期五， 占地面积两万五千六百平方米，可以容纳九千人的天和体育馆座无虚席， 创未来公司联合年会，在这里隆重召开。 创未来众创空间两百多人，安家地产四百多人，安家网一百多人， 恒立地产两百多人，飞虹供应链六十多人，云杉网络科技四十多人， 虹谷资本七十多人， 彩虹基金，五十多个交易员和十几人的信息部都在国外，来参会的只有两人！ 大江创意科技有限公司七十多人， 其他入驻创未来，并接受投资的公司五十七家，合计三百人， 再就是已经正式搬进大麦科技大厦办公的大麦研究院，两千四百多人！ 至于剩下的，全部都是来自大麦科技园的工人， 除了提前请假回家的，在外出差的，还有各公司留下的值班人员，以及因为支援火车站滞留旅客，而在食堂帮工和运输队的，剩下的能叫上的都全部叫来，正好将这个体育馆坐满。 陈阳握着话筒，站在中央舞台上，偶尔迈着脚步，绕着舞台转圈，跟表演似的，边走边说， “本来有人提议，年会嘛，是公司自己的事，就不要把这么多的公司凑到一起了， 他们说的很有道理，但我认真考虑了一下，还是决定凑到一起，主要有两个原因， 首先是今年的情况很特殊，南方雪灾，不远处的火车站旅客聚集，还在焦急地等待通车，也可以算是特殊时期， 在困难面前，从古至今，都在提倡同舟共济的精神，我把所有人聚到一起，也有这方面的意思， 第二个，同舟共济的不仅仅是困难时期，也寓意着我们都在创未来这条大船上， 当然，现在的创未来还不算大船，顶多算是比舢板强点的乌篷船，但意思都一样， 不管是做地产的，还是做通信的，又或者是金融、自动化、互联网、商业服务、制造业的， 行业不同，但经历相同，岗位不同，但人格相同，心灵相通， 基于这两个原因，所以就有了今天这场特殊的年会， 当然了，还有一点点我个人的小小私心，” 看着看台上黑压压的人群，陈阳笑道，“这么多公司，一家家地开年会，我不去吧，不太好，显得看不起似的，都让我去吧，我也跑不过来啊，索性一锅烩，一把讲完得了！” 话音落下，看台上响起阵阵哄笑。 陈阳招招手，现场瞬间安静下来，他便继续说道， “言归正传，咱们还是聊聊公司，创未来和各家主要公司的发展历程，我想这里很多人都清楚，我也就不再赘述， 我想说点什么呢，先说成绩，就从第一家公司，也就是安家地产说起， 那时候穷啊，跟坑蒙拐骗似的，忽悠来几个人，就这么开张了，” 场下又是一阵哄笑， 陈阳笑着摆摆手，说道，“让我欣慰的是，那几个被忽悠的同学现在都还在，显然小日子还过得不错，要不然他们肯定早就炒了我这个老板的鱿鱼，跳槽去其他地方，” 张春丽在下面，突然打了个手势，然后七个人一起双手作喇叭状，大声喊道，“老板，我们跟你一万年！” 陈阳右手虚按，将脸一板，食指按在唇上，“小声点，别让人知道我要去找长生不老药！” 张春丽几人咧着嘴大笑，跟着这样的老板，心情好赚得多，赶他们都不走。 笑声过后，陈阳继续， “后来呢，又有了许许多多的新人加入，安家地产的门店也越开越多，截止到这个月，我们的门店总数已经达到四百一十三家，不仅分布到广洲的各个角落，还开拓到周边城市，最远的去到了深阵， 能在一年内取得这样的成绩，成果辉煌啊，我为你们感到骄傲！” 这次不用张春丽指挥，安家地产的所有人齐齐站了起来，冲着舞台挥手。 陈阳也笑着挥挥手，然后继续， “安家地产之后呢，创未来、恒立地产、安家网这几家都是差不多时间成立的，然后反过来，安家地产和另外两家一起，都成了创未来平台的第一批入住公司， 现在这几家公司都还发展不错，恒立有两百多人了，安家网也有一百多人，员工的数量可以体现一家公司的体量，和安家地产一样，这两家都是从零开始，一步步慢慢做大， 恒立，从广洲到西江，从住宅到办公楼，算上开发完成的，正在开发的，以及还没有动工等待开发的，已经有了十几个项目， 作为一家成立还不到一年的地产公司，这个速度，” 陈阳说着指向老戴，“戴总，你得悠着点啊！” 戴守良高高举起双手，脸上却笑开了花。 放眼全国，能有这份战绩的地产公司还有哪家？ 如今他戴守良在地产行业里面也算是名人了好吧！ 虽然工作太累，这一年来几乎都没怎么休息过，但结果让人开心啊， 感谢老板！ “还有安家网，”陈阳说着转向另一边，“李总，原来是安家地产的营销总监，后来自愿调去安家网，担任运营总监，” 李蓉坐在下面高兴地挥手，没想到老板特意提到自己， 这时，陈阳指了指她，笑道，“在这里，我再宣布一项任命，李蓉同学，从今天开始，你就是安家网的ceo了！” 啊？ 李蓉瞬间呆住，两眼瞪得圆圆的，过了两秒，才被漫天的掌声惊醒过来，高高地一跃而起， 一年多前我还只是个小喽啰，今天就成ceo了？！ 不过对于这个任命，她倒是没有半点不安， 可以说安家网就是她一手做起来的，虽然整个公司的运作思路是老板亲自制定，前期也有张春丽在帮忙，但在后面的发展期，几乎就是她一个人亲力亲为，她来做这个ceo，百分百是众望所归，任谁都挑不出刺来， 嗯，就是跟着这个老板做事有点累，到现在连谈个男盆友的时间都没有。 旁边，安家地产阵营里面，薛莹羡慕地看着她， 当年自己一个普普通通的属下，到了这里却变成了一司之总，人生际遇何其奇妙， 不过自己也不差，再努把力，争取明年，不，是今年，今年就把安家地产的ceo位置拿到手！ 过完春节，安家地产就要独立出去，董事长毫无疑问是张春丽，那总裁或者ceo的位置，总有一个是自己的吧？！ 掌声停歇，陈阳又转向另一边，笑道，“云杉网络，安家网的技术服务商，那个安家网站就是他们做的，当时我就看得眼馋呐， 加上创未来还没有一家外来公司入驻，就死劲忽悠，终于绕晕了施总，同意创未来入股，算是第一家引入创未来，并参与股权投资的公司，…… 飞虹供应链，第一家独立的服务公司，刚开始是为了给大麦科技园提供供应链服务，现在也有了几十号人，并且有能力开拓平台之外的业务，钟总功不可没，…… 大江创意，是我和黄总一起去深阵请回来的，汪总是技术奇才，大江无人机也已经基本定型，只等完成最后的附加功能组合，就可以正式推出市场，……” 略过不好讲的彩虹基金和虹谷资本，还有其他不重要的参股公司，他把各家公司都点评了一遍，最后，才提到大麦和花火。 第四百二十三章 演讲2 舞台上，陈阳走到边角的演讲台旁，拿起一瓶矿泉水喝了一口，才走到舞台中间，笑着说道， “刚才我说了那么多的公司，还有两家没有说到，是哪两家？” 看台上齐声高呼，“大麦、花火！” 现场就属大麦人最多，当然不可能忘记。 “对，就是大麦和花火，” 陈阳点点头，笑道，“这两家公司是目前创未来平台中，发展规模最大、盈利水平最高的两家，一直以来，也是我和黄总亲自在管理的两家，所以放在最后压轴， 这里呢，可能有人就要说了，大麦规模最大肯定毫无争议，但花火，这个公司市场规模虽然可以，可拢共才一百多号人，也算是大公司？ 我就要说了，咱们不能单纯以人数来看，要结合市场规模、前景，用发展的眼光去看， 其实，把这两家公司放在最后，不仅仅是这两家公司体量最大，也是跟这两家公司的发展有关， 很多人都知道，刚开始做大麦和花火的时候，我们连一条生产线都没有，芯片是买的连发科，生产是富土康代工，连零配件都是他们代买的，也就品牌和营销是我们自己在做， 那么，大麦和花火，是怎么做起来的呢？ 这就跟我要说的重点有关，” 陈阳说着还故意用手指了两下，“这里要划重点，要考的啊！” 这个玩笑不好笑，只有零零散散的一点笑声，绝大多数人都在等他的发言， 大麦的发展经过他们当然都知道，但现在，很明显老板要说点不一样的。 陈阳左手举着话筒，正色说道，“没有生产，没有研发，我们是怎么把大麦和花火做起来的？其实很简单，那就是互联网思维！ 什么是互联网思维？ 就是指能充分利用互联网的精神、价值、技术、方法、规则和机会，来指导、处理、创新，生活和工作的思维方式！” 看台上鸦雀无声，陈阳喘了口气，整理一下思绪，继续说道，“互联网不仅仅是工具，也不仅仅是运营流程，更是一种新思维， 什么是互联网精神？开放、平等、协作、快速、分享……，等等等等， 这就是互联网精神！ 我们用平等的姿态，请连发科、富土康等大厂协作，然后快速行动，大麦和花火就是这么来的。 再说机会， 3g时代即将来临，这是通信行业的机会， 手机这种工具，已经深入到社会的方方面面，以后也会越来越普及，这是我们切入这个行业的时代机会， 连发科研发出了集成芯片，只需要买齐零配件就能组装出一部手机，这是时代提供的技术机会， 商业媒体和互联网的发展，电商平台的崛起，能够让品牌和产品信息以更快更直接的方式，被传递到消费者面前，这是市场给我们的机会， 而我们做的，就是抓住这些机会，利用零距离和网络化的思维，将这些机会抓住，并串联起来，于是，就有了花火，有了大麦！” 啪啪啪…… 这时候，久违的掌声终于响起，而且经久不灭， 可能更多人听不太懂，只是觉得很牛，但像黄珊秦雨，还有钟瑞麟柴国奇这些有学历有见识的高管，就感触颇深了，不少人都陷入思考，显然是对自己有所启发。 陈阳等了足足十几秒，又连压了两次手，会场里才重新安静下来。 将话筒凑到嘴边，陈阳说道，“机会就在那里，只要你看准他，并且想办法抓住他，你就可以接近成功， 为什么我用接近，而不是取得？ 因为这个阶段，只意味着你才刚刚起步，最多是处于赛道之中，距离领先对手，比他们更接近终点还差得远， 可是，这个时候，所有能抓的机会我们都已经抓住，能用的办法也都用了，接下来该怎么办呢？” 陈阳说着举起拳头，“唯有创造机会，才能引领未来！” 啪啪啪…… 又是一阵掌声。 等掌声停歇，陈阳说道，“所以，后来大麦兴建了科技园，办起了大工厂，让我们的企业实力有了基础，也有了更强的抵御风险的能力， 同时又组建了研发部，也就是现在的大麦研究院，利用知识的力量，充实我们的技术底蕴，让我们的产品能更快更好地创新， 但这还远远不够！” 陈阳高高举起右手，伸出一根食指，“我们需要更多、更大的生产基地，更强大的科研力量，来夯实我们的企业基础，创造出更美好的未来！” 紧接着又加了一句，“不仅仅是大麦，还包括花火！” 听到这话，花火系的人顿时眼睛亮了， 同样是老板创立的公司，明明是同时起步，可如今对比一下，大麦有了研究院，有了科技园，花火呢？ 虽说有一栋花火大厦在撑门面，可虾兵蟹将加起来也就一百多人，跟大麦的一万多人远远不能相比， 我们已经落后太多了！ 大麦的人也一样， 不仅仅是大麦？那就是大麦也要更进一步咯？！ 在众多希冀的目光中，台上的陈阳正色说道，“等过完春节，安家地产，安家网，恒立地产，大江创新，当然还包括大麦和花火，这些公司都将脱离创未来的平台，真正的独立出去， 这是机遇，也是挑战! 独立出去之后，你们有了更广阔的空间，会有更好的发展前景，这当然是机遇， 但是，你们也再没有了创未来全方位保姆式的支持，所有的一切都需要依靠你们自己，这样一来，对这些公司的管理团队，就提出了更高的要求，这就是挑战， 面对机遇和挑战，我们要迎难而上，花火需要建设自己的科技园，大麦的科技园也要扩建，我们要以更高的姿态，去迎接挑战！” 筹备花火自己的生产基地，是这几天黄珊在征求广泛意见之后，同陈阳讨论得出的结果， 当时科技园只挂一块牌子，陈阳也是从规模化的角度来考虑， 一家一万人的制造基地，重要程度明显要超过两家五千人的，虽然这种结论看上去有点可笑，可在政斧眼里就是这样，于是当时才有那种操作。 如今一个大麦科技园还是太小了，生产能力远远跟不上市场需求，而且所有的生产能力都在大麦旗下，工人也是大麦的员工，将花火的生产放进来，协调上总归会有点问题， 再说花火那边总是请大麦来代工，有些心里敏感的员工还会产生低人一等的想法， 总之大问题没有，小问题不少，还不如分开， 反正是要扩建生产线，而且都是自己的公司，无非就是挂哪块牌子的问题，既然这样，那建个花火科技园也就顺理成章。 …… 总结说了，关于未来的期望也提了，但陈阳的发言还没有结束， 他握着话筒，正色说道，“经常有人问我，你怎么预测以后、怎么预测未来、你怎么看待未来的经济形势、市场形势，我想预测未来最好的办法就是创造它，说到做到、坚守承诺！ 刚才我说，我们独立出去的公司会面临机遇和挑战，各家公司的负责人也都领了军令状，明年，不对，应该说今年了，今年要做到什么什么程度，完成多少的销量，实现多少利润， 又或者要新开多少门店，员工人数达到多少， 这些就是承诺，既然是承诺，那么就要遵守，就要说到做到！ 尽管，要兑现这些承诺并不容易， 为什么这么说？ 因为除了正常的管理挑战，市场挑战，我们还要面临一个很特殊的挑战，那就是整个大环境的恶化， 大家可能觉得今年是一个好年，是我国的奥运年，但是，根据我们对世界经济和国内经济的分析来判断，今年将是非常困难的一年！ 可能有些人认为我是在危言耸听，等会议结束，你们可以打个电话回家问问，如果有亲戚朋友在工厂做工的，尤其是做外向型，也就是出口的工厂， 问问他们，工厂的订单有没有减少，他们的工作时间是增加还是下降，他们的工作还在不在？！” 陈阳本来想拿广场上的旅客来举栗子，但终究还是将这番话咽了回去， 虽然没有说出来，此时看台上还是响起阵阵私语声，显然都为他的这番话感到震惊。 没有切身感受过，什么金融危机经济危机都离普通人太远，因为没有几个人会去关注那些经济大事，平时除了工作，更多精力都放在吃喝玩乐上， 毕竟跟自己又没关系，上班已经很辛苦，哪会利用业余时间看这些呢， 最多看到电视里的新闻时，感叹一句，哇，原来有金融危机啊， 除非哪天自己因此失业，那又是另外一回事。 陈阳昂着头，等会场重新安静下来，才继续说道，“危机危机，既是危险，也是机遇，我们预测，今年会有很多公司熬不过去，熬不过去怎么办？ 要么倒闭，要么被兼并，所以今年一定会出现两个热词，那就是倒闭潮，和兼并潮！ 对于我们来说，就要提前做好应对方案，首先要做的，就是衡量自身的实力，有没有熬过这个冬天的体格， 如果没有，该怎么寻求帮助，如果有，是安守还是进攻，如果是进攻，又要往哪个方向去攻？ 我不是说一定要进攻，不管是寻求帮助，又或者安守阵脚，都是一种生存方式，都是为了度过这个经济寒冬，只要能度过冬天，哪一种选择都能活得很好， 当然，活得更好的，一定是能抓住这次机会，全力进攻，去做兼并别人公司的那个！ 我们国家很大，市场也很大，更有一个强有力的政斧领导，放眼全球，我们一定是最早度过寒冬的国家，放眼全国，我希望我们也是最早度过寒冬的那一批企业！ 最后，我用一句话与大家共勉， 未来已来，将至已至，远方不远，唯变不变， 希望大家能以梦为马，不负韶华！ 祝大家鼠年春节快乐，谢谢！” 第四百二十四章 炒作一下 二月五日，腊月二十九，星期二， 雪灾寒潮已经进入尾声，许多地方的冰雪都开始融化，可以说这场灾情基本结束，火车站聚集的人群也已经全部被送走， 和上辈子不同的是，这一次可能是有帐篷挡着，人群动不起来，十一天几十万人聚集，竟然没有一起死伤，只有十几个因为晕厥或生病送医的， 当陈阳从市府新闻发布会上得知这个消息的时候，长长地松了口气， 一番心思总算没有白费！ 就冲挽回一条人命，那几千万就花的值。 算算开销，除了极少数损坏的，四千顶帐篷基本都收了回来，还可以发给经销商重复使用，损失可以忽略不计， 吃饭花了不少，虽然原材料是自己的，加工也是在自家食堂，顶多加了点人工费，但还是扛不住人太多，十天下来，总共花了七八百万， 另一个开支大头是在礼包上，一个礼包成本三十多，算上流动和站外的旅客，以及火车东站那边，拢共送出去七十多万份，加起来就是两千多万， 不过还好，这些东西上都有大麦和花火的logo，被这些旅客带到全国各地，就当是打广告了吧。 反正不亏！ 咳咳，鉴于大麦和花火的表现，市府表示会酌情减税！ 说不定还赚了！ …… 公司里面也准备全员放假了，因为火车通车，有很多员工都打算按原计划返乡， 火车站那边也很照顾，特意为大麦开了两趟专列，所以这时候公司里面都没什么人。 陈阳正在办公室里收拾东西，过几天他就要回老家，这里可能有一段时间不来，有些东西就要带走，比如经常翻的那几本书。 黄珊敲门走了进来，那嘴角几乎咧到了耳后根， 陈阳诧异地看了她一眼，“咋啦，彩票中奖啦？” “中什么奖啊，” 黄珊拉开椅子坐下，笑道，“唉，你没看微博？” 陈阳眼珠转向她，“又发生什么大事了？” “就是年会的事啊！” 黄珊笑道，“年会结束第二天，公关部就将完整版的视频上传到了官网和官微，还把你的讲话单独剪辑出来挂了出去， 本来都快过年了，也没什么人关注，可你那天不是说，让员工打电话，问他们的亲戚朋友工作怎么样了吗，还真有不少人问了。” 将最后一本书塞进包里，陈阳转动椅子正对着她，“怎么，他们发微博上了？” 想想也正常，前两年扣扣空间刚上线的时候，玩扣扣的但凡有点事儿，谁还不发个扣扣空间啊。 “对呀，”黄珊靠在椅背上，将敞开的羽绒服裹紧，皱着眉头看了一眼天花板的空调口，“你怎么没开暖气啊？” “都放假了还开什么暖气，”陈阳说着拿起鼠标打开网页，点开微博网站， 热门推荐最前面的几条，都与雪灾有关，不过和前些日子不同，都是报喜的消息，或者堵在路上时的好人好事， 其中有一条就是，有个农民将堵在家门口的一整车人都接到自己家里，二十几个人吃光了他家所有的年货，还不收一分钱！ 然后中间穿插两条春晚的消息，在最后吊车尾的第十条，赫然显示， 大麦陈阳提醒准备过冬！ 点击进去，置顶的是年会上陈阳的讲话视频，然后有不少人转发，其中竟然包括老张、老李和小马几个老东西， 难怪会进热门榜，这几个都是大v，粉丝数可不少。 只不过，下面的评论有点歪， “我的天，原来陈阳竟然不止有一家大麦，花火是他的，恒立是他的，安家还是他的！好吧，恒立和安家是什么？” “楼上的，恒立我知道，一家房地产开发公司，在西江县有很多楼盘都是恒立开发的，听说陈阳就是西江的，至于安家，我也不知道。” “楼上的，安家是地产中介，在广洲本地名气很大，而且安家网很好用，真的非常非常好用，强烈推荐！——另外声明，我不是托！” “好厉害，这就是互联网思维的魔力吗？虽然我一句一暂停地照着字幕，把他的讲话抄下来，可还是看不懂，哪位大神能解读一下？” “楼上的你不是一个人！” “所以他能从通信跨到地产再跨到互联网再跨到无人机？商界刘祥吗？” 然后，那个求大神解读的被小马翻牌了，“同求！” 随后迅速歪楼， “活捉小马哥！” “你个互联网大佬还求？怕不是个假的？” …… 陈阳满头黑线，揉了揉脑袋，这两天忙着准备过年，还有去老爸那边跟他们一起商量怎么办杨勇婚礼的事，都没顾得上别的，没想到这种时候还能冲上热门榜。 这时黄珊继续说道，“有些员工问过亲戚朋友，还真有不少人失业的，没失业的也都降了不少工作量，他们得知这个消息之后，就将情况上传了微博， 经过几天发酵，这些发帖又跟创未来的年会和你的发言捆绑起来，网上的热度也越来越高， 今天一大早，公关部的人就来找我说了这个情况，到现在为止，他们统计的数量就已经有四百多条，但是加上转发，现在已经有好几万条相关信息。” 四百多条已经不少了，这里面主要是大麦员工发的，包括工厂的那些工人，做个粗略的测算，就有百分之四的比例，更何况还有一些没发帖的呢。 好吧，这不是关键，关键是明天就要过年了，网友都这么闲的吗？！ 陈阳眨眨眼，问道，“公关部的意见是什么？” 黄珊耸耸肩，“他们的意见是，最好是你能配合炒作一下，利用这个机会，将恒立、安家地产、安家网还有大江无人机的品牌知名度拉上去！” 经过火车站事件，大麦和花火这两个品牌如今可以说是如日中天，甚至还要加上一个从不打广告的汪阿姨，其效果堪比央视七点整的报时广告， 用后世的话来说，那都已经出圈了！ 所以，目前的流量完全没必要用在大麦身上，反倒可以利用这个机会，趁机把恒立和安家这两个品牌推出去。 第四百二十五章 拱火 陈阳摸摸下巴，想了想说道，“我就不掺和了，这时候我站出来，虽然可以把热度继续炒高，但很容易把网友的注意力吸引到我个人身上。” 黄珊眉头轻皱，轻轻点了点头，“嗯，有道理！” 如果是一般的老板，自然不会有这种问题，可问题是他不一般啊，到现在那个为自己代言的视频都还在网上挂着呢， 更何况刚刚大麦和花火还出了这么大一个风头， 只要他一露面，可想而知会发生什么事， 这点倒是自己疏忽了，刚才没有想到。 陈阳想了一下，又说道，“这样，让公关部联系一下嗖虎微博那边，安排人进行控场，尽量将话题往创未来和其他公司上面引。” 黄珊立刻点头，“这我知道，放心吧，我会搞定的。” 随后看了看桌上的挎包，笑道，“你这是准备放假了？” 陈阳耸耸肩，“不放假还留这儿干嘛？我又不像你，还有事情没忙完。” 黄珊一听，真是忍不住想揍人， 有你这么当老板的吗？ 这公司到底是谁的啊！ 陈阳心安理得地站起来，拎着带子将包挎到肩上，笑着挥挥手，“新年快乐，拜拜！” 黄珊两眼一翻，推开椅子站起来，双脚狠狠地跺着地板走人， 今天得赶紧把工作都安排好，要不然就真的只能等明天回家了！ …… 大年三十除夕夜，在这个重要的日子里，天大的事也得放一旁， 依然是月光小区，也还是那些人， 小姨父徐国华早在雪灾之前就带着十几个工人回家了，自从汪阿姨停止扩张之后，他们将最后一批门店装修完，又接了几个外面的小单，便到了年底，自然要回去过年，也很幸运地躲过这次雪灾， 嗯，虽然回到老家过了几天没水没电的日子，但不用堵在路上，真的很幸运。 还有邹蓉的哥嫂，那两位早在元旦之前就收拾东西回家，连房租都是等春节回来之后再收， 好吧，本来陈阳还想看看，能不能帮他多租几栋楼收租的，还是算了吧！ 所以转了一圈，依然是经常聚首的这十二个人一起过年。 不能放烟花，就只能吃饭看春晚， 围坐在大圆桌上，陈阳扭头看着隔着杨勇，正低下头捧着手机的肖亮，嘿嘿笑道，“小亮，给谁发信息呢？” 肖亮茫然地抬起头，随后反应过来，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没有，就是以前的同学。” “哦，”陈阳点点头，故意很大声地说道，“我还以为是那个女的呢！” ？？？？？？ 一排问号看向陈阳，然后看向肖亮， 尤其是三姨父肖文，那眼睛都要放出光来，“哪个女的？” 三姨也赶紧问道，“你谈恋爱了？什么时候的事？” “没有没有，” 肖亮涨红着脸，赶紧否认，“哪来什么女的，还谈恋爱，不要听阳锅胡说，” 然后冲着陈阳瞪眼，“不要冤枉人啊！” “是吗？” 陈阳故作惊讶地问道，“真不是那个女记者啊？” “哎哟，原来是她啊！” 三姨一拍巴掌，满脸严肃地看着肖亮，“这个女人很不错，那么大的风雨，男记者都不去，就她一个女的去采访，还一连十几天都是她，吃亏耐劳，我看阔以！” 小姨也认同地点头，“就是老采访小亮的那个是吧？长得很不错啊，而且屁股又大，肯定好生养！” 陈妈也两眼放光，拉着三妹说道，“我看那个女的也很好，那么深的谁，她穿个雨靴说跑就跑，一点都不娇气。” 几个姨父都面带微笑地举起酒杯，大姨父还跟三姨父碰了一杯，乐呵呵地笑道，“阔以啊老肖，你这马上就要当公公了啊，干脆三下五除二，让小亮把人带回去，跟我们家一起办喜事得了！” 小姨父哈哈大笑，“我这不是要一下子掏两份喜钱啊！坐席多坐不过来哦！” 只有陈爸还搞不清楚状况，“啊？小亮谈恋爱了啊，你们都还见过人？” 杨勇赶紧笑着解释，“前几天小亮不是一直在送货么，有个女记者，每天都采访他，估计阳阳说的就是那个。” 肖亮已经快要哭了，“都说了不是不是，你们不要听阳锅瞎说啊！” 一看儿子的样子也不像作假，三姨脸色有些失望，“真不是啊？” “真不是！” 肖亮立刻一指陈阳，“阳锅你说清楚，要不然我年都过不好！” “不是吗？” 陈阳故作惊讶，然后又继续放火，“我都找人打听过了，文惠年纪刚好比你小两岁，毕业就进了广洲电视台，两年前开始跑外景，最关键的是，她还是单身哦！” 啊，还是单身？ 肖亮眨眨眼，想说点啥吧，又不知道怎么开口， 怎么办？ 陈阳憋着笑，又说道，“对了，还有一个也挺巧，她正好是东江市的，在广洲上的大学，不过父母都在老家，家里也没有兄弟姐妹，只有她一个人！” 没有兄弟姐妹就意味着少了很多麻烦，老家在东江，表示以后回门很方便， 嚯嚯嚯，天作之合啊！ 其实肖亮就比陈阳小两岁，长得也是一表人才，人品更是没得说， 嗯，就是穷了点，记得上辈子结婚，是找的一个北方姑娘，在工厂里打工认识的，结婚的时候连彩礼钱都是借的， 后来结局也不怎么好，老婆丢下儿子回了老家，跟一个老同学结婚了，肖亮将儿子丢给老妈之后，继续进工厂打工养家，…… 现在自然跟上辈子不一样，身为汪阿姨农产品公司的运输队长，一年收入也有小几十万，再加上有陈阳帮衬，只要是真心相爱，什么样的老婆不能娶？！ 就从那个叫文惠的女记者，一连十天都是认准了肖亮采访，陈阳就猜到里面肯定有点事，再找个电视台的熟人打听一下，很容易就知道这些信息， 只是这两人都有点意思，似乎什么都没察觉，今天他就索性帮肖亮捅破这层窗户纸。 果然，肖亮有些犹豫了， 单身，老家东江的，还长得漂亮，又是个记者…… emmmm， 就在这时，手里的电话突然响起，一看来电显，正是文惠。 第四百二十六章 好日子 杨勇就坐在肖亮旁边，而且眼睛尖得很，一眼就看到来电显，当即兴奋起来，“哎哎，说文惠文惠到啊，赶紧接啊！” 肖亮满脸纠结不知所措， 这时三姨两手高高举起，满脸严肃地说道，“谁都不许出声啊，” 然后一指肖亮，“接电话！” “哦，” 老妈亲自赶鸭子上架，不接也得接， 肖亮苦着脸，接通电话放到耳边， “喂，你好啊，新年好新年好， 好好，正在吃，嗯嗯，好好，也代我替你家人问好， 啊？ 哦？ 这样啊？ 那我要问一下，……” 满桌子人就这么盯着，看肖亮的表情古里古怪，不禁都有些心痒痒。 没过几分钟，肖亮挂断电话， 三姨赶紧问道，“说什么了？” 大姨将手一挥，“年轻人的事你管那么多干嘛，吃饱了撑着啊？” 然后转头看向肖亮，满脸的和颜悦色，“小亮，没请人家过来玩啊？” 杨勇将脸一甩，“姆妈你说啥哦，现在年轻人，没到谈婚论嫁，哪个会到家里去？” 听到这里，邹蓉小手往旁边伸了过去，轻轻揪了一下， 陈阳赶紧将小手握在手心，表面不动声色，听杨勇继续说， “现在年轻人谈恋爱都在外面玩好吧，” 杨勇随后看向肖亮，“反正现在也没事了，干脆明天你带她去看电影！” “不是，”肖亮抓抓脑袋，古里古怪地说道，“文，呃，就是她跟我说，有个从山栋来的人，看电视知道广洲缺蔬菜，就从寿光拖了一大卡车的菜过来卖，结果到了批发市场……” 说到这里他就不说了，但在座的人，包括邹蓉在内，谁不知道批发市场是个什么情况！ 杨勇一听，顿时哈哈大笑，“这个人也是倒霉，就跟前两年我贩白菜一样，等路都通了才把菜拉过来，这时候还顶个屁用！” 小姨父也笑道，“就算路没通也没用啊，也不看今天是什么日子，整个市场里面，除了早上还有几个小贩开张，大档口那边早就没人了，他的菜能卖给谁啊！” 确实是这个道理，这个批发市场，一整年就休息三天，还不是市场管理处组织休息，也没有任何人组织，而是所有商户自发的， 那就是三十、初一和初二这三天， 那个贩卖白菜的也是运气不好，恰恰就赶在了这一天，他要是能早一天到，或者晚两天来，都不会碰上市场空荡荡的情况， 而现在他一个人生地不熟的外地人，开着大货车停在市场门口，管理人员找不到，市场里面也没人，满大车的白菜没处拉，不抓麻才怪， 现在不说赚钱，能不亏本就不错了。 此时陈阳的脸色也有点古怪， 这个事儿，怎么感觉有点熟悉？ 好像上辈子还真有这么一个人，大年初一的上电视求助，穿着个军大衣，胡子拉碴确实有点可怜，可惜电视台没有报道结果，也不知道后来怎么样了。 肖亮收好电话，撇着嘴说道，“所以咯，那个人就打电话给电视台求助，然后电视台就指派文惠去采访，她等一下就过这边来，” 三姨立刻眉头紧皱，“大年三十也不消停，这记者也不好当啊。” 要是以后这个儿媳妇进门，岂不是连个团圆饭都吃不上？！ 还好，她还没考虑到以后孙子由谁来带。 杨勇挑了一块肉丢嘴里，歪着头说道，“她给你打电话，是想让我们把拿车货吃下？” 如今全国人民都已经知道，汪阿姨生鲜店是卖生鲜肉菜的，连续采访了肖亮十天的文惠自然也清楚，帮求助人找上肖亮也很正常。 肖亮耸耸肩，“嗯，我跟她说要问一下老板，那，老板你同意不？” 杨勇一拍大腿，板着脸说道，“这还要问？等下她过来，你就过去验货，剩下的要我教你不？” 不管这车白菜有没有用，哪怕没用，也先拿下再说， 一车白菜能值几个钱，赶紧帮肖亮把人搞定才是正经事！ 肖亮眨眨眼，看看杨勇，再看看陈阳， 陈阳将头一歪，给他使了个眼色，“上！” 坏事变好事，不管对那个贩菜的，还是对肖亮，今天都可以算是好日子啊。 肖亮立刻嘴角咧开，“呵呵呵……” “呵个屁啊，” 三姨父一巴掌拍在他后脑勺上，笑骂道，“还不快点滚！” 肖亮摇晃着脑袋，顺势就窜了出去！ …… 吃完年夜饭，和往常一样，打麻将的打麻将，玩扑克的玩扑克，电视里的春晚放着，正好播放到老赵和丹丹的火炬手， 邹蓉被拉到麻将桌上去了，陈阳一杯茶一支烟，窝在沙发上看电视。 杨勇也端着杯茶走了过来，一屁股坐到旁边，拿起陈阳的烟摸出一支丢到嘴里，点燃后吐出一串烟圈。 陈阳羡慕地瞟了一眼，然后吐出一股烟雾， 老表从小学就开始学抽烟，最辉煌时，用十支烟抽掉烟嘴的海绵，然后用烟头插进去连成一只长烟，一次抽完！ 这本事学不来！ 杨勇掸掸烟灰，眼睛看着电视，半睁半眯地说道，“你那一个亿，昨天都给你还回去了。” 当初陈阳掏钱时就说好的，亏了算他的，赚了算公司的，当然，后来捐出去的菜和运输队的费用也都由公司承担。 “嗯，” 陈阳回了一声，“哎，我突然想起一件事，商量了好几天你的婚事怎么办，有个最关键的忘了问，你的婚房呢？” 当时南江镇望江花苑建成的时候，应该给他留一套的，主要是当时没想到，杨勇会这么早结婚。 随后灵机一动，笑道，“要不给你在县城弄套房子？” 恒立地产在西江县有好几个项目，虽然最早的两个楼盘都已经清盘，后面的还没建好，但按照惯例，地产公司会留几套楼王等着送人情的，回头留一套出来给他就行了。 杨勇又吐出一个烟圈，晃了晃脑袋，“不用，我打算在广洲买，房子我都已经看好了，就在金砂洲，一套高层住宅，两百多方，明年就可以交房。” 陈阳瞟了他一眼，“金砂洲只有一座桥进出，你还不如买洙江新城。” “我知道啊，不过正好安静嘛，”杨勇掸了掸烟灰，嘿嘿笑道，“老家那边就随便将就一下，我找了人帮忙，把老屋装修了一遍，结婚用够了。” 嗯？ 陈阳眨眨眼，“什么时候的事？” 上次回西江县看外婆，也没发现他装修房子啊。 “就前两个月的事，” 杨勇笑道，“婆婆先住到三姨家里，反正也不是大修，就是刷新一下，换个地砖，再添几套家具，快得很，半个多月就弄完了。” 说着摆了摆手，“这些事情都已经搞定了，你不用操心，我现在麻将都不打，主要是想跟你商量一下，今年要不要分红，再就是明年打算怎么搞？” 第四百二十七章 正好 分红？ 明年？ 陈阳两眼上翻，毫不犹豫地说道，“这事儿你做决定就行，我什么都不管！” 当初做这个汪阿姨农产品公司，初衷无非是帮老爸老妈和亲戚们减轻负担，多赚点钱而已， 可能这些亲戚们，除了小姨小姨父，其他人都有点懒懒散散好吃懒做，但陈爸陈妈绝对不是这样， 哪怕陈阳告诉他们，你们的儿子有了十辈子都花不完的钱，他们也都在家里闲不住，一天不干点什么正经事，就觉得浑身哪儿不对劲似的， 这个正经事还不是家务活之类的，必须是能挣钱的， 好吧，在他们眼里，不能挣钱的都不算正经事， 就算一天只做几个小时，然后去打半天麻将，也不能少了那几个小时的忙碌， 然后加上当时杨勇对前途感到茫然，才有了这么个农产品公司。 现在陈阳的目的也算达到了，老爸老妈每天早上在店里忙一阵子，其他时间大部分都挺闲，他们还不觉得无聊，跟上班似的开开心心，这样就行啦， 其他的他真不在乎。 只是他不在乎，杨勇却不能不在乎， 听到陈阳的话，当即正色说道，“一码归一码，亲兄弟还要明算账，更何况要是没有你，就没有这家公司，你这态度，不行啊！” 陈阳眼珠一转，“怎么不行啦？你看啊……” 说着将烟头丢到，翻了个身，正对着杨勇，“现在公司里面就有两个股东，一个是我老爸，一个是你，对不对？” 杨勇视线打斜瞟了他一眼，“你要我去找你爸商量？那你怎么知道不是他让我来找你的！” 陈阳嘴角微抽，这真是老爸能做出来的事， 他老人家干了一辈子工人事业，习惯了听从号令，从来没有发号施令过，让他做决定，嘿嘿， 除了家务事，还有让他知道自己很有钱，然后让自己往外掏钱补贴亲戚，别的什么都不可能！ 又活动一下身体，陈阳笑道，“我的意思是，公司就两个股东，那你是股东兼总经理对不对？” 杨勇眨眨眼，点点头。 陈阳又笑道，“现在另一个股东，本着信任以及省事的原则，将投票决议权都委托给你，这样也很正常，对不对？！” 杨勇继续眨眼，然后不上当，两道视线就横了过去， “我就问你要不要分红，还要明年怎么搞，你直接回答就行，哪来那么多废话？！” 陈阳撇撇嘴， 这就是跟亲戚合伙的坏处，尤其是长辈！ 虽然只是一个表哥，但当他训你的时候，还真不好还嘴！ 恢复刚才半瘫的样子，陈阳有气无力地说道，“分，招！” 杨勇一拍大腿，“行，发完工资奖金，今年公司账上还有六千七百多万的盈余，” “等等等等等等等等……” 陈阳吓得立刻翻身坐了起来，瞪大眼睛看着他，“怎么会有这么多钱？” 他记得汪阿姨公司今年一直在扩张，只有最后两个月才收手，那时候才开始有盈余，算起来的话，能有个一千多万就不得了了吧，怎么可能有这么多？ “赚的呀！” 杨勇的表情何其无辜，“总不可能是抢的吧！” 陈阳疯狂眨眼，几秒钟之后，终于想起来，“囤的那批货？” “要不然呢，” 杨勇嘿嘿笑道，“就这还是我们不够心黑，但凡心黑一点，随市场价去走，你信不信，” 说着其他三根手指头伸直，食指和拇指圈成圈递到陈阳面前，“六千万最少翻三倍！” 这意思就是，其中的六千万是囤货赚的钱，剩余的七百万才是汪阿姨公司今年真正的收益！ 按成本价六千多万算，这已经是一倍的收益了，要知道这里面是算进去仓储费和运输费了的， 如果再翻三倍， 嘶…… 陈阳眼皮一耷，“哦，那就分吧。” 区区六千万而已，不值一提！ 杨勇无奈地笑了笑，他也知道这笔巨款，在老表眼里算不得什么，只得说道，“也不能全分，我想拿两千万出来分红，剩下的钱，我打算用作明年的公司发展基金。” 陈阳转头看了他一眼，“你打算怎么做？” 杨勇说道，“现在公司的办公室、仓库都是租的，我记得你以前说过，以后房价肯定会不停涨不停涨，所以我就想，是时候买我们公司自己的物业了！” 陈阳缓缓点头，“买房我没意见，有看好的房子了吗？” “有，”杨勇笑道，“我们毕竟是搞肉菜生意，不能离这个地方太远，现在市场旁边不是在修商业楼吗，我就打算买那里。” 市场旁边的商业楼？ 陈阳翻了翻眼睛皮，回想了一下，说道，“那栋楼修好了没有？” 杨勇也靠到沙发上，满脸的畅想，“主体已经修好了，再大致装修一下，三四月份就可以交房，你不是认识彭主任吗，回头给他打个电话拜个年，顺便问一下，买房有没有优惠。” 陈阳扭头看向他，“你要多大面积？” 杨勇毫不迟疑地说道，“这个我考虑过，目前公司管理部门总共有三十多人，明年继续扩张的话，最多估计能到七八十人，当然有可能更多一点，但应该不会超过一百人， 算下来的话，实用面积六七百平米应该差不多，算上公摊，九百到一千方应该够了。” “哦，” 陈阳点了点头，说道，“那就不用去找他买，我这儿有。” 啊？ 杨勇愣愣地看了他一眼，随后哑然失笑，“你大概是酒喝多了没听清楚，我不是要市中心的办公楼，要的是批发市场旁边的那栋商业楼！” 陈阳撇撇嘴，尽量用平静地语气来表达，“我说的就是商业楼！” 不等有些呆住的杨勇发问，陈阳便笑道，“哎哟，去年我不是在房产公司干了一段时间吗，当时正好手里有点余钱，又正好碰上市场旁边有商铺在卖，然后我就买下来了， 后来呢，正好市场旁边要拆迁，又正好彭主任跟我认识，我就跟他们签了一份拆迁协议呗， 也没别的，就是用四间商铺，换了商业楼二楼一千平米的大平层，既然现在楼建好了，你又正好要用，那就给你呗！” 第四百二十八章 包地 四间商铺就换了一千平米的大平层？ 杨勇垮着老脸，虽然知道那四间商铺肯定小不了，但就是不想跟他说话， 真是的，连买房都能赚一笔，这运气有点逆天了啊。 陈阳又点燃一支烟，问道，“你做好重新扩张的准备啦？” “嗯，” 换了个话题，杨勇很快便调整好心情，点点头说道，“都准备两个多月了，其实别的都还好，主要是加盟费的事， 现在这两百家店，最开始的三四十家，基本上都没有收加盟费， 后来的呢，虽然订了一家三万的加盟费，但也不是收的现钱，而是等他们开业了，赚了钱再慢慢给，明年重启招商，就不能这么搞了， 我打算，先提价，每家门店五万的加盟费，还必须给现钱，另外，在品牌和货源上必须服从公司统一安排。” 一家五万的加盟费真不算高，再过十几年，这类门店的加盟费都是往三五十万上走，加上门店装修和首批货款还要更多，没六七十万的资金都启动不了， 不过他不关心这个，注意力在另一个词上面， 货源？ 陈阳听到这个，诧异地看了看他，“该不会有人自己从批发市场进货卖吧？” 杨勇苦笑着摇了两下头，“虽然不多，还真有，有几个让我抓了好几回现行，警告都不管用。” 呵…… 陈阳简直无语， 汪阿姨公司的供货价已经打到底线，几乎跟小菜贩的出货价相当，就算那些以前有贩菜基础的人，能够去大档口拿更便宜的货，可累死个人不说，还多赚不了几个钱，一天多赚个两三百就顶天了， 分毛必争的赚钱心情可以理解，只是这种做法，…… 一样米养百样人，这个世界上真是什么人都有，有住着大别墅种菜养鸡的，有家里几十套房还要捡破烂的，有家产几千万还一天到晚占小便宜的， 相比之下，这种把自己累个半死，就为了多赚几百块钱的真不算什么， 但不能妨碍到公司！ 想到这里，当即摇着头说道，“还有几次？换成是我，第一次警告，第二次罚款，还有第三次，直接撤销加盟资格，否则的话，你根本就管不了下面的店！” 杨勇叹了口气，闷闷地抽了口烟，“这个我也知道，只是都是乡里乡亲，也不好做得太过分，” 随即狠狠地将烟头摁进烟灰缸，不等陈阳说话，就沉着脸说道，“这个你也不用担心，之前的那几个都让法务发了警告信， 然后元旦前我也让市场部下了通知，再有这样的事，发现一起处理一起，直接无条件取消加盟资格，绝不手软！” 略过这个话题，杨勇转头看向陈阳，“等节后回来重启招商，到时候门店数量肯定会增加很快，对货源的要求也就更高， 我跟三叔商量过，他的意思是，我们可以再往上游多走一步！” 陈阳眨眨眼，“包地？” 现在的采购模式，还是只是将触角伸到地头，这种就有点类似于比较小的农产品经纪人，哪里有货就往哪里跑，直接跟种植户谈价格，然后装车拉走， 再往上游多走一步，除了直接种地，就只有那种大经纪人，甚至大型农产品贸易公司的做法，那就是包地， 这个包地不是指租地自己种，而是去包种植户的地，种什么，给什么价，都是发包方说了算，种植户就赚点辛苦钱， 可对种植户来说，他们更愿意这样，因为意味着风险最低！ 除了要保证农产品的质量和产量，其他的完全不需要他们操心，自然更乐意。 去年的时候，汪阿姨公司体量还不大，门店也不多，包地的话风险太大，现在确实可以这么干了。 见陈阳一下子就反应过来，杨勇苦笑着说道，“你说你也没干过几天这个行当，怎么我一说你都懂？” 陈阳无辜地耸耸肩，电视看多了，自然就懂了咯。 杨勇抽了口烟，说道，“就是包地，三叔打算去一趟山栋，那边有全国最大的蔬菜种植基地，很大一部分菜品都可以在那边解决， 至于剩下的，再跑一趟云楠就差不多了！” 一个北方，一个南方，都是种植大户，基本能解决百分之九十以上的品种，至于剩下的部分特色产品，沿用原来的做法就行。 陈阳默默想了想，说道，“除了山栋和云楠，还有个地方，可以考虑一下。” 杨勇一愣，想不起哪里还可以作为补充，便问道，“哪个地方？” 陈阳笑了笑，说道，“西江！” 嗯？ 杨勇瞬间瞪大眼睛，“西江？” 西江什么情况他当然清楚，虽说是鱼米之乡，但能用来做规模化种植的土地是少之又少，绝大部分都被纵横交错的河道隔断，形成一块块不规则的平地， 在西江包地搞种植？ 就算他愿意去那里包地，也要有这种大种植户可以让他包才行啊！ 陈阳晃晃脑袋，笑道，“西江搞了个现代农业发展规划，这个你知不知道？” 杨勇迟疑地点点头，“倒是听人说过，不过，那不是主要搞养殖的吗？有小龙虾、螃蟹、甲鱼，还有以前就有的普通鱼塘，没听说要搞蔬菜种植啊？” “没这么简单，”陈阳摇了摇头，“西江的这个农业发展规划范围很广，不仅有养殖，还有特色种植，除了不能动的稻田，其他的水果、花卉、药材都可以种，其中自然也可以包括蔬菜， 除此之外，还会围绕种植业和养殖业，发展旅游业和农产品加工业，计划用三到五年的时间，初步将西江建成集农业、旅游业、轻工业、商业于一体的现代化农业大县。” 杨勇听得一愣一愣的，满脸古怪地看着他，“你怎么知道这么清楚？” 随即又恍然地点点头，“哦，我知道了，县里又找你拉投资了！” 大麦有个工业园落户西江的事他也知道，想来应该就是县府里的人跟他说的吧。 陈阳笑着摇摇头，“拉投资是一方面，主要是，这个西江现代农业发展规划，就是我策划的。” 杨勇眼睛瞬间瞪圆，这回他是真惊着了，“你，你策划的？” 老表已经能影响到一县的发展方向了吗？ “对啊，” 陈阳点头笑道，“夏天的时候，我不是回了一趟西江吗，就是那个时候跟县府商量好定下来的， 虽然西江不像北方，有那么多可以搞规模化生产的农田，但是用心找一找的话，还是可以在边角里挑出几块来， 反正那些边边角角的地方，一般也不会有游客过去，只能搞搞养殖种植，这样弄几个中小规模的农场出来，对西江，对咱们，都算是好事嘛！” 第四百二十九章 不能说没用 杨勇缓缓点头，西江的蔬菜是什么品质，他最清楚不过， 西江土地肥沃水源充沛，是种什么活什么，就连五九六零年那时候都没饿死过人，这种地方种菜当然没问题， 反正买其他地方的也是买，既然如今西江有发展农场种植的可能，那去西江包地，他当然没有意见， 这也算是肥水不流外人田嘛！ 甚至如果不是因为地方不够大，以及有的产品不适合在西江种植，他都不想往别的地方跑， 当即拍着大腿说道，“行，既然这样，那就让三叔先回西江，看看有没有合适的，剩下的再去找其他地方。” 接下来两人又聊了会儿明年汪阿姨公司的发展思路，陈阳也提了不少意见， 总的来说，就是要摒弃以前的老乡发展模式，逐渐往正规化方向上走， 别的先不说，单单一个招商，明年再不能用那种人拉人的模式， 不是说不可以通过介绍加盟，完全拒绝也不现实， 而是不管客户来源是什么，一切都要经过招商部这个统一路径来对接，资格审查，加盟费缴纳，每个流程都不能少，不能再把招商部当摆设， 签约之后的加盟商，也会按照公司早已确定的标准流程开展后续工作， 在管理过程中，也要从人情管理，往制度管理的方向去转变。 陈阳掰着手指头教他，“二三十人的公司，庙小人少，一眼看过去就能看到头，没必要去上什么制度，直接就是老总领头，嗷嗷叫地冲业绩，这是人情管理阶段， 等公司人数超过五十，渐渐有了点规模的时候，你也没那个时间和精力去管到每一个人头上，这时候必须制定一套行之有效的制度出来， 哪怕这个制度不那么完美，也总比没制度，一团散沙来得强，最起码也是个约束和指导手册， 至于不合理的地方，慢慢调整就行，不一定非要在固定的时间修改，发现不合理的地方， 注意，这个不合理不能是员工觉得不合理，一定是你觉得不合理，因为你是发钱的，他们是领工资的， 但是你也别把领工资的看得太低，因为领工资的最终还是为你赚钱的人，你还得靠他们给你赚钱呢， 这中间要有个度，通俗一点，就是不能只图你自己爽，也得让员工感觉爽，哪怕小爽也行， 接着刚才的话说，发现不合理的地方就要及时修正， 等公司规模渐渐大了，比如发展到几百人几千人的时候，再继续用制度管理，或者说只用制度来管理，就会不可避免地陷入僵化， 比如效率低下，官僚主义，体制臃肿，这些大企业的毛病就会开始出现，严重点的吃拿卡要都很正常，极端情况下甚至有触犯法律和道德底线的可能， 这种时候该怎么办呢？ 只能靠文化来引导，……” 说到这里，陈阳突然停住，扭头看了看杨勇，看得他有点发毛，最后摇摇头，“要是汪阿姨公司真有这一天，你还是赶紧找个职业经理人吧！” 就老表这种管理水平，估计什么样的文化都建不起来，哪怕培训过也没用， 还不如请个职业经理人回来折腾，弄套假模假样的企业价值观，加上厚厚的规章制度一起，也能把公司运转下去， 要问出了问题怎么办？ 道歉追责开除一条龙呗，公关部是白养的啊？！ 然后该咋咋地！ 当然，那种触及法律和道德底线的事情，应该不太可能在杨勇的麾下出现，他眼睛里容不得这种沙子！ 听到这话，杨勇脸色一黑， 虽然我知道自己没水平，可你也不能嫌弃我啊！ 随后眉头微皱，“你这些话，跟培训班里老师讲的差不多，三流的企业靠人治，二流的企业靠制度，一流的企业靠文化，这些我都在课上听过，” 陈阳嘴角微撇， 好远古的话，很久没听过，都有点不习惯了， 不过这个时候，这段话还是很出名的，被很多企业家奉为金科玉律，然后死劲折腾， 折腾了十几年，也没见哪家公司折腾出个什么东西来， 号称建立了企业文化的那些，最后基本上都翻车，无一例外， 括号，包括花为， 破折号，激励花为员工疯狂加班的，不是他们的企业文化，而是丰厚的加班费！ 备注，这是陈阳上辈子那个花为出身的老板说的， 括回来， 偏偏所有的老板都不信邪，非得认为自己能搞成， 嗯，也跟绝大部分hr不会讲实话有关， 凡是讲实话的，面试的过不了，在职的会被开，谁特么敢讲？！ 啧啧！ 当然，也不是绝对搞不成，弄个三五分似是而非的东西，里里外外上上下下也能糊弄一翻， 不能说完全没用，公司成功的时候那是亮点，出了事就是靶子！ 杨勇还在思索，这制度该怎么建，企业文化又要怎么培养， 虽然老师都在课堂上讲过，但总觉得有点模糊不清，隔着一层窗户纸。 就在这时，敲门声响起，邹蓉刚准备起身，离大门最近的三姨立刻蹦了起来，小跑着过去开门。 大门拉开，猜都不用猜，是肖亮回来了， 三姨站在门口，探头探脑地往外看， 肖亮有点莫名其妙，“妈，你在看嘛？” 三姨眼睛一瞪，“就你一个人回来的？” 肖亮顿时哭笑不得，口里有句老槽不知从何吐起。 还是陈妈过来解围，拉着三姨就往里走，“几十岁的人了，还搞不清楚状况，就算他谈成了，也不可能今天带回来啊，今天是什么日子哦？！” 三姨讪讪笑了笑，重新坐回到麻将桌上，顿了不到一秒，脑袋又转过去，盯着正在关门换鞋的肖亮，“什么情况，成了没有？” 肖亮苦着脸，不想跟老妈说话， 屋子里暖气太足，先把羽绒服脱了，才慢条斯理地说道，“您要是问那车货，就成了。” 三姨两眼一翻，正准备说话，就听见老公在另一张牌桌上咆哮，“鬼才问你货，那个文，文惠是吧，来了没有，你们谈得怎么样？” 肖亮转到沙发上坐下，接过杨勇递来的烟，啼笑皆非地说道，“老爸哟，要谈也不能是这个时候谈啊， 人家找我来帮忙，我问别人你有男朋友没有？ 这像什么话？！” 嘿，还敢犟嘴？！ 三姨父正要发飙，陈爸赶紧打圆场， “小亮说得有道理啊，再说了，人家年轻人的事，都是自由恋爱，你着个什么急嘛。” 三姨父把话咽了回去，喃喃嘀咕了一句，“你都有儿媳妇了，肯定不着急啊，我还等着抱孙子呢。” 陈阳一听，这战火似乎要烧到自己身上，赶紧站起来叫道，“打麻将打麻将，亮哥回来了正好凑一桌，码上！” 第四百三十章 回家 二月八日，大年初二。 风停雨歇，寒流退潮，被冰雪冻雨覆盖了一个月的南方终于逐渐恢复平静， 一大清早，三辆车从月光小区出发，驶上高速公路，往北而去。 这次不用陈阳调车，杨勇自己提了一辆宝马七系，还是单身狗的肖亮，也用自己的年终奖买了一辆小别克，四家人三辆车，就这么踏上返乡之路。 路上闲话不提， 晚上七点多，终于到了南江镇，另外两辆车转道去往汪家村，陈阳则直接开着车，进了南江镇唯一一个小区，望江花苑。 将车停到小区门口，不等陈阳说话，门卫立刻将栏杆打开，同时一个裹着军大衣的中年人颠颠地跑了过来，凑到窗户前笑道，“是陈总吗？” 得到陈阳确认后，那人又笑道，“我是这里的物业公司经理，小姓马，特意在这里等您的。” 陈阳笑着点点头，“谢谢马经理，恒立的戴总跟你们交代过了吧。” “对对对，交代过，”马经理立刻从双手奉上一个小盒子，“这是您家大门和车库钥匙，还有电梯卡，” 等陈阳接过去，他又指着最里面的那栋楼说道，“就是那一栋，您把车往东边开，您的车库和电梯都是单独的，就在靠东的那头， 车库可以用遥控钥匙开，电梯要刷卡，或者在楼上也可以用控制，钥匙和卡都在盒子里。” 只说必要的话，多的一句都不提。 “好，”陈阳点点头，将盒子放到驾驶台上，笑道，“谢谢啊！” “不客气，不客气，欢迎您回家！” 马经理立刻后退几步，满脸笑呵呵的，目送着车子进去， 给大老板的大老板看家，服务好了还怕以后没机会？！ 刚进入小区，邹蓉左右看了看，发现不远处一个角落里，有个不小的院子，院里有一前一后两座楼，前面那栋五颜六色看上去像个幼儿园，而后面那座稍小的房子三楼，正灯火通明， 邹蓉眼珠转了转，却没有提在这里下车。 陈阳也看到了那个地方，再看一眼邹蓉，笑道，“先回家，等一下我陪你过去。” 陈爸陈妈在后面满意地点点头， 这才是一家人嘛，现在就差一场仪式了。 虽然已经是晚上，但小区里面路灯都开着，明亮通透，只是因为天冷，没什么人。 陈阳大概看了看，就是七八栋楼围了一个小花园，放在广洲，属于那种小得不能再小的小小区， 可在这里嘛，放眼西江县，大概也就恒立正在开发的几个新楼盘能胜过一筹，尤其在南江镇这个地方，完全是一览众山小。 这里的一楼都是开放式的车库，稀稀拉拉地停着一些车，还可以看见，里面靠墙的地方停着一排摩托车电动车自行车， 现在这个年代，南江镇买车的人还不多，这些车库还够用， 以后车多了也没关系，就这座中心花园的下方，就有一个暂时还没开放的地下车库，回头要用的时候清理一下就行。 到了最里面那栋，陈阳也看见马经理说的独立车库和电梯， 其他楼的一楼都是全开放，就这栋边上封上了一截，而且楼体旁边还多出一个方块形的建筑，一看就知道是电梯井。 陈阳知道到地方了，踩住刹车板，打开盒子，里面东西倒是不多， 一把遥控电子锁，一张ic卡，再就是一把钥匙，没了。 一套房子当然不可能就这么点东西，其他都在楼上客厅放着呢，这些都是之前留在物业公司的。 按下解锁键，电动卷闸门缓缓升起， 呵，里面空间还挺大，横着放估计停五辆车都没问题， 将车开进去，下车拿行李，然后就到电梯门口了。 应该说电梯就在车库里面，只是在挨着电梯的墙上，又开了一道小门，如果有客人到，可以直接从小门进，也不需要主人从上面下来。 刷卡进电梯， 陈阳发现，老戴还真是下得去手， 这可不是那种小气巴拉的别墅电梯，甚至比一般的高层小区电梯还要大一号，可以和五星级酒店的客梯相媲美， 尤其是里面的豪华装饰，金碧辉煌晶莹璀璨，下面的地毯踩上去如在云端，陈阳和邹蓉还好，陈爸陈妈都不太敢下脚。 陈妈紧紧抓住红木扶手，看了看比玻璃还亮，带有花纹雕饰的不锈钢墙镜，转头看向陈阳，瞪大眼睛问道，“阳阳，这个小区的电梯都这么豪华啊？难怪这么贵，要九百多一平米！” 陈阳不知道怎么说，九百多一平米的房子，一套也就十来万，这台电梯都不止一套房子的价了吧。 陈爸干咳一声，抬头挺胸掩饰自己的紧张，故作不屑地说道，“这才到哪里哦，我们广洲那个屋，现在都三千了好吧，还不是烂的要死，还是要看是在哪里，……” 陈阳嘴角微抽，当时买房的时候，老爸你可不是这么说的！ 陈爸还要说话，电梯叮地一声停住，然后电梯门打开，陈阳当即拖着行李走出去。 等四人都出来，电梯关上，陈阳回头看了看，电梯旁边有个十寸的视频监控面板，下方还有几个按钮， 再看所处的地方，二十多平米的一个玄关，南边是窗户，窗外远方漆黑一片，北边则是两扇开在西面墙上的双开红木大门，还有一面布满整面墙的大镜子。 此时大门正敞开着，只是里面的灯没有开，四人走到门口，陈阳找了找，很顺利地找到开关， 按下开关，客厅的灯全部亮起， 哗， 这下别说陈爸陈妈，连陈阳都有点惊到了。 他们几个都看过这套房子的装修设计效果图，可看图是一回事，看现场又是一回事， 看图纸上说，客厅有一百八十平米， 当时陈阳还觉得有点大了，毕竟很多家庭的房子也才百来方，咱弄个一百八十方的客厅，未免太空旷了些，对吧。 但设计图上呢，其实是将这个客厅分成了三部分的，最大的部分当然就是常规意义上的客厅，然后是带有吧台功能的茶歇区，再就是暂时留白，以后可以随意布置的多功能区域， 比如餐厅不够坐，在这儿也能加张桌子啥的。 现在亲临实景，放眼望去，几无遮拦的大平层开阔之极，白色的墙面，淡黄色地板，浅色调显得空间更大， 靠北边的地方摆放着一组沙发，上方天花板吊着一个大型宫灯，前方电视柜上，有一台最新款的五十寸led液晶电视， 陈阳走过去抹了一把，很干净，看来应该是今天刚刚打扫过。 就在这时，只听见陈妈一声吼，“你还没脱鞋！” 陈阳无奈地回过头，“妈耶，这是我们自己家！” 啊？ 哦， 陈妈讪讪笑了笑，看着这个跟想象中皇宫差不多的地方，脑子还回不过神来， 这里是我们家？ 第四百三十一章 精神文明建设 房子再漂亮，那也只是住的地方， 经过刚开始小小的不适应之后，四人很快淡定下来， 照着记忆中的图纸，几人先把整套房子巡视了一遍， 这栋楼单层面积超过一千平米，到了顶楼时，除了四周的主体框架墙柱，中间其他地方全部留白，所以使用面积非常大，超过了八百平米，这也给了设计师非常大的发挥空间， 最东边是电梯间，然后是大客厅，往西移动，分别布置有四十多平米的大厨房，六十多平米的餐厅，六间卧室，一间娱乐房，一间健身房和一间书房，以及洗手间若干， 除此之外，从楼梯间还可以上到天台，那里有一间带卫生间的晾晒房，一间大大的阳光棚，再就是等待布置的大空地。 这也是下面的房子只有一个客厅阳台的原因，有顶楼这么大的空间，还要什么阳台啊！ 六间卧室，每一个都带有卫生间，但带有衣帽间的主卧只有两套， 从装修风格就能看出来，哪套是陈爸陈妈，哪套是陈阳的， 先将行李放好，顺便打开热水器，陈爸陈妈便准备洗漱休息， 陈阳则带上礼物，先送邹蓉回家， 毕竟还差了一张证，在外面的时候还没关系，回到老家，多少还是要注意点影响，平时各住各家，要让邹蓉在她爸妈眼皮子底下，住进那套大房子，还真只能等结了婚才行。 今天初二上门，也算是给未来老丈人拜年了， 闲聊了一阵，又给老丈人即将开业的幼儿园提了几点建议，陈阳便告辞离开。 初三，走亲戚，上午接待过来拜年的大姑姑小姑姑两家人，下午去看了看外婆，顺便视察一下杨勇的婚房。 总的来说，干净明亮，但不失土气， 可在门口那辆宝马车的衬托下，土气也变成了豪气，上门给杨勇道喜的人是络绎不绝， 有几个一看就不怎么正经的人在一旁起哄，非要拉杨勇去打麻将，不去就是不给面子， 陈阳脸色当即沉了下来，这些混子平时游手好闲，专等过年的时候，拉在外打工返乡过年的熟人下手做局， 上辈子杨勇就有几次着了道，不去吧，都是认识了许多年的兄弟，不好意思拉下脸来，去吧，一年辛辛苦苦赚的三四万，全部都让他们两三天就赢走，刚开始还以为是运气差，后来知道内情，气得他几天睡不着觉…… 看来要给周县打个电话，把这种风气好好整治整治，否则的话，就算他设计的那个现代农业发展规划可以实现，那些农户辛辛苦苦挣的钱，结果全部都便宜这些王八蛋，那才真叫人蛋疼！ 这也是为精神文明建设做贡献嘛。 就在陈阳思绪转动的时候，杨勇随便敷衍了几句，然后冲肖亮使了个眼色， 肖亮随即将手一招，十几个人立刻两人卡一人，将那些人都带到一旁，苦口婆心地顺利劝他们离开。 这些都是运输队的司机，而且都是九十年代就开始跟肖亮的叔叔一起跑车的老司机，有他们在，别说五六个人，再来十倍都不怕！ 看到这一幕，陈阳顿时松了口气，再看杨勇的眼神也有些不同， 能跟以前的那帮所谓兄弟划清界限，看来他也成熟了不少啊。 初四，见朋友， 其实也是同学，就是万静、朱宏和罗薇他们三个， 至于其他同学嘛，陈阳也懒得去管别人怎么说他，都按上辈子的关系断掉了， 想想上大学的时候，那时多单纯啊，虽然他没钱，可人缘好啊，一个电话就能叫出二三十号人来， 那时候他也以为自己朋友多，哪怕大学毕业之后，也联系得很勤，还都是主动联系，大学的高中的都有， 可惜，毕业头一两年还好，再往后走，也许是因为忙碌，也许是因为世故，大部分人就不怎么搭理他了， 陈阳一想，行吧，你不理我，那我也不理你，于是最后就只剩万静和朱宏这两个朋友。 聚会的地点依然在万静家里，也还是他们五个人， 和以前不同的是，打麻将的桌子不再是那张小方桌，而是高大上的自动麻将机。 陈阳码着麻将，嘿嘿笑道，“小万子，咋样，哥给你出的主意还行吧！” 去年过年的时候，他给万静建议，做电动车和电动麻将机的代理，之后万静就行动起来，趁着市场刚刚启动，这一年也没少赚。 万静也没计较某人自称哥的行为，扶着麻将嘿嘿笑道，“还行还行。” 邹蓉偎在陈阳身边，扭头看向罗薇，“小薇，你们什么时候办事啊？” 陈阳一听顿时愣住，看看万静，再看看罗薇，“你们什么时候搞到一起的？” 话音刚落，他就反应过来，恐怕罗薇真的辞职，跟着万静去做销售了，既然这样，走到一起那自然再顺理成章不过。 “呸，不会说话就别说，没人把你当哑巴，什么叫搞到一起？” 罗薇可不会跟他客气，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再看向邹蓉，嘿嘿笑道，“你们两个在前面的都没结，替我们着个什么急啊？” 这个时候肯定不能退啊，陈阳当即一张麻将拍出去，昂起头笑道，“这个就不劳薇姐操心，我们已经有了个三年计划五年规划，现在就是有点细节方面还没考虑到位。” 罗薇眼睛一转，歪着头笑道，“婚礼是去天上办，还是海里办？” 陈阳很认真地摇头，“不至于这么夸张，主要是技术条件暂时还达不到要求，我们考虑的是，结婚之后是过宅生活，还是环游世界的问题！” 邹蓉憋着笑，轻轻掐了他一下，对着罗薇笑道，“说真的，这才大学毕业刚一年，让我现在就结婚，从情感上来说就有点接受不了，更何况结婚之后麻烦事情一大堆，像什么生孩子啊，养娃啊，上学啊，辅导作业啊，想想都恐怖， 所以啊，我们两个都商量好了，先玩个两三年再说！” 陈阳反手搂住邹蓉的肩膀，很正经地点点头， 罗薇和万静相视一眼，颇有点意动， 但想到两边家里的催婚，都垂头丧气地低下头， 失策了，不该这么早让家里人知道的！ 第四百三十二章 登门造访 大年初五，天气晴朗， 昨晚在万静家里打麻将打到半夜，早上自然就起不来， 可老爸不催吧，却挡不住来拜年的人吵闹啊。 撇开亲戚不谈，去年跟着陈爸去广洲开店的就有三四十号人，这些人日子过好了，肯定是要来拜年的， 还有一些认识的熟人，不认识却想认识的新人，再一个个拖家带口，这人数就更多了， 就算一拨人只坐十分钟，也挡不住来的人络绎不绝，幸好没人留下来吃饭，否则陈妈要忙疯不可。 吵得睡不着觉，索性起床，洗脸刷牙穿衣服，正准备出去，这时手机响了， 掏出来一看，原来是县府的漆主任， 接通电话放到耳边，“漆主任新年好啊。” “陈总新年好，新年好，”漆主任也没客套，直接笑道，“陈总，不知道今天方不方便，待会儿我和周县一起去你那儿拜个年。” “哎哟，不敢当不敢当，” 陈阳赶紧推辞，“哪能让您二位长辈过来啊，这样，正好我今天下午有空，要是不嫌打扰，我去趟县里，给二位拜个年。” “哎呀陈总，咱们这老交情，就不用这么客套啦，” 漆主任当机立断，“就这么说定了，我和周县待会儿就到！” 如果换成本地企业，哪怕规模做得太大，也只能是陈阳去给周县拜年，绝对没有反过来的道理， 可现在陈阳远在广洲，而且年会上暴露出来的部分信息也加重了他的分量， 在外打拼的优秀企业家返乡，当地父母官登门造访，自然再正常不过，所以他也没啥受宠若惊的感觉。 将手机收好，拉开房门走了出去， 这时外面的客人还在热情地奉承， “啊哟，汪姐，你们家那个电梯真是气派的哦，听说全西江是蝎子粑粑独一份！” “何止西江哦，我看整个东江市都找不出第二台来！” “这还不是好马配好鞍，好船配好帆，也就这么好的房子才配用这么好的电梯噻！” 哪怕这两天听的全是这种话，陈妈还是一点也不感觉厌烦，笑呵呵地给客人奉茶，“喝茶喝茶，吃瓜子，吃水果……” 另一边，陈爸稳坐钓鱼台似的，坐在麻将桌主位上，虽说客人都是打一圈就走，可来的人多啊，一人打一把都不缺牌腿， 铁打的陈爸，流水的客人，反正总能凑齐一桌麻将， 陈爸也威武，管他谁来谁走谁上桌，就这么坐着！ 屋里暖气很足，陈阳连外套都没穿，就套了件卫衣，趿拉着拖鞋走出来，先很有礼貌地冲客人点头微笑，然后对着老妈说道， “妈，等一下周县长和漆主任过来，中午多做两个菜。” 话音刚落，两堆人都安静下来，齐刷刷地看着他。 下一秒，告辞的声音此起彼伏， “汪姐，我们还要去他大姐家拜年，先走了啊，” “陈哥，我下午还要去趟西江，先告辞，改天去我家吃饭啊，” …… 县长要来做客，谁有这个肥胆敢继续留着？！ 两分钟不到，所有人走得干干净净。 陈爸陈妈顾不得收拾屋子，齐齐凑到跟前，“周县真的要来？” 县长哪能来咱家？！ 他们还以为是儿子嫌吵，变着法子轰人，陈爸的脸色都不太好看。 陈阳掏出手机晃了晃，“县府漆主任刚打的电话。” 陈妈立刻急得转圈，“哎哟，我赶紧收拾一下，这乱得，一来人就搞乱，一来人就搞乱，收都来不及收，烦死人哦，” 陈爸也来回踱着步，“不行，周县亲自过来，必须找人作陪，找谁呢？有了，我给红星厂老赵打个电话，他原来跟县长打过交道，应该能应付！” 说着就准备打电话， 管他能不能应付，反正不让老子来应付就行！ 陈阳赶紧拦住，不是拦一个，是拦两个， “慢点慢点，周县过来多半是有事，不用人作陪，就算要，也不用赵伯伯，” 陈爸瞪着眼睛，“那找哪个？” 陈阳自信地笑了笑，“给七爷打个电话，他干了一辈子汪家村的村支书，找他出面肯定没错！” 陈爸，？？？ 不管老爸发愣，陈阳又转头看向老妈，笑道，“叫物业派人过来打扫，快一点，也不用准备饭，反正过两天勇哥结婚，准备的东西多得很，还有一条龙的大锅师傅也在，请他准备就行，还省得麻烦。” “那你刚才还叫我多做两个菜！” 陈妈嘀咕了一句，乐呵呵地打电话去了。 这时陈爸也反应过来，拉着陈阳小声问道，“周县是不是知道，汪阿姨生鲜店的事，想让我们在西江进货？” 陈阳诧异地看了老爸一眼，原来他老人家也不是那么死脑筋啊！ 随即笑道，“这个我跟勇哥商量过，到时候杨三叔会找县府去谈，今天周县过来估计是为了别的事，放心，都是好事。” 周县过来的目的，他不用想也能猜到，无非就是两个， 一个是大数据中心落户，另一个就是新农业发展规划的执行。 其实他不用来，陈阳也会盯着这两个项目的进度，但人家着急嘛，来就来呗，反正就是吃顿饭，聊会儿天的事，不麻烦。 半个多小时后，周县和漆主任就到了，只有他们两个，没有其他人。 先在陈家稍作歇息，陈爸陪着喝茶聊了几句， 陈阳见老爸老妈始终有点不自在，便直接开口邀请两人一起去汪家村， 他们两人自然没有意见，正如陈阳猜测的一样，今天特意是为了新农工作而来，直接去田间地头，还更方便一些。 在外婆家吃了顿中午饭，叔爷辈的老支书七爷全程作陪，直到吃过午饭，漆主任才拉着七爷到一旁闲话，周县则请陈阳带着到周围转转。 冬天的南江镇，终究不像广洲那样花团锦簇，倒有点北方似的萧条， 上个月的大雪早已融进泥土之中，黑黑的稻田里竖着一茬茬的水稻根，田埂上的野草也已枯黄，不时有半大的小小子结伴穿梭期间，燃起一蓬蓬野火。 周县看着远处的田野，哈出一口雾气，“陈总，你去年帮忙弄的那个新农规划，现在也快要进入攻坚阶段了， 有创未来请的专家亲临指导，从一开始就高屋建瓴，避免了很多问题， 包括这一次的大寒，已经启动的养殖户，在专家的提醒下提前做了预防措施，虽然还是有不小的损失，但也不是不能接受， 下一步，就是要进入最细化的村改阶段，这方面，走到这一步，虽然计划已经做得非常详细，也做了很多预案，可我这心里总感觉七上八下的， 所以一听见你回来，就赶紧过来叨扰，让陈总见笑了啊！” 第四百三十三章 示范点 陈阳笑着摇摇头，沿着田埂往汪家湖那边走去，同时说道，“周县一心为公，连个春节都过不安生，我又怎么会笑话， 只不过，虽然是站着说话不腰疼，但也还是要说一句，有些事是急不来的，” 随后回头指了指身后的汪家村，正色说道，“就比如这汪家村，小小一个村子，一两百户人家，也是人色繁杂各不相似， 有的勤劳朴实胆子也小，几十年来就只会守着那两亩地，家里再养两头猪，一家老小饿不死也撑不着， 有的不甘贫困敢闯敢拼，就好像我三姨父的亲弟弟，九三年的时候，把准备建房的一万两千块钱全部拿出来，去学了个汽车驾驶，不到两年就回本，成了村里最后一批建砖瓦房，却也是日子过得最好的一批人， 还有丢下责任田不要出去打工的，有卖了家里的年猪去做生意的，有游手好闲坑蒙拐骗的，就这儿几百号人，跟个小社会没什么区别， 别说是新农计划，任何一项政策，想要落实到村里，都不是一件简单的事！” 周县深以为然地点点头，“这个道理我自然懂，只不过事到临头，还是难免患得患失，” 说着哈哈一笑，“怪只怪陈总的那份规划，把未来描述得太美好，我是恨不得一蹴而就，直接今年建好明年实现宏伟蓝图啊！” 陈阳笑着摇摇头，两手揣进羽绒服的口袋里，说道，“去年我提供的规划，真的只能说是一份蓝图，描绘了一下规划实现后的美好景象罢了， 后来创未来找了那么多专家做的方案，才是真正切实可行的路线图， 但他们也就只能做到这一步而已，怎么让路线图落地，变成真真正正的东西，最终还是要靠你们，” 说到这里，陈阳转过身来，满脸认真，“周县，农村工作，别的什么都可以随便动，唯有这土地资源，却是轻易碰不得，我想，这也是你今天过来找我的主要原因吧！” 周县抿起嘴缓缓点头，双手背负在身后，看着面前的水塘，叹口气说道，“养殖场，种植园，都是很好的东西，但可惜啊，目前动起来的，都是以前就已经开动的专业户， 他们有基础，懂一点技术，眼界也更开阔，加上县里给的专项资金和政策支持，没怎么费力就可以组织起来，气氛也造得不错， 至于其他方面，确实是进展不佳，哪怕我们把宣传工作做得是风风火火，可老百姓们，大部分就跟个局外人似的，是纹丝不动， 如今眼看着春天就要来了，征地工作还是进展缓慢，村改动不了，这后面的养殖、种植项目就没办法形成规模化，相对应的，后期的农产品加工，农业旅游等等项目，就都要延后， 一步慢步步慢，你说我能不着急吗！” 陈阳轻轻点了两下头，“嗯，心情可以理解，” 顿了一下，又笑道，“可是，这事儿啊，还得靠你们来！” 老百姓不动也是有原因的，记得小时候，村里组织过种植油菜，种过果树，搞过大棚蔬菜，这样那样的没少折腾，最后一个都没成，但每一个项目，都可以在村里的田间地头找到痕迹， 油菜是保留最多的，要吃油的嘛，收获了也好卖，其次是棉花，有国家统收，不担心卖不出去，至于其他的， 大棚早就没了影子，果树项目也就剩房前屋后的几颗自家吃的桔子柚子树之类的， 被伤得多了，再老实的人都会有几分小心思，更何况这年头哪有什么老实人，县里的村改工作遇阻，再正常不过。 周县愁眉苦脸地看看他，“真没别的什么办法？” 陈阳耸耸肩，“就算我肯说服公司，拿出钱来成立一个农业公司来包地，可是，他们连县府都信不过，能信得过我一家外地公司？” 说来说去，还是农民舍不得那块地， 尽管现在全县农村很多人都已经外出打工，就剩一些老弱勉强耕种，又或者干脆荒废，也没几家会把自家的土地租出去的， 借给自家亲戚或熟人种的有，但租给外人， 嗯， 陈阳仔细想一想，上辈子好像至少要在一零年之后，周围才有几个村子开始试验，然后用了五六年的时间，在县里的组织下，才逐步扩散到全县农村， 可尽管这样，把土地出租给承包户的，也依然不到全县农业地总面积的百分之十，可见让农民对土地松手有多难！ 听到陈阳的话，周县狡黠地笑了笑，指着后面的汪家村说道，“别的地方我不知道啊，就这里，你陈总要是发句话，我看没问题！” 陈阳顿时哭笑不得， 就说他今天怎么突然过来拜年，原来安的是这个心， 汪家村有一半人都是姓汪，如今村里跟着在广洲开店的也有三四十户，算上亲戚朋友的就更多了， 如果陈阳站出来，多了不敢说，把汪家村近两三千亩地，拿到一半绝对没问题！ 昂着头想了想，随后看了看周县， 在他期待的目光中，陈阳笑道，“这事儿做起来很简单，可关键是，如果你想给全县的其他村打个样，还真不能这么干！” 被拒绝了，周县竟然一点也不生气，只是嘿嘿笑道，“我也知道这事不能直接明干，要不然就算汪家村成功了，别的村子也只会说， ''那是因为他们村里出了个大老板，人家大老板会管他自家一个村，哪能管全县的村子，做慈善也没这个做法啊。'' 这个道理我懂！” 陈阳诧异地看了他一眼，笑道，“那，你打算怎么干？” “我是这么想的啊，”周县掰着手指头说道，“你呢，回头跟你七爷打声招呼，意思就是给他兜底， 当然了，不用你真来兜底，就是给他点信心，在创未来公司的帮助下，县里工业园正在开建几个农产品加工厂，有做饮料的，有做罐头的，也有做脱水蔬菜的，就汪家村这点东西，消化起来不难， 我想把汪家村打造成一个生态农业示范点，就是养殖、种植、小生态农业、绿色蔬菜什么都有一点， 可能在规模化上面会有所不足，但有多样性作为补充，整体效益不会比规模化农业差，而且人文环境反而会更好，做成之后，会是整个西江生态新农业的一个最完整缩影！” 陈阳缓缓点头，他听明白了， 现在西江县的新农规划遇到一点困难，周县需要推出一个典型来给全县的农民树立榜样， 而汪家村，就成了这个典型的最终选择， 至于为什么会是这里，当然不只是他所说的，自己可以给村里信心兜底那么简单， 总的来说，根源还是在自己身上，把示范地选在汪家村，一方面是对自己的示好，另一方面，也是希望能与自己进行深度捆绑，从自己身上多刮两层油！ 第四百三十四章 砍了 县长亲自出面，陈阳在一旁拍板兜底，汪七爷还能说啥，当天下午就召开村民代表大会， 开会的时候更好说，周县坐中间，左手边是漆主任和陈阳，右手边是七爷和杨勇，再就是闻声赶来的镇领导， 一看那架势，七爷刚开口这么一说，就有一小半人举手同意， 反正这些人基本上都是跟着杨勇在广洲，要么开店做生意，要么直接在公司打工，家里的地荒着也是荒着，老板说要用，还给租金，那就拿去用呗， 都是一个村里的人，自己还在人家手底下讨生活，不同意能咋地？！ 至于剩下的那部分，在周县详细讲解了县里的政策，并表示只要按县里的统一规划来安排种植养殖，县里负责包销，而且签合同之后，也基本上都动了心， 最后陈阳大手一挥，拍着胸口说道，“按大家今年的收入为标准，缺多少钱，我来补！” 放心了！ 没人怀疑陈阳没钱，也没人怀疑真亏了他会不会给，前几天雪灾捐赠的事情还历历在目呢，这么善心的人，怎么也不会亏待了自家老乡， 所有人当场表示同意， 愿意自己种地的，根据县里的规划指导去种，不愿意种地的，把所有土地承包给村里，村里再组织劳动力，按照上面的要求进行安排，至于那些劳动力，也会按工时发工资。 滔滔大势下，再没眼力劲的人也不敢放个屁， 漆主任趁热打铁，掏出几份协议书，给众人现场签字画押！ 陈阳抽空瞟了一眼，这行文风格，得，百分百是叶樱子的手笔， 再随意瞟了一眼内容，嗯，基本上还行，公开公平公正，挺好。 趁着距离晚饭还有点时间，周县又拉着七爷现场考察，陈阳自然全程作陪，还有临时加班不肯离去的镇领导。 汪家村的地势其实不怎么好，整个村子位于一个小土坡上，这个土坡有多小呢，目测最高点到平地，高度差应该不超过十米，就这种丘陵土坡，几乎占了西江县陆地面积的七成， 村里的一百多户人家，便分布在这土坡前后， 挨着南江镇的那个汪家湖属于村前，沿着村主干道往里走，过了湖就进了村，绝大部分的房子都是沿着主干道两旁修建， 比如陈阳的三家亲戚，大姨家在村前半坡上，三姨家在后坡脚的村尾，小姨家地势最高，正好在土坡顶上， 原本坡顶还有个小学，后来招生不足，给并到镇上去了。 至于宅基地是怎么选的， 咳咳，其实以前村里的房子都比较分散，房子都建在自留地的中间，直到后来用水泥修了这条主干道， 现在这些房子以前全部都是各家的自留菜地，在村里随便交点钱，有些交情好的连钱都不用交，或者跟有地的人家打声招呼换地，就可以把自家或别人家的菜地，变成自己的宅基地， 于是房子就这么渐渐主动集中了。 从村头走到村尾，周县双手拿着规划图，上下左右指点江山， “村前的那个湖，确实是平淡了点，不过在湖边种点柳树，再养点鸭鹅，营造出一副生机勃勃的画面，应该能吸引城里来的客人。” 镇领导赶紧捧哏，“简直太能了，那画面我想着都有游玩的冲动！” 周县不理他，手掌在图纸上丈量了两下，“这一片地适合种植油菜，弄个千亩油菜，既能榨油，也能作为旅游景点， 这一片适合种棉花，这一片是水田，只能种植水稻，不过把田埂推平，还是能平整出几块集中化的耕地，上一些小型农机应该没问题，” 随后指了指村尾的这条河，“冬天枯水期倒是没什么水，夏天应该能水满吧？” 七爷叭了口旱烟，咧着口黄牙，说话时满脸的褶子都在动， “那可不，这小水沟不深，最深的地方也就两三米，浅的位置，哪怕发大水也能走着趟过去， 不过河面很宽，最宽的地方能有四五十米，夏天的时候，能把最边上的三四排水杉给淹咯！” 镇领导有点奇怪，左右眺望了一下，“水杉？这里有水杉吗？” 陈阳两手插兜面不改色，淡然地说道，“以前有，前几年让人给砍了，七爷说的是树根。” 镇领导勃然变色，正要大怒，突然想起来，貌似是自己刚上任的时候，镇上的木材厂接了个大单，为了节省成本，下令给砍的？ 而且不止一个汪家村，南江镇下面十几个村的杉树都给砍了， 随即面色若常，不再吭声。 这事周县早已调查清楚，也不看他，直接对着七爷笑道，“汪书记，趁着开春，回头我让人拉几百颗水杉过来，先把这小河两岸都种上！” 七爷顿时眼睛发亮，“那感情好啊，以前有树的时候，草也多，水清得很，后来树都砍完了，这草也没了，丰水期的时候，那水跟黄泥汤似的，村里的后生都不爱下水。” 周县拉着他的手，笑道，“以后不仅这一段要种上树，按照县里的规划，县里的十几条主要河流，都要逐步完成全段的植被覆盖工作，到那个时候，蓝天绿水都要回来咯！” 七爷一听，忍不住连叭了几口旱烟，笑得眼睛都眯成了缝。 重新拿起图纸，周县凑到陈阳跟前，指着中间那块地方说道，“陈总，关于村民的居住规划，专家组有两种意见， 一种是做类似于城镇化改造的集中安置，参照小区建设，把整个村里的住宅都集中起来，这样做有几个好处，优化居住环境，提升土地利用效率，减少资源配置的浪费， 另一种呢，则是更倾向于保留原生态，利用原滋原味的乡村风格，增加前来游玩的旅客新鲜感， 关于这两种方案，你是怎么想的？” 陈阳毫不犹豫地说道，“我当然是更倾向于第二种，保留原生态，” 说着回头望了望村屋，叹了口气，“可惜，如果是二三十年前的那种红砖青瓦房，还更有看头一点，现在这种两层楼房，已经没什么特色了，” 顿了一下，又加了一句，“不过再没特色，也比集中安置的居民区更有看头。” 农家乐旅游，你让人家住小区，那不是搞笑么！ 周县缓缓点头，“我也更倾向于保留原生态，你说的对，虽说现在的房子已经没了当年的特色，不过稍作改造，也比安置房更有优势。” 陈阳笑了笑，又说道，“也不是所有的农村都必须保留这样的房子，关键还是看有没有设计旅游接待的功能，否则的话，集中安置规划，确实更有利于土地资源的利用。” 周县哈哈一笑，“这我当然知道，等时机成熟，我们西江也弄几个华西村那种住宅区出来！” 第四百三十五章 花子 周县心满意足地走了， 虽说陈阳给他提的意见，就是严查赌博等不文明风气的提议，让他心情有点沉重，但从大方向来看，这只是次要矛盾，不耽误抓发展。 走之前，还给杨勇随了份子钱，虽然只有两百块，可杨勇不嫌少，那签了名的红包还用相框封好挂在墙上，就差早晚一炷香了。 西江县这边的婚礼，一般来说是按两天的规格来办，第一天开始请客，主要是考虑到远方的亲戚要过来，就会提前坐席， 然后第二天才是结婚的正日子，这一天一般选双数日，好事成双嘛，早上新郎官就会带着迎亲队去接亲，在中午十二点前，将新娘子接回来， 必须是十二点前，因为按照西江县的习俗，下午成婚的那是二婚，要让人笑话。 一般是两天，不一般的情况也有， 像后来，很多人就是一天搞定，离得近的还会按规矩接亲，稍微远一点的，连接亲都省了，直接在酒店婚礼司仪的主持下，嘚啵嘚啵几句完事。 杨勇则是另外一种，按照老一辈的说法，那就是解放前地主老财家才办得起的三天婚礼！ 也就是流水席连开三天，不管是认识的还是不认识的，来的都是客，份子钱上多少随意，只要您吃得下，三天十二顿，顿顿都在这儿吃都行！ 没错，就是三天十二顿，一天早中晚加宵夜，一共四顿，而且一顿不是只开一次席，而是只要还有没吃饭的，就会一直不停翻台上菜，一顿就能吃上三四个小时， 这样一算，负责一条龙的大师傅，从早上七点到晚上十一点，几乎就没有休息的时候！ 所以，从大年初六开始，杨勇的婚礼仪式就正式启动了， 新郎官还没迎亲的时候，倒也不用太讲究，但杨勇穿得也不差，一件羊毛大衣裹着，端着酒杯迎前忙后， 得亏这边现在还没兴起伴郎的风俗，陈阳肖亮这几个老表都免了陪酒的痛苦， 乐呵呵地在一旁躲着，和邹蓉一起陪着老太太，看新郎官被人灌酒。 南江镇上有几个专门靠赶红白喜事讨生活的人，就是哪家有红白喜事，不需要请，他们自己就会带着家伙什上门，忙前忙后肯下苦力，说话好听能吹会唱， 好听点叫江湖艺人，难听点就是会点手艺的花子， 平时再小气的主人，也不会少了他们一顿酒饭，以及一个红包， 这些人也不挑剔，一块两块不嫌少，五十一百也不觉多， 当然，这钱多钱少肯定也有区别，别说一两块，就算是十块二十的，他们绝对是吃完饭就走人，哪怕晚上回去吃水泡饭，也不留下来吃香喝辣，这叫脸面， 若是碰上大方的主，给个五十一百，那没得说，比你花一百块去请人还肯卖力，迎来送往打理杂务，这些喜事花子都是个中好手，尤其是老人多的时候，有这种人在，能够陪喝陪聊，给主人省不少力气，这叫厚道， 如今杨勇的婚礼，就把镇上的这几个花子都给招来了， 人还没到，就是几声吆喝，有放炮花子，直接用手拿着比一号电池还要粗大的爆竹，用烟头点燃，引信快要燃尽的时候，往没人的地方上空一扔，一声爆响后，红色纸屑漫天散落，还真有几分撒花的模样， 有唢呐花子，鼓着腮帮子吹着百鸟朝凰曲，虽说换气有点多，倒也像模像样， 尤其是唢呐的声音够大，直接把旁边唱莲花落的都给盖住， 陈阳只隐隐听见什么，他作揖来我唱喏，他吹唢呐我打钵…… 照说这些花子赶喜事，一般是不会凑到一起，而是你一家我一家，大家轮着来，雨露均沾谁都不饿着， 但谁叫杨勇把声势造得大呢，同时请了两支一条龙，要连办三天流水席，这种豪气的老板，哪怕是鱼米之乡的西江，也有些年没见过了，这种老板他们自然谁都不愿意错过，便一同结伴而来， 主人家也没让他们失望，还没等走近，肖亮就迎了上去，一人一只红包拿到手里， 只凭借手感，几人便满脸的惊喜，吹的唱的更加起劲，恭喜的话一箩筐一箩筐地往外倒，那放炮花子，更是连扔三个大炮，只震得人耳朵发麻， 他们是打定了主意，必须在这里连造三天，少一天都不行，不然对不起那只大红包！ 初六吃了一天，初七换了一拨人继续造， 到了初八，大清早吃过早饭，一溜儿小轿车就从家里出发，往镇上驶去， 那打头的是杨勇自己的宝马730li，肖亮开车，跟在后面的是陈阳的奥迪a8，后面跟着的，都是去年在广洲开店挣了钱的人买的车，足足十几辆，组成一支车队，缓缓驶入南江镇。 看着车队远去，大姨父看了看自己的大儿子，轻声说道，“去年就叫你去广洲，你不肯去，现在看到了，村里买的轿车都有十几辆，你要是去了，这里面不就有一辆是你的？” 汪洪低着头，看了一眼坐在屋檐下，抱着女儿的老婆，努努嘴没有吭声。 大姨父又说道，“买车都好说，你妈给你准备了二十万，是我们这家店去年赚的钱，回头你拿去买一辆， 不过，你也是老大不小的人，有你弟弟帮衬，你还怕个啥？再不拼一把，真让我和你妈两个老家伙来给你养老啊？！” 汪洪抬起头，终于说了句话，“我不想跟小勇打工。” 他老子忍不住翻了个白眼，“自己开自己的店，谁说是给他打工？” 愤愤地喘了口气，又问道，“那你就真打算在那个棉纺厂窝一辈子？” 汪洪咬咬牙，“我听说村里要搞改革，我打算包一块地种棉花。” 大姨父先是愣了愣，随即眼睛一亮，“你要回来？” 不管是姓汪还是姓杨，终究是自己的大儿子，结了婚不声不响跑去隔壁镇安家，别说老太太，连他都气得够呛， 如果真的肯回来，也是好事一桩。 汪洪点点头，“昨天小勇跟我谈了，他说在广洲买了房，这个屋子他不要，劝我回来，以后可以改成民宿，还劝我再生一个，最好能姓汪，我想了一下，同意了。” 大姨父顿时喜出望外，一巴掌拍在儿子肩膀上，“这就对了嘛！” 另一边， 车队在镇上打了个转，这边也没有什么婚闹的陋习，顺顺利利地将新娘子接了回来， 然后什么跨火盆，改口茶之后，送入新房， 汪家最小的宫凯，给新娘子端来一盆洗脸水，得了个大红包，喜滋滋地找地方打麻将去了， 到此，折腾了三天的婚礼总算结束，他们这些人也到了要返回广洲的时候。 第四百三十六章 逗利是 二月十八日，正月十二，星期一， 新装修的彩虹金融大厦，三十三层顶楼，占据了四分之一楼层面积的董事长办公室， 陈阳坐在椅子上转了一圈，二百七十度无遮挡全景，大半个洙江新城……的工地，尽收眼底，风景果然很无敌！ 办公桌对面，黄珊先看了一眼坐在旁边的秦雨，随后对着陈阳笑道，“你真不打算把办公室放在大麦？那边也准备了董事长办公室的哦！” 陈阳看了一眼不远处的大麦科技大厦，很干脆地摇头， “现在谁不知道我身兼多职，大麦、花火、创未来的老总都是我，反正在找到合适的人选之前，大麦董事长兼总裁兼ceo的位置我都先占着，事情却都是你们在做，办公室在不在大麦都没有意义， 再说了，虹谷资本身为大麦最大的投资方，我在这里坐镇也很正常，对吧！” 黄珊还没说话，秦雨就撇撇嘴，“我看是图这里清净吧！” 整栋三十三层的大楼，目前就入驻了几十个人，连物管处的人都比这多，全广洲再找不出比这里还清净的写字楼了！ 陈阳面不改色心不跳，丝毫没有被猜中心思的尴尬，“这个不是关键，重点是工作的进度是否符合预期，怎么样，你们谁先来？” 转得好生硬！ 黄珊给了个鄙视的眼神，让他自己体会，随后轻轻摇了摇头，说道，“工作的事待会儿再说，虽然开工那天你不在，不过惦记你兜里红包的人可不少，你得有个心理准备！” 由于雪灾顺利在春节前结束，并没有影响到公司正常放假，所以，大麦等几家公司早在初八就已经正式开始上班， 按广栋这边的规矩，新年上班第一天，老板是要发开门利是的， 这一次陈阳不在，就只能让各个公司的负责人代劳，大麦这边没有老总，就是黄珊和秦雨，他们也都顺利完成任务， 可是，全体员工的红包可以代劳，这逗利是的传统却代劳不了，尤其像陈阳企业的这种管理文化，估计一顿剥削是少不了的！ 但陈阳却真没这个准备，听到黄珊的话，顿时一惊，“不会吧？！” 开门利是不是发了吗，怎么还要？ 上辈子自己做过的那些公司，都是除了第一天来的人才有，后面的人统统都冇， 至于高管，好吧，他做高管的公司是小公司，在大型集团公司工作的时候，却又只是个小主管，高层什么样，还真不知道。 “什么会不会的，” 秦雨立刻两手一拍，然后摊开，满脸笑嘻嘻，“恭喜发财，红包拿来！” 咳咳，这就有点尴尬了， 陈老板抠抠搜搜地从公文包里摸出两个红包，慢慢吞吞地递了出去， 黄珊和秦雨不禁相视一眼，都能看出对方脸上的惊讶， 还真有啊？ 赶紧接过来拆开， 下一秒，黄珊还好点，秦雨气得差点把红包砸回去，“一百块你也好意思拿出来？！” “不要在意钱多钱少，主要是讨个好意头嘛！” 以陈老板的厚脸皮也有点不好意思，这可不是人均一份的开门利是，对这些高管，一张红票票是有点少哈，弄个六六六，或者八八八都好看点。 黄珊拿着红包看了看，随后意味深长地看着老板，“这不是年包，是喜包哦，老板，你果然没有准备红包吧！” 秦雨一听，也赶紧看了看，果然，红包上好大一个囍字，还有两个小人儿。 不用说，公文包里仅有的几个红包，都是杨勇婚礼上用剩下的，让陈阳顺手揣兜里带回来了。 陈阳咧着个嘴，“呵呵，呵呵，……” 黄珊晃晃脑袋，笑着叹了口气，然后敲敲桌子，“你把抽屉拉开。” 陈阳一愣，迅速拉开抽屉，顿时眼睛都直了， 只见满满一抽屉的大红包，不，是大金包，那厚度，估计一个能有上万了吧？ 黄珊又轻轻敲了一下，“继续！” 陈阳看了她一眼，抽开第二个，又是满满一抽屉，这回是真红包，而且厚度也比较合理一点。 黄珊笑道，“最上面抽屉的大金包，每个里面有四个八，是给各公司高管准备的，下面两个抽屉都是三个八的红包，给中层准备的，至于普通员工，如果有来的，在你后面的柜子里，有两柜子包好的，每个两百，差不多可以拿出手了！” 这是讽刺刚才我只给了一百吗？ 陈阳脸色一沉，双手齐出，就想将那两只红包夺回来， 可惜道高一尺魔高一丈，只见两女手掌一缩，再出现时，已经空空如也， 陈阳抬起头，只看见两张笑脸对着他，还有两双摊开的手， “老板，恭喜发财，红包拿来！” 从抽屉里拿出两个大金包，重重地往两双手上一拍，“恭喜发财恭喜发财！” 就在这时，门口传来几个声音， “哇，老板，恭喜发财！！！” 陈阳抬头望去，张春丽、李蓉、薛莹三人已经拱起手跑了进来， 只是，为什么她们的眼神都不看自己的？ “恭喜发财恭喜发财！” 陈阳嘴上说着恭喜，又是三只大金包送了出去。 这三人的到来似乎成了信号， 紧接着，最早跟他进公司，现在基本上都做了部门经理或者店主的那几个人也跑了过来，后面还跟着一串人， 不用说，这些也都是安家地产和安家网的。 都跟约好了似的，一批出去，立刻就有一批进来， 大麦的黄教授肯定不好意思过来，带头的便是韩琴雅，她领的这拨人也最多，估计能有一千多号， 花火就少了很多，张总柴总几个五六十岁的老人家终究还是矜持些，便以营销总监高忠祥为首， 恒立的不用说，领头的是老戴，他脸皮可不是一般的厚，不仅亲自来，后面还浩浩荡荡跟了一百多人，怕不是把所有在公司的人都带过来了吧？！ 大麦来的人虽然多，可比例还真不一定有他高。 然后创未来的，飞虹供应链的，大江创新的，最后由虹谷资本压轴， 硬生生将黄珊提前准备的红包发出去了一大半， 就这，还是因为云杉网络等公司没来的原因，毕竟一不是嫡系，二不是被控股，领个开门利是还说得通，再跑来逗利是，还是感觉稍微差了点。 等人都走完了，发现确实再没人过来，黄珊便拉着秦雨清点红包， “嚯嚯嚯，开门利是送出去一百二十多万，今天又整了五六十万，两次加一起还不到两百万，这战斗力不行啊！” 陈阳抹了把热汗，没好气地瞪了她一眼，“你还想把大麦科技园的七八千人都拉过来是吧？！” 好家伙，两千多号人过来逗利是，他今天也算是体验了一把小马的感觉， 就一个字， 累死了！ 第四百三十七章 一年之计 发完利是，今天一整天，就这么耗没了， 陈阳看看时间，已经是将近下午五点，便说道，“准备下班，明天再谈。” 黄珊和秦雨坐在椅子上，屁股纹丝不动，两人相视一眼，黄珊打了个手势，秦雨便点点头，随后看向陈阳，也不管他在收拾东西，自顾自地说道， “一月底的时候，我开始启动国内外的大宗商品期货和美股股票做空交易布局，原本六百八十亿美金的本金，除了你要求转回国内的一百亿，剩余的钱全部都已经注入市场，随时可以启动。” 陈阳无奈地放下自己的挎包，双臂撑在办公桌上，叹着气说道，“那么，秦大小姐，有何吩咐呢？！” “吩咐不敢当，不过，”秦雨抿嘴想了想，说道，“期货市场都好说，无非是收割红利，主要是美股市场方面，我听阿珊说，你想要收购一批科技型公司， 这样的话，或许我这边可以配合一下，不说直接收购成功，至少也能降低不少收购成本， 如果你要做的话，我需要你提供一份详细的名单给我，就这样！” 陈阳抓抓脑袋，“我对美股一窍不通，怎么提供名单？” 我倒是想趁今年股价大跌，把什么苹果奈飞英伟达都给买下来，但不用想也知道，不可能的呀！ “这样，” 黄珊昂起头，不假思索地说道，“回头我整理一份美股高科技公司的名单出来，会附上简单的企业介绍，除开那些不可能收购的公司，其他公司你做个标记就好。” 这样倒是比较简单， 陈阳刚准备点头，突然问道，“高筒有没有可能收购？” 黄珊还没说话，秦雨就直接打断他的念想，“涉及核心技术的公司，美方不可能同意申请，就算高筒在美国芯片领域不算拔尖，但也不是我们能奢望的，除非是他们的盟国还差不多！” 陈阳闭上嘴巴，不吭声了， 回家过年前，他也看过不少资料，发现这个时候的高筒，在美国科技领域的地位似乎并不算太重要，市场占有率也很低， 这时候美国电子科技行业最核心的公司主要有四家，首推蓝色巨人ibm，其次就是号称美利坚骨架的德州仪器，再就是pc软件领域的霸主微软，以及芯片设计制造商因特尔， 后世风头无两的苹果，才刚刚爬出泥潭，被洛基亚嘲笑他们的产品不经摔，亚马逊也还只是个网店，远没有后世那么多的黑科技， 至于高筒，好吧，就是一个做手机领域芯片设计的小公司而已，只能在德州仪器的指缝里捡点汤水，不值一提！ 当他看到如今高筒的处境时，还想着能不能捡个漏啥的， 现在看来，是自己想多了， 就算高筒在美国眼里是坨狗粪，也只能烂在自家田里，其他人休想随便铲走！ 如果连不算一流的高筒都不能奢望，那还能买什么公司呢？ 陈阳无奈地甩甩手，“也不搞什么名单了，只要是有核心专利的科技类公司，不用局限于电子科技类，有什么就买什么吧，咱不挑！” 看得上的买不了，能买的却不一定能看上，还费那个力气干嘛。 秦雨和黄珊相视一眼，都露出几分苦笑， 有钱都买不到东西，还真挑不起！ 秦雨呼出一口长气，吹了一下额头上搭下来的头发，有气无力地说道，“行吧，我知道了。” 心中却暗暗发狠，这次老娘非得把他们的股价都砸出坑来！ 黄珊也晃了晃脑袋，不再去想这个问题。 虽说可以通过收购美国金融机构，再以这个本土金融机构的名义，去收购相关公司，这样也等于虹谷收购了那些企业， 可美国严谨的法律不会轻易给人钻空子，什么证券法、知识产权法等等法律会让你知道，就算这家公司是你的，你也不能为所欲为， 或许控股方可以推动两国的企业展开合作，比如你买我的产品，我买你的产品，这些都没问题， 但是，一旦涉及到技术交流，极有可能会引来联邦调查局的到访， 稍有不慎，就会得不偿失，比如拉清单之类的，那可就倒了大霉。 所以，还是算了吧，收购一些风险稍低的企业就好，整合起来之后，也未必没用。 将这些杂念抛到脑后，黄珊从自己包里，拿出一台还没上市的大麦ipad样机，打开里面的文件夹， 找到重要事项，打开后，边看边说道，“春节前，你定了不少发展计划，这些事情有的有进展，有的还在筹备，我先跟你过一遍，看看有没有需要调整的， 如果有变动，最好是能及时调整方案，省得浪费时间和资源。” 陈阳抬起手腕看了看时间，“这都五点多了，一个小时能说完？要不明天吧！” 黄珊扔给他一个白眼，“你赶着回家给老板娘做饭？” 秦雨在一旁煽风点火，立刻轻轻鼓掌，“绝世好老公，疼老婆我就服你！” 陈阳两眼一翻，“说的什么话？我是需要回家做饭的人吗？！ 我跟你们说，真不是吹，只要我回去，除非她不在家里，否则的话，日本全职太太那种，你们知道吧？” 说着还比划起手势，…… 可惜，话都没说完，就让黄珊给打断，“停住！你在家里有多威风，我们管不着，不过，既然你不是急着回家做饭，加会儿班会四啊？” 陈阳目光呆滞，“会疯！” 黄珊都懒得理他，直接对着平板说道，“彩虹基金那边，小雨刚才已经跟你说了，我就不再重复，过， 虹谷资本，这个放最后， 先说地产那边，年前你说过，要在安家网名下，组建一个关于地产行业的研究所，这个我们目前已经物色的一个合适的负责人，他对安家网的模式也很感兴趣，不过他想亲自跟你谈一谈，你什么时候有空？” 陈阳趴在桌子上，直愣愣地看着她，“你安排。” “好，”黄珊用手在上面记录，同时说道，“这个人可能会要求期权，正好我计划在今年启动安家网的五年上市计划，到时候高管的期权也会一并做进去。” 陈阳眨眨眼，表示没意见。 黄珊继续，“那安家这边就没问题了，关于恒立，开发进度都正常，年前我们谈过，以后地产行业的发展方向是精细化管理，这点我跟老戴说的时候，他也很赞同， 然后，他提了两个建议，一个是对公司管理进行改革，另一个是组建恒立物业管理公司，其实他已经在西江那边做了试点，也就是你住的那个望江花苑小区，就是恒立自己的物业公司， 他的具体方案，我已经转给创未来和外部顾问公司，他们给出几条修改意见之后，都表示可行，我也反馈给了老戴，你这边有没有问题？” 陈阳继续眨眼，没意见。 这些事情听上去挺琐碎，而且黄珊都能安排妥当，有他没他都一个样，但是，他不听还真不行， 如果连公司的现状，和后期的发展方向都搞不清楚，那就代表公司已经脱离他的控制， 那样的话，他又何必在这里占个位置，直接拿着钱滚回去退休不就完了！ 所以，该听的还得听，而且必须认真听，有问题的就要及时指出来，省得以后折腾人， 嗯，继续！ 第四百三十八章 谁坑谁 黄珊手指在屏幕上轻点，头也不抬地说道， “大麦事情比较多，往后排，我先说花火，年会的时候，你提出要给花火组建自己的生产体系，这方面我跟市府那边沟通过，对于制造业投资，尤其是这种附加值较高，没有环境污染的制造业，他们表示会全力支持，” 说到这里，她终于抬起头来，只是脸色有点不太好看，“按照我们的土地需求，科学城地块可能已经没有适合我们要求的地皮， 现在只有两种选择，要么向东，也就是开发区那边去拿地，要么，只能往南，南砂那边还有不少地块， 只是，这两个区域都离城区太远，远远没有科学城方便！” 陈阳摸摸下巴，想了想问道，“今年会有多少土地上拍？” 黄珊伸出手指扶住额头，脸色有点愁容，“去年广洲出让的土地太多，各种用途的土地，挂拍数量超过一百五十多宗，虽然有将近二十宗流拍或撤销，但成交数依然超过一百三十宗， 这么大批量的集中土地出让，差不多将近几年广洲本地的可利用土地资源消耗掉大半，据市府反馈，今年全市的土地出让总数，可能不会超过二十宗！” “不超过二十？” 陈阳瞪大眼睛，“开什么玩笑？这么大一个一线城市，一年才二十块地挂拍？” 这时秦雨突然说道，“别以为二十很少，根据虹谷信息研究室的预测，这二十宗土地，都不一定能全部被成功拍走。” 黄珊也轻轻点头，“据统计，去年流拍的那些，差不多有一半集中在年底最后两个月，也就是说，你的预测成真了，今年整个地产行业将会是非常困难的一年，如果不是为了保持地产市场的流动性，可能他们一块地都不会放出来！” 秦雨耸耸肩，“放出来的这些，也有很大一部分是去年流拍或延拍的。” “看来，市府也在为金融危机做准备啊，”陈阳眉头紧皱，身体往后靠在椅背上，“这么说，靠竞拍拿地，是不可能的了？” 黄珊耸耸肩，“今年这种环境，几乎不太可能！” 说着从平板电脑里调出一份文件，转过来放到陈阳面前，“这是市府给我们的初步挂拍土地信息表，已经公布的，没有公布的，都在这里了， 你看看，上面总共只有十八条，如果不出意外，这就是今年全市土地的出让总数。” 秦雨在一旁煽风点火，“你应该加上一句，如果没有流拍的话！” 黄珊冲她翻了个白眼，不想理她。 陈阳拿起ipad看了看，相比去年那份长长的土地清单，今年确实少得可怜， 不仅如此，在已经挂拍的四宗土地里面，有两宗是低价成交，一宗底价成交，还有一宗更是干脆流拍！ 好可怜！ 往下看，下一宗拍卖竟然去到六月份了，这是一栋江景烂尾楼项目？！ 然后六月有三宗，过了直接就到九月，九月，等等…… 陈阳突然抬起头，对着黄珊说道，“你安排人记录一下，九月份的时候，把这块地拿回来！” 黄珊低头看了看，随后诧异地看着他，“你要买东塔？” 秦雨也探头探脑地看了一眼，说道，“去年的时候就传出要出让东塔地块，然后经过了两次延拍，这次不会又要放鸽子吧？！” 陈阳咧嘴一笑，“事不过三，应该不会了吧，东塔毕竟是广洲洙江新城的地标建筑，如果能拿下来，开发完成之后，对恒立的形象和股价肯定会有很大的帮助。” 如果真能买下东塔开发权，等东塔开发完成，那时候恒立应该已经上市，单凭这个消息，少说也能提升两三百亿的市值！ 除此之外，陈阳想拿下东塔的开发权，也是想捡个漏， 上辈子他在东塔工作过几个月，听物业八卦过东塔地块竞拍时候的情况， 这个项目启动之初，还是挺吸引人眼球的，毕竟是广洲的地标，如果能拿下来，对任何一家公司都有不小的提振意义， 所以报名的时候，撇开那些实力不足的，共有六家公司提交申请，乍看上去竞争还挺激烈，什么六进五，五进三， 到了最后，终于要开拍了，粤秀地产、周大福、毅日三家公司竞争，结果， 周大福最先喊价，另外两家竟然不跟？！ 对，他们不跟了！ 于是，堂堂广洲的地标，就让周大福以捡便宜的底价成交， 老周总共花了多少钱呢？土地出让金十亿零五百万，外加五个亿的地下空间建设费，合计十五亿， 后来东塔价值多少？ 低于三百亿的开价，谈都不要谈！ 好嘛，别人看周大福是捡便宜，他们自己怎么想就不得而知， 或许认为自己被坑了呢， 因为他们拿到地皮之后，拖了整整一年才启动开发，而且施工进度比西塔慢多了，用了足足五年才封顶，硬是让三塔齐聚的景象晚了几年才出现！ 而西塔用了几年封顶？ 两年！ 要知道这种地标建筑，设计图都是早就准备好的，甚至连施工方都可以说早已准备就绪，却依然晚了一年动工， 慢吞吞磨洋工，这像是捡便宜的样子么？！ 所以，这一次陈阳就打算真的捡个便宜，解救一下苦大仇深的周大福， 嗯，咱不怕被坑的！ 如果恒立把这块地拍到手，立刻启动建设，争取也来个两年封顶！ 老板想买，也没多少钱，黄珊自然不会反对，拿回平板在上面记录。 后面的土地…… 陈阳想了想，说道，“这样，这些土地拍卖，让恒立那边都跑一趟，只要溢价不超过一倍，就都拍回来。” 两女齐齐抬头看向他， 秦雨转了一下眼珠，问道，“你转回来的那一百亿美金，不会准备都拿去买地的吧？” 七百多亿软妹币，哪怕全砸在一线城市，能买的地皮也不在少数了吧？！ “想多了你，”陈阳靠在椅背上，嘿嘿笑道，“你什么时候见过地产公司拿自己的钱搞开发的？ 还是那句话，今年是个关键年，让安家网和安家地产那边提前做好准备，配合恒立打一场漂亮仗，只要恒立的业绩出彩，就算是地产寒冬年又怎么样？照样有大把银行抢着给贷款！” 后来因为没怎么打交道，陈阳反而不清楚，不过在这个年代，银行批贷款，基本不看你的盈利能力有多强，而是看你的公司流水有多高， 哪怕你一年赔几十亿，只要你的流水能有几百亿，银行依然敢给你放几百亿的贷款！ 所以只要安家那边，能把恒立或开发或收购回来的项目能卖出去，恒立绝对不会愁资金够不够用！ “行吧，听你的。” 黄珊摇摇头，继续记录，同时说道，“抢地的事我会安排，说回正题，花火这边我们该怎么办？真往东边开发区那儿去啊？” 第四百三十九章 精灵 其实科学城已经不算小了，经过两次扩容，从最初的三点七平方公里，扩大到现在的三十七点四七平方公里，土地面积大了足足十倍， 可惜随着国内经济发展越来越好，大了十倍的科学城也不够造的，后来更是往一百四十多平方公里的面积去规划， 但那是以后，距离现在还早着呢。 陈阳眯着眼睛想了想，说道，“你再去跟市府谈一下，看看科学城还有没有空地，哪怕是没有完成平整拆迁的也行，” 可以的话，他还是想将工厂安在科学城，后来的科学城在通地铁之后，又有市内高速连接，几乎与市区连为一体，做什么都比较方便， 但开发区那边，怎么说呢，别说没地铁，就算通了地铁也没什么用， 太偏了，除非未来三十年，广洲的发展会和前面三十年一样迅猛，否则别想跟市区连起来， 与之相对的，地价也远远不能与近郊相比， 虽说这个不是核心因素，但对公司整体价值评估也很重要， 所以但凡有点希望，陈阳都想再争取一下，当然，也要做好争取不到的准备，他继续对着黄珊说道， “如果实在没有，那就把目标地选在开发区，不过，去那边的话，我们有两个条件。” 黄珊看着他点点头，“嗯，你说。” 陈阳伸出一根手指，“第一，要价格便宜，而且除了主体工业用途之外，还要给出不低于百分之五的综合商业用地和住宅用地指标，” 既然是远郊，就别扯太高的价格，能给多低就给多低，最好是白送！ 这不是薅羊毛，能够提升当地经济发展的项目，倒贴都不过分， 而且除了正常的工业用途，还必须给一定比例的商业和住宅用途土地， 要不然后来富土康是怎么进的房地产行业？！ 在他的设想中，这个工业园以后可能会有十几万甚至几十万的工人，这么多人，自建一个县城都够了，我提前规划一下，给自己的工业园建个配套生活中心总可以吧！ 非常合理的要求，黄珊也表示认可，还给出自己的建议，“我觉得可以往百分之十的比例争取，连农业用地都有百分之五的配套建设用地，更何况工业的！” 陈阳抹了把冷汗，工业园本来就有相应比例的生活配套比例，那些就可以建宿舍生活区，而多出来的商业和住宅比例，是可以进行正常商业开发的， 所以黄珊的提议嘛， 好家伙，竟然比我还黑， 不过，我喜欢！ 随后伸出第二根手指，“第二，要大！” 黄珊耸耸肩，笑道，“从你要求商业和住宅配套地皮，我就猜测，你是想打造一个综合性的大型工业园区吧？！” 陈阳竖起一根大拇指，点了个赞。 黄珊又说道，“你想把大麦的生产线也扩容，新的生产线跟花火放在一起？” 毫无疑问，以大麦如今的供货速度，生产线扩容是必然的事，甚至现在才启动，已经很慢了。 陈阳点点头，笑道，“没错，如果实在拿不到科学城的地皮，不得已到开发区那边的话，我想借鉴一下创未来的模式，把全部有生产需求的项目，统统都放进去，” 说着还比划几个手势，“这里是花火科技园，这里是大麦科技园，这里是大江科技园，这里是别的什么什么科技园，然后中间留块地， 中间的部分呢，我们可以打造成一个生活综合体，可以有娱乐，有商场，有餐饮，甚至可以开一家电影院和游乐场，而不仅仅只是一个宿舍区！ 生产的归生产，各个公司都各管各的，互不相干，然后把生活集中起来，所有工厂的宿舍区都靠近中心区域，中心区域则做整体商业开发，两者形成人商互补的关系！” 创未来的项目涉及不少实体产品项目，这些以后都会有生产方面的需求，先把工业园建起来，不怕没项目入驻。 他话音刚落，几乎是同一时间， 黄珊深深点头，“这个想法不错！” 秦雨翻了个白眼，“果然奸商！” 看见两双眼神杀过来，秦雨理直气壮地说道，“本来就是嘛，工厂就工厂，人家出来打工的，好不容易赚了几个钱，好嘛，领了工资还没进宿舍睡觉，半路上就让你从口袋里掏回去了，不是奸商是什么？！” 陈阳眨眼微笑，“我们是在为工人们提供安全、可靠、廉价并且放心的消费休闲场所， 比起去周边农村，连个营业执照都没有的商店或餐厅里，去买些不知道是真是假是好是坏的商品，在我们的集中管理模式下，至少可以保证他们花出去的每一分钱都是值得的！” 黄珊抿嘴笑了笑，直接岔开话题，“既然这样的话，我觉得，就没必要争取科学城地块了吧？！” 陈阳眯着眼睛想了想，摇摇头说道，“资本的本性是贪婪，吃不下的也要先占着， 你看看现在天和的地块就知道，作为不可再生的稀缺资源，如果现在不趁机多拿几块地，等再过几年，科学城那边可能就真的是一地难求了！” 黄珊挑挑眉头，转头看向秦雨，“你说的对！” 秦雨立刻咧嘴大笑。 黄珊翻开着平板里的资料，说道，“行，我知道怎么做了， 花火的生产基地可以和大麦新的生产线一起同步进行，工业园区就放在开发区，至于科学城的地块，” 歪着头想了想，黄珊看向陈阳，“年前的时候，我们给大江在科学城拿了一块地，现在才刚刚平整好，只是面积不太大， 如果这次在科学城拿不到地也就是算了，万一能拿到，要不要分给大江？” 陈阳有点奇怪，“大江都还没开始投产呢，你就想着给他们扩充生产啦？” 黄珊耸耸肩，“难道你对他们的产品没有信心？” 好吧，陈阳无话可说， 要问这个世界上谁对大江最有信心，绝对非他莫属，连老王都比不上， 只是，黄珊也这么有信心，就让他有点奇怪了。 这时黄珊正色说道，“花火的事就一个工业园，下一个我要说的就是大江，今年王涛春节没有回去，带着几个留守的研发工程师一直在做技术攻坚，就在前天，他们拿出了经过反复修改的成品，大江精灵！” 第四百四十章 照顾心情 大江精灵，一款小型四轴航拍飞行器，是专门针对想接触航拍，但又苦于没有经验、担心太复杂的用户而设计， 整体解决方案包含飞行器、自动控制、动力、遥控等等系统，用户购买后只需要进行简单的组合即可享受航拍的乐趣，免除自行diy拼装、调试等等繁复步骤。 陈阳看着平板里的产品介绍，轻轻皱了皱眉头，“这款产品能用作专业拍摄吗？” “应该没有问题，” 黄珊说道，“我看过他们拍摄的片段，” 说着又拿着平板点了几下，调出几个视频软件，点击播放，然后摆到陈阳面前， 陈阳看了看，从画质来说还算比较清晰，勉强能达到入门专业摄影机的效果，用作拍电影可能还差了点，但一般的电视剧、综艺，或者纪录片之类的应该能胜任， 至于用到其他地方，比如安全和赈灾领域，就更没问题。 这时黄珊又说道，“航拍本来就是摄影里面相对比较高端的类别，所以大江精灵上搭载的也是相对高端的索尼摄像机，整个摄像系统是由美拍公司团队……” 陈阳突然打断她的话，“美拍公司又是什么？” 黄珊瞟了他一眼，习以为常地说道，“去年你不是说，要成立一家专门研究摄像技术的公司吗，就是这家！” “是吗，” 以陈某人的厚脸皮也有点尴尬，“什么时候成立的，我都不知道！” 黄珊撇撇嘴，“公司很早就办好手续了，只不过团队在年会前才组建完成，因为这些人都是从大麦抽调过来，他们要交接工作，还要带一带新人，我就让他们过完春节再正式到新公司报道。” 陈阳厚着脸皮两手一拍，感叹道，“我就说嘛，原来公司都没正式组建，不然我不可能不知道的嘛！” 黄珊懒得指出，自己已经在工作报告中汇报过这部分的事实，就当是给老板留点脸面吧，随即继续说道， “虽然团队才刚刚组建完成，不过早在两三月前，他们就在配合大江做这款产品的研发工作，大江精灵的摄像系统就是由他们研发完成的，尤其是运动拍摄和图像效果优化部分，已经申请了专利， 为了保证摄像效果，选用的是在数码拍摄领域技术相对更先进的索尼，单是摄像机硬件部分的采购价，一套就要好几千， 算上其他成本，再加上合理的利润，大江精灵的国内零售价定在一万九千九百九十九元，国外零售价则统一为两千九百九十九美元。” 陈阳一听，顿时眉头微皱，“国内外价格相差不大啊！” 按现在的汇率，三千美金，也就两万一千多而已，就这还没算关税，如果算上缴纳的关税，实际价格比国内的售价还要低。 黄珊笑了笑，说道，“价格是差不多，不过我们国内有相关政策，到时候可以申请退税，算上来的话，单机利润是要超过内销的。” 这也是不少国内电子厂商，同一款产品在国外卖得比国内更便宜的原因之一，既然国家有政策，利润又没有受损，他们当然要挥舞着价格大棒去抢占市场。 可惜，陈老板不干！ 陈阳摆了摆手，正色说道，“咱们这个产品，可以说是蝎子粑粑独一份，定价的时候胆子不妨大一点，还有，退税不退税，那是国家给的红利，销售的时候这部分必须得算上！” 一听这话，黄珊情不自禁转头看了一眼秦雨， 秦雨耸耸肩，“我早就说过，你家老板是个愤青，普通产品也就罢了，这种独门产品，国内外售价一样，他是不可能同意的！别忘了一个星期的咖啡啊！” 陈阳瞬间瞪大眼睛，好家伙，你们两个竟然拿我打赌？？ 黄珊憋着笑，看向陈阳，“那你觉得价格怎么定合适？” 陈阳想起记忆中初代大江无人机的售价，貌似王涛说过，那时候一台没有附加功能的无人机，售价竟然能达到二十万， 好吧，其实那不是市场销售价格，而是专供领导或者老板的机器，随便开个天价，人家领导觉得值，签个字就批了。 但陈阳还是想说一句， 真特么黑！ 难怪当时他们单靠卖机器就能活得很滋润。 对比一下，让陈阳来给无人机定价，毕竟是要量产销售的，当然不能定得太高，但也不能定太低， 稍作考虑，陈阳就敲敲桌子，说道，“国内的卖四万九千九百九十九，国外的卖九千九百九十九美金！” 一听这话，黄珊顿时目瞪口呆，好半天才回过神来， “好家伙，我以为你最多涨一半就差不多了，没想到你竟然涨了一倍还多！” 秦雨在旁边幽幽地说了一句，“国外版涨了两倍多！” 然后两人异口同声地质问，“你就不怕卖不出去啊？！” 陈阳一声长叹，“摄影穷三代，单反毁一生，作为更高端的航拍，怎么能不照顾一下，那些为了摄影而掏空口袋的金主们的心情呢！ 你要定个太低的价格，那不是打他们的脸吗？！” 两女相视一眼，竟然无言以对， 想想那些动则以万计的镜头，似乎一款五万块的航拍无人机，也不是那么令人难以接受哈！ 而且，肯花两万块去买个无人机的，多半也不会太在意多出三万块…… 吧？！ 黄珊苦恼地抓了抓头发，又拿起平板电脑修改资料，同时说道，“关于销售，我们考虑的是代理制，出厂价是零售价的百分之六十，剩余的四成则是渠道费和代理商的利润， 在营销渠道方面，我们走的是线上和线下相结合的模式，线下销售不用解释，线上销售部分，主要以晶东平台为主，如果有订单，则按收货地址，由当地代理商负责发货， 至于代理商的招商工作，创未来已经在做这方面的研究，并且围绕这种销售模式和产品特点，正在组建营销团队，问题应该不大， 现在的重点是，国外部分，” 黄珊说着抬起头看向陈阳，“相比国内市场，无论是普通摄影还是航拍，又或者是无人机，欧美才是主流阵地，这部分市场也会是大江的重点开发领域， 关于这个，我召集了全平台所有的市场负责人一起研究，然后，得出一个结论，需要你来决定！” 第四百四十一章 新邮件 陈阳看着黄珊，不解地眨眨眼， “我就很好奇，你过年没回家吗？” 黄珊面不改色地抬起头，“今天是正月十二，我们正月初八就正式开始上班，四天时间，可以做很多事了！” 其实不管陈阳是初八过来，还是今天上班，她都会在今天跟他碰这些事，前几天她还要跟各个公司的负责人过一遍，只能等今天过来找老板。 陈阳耸耸肩，转头看向秦雨，“麻烦帮我叫杯咖啡，谢谢！” 秦雨直接指了指他桌角的座机电话，“你按这个蓝色的键，可以直通前台，” 说着就按了下去，很快电话接通，要了三杯咖啡之后，再按一下挂断，继续说道，“黄色的键是给阿珊，红色的键是给我。” 陈阳点点头，办公室换了，连电话都高级了些， 随后看向黄珊，“你们讨论的结果，是想在合适的时候，把大麦和花火也销往国外？” 黄珊笑着点头，“就知道你能想到！虽然现在大麦和花火的产品供不应求，但迟早会有产生库存的那天， 更何况我们今年会扩大生产线，这些多出来的产能，必须依靠市场来消化，国内市场当然要深挖，但国外市场，对我们来说，那还是一片空白！ 大江需要国外市场，大麦和花火也同样需要，所以，我们讨论的结果就是，采取三合一的方式，打包代理！” 陈阳身体往后靠在椅背上，双手十指顶在一起，偶尔轻轻敲动，正在思考其中的利弊， 片刻后，办公室房门被敲响，秦雨喊了一声进来， 前台小妹推门而入，托盘上放着三只精美的咖啡杯， 将咖啡放到三人面前，然后抱着托盘赶紧溜了出去。 陈阳端起咖啡抿了一口，随后说道，“大麦和花火好说，把大江也捆绑上去，市场都不一样，能有用吗？” 黄珊也端着咖啡，说道，“这个问题我们也考虑过，的确，无人机和手机市场完全没有交叉，但是，有两个原因，让我们还是决定这样操作， 首先，大江精灵是一款划时代的产品，它将航拍的门槛无限拉低，对于这一点，我们的定义是消费级无人机，也就是可以作为日常消费品的一款机器， 当定义改变之后，市场也会随之发生变化，手机也有数万美金的高档货，一款航拍无人机，不管是之前的三千美金，还是你定的一万美金，总会有不少有钱人会为之买单， 这样的话，是否选择专业无人机领域的代理商，其实已经不那么重要！重要的是，怎么让消费者知道有这种产品，并且能顺利地买到它！” 见陈阳缓缓点头，黄珊笑了笑，继续说道，“其次，对于国外市场，我们可以说是一片空白，现实也不允许我们有太多的挑剔，用三合一的模式招商，对我们，对代理商，都是可以降低风险的最优选择， 所以，我们才会得出这个结论，将大麦、花火和大江三个公司的产品进行捆绑，面向全球招募代理商！” 陈阳摸了一把脑袋，点头说道，“行吧，那就这么干。” 黄珊笑了笑，说道，“如果这次能在科学城再拿一块地，而大江的产品推出市场，反响还不错的话，这块地是留给大江吗？” 陈阳想了想，问道，“上次我们给大江注资两亿美金，那笔钱花了多少？” 黄珊立刻说道，“我昨天还看过财务报表，六万平米的土地花了三千五百万，整个科技园的建设费用预计在五千万左右，设备费用大概需要两个亿，算上其他的预留款，可以动用的资金还有十一亿多， 就算建市场渠道和宣传需要钱，但剩下的部分用来买地也绰绰有余。” 两个多月前，大江无人机刚刚研发成功的时候，陈阳给了王涛两个选择， 要么大江估值一亿美金，虹谷资本再投入两亿美金，用于兴建大江科技园，相对应的，王涛的股份由百分之三十五，稀释到百分之十二， 要么王涛的股份保持不变，虹谷资本另外投资一家公司，专门用于给大江代工， 当时王涛选择了第一种，也就是稀释股份，所以此时大江账上的钱还有不少。 陈阳手指轻轻在桌面敲了两下，说道，“别看大江现在账面上资金不少，可一旦启动市场，各种宣发费用将是个无底洞，真要玩起来，十个亿的资金也烧不了几天， 这样，先看看能不能拿到地，不能的话自然一切休提，要是真拿到了，看看面积大小吧， 我的想法是，面积不大的话，可以留着给大江，以后建企业总部大厦，如果面积够大，” 说着又敲了敲桌子，笑道，“创未来，也该有个自己的总部基地了！” 随着大麦的名气越来越大，还有陈阳那个年会演讲视频，创未来也彻底出圈，全国都知道了这么一个专门孵化创业公司的平台，早在春节前，东河大厦的二十四、二十五楼两整层就已经坐满， 这也是大麦等公司，连春节都等不及，就忙着搬家的主要原因，所以创未来的扩张也迫在眉睫。 听到陈阳的话，黄珊眼睛一亮，深以为然地点了点头，“嗯，现在的创未来总部确实小了点，而且科学城的位置不算太偏，物价房价又比市区要低不少，用作创未来的新总部再合适不过，” 随后对着陈阳笑道，“明白了，这事我会亲自去谈，一定促成创未来新总部落地！” 陈阳嘴角微抽，好嘛，刚才还在帮大江争取，转头就偏向创未来了！ 不过相对于大江，创未来确实更需要这样一块地皮， 大江的生产能力不够，还可以向规划中的开发区工业园转移，但创未来却不能往那么偏的地方跑，否则的话，那些创业公司根本连人都不可能招聘到，人都没有，还何谈发展？！ 黄珊抬起手梳拢散落的发丝，笑着说道，“大江主要就是新产品生产和市场的事，那就算过了，下一个是……” 就在这时，她放在桌面上的平板电脑突然蹦出一个对话框， “您有新的邮件！” 黄珊顺手就准备关掉，但看到邮件主题时，手指突然顿住，随后将平板拿了起来。 第四百四十二章 联动发展 手里拿着平板电脑，却也没有掩饰，只是换个方向横放在桌面，所以陈阳和秦雨都能看到上面的内容， 秦雨脑袋搭在黄珊肩膀上，不时眨着眼睛发出一声惊讶，“咦，这样也可以哦，” 黄珊点点头，“嗯，有搞头，这个人还是有点东西的！” “何止一点，我看很多好吧，” 秦雨手指在屏幕上划拉了两下，指着说道，“你看这里，还有这里，我觉得都挺有道理的，看上去可行性挺高。” 黄珊继续点头，“嗯，我觉得也是。” 随后突然抬起头来，问道，“老板，你怎么看？” 陈阳脸色比锅底还黑，“我拿眼睛看！” 看着满屏的鸟语，陈阳阴沉的脸色能滴出水来， 什么意思嘛，弄个英文，我又看不懂，你摆我面前干啥？ 黄珊眨眨眼，忽然捂住小嘴，“你不是本科毕业的吗？看不懂英文？” 秦雨淡定地补一刀，“四级怎么过的？该不会是抄的吧？！” 陈阳嘴角咧开，看向秦雨，“恭喜你，答案正确，加十分！” 我四级抄过的怎么啦，我骄傲了吗？！ 噗噗噗…… 黄珊强忍着狂笑的冲动，放下平板，调整好脸上的表情，对着陈阳说道，“这封邮件来自于美国palm公司运营总监dwayne chow， 这个人呢，其实是美籍华人，中文名叫周道恩，在palm公司有十年的工作经历，先后从事研发、市场和运营岗位，成绩非常出色，因功晋升为运营总监，但因为肤色，始终无法晋级高层。” 陈阳轻轻点了点头， 在美国，如果你能掌握核心技术，那么就有可能晋升成为公司高层，比如创立了台积电的张中谋，就担任过德州仪器的资深副总裁，成为仅次于董事长和总裁的第三号人物， 但这只是有可能，而且就算上去了，也并不能掌握话语权，老张之所以从德州仪器辞职，就是因为与当时的总裁意见不合，后来更是因为多次在公开场合直抒己见，得罪了总裁而不得不出走。 在欧美，白人之外，哪怕成绩做得再漂亮，不能掌握核心技术或市场，也休想成为公司高层，更别说话语权。 这个周道恩的经历就很好理解，身为美籍华人，能做到总监的位置，已经很不容易了， 只是陈阳有点奇怪，他为什么会给黄珊发邮件？ 要知道黄珊是授予了palm公司ceo帕特里克·麦克维全权管理权了的，正常来说，除了麦克维，其他人都无权与黄珊直接取得联系。 这时黄珊继续说道，“因为在美国palm公司晋升无望，周道恩便打算跳槽，结果从相熟的猎头那里得知，我们正在寻求大麦公司的掌舵人，” 说着还伸出手指，“你要求这个人懂技术，懂市场，懂运营，懂管理，还要能符合我们的企业文化，我只能从海外电子科技公司的管理层中去寻找，最好还是我们自己国人，才是最好的目标， 非常巧，周道恩就很符合这个要求，虽然他不是中国籍，但家里一直使用国语，对传统文化也有所了解， 然后，他在了解过我们的招聘要求之后，就给我发了这封邮件！” 所以说，这个人是想从自己的公司跳槽到自己的公司？？？ 陈阳摸摸下巴，感觉有点怪怪的， 好吧，这个不是重点，他随口问道，“就一封求职信，怎么你们如获至宝似的？” “说如获至宝有点夸张，不过确实有收获，而且这也不仅仅是一封求职信，” 黄珊笑了笑，靠在椅背上双臂环抱在胸前，对着陈阳说道，“他的邮件主题是，关于大麦和palm公司联合发展的建议，正是因为这个标题，我才点开了这封邮件，而他的求职信息，只是附在最后的一点点内容而已。” “大麦和palm公司联合发展？”陈阳眨眨眼，笑道，“可是，我们的战略方向是，尽量不要让这两家公司，看上去有太紧密的联系啊！” 为了规避以后可能会出现的不必要麻烦，陈阳希望国内和国外的公司，至少在表面上不要有太紧密的联系，不然等懂王上台，怕是不好收场。 黄珊点点头，笑道，“确实是这样，不过，他提出的几点建议，并不会加深美国palm公司和大麦的联系，而又确实能达到联动发展的目的。” 她也不卖关子，直接说道，“在几年前，palm总公司palmcomputing收购了由同一个创始人创立的智能手机生产企业handspring公司，向市场推出treo手机，直到前年，treo还在欧洲发布了全新的3g智能手机treo 755p cdma， 只不过，从treo 650之后，palm系统就不再是treo手机的唯一选择，当时palm公司引入了wm系统，与已经出售给日本的palm系统展开竞争，” 说到这里，黄珊忍不住高高举起双手，满脸荒唐地叹道，“真不知道当时他们的管理者脑子里在想什么？” 自己跟自己打架，还是在没有取得市场领导地位的情况之下，觉得很好玩吗？！ 如果处于市场领导地位，开两个小号自己跟自己打，确实能促进市场份额扩大，但没到那个位置的时候，贸贸然玩内部竞争，对大局不仅于事无补，反而只会平白消耗资源。 陈阳耸耸肩，“可能他们是在想，反正这个儿子已经不是我的，那就不妨再养个备胎呗！” 秦雨喝了一口咖啡，放下咖啡杯，叹着气说道，“可惜，备胎没养成，反而把亲女儿养死了，treo 755p成了treo手机的绝响，之后就再也没有推出过新产品。” 陈阳眨着眼睛，好不容易才厘清思路，“所以说，那位创立了palmcomputing公司的老板，本来是做pda的，后来又先后创立了主打操作系统的palmsource公司，和主打智能手机treo的handspring公司， 然后，他先把亲儿子palm系统给卖了，又搞死了作为亲女儿的treo手机？现在就剩一个palm pda？” 这两家公司都是同一个老板创立的，可不就是一个亲儿子，一个亲女儿么。 黄珊摊了摊手，“没错，就是这样，而且刚才周道恩在邮件里还提了一件事，palm总公司，也就是palmcomputing公司的创始人杰夫霍金斯，正在谋求出售公司，现在他正在与惠普公司接触， 只不过，任何一家跨国公司都能看到零八年的金融困境，轻易不会出手并购，palmc公司的业务对于惠普来说也并不是不可或缺，所以现在还没有展开正式谈判， 周道恩建议，由我们的palmsource公司，针对原palm总公司palmcomputing发起并购，全资收购他们的所有业务，包括pda和智能手机treo， 虽然treo停产，但palm pda还在正常生产，他们的销售渠道也都完整保留了下来！” 第四百四十三章 优势互补 听到这里，陈阳已经明白那封邮件的重点了， 虽然那位大老板现在决定卖掉最后一个亲儿子，可那跟自己有什么关系呢， 现在的问题是，自己能从中收获什么！ 果然，黄珊看到陈阳的脸色，笑着点点头，“palm公司的销售渠道主要在北美和西欧，亚洲覆盖了日本、韩国和印度，当然，也包括大中华区， 别看他们在国内的销量很一般，但在国外，尤其是传统的欧美区，他们用十几年时间打造的市场营销网络，还是非常强大的，只是在pda落幕之后，他们缺少一款能够有效利用这张网络的产品而已！” 不等黄珊说完，陈阳便深以为然地点点头， “这笔生意，我看可以做一做！” 如果真的能拿下palm总公司，那么，大麦、花火和大江的产品，甚至包括以后可能会出现的新的电子产品，都可以通过这张大网，源源不断地输送到世界各地，为陈阳节省的资金和时间，简直不可估量！ 秦雨在一旁插嘴，“不是可以做一做，是必须要做！” 她就担心老板不够重视，于是忍不住开口提醒。 黄珊也点头说道，“周道恩在邮件里有描述，虽然看上去，treo产品在走下坡路，已经很久没有推出他们的新产品，但实际上，美国的高科技企业对treo产品依然抱有很大的兴趣和期待， 他建议，我们完成对palm总公司的整体打包收购之后，可以将treo手机和palmpda复活，形成集软硬件于一体的业务范畴，组建全新的palm集团公司， 然后，让大麦与完成重组的palm公司签署战略合作协议，双方共享市场渠道，让palm pda和treo手机可以顺利扩大国内的市场份额，同时也能帮助大麦手机完成出海，合作双赢！” palmcomputing公司最大的价值是，市场网络！ 大麦最大的优势是，具有创新性的产品！ 当treo手机能够借鉴大麦的产品特点完成改进，然后双方共享市场网络，…… 因为产品和功能定位的原因，treo手机进入国内市场，并不会对大麦造成冲击，反而需要注意的是洛基亚和三鑫，这些都同属于进口阵营， 大麦出海也一样，钟意欧美产品的人不会选择大麦，而大麦的主要竞争对象，依然是韩系和日系产品， 大麦和palm，就是这么优势互补且不会彼此伤害！ 陈阳缓缓点头，“好，那就全力拿下！” 刚才黄珊说的没错，这个确实是，能够让大麦和palm联动发展，却并不会给对方造成太多负担的一种合作方式！ 至少，表面上的技术独立，完全符合陈阳的要求。 端起渐温的咖啡一口气喝完，抽张纸擦了擦嘴，陈阳看着她问道，“除了这个，周道恩还说了什么？” “还有很多，” 黄珊耸耸肩，笑道，“不过剩下的基本上都是针对大麦的一些建议，如果你觉得这个人还可以的话，不妨让他来一趟广洲，我们坐下来一起聊聊会更好。” 既然周道恩是想要竞聘大麦的ceo岗位，自然会做足功课，从网上能搜索到的公开信息，到与去年认识的大麦研究院软件负责人进行沟通，尽可能多地了解大麦方方面面的信息， 这些东西他都丝毫没有掩饰，很干脆地在邮件里面写了出来， 至少从表面上来说，周道恩对大麦的了解已经算比较深入，在此基础上提出的建议，以黄珊的角度看来，也算言之有物，所以才建议陈阳直接跟他见面。 陈阳自无不可，点点头说道，“行啊，你来安排，反正除了周末，其他时间我都行。” 黄珊笑着摇摇头，拿起平板回复邮件， 秦雨则在一旁念叨，“阿珊，改天组织一下全公司旅游，必须放周末，规定不准带家属，我看他两天不见老婆，会不会四！” 黄珊头也不抬，给她点了个赞。 陈阳脸皮厚，当做没事儿一样不闻不问。 回复完邮件，黄珊正色说道，“刚才说完大江公司，接下来我要说的是美拍公司， 作为一家全新的公司，美拍的责任是开发具有更高水平的电子摄影硬件和软件产品， 现在美拍的总经理，是原来大麦研究部摄像组的主管，虽然从主管直接提升到总经理，稍微有点冒险，但目前来说，这是最合适的选择， 而且无论是黄教授，还是王涛，都对他的技术能力表示认可，所以我就直接给他下了任命书，并委托了创未来方面组建了一个后勤团队协助他进行管理， 现在美拍在花火科技大厦办公，业务方向初步分为三个部门，两个硬件部，一个软件部， 软件部主要负责开发，之前你说过的那种美拍app，兼顾手机和无人机拍摄软件开发， 至于两个硬件部，一个专门负责手机拍摄镜头的设计，一个专门负责运动摄像器的开发， 我给他们的要求是，在今年五月份，大麦新产品上市之前，务必要拿出成熟的美拍app，至于硬件部分，主要是配合大麦手机和大江无人机的开发进度，这方面自然会有相关人员跟进。” 黄珊一口气说完，最后随口问了一句，“你还有什么问题？没有的话就过了，……” 这个美拍公司没太多可说的，除了配合大麦和大江开发硬件设备，软件方面的app都没开发完成，除了等结果，也没别的办法， 但她话音未落，就听见陈阳说道，“有一个问题！” 嗯？ 还真有？ 黄珊立刻抬起头，眨眨眼问道，“什么问题？” 软件？硬件？还是管理？ 可惜都不是， 陈阳正色问道，“你刚才说，大麦新产品在五月份上市？” ？？？ 黄珊有点懵，不是在谈美拍吗，怎么扯到大麦身上去了？ 但还是很快回答，“对啊，去年大麦第一代产品也是四月底五月初的时候上市，然后第二代是十月份， 所以，我想如果不出意外的话，将五月和十月，固定为大麦公司的新产品发布月，这样更方便炒作市场热度， 怎么，不可以吗？” 当然不可以啦！！！ 陈阳忍不住按了按眉心，五月份发布新产品，别说黄花菜，黄金菜都给你整凉了！ 第四百四十四章 误伤 轻轻按了按眉心，陈阳装作沉吟几秒，才说道，“五月份有点晚了，还是往四月份凑吧。” 黄珊眉头微皱，“四月份大部分产品都没有问题，ipad已经定型，红盟系统1.0版，以及所搭载的几十款预装软件都能够按时完成， 智能手机其他方面也问题不大，现在最大的阻碍是在美拍团队， 我们希望能够将第一代ipad，和第一代大麦智能手机，打造成一款具有划时代意义的产品，无论是在硬件还是软件方面，都提出了极高的要求，其中摄像组块就是重点之一， 但是美拍团队还不够成熟，之前他们把太多的精力放在大江精灵的运动摄像组件开发上，在手机和平板电脑上的研发投入不足，如果要求他们提前一个月交付，我担心可能会来不及。” 陈阳摸了摸下巴，说道，“四月份只是产品发布，并不是立刻交付市场，只是美拍团队因素的话，那给他们增加资源就好， 如果可以的话，只需要在四月份发布会之前，制造出几台样机就行，” 说着摊开双手，笑道，“哪怕直接采购现成的零配件产品，也不是不可以，我们要的是整体效果，没有人会关注机身里面装的东西是不是我们自己设计的！” 黄珊手指轻轻敲了敲额头，笑道，“事实上我们目前的设计水平，也只能是借鉴或采用别人的产品而已，” 顿了一下，又说道，“好吧，我明白你的意思了，但是我需要你给我一个具体的时间，四月份，一号，还是三十号？” 一个月三十天，从头到尾可差了不少日子。 陈阳看了看日历，指着一个日期说道，“四月二十二日，世界地球日，现在国人的环抱意识越来越浓厚，我们可以结合环抱概念，给新产品赋予一定的纪念意义，” 秦雨突然打断他的话，“手机怎么跟环保联系到一起？” 从现实角度出发，电子类产品应该是污染环境的吧。 陈阳微微一笑，拿起手机对着她，咔嚓一声拍了张照， “呀，” 秦雨顿时狂暴，赶紧整理自己的头发，“干什么呀你，我发型都没整好。” 陈阳脸色呆滞，话说你不是应该关注我拍你干嘛吗？！ 黄珊在一旁，憋着嘴闷笑，最后实在是忍不住，咯咯咯地笑个不停， 秦雨猛地回头盯着她，“干嘛你，发个什么神经？” 黄珊呵呵呵地笑着指向陈阳，“他姓陈，还拍照！” 秦雨先是一愣，接着俏脸通红，下一秒，她也忍不住趴到桌上哈哈大笑。 刚才还在莫名其妙的陈阳，已经明白这两位大小姐在笑什么了， 不就是拍了张照吗，怎么还扯上拍照门了呢。 好吧，早在一月底雪灾发生的时候，拍照门就已经在香江出现了，只是那时候全国都被雪灾吸引住了眼球，并没有引起大多人关注， 直到春节过后，资源传入内地，刷地一下，那叫一个火爆！ 很不幸，陈老板也姓陈，难怪黄珊浮想联翩， 这是纯属误伤啊！ 陈老板满脸无语，按下电话键，通知前台再送三杯咖啡。 两女立刻收住，只是那脸色的表情，一时半会儿的还平静不下来。 “咳咳，” 黄珊干咳两声，咧着嘴笑道，“我想，我明白老板的意思了，” 秦雨诧异地看着她，“你又明白？” 怕不是某人肚子里的蛔虫吧！ 黄珊给了她一个鄙视的眼神，“其实很好理解啊，我们这一代产品最大的特点，就是智能和联网，这也是最主要的卖点，相反高端拍照功能还要往后排， 但老板的创意，却可以很好地将这三个功能结合起来， 你想想看，利用我们的智能手机或者ipad，随手拍一张照片，然后通过我们的美拍app对图片进行处理，再连接网络，不需要通过电脑，直接上传到微博、扣扣空间等社交平台，又或者是网站论坛，不就很好吗！” “啊，我明白了！” 秦雨也醒悟过来，看着陈阳说道，“只要把拍摄素材，聚焦在环境保护领域，就可以把我们的产品与环保结合起来，从而进行捆绑宣传！” 陈阳打了个响指，点头笑道，“没错，就是这样，社会热点话题，加上划时代的产品，两者进行有机的结合，就会产生很奇妙的化学反应，这样一来，我们的新产品也能用最快的速度为大众所熟知。” “嗯，这个想法确实不错！” 秦雨伸出大拇指，给老板点了个赞，笑道，“难怪你坚持要把新产品定在四月份发布，原来是为了蹭地球日这个热点，我还以为你就心急到不能多等半个月呢。” 如果换成几年前，谁蹭谁的热点还真不一定， 但现在么，随着我国国力越来越强，对环境也是一天比一天更重视，至少在官方层面，从这两年开始，对地球日的宣传还是很舍得倾斜资源的， 如果大麦的产品能蹭到这个热点，至少在宣传渠道和费用上，就能占不少便宜。 陈阳面露微笑，似乎胸有成竹，唯有他自己才知道，在刚才看那本日历之前，鬼才知道四月二十二号是什么地球日！ 黄珊拿起桌上的ipad，皱着眉头喃喃细语，“我记得，今年地球日的主题是，''善待地球，从身边的小事做起''，那么，我们可以敲定一个相差不大的主题， emmm，随手一拍？还是……” 陈阳摆摆手打断她，说道，“随手一拍就是大片，记录世界记录你，记录点滴共创美好生活，什么词儿都行，但这些都不是你的工作，交给品牌部的人去头疼吧，我们赶紧过一遍剩下的。” 管他什么广告词，反正只要不在五月份发布新产品就行，四月二十二日这个日子还不错，可以先来一波广告攻势，然后在六月份正式上新， 就这么着！ 黄珊回过神来，不好意思地吐吐舌头，暗暗将陈阳刚才讲的那几句词记下，翻看手中的ipad，说道 “恒立、安家网、安家地产、花火、大江、美拍，这些都说过了，下一个是，飞虹供应链。” 第四百四十五章 够用么？ 看着刚抬起头的黄珊，陈阳有点奇怪，“飞虹有什么可说的？” 不就是专门服务创未来平台相关项目的供应链公司么，按需采购不就完了，还需要说什么？ 黄珊无奈地撇撇嘴，“老板，你不看重飞虹公司，还不能让人家钟总自己看重啊？！” 陈阳挑了挑眉头，“他提了什么发展建议？” “当然了，要不然我也不会单独拿出来说，” 黄珊又看了一眼平板上的资料，说道，“钟总提出，希望能借助这次大麦和花火独立发展，以及恒立即将大规模扩张的良机，把飞虹供应链公司，打造成为集采购、物流、市场信息和金融四位于一体的现代化供应链公司！” 陈阳手指轻轻敲了两下，淡定地说道，“可以，你研究一下，看看他需要哪些方面的支持，再评估一下投入产出比，给他定个绩效，就可以投了。” 黄珊诧异地眨眨眼睛，“你都不听一下他的想法，就直接同意增加投资吗？” 她还以为老板不看重这家供应链公司，已经做好苦口婆心的准备， 没想到，话都还没开始说，老板就直接同意了？？？ 你就不问一下，物流要投多少钱？金融板块又要投多少钱？ 这些可不是什么小数字，单单是物流板块，如果全部自建物流园和车队，投入的资金至少也要以十亿为单位来计算，高的话甚至要去到一两百亿， 而金融板块更是个无底洞，…… 陈阳笑着耸耸肩，说道，“别看我平时对飞虹公司不闻不问，但你别忘了，这家公司，是我直接要求成立的！” 他不闻不问，是因为他不懂供应链，但是，不懂并不意味着不明白供应链的重要性， 早在本世纪初的时候，闻名世界的财富杂志，就将供应链列为二十一世纪最重要的四大战略资源之一，（另外三种有人知道么？） 供应链通过信息处理，辅以物流和金融手段，将原本僵硬的原材料采购，转变成为一门重要的管理学科， 沃尔码用它实现零库存，亚马逊用它实现高周转，丰田因供应链蜚声业内，从传统到现代，从零售到制造，数不清的大企业从中获利， 谁能善用这门学科工具，谁就能在未来很长一段时间内，占据成本管理上的战略高地，从而击败竞争对手，赢得市场。 所以，陈阳不需要知道，也不必去懂钟瑞麟要做什么， 他要做，就放手让他去做，反正项目评估有尼尔森之类的专业咨询公司，财务和法律监控也有德勤和盈辉律所，陈阳作为老板，只需要等结果就好！ 至于能否收回投资， 呵呵，这是个问题吗？ 未来十几年，谁不知道是物流的天下，无论是传统零售还是电商，统统都离不开物流的支撑， 如果飞虹真的能建成覆盖全国的物流网络，不说其他模块，单单一个物流，拆分出来上市，就能让陈阳获得十倍以上的回报！ 黄珊抓了抓头发，苦笑着说道，“如果只是几千万，甚至几亿的投资，我也不会惊动你，不过，钟总想要自建干网物流体系，这部分投入至少需要十亿美金！” 一亿美金以下的项目，她可以直接拍板，但往上的，就需要经过老板亲自签字同意，更何况这是十亿级的投入，目前所有公司账上的钱加起来，也才一百一十亿美金而已！ 干网物流，是比普通快递物流更费钱的项目，可以算作快递物流的上游行业，一辆重卡汽车就要好几十万，而建物流园更费钱， 所以，当陈阳听说钟瑞麟想自建干网物流的时候，不由得问道，“十亿美金够吗？” 黄珊愣了愣，诧异地看着陈阳，愣了几秒后，再看看旁边的秦雨， 最后耸耸肩，“好吧，是我小气了，我会组建专家组，对他的方案进行整体评估！” 陈阳笑了笑，也不说话。 呼出一口长气，正好这时候前台小妹将咖啡送进来，黄珊道谢之后，端起来喝了一口，说道，“那么，最后还剩三个，创未来、大麦，以及虹谷资本。” 陈阳喝口咖啡，顺便看了一眼手腕上的表，已经六点了，由不得一声长叹，“为什么我没有加班费？” 黄珊理都不理他，直接说道，“创未来目前有三个众创空间，分别是最早的东河大厦三层楼，然后西江空间，以及海洙区那边的工厂活化空间， 本来我是想跟你聊一下，创未来的发展事宜，但刚才你也说了，要在科学城那边给创未来拿一块地，作为创未来的全国总部基地，这事我会全力促成！” 既然是全力促成，那就不可能办不成，否则的话，创未来并不介意换个城市做总部驻地，而大麦等公司也不介意跟着一起搬走， 放眼全国，包括北金和尚海在内，相信没有哪个城市会拒绝这么大的一个打包项目，各方面优惠条件，不说超过广洲，也一定不会差， 所以，在没有太大利益冲突的情况下，广洲肯定不会放人，而创未来的新总部，也一定能拿到手！ 喘了口气，黄珊继续说道，“还有一个问题，目前创未来只在广洲和西江有孵化空间，而我们已经接到许多城市发出的邀请，我打算从里面选一批出来，作为创未来今年的外扩目标，这个，” 黄珊说着抬起头看着他，“你有意见吗？” 陈阳手指轻轻敲了两下，笑道，“仅此而已吗？” 呼， 黄珊吐出一口气，笑道，“好吧，除此之外，我打算将创未来和恒立的外拓进行捆绑，作为创未来的孵化企业，以及重要投资对象，创未来完全有理由为恒立的发展谋求利益，我想相关城市，也一定会理解创未来的苦心！” 这时秦雨突然忍不住呵呵笑了起来，转头对着黄珊说道，“你是不知道，去年上半年，陈老板跟疯了似的，公司一家接着一家地开，看得我头疼得不行， 没想到这才过了不到一年，这些公司竟然都成了香饽饽，还能够联起手来，搞集团军作战了， 或许，你应该把飞虹供应链的物流园项目也加入进去，一起谈判！” 第四百四十六章 监管 秦雨说的虽然是玩笑话，却也是事实， 趁着金融危机爆发，土地价格陷入低谷，这时候建物流中心，当然是租不如买划算， 同样都是拿地，创未来、恒立和飞虹供应链几家公司联合起来，其分量将再上一个台阶，与目标城市的对话也更有优势，不仅仅是价格，在土地规模上，或许也能超过预期。 同时，秦雨的话让陈阳突然想起一件事， 手指在脑袋上轻轻敲了两下，指了指黄珊，正色说道，“钟总要打造干网物流体系，这个没有问题，但是，你必须要把控好执行过程中的成本控制， 我不希望，出现那种一百万的地，却要花上三百万的事件！” 黄珊眉头微皱，“你担心有人搞鬼？” 陈阳摇了摇头，“不管有没有人搞鬼，必要的监管一定要有，否则的话，在监管缺失的情况下，君子也有可能变成小人， 我认同钟瑞麟在供应链这方面的专业能力水平，但在具体的公司内部管理方面，他应该需要协助！” 上辈子他认识一个物流公司的运营经理，那家伙年纪不大，却有很丰富的工作经历，据他所说，之前他任职的那家，在全国都很有名气的物流公司，运营的过程中充满了腐臭， 两年时间，这家公司花掉了三百多亿，在全国范围内广泛布局，虽说效果明显，但这里面至少有三分之一，都去了不该去的地方， 一间中转仓库，四五线城市和一二线城市差了四五倍，郊区的和市中心的价格又差了四五倍，这中间有多少利益差？！ 他们敢用下级县城郊区的仓库，报上级城市中心城区的价格！ 反正在地图上面，显示都在同一个城市里面！ 还有租赁地皮，采购设备，采购车辆，招聘司机，乃至于货物承接和业务分包，一家物流公司所涉及到的所有业务角落，几乎就没有他们不能拔毛的地方！ 当然，这家伙之所以逢人就吐槽，无非是他自己在里面没捞着好处而已，否则也不会从那家公司离职。 陈阳不希望，这样的事情出现在自己的公司里， 而且，哪怕不为这一点，必要的监管也确实必不可少！ 听到他的话，黄珊很自然地点点头，“明白了，我会注意的，” 顿了一下，她又说道，“既然这样的话，我建议，何不干脆组建一个独立的监察委员会，对所有公司的运营过程进行监管呢？！” 在她看来，一只羊是赶，一群羊也是放，既然要做，那当然要一视同仁，全部都监管到位！ 监察委员会？ 陈阳眉头微微皱起，一时间拿不定主意，到底有没有这么做的必要， 财务核查只能算计到账本以内的东西，但账本之外，目前公司这方面确实缺少监管， 但成立一家专门的监察委员会……， 这时秦雨打了个手势，边想边说道，“如果是单纯为了监察，而组建这么一个机构，我觉得一来有点浪费资源，二来也会给人有种不太好的感觉。” 黄珊耸耸肩，不知道有什么地方不对，摊开手说道，“我在香江工作的时候，很多大企业都有类似的机构，其实就跟财务审查差不多，我觉得没必要多想啊。” 无非就是企业版的廉政公署而已，只要不犯错，又不会去查你，哪里不好啦？！ “环境不同啊珊姐，这里是内地，不是香江！” 秦雨翻了个白眼，想了想说道，“我倒是有个想法，钟总的规划中，不是有市场信息这一块吗，干脆，我们在创未来名下组建一个独立的信息调研公司，与飞虹供应链的市场信息板块并行运作，同时又共享资源，为所有创未来平台的公司提供服务，然后……，” 陈阳笑着竖起大拇指，“秦总的这个提议不错，打着信息调研的幌子，行监察管控之实，非常好！” 秦雨瞟了他一眼，笑道，“我说的可不仅仅是个幌子，说真的，之前我还没觉得，但组建我们彩虹基金自己的信息部之后，他们那帮人真的给了我很大的震撼，雪莉带着二十几个人，通过各种渠道收集信息，真的对公司有很大的帮助， 如果我们也能在国内组建这样一家信息调研公司，在尽可能的范围内采集各种信息，包括但不限于价格、供需等商业信息和地方政策变化信息，不管是对创未来，还是对其他任何公司，都会有非常大的促进作用！” 目前市面上这样的公司不是没有，但基本上都是针对客户的需求发起市场调查，哪怕十几年后也是如此，总的来说，就是被动调研， 现在秦雨的提议，是化被动为主动，先花一笔钱去做调研，等有需要的时候，只要调出数据，就可以满足需求，自然对公司业务有很大的帮助。 陈阳双手摆在桌面上，十根手指头不停地敲动，沉吟片刻，抬起头说道，“那个大数据公司进展怎么样了？” 怎么突然问起这个？ 黄珊有点摸不着头脑，但还是立即说道，“进展顺利，西江那边很配合，特意批了一块地皮，而且从变电站专门拉了一根专线过去，可以保证电力供应不会中断， 至于千度、鹅厂和嗖虎那边，他们的人员选拔已经完成，按计划是在这个月底全部到位，西江创未来空间会先调一间厂房给他们，那间厂房分为两层，可以同时容纳五百人办公，应该够用了， 还有超级计算机，已经向nec订购并支付了订金，不出意外的话，四月份应该能到货并安装。” 陈阳点点头，想了想说道，“今年国外可能会有一些大型科技公司倒闭，到时候关注一下，看看有没有可能捡几台超算回来。” 捡当然是玩笑话，但用低价买几台''破烂''，应该能省下很多钱，说不定能省出一栋摩天大楼！ 即将到货的那台超算，就花了足足五亿美金！ 这边黄珊刚刚点头，陈阳便转头看向秦雨，“你的提议很好，到时候可以将这个市场调研公司的数据，全部通过大数据公司进行处理，到时候应该会给我们一个惊喜！” 刚才陈阳提起大数据公司的时候，秦雨就猜到他的打算，此时一听他的话，当即指着黄珊笑道，“你应该跟她说，我只是提个建议！” 黄珊无奈地耸耸肩，抬手在平板上记下，同时感叹，“真是两位活祖宗！” 嘴上虽然在抱怨，她心里对这个提议也非常赞同，大数据公司不就是干处理数据的活儿的吗，那市场调研信息当然也包括在内， 有了这套系统，几乎不需要对各个公司的市场行为有太多的监管，不管是有意还是无意，运营过程中造成的数据误差，大数据就会直接分析出来， 哪里的东西买贵了，什么东西买少了买多了，通过数据对比，一目了然！ 至于监管，反倒成了附带的功能！ 第四百四十七章 只多不少 “好吧，” 黄珊看着屏幕上满满当当的记录，抬起头看向陈阳，无奈地说道，“很多东西都是准备跟你讨论具体公司的时候再说的，现在都让你提前安排了！” 陈阳笑着端起咖啡，“这就叫全局一盘棋，管他什么公司，反正只要是我们手里的，那就可以并到一起谈！” “唔，我当然明白这个道理，只是让你整得有点思维混乱而已，” 黄珊晃晃脑袋，又看向平板电脑，“创未来新增一个市场调研公司，然后就这么多，过， 再就是大麦，大麦这边事情可不少，大数据公司刚才已经说过，大麦研究院已经组建完成，但是还差一个领头人， 这个目标人选还在寻找，主要是合适的人选都有自己的事业，很难挖动他们，如果出高价的话，我又觉得与价值不符， 关于这个，如果你没有别的想法，我想等周道恩到了之后，跟他谈谈看，反正他也是技术出身，在treo手机和palm系统都做过，或许直接让他监管研究院，怎么样？” 迎着黄珊询问的眼神，陈阳抿了口咖啡，点点头，“可以。” 把事情交给正确的人，这就是他的管理理念之一，只要这个周道恩有真才实学，将整个大麦都交给他来负责，也不是不行！ 黄珊轻轻点点头，“那么，关于电池快充研发，芯片研发项目，还有ai，也都等他过来？” 陈阳想了想，缓缓摇头，“快充可以并到大麦研究院，但芯片和ai，一定要独立运营，不管是从资源分配的角度，还是以后发展的角度，我都不想着两个项目，与大麦有太深的捆绑。” 黄珊点点头，“懂了，” 顿了一下，她又说道，“如果这样的话，那我就尽量将盏讯和瑞迪科的管理层留下来，他们都有很丰富的技术研发和管理经验，如果能留下来，这两个项目都不会缺管理人。” 听到这话，陈阳才突然想起来，貌似还有几个并购案正在进行呢，当即问道，“现在并购进展怎么样？” “按你说的，已经在接触了，” 黄珊耸耸肩，摊了摊手说道，“本来等下半年金融危机陷入深坑，这些公司的股价都跌入谷底的时候，再出手是最好的选择， 不过也没关系了，正如你所说，雪中送炭总好过强取豪夺， 鉴于当前的经济形势，无论是这两家公司的管理层，还是他们的投资方，都对我们的报价展现了很大的兴趣，现在无非是期盼着会不会有奇迹出现， 如果股市出现逆转，各国央行齐心协力共同应对危机，或许很快就能走出泥潭，而他们也能漫天要价，甚至撤回出售意向，这都是有可能的！” 秦雨有点奇怪，“如果是别的投资方还好说，据我所知，去年九月份，美国华平才追投了瑞迪科一千万美金，那时候金融危机已经初露迹象，他们却依然投了这笔钱，可见对瑞迪科非常看好，连他们也同意接触了吗？” 陈阳有点懵， 美国华平？ 很出名吗？秦雨还特意提出来？ 看见陈阳的脸色，秦雨解释道，“别看华平相对于高盛和idg这些大牌投行名声不显，其实他们已经有将近半个世纪的投资历史，在全球四十多个国家都有投资，尤其专注于消费、医疗、地产、商业服务和科技与通信这五大领域， 比如我国最大的家电零售商gome，还有哈药集团，汇源果汁，七天酒店，这些企业都有他们的投资份额。” 呵，都是大牌哦，这华平可以啊， 不过，gome？ 话说老黄今年就得进去了吧？！ 可惜了，这位当年也是连亿达老王都得小心作陪的大佬，却偏偏错过了这个时代最大的变革，移动互联网！ 否则的话，以他的魄力，天知道会整出个什么怪物出来。 扯远了， 这时黄珊笑道，“再看好的投资，也要能撑过这波危机，才有可能得到丰厚的收获，如果我们的判断没有失误，那今年的股市下滑将不可避免，到时候他们不得不面对现实，哪怕不想出手，也只能出手！ 只不过，如果期间股市有所反弹，只怕会出现一点波折。” 秦雨轻轻点头，正准备说话，却听见陈阳说道， “现在连普通人都知道金融危机要来了，不管是真是假，是大是小，我分析，各国央行都会出台一定的金融刺激政策， 一但有刺激政策出台，股市肯定会有所反弹，但是，如果没有足够的魄力，或者说足够的资源，整体经济下滑的趋势不可能得到改变，” 这真是他自己分析出来的，也不算多高超的技巧，人之常情罢了， 说着看着两人笑了笑，“瑞迪科还没上市也就罢了，如果股市反弹，盏讯的管理层和投资人出尔反尔，阿雨，你给我把他们的股价往死里砸！” 年前的时候，秦雨就提出采用这种方式，强行收购盏讯，但让陈阳拒绝了，凡事留一线日后好相见，无论是创始人兼管理团队，还是从虹谷资本的口碑出发，都不可把事情做绝， 但是，要是对方在谈判桌上漫天要价甚至出尔反尔，那也别怪虹谷资本上点特殊手段，那个时候，任何人都对虹谷资本的行动说不出半个不好来。 秦雨和黄珊一起点头，还笑了笑，说道，“我怎么突然有点期望他们出尔反尔了呢！” 黄珊赶紧举起双手，“你可饶了我吧，真以为一个芯片开发团队有那么好找啊！” 这方面她绝对站陈阳，只要能留住这个研发加管理团队，多花两三亿美金真算不了什么，一旦闹翻，就不可能留人。 看到她这副样子，秦雨没心没肺地哈哈大笑， 哎哟，把阿珊从香江调回来，简直就是神来之笔啊，要不然，今天受罪的可就是她了！ 就算那个叫周道恩的，能够把大麦公司接下来，黄珊依然兼顾着虹谷资本和创未来的管理，以及各家公司的工作汇总和协调， 顶多工作量稍微轻松一点而已， 但如果把虹谷资本、创未来、恒立、乃至飞虹这些公司的扩张全部算上， 似乎黄珊今年的工作量，只会多不会少呢？！ 第四百四十八章 大可放心 本来大麦的事情还挺多的，所以黄珊才放到后面， 比如大数据项目，就需要从大麦研究院抽调人手过去，另外还有电池快充技术立项，新产品的发布，等等等等， 但刚才都让陈阳一个个地给拍板定下， 这时黄珊翻了一遍内容，发现基本上没什么可说的了， 剩下的无非都是些市场开拓和品牌维护，当做日常工作处理就好，不用特意对待。 她便将话题进到下一项，也是最后一家公司，虹谷资本， 黄珊将平板电脑放下，靠在椅背上，对着陈阳说道，“虹谷资本现在投资的公司不算少，加起来也有好几十家，其中大部分是通过创未来平台入股， 不过这部分都还在培育阶段，估值也主要以一百万到五百万这个区间为主，具体什么时候能跑出来，就要看创始人的能力和魄力了。” 陈阳手指在桌面轻轻敲了两下，正色说道，“还是那句话，我希望虹谷资本在做投资的时候，时刻记住，投资先投人， 如果发现创始人有问题，他们的心思并不是用在事业上，而是依靠画饼来不断融资圈钱，这样的项目，坚决不能要，而且这类人员也要上投资黑名单！” 创始管理团队对于创业公司的意义实在是太重要了，有的时候，很多创业公司之所以会失败，并不是项目没有市场竞争力，也不是公司团队执行力不够，更不是资金链断裂，而是因为创始人动了歪心思，没有把时间和本事用在正道上，活生生将自己亲手创立的公司整垮！ 相比之下，陈阳觉得那些骗投的人都没这么可恶，至少骗投的人多半都是拿个ppt去骗钱，不会打着梦想的旗号画饼，圈一帮执行团队来给他卖心卖力地干。 可能很多人会觉得奇怪，创始人将自己创立的公司搞垮，他们图什么？ 但这个世界就是特么的这么神奇！ 陈阳上辈子工作过的两家互联网创业公司，头一家的老板还能理解，可以说他是为了圈钱，圈了几轮投资人的钱之后，就自己把公司整垮，然后带着洗出来的钱跑路， 哪怕他宁可要那几千万的现金，也不要触手可及的几十亿估值，都还是可以说是为了钱， 但后面那家是真心理解不了， 本身那位老板就已经身家几十亿，花几千万，将那家新公司做到b轮，超过二十亿的估值，然后又硬生生将运营团队拆掉，在运营团队瓦解之后，不到一年便宣告注销…… 对此陈阳只能说一句，小说还需要逻辑自洽，而现实不需要！ 现在他只希望，永永远远不要再碰上这种奇葩！ 在他对面，黄珊轻轻耸了耸肩，笑道，“这点你大可放心，首先，我们的选拔机制就非常严格，是我以汇丰的投资标准为蓝本，再经过本土化，还有下面的人补充之后敲定的，可以从最大程度上屏蔽这种情况， 另一个，凡是虹谷资本投资的公司，我们不会介入运营管理，但是，我们会要求，通过创未来平台，为他们提供财务和法务服务，等于从根本上杜绝了创始人搞鬼的可能性，你就放心好了！” 陈阳打了个ok的手势，笑着拿起咖啡杯，跟她面前的杯子碰了一个。 黄珊笑着端起咖啡喝了一口，随后说道，“撇开这些小case，我们的重点还是在你亲自投的几个项目上，推特，晶东，嗖狗，嗖虎微博，以及正准备投资的美国特斯拉，国内的东馆新能源科技公司， 先说推特，我收到消息，他们正在谋求第二轮融资，融资规模为一千五百万美金，估值约为八千万，如果跟投的话，按照我们百分之二十的股份，需要追加三百万美金才能保证股份不会被稀释，我们是否需要跟投？” 陈阳毫不犹豫点头，“跟！” 哪怕明知道，在美国法规的限制下，以后自己持有推特公司的股份可能不会超过百分之一的比例，但现在能抓多少是多少，等推特上市了再说，到时候先主动出售股份套现退场，省得将联邦调查局的视线吸引过来。 “好，” 黄珊点了点头，继续说道，“嗖虎微博和嗖狗都没什么可说的，目前运营情况良好，基本上能实现自负盈亏，不需要输血，问题是，不知道怎么回事，我总觉得老张有种要卖儿子的感觉？” 陈阳一听，忍不住仰头大笑， 秦雨也在一旁笑个不停， 缓了口气，陈阳指了指黄珊，笑道，“你的直觉还真准，跟我的看法一样，说实话，除了嗖虎网，对老张来说，其他所有项目，就没有他不能卖的！” 黄珊笑着点点头，“所以，当他知道有大数据这个项目的时候，才史无前例坚定地要参与进来，因为通过这种方式，能大大提升嗖虎网对用户的黏度， 好吧，这个跟我们没关系，我要说的是，如果哪天老张寻求出售这两家公司，我们要不要出手买下来？” 陈阳想了想，轻轻摇了摇头，“买下来倒是不至于，不过，适当的持股比例还是要保持住，这两个项目都是可以长期持有的，哪怕移动互联网时代来临，也能够无缝衔接，以后的增值空间会很高！” 黄珊点点头，“明白了，也就是说，虽然他们现在体现出来的价值已经不低，但真正的价值是在未来，而这种价值必须是开放式的，不能由我们独家掌控，否则不仅无法体现出这种价值，反而会被可能出现的对手超越。” 陈阳给她点了个赞，“就是这样，社交平台一定要开放，只有让更多的人参与进来，他们才会积极推动各自旗下的资源，共同把这快蛋糕做大。” 黄珊笑了笑，略过这个话题，直接进入下一项，“最后一个是晶东，我跟老刘谈过，他需要一点五亿美金到两亿美金，来完善他的自建物流网络计划，不过他更倾向于寻求其他投资人，并且已经在接触了， 按照你的要求，我同意了他的想法，现在估计正在和某个投资人相谈甚欢吧，如果他的融资计划成功落地，我们持有的股份可能会被稀释到百分之四十。” 第四百四十九章 着力点 最早虹谷资本投资晶东的时候，是一千万美金，占股百分之四十九， 后来的大数据计划，成功将老刘吸引住，于是用三千万美金的追加投资，外加两千万可转债低息贷款，帮老刘垫付了投资大数据公司的钱， 相应的，虹谷在晶东的持股比例，也达到绝对控股的百分之五十四点一， 这种情况下，老刘自然不可能再从虹谷这里拿钱，否则的话，自己辛辛苦苦干起来的公司，真要送给虹谷资本，变成给别人打工的了。 这次新的融资，一方面是晶东的大物流计划要落地，另一方面，也是他要拿回主动权的一个动作， 将虹谷资本的持股比例降到百分之四十，相应的，他自己的股份也要降到百分之三十四，但股东会里多了一个大佬，对他来说反而是好事。 可惜啊， 知道结果的陈阳轻轻摇了摇头，笑着说道，“老刘的心情可以理解，只不过，他运气不好，找错了时间，这个时候，别说两亿美金，恐怕连两千万都够呛！” 黄珊瘪瘪嘴，眼珠转了两下，“那，我们要怎么应对？” 陈阳晃晃脑袋，问道，“我们的人核算过没有，他那个大物流计划，全面落地大概要多少钱？” 黄珊点头说道，“核算过，至少需要三亿美金，就这还是没有算上通胀因素，否则的话，可能需要追加五千万到一个亿。” 陈阳伸出一个巴掌，正色说道，“给他准备五亿，不过这笔钱不能全部都我们自己出，上次我跟老张他们三个聊的时候，他们都对晶东的模式很感兴趣， 如果回头老刘回来找你，你把这个项目发给他们三个，打包五亿的融资总额，对标百分之三十的股份，他们愿意，就参与进来，不能接受的话，再想办法拉几个合作伙伴。” 虹谷资本确实不宜在晶东占有太大比例的股份，因为以虹谷如今的体量，还不足以将晶东吹起来，哪怕他已经站在了风口之上， 或许，如果今年虹谷能在美国捡点漏，比如收购几家破产的中等规模金融公司和银行，再用五六年的时间去消化这些资源，才能勉强做到如今高盛这些公司能在资本市场做到的事！ 黄珊点点头，“这个并不困难，鉴于大麦等公司的成功，高盛和汇丰系早已对虹谷资本的目标公司很感兴趣，只要我放出风声，他们参与进来的可能性还是很大的。” 陈阳笑了笑，不再说话。 黄珊整理一下思路，看了看平板，又说道，“最后，就剩两家你想投，却还没投的公司，特斯拉，和新能源科技！先说特斯拉，” 不需要翻看资料，黄珊直接说道，“去年五月份，他们融资四千五百万美金，首批一百辆''签名版'' roadster上市三周内即售罄，第二批一百辆10月份售罄，常规生产将于下个月开始， 然后就在前几天，具体是二月八日，马斯克又投了四千万美金，为roadster的量产做准备，目前这款车型的售价为十万美金，但据了解，这款车的成本高达十二万美金， 现在马斯克面临一个两难的选择，要么提价，要么赔钱！” 说到这里，黄珊很自然地耸了耸肩，依然坚持自己的态度，“老板，是你自己说的，投资先投人，这么一个不靠谱的家伙，你确定要投吗？” 秦雨也在一旁说道，“相比之下，我也更看好那个新能源科技公司！” 陈阳淡定地抿了口咖啡，看看两人，笑道，“既然你们说投资先投人，那么，你们觉得，如果换一个人，能够将特斯拉这家公司，撑到现在这个地步吗？” 这样一个问题，让两女陷入沉思， 既然是陈阳看好的公司，她们自然对特斯拉做过深入研究， 本来这家公司的创始人是马丁·艾伯哈德和马克·塔彭宁两人，他们两人在零三年七月份，共同发起成立了这家电动汽车公司， 半年之后，马斯克以包含了自己的六百三十万美元，总额七百五十万美元的投资，成为了特斯拉的董事长，并拥有所有事务的最终决定权！ 再然后，马斯克继续持续投资，先与莲花汽车签署代工协议，…… 可以说，就是这么一个不懂汽车，并经常大放厥词，连投资人都很难找到，而不得不多次动用自有资金投资的这么一个人， 正是他，撑着特斯拉活到了现在，并且即将达成第一款量产车下线成就！ 相比之下，那两位专注于研发的创始人，对特斯拉的贡献，确实相当有限。 抛开主观因素，单从结果来看，这个马斯克，确实是特斯拉最合适的掌舵人。 看到两女的脸色变化，陈阳笑道，“我说的投资先投人，先看的当然是品格，但某些时候，品格要排在能力之后， 我们有句老话，观迹不观心，观心无完人，至少从结果来说，这个马斯克，很有成为摇钱树的潜力，” 说着摊了摊双手，笑道，“反正我也没打算长期持有这家公司的股票，我觉得十年左右是个不错的期限，只要他能帮我们赚钱，至于这个人怎么样，重要吗？！” 马斯克坑人确实是把好手，但同样也是个赚钱能手，适当保持距离，然后赚点亿点点小钱离场，多好！ 黄珊抿起嘴笑了笑，看看秦雨，再看看陈阳，“明白了，” 顿了一下，又说道，“马斯克之所以多次以自有资金投资，除了拉不到大鳄资本参与，也与他个人非常看好这家公司有关， 不过我们的人核算过，这轮投资过后，他的现金流基本告罄，而今年又是融资冬季，只要特斯拉还有下轮融资，他逃不过我们的手掌心！” 陈阳笑着点点头，随即说道，“美国加利福利亚有一家通用和丰田合资的汽车制造厂，” 黄珊立刻反应过来，“nummi新联合汽车制造公司？” 不等陈阳说话，她便恍然大悟，“我知道了，虽然这家公司曾经创造了辉煌，但去年通用就打算退出这家公司，而受金融危机影响，丰田自己也很难承受这家拥有五千多名工人的大工厂继续运营，如果我们能拿下这家公司，或许可以成为，入股一直谋求拥有自主生产能力的特斯拉公司的着力点！” 第四百五十章 所见略同 曾经陈阳以为，那些企业高管比自己强的，无非是技术能力和履历， 等他自己做了高管，哪怕只是一家小小的创业公司高管，才明白，所谓的能力和履历确实很重要，但并不是最重要的东西，最重要的是， 视野！ 更高的位置，能让你看到更多更广的东西，再通过自身能力去进行更大范围的资源配置，从而达到普通员工难以企及的成就， 这才是高管真正的核心价值所在， 而视野并不是你站到了那个位置，就可以看得到的，正如经历不等于经验，也许一个工作两三年的人，对经验的积累要超过工作了十年的老员工一样。 没有这个本事，就算做了高管，也不可能做出什么成绩，最后要么变成老板的出气筒，要么成为员工非议的中心，结局大概率是滚蛋， 这就叫德不配位必有灾殃。 所以你会看到不少高管看上去很清闲，一天到晚抽烟喝茶打屁聊天，但也许就在几句玩笑话中，他们就已经敲定了公司下一步的发展计划，或者想到目前公司某个难题的解决方案， 他们的价值在思想，而不是事务。 相对于黄珊，她在两家跨国金融机构的工作经历，固然为她带来丰富的工作经验，锻炼了她超强的业务能力， 但更重要的是，这两家举世闻名的金融机构，给了她一个最顶级的平台，同时也培养了她最广阔的视野。 所以陈阳一提这家新联合汽车制造公司，她立刻就能将几个因素串联起来，并形成一个初步的方案。 “据我所知，底特律三大汽车巨头均在这次金融风暴中都损失惨重，通用也不能幸免，如果我们肯花费几十万美金的游说费用，不难以最低的价格，从通用手中得到新联合汽车公司的一半股份， 至于丰田，他们的情况比通用或许好一点，但好得也有限，或许巴不得有这么一个人，能立刻从他们手中将这个工厂接收过去， 总体下来，” 黄珊几乎不需要详细计算，只是在脑海里过一遍，便说出一个数字，“我估计五千万美金应该够了。” 听到这个数字，陈阳忍不住眨眨眼睛， 他只记得，大概在一零年左右的时候，特斯拉以四千多万美金的价格收购了丰田的一座工厂，而这座工厂曾经由丰田和通用共同所有， 所以几乎没费什么功夫，他就在网上轻而易举地找到了这家位于加利福利亚的大工厂信息，并以此提醒黄珊， 结果没想到，自己还没说什么，黄珊竟然连成交价格都估算了出来， 只是这家工厂被特斯拉收购时的处境更差，通用已经离场，丰田正打算放弃，才让特斯拉捡了个便宜，真实价值肯定要高不少， 可现在这个时间点也没好到哪里去，金融危机之中，一块钱能当十块钱使，收购这家工厂，也许真的花不了多少钱！ 这一刻，陈阳才真正体会到，当初秦雨向他推荐黄珊时说的那番话， 这是一位具有运营和管理能力的财务专家！ 现在的黄珊，已经成为一位合格的高级职业经理人，下一步，就是卓越！ 此时，陈阳能做的，就是对着黄珊比了个大拇指，“非常好，就按你说的办！” 黄珊笑着打了个手势，“没问题，交给我好了！” 随后，她又说道，“特斯拉的就这么定，至于新能源科技公司，我们的团队已经和他们的管理层在接触，在这种金融危机爆发的关键时刻，哪怕他们对融资不感兴趣，也没有拒绝我们的好意， 我打算在合适的时候亲自过去一趟，除了大麦，或许我们的意向投资目标特斯拉，也可以成为我们的谈判筹码，有一家全球瞩目的新能源汽车公司作为客户，拿到新科公司的股份应该不成问题！” 顿了一下，黄珊又笑着说道，“或许，等我们拿下新联合汽车公司的股份，并成功入股特斯拉之后，可以以此为契机，与新科公司，或者他们的创始团队合作，再新成立一家专门提供汽车用电池的企业！” 陈阳眨眨眼睛，所以说，你是想成为宁得时代的创始人是吗？！ 见老板微笑点头，黄珊笑了笑，呼出一口长气，“正在做的和准备做的，都跟你过了一遍，现在就剩一个问题，关于虹谷今年股权投资的基本方向，你有什么建议没有？” 这个是他们春节前就商量好的，利用这次金融危机，虹谷资本正式进行大范围的股权投资，将巨额现金转化为可以产生价值的资源， 相比产业投资，股权投资所需要花费的心力要小得多，但是，正因为不需要亲自去管理，对眼光的要求也就高了许多倍， 投什么行业，投哪些公司，都必须慎之又慎，否则的话，投出去的钱，效果可能会差十几乃至几十倍，甚至极有可能打了水漂， 所以，方向很重要。 陈阳想了想，说道，“我就说几个大方向，钢铁、煤炭、房地产，嗯，再加上生物制药，还有新能源，暂时就这些吧。” 黄珊眼珠一转，“公司选择呢？成长型，还是龙头？” 陈阳犹豫了一下，“都可以吧。” 反正未来几年，受经济刺激计划的影响，这几个行业都疯了似地发展，其势头甚至持续到十年后，投资这些行业肯定不会亏，至于是成长型还是龙头企业，倒也没那么重要了， 套用雷子的那句话，站在风口上，猪都能飞，哪还用管它是野猪还是小香猪！ 听到这话，黄珊和秦雨相视一眼，两人举起手击了个掌， 陈阳瞪大眼睛，怎么了这是？ 秦雨呵呵笑道，“这几天我们研究了好久，根据你对经济走势和政策变化的推测，一旦上面真的实行大规模经济刺激计划，那方向只可能是两个，大消费和房地产！ 因此，我们判断未来十年，将会是''经济之母''房地产业最为红火的十年，在此基础上，那钢铁、煤炭、冶金、物流等行业都会具有非常高的投资价值， 然后呢，鉴于上面对高科技产业的布局，我们又增加了生物科技和新能源板块，这几个行业，正好与你的想法不谋而合！” 很基本的经济规律，终端消费的拉动，必然会促进从物流到制造再到上游原材料的整条产业链的喷发式增长，相比太过分散的零售行业，这种高度集中的上游企业才更具备投资价值。 黄珊接着她的话说道，“就连公司选择也一样，当某个行业处于高速发展状态的时候，最具投资价值的是成长型企业，而最具影响力的当然是龙头企业，所以这两类企业都会是我们的投资对象，这一点，又对上了！” 陈阳听完，忍不住哈哈一笑，“这就叫英雄所见略同！” 第四百五十一章 更值得借鉴 本来除了这几个行业，还有两个行业也极具投资价值，那就是消费电子和互联网， 只不过，互联网公司呢，虹谷一直都有在投，嗖狗、嗖虎微博、晶东这些都是， 至于消费电子，本身就是大麦科技的基本盘，这部分肯定要进行大规模的上下游关联投资，而且是亲自参与经营的产业投资，比如即将成立的芯片公司就是， 所以，已经有的东西，自然就没必要在新增的股权投资范畴中加上去。 于是，虹谷资本今年的股权投资纲要基本定型，回头黄珊只需要做一个简单的文案划定范畴和选投标准，交给下面的人去执行就可以。 所有事情谈完，黄珊将ipad收好，对着陈阳笑道，“好啦，所有问题都结束了，你回去找你的老婆过二人世界吧！” 陈阳抬起手腕看看时间，“嚯嚯，晚上七点整，加班整整一个小时！” 黄珊和秦雨齐齐翻了个白眼， 随后秦雨敲了敲桌子，正色说道，“那，陈阳同学，你明天早上可以晚一个小时上班，请十点钟准时到公司报到！” 陈阳嘴角微抽，我每天都是十点到的好吧， 顺手将电脑关机，同时说道，“怎么样二位，要不要跟我一起回去，尝尝我带回来的西江特产？” “免了，” 秦雨立刻举起双手，随后将黄珊肩膀搂住，嘿嘿笑道，“你过你的二人世界，我们也过我们的二人世界，互不打扰！” 陈阳眨眨眼，看看她们两人，眼珠转了一下，“有腊肠和腊猪蹄哦！” 两女齐齐咽了咽口水，但考虑到过完年已经胖了三斤的身材，同时忍痛拒绝！ “嘿嘿嘿，” 陈阳站起来，拎起挎包笑道，“那行吧，我就不打扰二位，拜拜！” 两女紧跟在他身后，“先不忙拜拜，一起走。” 从办公室出来，黄珊扭扭有点僵硬的脖子，用手扶着后颈脖，说道， “对了，还有个事，从下个月开始，我们要启动第一次大规模校园巡回招聘，初步定下的城市有北金、尚海、广洲和江城，怎么样，要不要露个脸，给公司多招几个英才？！” 现在陈阳可是正儿八经的明星企业家，尤其在年轻人当中，知名度妥妥的排第一，连老张和老李那帮人都被压在下面，这么好的资源不利用上，简直太浪费了！ “亲自跑就算了，不过我可以授权你们免费使用我的肖像权！” 陈阳摇头笑着说完，又问道，“唉，今年打算招多少人？” “还挺多的，”黄珊遗憾地耸耸肩，说道，“初步定的数量是五千，不排除有追加的可能性。” “五千？” 陈阳脚步顿时停住，转头看向她，“现在所有公司的管理团队加起来都没有五千人吧？！” 这里说的管理不是指企业管理，而是排除一线生产工人之后的所有文职人员，上到老总下到前台，内到后勤外到销售，都算， 唔，也可以说是执行团队。 “嗯，差不多，大概四千出头的样子，”黄珊撇撇嘴，说道， “别以为五千人很多，首先呢，按照其他公司的正常规律，这些应届生进到公司，留存率能有百分之五十就不错了， 其次，今年好几家公司都会大规模扩张，大麦不用说，虽然创未来已经支援了一批人员，暂时可以应付目前的局面，但随着业务量和业务模块的扩张，我们估计这些人很快就不够用，所以进行人才储备迫在眉睫， 另外的安家网、恒立地产也都差不多，还有你批准了钟总的发展计划，现在飞虹供应链也要纳入进来，再加上大江、花火、美拍，以及其他有可能脱颖而出的创业公司，这样一算，” 黄珊掰了掰手指，“吼吼，五千人还真不一定够，明天我通知人力资源中心再研究一下，看看具体需要增加多少。” 陈阳忍不住摸了把脑袋， 我的公司已经这么大了吗？？？ 这时秦雨撞了一下黄珊的肩膀，问道，“哎，干嘛招这么多应届生？进来又不能直接用，还要花费时间精力去培训。” 黄珊耸耸肩，笑道，“这个你就不懂了，自己公司培养出来的人才，才是最合用的， 其实校园招聘最好的时间是在九、十月份就启动，招聘第二年毕业的人，只是因为去年那时候，大麦新产品上市，老板又突然新增了不少任务，才耽搁了下来，现在必须把时间赶回来，希望今年能有点收获吧。” 陈阳笑着点点头，“这点我支持珊总，公司做大之后，必须要培养自己的后备人才，否则人才问题就会成为公司发展的瓶颈，” 顿了两秒，他又说道，“现在谈到人力资源，都喜欢拿花为出来说事，不过相比花为，我觉得更值得借鉴的，还是宝捷公司， 珊总，你可以了解一下宝捷的人才发展体系，真的很不错的哦！” 黄珊两眼放光，惊讶地打量了他一眼，“哎哟，有时候我真的很怀疑，你这些东西都是从哪里知道的，宝捷几乎从不对外宣传他们的人才体系，能了解宝捷人才制度的人可不多啊！” 陈阳嘿嘿笑了笑，没有吭声， 他能说上辈子为了做好管理，将几个颇具代表的人才培养模式都研究了个遍么！ 在所有为人津津乐道的人才培养模式中，他最中意的，便是宝捷模式。 相比现在各大咨询公司铺天盖地地拿花为做宣传，目前国内真正开始研究宝捷的，确实是凤毛麟角， 这也跟需求不旺有关，甚至在十几年后，肯用心去学宝捷的公司也不多， 因为宝捷在人才方面投入的资源太大了，产出也更久，可能需要好几年甚至更长的时间，相比之下，还是见效更快的花为模式更为民营老板所容易接受， 狂招、压榨、淘汰，再狂招、再压榨、再淘汰……，适者生存，能留下的都是精英！ 而宝捷不一样，你只要进了这家公司，就会享受到他们特意制定的全方位培养计划， 只要你能跟得上他们的课程，并能够分享你的收获，从文员到高管，你可以畅通无阻。 后来很多人都说过一句话，宝捷最好的产品，不是货架上大家耳熟能详的快消品，而是货架背后的人， 后世许多知名企业高管，都有在宝捷工作过的经历，在美国甚至有一句话，宝捷最伟大的产品是ceo！ 如果你的公司缺少一位ceo，那就去宝捷找吧！ 对了， 在中国这片土地上，现在熟知的“校招”和“宣讲会”，就是宝捷率先发起的，同时被沿用到现在的还有“管培生”， 而那时，还是九十年代初！ 招聘，是宝捷最初的法宝，而培训，也是宝洁口碑最好的制度之一！ 第四百五十二章 二元制 走到电梯间，进电梯，按下负一楼的按键， 黄珊说道，“宝捷人力资源体制的核心在培训，如果在这方面做不好，就只能学个空架子，甚至有可能画虎不成反类犬！” 陈阳点点头，“是这个道理，而他们培训制度的核心，却又不是培训本身，而是基于知识分享的晋升机制， 在宝捷公司的绩效考核中，业绩考核只占了百分之四十，百分之六十是知识分享和团队建设方面的指标， 如果要做到这一点，首先就要对我们公司内部的考核机制动刀。” 黄珊看向他的眼光越来越诧异，“你是真懂啊？！” 她之前不是没遇到过知道宝捷人才模式的人，但说来说去都是怎么招聘怎么培训那一套，讲的是头头是道，却没有一个能抓住考核这个核心， 你不对相关人员进行与奖金和职务晋升挂钩的考核，谁会真正用心按你制定的要求去执行？！ 靠理想吗？！ 陈阳耸耸肩，笑道，“这有什么难懂的，参加几场宝捷的校园宣讲会，再跟他们的hr交流几次，就很容易弄懂里面的逻辑。” 事情当然没这么简单，绝大部分的同龄人也不太可能理解，他还是在上辈子从高管的角度进行调研之后，才真正找到这个核心，而不是听网上那些帖子瞎忽悠。 “弄懂逻辑是一方面，能抓住核心又是一方面，” 黄珊看着他，似笑非笑地说道，“抓住了核心，能不能，或者说敢不敢做到，又是另外一回事， 怎么样老板，有这个魄力，敢赌一把吗？” 当前大麦的考核机制还是业务导向制，说白了就是靠业绩说话，如果转向宝捷模式，以大麦如今的体量，无异于航母调头，掀起惊涛骇浪都算好的，弄不好就有侧翻的可能。 陈阳昂起头，眯着眼睛想了想， 几秒后，叮地一声响，电梯到负一楼了。 从电梯里出来，黄珊对着陈阳笑道，“行啦，这么重大的事情，不可能几分钟就能做出决定，等明天上班，我再过去跟你好好商量一下，心急吃不了热豆腐，在我想来，能用三到五年的样子，达到一定的培养目标就很不错了。” 随后挽起秦雨的胳膊，对他挥挥手，“拜拜，明天见。” 秦雨也笑着挥了挥手，“拜拜。” 陈阳却指了指黄珊，正色说道，“所有公司全部改革，将考核一拆为二，实行二元制！” “二元制？” 黄珊收住脚步，直愣愣地看着他，不解地问道，“什么意思？” 秦雨也两眼茫然，这种考核理论没听说过啊？ 陈阳左右看了看，将手一挥，“走，去我家吃饭，边吃边说。” 随后便一马当先出了电梯间， 后面黄珊和秦雨相视一眼， “这是为工作吧？” “必须是为工作！” “所以不是我们贪吃？！” “什么我们？”秦雨甩了个脸色，见黄珊阴沉着脸，当即正色说道，“对，不是我们贪吃！” 然后两人齐齐点头，手挽手大步向前！ 上车的时间不耽误打个电话，交代邹蓉多做两个菜之后，陈阳发动汽车，“二位女士，请系好安全带，向美食出发！” 驶出空荡荡的停车场，十几分钟后，便到了中心国际公寓。 上楼开门，还没进屋，三人就闻到一股混杂的香气扑鼻而来， 黄珊耸耸鼻子，“哇，这是腊肠炒青蒜，还有三鲜蒸花糕！” 秦雨眯着眼睛，“还有腊鱼和腊猪肝，一点儿腥味都没有，这个汤是？莲藕筒骨汤！” 好嘛，一个素菜都没有。 邹蓉正穿着围裙往桌上端菜，看见两女的样子，忍不住咧嘴直笑，“恭喜回答正确，等下可以多吃两碗！” “嗯嗯，不要……” 两女齐齐摇头， 黄珊伸出一根手指，嘿嘿笑道，“给我半碗就好！” 秦雨赶紧跟上，“我也只要半碗！” 陈阳放好东西出来，脱掉外套挽起袖子，摇头笑道，“你们是准备留着肚子多吃点肉吗？那不是要更胖？！” 秦雨恶狠狠地瞪了他一眼，“说实话的人最可恨！” 黄珊用力点头。 洗手上桌，不需要招待，都是自己顾自己， 陈阳倒了一杯白酒，小小的抿了一口，哈出一道长气，“这味道，绝了！” 秦雨瞟了一眼酒杯，“这是什么酒？好香啊！” 黄珊则看了看那个没有任何标签的酒瓶，猜测着说道，“这是西江大曲酒吧？西江酒厂在一月份的时候重新启动生产，这是他们的新酒？” 陈阳正在抿酒，没工夫搭理，邹蓉点头笑道，“这个就是西江大曲，不过不是新酒，是窖藏了二十年的老酒，连瓶子都是二十年前的，商标都没贴。” 秦雨张大嘴巴，“嚯，二十年陈酿啊？！” “差不多，”陈阳放下酒杯，笑着说道，“这是西江酒厂的老师傅，用二十年原浆酒搭配不同年份的原酒，以黄金比例勾兑而成，听说调了一百多杯，才找到最佳的勾兑比例，就是这个西江二十年陈酿。” 论口感的话，窖藏原浆酒是不太适合直接饮用，最好是用不同年份的酒，以合适的比例进行勾兑，才能达到最佳口感， 当然，这种酒一般不会对外销售，包括这个西江大曲，都是只送不卖，陈阳这酒就是周县送过来的，除了二十箱勾兑陈酿，还有两瓶六十年原浆酒， 西江酒厂的历史能追溯到八十多年前，但酒窖里最远的，就只有几瓶六十年，五十年的也不多，给陈阳送了两瓶，算是大人情， 这些高年份的数量太少，不适合拿出来勾兑，还不如直接收藏。 其他能在市场上买到的所谓陈酿酒，不管是三十年还是五十年，都是用新酒，加上不到一成的原浆基酒勾兑而成，顶多让你尝尝原浆酒的味道，什么黄金比例就别想了， 就这还算好的，有的直接用国标酒精或酒精粉，以自来水进行勾兑，调配出差不多的口感，照样是国家标准对外销售， 幺九年毛台老总那啥，就跟这个有关。 第四百五十三章 将与帅 想到毛台，陈阳转头看向秦雨，“秦总，今年大盘跌到谷底的时候，毛台入几手呗。” 秦雨喝了一口果汁，咽下去说道，“你都有西江大曲了，要毛台干嘛？” 西江酒厂有虹谷资本的投资，占了足足百分之五十的股份，以创未来在西江县的地位，几乎与老板无异。 陈阳嘿嘿笑道，“喝西江的酒，赚毛台的钱，不矛盾嘛！” 黄珊夹起一块鱼糕放嘴里，看着陈阳问道，“你很看好白酒股吗？” 陈阳耸耸肩，“我不是看好白酒股，是看好国内经济，毛台用了十年时间，不停地讲故事讲故事，把假的说成真的，也把自己真说上了国宴桌头， 不管过程怎么样，这结果就是，毛台真成了名气最大国酒， 以国人的惯性，你觉得毛台会愁销路吗？！” 民间向体制内看齐，这是国人的传统，正所谓上有所好下必甚焉，奥迪车卖得这么火，就不是因为体制内钟意这个牌子么，后来上面的人调头，转而提倡使用国产车，这个牌子便也跌下神坛，成了bba里面垫底的。 黄珊深以为然地点点头，对着秦雨说道，“等他们的股价跌下来，尽管放手去扫，最好扫进十大股东，长期持有！” 秦雨翻了个白眼，“真是酒鬼！” 黄珊不以为意，转而看向陈阳，“你不说我还不觉得，听你这么一说，我就想啊，毛台能上位，咱西江大曲为什么不可以？ 就算上不了国酒的台面，做个中等商务或宴会用酒，总还是可以的吧，我决定了，对西江酒厂进行包装，争取用三年打响名气，再用三年完成上市！” 陈阳端起酒杯抿了一口，呵呵笑着表示没意见。 闲聊并不能放慢众人伸筷子的速度，不一会儿，便有三四分饱了， 黄珊啃完一块筒骨，擦了擦手，对着陈阳问道，“哎，刚才你说所有公司都进行改革，搞什么二元制，什么意思？” 做二元制绩效的公司不是没有，比如某些部门做kpi，有些部门直接按业绩算提成，也算是一种二元制， 但是陈阳的意思明显不是这种，要不然他不会说所有公司进行改革，再说了，目前各家公司内部，就是根据岗位性质的不同，制定了不同的考核方式， 要这么算的话，那公司里面就不是实行二元制，三四五六元的都有！ 陈阳放下筷子，擦了擦嘴，对着黄珊说道，“宝捷的培训机制，核心是直接经理制和导师制，再配合丰富多彩的培训方式，并针对员工不同阶段的需求，为他们提供各种精心设计的课程， 这里面，直接经理制和导师制又是重点， 直接经理制，就是不管员工处于什么级别的时候，都由他的直接上级，作为他最重要的培训导师，对他进行一对一的商业技能指导，这种指导甚至可以大到怎么与客户谈判，又可以细致到每一件小事的处理，甚至于商务宴请时就餐的礼节， 同时，搭配的导师制，又让一位老员工做他的职场导师，从企业文化，员工心理等角度，对员工的归属感培训做了补充， 以在岗培训为主，丰富多彩的课程培训为辅，这才造就了宝捷独具魅力的培训机制， 不过，好的设计更需要好的执行， 宝捷为了能让他们的这套培训机制顺利贯彻落地，便设计了独一无二的内部提升机制， 内部提升制已经成了宝捷企业文化最显著的特征之一，与这项机制密切相关的是另一项轮岗制度，以及极具人性化的工作方式选择权， 但无论是内部晋升还是轮岗，都又与他们的培训机制紧密连接在一起，” 陈阳双手打了个手势，正色说道，“宝捷认为，你的岗位业绩是很难定义你是成功的，因为有可能你的业绩只是因为平台的作用或者团队的努力，而不是你自己的本事，只有在你培养的人比你更优秀的时候，你才是成功的！ 所以每一个员工的晋升，都跟他们是否能够成功胜任导师密切相关， 每一个主管、经理、总监、乃至副总、总裁，手下都必须有可以提名晋升的人才，他自己才能得到相应的奖励和提升， 反过来，他自己得到提升之后，他的上级也才能获得奖励，如此循环，才是宝捷公司能够源源不断孵化人才的根本！ 在宝捷，上司不会嫉妒下属优秀，只会担心下属不够优秀！ 如果我们要借鉴宝捷的优点，不是去看他们给员工培训了什么课程，那是适合宝捷的，不是适合我们的，对我们没有任何用处， 对我们有用的，就是他们这一套人才孵化机制，也就是必须通过对手下人才的培养，才能得到晋升的机制， 这套晋升机制，就是我说的二元制其中的一元！” 黄珊皱起眉头，默默思索陈阳的话， 陈阳也不着急，一口小菜，一口小酒，吃得津津有味。 片刻后，黄珊将视线投向他，“晋升是其中的一元，那另一元呢？是奖金？” 陈阳忍不住打了个响指，“宾狗，答对了！” 将嘴里的菜咽下，他对着黄珊笑道，“正常来说，所有公司几乎都是将职位与薪资奖金挂钩，刚才我就突发奇想， 如果大麦等公司，因为业务的固化，而不能对内部管理进行大规模改革，那么，我们能不能把名，和利，把他们分开？” 陈阳摊开双手，正色说道，“一边是工资和奖金，这部分维持不变，继续与业绩挂钩， 另一边，是职位和津贴，包括即将实施的股权激励计划，也会放在这里，股权当然与职位相关，而不是业绩，因为业绩的回报，已经以奖金的形式反馈给你，你想拿到股权，必须对公司有更大的贡献！ 那么，这一部分，就是我们改革的部分，便可以参照宝捷公司的模式，将职位的晋升与人才的培养结合起来，从而达到完成人才体系改革的目的！” 听到这话，秦雨不禁眉头紧皱，“将收入与职位脱钩，这样可行吗？” “当然可行！” 陈阳笑道，“这就好比将才与帅才一样，有的人天生适合冲锋陷阵，有的人手无缚鸡之力，却能运筹帷幄，决胜千里之外， 我们通过这种方式，让将与帅分开，让他们各司其职，反而可以将后面这种人，把他们从以业绩为导向的人头机制中释放出来，给了他们另外一个舞台去施展特长， 或许，这样一些人，平时绩效业绩不怎么出彩的这些人，在这个舞台上能焕发别样的光彩呢？！” 第四百五十四章 问你领导 陈阳提出的这个二元制，说起来很复杂，其实很好理解， 那就是将薪资与职位脱钩，这种脱钩不是那种薪资级别，也就是常说的职级，与职务的脱钩，而是彻彻底底的将薪资与级别分开，从此薪资就是薪资，级别就是级别， 一边是用业绩换钱，一边是用理想来升职， 这个理想就是黄珊准备实行的，模仿宝捷公司的那套人才培养机制。 要么要钱，要么要位，就这么简单。 看上去有点离谱，似乎一个普通员工的收入，都有可能超过高管， 但是这种情况不太可能会出现， 当你有了位之后，还怕会没钱吗？！ 别的不说，单单是一份专门针对管理人员的股权激励方案，其价值就不会比一线销售人员的提成来得低！ 所以说，这套二元制，说到底，还是为了引导员工向培养下属的方向去发展， 那个奖金与业绩挂钩的设定，无非是为了稳定部分员工的心思而已。 黄珊细细咀嚼过陈阳的提议，叹着气摇了摇头，“你这个提议非常有创造力，也很大胆，换成其他任何一个老板，都不太可能会同意这个计划，因为稍有不慎，就会引起员工大规模离职潮。” “嗯嗯嗯，” 秦雨连连点头，正色说道，“这也是我想说的，钱固然是员工的追求之一，但当收入达到一定的水平之后，更高的岗位也会是他们的心理追求， 如果某个你口中的将才，他很有能力，能够为公司创造很大的业绩，可是就因为他不会培养人，就永远都不能升职，那你觉得，他还会在这家公司长期干下去吗？！” 陈阳将邹蓉盛给他的汤挪到面前，手拿着调羹，看了看两人，笑道， “首先，没有完美无缺的方案，包括宝捷公司的人才培养机制同样如此，否则的话，市场上也不会有那么多从宝捷出走的人才，对不对？” 两人想了想，一起点头。 陈阳又笑道，“其次，珊总说的离职潮，绝对不会出现，因为我并没有动他们手中的蛋糕， 对任何人来说，目前以业绩为导向的考核方案，是他们已经握在手里的蛋糕，他们每个人的收入是多少，都是可以大致估算出来的，而这一部分，我并没有改变， 我改变的，是他们未来的升职机会而已，在现有模式下，对于他们来说，升职，每个人都有机会，但这个机会并不一定会落到自己头上， 相反，如果实行了二元制，等于我们将一条很明确的升职方案摆在他们面前，那就是只需要培养出几个优秀的人才，他们就能得到晋升，相对于以前，应该说是又多给了他们一个希望！” 见两人缓缓点头，陈阳喝了口汤，又对着秦雨说道，“至于你说的那种情况，如果真的有这么一个人，只会孤军奋战去创业绩，没有管理能力和领导力，那么这个人真的打算离开，我觉得未必是一件彻彻底底的坏事， 对于公司来说，最重要的是机制和平台，而不是某个人，如果因为某个人的离职，而造成团队业绩的下降，那，这样的公司是有问题的，不仅有问题，而且是生死存亡的大问题， 就算这个人不会离开，这样的公司迟早也会因为别的原因而陷入困境， 所以，要是你说的这种情况，有一天在我们的公司里面出现，并且让公司某个部门或局部或整体受到影响，那么我会很开心， 这就说明了，我们公司的机制有问题，平台管理模式有问题，必须用最短的时间找到症结进行调整，总好过哪天遭遇大困难的时候，因为这些内部平时不注意的小细节而全面崩盘！” 这番话说完，秦雨还在细细品味的时候，黄珊忍不住翻了个白眼，笑着说道， “你这是在偷换概念，在我们原来的考核机制里面，也有薪级和职务晋升的方案好吗，现在让你一改，全都挪到那边去了！” 不等陈阳说话，她又笑道，“不过，有句话你说的很对，这样的改革，没用动他们手里的蛋糕，动的是未来的那一块，这样反弹的力度应该会小很多， 而且，你说的对，就算真的有人因此不满而离职，虽然在短期，对公司会有一定的影响，但从长期的角度来看，对公司确实有百利而无一害， 行，明天我就先按你的这个思路，跟人资中心开个会，让他们尽快拿出具体的方案出来，然后再落实到各个公司。” 陈阳端起酒杯，跟她面前的饮料杯碰了一个，嘿嘿笑道，“我这是温水煮青蛙，只要第一时间没有太多人反弹，等制度落实下去，就会有人去执行， 等第一批因为这个制度而受益的人出现，后面的人，自然会源源不断地跟上去， 再之后，习惯成自然，宝捷的人才培养制度，也会成为我们旗下所有公司企业文化的一部分，到那时，这件事就算真正办成了！” 黄珊拿起饮料杯回敬了一下，转头看看秦雨，笑道，“小雨经常跟我说，别人是走一步看三步，你是走一步看十步，最开始我只是想做一套人才培养方案而已，结果让你把整个公司的管理架构都给改了一遍，今天我算是明白小雨的那番话了，敬你。” 陈阳毫不客气地嘿嘿笑着照单全收。 放下酒杯，邹蓉立刻拿起酒瓶帮他倒了半杯。 对面秦雨眼巴巴地看着陈阳，呵呵笑道，“哎，要是我也培养出几个基金经理出来，你说我能升到什么位置？” 陈阳拿起酒杯晃了晃，指着她说道，“如果你能培养出一个ceo，那董事长的位置就是你的！” 秦雨眨眨眼，毫不犹豫地摇头，“我自己都还没搞明白ceo呢，算了！” 如果没有中途换将，去年一年时间直接这么做下来，如今秦雨应该能成为一个合格的ceo，但她半路跑去操盘，在管理上面，确实被黄珊拉开了差距，哪怕她现在就坐着彩虹基金ceo的位置。 黄珊噗呲一声，瞟了一眼陈阳，对着她笑道，“唉，按照即将实施的人才培养发展计划，你的直接上级有培养你的义务，你不是还没搞明白什么是ceo吗，问问你领导啊！” 秦雨一听，顿时眼睛发亮，看着陈阳扑闪扑闪。 第四百五十五章 捡点便宜 陈阳非常淡定，拿起纸巾擦了擦手，看着她嘿嘿笑道， “行啊，那我现在就给你布置个任务，明天上班，你把综合服务、风控、投资管理和市场运营这几个部门，每个部门都轮上一遍， 综合服务部可以稍短一点，就三个月吧，其他三个，每个都给我呆满半年， 不用全职，半职就行，不耽误你操盘，这样一年半以后，你再回来，我教你怎么成为一个合格的ceo！” 秦雨一张俏脸当即就垮了下来，拿着筷子，对着腊肠狠狠地戳戳戳， 黄珊抿嘴憋笑，对着秦雨笑道，“哎，你别说，我以前在高盛和汇丰的时候，这几个部门还真去轮过岗， 尤其在汇丰，就我筹建基金那两回，几乎把所有岗位统统做了一遍，按照这个办法，还真有希望能培养成ceo！” 秦雨横眉冷对，“滚！” 看到她的样子，其他三人都忍不住哈哈大笑。 只是陈阳却在心里暗暗打算，必须找个合适的机会，把秦雨的短板补上才行， 上辈子的秦雨，雷厉风行手段老道，而这一次，缺少了背黑锅，并远走香江十年的经历，显得跳跃欢快许多，可同时也更显稚嫩， 虽然现在她在操盘技法上面可能不输前世，但在整体管理能力，尤其是场外操控方面，远远不能与陈阳记忆中的那个女王相比，甚至这方面可能还不如一个普通的基金经理， 有机会的话，陈阳还是希望她能做回记忆中的那个基金女王，再次扬威国际金融界， 天赋不能浪费啊！ 其实刚才说的轮岗，确实是个很不错的选项，比如宝捷选择ceo，就要求有几个主要部门机构的工作经验，只有自己去亲身经历，才能明白里面的诀窍，从而掌控全局， 可惜，真让秦大小姐去轮岗的话，估计她能郁闷死， 这位大小姐有点像二次元生物，两面性割裂得太厉害，对喜欢的事情饱含热情，对不喜欢的就死气沉沉，怎么都提不起兴趣来， 对人也是这样，熟悉的可以嘻嘻哈哈，不熟悉的就是一副生人勿近的态度，冷都能把人冷死， 所以，这事得从长计议才行。 事情谈完，饭也吃得差不多了，黄珊和秦雨起身告辞。 陈阳和邹蓉一起收拾好碗筷，又一起洗得香喷喷的，然后裹着被子躺在床上。 邹蓉靠在他胸口，手指头点点点， 陈阳一把抓住，“干嘛？” “唔，”邹蓉嘟起嘴巴，“要不，我还是去你公司上班吧？” 陈阳低下头看着她，嘿嘿笑道，“哟哟哟，某人怕不是吃醋了吧？！” 面对调笑，邹蓉只是瘪着嘴，可怜兮兮的样子，“感觉你们聊的时候，我都插不进去话，等再过两年，你会不会嫌弃我跟你没有共同语言了？” 陈阳搂着她的手臂紧了紧，沉吟两秒，说道，“那，按照你的逻辑，我跟她们两个都挺能聊的，是不是应该把她们两个都给收了？” 邹蓉翻了个白眼，“说正经呢，别开玩笑！” “很正经啊，”陈阳嘿嘿笑道，“我跟她们聊的是公事，跟你一起聊的呢，是家长里短，还有吃喝玩乐，你说，是每天聊公事的更像夫妻，还是东家长西家短，一起研究哪里好吃哪里好玩的，才更像夫妻呢？” 邹蓉眨眨眼，好像是这个道理哈，聊公事的那是同事吧！ 可还是有点不放心，脑袋轻轻往上拱了拱，“可是，她们都很漂亮哦，而且身材比我好！” “再漂亮有你漂亮吗？” 陈阳非常严肃，并第一时间进行驳斥，“凤凰会嫉妒孔雀的美丽吗？没有理由嘛，至于身材，” 某人的双手不正经起来，“我来检查一下，嗯，很正点嘛！” “咿呀，不要乱动，” “……” 然后就是不可描述的事情发生了…… …… 二月十九日，星期二，雨水， 早上起床，陈老板神清气爽，换好衣服，懒得拎包，直接将手机钱包钥匙都揣进大衣口袋里，然后两手插兜，看着慌慌忙忙换鞋的邹蓉，嘿嘿笑道， “哎，你昨天说去我公司上班，那什么时候过去，我来安排？” “免了，” 邹蓉打了个哈欠，恨恨地白了他一眼，“我怕去你公司，一天到晚都没事干，然后你会在办公室里准备一张床，真牲口！” 说着迈开有点发软的双腿，开门走了出去。 陈阳跟在后面出门，拿钥匙将门反锁好，走过来搂着她说道，“那肯定不会，最多亲个嘴儿什么的！” 又是一个白眼球丢过去，邹蓉直接岔开话题，“你不是在恒立地产也有股份吗，我昨天上班，翻看了一下银行里的不良贷款资料， 有几家是自有厂房的公司，面积有大有小，最小的只有一千平米的地皮，最大的有三万多平米，位置都在白芸区，靠近白芸山西麓那边，你要不问问恒立的人，看看感不感兴趣。” 昨天只是一时情绪激动才那么说，这时候情绪过去，真让她去陈阳公司做个吉祥物，想想都觉得怪怪的，便直接说起了正事， 虽说厂房都是工业工地，但土地性质都是可以变更的，回头恒立用低价拿下来，不管是做商业开发还是做成住宅项目，都能大赚一笔。 陈阳自无不可地点点头，笑道，“行啊，回头你把资料发给我，我让恒立那边直接跟你们银行对接。” 银行的不良资产标的，可是极其难得的好东西，这些因为贷款人无力继续还款，而被银行收走的抵押物，虽然也有很多一文不值的垃圾，但更多的却是极具投资价值的好东西， 除开某些人为因素，如果抵押物不够好，银行也不会同意放贷款不是！ 而且通过银行购买这种抵押物，有时候价格能低到令人发指， 比如老家望江花苑那块地皮，三十多亩的住宅加商业用地，一两百万就拿到手，跟白捡的没两样， 当然，这种便宜并不是每个人都有机会，正常情况下，一般人连这种信息都没办法得知，大多都被银行直接处理给大客户，嗯，或者关系户， 以创未来系公司，在民安银行心中的体量，捡点便宜也很正常吧！ 第四百五十六章 准备上线 到了公司，陈阳先溜达一遍，黄珊正在开会，她今天约了所有公司的负责人过来开会，先一个个谈，然后一起开大会，忙得很， 秦雨把自己关在办公室里，桌上摆了八台电脑显示器，正不停敲键盘打电话，没工夫搭理人。 陈阳挑挑眉头，转身往回走， 在走廊上碰见刚过来的戴守良，便将他叫住， “老戴，有个好事照顾你。” 戴守良赶紧往前凑，双手紧握嘿嘿笑道，“多谢陈总，什么好事啊？” “对啊，什么好事啊，也说给我听听？！” 陈阳一回头，发现黄珊两手环抱站在身后，不由得嘴角微抽， “民安银行那边有几笔收不回来的贷款，已经做了不良资产处理，抵押物是白芸区的厂房，最小的一千平米，最大的三万多平，我打算让老戴去联系一下，可以的话全部拿下，申请改个土地性质，就能做开发。” 黄珊眼珠一转，“懂了，” 随即笑道，“跟我们保持合作的，可不止一家民安银行，市行，市农商行，还有工、建这两家大行，都是我们的合作伙伴， 老戴，你都可以去接触一下，哪怕现在没有合适的选择，等再过几个月，他们手里一定有我们想要的东西！” 年初的时候还不是特别严重，等年中的时候，大规模倒闭潮爆发，捡便宜太简单了，而且今年房地产行业也不景气，弄不好还没人抢食。 戴守良自然赶紧点头，“明白，今天我就联系。” 心中不禁暗喜，果然是好事，今年恐怕是恒立的腾飞年啊！ 挥挥手示意老戴进办公室，黄珊对着陈阳笑道，“这是老板娘跟你说的？” 昨天晚上吃饭的时候都没说过这事，今天早上却突然提起，大概率是老板娘吹枕头风了。 陈阳耸耸肩，“要不然呢？” 黄珊抿嘴一笑，“你那两位朋友呢，她们没跟你联系？” 陈阳有点莫名其妙，“哪两个朋友？” “周娜和张瑾啊，”黄珊笑道，“民安银行与我们公司对接的事情一直是她们在负责，现在有这种好事，她们没给你透个气？” 陈阳耸耸肩，“她们两个都在支行工作，能透什么气？” 不是说支行那边没有好东西，主要是他们的业务范围有限，石径支行那边大多都是贸易型公司，真不太可能有什么好的抵押物。 “你还不知道？” 黄珊诧异地看了看他，“她们早就升职，调到市分行去了，还是在信贷部，现在主要负责与我们对接，没跟你说？” 这么快就升职了吗？ 陈阳撇撇嘴，“很早之前，我就让她们有事直接跟财务部联系，她们已经很久没给我打电话了，也就逢年过节发条短信。” 如果不是黄珊今天突然提起来，他都忘了这两位美女， 当初自己就是看她们没什么经验，才故意拿架子压她们，省下来好大一笔返点钱， 否则的话，按最基本五个点的返点算，两个多亿的总贷款，怕不是要送出去一千多万，想想都觉得心疼！ 陈阳有个大学同学，就在江城银行上班，也是负责信贷，刚参加工作时也是傻夫夫的，后来就学精明了，两年不到就在江城买了套大别野，后来还调去尚海某支行做副行长， 这年头找银行贷款，什么人脉抵押物都不太重要， 对贷款任务很重的支行，你随便填个单子就能拿到一定数额的贷款，太大的金额也许不太可能，但十几、几十万还是不太难的， 这里要注意，必须是信贷任务很重的！ 对任务不重的呢，也很好解决，一般五到十个点的返点，信贷员会帮你办好所有手续，这钱怎么分你不用管，总之保证你的贷款正规合法，拿价值几十万的抵押物，去贷个几百万算是正常操作， 套娃贷款上亿的骚操作也不是没有，但那种大额贷款就一定要还，至少也要还个七八成，否则秋后算账，大概率要进去吃食堂！ 当时陈阳就已经准备付出五个点的返点钱，如果对方要超过五个点就换银行， 但看到周娜和张瑾之后，才临时改变主意，后来也顺利办下了贷款。 说起来，这两位还是自己的贵人呢， 想到这里，陈阳不由得笑道，“行啊，既然这样，那我找个时间，请她们吃顿饭，联络联络关系，让你们多捡点便宜。” 黄珊嘴巴一撇，“哼，最后还不是给你捡的！” 说完便转身进了办公室，啪地一声，把门关上了。 陈阳莫名其妙，不知道自己又怎么惹了这位大小姐，顿时连连摇头，回了自己办公室。 刚到椅子上坐下，就看见屏幕角落扣扣在闪烁， 双击打开，弹出对话框，有点意外，是微博股东群的，里面信息还挺多，陈阳直接拖到最上面，从头开始看， pony，“敬告各位老板，团购加外卖网站乐团网，已经完成所有的开发、测试及试运营工作，请各位老板商定，具体正式上线时间，定在什么时候比较好，” pony，“我找人算过，二月二十一日，正月十五这天日子不错，宜开业开工，可以考虑一下。” robin，“就后天啊？可以啊，我没意见，乐团网测试效果怎么样？” 老张，“只要完成技术和运营准备，什么时候上线随便，另外，同问。” pony，“测试效果非常不错，我们同时在广洲和深阵两个地方进行试运营，将地点放在白领集中，人均一台电脑，并有旺盛外卖需求的cbd区域， 测试初期出现了一些小问题，主要集中在商家缺少电脑无法接单，送货骑手不足，定位信息不精确等方面， 后来针对这些问题，晓龙与运营团队开会研究，很快就拿出解决方案， 通过研发接单专用机器供给商家使用，不需要商家另外配置电脑；自己招募并组建骑手公司；修复bug，完善定位信息，以及网络回传等工作，成功解决了这些问题， 又经过一个月的持续试运营，主要以地推的方式进行宣传，目前乐团网总注册量已经突破三十万，工作日平均日活二十万以上！” robin，“？？？！！！” 老张，“？？？！！！” 第四百五十七章 搞起来 还没正式上线，通过试运营和地推，就拿到三十万的注册量和二十万的日活？！ 陈阳看了也不禁有些惊讶， 难怪老张和老李会有那么多的问号和感叹号，稍微懂行的人都知道这个数据意味着什么，这是要爆炸啊！ 再往下看， robin，“正式上线方案做出来没有，打算怎么启动？” 老张，“先主打哪几个城市？是以点带面还是四面开花？” pony，“通过一个月的试运营，晓龙筹备了一支两百人的地推运营团队，他将这些人以十人为一组，分别派驻到二十个不同的城市，主要涵盖四大一线城市，另外两个直辖市和其他主要省会城市， 这些人目前已经全部到位，不过他们不会立刻启动推广，而是先就地招聘，组建一支本地推广团队，具体人员数量，会由运营总部根据后台数据进行把控，暂定上限是两百人， 推广目标群体暂定为城市核心区域的写字楼和大型商圈，这里需求旺盛，而且有电脑方便下单，应该可以打响第一炮， 在取得一定的成绩之后，再对本土运营团队实行分化，拆出一部分人员去本省主要地级市做领队，负责组建当地的运营团队，如此继续。” 看到这里就正好到底， 陈阳当即敲打键盘，“大学周边不打算来一发？” pony，“欢迎陈总大驾，??ヽ(°▽°)ノ?” robin，“陈总v587！！！” 老张，“陈总终于来了，乐团网即将上线，未发先红啊，有没有后悔只要了两成股？！后悔也没你的份！o(*≧▽≦)ツ” 陈阳老脸一黑，你们几个老家伙能正经点不，整天嘻嘻哈哈的，完全不符合镜头前的人设！ pony，“陈总，有个问题想请教一下，互联网思维怎么解读？” robin，“同问！” 老张，“坐板凳等……” 陈阳，“⊙o⊙乐团网不就是互联网思维的产物么，” robin，“怎么说？” 陈阳，“以前都是只有认识的人才能凑到一起团购，但互联网能让不认识的人凑到一起拼团， 以前要吃饭只能去店里买，或者直接给店老板打电话让他们送货上门，餐馆还得专门配个人送货， 乐团网让消费者可以在网上下单，并创造出骑手这个岗位，完成对消费者和餐馆的线下互联， 把不可能变成可能，让不相干的人和事联系到一起，这就是互联网的魅力， 对此，我总结为互联网思维，用几个词来概括，就是零距离、易操作、慧分享， 我觉得我们做企业，不管是不是这个行业的，都要有互联网思维，可能你做的事情不是互联网，但你的思维方式要逐渐从互联网的角度去想问题。” robin，“我似乎悟了！” 陈阳抿嘴微微一笑，最后一句话就是你自己说的，能不悟吗！ pony，“嗯，很有收获，所以说，其实团购模式我们也可以移植到电商上面去？！” 看到这句话，陈阳眼睛都直了， 好好的说团购就说团购，你整个电商出来干啥？ 你特么不会提前把拼刀刀给整出来吧？！ 那玩意儿我还准备留着下金蛋的呢！ 老张倒是兴致勃勃地讨论起来，“从理论上来说，当乐购网成形之后，有了用户基础，转为电商平台应该会很容易， 无非是把用餐变成买衣服鞋子，而对商家来说，大批量供货，对他们也只有好处没有坏处。” 似乎每个互联网人都有一颗电商心，老张也不能免俗，一开口就是老电商人了，看来平时也没少研究。 robin，“正解，而且理论上商家可以实现零库存周转，这边乐购网上有客户下单，拼团成功，另外一边通过阿狸之类的批发网站，向厂家或大批发商下单，请批发商直接一件代发， 如此，只需要一台电脑，一张营业执照，再学习一下作图软件，就可以在乐购网上开一家网店！” pony，“可以不止一家，理论上来说，我可以同时选择多种产品分开开店，也可以对同一种产品，同时开十几家甚至几十家的店，从而达到以量取胜的目的， 反正拼团的模式是价格取胜，只要货品质量还过得去，不像某宝一样尽卖假货差货，就不怕没人买，用尽量多的店铺对消费者形成合围，很容易将游客转化为客户 甚至聪明的商家，还可以对同一种商品制定不同的价格，引导消费者去价格更低的店铺购买，实际上那都是他的店。” 看到这些，陈阳不禁抹了把冷汗， 好家伙，马总这是要提前十年，把风靡某宝，臭名昭著的店群业务给整出来么？ 再听听他的话，某宝尽卖假货差货，这得多大的怨气啊！ 真的，这次千万千万要记住，以后绝对不能随便在这些大佬面前讲什么商业思想，天知道他们会整出什么东西来！ 他在这里抹冷汗，群里三个人都兴奋了， robin，“搞起来搞起来！” 老张，“同意！” pony，“我也觉得可以，@陈阳，陈总，你肿么看？” 陈阳垮着脸，没好气地翻了个白眼，我用眼睛看。 这一刻，他感觉当4g时代来临的时候，少了一个项目可以做了！ 无奈地将手放到键盘上，“可以，不过，是不是应该先把乐团网做起来，再讨论上电商的事？！” pony，“对对对，差点忘了正事，对了陈总，刚才我在群里发的方案你看了吗，有什么意见没有？” 陈阳嘴角微抽，“看了，就是想问一下，大学周边没有安排人做推广吗？” pony，“大学附近？同学平时都吃食堂，然后除非家境好的，否则也没电脑，适合做推广吗？” robin，“也不是完全不可以，比如五道口附近，集合了cbd和学区功能，顺带做一波校园推广，也算搂草打兔子，不费什么功夫。” 陈阳撇撇嘴，“其实，很多大学周边，都有网吧的！” pony，“！” robin，“！” 老张，“！” 陈阳，“另外，每个大学后面都有一条堕落街，吃喝玩乐啥都有，大学校园里从来不缺勤工俭学的同学，找他们做兼职骑手，也很方便。” pony，“懂了，立刻安排上！” 陈阳，“∩＿∩” 第四百五十八章 爆了 二月二十一日，正月十五，元宵节， 在这个不放假的传统佳节里，乐团网正式上线了， 乐团网的上线，可能是有史以来新网站上线推广力度最大的，没有之一！哪怕是去年上线，有千度和扣扣加持的嗖虎微博都不能与之相比， 鹅厂全频道，千度全频道，嗖虎全频道，三大互联网巨头一起发力，凡是覆盖有运营团队的城市，这天只要登录这三大平台的产品，不管是游戏还是扣扣，视频还是贴吧，都会被迫接收这条硬广告， 大麦虽然没有相应的推广渠道，但是，陈阳也做出了巨大的贡献， 因为，在推广文案中，陈阳投资持股这条信息，竟然被置于顶部！ 作为去年风头最劲的青年企业家，在商业上的成功固然为大众所津津乐道，但就在刚刚过去不久的雪灾中，大麦和花火的动作，更是让他的声望再上一个台阶， 至少是在互联网上，论知名度，国内企业家竟然没有一个能与他相比，而且基本上全是在赞誉，顶多偶尔一两条说酸话的，敢黑的一个都没有！ 因此，哪怕是对这种硬广极其反感的人，在看到陈阳那两个字，以及他衣冠楚楚的半身照之后，也忍不住点进去看一看， 于是，目的就达到了！ 不管是上班的还是上学的，写文案的还是泡网吧的，凡是有外卖需求的人，都对这个全新的团购加外卖网站起了兴趣， 随便搜一下，附近还真有不少餐馆入驻，而且都是平时看到过甚至消费过的，顿时大感亲切， 如果恰逢饭点，自然有不少人选择心仪的馆子，订一份平日里点的饭食。 到了这时候，早已准备就绪的运营团队立刻开始协调，尽可能地派出更多的专、兼职外卖员，保证用户良好的使用体验。 远在广洲创未来海洙工厂众创空间的乐团网总部，技术部的同学也没有闲着，通过技术手段，优化合并处理一笔笔订单，尽量做到资源配置的最优化， 一直盯在电脑前的张晓龙，眼眶中已经布满血丝，但他一点困意都没有，不时核实一条条数据，随着数据量越来越大，整个厂房式的办公空间中此起彼伏地响起阵阵欢呼声，但他却始终眉头紧皱，一刻都不敢放松， 直到下午两点多，过了用餐高峰期，他才松懈下来，捏了捏鼻梁，掏出手机给老板打了个电话， “pony，那个大数据中心什么时候能搞定？” 小马哥有点懵，“今天不是乐团网上线吗，你怎么问起大数据的事？” 张晓龙揉着太阳穴，闭上眼睛说道，“用户数据太大，目前的订单配置算法还有不少问题，那个大数据中心如果能尽快落成，对优化我们的业务模式应该很有帮助。” 小马哥顿时来了兴趣，“现在数据多少了？” 不需要看电脑，张晓龙直接说道，“截止到我给你打电话，二十个城市全部注册量，已经突破了三百七十万，首次订单超过一百五十二万单，根据订单金额计算，应该有不少人是合并下单， 我们在二十个城市招募的近四万名兼职骑手，在三个多小时里，平均每人配送三十单，还有近三十万单有所延后，正在等待处理， 这还是因为店铺和送餐地点高度集中，才能有这个成绩，否则的话，……” 否则会怎么样，张晓龙没有直说，但结局显而易见，以乐团网的准备，根本就送不过来！ 这回推广力度有点过火，商家、骑手都准备不足，自然就谈不上有多好的体验感了，不让客户骂人，都已经是尽量使用技术手段的结果， 这种问题在之前试运营的时候没有出现过，毕竟试运营期间，并没有一下子突然涌出这么多的用户量啊， 三十万的试运营注册量，是经过了前前后后两个多月才累积出来的！ 小马哥抓了抓脑袋，现在他有点明白，陈阳为什么当初会提议，先做团购网站，以后再做外卖业务了， 结果是晓龙提议，自己力主，才说服了陈阳他们，同意同步上线外卖业务， 现在可好，拍着胸口打的包票，还是出了问题， 一口气吃不成胖子啊！ 但现在不是后悔的时候，关键是要解决问题， 他当即说道，“你确定大数据中心对目前的困局有帮助？” 张晓龙睁开眼睛，盯着电脑上的数据，正色说道，“我刚才一直在看后台数据，其实有很多订单是可以同时由一个人配送的，如果能优化算法，提高自动配单效率，这样能大大节省我们的骑手资源，也能提升用户体验感， 只不过，这里面涉及到的数据太过庞大，包括骑手的位置和移动速度，商家的承接能力，订单处理量，出餐效率，以及用户的地点和接餐时间等等信息， 单靠我们现在的研发力量，虽然也可以解决，但是我估计最快也需要一到两个月的时间，才能逐步完善最优算法， 但有大数据中心就不一样了，那里有五六百个研发工程师，而且都是以数据库和算法工程师为主，更有超算那种大杀器， 将我们的数据传输过去，我估计，要不了一天，他们就拿出切实可行的算法出来！” 一天对标两个月？ 小马拍拍桌子，毫不犹豫说道，“你登录扣扣，我拉你进群。” 一分钟后，张晓龙被拉近一个名为乐团网的五人群里， 除了他之外，另外四个都是老板！ pony，“各位，长话短说，乐团网爆了，订单量过大，而我们的处理能力不足，需要更强悍的算法来优化服务体验，@陈阳，大数据中心那边怎么样了？” 陈阳，“？？？pony哥，大数据中心不是你负责的么？” pony，“囧” robin，“-_-||” 老张，“-_-||” 小张，“-_-||” pony，“ok，让我们重新开始，大数据中心第一次股东会议正式召开，” 陈阳，“==，还差个老刘，” 随后将老刘拉了进来， 老刘有点懵，“为什么拉我进乐团网群？” pony，“这个不是重点，重点是我们的人员什么时候能够到位？” robin，“千度的人已经出发，最晚下周能全部到位，” 老张，“同上，” pony，“鹅厂的人也完成集结，我让他们赶紧过去，@陈阳，陈总，超算呢？” 陈阳，“按原定计划，要到四月份才能到货安装。” pony，“完了，” pony，“晚了，建议催货，最好能在这个月到货安装。” 陈阳立刻给黄珊打了个电话，五分钟后，黄珊反馈信息，他便直接在扣群里发了出去，“nec表示可以，不过要多加五十万美金。” pony，“投票，我同意，” robin，“没意见，” 老张，“准奏。” 老刘，“我股份少，听你们的，不过，到货后是不是可以先顾晶东，这方面我们很有需求啊！” 小张，“刘老板能稍微推后一天吗，先给我们用一天，一天就行！” 第四百五十九章 反向营销 小张卑微的态度，深深打动了老刘， 老刘，“好，先给你用，然后再给我！” 小张，“多谢刘总！” 其他四位老板，o(╯□╰)o 当我们不存在是吧？！ 敲定大事，小张又毫不犹豫开始自我批评，“各位老板，我要道歉，今天由于准备不足，造成大量订单滞压或延时，给公司带来极大的负面影响，非常抱歉。” pony没吭声，小张是他的人，这时不方便说话， robin，“从客观的角度来说，确实是造成了一些影响，不过，你的努力也造就了今天的新网站上线注册奇迹，@老张，张总，这个数据应该是国内网史第一吧？” 老张，“何止国内，算上全球所有网站，第一天上线就突破三百多万，不对，从早上七点到现在，还不到八个小时，八小时就突破三百多万，史无前例啊！” 陈阳，“鼓掌” 一看三位老板的态度，pony就明白了，花花轿子众人抬嘛， 随即发言，“晓龙功劳确实有，失误也客观存在，建议功过相抵，现在的重点是，在大数据中心起作用之前，怎么弥补运营上的短板，提高使用体验感，挽回用户信心。” robin，“马总言之有理，我觉得现在可以有两个方案，一个是退，暂停网络推广，给乐团网降低热度，延缓注册和使用人数，另一个是进，推广力度不变，但对运营的压力就更大，需要在最短的时间内新增骑手，并配齐装备，各位怎么看？” 所有人都没发言，晓龙知道他们在等自己表态， 退，压力低，而且乐团网的数据已经创造了历史，这时候退也不算败， 进，全国二十个运营团队才刚刚完成组建，这时候对他们增加工作量，可能将会将他们的心理底线压迫到极致，稍有不慎，就会造成大量人员流失， 何况装备也是个问题，骑手的专用接单手机，自行车，服装，这些物资数量都是有限的，紧急追加订单的话，资金方面还好说，关键是工期能等多久？ 这是一个两难的选择， 但是张晓龙清楚，摆在他面前的，其实只有一个选项！ 双手放到键盘上，刚准备打字，这时对话框里出现一条信息， 陈阳，“其实这个问题不难解决，一般来说，cbd对外卖的需求主要集中在中午，学校周边则集中在晚上，这就方便对人员进行调配， 而且正常情况下，晚上的需求是少于中午的，所以今天应该不会再出问题， 另外，我觉得除了进和退，还有一条路可以选，我们可以考虑做事件营销。” pony，“？” robin，“？” 老张，“？” 小张，“请陈总指教！” 老刘，“坐等学习！” 陈阳，“推广渠道和力度不变，把文案变一下，主要意思就是， 由于乐团网首日上线，注册人数太多，已经创下全球网站上线首日注册记录，并且订单量远远超出预期，造成数十万订单积压延时，乐团网全体人员特意向所有客户，致以最诚挚的歉意！ 同时，乐团网正在紧急进行技术攻关和增加资源，必定以最快的速度，保证所有用户的使用体验愉快！” 先发一段，后面一段正准备打字，几条信息几乎同时弹出来， pony，“！！！” robin，“！！！” 老张，“！！！” 小张，“受教了！” 老刘，“妙啊！” 陈阳耸耸肩，看来不用打下一段了， pony，“一、宣传乐团网，二、表达歉意，三、委婉地告诉用户，暂时先不要忙着下单，下单的也要有心理预期可能会迟到，这样排斥感就会降低，一箭三雕啊！” robin，“反向事件营销手段，@陈阳，陈总厉害！” 老张，“能想到反向营销的人才不少，但是这么短的时间……，总之牛掰！” pony，“@小张，晓龙，还有问题吗？” 小张，“没有，我立刻去准备执行！” 他要做的事很多， 在现有条件下改进订单匹配算法，增加运营团队人手，联系采购部增加物料，让市场部与渠道方沟通修改广告文案， 虽然这些渠道的老板都在刚才的群里，但这种事情肯定不能让老板亲自动手去做吧！ 虽然还是很忙，但比起单纯的硬钢，此时的压力无疑要小很多倍，事情也好做多了。 …… 二月二十二日，正月十六，星期五， 彩虹金融大厦，顶楼董事长办公室， 陈阳坐在电脑前，正看着昨天乐团网的上线信息， 网络上还挺热闹，但是在三大厂联手控评下，大部分都是倾向于正面的评论，至少也是中性， 负面的不是没有，但经过筛选，保留下来的基本上都透着一股酸味，任何人看了都不会当真。 截止到今天早上七点，乐团网上线二十四小时注册量，已经超过五百万，达到五百一十四万多人， 根据后台数据显示，cbd的白领和大学周边的学生几乎各占一半，连中餐和晚餐的订单量也相差不大，但在经过技术调配之后，晚上延迟的订单数量骤降到不足十万，而且差评数量紧紧只有几百条， 可以说，乐团网的紧急应对方案大获成功。 外卖订单是一方面，在晚上的时候，直接使用团购券进店消费的单量，也呈爆发式增长，而且大多都是中午订过外卖的用户， 从社会需求这一块来说，乐团网的出现，完全抓准了一个社会痛点，才能获得如此大的成功！ 在乐团网扣扣群里发了一条祝贺信息，又闲聊了几句，办公室门就被敲响， 陈阳扭头看了一眼，喊道，“进来。” 黄珊推门而入，边走边说道，“周道恩人到了，现在正在我办公室里，刚才我跟他简单聊了一下，我觉得这个人还是很有想法的，你现在方便见他吗？” 陈阳眨眨眼，好一会儿才想起来，“哦哦，就是美国palm公司那个运营总监是吧？行啊，那你请他过来吧。” 黄珊轻轻翻了个白眼，一看就知道，老板都把这个人给弄忘了， 摇着头走出去，两分钟后，便带着一个三十多岁的中年男人走了进来。 第四百六十章 危言耸听 陈阳早已坐到会客区的沙发上，见到人进来，立刻站起来伸出右手，笑道，“周总你好。” 周道恩快走两步，伸出双手紧紧握住，还用力摇晃了两下，满脸激动地说道，“陈总您好，非常高兴见到您！” 挺会来事儿的！ 这是陈阳对他的第一印象， 分宾主落座，黄珊坐在陈阳左手边的长条沙发上，对着周道恩说道，“陈阳陈总，大麦科技董事长，也是大麦的创始人，你能否获得大麦ceo的职位，也将由陈总做最终决断。” “久仰大名了，” 周道恩坐得很端正，一直挺着腰杆，微微躬身笑道，“早在美国的时候，就对陈总的轶事有所耳闻，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 陈阳笑了笑，对马屁照单全收，转而拉起家常，“听周总的口音，似乎是山栋那边的？” “对对，”周道恩笑道，“祖籍山栋威海，我爷爷四六年去了香江，后来带着我奶奶和我父亲移民美国，就在旧金山安了家，我是出生在旧金山，不过，家里一直说中文，写汉字，倒是不曾忘本，是以乡音不改。” 不曾忘本这四个字说得好， 陈阳点点头，正色说道，“好，周总，你现在可以阐述你的想法，时间不限，请开始。” 周道恩脸上的笑容一收，点点头说道，“明白，首先，我要感谢陈总给我这个机会，尤其是不限时间，可以让我尽可能地阐述我的个人想法，这一点对我来说非常重要，所以，非常感谢！” 说着还微微点头鞠了一躬， 陈阳笑了笑，示意没事，又转头看了黄珊一眼， 黄珊抿抿嘴，站起身走到办公桌旁，按下通话键，让前台送来几杯咖啡。 如果周道恩已经入职，黄珊或者陈阳客串一下茶博士算不得什么，但现在是正式社交场合，而且周道恩是来求职，自然不能干伺候人的事。 等黄珊回到沙发上坐下，周道恩才结束思考，开口说道， “首先说一下我个人的情况，我在美国已经成家，妻子是内地过去的留学生，并且生育了一个女儿，通过她，我了解到国内目前发展的现状，认为在未来很长一段时间内，国内的经济发展会具有非常大的前景， 另外，我的妻子因为不适应美国的职场环境，也有回国发展的打算， 所以，经过我们认真商议之后，又恰好得知大麦公司正在招聘ceo，这才有我希望回国，竞聘大麦ceo职位的决定。” 陈阳抿着嘴轻轻点头，回国动机这一点很重要， 正常来说，目前的大环境是，出国的比回国的多，只有在一零年之后，才会逐渐掀起回国就业、创业的热潮，而周道恩却反其道行之，必须有一个说得过去的理由， 否则的话，堂堂ceo的位置，让他干几天又跑了，纯属浪费资源和时间。 周道恩看到陈阳的反应，知道自己在这一点上已经过关，便笑了笑，随后继续说道，“接下来，我将阐述我个人对大麦公司的理解， 大麦成立的时间还不到一年，一年前，您通过向连发科下了一笔三千万颗芯片的订单，从而开始进入通信设备行业， 当时大麦没有任何资源，没有研发力量，没有销售渠道，没有品牌影响力，甚至没有生产能力， 仅有的一个工厂，还是刚刚到手，并没有完成整合的工艺落后的收音机厂， 但是，陈总您通过教科书式的商业操作，将大麦这个全新的手机品牌，一夜之间打响名气，并且取得了巨大的成功， 以芯片订单加少量预付款，取得富土康的研发助力和代工合同，通过广告策划，以引起社会轰动的两支系列广告片，将大麦、花火这两个品牌，用最短的时间使得人尽皆知， 反过来又通过品牌影响力，几乎是势如破竹，或者说引君入瓮，吸引了全国各地有实力的代理商主动加盟， 这时候您却并不着急收取代理费和预付货款，而是大方地，给予这些代理商一批样机进行销售，增加他们的信心和好感度，继而再实行先款后货，促使所有的代理商们积极推销产品， 至此，便奠定了大麦科技公司坚实的发展基础！ 这里面，有两点又是重中之重，其一，是大麦和花火先声夺人的广告策划，其二，便是产品设计对市场的精准把握！ 两者相辅相成，缺一不可，堪称商业操作的经典案例，这个案例虽然还没有被收入哈弗商学院的教案，但已经在多所商学院中，成为讨论案例，非常具有研究价值，很多人都预测，距离被哈弗收入案例不会太远！” 陈阳抿起嘴笑了笑，这马屁拍得，连我都有点不好意思了， 还哈弗商学院，照这个说法，凡是没有被收录的，都有机会被收入呗， 只不过，咱还真不稀罕他！ 正好这时候前台送咖啡进来，便笑道，“周总请！” 周道恩连忙道谢， 先对前台小妹道谢，再对陈阳道谢， 这个动作顺序，又让陈阳暗暗点头，能拍马屁又不失原则，这个人，可以！ 抿了一小口咖啡，周道恩继续说道， “现在的大麦，是拥有三千多人研发团队，上万名工人的大型通信科技公司，品牌影响力更是位居行业前列，在国内的影响力仅次于几个世界顶级品牌，可以说前景风光无限， 但是，无限风光在险峰，看似前途美好的大麦，并不是完全没有隐患，说句陈总不爱听的话，在我个人看来，不仅有隐患，而且隐患还不小，稍有不慎，大麦就有可能陷入险地，这也是我竞聘大麦ceo的原因之一， 因为，这里有我发挥个人能力的余地！” 陈阳笑了笑，既不表示赞同，也不表示反对，颇有点不置可否的意思， 大麦有没有隐患他心里当然清楚， 确实如周道恩所说，不仅有隐患，而且隐患还不小， 但是这种隐患并不是致命的，因为有他亲自掌舵，大麦在未来十几年中，一定会以高航速向正确的方向行驶， 至少在这十几年内，不会有倾覆的风险， 所以周道恩的话，多少有点危言耸听， 不过这也正常，就如同大多数时候，医生总习惯把病况说得很严重， 一种处事技巧罢了，没什么可计较的。 第四百六十一章 彩虹屁 没有引起陈阳的反应，周道恩心里稍微有点失望， 他之前还有点侥幸心理，看这位老板年纪轻轻，又事业有成，大概听不得逆耳之言，便故意说了这么一通话，就是想反其道而行之，先行激怒他，再提出自己的解决方案，这样可以达到事半功倍的效果， 只可惜，这个打算似乎落空了。 不过，失望也只是一点点而已， 其实想想也正常，虽然这位陈老板看上去年纪不大，但好歹也是一手做起好几家大公司的老板，哪里是随便一个人，三言两语就能说动的， 还好，这点小技巧的失效，并不能影响他的发挥。 陈阳没有说话，周道恩便振作精神，继续说道， “相比一年前，大麦如今可以算得上是兵强马壮，不仅丰富了产品线，同时也加大了对研发方面的投入，投巨资组建大麦研究院， 除了传统的手机模块之外，通过收购palm公司，成功布局智能手机领域，并且开发了ipad这种全新的产品品类，相信在未来3g时代的移动通信终端市场中，必定能够占有一席之地， 只不过，过快的发展，也给大麦带来一些隐患，或者说，不足之处，” 陈阳笑着点点头，“嗯，说说看。” 虽然是礼貌性的回应，周道恩还是精神一震，感谢地笑了笑，说道，“在我个人看来，目前大麦最大的隐患主要是两个方面， 第一是市场，这个在之前的邮件中，我也跟黄董阐述过，” 黄珊是美国palmsource公司的董事，他叫黄董完全正确。 黄珊轻轻点头，“你建议palmsource公司收购palmcomputing，并且复活treo手机，然后用两家公司的市场网络进行互补。” “没错，” 周道恩稍微侧过身子，对着黄珊说道，“大麦的市场高度集中，完全聚焦在内地，这种市场策略在我看来，是不太健康的，一旦这个单一市场出现某种波动，那将给大麦带来致命性的影响， 而且，内地市场虽然很大，几乎占了全球手机市场份额的百分之十，但是，也仅仅是百分之十而已， 如果大麦能够积极开拓国外市场，那么，每多占一个百分比的份额，就相当于在国内提升了百分之十的销量，这个比例会非常惊人， 我知道之前大麦的产品并不愁销路，愁的是生产能力不足，但这并不是大麦市场部裹足不前的借口，战略总要做在前面，而开拓市场，同为虹谷资本控制下的palmsource公司将会是非常好的跳板， 只不过palmsource公司并不具备市场运作能力，那么，与source同出一源的palmcomputing，就是一个非常好的收购目标， 一方面，通过收购palmc，补足palmsource没有硬件和实业的短板，另一方面，通过整合palmcomputing的市场渠道，完全可以与大麦在内地的市场渠道进行互补，合作共赢， 此外，原本我还打算对palmpda产品进行升级改造，将它打造成为一款全新的pda产品，只不过，” 随后又转回来，视线看向陈阳，感叹地说道，“昨天晚上我抵达广洲之后，就去了大麦研究院，见到了陈总亲自力主开发，并提供创意的大麦ipad样机，我认为，这将是一款划时代的产品， 如果说方便携带，那小巧的智能手机比pda更方便，如果说移动商务办公，平板电脑也比pda更胜一筹，所以，平板电脑的出现，必然将全面取代pda产品线， 以后在移动终端市场，将会只有两种产品，要么手机，要么平板，pda只会被时代所淘汰！ 因此，最终我放弃了对palmpda产品的改造计划。” 陈阳笑着摇摇头，“为什么要放弃？” “啊？” 周道恩愣愣地看着他，似乎有点不解，刚才我说的还不够清楚吗？！ 这时黄珊笑道，“陈总的意思是，如果真的可以成功收购palmcomputing，那么，我们完全可以将palmpda，变成palm ipad！” 周道恩顿时恍然大悟，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对对对，是我钻牛角尖了。” 陈阳嘴角微微翘起，瞟了黄珊一眼，发现对方也正满脸微笑地看着他， 果然她也发现了， 嘿，谁说老美长大的孩子就不懂委婉的，这个把问题留给老板解决的彩虹屁，简直与国人如出一辙嘛！ 先用尖锐手法没有取得效果，立刻就转向，用起了暗捧的把戏，这个周道恩确实有点意思， 难怪他能以华人身份，在palm公司这种白人主导的企业里面，爬到运营总监的位置，如果不是陈阳上辈子见多了神仙鬼怪，说不定现在还真会洋洋得意。 周道恩似乎完全没有发现自己的小手段被看穿，略带激动地说道，“如果大麦能够对palm公司就ipad技术进行授权，那palm也将可以与大麦一样，同时拥有手机和平板电脑两条产品线，并具备自主操作系统，发展的潜力将大大增加！” 陈阳抿着嘴，笑笑点点头，“差不多，原来我们还考虑过，要不要在大麦旗下开设几个子品牌，一直以来也没有最终下决定，如果能够收购palmcomputing，倒是不用我们这么苦恼了，palm自己就可以成为一个与大麦并列的通信集团公司，从而扩大市场影响力。” 周道恩点点头，“以palm在欧美的品牌影响力，不仅能够做到，甚至可以超乎您的期望！不过，关于对palmcomputing的收购，我有个小小的建议。” 陈阳略微抬了抬下巴，“请讲。” 周道恩正色说道，“我建议，最好是在大麦发布ipad，并且宣布即将进军欧美市场之后，再对palmcomputing发起收购。” 黄珊眼珠一转，“这个提议不错，通过ipad的上市，操作pda的落幕，到时候无论是谈判还是压价，都好谈很多，我看可以。” 陈阳看了看她，“行啊，反正也不差这两个月，那就这么做。” 按照计划，大麦的新产品发布会是定在四月二十二日，距离现在正好两个月，现在要做的，无非就是增加一个针对欧美市场的发行动作，费不了多少事，却可能为收购节省巨额资金，何乐而不为呢。 见自己的建议被立刻接受，周道恩忍不住面露微笑，显得有点开心， 只是，他心里却忍不住惊讶，据他现在得到的消息，陈阳是被虹谷资本看好的幸运儿，然后才一飞冲天， 但现在虹谷资本明面上最大的管理者黄珊，却明显以他为首，莫非，陈阳才是虹谷资本实际上的控制人？！ 想到这里，他忍不住仔细打量了陈阳两眼，年轻、帅气，这种人就应该去娱乐圈，却一头扎进商界，还用这么短的时间做出这么大的成绩， 如果不是陈阳的经历早已被人爆出来放到网上，有理有据合情合理，并且没有人找到任何有实证的线索，他都要怀疑，陈阳是不是某些集团的代理人了。 第四百六十二章 因为没人 晃晃脑袋，甩掉无关的念头，周道恩继续说道， “第一个是市场，第二个，则与系统有关。” “系统？” 黄珊眼神微动，“你是说，palm系统？你在邮件里并没有提到这一点！” 周道恩摇摇头，正色说道，“这一点因为在邮件里很难说清楚，所以我觉得用当面沟通的方式会更好，另外，我说的不是palm系统，而是红盟系统！” 陈阳与黄珊相视一眼，然后齐齐看向他，等着周道恩往下说。 周道恩正襟危坐，满脸认真地说道，“我知道，名义上收购palmsource公司的，是一家临时成立的离岸公司，而这家公司的背后便是虹谷资本，但虹谷资本也并不是palmsource公司的真正买主，其最终目的，还是为了大麦， 大麦在拿到palm系统的全部源代码之后，先和palmsource公司开发团队一起，将单线程修改为多线程，随后采用相同的底层架构，自主开发出红盟系统， 事实上，红盟系统和palm系统是一个东西，但也可以说，是两个不同的系统，只是采用了同一种架构，我这么理解，应该没问题吧？” 陈阳笑了笑，轻轻点点头，示意他继续说。 周道恩微微颔首，说道，“在大麦完善红盟系统的过程中，又与嗖虎、千度和鹅厂三家公司合作，针对该系统周边程序进行开发，并且已经开发出不少应用程序， 对于一款全新的操作系统来说，拉拢同盟者，这并没有任何问题，但问题是，红盟忽略了一个群体！” 陈阳抿抿嘴，笑道，“你是说，个人开发者？！” 周道恩闻言一愣，不解地看着他，“既然您知道个人开发者的重要性，那为什么不和其他操作系统一样，组建开发者联盟呢？” 开发者联盟并不是只针对个人开发者，而是包括了个人开发者在内的所有程序开发主体，显然现在的大麦还没有走到这一步。 陈阳耸耸肩，“因为我们没人啊！” 听到这话，黄珊无奈地低下头以手扶额，把缺点说得如此理直气壮的老板，不仅是生平仅见，还是生平仅闻呐！ 周道恩也有点无言以对，您这么坦率，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往下说了。 他们心里都清楚，陈阳说的这个没人，当然不是说没有开发者，而是没有一个能挑头，把这件事做起来的人。 陈阳按着沙发扶手换了个姿势，笑着说道，“我们也知道，对于一个操作系统来说，个人开发者确实是很重要的补充，甚至在某些方面还要比软件公司更胜一筹， 但这更是一个非常重要的系统性工程！ 如何开放，采用什么标准接入，怎么管理，该投入什么样的资源给予支持，如何选择有潜力的个人开发项目，如何给与他们收入反馈，…… 这里面的每一个环节都很重要，而大麦以硬件起家，本身在软件方面就相对偏弱，另外国内在这方面确实人才稀缺，相比国外几乎可以说是一片空白， 但是我们从国外引进人才的难度，想必你应该可以想象得到，况且，我们必须找一个值得相信的人，来做这样一件非常重要的事， 这样的话，我们在选择的时候自然会更加慎重， 可选择的余地很小，还必须宁缺毋滥，就是这个意思！ 而且红盟系统作为一个全新的系统，在得到市场认可之前，能够参与进来的个人开发者数量也会非常有限， 相比之下，邀请大厂合作，可以为我们节省很多事务和资源， 既然这样，我们就决定采用分步走的方式，一步步的来，先与大厂合作，同时寻觅合适的负责人，找到人之后，再搭建开发者联盟平台，以及组织开发者活动，包括但不限于开发者大会，” 说完这些，陈阳笑着摊摊手，“就是这样。” 周道恩抿着嘴挤出几分微笑，用力点了点头， 这位老板不按常理出牌，直接整得他思绪都不连贯了。 不过没关系，大风大浪咱都见过，现在这点小场面，算不得什么， 端起面前的咖啡喝了一口，周道恩干咳一声，笑着说道， “我明白陈总的意思了，那么，请允许我阐述一下我在这方面的思路。” 陈阳抬起右手，示意请说。 周道恩说道，“既然陈总明白开发者联盟的重要性，这方面我就不再多说，我重点讲一下我个人在这方面的经验， 我加入palmsource公司的时候，palm系统的开发者联盟已经完成组建，并且处于巅峰状态，他们在全球范围内拥有数十万的开发者，这对联盟的管理提出了很高的要求，而很荣幸，我曾经在开发部门工作的时候，有过两年的联盟管理经历， 我们需要为开发者提供最新的行业信息，包括但不限于最新和最优秀的开发语言，行业动态，以及开发思路， 我们会有一个创意论坛，供开发者提出自己的产品开发创意，我们自己也会将一些官方创意挂上去，供全球开发者自由选择， 我们会帮助优秀的开发者组建团队，获得资金并产生利润，但这不是投资，而是一种帮助和共享，当然，我们也不排除投资，但会尊重开发者的意愿…… …… 最为重要的是，平台需要为所有的开发者，包括ui设计师建立了良好的交流渠道，使开发者通过平台，可以赚取软件开发所带来的巨大收益，从而打造一个巨大的，具有包容性和创造性的平台， 此外，除了这方面的管理经历，我也从事过开发和运营岗位……” 说完一大通话，周道恩缓了口气，满脸诚恳地说道，“如果我能有机会加入大麦，那么，我个人在这方面的工作经验，对大麦组建自己的红盟系统开发者联盟会很有帮助，而这件事，我也会作为头号重要工作来对待！ 我相信，大麦的发展目标，不会只是一家单纯的手机公司，通过对软硬件体系的整合，开发出更多的3c产品，甚至往一切与电子有关的产品延伸，我认为这才是大麦将会去往的方向， 而我坚信，自己在技术、开发、运营以及管理方面的能力，可以使得自己和大麦一起，走上这条光明大路！” 第四百六十三章 破釜沉舟 相对精彩的论述，中规中矩的表态， 从周道恩的话里可以听出来，他对这方面确实很了解，不仅如此，他还阐述了自己在研发和市场方面的管理优势，而这些方面也的确是大麦的短板， 好吧，目前除了依靠品牌支撑起来的市场之外，大麦几乎全是短板， 就连大麦研究院也是用钱和人堆起来的，算是很多小舢板拼凑起来的大船，远远没有达到整合如一的程度，经不起太大的风浪。 陈阳轻轻点了点头，随后笑道，“周总，首先我要说，你在这些方面确实很有经验，对如何管理这样一个平台也很有心得， 不过，你刚才阐述的模式，是典型的，可以公开搜索的开发者管理模式，我想知道的是，在此基础上，你有没有别的，创新型的思路呢？” 周道恩想了一下，说道，“坦白说，从一九八三年第一届苹果开发者大会之后，经过二十多年的演变和完善，现在的开发者管理模式已经日趋成熟，从某种角度来说，是最合理的一种方式， 如果对其进行改变，可能会遇到一些不可控的风险，尤其是对红盟这样一个全新的产品来说更是如此， 所以，我个人建议，还是直接采用现有成熟的管理模式会更好一些！” 能把没有创意说得如此理直气壮，此人也算有点本事。 陈阳笑着点点头，说道，“你还有什么要说的吗？” “有！” 周道恩毫不犹豫地回答，他知道自己只有这一次机会，除开这次，也许以他的资历，在国内找一份工作并不太难，但想要有更高的收入和职位，却不可能有比现在更好的机会，所以这一次他只能全力以赴， 接下来，他用了将近一个小时的时间，并将自己的笔记本电脑与陈阳办公室的大屏高清液晶电视相连，展示他准备许久的ppt。 从研发到生产，从市场到运营，从硬件到软件，ppt中的内容涉及到公司管理的方方面面， 总的来说，陈阳从这份ppt中，看到了浓浓的苹果公司的味道，都是走全生态发展模式，但又不是照抄不误，而是对其中两个方面做了区分， 一个是生态模式，众所周知ios是闭源系统，而红盟是要开源的，这就决定了两者的发展和管理模式不会相同， 另一个则是包括企业文化在内的后勤管理方面， 从这部分可以看出来，周道恩确实是做了充足的准备，他连创未来的做了深入研究，并且完整保留创未来延伸至大麦的工作方式和风格，从而保证大麦与创未来一系的风格统一性， 这样做的好处是，他用实际态度表明，他是来融入大麦，而不是来改变大麦， 对于重视企业工作氛围的人来说，这点非常重要， 而且风格的统一，也方便以后创未来系公司与大麦之间的人才流动，这是在为以后的发展做准备。 演讲结束，等周道恩收起电脑，陈阳笑着说道，“周总，你对薪资的要求是多少？” 听到这话，周道恩精神一震，知道有戏， 否则的话，陈阳作为老总，没必要亲自问这个问题。 但越是这种关键时刻，越是要绷住，他略作犹豫，便开口说道， “我可以接受年薪制，但是，希望总收入不低于二十万美元。” 二十万美元，约合一百四十多万软妹币，这个薪资在国内处于绝对高位，哪怕拿去美国，大多数中产也达不到这个程度， 上一年，也就是零七年，美国人均年收入的中位数为两万六千六百二十五美元，按照美国的中产评估标准，处于中位数三分之二到两倍的，都可以算中产阶级，所以这个收入水平算是高收入群体， 但在硅谷，这确实是一家软件公司中层管理人员的薪资水准， 没办法，软件公司就是这么烧钱。 开出二十万美元的年薪，是为了保证收入不会降低，然后又表明可以接受年薪制，这对习惯了周薪制的周道恩来说，算是相当大的让步。 陈阳又问道，“那，什么时候可以签约上班？” 周道恩笑道，“回国之前，我已经向麦克维提出了辞呈，他在了解我的意向之后，已经批准了我的辞职，所以我现在是自由状态，随时可以签约并开始工作。” 破釜沉舟啊这是！ 陈阳点点头，转而看向黄珊，“按他的要求，给他一份合同。” 周道恩顿时眼睛一亮，“谢谢陈总！” 然后又转身对着黄珊，“谢谢黄董！” 黄珊笑着摆摆手，便起身走了出去。 在等待的时候，陈阳说道，“周总，我们有句老话，先小人后君子，所以有些话我要说在前面。” 周道恩脸色一正，“您请讲。” 陈阳正色说道，“虽然你的工作经历很符合我们对这个岗位的要求，但是，毕竟你之前没有在国内工作过，另外，大麦的情况你也并没有深入了解，所以，你会有半年的试用期。” 周道恩立刻点头，“这个我明白。” 陈阳又说道，“试用期间，黄总依然会以董事长助理的身份主持大麦的工作，但是，你才是工作的具体负责人，她不会对你的正常工作进行干扰，而是引导你尽快进入角色，并为你协调相关部门，” 顿了一下，陈阳意味深长地看着他，又加了一句，“以及，在必要的时候纠错！” 周道恩点点头，“这个完全没有问题，事实上，在美国也有相似的传统，新任ceo上任，并不会立刻得到信任，这需要时间和必要的成绩展示，我相信自己没有问题！” “好，” 陈阳笑了笑，说道，“如果半年后能够顺利转正，大麦将完全由你来负责管理，我和黄总只会以董事会的名义，接受员工道德风气方面的投诉，其他事务将不再过问。” 周道恩再次点头，虽然有点兴奋，但心里却没多少得意劲，他早就了解过，公司的财务和法务是由相关顾问机构负责，任何人都没有私下运作的空间，不过这点对他倒是无所谓，反正他又不会乱来， 但接下来一句话，就让他有点忐忑起来了。 只见陈阳笑了笑，又说道，“但是除了日常工作，你还有一个任务，那就是需要培养至少一个合格的ceo出来！” 第四百六十四章 乐见其成（二合一） 培养至少一个合格的ceo？ 周道恩有点懵，话说我这个ceo还没有走马上任，您就给我下这个任务，是不是有点不太合适？ 这是对我太有信心呢，还是急着找人取代我呢？！ 陈阳笑了笑，说道，“是这样，就在前两天，我们决定在整个创未来系统内部进行改革，尤其是像大麦这样的牌面公司，更是其中的重中之重， 我们决定，参考宝捷的人才培养机制，制定一套与职位晋升挂钩的后备人才培养计划，不管任何岗位，都有责任和义务，为公司培养出能够替代自己，甚至比自己更优秀的人才！ 当然，达成这个目的之后，培养人也能获得相应的奖励，比如职位晋升，或者股权奖励。” 呼…… 周道恩顿时松了口气，你早说宝捷嘛，这个我熟啊！ 我还参加过他们的培训课呢！ 当即笑道，“没问题，对于优秀人才培养方面，我个人也是非常看重的，正如刚才我在ppt里面陈述的那样，目前局限大麦发展的关键点之一，就是核心人才的匮乏，而后备人才，也会是我以后的工作重点，这个完全没有问题！” 陈阳笑着点点头，前两天黄珊从美国palmsource公司那边调阅过中层以上管理人员的档案，这个周道恩在后备人才培养方面确实有比较出色的业绩，这也成为他被录用的主要原因之一。 没过多久，黄珊就敲门走了进来，跟在后面的还有一位人资部的妹妹， hr妹妹蹲在茶几旁，给周道恩解释， “周总，这是公司的制式劳动合同，一式三份，其中一份是需要拿到劳动局去备案的， 然后这份是您的聘用协议，里面主要列明了您的岗位和工作职责与绩效要点，这个是保密协议，因为您的职位属于高层管理人员，所以保密条款设计的范围比较多， 还有这个是竞业协议，这个期限是两年，另外还有补偿条款，您看看有没有问题。” 虽然这位妹妹如今已经转职到虹谷资本有限公司，但作为曾经创未来的优秀员工，给大麦的高管做劳动合同这种事，她算是轻车就熟。 周道恩说了声谢谢，随后仔细看起两份合同， 陈阳也不催他，转头和黄珊小声聊着公事，“等他正式上任，你把新产品发布会交给他去运作，除了常规的新产品发布之外，最好是能将那个开发者大会也加入进来， 我不要求把声势做得很大，但起码要有模有样，必要的同行和上下游盟友都必不可少。” 去年美国palm系统已经宣布开源，并且组织了改版后的第一次开发者大会，现在陈阳要做的，就是在国内把红盟系统也给做起来， 前有塞班、苹果，后有palm、红盟，他倒是想看看，等古哥发布第一版安卓系统的时候，还会有多少人愿意陪他们玩！ 相比连架构图都还没有公布的安卓，palm和红盟可以说领先了一大步， 而且，这时候的系统霸主塞班，尽管表面上不屑一顾，但实际上，他们所有的目光都被苹果和有古哥站台的安卓系统所吸引，这一点从相关贬低苹果手机和这个全新系统的软文数量就可以看出来， 反倒是曾经辉煌，现在已经没落的palm系统，还真就完全不被塞班看在眼里！ 所以说，有时候小也有小的好处， 当然，等大麦正式发布红盟系统的时候，就免不了要被塞班视为眼中钉肉中刺， 毕竟，在国内市场，大麦已经对洛基亚形成了挑战，如果再让大麦成功进入智能手机领域，恐怕将对洛基亚造成更大的冲击， 但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公司要发展，总会面对一些困难，想办法克服他就行了！ 黄珊微微点头，“明白，这事回头我会单独跟他交代，” 顿了一下，她瞟了正聚精会神看合同的周道恩一眼，将本来就很小的声音压得更低，“什么情况？这么急就跟他签约，不差这一两天吧？” 陈阳笑了笑，“没有，主要是刚才他的一番话，对我有点启发，我想针对那个开发者联盟增加一两个模块，未免泄密，最好还是先签合同的好， 反正这个人也是你通过之后，才推荐到我这里来的，既然我们都觉得没问题，也就不用拖拖拉拉，干脆利落搞定了事！” 增加一两个模块？ 黄珊瞟了他一眼，嘀咕了一句，又在搞什么鬼？！ 简短的聊天过后，现场陷入安静，周道恩还在看合同，陈阳看了那个蹲着的hr妹妹一眼，正好视线对上，便指着办公桌前的椅子，笑道，“拉把椅子过来坐啊，蹲着不累啊。” 嘿嘿， hr妹妹也不客气，颠颠地拖了把椅子过来，大喇喇地坐在旁边。 被惊醒的周道恩看到这一幕，不禁会心一笑， 就算在上下级关系不那么明显的美国公司里面，也不容易看到这一幕，看来创未来的家文化确实是深入人心，连一个文员在老总面前都那么放得开，以后自己在这种公司工作，应该能很快适应。 继续加快速度，十来分钟后，周道恩总算看完了四份合同，随即毫不犹豫签下自己的大名，再用印泥摁下手印。 hr妹妹将所有合同收好，笑着说道，“周总，合同我先拿走，等走完用印申请，盖好章之后，您的那份再给您送过去，这个时间正常情况下不会超过两个工作日。” 周道恩扯了张纸巾擦拭手指，对着她笑着点点头，“谢谢，麻烦了！” 等hr妹妹出去，陈阳才说道， “周总，关于你提出的那个开发者联盟的问题，我有一点想法，想跟你交流一下。” 周道恩闻言不禁一愣，原来之前问自己这个问题，是他对开发者联盟有想法吗？ 可是这个模式确实是经过千锤百炼的，但愿这位年轻的老板，不要有什么古怪的想法才好。 陈阳调整一下坐姿，并没有立刻说出自己的想法，而是问道，“去年的时候，我们国内有一个人，提出了威客的概念，这个你知道吗？” 威客？ 周道恩茫然地眨眨眼，他完全没有听说过这个概念。 这时坐在一旁的黄珊突然说道，“威客是英文witkey的音译，而这个英文是由wit智慧和key钥匙两个单词组成，也是the key of wisdom 的缩写， 是指那些通过互联网把自己的智慧、知识、能力、经验转换成实际收益的人，他们在互联网上通过解决科学，技术，工作，生活，学习中的问题从而让知识、智慧、经验、技能体现经济价值。” “哦，原来是这样意思。” 周道恩恍然大悟地点点头，微笑着对黄珊表示感谢，随后看向陈阳， 可是这个威客，跟开发者平台又有什…… 等等， 周道恩突然眼前一亮，“您的意思是，借鉴威客的组织模式，将所有的开发者利用起来，我们可以为他们发布任务，同时他们通过接单产生价值？！” “对，可以这么说，” 陈阳先表示认可，随后笑道，“相对于威客，我想到了另外一个创客的概念，” 周道恩本能地将视线投向黄珊，可是黄珊也轻轻耸了耸肩，表示没听过。 她确实没听过，到目前为止，中文意义上的创客，是第一次出现在这个世界上。 陈阳靠在沙发上，笑着说道，“创客是我个人提出来的概念，相对于以盈利为目的的威客，创客的重点体现在创字上面， 创是创意，也是创造，创客就是指勇于创新，以个人设计、个人制造为核心内容，努力将自己的创意变为现实的人！” 就这样，原本要一零年之后才会出现的创客，就被陈阳这么正大光明地拿出来了。 听到陈阳的话，周道恩陷入沉思， 片刻后，他抬起头说道，“以个人设计、个人制造为核心内容，努力将自己的创意变为现实，那么，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威客是不是也属于创客的一部分呢？” 陈阳点点头，“如果在前面加上一句，以客户需求为导向，那么威客也是创客，创客就是威客！” 反正现在这个词是他提出来的，那么不管原来的本意是什么，现在他怎么定义，这个词的定义就是什么！ “我想我明白您的意思了，” 周道恩缓缓点头，正色说道，“在原有的开发者平台基础上，我们新增一个创客板块，在这个板块中，所有的开发者都可以提出自己的设计思路和想法，并寻求将想法变为现实的资源， 反过来也一样，如果有相关的公司或者团队，遇到了什么问题，比如某个模块的软件开发，或者需要一个ui界面，也可以在这个板块中发布任务，然后由所有的开发者接单并完成任务， 而我们作为平台，一方面在其中要起到撮合和监管的作用，这个作用有点类似于电商平台的撮合交易，我们需要为这种类型的交易制定规则，并监督完成后的履约， 另外，我们可以做的事情还很多， 比如为开发者提供知识产权服务、法律和财务服务、品牌设计、市场营销、人力社保、……” 周道恩越说越多，最后用一句话作为总结，“就是等于将创未来的所有服务项目，全部都搬进这个虚拟平台，并所有的开发者提供全方位的服务！” 听到这句话，黄珊顿时眼睛一亮，“虚拟世界的创未来？！” 说完猛地转头看向陈阳，“我们应该注册一个网站，将创未来的所有服务都搬上网络，那时候，我们的服务对象不会局限于众创空间之类，而是遍布全国，乃至全世界的每一个角落！” 想一想，什么样的公司不需要财税、证照、人力社保、法务、知识产权等等一系列服务？ 没有！ 就连皮包公司都需要办理财税和证照业务，区别在于，绝大部分公司都将这些服务部门设在了公司内部，优点是可以随取随用，缺点是未必能有多专业，而且管理成本相对过高， 事实上现在几乎在每一个城市的大大小小的角落里，都布满了各种各样的代理公司， 黄珊要做的，就是将创未来搬到网上，去跟这些公司抢业务！ 看着满脸激动的黄珊，陈阳微微一笑，“非常正确，你不说我还没想到这一点！” 是真的没想到，他刚才也只是听了周道恩的阐述之后，才突然冒出来这个念头， 但现在嘛， 顿了一下，他又笑着小声说道，“哎，这事儿可不是我强加给你的，而是你自己主动往身上揽的啊，可不能怪我！” 黄珊顿时脸色一僵，忍不住翻了个白眼， 得了便宜还卖乖，说的就是这种人！ 另一边的周道恩有点坐蜡，什么情况啊这是？不是聊工作聊得好好的吗，怎么突然说起悄悄话来了？ 咳咳， 陈阳干咳一声，抬起头对着周道恩说道， “周总，你说的没错，我的意思，就是在开发者联盟平台中新增加这样一个板块，除了常规的日常开发，我希望你能用各种手段，刺激所有开发者的积极性，让他们能紧紧围绕着红盟系统，燃烧他们的光和热！” 周道恩点点头，正色说道，“请陈总放心，这个我一定会全力以赴，保证完成任务， 在我看来，这是一件有百利而无一害的事情，就算是那些大厂，他们也只会乐见其成，甚至参与进来，当不存在任何阻碍的时候，如果还做不成，那不用您多说，我自己就会主动请辞！” 陈阳摆了摆手，笑道，“我们这里不兴立军令状，只要你提交的计划和执行过程没有问题，就算没有达成预期目标，那责任也不是你一个人的， 好了，不说这个，那这件事就这么定了，时间紧急，红盟系统两个月后就要正式发布，你要赶紧抓起来， 另外，我再给你提个醒，我们大麦在国内市场已经对洛基亚形成了挑战势头，红盟系统的出现，一定会让洛基亚对我们围追堵截，你刚上任，就遇到这个问题，不能不有所考虑。” 周道恩先正色点点头，随后笑道，“其实这个问题，早在我还在美国的时候，就仔细考虑过，甚至还找了不少洛基亚的同行讨论，当然，我并没有直接点名大麦，而是用其他品牌的手机来做例子， 但是，他们的反应，您可能没有想到！” 陈阳眉头轻挑，“什么？” 周道恩咧嘴笑道，“如果大麦真的确定进军智能手机系统，洛基亚方面，可能不仅不会阻挠，反而更有可能乐见其成，让大麦将更多的精力投入进去！” 嗯？ 陈阳一听，不禁来了兴趣，随即眼珠一转，笑着问道，“先把大麦放入他们擅长的领域，然后用丰富的经验打败我们？” 周道恩点着头哈哈笑道，“没错，就是这样！” 听到这话，陈阳和黄珊相视一眼，都忍不住摇头失笑，以洛基亚的德性，这种事他们还真有可能会干出来！ “当然了，” 这时周道恩脸上的笑容一收，又正色说道，“我们不能寄希望于敌人的仁慈，所以，我会做好全方位的预案，考虑到最坏情况出现的可能性，并制定相应的对策， 如果有一天，大麦失败了，那么，也只会是败给自己，而不是被任何对手打倒！” 第四百六十五章 很难认同 合同签了，事情也谈完了，从目前来看，这个周道恩的表现还算可以，就是不知道，等他履新之后，会呈现什么样的表现？！ 三人坐着闲聊，从洛基亚到moto，从三星到索爱，从飞利浦到lg，从黑莓到苹果， 功能机的市场还在迅速扩张，连发科的集成芯片和国内政策的放宽，使得山寨机可以转正，并有大量中小资本疯狂涌入这个行业， 好吧，在一年前，大麦也是小资本之一，只是因为陈阳的先见性，比别人快了一步而已， 只是这个步子迈得有点大，已经扯到了…… 别人的蛋！ 而这种技术扩散，不仅在国内，还将在全球范围内呈现，届时的市场竞争必然将更加激烈， 再看传得纷纷扰扰的3g技术，和目前还不算有多成熟的智能手机，想要达到跨越式的发展效果，估计还有很长一段路要走， 可以预见，未来很长一段时间内，也许是三年，也许是五年，也许更久一点点，将依然是功能机的天下，智能机想要真正统治全球市场，可能还需要八到十年的时间， 而那个时候，已经是4g时代！ 越是辉煌，越将惨淡！ 这种现实状况下，功能机的竞争也将日趋激烈，大麦面临的主要对手，除了横在上面的三座大山，洛基亚、moto和三星，还有后面正在奋起直追的国产品牌，以及形形色色的二流进口手机， 比如时刻想冲上一线的lg和索爱，气势汹汹的波导，实力雄厚的布布高，…… 面对市场困境与挑战，大麦一方面要在原有产品线上发力，继续发挥高创意和高性价比的优势，同时也要开拓新的产品线，优化公司业务结构，从而增强公司的抗风险能力， 陈阳昂起头说道，“我对公司实力的定位，不在于盈利能力和企业规模，而在于更深层次的抗风险力上面， 当市场危机巨浪打来的时候，你是航空母舰，还是小舢板拼凑起来的样子货，届时自然可见分晓！ 所以，规模大盈利高的，未必是大企业，而年年亏损的，也未必一无是处！” 周道恩深以为然地点点头，“陈总的这个观念非常务实，我也百分百赞同，但就目前来说，大麦已经发布的产品只有功能机这一种， 就算按照使用方式来分类，也只能分为按键手机和触摸屏手机，一旦消费者对大麦品牌失去兴趣，或者出现品牌形象危机，将很可能大范围地丧失市场份额， 想要扭转这种局面，大麦除了持续进行技术创新之外，也需要对产品种类进行丰富和充实， 大麦智能手机和大麦ipad就是非常好的补充，但这还远远不够，3c产品的范围包括计算机类、通信类和消费类电子产品三种， 简而言之，就是电脑、手机，及其他包括数码相机、数码播放器在内的电子产品， 以苹果为例，他们以电脑起家，却凭借iphone手机再次崛起，但他们并不满足于手机一个品类，就在几天前的二月十九日，乔布斯发布了苹果的全新笔记本电脑macbook air， 我在回国前，看过他们的产品发布会，不得不说，这是一款划时代的产品，拥有全世界同类产品中最纤薄的身躯，并且并不落后的性能， 而且除此之外，据说苹果还在研发以ipod命名的播放器和以mac命名的台式机电脑， 另外，据闻他们还有手表和tv的研发计划， 乔布斯的布局很远，而且很多动作在我个人看来都很有道理，我觉得大麦完全可以借鉴他们的发展思路，发展更多的产品线， 比如电脑、数码相机和播放器，据我了解，从大麦分离出去有一家公司叫美拍，专门做摄影研发，我觉得完全可以采用这家公司的技术，来生产大麦的产品！” 陈阳看了黄珊一眼，意思非常明确， 这是属于公司的具体事务，我不参与！ 当然，如果与他的设想不符，他随时都会亲自下场，撸起袖子加油干！ 公司董事长就是这么牛啤。 对此黄珊自然是心知肚明，隐晦地冲他翻了个白眼，转头看向周道恩，正色说道， “周总，产品线的规划，完全属于你的责权范围之内，只要你认为有必要的项目，你都可以提出申请，我会代表董事会进行审核，只要合情合理，我们一般都不会拒绝， 可能你刚过来，还不知道董事会对于大麦的态度，早在大麦研发部成立之前，董事会就已经明确表示，大麦每年收益的百分之二十，将作为研发费用投入，一分都不会少！ 所以，你不必担心开发费用的问题，你只需要做到一点，那就是确认某款产品的市场前景，然后下决心，要不要研发，并生产它！” 周道恩木然地点点头， 与此同时，他终于确定了，这家，不，这一系列公司是谁说了算， 刚才黄董说的是董事会表示，将大麦百分之二十的收益作为研发费用，但据他了解，这个事情完完全全就是陈阳弄出来的， 所以说，陈阳，等于，董事会！ 清晰明了， 就是这么简单！ 于是，在周道恩还没有正式履职的时候，大麦便已确定，将3c产品，作为为了公司发展的重点方向，而不是仅仅局限于通信产品！ 事实上，ipad已经不是通信产品了！ …… 二零零八年三月五日，星期三，惊蛰， 春节回来之后，陈阳便恢复正常的作息，早上和老婆一起起床出门，先到楼下吃个早餐，然后邹蓉自己开车去上班，他则到健身房撸铁，或者挥拍和游泳， 运动一个小时左右，回家冲个澡，再去公司上班。 现在开车就稍微远了点，十多分钟的车程， 不过还好，由于避开了上班高峰期，路上倒是很顺畅， 十点左右，到达彩虹金融大厦停车场， 靠近电梯口的一片停车位，都是公司自留的地盘，和往常一样，他将车子停到电梯口，刚下车准备上去，却有了意外的发现， 在不远处的一块本来没人用的停车位上，竟然稀稀拉拉停了几辆车？ 彩虹基金和虹谷资本都还没有开展对外业务，这些车也不是其他几家公司负责人的座驾， 哪里来的？ 就在这时，一辆红色奔驰缓缓驶入停车位，美女司机迅速下车锁门，快步走了过来， 进入电梯间时还看了陈阳一眼。 在等电梯的空档，美女在瞟了某帅哥五六次之后，终于忍不住开口搭讪，“你也是刚搬过来的吗？” 陈阳眨眨眼，然后点点头，“啊！” 自己春节后才来上班，但现在还没满月，应该算是新搬过来的吧？！ 美女展颜一笑，陈阳很担心她脸上的底粉会掉下来，幸好没有， “这里租金还算便宜，交通比较方便，格调也算可以，倒是比较划算，” 顿了一下又问道， “对了，这栋楼好像只对金融公司招商，你们公司也是做金融的？” 陈阳眨眨眼，再次点点头，“啊！” 彩虹基金和虹谷资本应该都算金融吧！ 似乎陈阳的冷淡刺激到美女了，这位不知道是三十岁还是四十岁的美人微不可察地撇撇嘴，不再吭声。 电梯到了，两人进入电梯， 一个按下十二楼，一个按下顶楼。 美女顿时两眼放光，再次盯紧陈阳，“你是彩虹基金的？” 见陈阳点头，美女再次追问，“哎，你们彩虹基金是做什么的？我怎么查不到你们的资料啊？” 陈阳咧嘴，挤眼，微笑， 别说我不知道秦雨一天到晚在干啥，就算知道也不能跟你说啊！ 还好， 这里的电梯够快，就在这时候，十二楼到了，美女遗憾地挥挥手，“再见！” 陈阳舒了口气，举起右手摆了摆，“拜拜！” 到了顶楼，陈阳走出电梯，长长地呼出一口气， 香水味太浓，真特么受不了！ 路过黄珊办公室的时候，敲门进去，黄珊正在看文件， 见到他过来，当即直起腰肢，伸了个懒腰，“哟，大少爷上工了！” 陈阳懒得回她的嘲讽，直接拉开办公桌前的椅子坐下，“这栋楼有公司入住了？” “对啊，” 黄珊理所当然地说道，“彩虹金融大厦三十三层，我们留三层自己用，都还空了两层半，不租出去等着养鬼啊？！” 顿了一下，看见陈阳脸色不太好，不禁眨眨眼，“怎么啦，出事儿啦？” 陈阳立刻摇头，“没事，就是刚才上来的时候，碰见了不认识的人，就随便问一下。” 他能说什么？ 说自己被人搭讪了？ 黄珊也没在意，听他这么说，也就信了，挑挑眉头笑道，“那这个人肯定也是老板，否则不会十点多了才到公司上班！” 陈阳两眼一翻，不想理她，接着两腿一蹬，就准备起身离开， 这时黄珊赶紧叫道，“哎哎，先别急着走，你来得正好，有个事儿正想找你呢。” 陈阳刚离开椅子的屁股又落下，看着她问道，“什么事？” “就是红盟系统推广的事呗。” 黄珊将一份资料放到他面前，说道，“去年的时候，你不是说，要把红盟系统打造成全中文界面的系统么，还说什么只要宣传到位，就没有做不了的工作， 咯，我把任务交给品牌推广中心，他们做了几稿的方案，我看过之后，都觉得还差了点东西，可是这方面我又不太懂，让我来说，又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你给看看，他们到底差在什么地方，最好是能提点建议，把这个方案再完善一下。” 陈阳撇撇嘴，瞟了她一眼，“听你这意思，就是让我再做一个推广方案呗？！” “嗯，不愧是老板，果然英明神武！” 黄珊拿起自己的保温杯喝了口茶，嘿嘿笑道，“说实话，这一年来，公司投了不知多少广告，但所有广告绑到一起，也不如你当初和小雨在北金拍的那支，我为自己代言！ 不仅不如那个，连你给老张策划的那个广告都远远不如， 你知道品牌推广中心的人怎么说吗？” 陈阳眼睛皮上翻，看了看她，没有说话，意思却不言而喻， 黄珊嘿嘿笑道，“他们说，就该让陈总你来兼任品牌推广中心的总监，否则的话，他们做品牌推广的人也太憋屈了，几十个人加起来，也想不出一个能赶上你的创意，真是人比人，气死人！” 陈阳将视线放到资料上，轻描淡写地说道，“那就不比呗！” 黄珊一听，顿时气结， 这个人真不会说话，也不知道是怎么被评为全平台公司上上下下未婚女性心中的最佳白马王子的？！ 片刻后，陈阳放下资料，咂了咂嘴，说道，“怎么说呢，这几个推广方案，不能说不出色，相比目前全国百分之九十的媒体广告来说，已经算是优质品， 只不过，总感觉少了点东西！” 黄珊立刻点头，“对对，我也是这种感觉，可又找不到问题出在哪里？” 陈阳想了想，轻轻摇头，“不是问题出在哪里，而是根本就没有找到问题的核心点！广告的本质是什么？ 不是营销传播，不是卖产品，而是引导！ 把死的说成活的，把白的说成黑的，把没道理说成有道理，把有道理说成真理！ 能达到这个效果，那这个广告才算成功！否则的话，撑死只能算吆喝，不能算广告！” “呃……” 听到陈阳的话，黄珊眨眨眼，好半天才回过神来， 抓起茶杯又喝了口水，她突然从抽屉里拿出一本书，啪地一下拍在陈阳面前， “你的意思就是，影响想象力的绝对不是事实本身，而是事实引起人们关注的方式，掌握了影响群体想象力的艺术，同时也就掌握了统治他们的方式？！” 这本书，正是几个月前，陈阳送给她的那本乌合之众。 陈阳看了看那本书，笑着说道，“难道不是吗？” 黄珊摇了摇头，皱着眉说道，“我承认这里面说的话有点道理，可这本书的本质，和我知道的另一句话，有着根本性的冲突， 所以，我很难完全认同里面的理念，基于这种前提，我也就没办法，把这里的理论变为驱动现实的依据纲领。” 陈阳拿起她的茶杯，把盖子放到桌上，倒了一杯水，然后端着盖子喝了一口，嘿嘿笑道，“根本性的冲突？那句话？” 不等黄珊作声，他便笑道，“该不会是领袖的那句，群众的眼睛都是雪亮的吧？！” 第四百六十六章 普通观众 黄珊双臂环抱，身体向后靠在椅背上，耸耸肩没有说话， 那就表示，陈阳说对了。 陈阳笑了笑，将那本书拿起来，随手翻开， 呃，不对，再翻，还不对，在哪儿来着？ 噼里啪啦翻了一分多钟，终于找到了，随即干咳一声，说道， “群众没有真正渴求过真理，面对那些不合口味的证据，他们会充耳不闻…凡是能向他们提供幻觉的，都可以很容易地成为他们的主人；凡是让他们幻灭的，都会成为他们的牺牲品。” 黄珊抿嘴憋笑，轻轻翻了个白眼，“就是说群众很笨呗，只要抓住他们的心理，就可以随随便便去忽悠他们。 但是，如果消费者真有这么好骗，那么，为什么九十年代那些以次充好的厂家，怎么一个个都销声匿迹不见踪影了？！” 你说的好有道理，但是我可以反驳， 陈阳不理她，继续翻书，又找了一会儿才找到， “我们可以利用z变来推翻一个暴君，也可以利用战争来打倒一个独裁者，但是对待那些坚定的信仰，以及那些牢固的信念，我们却没什么手段可以利用。” 黄珊眼珠转了两下，轻笑着说道，“这算什么，自我否定？” “不不不，” 陈阳将书放下，靠在椅背上翘起二郎腿，嘿嘿笑道，“我们看书呢，不能只看书里面的内容，更要看内容背后的核心思想，以及与他相对的东西， 为什么作者一方面说群众是愚昧的，可以任意糊弄，一方面又要写这样一段话？ 在我看来，不管是古斯塔夫·勒庞说群众是愚昧的，还是领袖说群众的眼睛是雪亮的，其实都是在表明同一个事实！” 黄珊眨眨眼，“什么？” 陈阳咧嘴一笑，“我觉得，用一句古话来形容最合适，” 干咳一声，陈阳随后背出一句三字经，“人之初，性本善，性相近，习相远！” 听到这句话，黄珊本能地想笑，但是嘴角刚刚上翘，她就笑不出来了， 皱着眉头想了几分钟，她突然抬起头，“你的意思是，群众是愚昧，还是眼睛雪亮，取决于把他们往哪个方向去引导？！” 啪！ 陈阳打了个响指，嘿嘿笑道，“就是这个意思，表面上看，古斯塔夫·勒庞通过对大众心理学的研究，表达了群众是愚昧的这个事实， 但实际上，他想表达的是，群众的愚昧来自于上层的误导！ 而这种引导是不分对错，只看效果，对于群众来说呢，他们是没有分辨是非能力的，或者说，他们分辨是非的能力，取决于他们成长的环境和所接受的教育， 所以，社会的混乱应该由上层负责。 古斯塔夫·勒庞在书里也说过，对于拥有坚定信仰的人，他们没有任何手段可以去利用！ 事实上这种信仰也是引导的结果， 你想到了什么？” 黄珊似笑非笑地看了看他，“你很危险！” 陈阳耸耸肩，高高举起双手，“不能再聊了，再聊都要把天聊死，ok，让我们言归正传，” 说着拿起那份广告策划书，翻开后也不怎么看，自顾自地说道，“我们做广告的时候，会经常陷入一个误区，那就是一想到广告，就是今年过节不收礼，收礼只收脑白金的那种， 又或者脱俗一点，高雅到脱离群众，显得自己有多高贵似的，这种产品嘛，高贵不高贵不清楚，反正贵倒是真的贵。” 黄珊挑挑眉头，也不打断他，双手环抱等着他继续说。 陈阳将策划书合拢丢到桌上，看着她笑道，“我做广告不一样，我希望能把广告当做一个作品，通过作品去传达一种价值观，然后目标群体在看到这个作品，并认同这个价值观之后，自然而然地，就会接受我们的产品！ 这才是我想要的广告，也是我说的，我们可以去引导消费者的意思！” 黄珊眼珠转了两下，“就比如，那个我为自己代言，还有关爱老人系列？” 陈阳点点头，却又笑着摇摇头， “你说的对，那两个广告确实是基于这个理念打造出来的，但是，他们依然没有脱离广告最普通的形式，说白了就是一个广告片， 再往上一点，我认为，一部好的广告片，会让受众完全意识不到这是个广告，从而在内心深处接受与之相关的一切形式的产品，这，才是广告的最高境界。” 黄珊眨眨眼，有点不明所以， 陈阳笑了笑，轻轻说了一句，“比如，美剧和好莱坞大片！” 黄珊撇撇嘴，“照你这么说，麦当劳和可口可乐也是了！” 看的是大片，喝的是可乐，接受的却是大洋彼岸的生活和文化，就是这个意思。 顿了一下，黄珊眉头轻轻皱起，边想边说道，“红盟是一个全新的系统，而且我们是基于国产系统这个概念来打造的，如果把这个当做产品，你打算怎么去做推广？” 她想象不出，如果不采用直接广告的方式，还能通过什么样的办法，让消费者去接受这个全新的东西。 后世的红盟可以用爱g来捆绑，现在的大麦可没办法这么干。 陈阳耸耸肩，说道，“这个是没办法直接去推广的，因为不管你怎么去做推广，也只能打动认同国货的人，没办法去打动另外那部分认准了外国牌子的消费者， 而认同国货的人呢，他们已经接受了大麦这个品牌，所以对于大麦搭载的红盟系统，他们不会直接排斥，我们要公关的就是那部分喜欢外国品牌的人， 其实，几个月前我提出这个东西，不只是为了给红盟做宣传，让人去接受这个全新的国产系统，同时也是希望能够通过对传统文化，对民族品牌的宣扬，将那部分消费者拉回到国产阵营， 哪怕他们不是去买大麦或花火的产品，但只要他们开始接受国货，那就是我们的胜利，迟早有一天，他们就会成为我们的消费者，这个才是我的目的！” 好吧，其实这话有点装逼，因为当时的陈阳完全没有想到这么远，或者说没能想得这么清晰，他只是隐隐约约有点概念，直到前段时间面试周道恩，跟他做过交流之后，许多想法才逐渐清晰起来， 当然，也跟他坚持不懈看书学习有关，毕竟起点上还是有不少大牛的，可以受到启发。 黄珊缓缓点头，“我懂了，” 随即看着陈阳笑了笑，“我就说你干嘛给我推荐这本书，原来是这个目的，国货也好，外国品牌也好，自主系统也好，都不是最关键的东西，这里面的核心点，还是在于市场的竞争，而市场，是可以引导的！对吗？！” 陈阳轻轻点头，“就是这个道理，” 说着指了指那本广告策划书，说道，“品牌推广中心做出来的方案，用作普通的产品没有问题，但也只能用于普通的产品，或许一个多月后的新产品可以用上， 但现在，我们需要一种很特殊的广告形式，来让扩大我们的市场群体，把他们从外国品牌身边拉回来！ 而在这个过程中，大麦和相关品牌的参与，能在最大程度上扩大我们品牌的知名度，这也是我们这么做的回报之一。” 黄珊眼珠一转，“你打算用什么办法？” 陈阳咂咂嘴，想了想说道，“你觉得，电视节目怎么样？” 黄珊顿时一愣，“什么节目？” 陈阳耸耸肩，笑道，“都可以啊，比如，纪录片，又或者电视剧、综艺，甚至电影也可以， 只要观众喜欢看，那节目里传递出来的东西，他们一定会乐于接受！” 用电视节目去做宣传载体？ 黄珊眉头紧紧皱起，她在思索这种做法的可行性。 这时陈阳又摆了摆手，笑道，“如果真要启动这个行动，那么在做之前，有一点就要特别注意。” 黄珊抬眼看向他，“注意什么？” 陈阳手指轻点，“注意不要老想着打广告！” 黄珊顿时愣了，不解地看着他， 正说也是你，反说也是你，你到底什么意思啊？ “看看，你果然还不明白我的意思！” 陈阳笑着摇摇头，随即脸上的笑容褪去，正色说道，“如果你老想着做节目是为了打广告，那么绝对做不出一档好节目， 连节目都不吸引人，你拿什么去引导消费者？！ 我们要做的就是，去选择某个主题，然后去找专业人士，完全让他们去主导完成这个节目，然后，我们再给这个节目冠名， 所以，我们只做三件事，第一，选题，第二，给钱，第三，冠名！” 黄珊眼睛眨呀眨，“你这怎么跟某局有点像啊？” 陈阳不禁一愣，仔细想想，好像还真是， 除了最后一个冠名，前面两个不就是某局做的事么， 只可惜他们尽出烂片，自己可不会！ 晃了晃脑袋，陈阳没好气地瞪了她一眼，“少说胡话，我就问你，有思路了没有？” 黄珊抿嘴笑了笑，也不再提刚才那话，正色说道，“思路是有了，但是，着力点还是找不到，” 说着摊开双手，“我是搞财务搞管理的，跟电视节目是八竿子打不着，我怎么选题啊？就算品牌中心那帮人，他们也不专业啊！” 陈阳伸出一根手指，轻轻摆动，“不不不，你又错了，你不需要专业，你应该从观众的角度出发，用一个普通观众的心理，去判断，你想看什么节目？！” 黄珊眨眨眼，“普通观众？” 歪着脑袋视线上瞟，半分钟后，视线落回到陈阳脸上，疑惑地问道，“财经节目算不算？” 陈阳顿时两眼一翻，“你说呢？” 呵呵呵， 黄珊干笑两声，自己也觉得有点不太靠谱， 正常人谁会喜欢看财经节目啊？！ 就在这时，办公室门被敲响，黄珊喊了一声，“请进。” 门被推开，秦雨一身便装走了进来，顺手将门关上，“哟，陈老板也在，稀客啊。” 陈阳嘴巴一撇，我天天都在，很稀吗？ 同时以脚蹬地，挪开一点距离，顺便把旁边的椅子拖出来。 秦雨顺势在他旁边坐下，一只手搭在桌上，看看他，再看看黄珊，“打扰没有，要不要我先滚？” 黄珊耸耸肩，“如果你站在门口说这话，会显得更真心一点！” 以秦雨的厚脸皮，完全当没听见，“哎，我找你有正事，你刚才给我发的邮件是认真的？春节前才转了一百亿回来，现在又需要一百亿美金？” 黄珊撇撇嘴，指了指某人，“老板说的啊，要收购这个收购那个，尤其是恒立，地产可是吞金大户，我们又找了那么多目标项目，可能需要准备好几百亿甚至上千亿的资金量，你认为今年银行还会给地产公司大放水吗？！” 银行不放水，好机会又不容错过，只能动用基金里的钱了。 秦雨看向陈阳，眨眨眼睛，“就不能跟你那两个朋友商量一下，让她们给恒立多批点贷款？一百亿美金放到年底，可以多赚很多钱的好吗！” 陈阳挑挑眉头，“我又不是说马上就要一百亿，只是说有可能需要这么多而已，就算是真用得上，大不了按照项目进度安排资金进来就行， 如果安家地产那边能跟得上项目销售，让恒立回款足够快，或许根本就用不上。 我让珊总跟你说，只是提前打声招呼，让你不要把所有资金都投进去而已。” “哦，那没事了，” 秦雨甩甩手，随后打了声哈欠，双手揉揉眼睛，“唔，我昨天盯了一晚上的外盘，连邮件都没仔细看就跑过来了，你们聊你们的，我先回去补个觉。” 陈阳眉头微皱，“不是你拿方案，下面的人执行吗，怎么还要你亲自盯盘？” 刚准备起身的秦雨顿了一下，又顺势坐下，叹口气说道，“还不是跟近期的全球央行政策有关，这几个月股市跌幅太狠，各大央行都在寻求救市，我估计就快要出政策了，一旦政策出台，股市肯定会有一波短期行情， 正常情况下，股市的波动一定会快于政策出台，所以，这段时间我都不敢懈怠，只能紧盯着，要是股市交易量突然放大并走高，我们的行动就该调整方向了。” 嘶…… 陈阳呲着牙想了想，说道，“我之前不是说做长线吗，短线风险太大，没必要去赚快钱吧。” 都揣了几百亿美金，赚钱还这么疯的吗？ 秦雨白了他一眼，“拜托，老大，我明知道前面有个坑，还会闭着眼睛往里面跳？！ 大方向我当然不会动，但是到时候随便几个波动，我就能从里面抢救出几十亿美金的巨资，难道不好吗，还是说这个钱你不要？！” 五百多亿美金的体量，有部分还动用了杠杆，哪怕拿一部分钱出来做对冲，在股市反弹的时候都能捞上一笔，在秦雨看来，这简直就是白捡的钱，不要才是犯罪！ 第四百六十七章 典型代表 员工这么卖力给自己赚钱，身为老板的陈阳还能说什么呢， 只能是虚情假意地表示慰问，“哎呀，这不是怕你身体吃不消嘛，钱要赚，但也要注意身体，我还指着你帮我挣大钱呢！” 秦雨两道视线杀过去，“如果没有最后一句话，会显得更真诚一点！” 黄珊憋着笑吐槽，“所以说，真话总容易伤害人，” 随后昂起脑袋，对着秦雨问道，“喂，你有没有特别想看的电视节目？” 再不把话题拉回来，这两人能说一整天的废话，正好，顺便问一下秦雨的意见。 秦雨回过头，对着她莫名其妙地眨眼，“什么意思？想约我看电视？” 约会看电影的就很多，看电视的，很新颖啊。 黄珊翻了个白眼，将刚才自己跟陈阳交流的话，大致说了一遍，最后说道，“现在就是要研究一下，这个着力点往里打。” 秦雨恍然地点点头，然后看向陈阳，“你脑子没毛病吧？搞那么复杂干嘛？安安分分当你的老板，打你的手机广告不好吗？非得干这种吃力不讨好的事！” 费尽心思去做市场引导，但最后引导过来的市场，却未必是你碗里的肉，在秦雨看来，这么干的人，脑子一定有坑。 看了看故作面目狰狞的陈老板，黄珊笑着摇摇头，说道，“我刚才认真考虑过，虽然这事确实很吃力，但未必不讨好，” 见秦雨视线瞟过来，黄珊给老板丢了个眼神，记得欠我一顿饭啊！ 随后正色说道，“首先，不管是从民族品牌发展的大角度，还是公司盈利的小角度，培育市场都确实是一件非常有意义的事， 而做这种事的，不管是不是事实，只要成功了，一般都会被视为该行业的领头羊，这种隐形资产，是非常非常难得的！” 秦雨眯着眼睛，轻轻点头，“还有呢？” 黄珊笑了笑，继续说道，“其次，在培育市场的过程中，我们选择的方式，是通过电视节目，去对消费者进行潜移默化，让他们逐步接受一个理念，那就是我们的传统文化和国产品牌也是非常优秀的， 作为引导的载体，也就是电视节目，如果真的能在社会上引起大范围的反响，那么，作为投资方，我们是会有盈利的， 与此同时，我们加在这些节目上的冠名，也能带来丰厚的品牌收益， 当然，这里面会有风险，那就是节目不火怎么办？ 但是作为生意来说，投资有风险，但并不能成为不投资的理由！” 秦雨轻轻点头，“这点我认可，所以说，我们就是把这种所谓的市场引导，转变成为一种投资方案？！” “可以这么理解，”黄珊笑道，“一旦方案成功，将市场培养出来，那么，作为先行者和实际上的执行者，我们必然会成为行业中的领头羊，这个市场给予的最大反馈，也必然会被我们所接收， 然后在反馈到销量上，这也是市场引导的终极目的，利益兑现，而我们的目的，也就达成了！” 秦雨皱着眉头想了想，说道，“节目火了，市场也培育出来了，但有搅局者出现怎么办？ 你们应该知道，任何一个新兴市场的出现，都会伴随着搅局者，比如九十年代的假冒伪劣产品，对民族品牌的伤害到今天都没能消除， 劣币驱逐良币，你们能有什么对策？单靠品牌营销？证明我们牌子的产品跟别人家的不一样？ 那样又和直接做品牌推广有什么区别，何必再去绕这么一个大弯呢？” 很客观的一个问题，九十年代的时候，国产品牌曾经威震一时，打得外国品牌找不着北， 天府可乐、非常可乐、北冰洋，哪个不比可口和百事强？ 熊猫电视、雪花冰箱、钻石电风扇、活力二八洗衣粉、码头肥皂，现在还有多少人记得？ 算算还在的，中华牙膏、双汇、娃哈哈、哈啤、大宝、南孚、小护士、小肥羊、银鹭、乐百氏、苏泊尔、青啤、三笑、水井坊…… 这些全都成了外资控股你敢信？！ 当年威风八面的民族品牌，最后被内外两拨人联合起来给剿灭了， 这事太过复杂，也太过敏感，不是大佬不敢写，有兴趣的可以去看老王的野蛮时代，里面揭露了冰山一角， 总之后果就是，一直到十几年后，国产品牌依然喊着要崛起的口号，靠贩卖爱g心来吃饭，可见影响有多深远。 听到秦雨的质问，黄珊张张嘴，本能地看向陈阳。 陈阳手指在桌子上轻轻敲了两下，对着秦雨笑道，“非常好，这个问题问得很有水平，” 随后看向黄珊，笑道，“这就要回到你之前疑惑的那句话，群众的眼睛都是雪亮的！” 黄珊沉吟两秒，眼睛一亮，“我们需要引导消费者，让他们知道什么是好产品？！” 啪， 陈阳打了个响指，笑着点点头，“就是这么回事！ 一方面，我们通过媒体节目做市场引导，让消费者把目光重新放到国产品牌上面来，除此之外，我们自己的产品也是一种引导方式， 怎么引导？ 我们把产品做好，让消费者知道我们产品的质量很好，至少不比外国同类产品差，同时让他们知道什么是劣质产品，什么是真正的好产品， 我们要擦亮他们的眼睛，让他们从潜意识里对我们的产品产生信赖，那个时候，” 说到这里，陈阳转头看着秦雨，笑道，“只要我们自己不出问题，我们还会担心搅局者吗？” 秦雨耸耸肩，不再吭声。 顿了两三秒，她才抬起头看向黄珊，正色说道，“我想来想去，最想看的还是吃的！” 黄珊瞬间瞪大眼睛，“吃的？” 虽然我知道你是个吃货，但没想到你竟然是这样的吃货？！ “对呀，” 秦雨点点头，咽了咽口水，双手还在比划，“就是那种，把一样样食材，变成一道道美食，……” 说着还叹了口气，“唉，可惜美食节目太少了，仅有的几个也是在教怎么做菜，总感觉缺了点什么东西，可能是不够精雕细琢，” 然后一指陈阳，脸色非常严肃，“自古有言，民以食为天，你不是要宣扬传统文化吗，那就打造一档研究吃文化的节目，肯定能火！” 吃？ 还文化？ 黄珊顿时气结，抄起水杯就要砸过去，“你个吃货给我滚！” 秦雨嗖地一下跳开，输人不输阵，“是你问我的，我说了你又不满意，真难伺候，走了！” 说完就准备拉门而去。 这时陈阳赶紧将她叫住，“回来。” 秦雨顿住，回头看了看他，“干嘛？你不会真想这么干吧？” 尽管是疑问句，可说这话的时候，她的眼里却满是期待。 黄珊则满脸荒唐，“你这是要做传统文化推广的，不是教人家做菜，谁做传统文化节目，会用吃来做主题啊？” 陈阳笑了笑，“你在香江那么多年，没听过蔡大才子的名头？” 黄珊眨眨眼，若有所思。 秦雨一听，赶紧溜了回来，“四大才子之一嘛，连我都听过，他在香江很受欢迎的，就是因为会吃，而且从吃上引申到文化上面，才会那么受欢迎，可见做美食文化节目一定有市场， 喂，我说真的，咱们要是投资做一档美食节目，肯定有不少人看！” 说完似乎信心不足，又加了一句，“实在不行，我们就挂到嗖虎视频上，然后让老李和小马给推荐，就不信捧不红！” 虚拟世界流量为王，鹅厂掌控用户，千度掌握流量，他们两家联手，就没有捧不红的作品！ 当然，如果作品质量不过关，也有可能是黑红。 陈阳则咧嘴直笑， 呵呵呵，我大舌尖国还需要人捧？！ 舌尖上的中国，有没看过的吗？！ 在秦雨说出吃这个字的时候，他脑子里就出现这档节目。 如果说别的美食节目，还真不一定能承担起陈阳的野望，但是这档不一样，这是唯一一档以美食为载体，却饱含着人文情怀的美食节目， 前无古人，后无来者，连总导演自己都承认，再也拍不出这样的同类作品！ 所以，将这档兼具卖点与情怀的爆款产品，作为市场培育系列的第一部作品，再合适不过。 轻轻敲了敲桌子，陈阳掏出手机，示意两人安静，然后拨了出去， 很快电话接通，里面响起一个中年男人的声音， “陈总好啊，你今天怎么想起给我打电话了？” 陈阳笑着说道，“赵台好，我是无事不打扰啊，您现在方便说话吗？” “哟，别人不方便，陈总还不方便吗，”赵台笑道，“陈总有事尽管直说，请讲。” 这位自然是央妈的台长，去年在北金拍广告的时候，经广告公司老总引荐见过一次面，现在是第一次电话联系，可语气却热情得很， 社会人嘛，只要实力够了，别说是见过，就算没见过，两人也能聊得跟八拜之交似的。 陈阳，“多谢赵台，我是想打听一下，就是咱们台里，拍纪录片的那位陈小卿导演，他现在有空吗？” “陈小卿？”赵台闻言一愣，“你找他干嘛？” 一个是企业老板，一个是拍纪录片的，八竿子打不到一块儿， 就算是陈阳想给自己的公司拍个形象宣传片，也不用找纪录片导演啊，哪怕把老谋子请过去都合理点。 陈阳呵呵笑道，“是这么回事儿，我们公司呢，有意往传媒行业试试水，然后商量出一个创意，就觉得陈导应该挺合适的， 如果可以的话，我们想由我们来投资，然后和贵台合作，请陈导负全责，共同做个项目。” “是吗？可以啊！” 赵台当即笑道，“传媒行业正需要陈总这样有实力的人加入，我们的行业才能百花齐放嘛，欢迎欢迎，热烈欢迎啊，” 顿了一下，又问道，“就是不知道，陈总打算怎么合作？” 陈阳很直接，“我们出钱出创意，贵台负责做方案和执行，所有费用由我方承担，贵台以人工和资源参股，占股百分之三十。” 赵台并没有立刻答复，而是问道，“创意是什么，费用预算又是多少？” 陈阳说道，“我们是想用纪录片的形式，展示国人对美食和生活的美好追求，用具体人物故事串联起讲述了中国各地的美食生态。 至于费用，我可以不设上限，如果确定由陈导负责，可以由他来提制作费，只要合情合理，我照单全批！” 在舌尖一出来爆火之后，陈导在节目中披露过，整部作品的制作费用只花了四百五十万，是低成本高品质的典型代表， 当然，这个费用是省之又省的结果，拍纪录片就没有不抠钱的，如果让陈阳来投资，哪怕翻一倍他也肯给，说不定出来的品质还要更高一筹， 而且，他还能往里面塞点私货，比如大江无人机，这种时刻就是派上用场的时候！ 赵台当即笑道，“陈总果然豪气，既然这样，行，那这事我会尽力推动，最好是你能安排人过来一趟，就这件事跟陈导当面沟通一下。” 美食纪录片？还不设上限？ 这位陈老板果然想一出是一出，怎么就突发奇想要投资纪录片了，纪录片有几部是能赚钱的？ 所以几成的股份他都不在乎，不可能的东西多两成少两成有区别吗？ 也就这位是难得的大金主，去年一年在央台投放的广告费就超过两个亿，既然他想玩，那就陪他玩呗，反正不花台里一分钱，还能拉拢一下关系，何乐而不为！ 至于陈导那边会不会同意，这完全不是个问题， 之前陈导就跟台里提过好几次，想拍一部关于饮食的纪录片，但是台里一直没同意，台里的经费都是有方向的，主要围绕上面下达的任务来进行分配，哪有多少余钱给他去烧， 现在正好，有个冤大头自己撞上了，这么好的机会，陈导还能放过了？！ 办公室里，陈阳放下电话，对着黄珊说道，“现在要做三件事，第一，成立一家文化投资公司，以后就以这家公司为主体，来负责市场引导计划，投资所有的传媒作品， 第二，立刻派人去北金，与央台接触，就第一个节目商量合作事宜，这档节目的创意就是我国的日常饮食流变，具体内容，我会做一份文档给你，他们必须围绕我这个文档来打造节目， 然后所有的拍摄资金由我们承担，央台负责所有的执行环节，但是我有一个要求，这个节目必须由陈小卿导演来负责，他是央台的纪录片王牌导演，曾经执导过多个大型纪录片，只有他出手我才放心。 第三，你派人去香江跟蔡兰接触，请他做这档节目的顾问，以他的经验为节目把关，我们要将这档节目打造成更具广泛受众的作品，而不是仅仅局限于内地，他有这方面的经验。” 黄珊迅速记录完，看了看笔记本，再看看他，“纪录片妥不妥啊？要是失败了怎么办？” 秦雨也有的懵，“我说做美食节目，你怎么想到纪录片上面去的？” 纪录片，美食…… 这两个能扯上关系吗？ 陈阳轻轻敲了敲桌子，嘿嘿笑道，“如果节目拍出来不好看，那我就给你们一人拍一个你们喜欢的节目，主题任选！” 两女相视一眼，齐齐表决同意！ 第四百六十八章 虚心接受 三月十六日，农历二月初九，星期日， 北方的春天依然寒风料峭，枯黄的枝头，只有少许嫩芽探出头来，却丝毫不起眼， 光溜溜的白杨树下，陈阳和邹蓉站成一排，正盯着摊子上的烙饼， 摊主将一个面团搁到铁板上，拿铲子那么一碾，瞬间响起油炸的吱吱声，香气瞬间弥漫，面团也变成了面饼， 随后拿起两个鸡蛋，磕破打到碗里，筷子迅速搅动， 这时候面饼底下的那面也煎好了，摊主拿起一只跟泥瓦匠用的那种差不多的铲子，刷刷两三下迅速将面饼铲起，翻了个面，然后用筷子夹起中间一块空心的地方，将面饼挑起来，面饼顿时变成一个中空的袋子， 顺手拿起蛋碗，将蛋液都倒进去，筷子松开，一点点蛋液从开口处溢出来， 静等十几秒，再将面饼又翻了个面，煎上几秒后，再翻过来， 刷刷地抹上甜面酱，番茄酱，盖上一片生菜叶，再将刚刚撕开的火腿肠用铲子劈成两半，搁到生菜上面， 然后，铲子筷子齐用，将面饼卷起来，用纸袋子装上， 一个鸡蛋灌饼就做好了，全程用时不到两分钟！ 邹蓉双手捧着灌饼，美美地咬了一口，两条眉毛瞬间弯了下来， “唔，好吃！” 然后看了一眼摊子上面的招牌，对着摊主问道，“老板，你这写着江城鸡蛋灌饼，可我在江城呆了四年，怎么一直没见过啊？” 老板抬起头笑笑，就不说话，继续做下一份。 陈阳笑着拍拍小脑袋，“海兰没有海兰鸡饭、崇庆没有崇庆鸡公煲、兰洲没有兰洲拉面、杭洲也没有杭洲小笼包， 那么，江城没有鸡蛋灌饼，有什么奇怪的！” 邹蓉茫然地抬头看他，“那有什么？” 陈阳搂着她的肩膀，嘿嘿笑道，“海兰只有文昌鸡，海兰鸡饭是新加坡美食，是蔡岚推荐后出名，然后被引进到海兰的， 崇庆鸡公煲的创始人是张崇庆，所以才叫崇庆鸡公煲，跟那个直辖市没有半毛钱关系， 兰洲只有牛肉面，拉面是外地人的叫法，杭洲也只有小笼馒头！” 邹蓉瞪大眼睛，“馒头？” “对啊，”陈阳笑道，“在苏杭一带，吴语方言里面，就没有包子这个词，所以呢，他们把有馅儿的、没馅儿的统统成为馒头，什么肉馒头、菜馒头、生煎馒头、小笼馒头，其实都是包子， 而且杭洲的小笼包跟外面的也不一样，外面卖的基本上都是面粉，就包了一点点肉馅，杭洲的小笼馒头，那层面皮比饺子皮还薄，里面全是肉馅和汁水，完全不是一回事。” 伸手接过摊主递来的鸡蛋灌饼，轻轻咬了一口，哈出一口热气，“嗯，好吃，所以呢，不管鸡蛋灌饼是江城的还是哪里的，好吃就行，管他那么多呢！” 邹蓉晃晃脑袋，又咬了一大口灌饼，酥脆的面皮与香软嫩滑的鸡蛋融为一体，眼睛都情不自禁地眯起来了，整个人被陈阳带着才能往前走。 这一片早餐店不少，摊子更多，他们也不往店里走，专找摊子吃， 有炸焦圈儿的，跟江城一款小吃有点像，但风味各有不同，两人一人一个，拿着啃， 但摊主推荐的豆汁儿和咸菜丝就敬谢不敏了， 两人前天晚上到的北金，昨天早上的时候，陈阳给那位金大爷打了个电话，请他推荐一家地道的老北金早餐店，结果就被坑了， 那豆汁儿的味道，喝了一口之后，大半天整个嘴巴都是酸的，吃啥啥没味儿，老惨了， 所以两人今天决定，谁都不找，就自己出来找吃的， 这不就发现惊喜了么。 糖火烧和糖油饼看上去有点腻，两人盯了一阵子，始终没敢下手， 炒肝那碗汤糊糊，也有点下不了嘴， 但始终挡不住老板的热心推荐，便合买了一小碗，然后两人一起吃， 陈阳咂咂嘴，感觉就是猪杂汤，还是熬得很浓稠的那种，实在爱不起来， 路过豆面丸子汤的时候，自然就没了胃口， 芝麻烧饼看着太干， 面茶？ 呵呵，不敢试， 然后找到个好东西，褡裢火烧！ 色泽金黄，焦香四溢，看着就很有胃口， 于是，一人一个， 然后，再看见有卖驴肉火烧、煎饼果子和肉夹馍的，又忍不住，还是一人一个， 到了最后，看到其他美食，就只能望而兴叹了。 回去的时候，路过一个卖豆腐脑的摊子，邹蓉再次惊叹，“豆腐脑里面放酱油？” 陈阳见怪不怪，搂着她往回走，“正常，还有放辣椒的呢！” “哇，好厉害！” 邹蓉深感震惊，愈发觉得中国美食文化博大精深，超乎想象！ 还好，这年头哪怕是老城区，外地人也都多了起来，饮食上自然不能再只顾着四九城的老人， 所以两人顺利地碰上一个卖加糖的豆浆摊子，拯救了一把干渴的嗓子， 就是老板太过热情，“你们得尝尝豆汁儿，那可是好东西，过瘾！” 自然敬谢不敏，赶紧溜走。 回到雨儿胡同，已经接近晌午， 这套院子去年的时候请人重新装修过，倒座房改成了车库，其他地方从外面看变化不大，但进到里面，却是焕然一新， 一百来方的院子做了修剪，只保留四棵树，其他花花草草全部被清理干净，然后都铺上地砖， 屋顶的瓦片翻新补齐，色泽如一，屋檐下的雕栏画栋重新上漆，屋子里面动作更大， 白色墙面，带地暖的实木地板，客厅在正屋中堂，几间主卧都装上了卫生间，西厢改成了厨房和餐厅， 整体来说，就是四房两厅三卫一厨，再加中间的小花园，和可停三辆车的车库，这么一个格局， 这套院子如果用来常住的话，应该是非常舒适的， 可惜，两人只是把这里当做别院，偶尔过来住几晚，有点浪费了。 正屋中堂里，陈阳窝在躺椅上，悠哉悠哉地摇了两下，邹蓉蜷在沙发上打了个哈欠，有点像懒洋洋的小猫咪，将头枕在扶手上，眯着眼睛问道，“你不是说出差吗，怎么都没见你工作啊？” “时机未到哇！” 陈阳又摇了两下躺椅，正想着下午去哪里转转，这时候电话响起， 拿起来一看，是黄珊， 按下接听键放到耳边，“到了吗？” “到了到了，快出来开门。” 陈阳有点无语，“都到门口了不会按门铃？电话费不要钱啊！” 啪地一下挂断，走出去开门。 外面除了黄珊，秦雨也理所当然地跟着。 两人直接扔下行李不管，就往里走，秦雨还在左顾右盼，“哟哟，这是装修了啊，确实比之前好看多了。” 然后碰上迎出来的邹蓉，立刻张开双臂，“蓉蓉，好久不见，给我抱抱！” 陈阳满脸无语地把大门关上，拎起两只行李箱，这才往里走，同时吐槽，“那边辣么大的地方你们不住，非要过来凑什么热闹。” “就是因为太大才不习惯啊！” 黄珊将帽子摘下来，又将大衣的扣子解开，没好气地说道，“你买个那么大的院子改造成会所，让我们去那边住，里面却一个人都没有， 我的大少爷，昨天晚上我们两个都吓惨了好吗！” 陈阳眨眨眼睛，不敢吭声了，转身拎着行李去了东厢，“哎，你们是住一间房，还是一人住一间房？” 两人一听，顿时异口同声，“一间！” 陈阳嘴角微抽，看来昨天晚上这两位真吓到了， 邹蓉在一旁也在暗自庆幸，幸亏当时没选那套五进的大院子做窝，否则的话， 咦，不敢想！ 三个女人一台戏，自打黄珊和秦雨过来，就把邹蓉给抢走，三人凑到一块儿叽叽喳喳个不停，也不知道有什么好说的。 不一会儿，秦雨突然拍拍脑袋，“哎呀，肚子饿了，我们没吃早餐，这里有什么好吃的？” 邹蓉眨眨眼，“你们没吃早餐啊？” 然后看向老公，“去哪里吃饭？” 陈阳掏出手机晃了晃，“有人请客，去北五环。” 随后起身走进房间，出来时手里多了一只手包，还有一把车钥匙， 车库里面，停了两辆车，一辆奔驰一辆宝马，加上广洲那辆奥迪，奔宝奥就全了， 车牌都是找人买的金a牌照，二十万一块，可以全城通行， 没办法，眼下就是这个价，等再过两年就要涨到三十万，然后逐渐回落到十五万到二十万，也不算亏， 为什么要买两块牌子？ 因为北金限号啊！ 单双号限行呢，不换着开还能咋地？！ 不过还好，今天周日，不限行！ 所以我车买多了是吗？ 陈阳晃晃脑袋，开着宝马x6，带着三位美女从车库里出来，然后小心翼翼地穿过狭窄的雨儿胡同，进到地安门东大街就宽敞了。 五环外一片普通的民居，按照老张给的地址，找到一家川菜馆。 老张正等在门口，跟他一起的，还有千度的老李。 见到陈阳，老张也不握手，先开嘲讽，“你说你，一个大老爷们儿，出来一趟还拖家带口，我请你吃个饭吧，还得想半天哪儿合适！” 老李就正常多了，当先伸出右手，“陈总，好久不见！” 陈阳略过老张，跟老李握了握手，然后介绍，“黄总秦总，之前你们见过，这位是邹蓉，我老婆。” 老李眼神微动，笑着握手，“弟妹花容月貌，难怪能拴住陈总这等才俊啊！” 老张就有点尴尬，刚才他还以为这位也是员工呢， “弟妹见谅，我不是说你啊，我是……” 感觉越解释越糊涂，老张干脆不说了， 反正以他的脸皮，也没什么。 邹蓉虽然不太会交际，但这点情商还是有的，“张哥说笑了，早就听陈阳说过，你们的关系很好，之前我还不相信，张总那么大的大人物，他那么说不是给自己脸上贴金吗，今天一看，原来他没有吹牛啊！” 老张顿时精神大爽，拍着胸脯打包票，“以后弟妹来北金，没得说，一个电话，你张哥全给办妥！” 川菜馆很小，容不下太多人，今天这顿也算是私宴，老张和老李都没带人来，便只有六个人， 菜式很正宗，食材也很正宗，陈老板表示很满意， 老张端着酒杯，拉着陈阳说悄悄话，“去年在广洲，你尽把哥往巷子里带，这次你来北金，本来我是给你安排一条龙的，不过看在弟妹的面子上，放过你这次，下次可就没这么好运了啊！” 陈阳嘿嘿直笑，拿起杯子碰了一下，“走一个！” 要不是因为这个，我还不死活拉着老婆过来呢！ 然后又跟老李碰了一杯， 老李放下酒杯，笑着问道，“你这次来北金，是有什么重大业务要做？” 老张顺势而为，“需不需要老哥搭把手？” 陈阳摇头笑道，“有用得着两位的时候，我肯定不会手软，不过这次真不是，我打算进军传媒行业，这次过来是探探路。” 什么市场培育、消费引导的话，在办公室里自己人面前说说也就算了，外人面前肯定是不好提的。 太装！ 老张和老李都是一愣， 传媒？ 老张放下酒杯，诧异地问道，“你该不会是想……？” 话说到一半，剩下的半句又咽了回去， 现场还有女士在呢。 不过，他没说出的话，在座的基本上都听明白了， 至少三位女士都多少有点脸红。 然后，黄珊放下筷子，笑着说道，“这是我们董事会的决定，主要是为了通过进军传媒业，扩大公司旗下各大品牌的影响力， 比起单纯的做广告，把触角深入这个行业里面，能够获取更大的影响力，这点张总应该深有体会。” “原来是这样，”老张也不觉尴尬，点头笑道，“这倒是事实，自打我们开通了嗖虎视频业务之后，跟演艺圈的联系也愈发紧密，很多事情都好谈多了，从某种程度来说，确实是可以增加品牌影响力，” 顿了一下，又说道，“不过，不管是做内容还是做渠道，都要有拿得出手的成绩才行，否则的话，那些人，可都是不见兔子不撒鹰的主儿啊！” 老李也点头说道，“外行看热闹，内行看门道，演艺这个圈子，里面的门道更是多得离谱，稍有不慎就会跌入深坑，陈总要进这一行，需要万分谨慎才好。” 对于意见，陈阳是虚心接受照单全收， 当然，决定是不会该的，便端起酒杯笑道，“多谢二位老哥忠言，我们也不打算一开始就搞大刀阔斧，打算先准备一点小钱，搞几个小项目试试水， 眼下就是为了第一个试水项目来的，我们投几百万，跟央视合作个小项目，成固可喜，失败了就当交学费了。” 老张和老李相视一眼，几百万而已，对陈阳来说还真只是小钱，亏了也无所谓，便不再多说，继续推杯换盏。 第四百六十九章 攒局 吃过午饭，陈阳本来想下午跟老婆出去转转， 可到了老张的地头，怎么做就由不得他了， 先把三位女士打发走，然后叫来司机，和老李一起，老张便带着陈阳去到不远处的一个小区， 这个小区里面全是别墅，车子进到里面，陈阳随便往里看了看，就见到三个明星在溜达，打扮普普通通的，如果不是那几张脸太熟悉，就跟路人没什么区别， 感情这还是个高端明星小区？！ 一直往里，老张的座驾开进一间花园式独栋别墅， 老张坐在副驾驶上，转过头笑着解释，“这儿是我一处别院，专门聚会用的，今天叫了几个朋友过来，大部分都是同行，还有几个娱乐圈的人，连着晚饭宵夜一起都给你解决！” 陈阳一听，整张脸就垮了下来，千防万防，就是没防备他竟然强攻，得，还是着了道，这回是逃不掉了。 老李坐在他旁边，扭头笑道，“你不说进军传媒还好，说了之后，老张刚才临时联系，喊了几个娱乐行业的老板过来，待会儿介绍给你认识。” 陈阳一听，顿时哭笑不得，自己确实没有进军娱乐圈的想法啊！ 尽管老张是好心办坏事，不过这事啊，自己还真得领情， 圈内大佬，是随便哪个人都能说叫就能叫来的？ 这可都是人情！ 三人进屋的时候，屋里已经有几个人在，四个人凑成一桌麻将，还有两人在边上看着， 基本上都不需要介绍， 三六零的老周，刚刚辞去金山ceo职务的雷子，比陈阳只大了几岁的同城网创始人大姚，去年七月在美国纳斯达克上市的游戏公司完美创始人池总， 另外两个就不是互联网圈子的了，但陈阳也认识，华艺的王军，伯纳的余东， 都是北金这片的公司老板。 等三人一进来，屋里的人都以各自的方式打招呼， 淡定的如老周和池总，只是抬头笑笑，雷子和大姚挥了挥手，最热情的是王军和余东， 那感觉，像他们才是主人似的。 然后便是一通瞎聊，互相吹牛逼的那种，跟普通工人在工厂门口大排档上聊的内容差不到哪里去， 上到卫星下到菜肴，全球要闻尽在掌握， 其实所谓的大佬，也都是这德性，吃饭的时候也真没端个金饭碗。 稍微混熟之后，正好下场的池总端着杯酒坐到沙发上，对着陈阳笑道，“听说陈总也打算进军娱乐圈？正好我们完美也在筹备娱乐公司，有没有兴趣合作一把？” 陈阳先摆手，“嗨，别听张董瞎说，我就投几个自己感兴趣的节目，算不得什么进军娱乐圈，” 顿了一下，又笑道，“以完美的实力，应该不缺资金吧？” 完美以游戏起家，这年头，做网络游戏有差钱的么？！ 池总一听有戏，赶紧笑道，“看来陈总是真没打算进军娱乐圈这一行啊，否则不会说这种外行话，” 王军在一旁附和笑道，“不管有钱没钱，这拍戏，最不能搞的就是独资，一方面是风险分担，另一方面，也是利益共享啊！” 陈阳看了他一眼，笑道，“投资哪有没风险的，分担风险和分享利润共存，这个道理我还是懂的。” “唉，没人说陈总不懂，”余东端着一杯红酒靠在桌边，笑着说道，“现在国内影视行业越来越兴旺，进入的资本也越来越多，可见这个行业还是很被看好的，” 顿了一下，又笑道，“其实投资影片不如投资公司，伯纳正在启动上市计划，陈总有兴趣，不妨投一笔试试。” 王军眯着眼睛不动声色，池总却打了个哈哈，直接将话题转开，“听说，陈总打算跟央台合作个项目，不知道方不方便透露啊？” 今天是老张组的局，张狐狸的眼光高谁都知道，他能为这个小朋友单独组局，可见是真将人当朋友， 投个影片也就罢了，给公司投资，是几十几百万能拿得下来的？ 看在老张的面子上，再不济，也不能一见面就薅羊毛啊！ 况且，这位年纪轻轻的陈老板也不见得是个省油的灯，自己在他这个年龄的时候还在干什么？ 反正这种人，宁可捧着，也不能得罪，也就余东这家伙因为公司的事晕了头，才急病乱投医。 陈阳也不在意，直接说道，“一个纪录片，全程由央台主导，我就是投点钱而已。” 旁边三人瞬间就懂了， 这是被人当冤大头了啊！ 否则的话，哪个正常人会投纪录片的？！ 有那个钱，还不如给自己添辆车呢！ 不过， 冤大头，岂不是正好？！ 王军脸色更加灿烂，“陈总一片真心，日月可鉴啊，对了，冯导你知道吧，他正在筹拍一部都市喜剧片，陈总有没有兴趣玩一玩？” 边上的老张脸色微沉，便要过来解围，却发现陈阳给他递了个眼色，顿时屁股又落了回去，纹丝不动了。 这个场景老李自然也看在眼里，眼珠子转了两下，笑眯眯地摸起麻将， 如果说小陈会被坑，他是不相信的， 猴精一样的人物，自己加老张加小马，三个人一起都占不了他多少便宜，就凭这几位？ 呵呵！ 这些娱乐圈的老板，真当互联网圈里的都跟那些煤老板一样啊？！ 互联网里凡是能出头的，哪个不是披荆斩棘杀出来的？可以说一个侥幸的都没有！ 侥幸的全特么的都让人给吞了！ 今天他们算计人，明天还不知道是谁算计谁呢。 安抚好老张，陈阳晃了晃酒杯，对着王军呵呵笑道，“冯导的电影啊？嚯，那可是爆款啊！不知道，是个什么片子？” 王军一听顿时大喜，笑着说道，“就是一都市喜剧片，冯导的拿手好戏，出演的明星不少，主演是优子和苏琪，瞄准贺岁档去的。” 陈阳似笑非笑地看了他一眼，“冯导的片子，还缺投资？” 王军笑着摇头，“陈总这话就外行了，冯导的片子当然不缺投资，不过，刚才我不也说了么，适当的分担风险，共享利润，这也是行业里的生存之道哇。” 不错，不是一味瞎捧，还知道有捧有踩才更真实， 陈阳笑了笑，“外行人说外行话，倒是让王总见笑了，” 顿了一下，又笑道，“投资不是问题，不过，熟悉我的人都知道，我的所有财务都是交给德勤管理，这点……？” 王军脸色微僵，瞬间恢复自然，“当然，当然，这个肯定是没问题的。” 然后，就没有下文了。 陈阳撇撇嘴， 没问题，你倒是敲定个谈判时间啊，屁都不放一个，还想钓鱼？ 你在想pitch！ 想屁吃的不止老王一个，不过相比之下，人家就真诚多了， 余东将酒杯放下，两眼放光地说道，“德勤？这不巧了么，我伯纳的会计托管机构也是德勤啊，这在娱乐圈里，还是头一份呢！” 池总瞟了他一眼，这混球是还不死心啊， 不过，这回他就没吭声了， 说到底他跟陈阳也只是第一次见面，刚才还可以算是给老张的面子，替他挡了一回，这种事可一不可再，再挡的话，就平白无故得罪人了， 而且是吃力不讨好的那种！ 陈阳手指捏着酒杯柄，轻轻晃了两下红酒，对着余东笑道，“是吗，那倒是挺巧的。” 然后，和老王一样，就没有了然后。 余东眼角微抽，满脸微笑地一口将手里的酒干掉。 陈阳也不在意， 后来这人的八卦已经出圈，陈阳对他是半点好感都欠奉，就算伯纳可以上市盈利，那又怎样？ 他是缺那点钱的人吗？ 也别扯什么人脉， 娱乐圈的人脉是最不值钱的东西，你风光的时候，所有的人都可以成为你的朋友，你落魄的时候，所有的朋友都会成为路人， 如果陈阳真想进娱乐圈，等着给他捧场的人，能从北金排到香江， 所以，老张的好意他可以心领，但这种抛妻弃子还有脸跟前妻对簿公堂的货色，他真不敢结交，也不怕得罪人。 打牌喝酒闲聊，时间过得倒也挺快， 接近晚上的时候，又有两个人到， 走在前面的是一个秃了半边，头发花白的老头子，戴着副茶色眼睛，看上去文质彬彬， 这人陈阳还真不认识， 老张亲自介绍，“金牌娱乐公司老板，黄总，叫paco就行，paco致力于香江与内地的电影音乐文化交流，建树颇丰。” 一说就知道了， 陈阳笑着握手，“未见其人，却早闻大名，华语娱乐圈金牌经理人，金牌娱乐公司老板，pacowong，久仰大名了。” 确实听过，早年在华纳的时候，做过陈百强的制作人，签过华仔和城仔，稍微关注香江娱乐圈幕后的人都听过他的名字。 这位金牌经理人也挺客气，“让陈总见笑了，生意上的事我就不拍马屁，去年雪灾时，陈总的善举，很是让人佩服啊！” 论年纪，陈老板给他当儿子都嫌年轻，但生意场上嘛，全靠钞能力说话，捧几句又不丢人，何况去年雪灾的善举，确实是让人佩服，谁都不能说他是在拍马屁。 场面上的话，陈阳听听就忘， 这位虽然资历很深，但紧抱着香江圈子不放，后来自然销声匿迹，掀不起浪来， 倒是他身后的那位，陈阳很感兴趣，首先伸出手去，“晶哥，今天算是见到真人了！” 心里却有点惊讶，原来这时候吴晶是签在黄博高旗下的吗？ 吴晶腼腆地笑了笑，赶紧双手握住，“陈总您好，久仰大名！” 陈阳另一只手也拍了上去，呵呵笑道，“客套话就不用说了，我知道你是海量，待会儿咱们好好喝几杯，不过，我可喝不过你，不许灌我酒。” 虽然不知道这位大老板为什么对自己另眼相看，吴晶还是坦然接住，“那行啊，你用杯子，我用碗，一杯对一碗，这样行吧？！” 陈阳哈哈一笑，“行，就这么说定了！” 其他人看到这副场景，都不禁摇头失笑， 看来吴晶这小子是时来运转，碰上老板级的影迷了，这以后的片子，应该不愁拉投资。 巧了，吴晶也是这么想的，而且他这人是个直肠子，不太会掩饰，闲聊了一会儿，就憋不住往外倒， “在香江拍戏太难了，别的都无所谓，主要是戏份太少，剪过之后就没几个镜头，我想试着自己做导演，拍一部电影，” 但终究没拉过赞助，话说到一半，后面的还得老板补上， 黄博高哈哈一笑，接过吴晶的话题，“听说陈总也打算进军娱乐圈，不知有没有兴趣参一股啊？” 这时王军突然笑道，“陈总投资都是请德勤做账的哦。” 黄博高脸色微僵，随即恢复正常，“好啊，德勤是四大行之一，做事公正，如果陈总肯投钱，我们还省了笔会计费呢。” 王军和余东意味深长地看了他一眼，都不吭声。 陈阳笑着看了看他，“行啊，既然是晶哥的导演处女作，黄总也肯同意德勤审账，那需要多少钱，我都投了。” 这话一出，整个客厅里都安静下来，连麻将桌上的人也都忘了摸牌， 真投啊？ 组局人老张眨眨眼，正想说话，却让老李拉了一把， 随即醒悟过来，很明显，陈老板是看好吴晶这个演员，花钱捧人而已， 虽然不捧女的，却偏偏捧个男的，让人感觉怪怪的，但总归是陈阳自己的事，自己就不必横插一杠。 黄博高和吴晶见陈老板这么干脆，顿时大喜过望，赶紧敬了杯酒。 金牌娱乐在唱片界还能搅风搅雨，在电影界，确实只能算个弟弟，老黄把吴晶带去香江几年，才勉强混个主配，而且还是吴晶自己争取来的，说起来老黄还有点汗颜， 所以这次吴晶打算自己做导演，老黄也没多说什么，只能帮忙攒局， 如果换成他主导的影片，自然不可能让德勤的人入驻，那样还怎么赚钱？ 但金主要捧人，吴晶自己也不是冲着钱去的，自然就不一样， 现在只希望，吴晶的片子最好不要扑街，能让自己有机会在这只超级大肥羊身上，薅上几把羊毛出来！ 陈阳呢，他也确实是想捧人，哪怕明知道这部电影会赔，但投资吴晶，先不说以后会大赚，就算不赚钱，他也乐意投。 酒逢知己千杯少，晚饭的时候，吴晶真拿了个海碗过来，跟陈阳碰一下，干半碗，碰一下，干半碗，把陈某人都看呆了， 就这样，人家老吴没醉，他一个拿杯子的先求饶， 真没用！ 不过，醉了也有醉了的好处，起码老张安排的下半场就用不上，坐着老张安排的车回到四合院，在邹蓉的伺候下泡了个澡，再晕晕乎乎睡上一觉， 第二天早上，终于开始办正事。 第四百七十章 放飞自我 2008年3月17日，星期一，晴， 北金后海官房胡同， 原来的五进大院，已经成功改造，变身为麦园， 真是麦园，广亮门下的牌头上写着的呢， 虽然里面没有种一颗麦子。 上午十点多，两辆普普通通的奥迪车开到门口，稍作停留，等大门打开，便开了进去。 第一进院子已经改成了接待大厅，陈阳带着邹蓉、秦雨和黄珊，早已等候在这里， “赵台，许久没见，风采依旧啊！” 赵台也很客气，“陈总倒是更加出彩了啊！” 寒暄过后，便是介绍， “这位秦总，上次您见过的，这位是黄总，我们所有公司的实际负责人，这位是王总，大江创意公司董事长兼ceo，这位是我夫人，邹蓉。” “幸会幸会，” 然后赵台介绍他那边的人，“陈小卿陈导，二位可是本家啊，这位是刘主任，我们央台纪录片的大帅！” 随后进二院。 二院里清净中带着雅致，跟以前完全不同， 应该说这座大院，几乎来了个彻头彻尾的改造，跟原来的古风相比，彻底调了个方向， 什么落地玻璃窗，西式沙发留声机，中式桌椅大花瓶，看上去中西融合，竟然丝毫不乱，还显得格外协调， 起码赵台这几个人，对这里的环境就感觉非常新鲜，左瞅瞅右看看，闲聊了半个多钟头，才开始进入正题。 陈阳坐在主位上，左手撑着扶手，笑着说道，“三位都是行家，刘主任制作的再说大江，香江十年，陈导的朱总，大哥大、桑塔纳、破小褂，百年中国，等等等等，都是掀起社会热议的名作， 从专业角度来说，我肯定是给诸位提鞋都不配的。” “哎哎，陈总过谦了，” 赵台连连摆手，另外两位也赶紧笑着自谦， 赵台说道，“海纳百川有容乃大，且不说以陈总的成就，能给我们提意见，那是我们的荣幸，便是以陈总独特的视野，对我们工作的启发，也是很有帮助的嘛！” 刘主任和陈导两人连忙称是。 在一般的老板面前，他们还可以拿拿央台精英的架子，但眼前这位，可是新生代企业家的第一人，众多年轻人心里的偶像，风头一时无两， 而赵台又正值打造央台品牌战略的关键时期，对这样一位影响力巨大的企业家，自然是尽可能地拉拢， 没得说，捧着呗。 几句客套过后，陈阳又说道， “我就从一个观众的角度出发，谈谈对纪录片的看法， 以往我们的纪录片，都是从大处着眼，讲的是大时代，大背景，大人物，大事件，我不是说这种有什么问题，主要是从个人的感觉来说，少了一些小老百姓关注的点。” 刘主任眉头微皱，随即放平，“可是，我们在纪录片里，也有对小人物小事件的描述啊。” 陈阳直接摇头，“那也是大事件下的小人物，就比如电视剧里的小龙套一样，连配角都算不上， 再想想当年央台的火剧小芳，就像这样关注小人物生活的纪录片，咱们有多少？” 刘主任不吭声了，随即笑了笑，“陈总有见地！” 反正你有钱，说什么都对！ 倒是陈导若有所思，情不自禁缓缓点头。 陈阳也不在意，管你是真接纳还是假同意，反正我就是要人拍个片儿而已， 接着说道，“基于此，我就有了一个拍摄小人物小生活的纪录片这么一个想法， 在选题的时候，我首先想到是就是衣食住行，最终，将主题聚焦到了食这个字上，” 随后拿出一份文件递过去，“这就是我为这次纪录片做的策划书，片名暂定为舌尖上的中国，主要通过透视老百姓的一日三餐，往上溯源食材的种植养殖采集，来展现我们的国家的饮食文化， 饮食是着力点，却又不是全部，有句老话，窥一斑而知全豹，处一隅而观全局，通过对饮食文化的解读，从而达到展现我们生活传统，乃至文化传统的目的。” 三人依次传阅，最后落到陈小卿手里， 等陈阳说完，他还在看这份简单到过分的策划书。 真的太简单了，就只是一段创意陈述而已， 但是，却又很全，全到连每一集的内容都敲定下来， 自然的馈赠，选取生活在中国境内截然不同的地理环境，如海洋、草原、山林、盆地、湖泊中的具有代表性的个人、家庭和群落为故事主角， 以及由于自然环境的巨大差异，如干旱、潮湿、酷热、严寒等所带来的截然不同的饮食习惯和生活方式为故事背景， 展现大自然是以怎样不同的方式赋予国人食物，我们又是如何与自然和谐相处，从而了解在世代相传的传统生活方式中，通过各种不同的途径获取食物的故事。 然后主食的故事、转化的灵感、时间的味道、厨房的秘密， 总共五集！ 之所以是五集，是因为陈阳只记得五集，而且这五集跟原版还有挺大的差异，他只能尽量凭借记忆还原，然后东拼西凑去延伸阐述， 所以，见陈导看得差不多了，便笑着说道， “这些只是我们一些不太成熟的想法，但大致上，就是这么个意思，刘主任和陈导都是行家，如果有专业性的意见，还希望能不吝指教，群策群力，做出一部精彩的作品。” 赵台笑了笑，正准备说话， 这时，陈小卿突然抬头，“这部片子我接了，至于创意，陈总的这份文案已经非常全面，就算让我来想，也最多能想到这些，” 顿了一下，又笑道，“不过，受到文案的启发，我倒是临时想到两个。” 陈阳眼睛一亮，“哦，是哪两个？” 陈小卿说道，“一个是关于调料的，可以叫做五味的碰撞，还有一个是我们的田野，这个是相对于自然的馈赠而作， 如果我没有理解错，自然的馈赠应该是讲述自然界天生天养的食材，着重点并不在传统农业上面， 而我国是个传统的农业大国，自古就有无农不稳的说法，所以，在传统农业上面，我觉得可以适当着墨， 而且，我们还可以从传统农业，延伸到现代化的生态农业、规模化农业上面来，展现我国最新农业发展的成果！” “嗯，这个我觉得非常好！” 赵台一听就表示赞同，“由小及大，由点及面，从小人物小事物着手，展示我国的大文化大成就，既贴近了生活，又拔高了立意，很不错！” 刘主任也深以为然地点头。 陈阳摸着下巴，不禁咧嘴直笑， 这些人不那啥，就办不了事了是吧？！ 不过，好像原版里面也确实有这些内容，也确实拔高了立意，于是他也不反对，便点头笑道，“陈导中肯之言，而且之前我跟赵台一开始就表明过，我们只给创意和大纲，具体的执行和内容填充，都由陈导来负责，就按你说的办！” 陈小卿顿时大喜过望， 上周赵台跟他说，有个企业家想找他拍纪录片，他还以为是个玩票的，没想到诚意还挺足，否则的话，哪有这么容易接纳意见。 这时赵台却提了个意见，他转头看向陈小卿，说道，“你刚才说五味的碰撞，我觉得，碰撞与我们的传统价值观不符，不如叫做五味的调和更好！” 陈小卿自然从善如流，“台长说的有道理，确实是调和更好！” 敲定了合作，正事就丢到一旁了， 赵台拉着陈阳闲聊，没几句就原形毕露，“陈总，我看你们今年的广告投放量，似乎没怎么增加啊？” 陈阳立刻推皮球，“这个得问黄总，我都不管的！” 黄珊咧嘴一笑，对着赵台说道，“这点赵台大可放心，今年不仅大麦和花火的广告投放量不会下降，还有恒立地产、安家地产、安家网和大江创意这四家公司会投放广告，总的算起来，实际投放金额应该在五亿左右。” 实际五个亿，合同标的就在十亿往上，这可是个超级大单！ 赵台眼睛发亮，“哟，是吗？那感情好啊！” 随后终于开始正视王涛，“王总就是大江创意的负责人吧？！” 王涛没经历过这种场合，还带着几分拘谨，“是我。” 陈阳笑了笑，赶紧替他解围，“哎，对了，咱们这个纪录片，我还准备了一个秘密武器，陈导肯定会喜欢！” 赵台三人都是一愣，注意力瞬间被吸引过去，“秘密武器，是什么？” 陈阳转头看向王涛，“王总，他们准备得怎么样了？” 王涛立刻说道，“应该可以了。” “行啊，”陈阳拍拍大腿，站起来笑道，“那，请三位移步。” 一行人刚走出门，就发现院子里站着四个年轻人，都是二十出头的样子，手里拿着个设备，地上还有两架无人机。 这些都是昨天晚上，和王涛一起赶到北金的大江公司员工， 也是陈阳来了北金两天，却今天才跟赵台他们见面的主要原因， 为了拍好这部提前了三四年的纪录片，陈阳特意让王涛的研发团队，准备了几台高品质的航拍无人机，现在就是要给赵台他们演练。 王涛先从一堆设备中，拿出三台ipad，操作一番后，分别递给赵台三人，随后对着四个员工打了个手势， 赵台三人还来不及仔细研究这款从未见过的平板电脑，就发现屏幕中出现院子里的景象， 这时王涛在旁边讲解，“我们这款无人机，搭载了卡蔡镜片和索尼最新一代的电子摄像防震系统，可以稳定传输清晰的画质，满足一般的电视拍摄需要， 现在我们看到的是一号无人机镜头景象，现在一号无人机起飞，” 话音刚落，一架无人机就平稳升起， 陈小卿顿时眼睛发亮，视线在无人机和平板电脑上不停切换， 他的感觉最直观，从无人机的镜头景象可以看出来，画面非常平稳，几乎与专业摄像师的手持镜头相当， 如果这个效果不是侥幸，那么用于实际拍摄，半点问题都没有！ 这时，随着驾驶员的操作，一号无人机稳定悬停在三米高的地方不动了， 陈小卿赶紧问道，“这个机器能飞多高？飞行半径能达到多远？” 王涛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理论上最高可以飞五百米，最远没有限制，但考虑通信技术的限制，高度最好不要超过两百米，距离不要超过一千米。” 不等陈小卿继续发问，他又说道，“另外，还要考虑到航空管制政策，正常情况下，市区不能飞，郊区超过一百二十米的高度就需要提前申请， 比如现在，我们就处于空管禁飞区域，一旦让人发现有无人机在这里飞行，百分百会引来公安！” 一听这话，赵台和刘主任差点吓尿， 刚才只顾着看无人机，都忘了这里是什么地方！ 后海连着的就是中海、南海，在这地方放无人机，想干啥？！ 放飞自我啊？！ 陈阳赶紧摆摆手安抚，笑道，“没事没事，只要飞机不超过屋顶的高度，不让别人看见，就算是室内飞行，不会有事，” 尽管这样，赵台和刘主任还是有点心虚，但这时候王涛已经下令继续，便先看看， 无人机穿过正堂、月亮门，进入第三进院子，然后往回飞， 第三进和第四进都是客房，前天晚上秦雨和黄珊就住在第四进院子里，四进和五进一般也不对外开放，所以无人机到此便回， 回到第二进，又继续往前，飞到第一进， 赵台三人能从平板上，清晰地看到自己的两辆车都停在车库，连车牌号都清晰可见， 而且时快时慢，都不影响清晰度， 这效果，确实可以算是专业级了！ 随后，无人机又平稳地飞了回来，安安稳稳地落到地面， 从始至终，用作备案的二号机都没有出动，更不用说在房间里放着的另外三台备用机。 无人机落地，现场所有人都松了口气， 王涛他们是觉得试飞很顺利，赵台三人是在庆幸，还好没有飞到天上去， 虽然以他们的级别，最后肯定也出不了事，但再小也是麻烦，不过，陈老板竟然敢在这里试飞，看来是对这款产品很有信心啊！ 不等回去坐着，赵台便问道，“这个无人机以前没见过啊，是你们自己研发的？” 王涛点点头，正色说道，“您手上的ipad，是大麦最新的产品，平板电脑，应该会在五月份上市， 至于航拍无人机，是我们大江公司自主研发的产品，具有平稳悬浮和实时摄影的功能，大概也会在六七月份正式大规模推出市场。” 陈小卿也迫不及待，“陈总说秘密武器，这个是给拍纪录片准备的？” 陈阳笑着点头，“当然，这东西，陈导能用得上吗？” “当然用得上！” 陈小卿大喜过望，“有这个东西，我保证，能把片子再往上拍高一个等级来！” 边上，刘主任也深以为然地点头，他也算是做新闻和纪录片的行家，一款灵巧的航拍设备意味着什么，他们这些媒体人再清楚不过！ “好东西啊，” 赵台依依不舍地将平板电脑还回去，对着陈阳笑道，“陈总，你们这平板电脑和无人机多少钱一台？可以预定不？” “可以，当然可以，”陈阳伸出右手，邀请他们回房间去谈，同时笑道，“平板电脑不贵，只要三千九百九十九，就是无人机要稍微贵一点，一台要四万九千九百九十九，而且目前生产线还没有建成，产量不高，一个月只能出产几百台。” 赵台当即昂头大笑，“哎哟，我还以为要多少钱呢，不就是五万块一台吗，这样，” 随后指了指陈阳，笑道，“无人机和平板电脑一起，一套五万四，我预定一百套，用广告费冲抵，怎么样？” 陈阳当然自无不可，“行啊，央台照顾生意，可是给咱们做活广告，这样，这笔订单我们就不赚钱了，零头抹掉，就五百万，再给你们多二十套！” 赵台一听大喜，一百多万倒无所谓，关键是陈老板上道，这面子给得足啊。 另一边，王涛低着头不敢吭声，就怕突然笑出来， 秦雨和黄珊相视一眼，都在辛苦憋笑， 还不赚钱？！ 加起来一套不到八千块的成本，让他卖到五万四，还凭白赚个人情，真黑！ 第四百七十一章 创意批发 会所里面自然有厨房餐厅，中午不需要出去，就在麦园里面吃饭， 大师傅是从外面请的人，不是什么五星级酒店，或者私房菜馆的大厨，就是一个年轻时候专门做民间宴席的老师傅， 嗯，也是那些大厨的师父， 据金大爷讲，这位老师傅的十几个徒弟，个个都是五星级酒店和大酒楼的大厨，如今自己早已退休在家，一般不出手，经他介绍，陈阳才将这位老爷子给请来， 不仅请来老师傅，还招来三个做总厨的徒弟，就为了今天这顿中午饭。 做的菜也很简单， 炒蟹黄蛋，熘鱼片、烩虾仁、全家福、桂花鱼骨、烩滑鱼、川肉丝、川大丸子和松肉，再配上一碗菊花豆腐汤，这就是正席了， 没有山珍海味，都是地道的家常菜， 主食更简单， 一人一碗炸酱面！ 从席面上来看，这顿饭真不值当六万块的出场费， 老师傅三万，三个徒弟总厨一人一万的大红包，就这还是人情价，否则后面加个零，人家都不乐意出工， 不稀罕！ 但等菜上桌之后，陈阳就觉得值了， 平日里滔滔不绝的赵台三人，此刻连话都不多说，绝大部分时间用在吃上， 邹蓉那张小脸，埋在碗里几乎看不到人，秦雨和黄珊一般吃不惯北方菜，竟然也吃得津津有味， 王涛稍微好点，但也好不到哪里去，不过他本来就话不多，也看不大出来到底是满意还是不满意， 陈阳本来还想着招呼客人，一看这架势，得嘞，吃吧。 得亏北方菜的分量足，九菜一汤让八个人整得干干净净，恰到好处。 陈小卿拿手巾擦了擦嘴，感叹地说道，“现在我算是明白，陈总为什么执意要拍一部饮食的纪录片，就冲这顿饭，我觉得，这部片子就该拍！” 赵台还在回味，听到这句话，不禁轻轻点头，“陈导这话说的有道理，别的不提，就那碗炒蟹黄蛋，看在眼里，吃在嘴里，分明就是蟹黄，却又没有半点蟹黄，就是普普通通的几个鸡蛋，这样的手艺，服了！” 身为央台的台长，自然不是没见过世面的人，什么样的好菜没吃过？ 但就是这么一桌不起眼的席面，却硬是吃出不一样的味道，就比如那道炒蟹黄蛋，很多餐厅里都有，可没有一道能有眼前这道菜美味， 有时候这厨艺二字，确实没法用语言来解释。 刘主任闻言心里一动，放下刚端起的茶盏，对着陈阳笑道，“陈总，咱们何不请这位老师傅，做我们纪录片里的人物呢？！” 陈小卿一听，还真有些意动，随即将目光投向陈阳， 陈阳呵呵一笑，“我只管创意和投资，其他执行全部由你负责，” 随后指了指外面，“人老师傅还在客房歇着，能不能说动，陈导，就看你的本事了！” 陈小卿顿时苦笑，“陈总是给我出了个大难题啊！” 但话音未落，就已经站起身来。 不管能不能邀请到，今天这真人，必须得见上一面，或许哪天就能交上朋友了呢， 就这份手艺，再怎么供着也不过分。 “慢点慢点，” 陈阳站起来，呵呵笑道，“去请人帮忙，怎么能空着手呢，等我一下。” 随后从身后的柜子里，翻出一箱酒，搁到桌子上，对着赵台笑道，“赵台，我这土酒您别看不起眼，但味道嘛，您刚才也尝过了，感觉怎么样？” 赵台顿时眼睛一亮，“我刚还想说呢，菜好，酒也好啊，相得益彰才更胜一筹，否则就差了点意思，你这真是土酒？” 不等陈阳说话，黄珊就笑道，“确实是土酒，而且是陈总老家的土酒，我们创未来公司对这家酒厂进行活化，目前已经恢复生产，到时候还请赵台关照，给个好点的时间档，好让我们把这西江大曲的名气打出去啊！” “没问题，绝对没问题！” 有生意上门，赵台自然不可能拒绝，不过，他端起自己的酒杯，再看看桌上的那箱酒，脸色稍微带点疑惑，“这西江大曲，量产酒也能这么好？” 以他刁钻的口味来看，这酒的品质，怕是大几千的名酒都不一定能比得上，如果这是量产酒，那质量就太不一般了！ “怎么可能，” 陈阳当即摇头，拍了拍酒箱，“这个可是我压箱底的好东西，二十年陈，并且是由西江酒厂的老师傅，以黄金比例调配出来的好酒，如果不是说为了上央台打广告，西江的周县长还不肯给我呢！” 这话当然就是在卖乖了，过年时周县送的二十箱陈酿，这次他就带了两箱过来，眼前这箱不过是其中之一罢了， 而且，还是已经喝掉一瓶的！ 陈阳说着打开木箱盖子，嘿嘿笑道，“一箱六瓶，刚才咱们喝了一瓶，眼下还剩五瓶，正好分掉，” 先拿了两瓶出来，递给陈小卿笑道，“有这两瓶酒，老师傅就算不同意，也肯定好说话很多，” 随后看向赵台，“赵台，真不是我小气，剩下的三瓶，三位就一人一瓶，再多一瓶都没有啦！” 好东西当然要紧着给，否则真成烂大街的，你送人家一车都不稀罕。 赵台一听，顿时眉头紧皱，“这送酒只有送一对的，哪有送一瓶的啊？！” 说着抽出两瓶抱在怀里，然后转头看向刘主任，“剩下那瓶带去台里，咱们分着喝！” 刘主任和陈小卿一看，顿时哭笑不得， 不过，对这副局面却满意得不得了， 领导用这种态度对你，意味着什么？ 他们这些老油条，再清楚不过！ 随后，陈阳和陈小卿带着那两瓶酒，去拜访了老师傅， 出乎意料，老师傅好说话得很，这时候陈阳才明白，人家老师傅并不是淡泊名利，而是只淡泊利字而已，对于名这方面，老人家心里还有点念想呢！ 留下陈导同老师傅商谈，陈阳道了声得罪，回到赵台这边的会客室。 这时候就不需要女宾陪同，陈阳让秦雨陪邹蓉去后院休息，自己和黄珊留下来谈正事。 “赵台，”陈阳靠在沙发上，笑道，“衣食住行，是我们试水传媒行业的着力点，纪录片是我们筹划的第一个项目，但这种类型的片子，制作周期都比较长，所以除了这个之外，我们还想和央台合作，做几档常播类的节目，不知道有没有这个可能性？” 常播节目？ 赵台不禁眉头微皱， 常播节目可不比纪录片，正常情况下，除了电视剧方面会对外采购，其他节目都是由央台自己制作并播出， 就算有极少数的外部合作，也大多是出于某些活动的原因，而与当地的地方台进行合作，但主导方依然是央台， 现在陈阳突然提出要合作常播节目，如果不是刚吃了人家一顿饭，他都要直接拒绝了。 想跟央台合作节目的人多了去，你不能因为我吃了你一顿饭，拿了你两瓶酒，就赖上我了吧？！ 陈阳见赵台脸色不大对，也不在意，笑着继续说道，“我说的合作方式，其实也跟这部纪录片一样，我们只出创意和资金，具体的制作和审核都由贵方负责，我们不做任何干预。” 听到这话，赵台脸色才好看许多，这等于还是由央台自己制作嘛，不过是多了一个股东而已，这种方式倒不是不可以接受， 便笑着点点头，“都说陈总是创意鬼才，还真是百闻不如一见，刚刚拿出一个美食纪录片还不够，现在又有新的点子，那我就洗耳恭听啦。” 不说行，也不说不行，听听再说。 陈阳笑了笑，也不说话，直接从黄珊手中接过一叠资料，然后递给赵台。 赵台愣了愣，接过来一看，顿时大感惊讶，愕然看向陈阳，“你是在搞创意批发啊？” 一直坐在旁边没说话的刘主任，这时也来了好奇心，撑着身子往赵台边上挪了挪，探头一看， 呵，还真是创意批发， 扉页是一排包含简介的目录，最上面的是一档日播旅游栏目，叫远方的家， 栏目宗旨是行走、体验、发现，记者带领观众行走四方，关注百姓民生、社会发展，同时赏美景、品美食、探寻人文奥秘、人物精神，体验旅行的乐趣。 看到这个，刘主任立刻精神一震，激动地说道，“赵台，这个完全作为大型系列节目来进行打造，比如边疆行、沿海行、百山行、百川行、江河行……，可以做的内容太多了！” “嗯，” 赵台应了一声，直接把下面一页递给他，然后指了指陈阳，苦笑着说道，“你说的这些，人家陈总早就想到啦！” 刘主任拿着一看，还真是， 合着后面那一叠资料，全都是更加详细的阐述。 再探过头去看那份目录， 衣尚中国，聚焦中华传统服饰艺术，探寻服饰背后的美学精神， 国家宝藏，文博探索节目，发掘国宝背后的故事， 诗词大会，弘扬中华优秀传统文化， 典籍里的中国，聚焦享誉中外、流传千古的典籍，讲述从典籍出发的中华文明史， 还有经典咏流传、朗读者、见字如面、中国地名大会、故事里的中国…… 如果说刚开始看的时候是震惊，等看到后面，赵台和刘主任都已经麻木了。 整整十个节目创意，会不会爆火谁都不敢保证，但是，以赵台和刘主任两人专业的眼光来看，每一个都拥有引起社会轰动的潜力！ 最重要的是，不同于如今地方台风行的，诸如选秀之类的娱乐当道节目， 这些创意，都充满了文化内涵和思想厚度，也是上面最喜闻乐见的正能量节目，分明为正在寻求向市场靠拢的央台指明了方向， 不，不仅仅是指明了方向，应该说，是直接将未来放到了手上！ 尤其是最后一个，做出来之后，百分百能得到上面的表扬， 而这一点，对赵台来说才是最最重要的东西。 仔细将资料整理好，赵台正色看向陈阳，晃了晃资料，“陈总，你就这么放心交给我啦，就不怕我们自己拿着用？” 陈阳笑了笑，说道，“实话实话，这些节目，除了央台之外，我实在想不出还有哪个电视台，能有这个能力，把节目做好， 我们进入传媒行业的战略意图固然重要，但是，把这些创意完美地展现出来，也同样，不，应该说是更加重要， 所以，不管央台是否同意与我们达成合作，只要赵台想要这些创意，大可拿去用！” “陈总大气！” 赵台当即拍了拍大腿，正色说道，“好，我这里可以给陈总你一句准话，这件事情，我会全力去推动，这十个创意，央台也会用最好的资源来打造！” 顿了一下，他又说道，“不过，这十个节目一次性放出来的话，未免太浪费了，我打算回去后，召集人做个五年规划，用五年左右的时间，逐步将这十个节目释放，陈总意下如何？” 陈阳自然表示同意，“好东西当然要慢慢品，赵台经验之谈，当然没问题！” 赵台笑了一下，又说道，“对了，陈总不会打算用大麦，或者花火的名义，来与央台合作吧？！” 陈阳哈哈一笑，当即说道，“当然不会，为此，我们已经成立了一家文化公司，名字就叫做北金麦田文化有限公司，以后，还请赵台和刘主任，对麦田文化多多关照啊！” 既然要发展传媒战略，自然需要一家文化公司，这家麦田文化就是负责执行陈阳意图的这样一家公司， 公司定位很明确，聚焦中国传统文化，打造精品影视作品。 这个传统文化，并不是说一定要是什么古诗词啊古经典，又或者京剧武术书法围棋刺绣等国粹之类的东西， 也可以是当代的幸福生活，基层的感人事迹，总的来说，民族的，生活的，偏向正能量方面的题材，都在麦田文化的作品范围之内， 节目形式也可以丰富多样，综艺、电视剧乃至电影，都可以考虑。 听到陈阳的解释，赵台深以为然地点点头，“立意非常高，方向选择也很好，我相信，只要麦田的大方针不变，坚持沿着这条路线去走，不偏不移，在不远的将来，麦田文化，在国内文化界，必定有着举足轻重的地位。” 陈阳哈哈一笑，“那就托赵台吉言了！” 他要做的事情，是将过去二十多年国人习惯性投向国外的眼光给拉回来，让更多的人，尤其是年轻人知道，我们自己国家也有很多好东西，从而达到振兴民族品牌的目的， 否则的话，哪怕大麦能完成所有技术的闭环研发，并领先国际，但在国人的眼中，也要低了国外品牌一头， 为什么同样的技术标准，国货就是不能卖出跟进口货一样的价格？ 民族自信不够，这也是其中的原因之一。 第四百七十二章 不收提成 一直到下午三点多，赵台三人才自行离去， 陈阳回到后院，王涛便凑了过来，“陈总，我们的任务是不是都完成了？如果没事的话，我们想先回去，尽早完成这笔订单。” 说这话的时候，他那嘴都笑得合不拢， 一百二十台无人机，五百万，虽说要分出去一部分给大麦，但大麦那个ipad又能值几个钱，分到大江公司的头上，少说也有四百六七十万， 从来没有任何时候，让他对无人机如此有信心，哪怕是去年八月份陈阳和黄珊带着钞票去深阵给他投资，后来又在无人机研发成功之后，给了大江上亿美金的估值，都不能与这一刻相比， 将近四万块一台的价格，是从他手上实实在在卖出去的产品，这意味着大江可以得到市场的认可，而等这一炮完全打响，那时候的大江科技园也已经竣工，大江的未来，可期！ 对于王涛的心情，陈阳也很能理解，就像他能和秦雨合作，在股市上横扫几百亿，但那样赚的钱，远远没有依靠大麦卖手机赚的钱，来得更有满足感。 不过，眼下还不是王涛他们离开的时候， 便摇了摇头，笑道，“怎么，才一百二十台，你就满足啦？” 王涛瞪大眼睛，“您的意思是，还有订单？” 陈阳嘿嘿一笑，挥挥手示意往里走，边走边说道，“我们对大江无人机的定位，是做消费级无人机，什么叫消费级？就是相对于动则几十万甚至几百万的专业无人机，可以让老百姓买得起的机器， 但是，在目前老百姓的观念中，无人机这种东西，他不是普通的航模，而是属于高大上的专业设备，别说让他们买，就是让他们去想，他们都不敢想， 所以，我们要想办法扭转这种观念。” 回到会客室坐下，陈阳突然发现，这里没个工作人员还真不方便，便转头对着一直跟在身后的黄珊说道，“要不，咱们也不请什么钟点工了，直接找个高端物业公司，在这里常驻一批工作人员，要不然干啥啥不方便。” 之前因为这边没人常驻，就图简单省事，只是请了个物业公司，定时定点派人过来打扫，有事的时候再安排几个钟点工过来服务， 不止这里，另外三套小四合院那边也是一样处理， 但今天第一回过来，陈阳就感觉这些钟点工的服务确实不如全职人员到位，眼下口渴了想喝瓶饮料，结果连个可以叫的人都没有。 黄珊挑挑眉头，咧嘴笑道，“陈老板啊，您忘了吗，啊？” 啊？ 陈阳一愣，眼珠转了两下，“呃，你该不会告诉我，恒立物业，已经在北金开公司了吧？！” 除了这个，他实在想不到为什么黄珊会这么怼他。 黄珊耸耸肩，“有没有开公司重要吗？反正今年恒立是铁定要进北金的，目前虹谷这边正在接触的项目就有五个，包括住宅、办公和商业，不管哪个都需要物业入驻管理， 等这些项目收购完成并完工，恒立在北金的物业规模，至少要去到五百人以上，提前找几个人，把你这个麦园打理起来，算是事儿吗？！” 陈阳抿抿嘴，弹弹手指，“行，就这么办！” 然后神色自如地看向王涛，“怎么扭转老百姓的消费观念？打广告是个很好的办法，但是光靠广告是不够的，因为缺少榜样作用，这时候，一个，或者说一群好的榜样，就能起到事半功倍的效果！” 在他说话的时候，黄珊已经走了出去，不一会儿便回来，手里还拎着一瓶芬达，啪地一下放在他面前，“喝完酒之后最好是喝茶，你每次都要喝冰镇的冷饮，小心胃疼。” 陈阳拿起饮料咧嘴一笑，“谢啦。” 拧开瓶盖灌了半瓶下去，舒服地哈出一口气，对着王涛笑道，“什么样的榜样最好？当然是媒体单位！” 在自媒体出现之前，老百姓对媒体的权威性几乎是深信不疑，不像后世，连央台的权威都剩不了几分了，更别说地方台和其他媒体， 如果有一批媒体单位，电视台也好，报社也好，甚至哪怕影视公司也好，使用大江无人机进行航拍，再在花絮中放出来，宣传效果可能比在央台打广告还要强， 到时候再加上一波标注出价格的宣传攻势，直接将无人机拉到消费市场，一点问题都没有。 听到陈老板的话，王涛恍然地点点头，随后问道，“所以，您是又找了哪个电视台吗？” 陈阳摆摆手，先将剩下的半瓶饮料灌下去，将瓶子丢进垃圾桶，连打了好几个气嗝，才摇着脑袋说道，“你以为我是总局啊，电视台说找就找，” 顿了一下，才笑道，“电视台没有，不过，找了几个拍广告拍电影的，等下晚上过来，你再给他们演练演练，多了不敢说，百八十台应该没问题！” …… 一个多小时后，麦园便迎来了开园以后的第二波客人。 打头的依然是老张和老李，身为地头蛇兼知名企业家，他们来做这个中间人，再合适不过！ 依然是老张负责介绍， 略过已经认识的黄博高和吴晶，还有王军、余东和池总，剩下的人一一介绍， “海闰影视的刘总，星宝源的王总、赵导，光线传媒的王董，奔马的李总，欢瑞的钟总，新丽的曹董。” “幸会幸会，” “久仰久仰，” …… 寒暄过后，陈阳将人往里面迎，黄珊亲自接待， 至于秦雨和邹蓉，早就溜回小四合院去了。 老张和老李走在最后面，凑到陈阳跟前小声吐槽，“就这些王八蛋，老子平日里叫他们没一回能聚齐的，一听说今天是你请客，呵，好家伙，一个不落！” 老李在一旁吹风，“没办法，谁让陈总大方呢，张嘴就给某演员把电影投资给包圆了，都指着过来傍大款呢！” 老张点点头，“也就是我姓张的不拍电影，否则我都想傍一傍，没办法，做生意嘛，就不能要节操！” 老李，“其实也不尽然，新化面的张董不就没来么，不过也对，人家老谋子拍电影，什么时候差过投资啊。” 新化面陈阳知道，张董就是张玮平嘛，老谋子不用说，今年八月份之后，人皆称国师，而不直呼其名，牛人一个啊！ 不过， 陈阳心里突然一动，嘿嘿笑道，“今天请他不来，二位老哥信不信，最晚明天这时候，老谋子绝对会登门拜访！” 老张和老李看看他，再相视一眼，齐齐撇嘴，tui…… 人老谋子正忙着筹备奥运会开幕式，一天天的不见人影，你以为自己是谁？还能把他招来？ 做梦吧你！ 请这帮人吃饭，就不能像中午请赵台他们似的，显得那么朴实无华，得怎么花哨怎么来， 二斤的龙虾，双头鲍鱼那都是等闲，东北老林子的飞龙，贺兰山的滩羊肉，日本的和牛，吐蕃的藏香猪，…… 满桌子的好东西，好不好吃先不说，这排场必须给造起来。 这也是秦雨不稀罕留这儿吃晚饭的原因之一，太爆发户了， 不过她自己走就算了，干嘛还把我老婆也给拉走呢？ 那边正在上菜，这边陈阳晃晃脑袋，对着一帮客人笑道，“诸位，开餐之前，咱们先看点好玩意儿。” 欢瑞的钟总是位女士，闻言顿时翻了个好看的白眼，娇嗔道，“没想到陈总也是个不正经的人啊！” “哎哟，钟总这话说得，”池总将烟头摁进烟灰缸，嘿嘿笑道，“夫子曰，食色性也，看点好东西不是很正常吗！” 王军跟着起哄，“嚯嚯，没想到你是这样的池总！” 有人打头，现场很快就热闹起来，陈阳咧着个嘴，表面不动声色，其实有些目瞪口呆， 呵，这些老板都那么荤素不忌的吗？！ 旁边的黄珊抿嘴暗笑，嘿，还有你应付不来的局面？！ 就该让那种老女人整治整治你！ 眼看歪楼都歪到天边了，这时候天色也有些昏暗，再晚可就不好展示，陈阳只得硬着头皮站出来，“各位各位，” 等安静下来，他才一手叉腰，一手挥舞，摆出一副不可一世的模样，“我这可真是好东西，前所未有的啊！” 老张继续捣乱，“莫非，是哪位新人出道？” 呸，你个老不正经， 陈阳将手一挥，“诸位外边儿请！” 说完一马当先走了出去。 其他人相视一眼，都一副意料之中的模样。 大麦的陈总有意进入传媒行业，一晚上的功夫，就已经传遍整个金城圈子了， 这位可是条过江猛龙，真要扑腾起来，说不得能搅浑一池春水， 只不过，这池水也不浅，究竟是真龙入海，还是龙困浅滩，且拭目以待， 尤其今天，通过老张请了这么多人过来，要说没点原因是没人信的， 现在就出去看看，他这葫芦里，究竟卖的是什么药。 前面院子里，王涛已经带人准备好， 不过，当他拿着五台ipad，准备递给客人的时候，却不知道该递给谁好， 中午才三个，晚上却来了十四个，这量有点大啊。 陈阳顺手接过去，略过老张老李，然后隔一个人塞一台，同时笑道，“这个还是试验品，准备不足，大家凑活一下。” 随后打了个手势，王涛将手一挥，五台无人机瞬间从车库中穿了出来。 看看悬浮在空中的无人机，再看看从未见过的平板电脑， 好吧，这不是重点，重点是平板电脑上显示的画面，分明就是那几台无人机视角展示的景象！ 星宝源的赵导最先反应过来，两眼放光地问道，“陈总，这个无人机可以航拍？” 陈阳指指无人机，再指指他手上的平板电脑，微笑不语。 明摆着的事，还需要说吗？！ 赵导再次仔细检查平板电脑上的画质， 陈阳当即指了指王涛，“王总，麻烦你给赵导演示一下。” 同时给大家介绍，“这位是大江公司的ceo王总，也是这个无人机的发明人。” 众人秒懂，这是被陈阳钞票砸中的人呐。 王涛笑着打过招呼，然后给赵导演示，“这里可以看画质参数，这里可以放大缩小，” 赵导突然问道，“是同步录影吗？” “可以同步录影，也可以只用作观察，”王涛解释道，“其实无人机里面就有内存卡，平板是为了方便操控角度，另外可以外接微波图传设备，可以实时接收存储图像。” 这边赵导在关注技术，那边几位老板则在关心价格， 王军将手里的平板举起来，笑着问道，“陈总，这样一套设备，怕是不便宜吧？！” “唔唔，” 陈阳抿嘴摇头，嘿嘿笑道，“五万四一套，王总觉得是贵还是便宜？！” “五万四？这么便宜？” 新丽的曹董顿时惊呼，看看空中悬浮的无人机，不禁两眼放光，“陈总，这些设备，我要订二、不，三十套！” 新丽的前身是东阳新经典影业，基本上就是以横店为基地，从事电视剧和电影的制作与发行， 以前需要航拍的镜头怎么办？ 只能租直升机，几个小时下来十来万就没了！ 换成这样的设备，那得拍多少镜头啊？！ 有了第一个，就有第二第三个， 没几分钟，陈阳这就收到两百多台订单，总金额一千多万， 和刚才一样，陈老板大手一挥，表示朋友的钱不能赚，零头抹掉，再打个八折，收个成本价就行。 老张和老李两人在一旁也看得心痒痒，等展销大会结束，大家去近距离观察无人机的时候，一起凑到陈阳跟前， “哎，这玩意儿需要专业资格吗？” 陈阳一看他们那样子，就知道他们在想什么，便笑了一下，压低声音说道，“微型机不需要驾驶证，任何人都能玩，不过在高度和空间方面有限制，你们要是喜欢，回头我让人给你们送两台过来。” 老李眨眨眼，“也抹零打八折？” 陈阳嘴角一撇，“就这点出息，看看人家张董，都不提钱的事儿好吧！” 老张脸皮厚，就当是夸奖，“哎，就咱们这关系，还提什么钱不钱的，改天我收到货，顺便招呼人欣赏欣赏，保管让你赚得盆满钵满，还不收你提成！” 第四百七十三章 趁早回来 展销会过后，便去餐厅推杯换盏，期间各家公司老板都表达自家有好剧，陈老板有大财，有机会可以多多合作的意思， 陈阳来者不拒，却又一句准话都没有，只是拍着胸口表示，先拿剧本来，但凡是好剧，麦园文化愿为影视事业略尽绵薄之力， 而且又拿出那番说辞，自己旗下所有事业项目，均由德勤负责财务管理，投资业务也不例外，这点没得谈。 虽然没有得到确切的答复，还有一条硬性条件，各位老总也不觉得失望， 不是所有戏都经不起查账，也不是所有戏都那么不堪入目， 既然开了影视制作公司，还能在业内创出一番名堂，总有那么几部需要拿出手的挑大梁作品， 而这些作品，图的是口碑，打的是名气，却未必能挣多少钱，正是最适合拿出来做正经融资的项目， 哪怕是华艺的王军，也都是带着诚意来的， 比如去年冯裤子拍的集结号，还有他一直都想拍的大地震、1942，都是风险非常大，却又不得不拍的项目， 而这样的项目，大导演，好剧本，拿给陈阳，他能不投？ 今天大家都对陈老板的无人机有所表示，哪怕是为了还人情，他也得翻个倍地，把那些钱投回来吧！ 否则的话，这个麦田文化，以后在圈子里的口碑，可想而知！ 晚上八点多，陈阳将这些人一一送走，随后返回院子洗了把脸，便招呼黄珊一起离开， 至于王涛他们，就住后面第三进院子的客房里，不需要跑来跑去。 黄珊取了车，刚将车开出大门，却发现一个人影突然窜了出来，挡在前面挥手，顿时吓了她一大跳，赶紧踩下刹车。 陈阳一个激灵，猛地惊醒，“怎么啦？” 不等黄珊说话，他就看清前面的人影，不禁瞪大眼睛，打下车窗探出头，“老吴，你干啥呢？不要命啦？！” 吴晶嘿嘿嘿地小跑过来，趴在车窗口笑道，“陈总，有空没？想跟你聊聊。” 陈阳指了指他，没好气的指指后面，“上车。” “诶，好嘞。” 吴晶干脆利落地拉开后门钻了进来。 黄珊呼出一口长气，苦笑着摇摇头，松开刹车继续前进。 这时候陈阳也不迷糊了，直接将车窗打到底，吹着略带寒意的晚风，回过头笑道，“我发现啊，你不像比我大十岁的人，反倒说比我小十岁都有人信。” 老吴也不介意，嘿嘿笑道，“我要不是这种性格，陈总你会欣赏我？” 嘿， 陈阳扭过身子看了看他，呵呵一笑，“哎，你这话说到点子上了，不过啊，也跟你有真本事有关，没本事的直肠子那叫二愣子，有本事的才叫心直口快豪迈不羁，” 顿了一下，又笑道，“怎么，找我有什么事儿？” “诶，” 老吴点点头，咧嘴笑道，“您都说我心直口快了，那我就直说了啊！” 陈阳摆摆手，“甭那么客气，这可不像你的性格，嗯，有事你直说，拐弯抹角的也不像你。” “嘿嘿，” 老吴傻笑两声，低声问道，“内个，陈总，您真打算给我的电影投资啊？” “你就为这个来的啊？” 陈阳坐正身子摇头失笑，拿手指了指后面，“我犯得着诳你？又不是特别多的钱，还得上董事会讨论讨论， 顶多也就几千万的事，咱说投就肯定投，不过还是那句话，我别的都不管，只管账务没问题。” 老吴立刻点头，“这您放心，我的戏，账务绝对没问题，” 说完之后，又稍微扭捏了一下，才说道，“不过，坦白说，陈总，这部戏，我不保证能回本的啊！” 呵，呵呵呵…… 陈阳一听，顿时忍不住摇头直笑，连黄珊也有点忍俊不禁， 难怪后来老吴筹拍战狼的时候，连拉投资都困难，看看刚才那些个老总，不管有没有信心，哪个不是拍着胸脯胸有成竹的样子？ 你想拉人投资，结果还跟投资人说，哦，我这部戏，不保证能回本的啊！ 这哪个投资人能受得了啊？！ 连你自己都没信心，我还投个屁啊！ 不过，这还真是老吴能干得出来的事。 老吴坐在后面，看不清陈老板的表情，只能看见他在摇头，不禁心里一沉，“陈总，你，还投不？” 陈阳转过头来，还在笑着摇头，“我说老吴，你就这么打击投资人信心的？让黄总知道了，他还能给你攒剧组？” 老吴尴尬地摸摸脑袋，“我也知道这样不好，只不过，陈总这么看得起我，我就想着不能给您藏着掖着，最起码的，也得坦诚相待吧。” “嗯，像你的性格。” 陈阳点点头，又转了回去，靠在椅背上说道，“这么跟你说吧，只要你坚持开这部戏，不管需要多少钱，我都给你投了。” 顿了一下，又说道，“其实啊，我的看法跟你一样，你这部戏，最后多半没戏！” 啊？ 老吴有点傻眼，身体前倾趴着座椅背，“那您还投？” 虽然他嘴上说着有可能回不了本，但多少还有点侥幸心理，而现在连陈阳都说多半没戏，他就有点抓麻了。 陈阳耸耸肩，笑道，“投啊，为什么不投？有时候失败的项目，并不一定是完全失败，而只是把项目开错了时间和地点而已，就算最后失败了，也不一定是只亏不赚， 亏的是钱，但赚的，可以是经验，可以是理念，可以是口碑，总之，并不是血本无归，有这些就够了。” 麦园距离雨儿胡同不算远，走小路过去，几句话的功夫，车子就开到了家门口，黄珊转头笑道，“要不你们先下车进去，我去停车。” “好嘞，” 陈阳二话不说，解开安全带就推门下车，老吴先跟黄珊道了声谢，才跟着下来。 开门进屋，院子里亮着灯，正堂里面，秦雨和邹蓉正窝在沙发上看电视，见到陈阳进来，当即便迎了出来， 老吴跟在陈阳后面，一见屋里出来两个女人，不知道跟陈老板是什么关系，便赶紧笑笑，没有说话， 心里却泛起了嘀咕，这陈老板看上去正正经经，没想到挺花啊。 陈阳可不知道他心里在想什么，先简单介绍一下，随后对着老吴笑道，“喝酒还是喝茶？” 老吴赶紧摆手，“酒就不喝了，喝茶，喝茶。” 如果是真朋友，他铁定会要酒，但目前来说，在陈老板面前，还是稍微有点拘谨。 陈阳笑着指指他，“呵，你还有不好意思的时候，行吧，茶就茶，咱们去书房聊。” 书房也在正屋，靠西边的那间，与之相对的就是主卧，中间隔着正堂。 说是书房，但屋子中间摆着一个大茶台，一看就知道这个书房他不正经， 陈阳坐在主人位，招呼老吴坐下，抽水泡茶，等水开的时候，他对着老吴说道，“其实啊，你现在的战略就错了。” 老吴有点莫名其妙，没头没尾的，怎么就错了？ 陈阳抿着嘴摇摇头，说道，“早些年的时候，香江娱乐业发达，尤其是电影业，有东方荷里活之称，所以啊，咱们内地很多演员歌手都往香江跑，最早的你师兄，后来巩皇，还有王靖雯，都算赶上了好时候， 但是，从九十年代中期开始，香江电影就在走下坡路，尤其是无间道三部曲，几乎成了香江电影的绝唱， 后来的香江电影，永远摆脱不了那股小家子气，连他们的金像奖都变成自娱自乐的东西， 不过也算正常，本来香江就先天不足，地域狭小，文化纵深不够，只是依靠一些特殊原因才能纵横一时，如今优势尽去，不过是回归到本身应有的位置而已， 但你就有点头铁了，” 这时候水烧开，陈阳闭上嘴冲水泡茶，老吴则深思不语，他已经明白了陈阳的意思。 洗茶冲杯，倒掉后再满上，用托盘放到老吴面前，这才继续说道，“你在香江电影走下坡路，香江的艺人都争相北上的时候，却反其道往香江跑，去跟那些坚守本土，开工率严重不足的艺人抢饭吃，还想大红大紫？ 你自己觉得可能吗？！” 端起茶杯喝了一口，老吴放下茶杯，看着陈阳问道，“那我该怎么办，回内地？” 陈阳笑了笑，拿起养壶笔，沾上茶汤刷在紫砂壶的外围，随即说道，“其实，你自己心里已经有了决定，只不过，还想着最后搏一把，不是吗？！” 老吴突然将脑袋往下一扎，双手却竖起两根大拇指，“服了，真服了，” 随后抬起头来叹道，“难怪您年纪不大，却能打下这么大的一番事业，就凭这眼光，干什么不能成功啊！” 陈阳笑笑就不说话，上辈子你那点破事，不知被多少记者挖出来报道，真是想不知道都不行。 老吴晃了晃脑袋，又问道，“那，您觉得，我还需要赌这一把吗？” 他说的是拍电影的事，如果这部电影拍出来，多半是要在香江上映的，也算是他的最后一搏。 陈阳撇撇嘴，端起茶盏喝了一口，哈出一口气，笑道，“这得问你自己。” 老吴皱起眉头想了想，然后抬起头来，“我想，听听您的意见。” 陈阳放下茶杯，耸耸肩，说道，“我的意见就是，趁早回来。” 顿了一下，又说道，“我进传媒行业的时候，看过国内的票房资料，自从九八年打到了十四亿的年度总票房，之后就突然近乎腰斩，一直在八亿线上徘徊，然后到了零四年才又有所好转， 零三年才十亿，零四年就去到十五亿，直接创历史记录， 零五年二十亿，零六年二十六亿，去年是三十三亿，至于今年，所有人都预测会超过四十亿，你看出什么来了？” 老吴缓缓点头，“这个数据我也知道，这也是我有心想回来拍戏的原因之一，只不过，这么大的票房当中，有很大比例是由进口片撑起来的，咱们的国产片子，还是不大行啊。” “市场都起来了，还怕没机会出品好作品吗？！” 陈阳摇摇头，正色说道，“电影在传媒行业里面，有着非常重要的地位，上面不会允许外片吃大头的情况长期存在，扶持国产电影，势在必行，也必须要做， 你这个时候回来，论演技你不差，论真本事，更是冠绝此行，只要拍一两部好片子，把名气打出来，所能收获的回报，将远远超过去香江打拼。” 老吴咬紧牙关，有些举棋不定， 回来他是肯定会回来的，但是，时间的选择很重要，再一个，他去香江打拼了好几年，却没有混出一点名堂，就这么灰溜溜地滚回来，心里也很不甘心。 陈阳突然笑了笑，给他续上茶，说道，“你没必要现在就下决定，好好想一想以后的路怎么走，这种事马虎不得， 另外，内地的电影市场还没有真正起来，等到年度票房突破一百亿，应该就差不多了。” “一百亿？” 老吴瞪大眼睛，“那要等很久吧！” 就算按照一年加五亿的速度，增长到一百亿，怕不是还要十几年？！ 陈阳摇摇头，“不用，最多也就两三年的事。” 内地电影首次突破一百亿，是在二零一零年，之后就一路上扬不回头，直奔全球第二票仓而去。 老吴这回没瞪眼睛，他在当陈阳说胡话，便端起茶杯笑着喝茶。 陈阳也不解释，继续说道，“说回你这部计划中的片子，如果我没猜错，你是打算在香江取景，然后套个爱情的壳子，弄个都市功夫爱情片吧？” 老吴再次瞪大眼睛，“您怎么知道？” “哼哼，”陈阳笑了两声，摇摇头说道，“香江片子无非就是那一套，警匪，报仇，打打杀杀的，也正好对得上你的特长，再弄点感情戏当点缀，拼凑点喜剧元素，就是一部片子， 但你想过没有，这样的剧情，你是拍给谁看的？” 老吴顿时愣住，眨眨眼若有所思。 陈阳再给他续上茶，笑道，“拍给香江看吧，你认为你在香江有票房号召力吗？那拍给内地看？ 但现在内地人都不怎么看香江片子，要么是看好莱坞的大制作，要么是内港两地的合拍片，要的是大卡司大投资大导演大制作，你能沾上哪一样？” 坦白说，狼牙是部还不错的商业片，如果放到五年后上映，票房应该差不到哪里去， 可在今年上映的时候，拿了多少票房？ 内地香江两地加起来，也才六百多万，然后院线分、发行分，等制作方拿到手，连三百万都不到， 虽说真实制作费用，没有他们宣传的三百万美金那么多，但绝对是血亏到底，也直接让老吴打道回府。 回到现在，哪怕有陈阳给他投资，拉上千度和鹅厂的资源给他宣传，但回本的可能性，也高不到哪里去， 市场偏好摆在那里呢，不是说拍一部好片，就一定会有人喜欢的。 第四百七十四章 系列男主 被陈老板这么一波分析，吴晶同志就像霜打的茄子，蔫了。 自己盘算了好久的小九九，梦想两地通吃的完美方案，就这么经不起推敲吗？！ 闷闷地喝了两杯茶，老吴才摇着脑袋，抬起头苦笑道，“我都离开内地四五年了，出去了又回来，实在不知道该从哪里着手。” 陈阳笑了笑，摇头说道，“你是去了香江发展，却不代表离开内地，倩女幽魂的诸葛流云，武当里面的张无极，现在都还有电视台在播着呢，所以你真要回来，不用担心没人请你。” 顿了一下，他又笑道，“再说了，真要没人请你，你不会自己找剧本啊？我的承诺可是不设期限的，你要是能找到一个好剧本，你自己来演，我给你投资， 电影可能我没办法给你发行，但电视剧嘛，我们公司跟央台和马桶台都有业务往来，上映的机会应该不缺。” 陈阳都把话说到这个份上，老吴也不是扭扭捏捏的人，沉吟两秒，当即一拍大腿，“好，我今天就跟公司谈，我要回来发展！” 陈阳笑着给他续上茶，嘿嘿笑道，“这就对了，我跟你说，道路坎坷不可怕，可怕的是走错了方向，只要方向正确，总有成功抵达山顶的那一刻， 你现在才算是回到正确的方向，我以茶代酒，祝你早日名扬天下。” 老吴嘴角咧开，露出标志性的笑容，双手捧起小茶盏，“那我就借花献佛，多谢陈总吉言了！” 一口气将茶干掉，老吴放下茶杯，突然又扭捏起来，搓着双手嘿嘿笑道，“内个，陈总，您那个麦田文化公司，有经纪业务没？” 陈阳瞟了他一眼，笑道，“怎么，你想签到我公司来？” 除了这个原因，他也没必要问经纪业务情况啊。 “哎，” 老吴笑起来就不停，“主要是想先占个坑位，要不然等以后，嘿嘿……” 在谈话之前，他还没有这个心思，但这个时候，就有点坐不住了， 陈老板这么大的魄力入行，对电影市场分析起来也头头是道，不是那种只管砸钱却什么都不懂的煤老板， 想想也能知道，以后这家麦田文化在业内的地位，肯定低不到哪里去，这时候不抓紧上船，还要等到什么时候去？！ 但是，在他期盼的目光中，陈阳摇了摇头，笑着说道， “那可就要让你失望了，我这公司，啥都有，可以拍广告拍电影拍电视拍综艺，制作发行一条龙，就是没有注册经纪业务。” “啊？” 老吴顿时傻了，怎么就没有经纪业务呢？ 陈阳嘿嘿一笑，指着他说道，“哎，你干嘛老想着签公司，你就不能自己开家公司，自己当老板啊？” “我当老板？？？” 老吴指着自己的鼻子，瞪大眼睛说不出话来， 你当我是程龙还是李连节啊？！ 我有那么大的脸吗？！ 老吴这么惊讶，也是有原因的，目前内地这边，还没有兴起明星开工作室的风气，要到一零年之后，才逐步有明星走出这一步， 再之后，迅速在圈里流行起来，不管咖位大小，但凡有点名气的，都要开个工作室，否则都不好意思跟人打招呼， 而现在呢，除了那些真正的国际巨星，自己去开公司的明星还真没几个，所以他的第一个念头就是不可能。 陈阳笑着摇摇头，说道，“不过就是家公司而已，有什么不行的？你要担心的话，可以先开个工作室，相当于个体户那种，专门打理你自己的经纪事业， 如果钱不够，我可以给你投资，你自己的事业自己做主，如果看上好的剧本，还可以自己投资过过出品人的瘾，也不用看别人的脸色，何乐而不为呢。” 听陈阳这么一说，老吴顿时心动了，随即将心一横，拍拍大腿，“行，回头我就找人去注册公司！” 反正回来后，一切都要重新开始，自己开公司当老板，还更自由一些，就这么办！ 一口气将面前的茶喝干，老吴哈出一口长气，苦笑着摇摇头，“从零三年去香江，五年了，感觉像梦一样，一切又回到原点，” 随后抬起头来，笑道，“您说的对，首先要方向正确，才能到达终点，我想好了，回来后先把电影放一放，从电视剧开始，等什么时候您说的百亿市场达到了，我再去拍电影！” 陈阳摇摇头，笑着说道，“不是我说的对，只是我说出了你的心里话而已，否则的话，这个时候，你应该在香江找机会，而不是出现在北金！” 老吴抿起嘴，点了点头，“对，根子还是在我自己身上，在外面闯荡了五年，也知道那里终究不是自己应该呆的地方，待会儿我就去找老黄去谈，早谈早了，就不坑他这一把了。” 陈阳给他续上茶，顿了几秒，突然拍拍脑袋，对着外面喊道，“珊总，珊总。” 没等几秒，黄珊便哒哒哒地踩着棉拖鞋走了进来，“怎么了？” 陈阳摸着脑袋，问道，“我让你买的那个版权，怎么样了？” “哦，那个呀，” 黄珊看了一眼吴晶，笑道，“谈妥了，最后一颗子弹留给我，已经买下来了，按照你说的，刘蒙要求自己执导和负责剧本改编，我们也同意了。” 话音刚落，她又突然说道，“对了，刘蒙现在正在合肥拍摄他执导的第一部电视剧，名字叫做狙击生死线，也是根据他自己的作品刺客改编的，需要争取一下男主角吗？” 陈阳挑挑眉头，看向吴晶，意思不言而喻， 老吴眼珠转了两下，问道，“已经开拍啦？” 黄珊点点头，“对，已经开拍了，一月份的时候，在合肥开的机，现在换男主还来得及。” 老吴立刻摇头，笑道，“那就算了。” 抢角色这种事情，他还干不出来。 陈阳满意地笑了笑，随后扭过头，对着黄珊说道，“麦田文化的负责人赶紧找，然后跟刘导那边联系一下，等他做完手头这部戏，下一部戏尽快开机，男主角我们要了，其他的都由他定。” 黄珊点点头，想了一下，又说道，“还有一个，我们的人去买潜伏版权的时候，碰上了广栋电视台的人，他们也对这部作品有兴趣，不过他们来晚一步，我们已经签约了，要不，” 说着看向吴晶，“看看这部戏合不合适？” 已经被电视台看上了，而且还是卫视？那岂不是表明，可以稳稳当当上星？！ 吴晶眼睛一亮，正要说话，却看见陈阳摆摆手，“这部戏的角色都太阴沉，不适合老吴，” 顿了一下，又转过头来笑道，“不过，你可以在里面友情客串，真的，相信我的眼光，这部戏肯定能火！” 演主角吧，老吴肯定不合适，演配角又有点跌份，客串一下倒是没什么影响，还能蹭波热度，刚刚好。 老吴眉毛跳了两下，“行啊，反正我也没事，客串就客串。” 陈老板已经给他安排好一部电视剧的主角，这点小事算得了什么，只是他对这部叫潜伏的电视剧有点好奇，阴沉？ 呵呵，既然是改编版权，那就肯定有原著，回头找找原著看看去。 陈阳笑了笑，再看向黄珊，“安排人跟广栋台沟通一下，如果他们想要，这部戏可以联合出品。” 黄珊挑挑眉头，“行啊，不过，我怀疑他们会先联系我们！” 陈阳抿抿嘴，听这意思，广栋电视台还挺看重这部戏？ 可为啥首播和首轮上星，都没有广栋台呢？ 自己出品的戏，却不在自己台首播，这事儿闹得， 这一回，陈阳可不会干那么傻的事，如果广栋台自己不要，那就想办法塞给央台，逼格还更高一些，说不定效果更好。 等黄珊出去，陈阳对着吴晶说道，“刚才说的刘导，是一位军旅作家，我们买的是他的一部网络小说影视版权，名字叫最后一颗子弹留给我，回头你去看看原著，硬汉形象，铁血柔肠，正适合你。” 后来老吴从香江回来之后，一直没有翻红的作品，直到遇上我是特种兵之利刃出鞘，才又小火了一把，这回直接把整个系列的男主都给他，应该能把咖位捧起来吧， 回头中间再拍两三部抬票房的电影，就该轮到他的战狼出马了。 老吴两手一拍，举起来拱了拱，“多谢陈总！” 陈阳笑着端起茶杯，晃了一下，“喝茶！” …… 第二天上午，陈阳满血复活，带上黄珊一起，直奔麦园， 至于邹蓉，她和秦雨一起逛街去了，嗯，秦总属于带薪上岗，陪老板娘逛街算正经工作。 到麦园接上王涛和一个工程师，四人直奔中视广告公司。 大会议室里，ceo刘总，创意总监王总，市场总监向总，制作总监常总，看着那台悬停在空中的小小无人机，齐齐点头， 刘总扭过头来，对着陈阳笑道，“昨天我可听说了啊，大麦的陈老板请客，那是宾朋云集啊，我还以为陈老板忘了我们这些旧人呢。” 陈阳手里拿着遥控器，操纵无人机上上下下，嘿嘿笑道，“忘了谁也不敢忘了咱们中视的老总们啊，刘总我跟您说，昨天那都是应酬，老张最清楚，那帮人过来，我可没少薅羊毛，这种事哪能拉上刘总你们？！” “嚯，是吗？” 刘总白了他一眼，抿嘴笑道，“那现在陈总过来，是送礼的？” “哟哟，这我可送不起，” 陈阳举了举手里的遥控器，“高科技呢，全球第一款消费级无人机，还能悬停的，怎么着，您多少也得给个成本价吧！” “果然小气，”刘总撇撇嘴，拿起平板看了看，低着头说道，“您是打算找我们拍广告？然后上央台播出？” 这时创意总监王总凑了过来，抓了抓头发，苦恼地说道，“真的，陈总，您又给我出难题了。” 陈阳转过头，笑道，“这个很难拍吗？” “拍倒是挺好拍的，”王总看着无人机，皱着眉头说道，“可以悬停，可以航拍，可以追踪拍摄，可以自动返航，只需要展现这几个效果就行，但是，” 说着无奈地看向陈阳，“想要达到你去年的那三个广告创意效果，估计是不可能的了。” 刘总立刻敲边鼓，“要不，陈总你再给想一个？！” 去年的广告让她尝到了甜头，这是上了瘾，还想再要。 王总连连点头，“反正是你自己的产品，也不算便宜别人，大不了我们不收创意费！” 呸，创意都是我出的，你收个屁的创意费， 陈阳撇撇嘴，嘿嘿笑着摇头说道，“这玩意儿还真不需要什么创意，只需要全面展示功能和性能就行了，” 顿了一下，又笑道，“不过，这个对你们拍广告，应该会很有用吧。” 制作总监常总点点头，“太有用了，有了这种无人机，我们拍摄的手段会丰富许多，” 说着看向王总，笑道，“创意部也可以出更多的新点子。” 刘总无奈地叹了口气，“老常，你就没发现，我们正在谈判吗？你这样我还怎么还价！” 常总耸耸肩，给了个不好意思的笑容，“反正这是独门生意，哪有什么谈判空间，还不如早谈早了。” “你是不当家不知柴米贵，”刘总翻了个白眼，转头看向陈阳，“陈总，别说什么五万一套再打八折啊，我可不信这是你的底价！” 陈阳咧嘴一笑，“哎，您这话说对了，包括昨天下单的人，也没一个相信，不过，正如常总说的那样，不信又能怎么样呢！” 在他身后，黄珊抿嘴低笑不语，王涛张大嘴巴，回不过神来， 什么情况啊这是？ 这就是商场上的生意人吗？ 都明着坑的？？？ 陈阳看了看刘总，笑着说道，“价格就是这么个价，要是真给您再低，还不如白送呢，至少不用得罪昨天那帮老板，不过，广告费上面可以给点弹性空间，但是，我要最好的广告位！” 虽然昨天赵台表示会有安排，但真犯不着因为这种小事去欠人情， 央台的所有广告时间段，全部都握在中视系的广告公司手中，哪怕是台长亲自去要，也要下面的广告公司多番协调才能腾出来， 既然这样，那又何必去拐个弯呢，直接找中视公司不就完了。 刘总也干脆得很，眼珠一转，便答应下来。 第四百七十五章 提前祝贺 演示完无人机，王涛带着工程师正准备收拾，却被常总拦了下来， “王总王总，既然是要拍广告的，不然就用这个当样机，成不？” 刘总立刻在一旁说道，“最好是能留两台，要不然只有一台，没法完整展示无人机的功能啊， 这个无人机不是有追踪拍摄功能吗，一个飞，一个跟拍，这样效果最好！” 王涛有点不知所措，你们就是这么明目张胆地强抢的吗？ 如果我带了五台过来，是不是你会说留五台最好！ 然后将目光投向陈老板。 陈阳耸耸肩，给他一个眼神自己体会。 我又不是搞技术的，哪里知道这东西能不能直接给客户用？！ 再说了，好歹你才是大江的boss吧，咋能什么都朝我看呢。 王涛眨眨眼睛，干脆也不收了，转而教几位老总玩起了无人机， 你老板都不管，我还管个屁，给就完事！ 不得不说，消费级的无人机操作方式确实很简单，就跟玩航模似的，甚至比航模还简单，没多长时间，四位老总就能有模有样地操控起来。 玩了好一阵子，刘总才意犹未尽地放下遥控器，转头对着陈阳笑道，“昨天你不请我们，那就今天我们请你吧，满北金城的饭店，随你挑，想吃什么？” 以陈老板的手笔，这笔单子的价值至少上亿，用甲方的钱请甲方，当然不能寒碜。 陈阳咧嘴一笑，“哎哟，那我就不客气了啊！” 正想着要去哪里吃，这时兜里的手机响起，掏出来一看，原来是老张， 随即接通电话放到耳边，“喂，张哥，啊？哦，行啊，没问题，对，还是昨天那里，行，我这就过去。” 放下手机，陈阳对着刘总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抱歉抱歉，突发状况，这样，明天晚上我做东，请几位到我那里去坐坐，成不？！” 刘总眼珠一转，呵呵笑道，“就是你那个麦园？” 陈阳咧着嘴点点头，“对，麦园！” “行，”刘总伸出右手，“那就明晚见。” “明晚见！” 陈阳跟四位老总一一握手，留下两台无人机后，便起身告辞。 四人下楼上车，陈阳系好安全带，没等打火，就听见黄珊问道，“什么情况？” “好事儿，” 陈阳嘿嘿一笑，打火开车，随后看了看后视镜，“王总，之前我跟你提的，那个通过pc地面站控制飞行编队的构想，进度怎么样了？” 王涛立刻说道，“还在进行试验，主要是集群管理控制器系统的研发方面存在难度，不过有超算可以利用，对算法编程有很大的帮助，如果不出意外，下个月底应该能进行首次试飞。” “哦，” 陈阳握着方向盘，驾驶汽车往麦园开去，转头看了黄珊一眼，笑道，“刚才是老张的电话，他跟我说，老谋子想跟我见面，越快越好，我就让他现在带人去麦园。” “老谋子？” 黄珊不禁有些惊讶，“他不是正在筹备北奥开幕式吗，怎么突然提出见你？” 刚说完这话，突然想到刚才陈阳问王涛的问题，不禁眼珠一转，“他是冲着无人机来的？” 一听这话，王涛和旁边那位工程师，一颗心就揪了起来， 这可是北奥，家门口的奥运会，如果自家的无人机能在奥运会上秀一把？ 想想都激动啊！ 陈阳笑了笑，“是不是因为北奥，等一下就知道了。” 没过多长时间，车子便开回麦园， 陈阳现在对这个麦园的位置真是满意得不得了，位于北金城核心区域，不管去哪里都非常方便，回来也方便，单从这一点讲，当初买这座院子就赚大了。 刚回来没几分钟，院子的可视智能门禁系统就发出提示音，通过屏幕发现是老张的车，便开门放行。 两辆车一前一后开进院子， 后面那辆车上第一个下来的，正是老谋子。 大脑门，短发，浓眉大眼，顶着两个黑眼眶还满脸褶子，皮肤黝黑，不像大导演，像是农民工， 但就是这么个人，一手打造了无与伦比的北奥开幕式，被国人盛赞前无古人后无来者，被后来的举办城市暗骂，这特么还让人怎么活？！ 从那对黑眼眶和厚厚的眼袋，还有眼睛里的血丝就能看出来，老谋子现在绝对是火急火燎，所以没怎么寒暄，便直接进入正题， “陈总，能不能方便介绍一下你们那个无人机？” 陈阳立刻将手一伸，“他们已经准备好了，边演示边说。” 老谋子嘴角咧开，露出两个后牙槽，他就喜欢跟简单干脆的人打交道， 随即跟着陈阳快步往前走。 三个工程师控制三架无人机展示飞行功能，直上，直下，侧飞，悬停，王涛同步讲解参数， 老谋子在一旁频频点头， 边上一个政斧工作人员模样的人小声问道，“张导，能用吗？” 老谋子沉吟两秒，既不点头也不摇头，“现在还不好说，我得再想想，先了解一下功能再看。” 北奥的主题是绿色奥运、科技奥运、人文奥运，所有的节目和编排，都是围绕这三个主题展开， 所以他今天听人说到这个，可以自动悬停跟踪航拍的无人机之后，就立刻抽空赶了过来， 能不能用得上他不敢说，但是最新科技必须要进行了解，万一要是遗漏了什么好东西，事后遗憾可不怎么好受。 这也是陈阳有信心将他勾来的主要原因。 演示完毕，老谋子正准备要一些资料就离开，最好是能要到一台样机，哪怕花钱买也行，却听见陈阳突然说道， “坦白说，单靠航拍和飞行功能，想要出彩很难，但做无人机编队飞行就不一样了。” “无人机编队飞行？” 老谋子顿时来了兴趣，“怎么说？” 陈阳双手挥舞，满脸畅想，“把无人机的摄像模块拆掉，换成led灯管，用几百上千台无人机，组成一个庞大的飞行表演编队，通过电脑程序控制，让无人机在空中组成一个个不同的图案或文字， 开幕式是在晚上，节目表演中间会有间隙，无人机飞到天上的时候，没人会注意到，等节目空隙期间，再打开灯光控制，半空中出现五环、北金等图形和文字，还可以自由变幻，瞬间燃爆！” 老谋子眼睛越来越亮，等他说完，猛地两手一拍，“这个能做到？” 陈阳立刻甩锅，往王涛一指，“这个得问他！” 十几双眼睛刷刷刷地飞过来，王涛瞬间僵住，嘴角扯了扯，扯出一张笑脸，“这个技术正在研发，还没有成熟，不过，我们有信心完成！” 明面上这是大江创新的项目，但实际上，大麦研究院和西江超算中心在后面提供全方位的支持，否则的话，单靠大江创新，一个无人机集群管理控制器系统可能就得耗上两三年。 那位政斧人员又说话了，“王总是吧？这个是要在开幕式上表演的，万万出不得岔子，光有信心还不行，必须得有把握！” 王涛脸色一僵，闭嘴不吭声， 老谋子隐晦地瞟了同伴一眼，眼里闪过一丝不悦，深一口气，脸上重新浮出笑容，“王总，能讲讲技术难点在哪里吗？” 王涛点点头，正色说道，“单台无人机平稳飞行，是实现无人机编队飞行的基础，这个技术已经成熟，完全没有问题， 第二个技术难点是pc地面站，这个事情总结起来就三步，确定通信方案，根据需求选择双向通信系统，然后完成通信协议，交互界面，gis引擎三个软件方面的架构设计，最后修复跟飞控联调bug， 这方面问题也不大， 最主要的核心要点，还是在无人机定位上面，我们需要对每台无人机的相对距离、飞行高度等空间位置进行数据建模，保证每一台无人机都能自由飞行而各不相扰，这样才能做到编队飞行而不出事故， 这个也是目前最重要的核心点，为了找到最合适的算法，我们甚至动用了超算……” “超算？” 老谋子瞪大眼睛，“这东西需要动用超算？” 王涛嘴角咧开，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本来是不需要的，但陈总要求用最短的时间，拿出最高质量的成果，所以我们只能动用超级计算机进行运算， 正好大麦和千度、嗖虎、鹅厂三家公司合作，组建了一家超算中心，否则的话，我们还真没办法在短时间内拿出这个东西出来。” 这下连那位工作人员都不吭声， 连超算都拿了出来，你还想怎么样？！ 他哪怕再不懂技术，也明白超算在科技界的地位，一般只有重大科研项目才会动用超算， 如今为了这个无人机表演，人家就动用了超算，…… 好吧，反正他是不敢吱声了。 老谋子点点头，对着王涛笑道，“是不是解决了这个问题，就可以实现无人机编队表演？” 王涛先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如果能解决无人机定位的问题，就成功了一大半，最后再做好防误撞轨迹规划，以及位置信息共享，理论上就可以实现陈总要求的千台无人机编组表演任务。” 老谋子用力点点头，“好，那就麻烦王总，在研发完成之后，尽快与我联络。” 说着从助理那里要了几张名片，分别递给陈阳、黄珊和王涛，随后对着陈阳说道，“陈总的意思我明白了，只要贵方的无人机编队表演能够成功研发出来，我一定保证，你们的无人机，肯定能出现在开幕式的会场上！” 反正如陈阳所说，在节目表演衔接的时候，会有或长或短的空白时间，之前他的方案是用旁白加光效来拖延，但有更好的选择，自然要用最好的， 成了，就可以上，不成，对整体效果也没影响，他才敢放这个大话，甚至不需要组委会的审核。 说白了，大江无人机的表演，就是一个中场啦啦队的角色，而且是后备队， 但万一要是能上去，就是一个大亮点！ 而大江公司也可以吹一辈子！ 什么？ 万一效果达不到，或者组委会领导否了怎么办？ 当然是爽约呗，不过一个口头协议而已，还能怎么地，要不你自己去找领导？！ 大家都是成年人，不要辣么天真好不好！ 将老谋子一行人送走，张狐狸凑到陈阳跟前，长长地叹了口气，“昨天你说能把老谋子勾过来，我还以为你在吹牛皮，没想到他还真来了，幸好昨天没跟你打赌，否则我要亏死。” 陈阳笑了笑，“明天请中视的领导吃饭，都是老朋友，要不要过来凑个热闹？” “免了，”老张甩甩手，“到你这儿吃饭还真就是吃饭，太正经了，没意思，算了，不说了，拜拜！” 说完便潇洒而去。 陈阳转回来，王涛立刻凑到跟前，“陈总，这个任务太重，我们必须得回去了。” 北奥开幕式表演，只要是接受过九年义务教育，就没有不重视的人，王涛自然也不例外，什么市场什么赚钱现在统统被他抛到脑后， 他脑子里现在只有一个想法，怎么把这件事做好，能让自己研发的无人机，出现在北奥的开幕式上！ 这回陈阳也没再留人，点点头说道，“行，你自己联系公司，给你们订回去的机票，这段时间就主抓技术攻坚，” 随后伸出右手，笑道，“提前祝贺你们成功！” 王涛伸出双手紧紧握住，点点头之后，便招呼人收拾东西准备离开。 等王涛出去，黄珊才问道，“我们呢，什么时候走？后天？” 明天晚上要请中视的人吃饭，最快也要后天早上才能离开。 陈阳想了想，“最近公司有什么大事吗？” 黄珊耸耸肩，“还不就是你之前交代的那些事，不过目前都已经布置下去，需要我和你拍板的，暂时没有，最近的大事，” 她想了一下，“就是下周六，未来工业园的奠基典礼，这个你一定要参加。” 一个月前，陈阳想在科学城拿块地，用于兴建花火科技园， 最后这块地倒是被黄珊拿了下来，却转手给了创未来，准备兴建创未来众创空间新总部， 如果不是大江工业园已经动工，她都准备把两块地连成一起打通。 然后，创未来又联合恒立地产、大麦、花火和大江等几家公司，在更往东的开发区那边拿下整整四千亩土地，约等于二点六七平方公里，与富土康龙华厂区相当， 其中规划商业配套用地两百亩，住宅用地四百亩，其他都是生产和配套用地，将作为一座集工、商、住为一体的制造业新城来进行打造， 以后这里也将会是创未来一系制造业出发的起点！ 这么重大的项目，陈阳当然要参加。 等黄珊说完，陈阳点了点头，“行，这个到时候我会参加，不过时间还早，之前你和阿雨一直都没休息过，这几天就当放假，好好放松一下吧，等周末再回去。” 黄珊长长地吐出一口气，晃晃脑袋，乐呵呵地笑道，“行啊，那就，放假！” …… 第四百七十六章 泄露天机 相比其他季节的北金，三月份的时节真不太适合旅游，没有火红的枫叶，盛开的繁花，也没有冬季的白雪，却有着不输秋冬的肃杀， 以及一年中最多的大风和沙尘！ 出去逛街的时候，三位美女都学着本地大妈的样子，弄条纱巾把整颗脑袋包住，头上戴顶帽子，外面再罩一件风衣，连形象都不要了， 作为唯一的一位男士，陈阳总不能也裹个纱巾吧，于是只能架副墨镜，再戴顶帽子套个口罩， 然后因为该死的身材，不止一次被人当做明星，跑过来要求合影， 话说零八年追星就这么疯了吗？ 新生代的偶像元祖少女时代都还没熬出头呢！ 每次被要求合影的时候，陈老板都气急败坏地拉下口罩，“我不是明星不是明星！” 结果尖叫声更高亢，“呀，是陈阳啊！” 然后被小女生们安慰，“不是明星没关系，知名企业家也行啊，关键是要帅！来，摆个pose，茄子！” 后来陈阳也不戴墨镜了，就一顶棒球帽下面套个口罩，结果找他合影的人呈直线下降，等再把棒球帽一摘，直接回归到零， 所以，不是明星就不能戴墨镜戴帽子了是吗？！ 总之，撇开心底的亿点点暗爽，陈阳是非常的糟心，早知道就早点回去，干嘛要留在这里被骚扰。 不过，这个时候旅游，也不是完全没好处，就是这个季节来北金旅游的人，真不算多， 四人欢欢喜喜地在北金溜达个遍，人不多的长城，人不多的故宫，人不多的颐和园，还有人不多的恭王府， 人都忙着躲风沙呢，除了极少数不知天时的外地人，谁会这个时候跑北金来旅游！ 八天时间，看过了名胜古迹胡同人家，吃过了北金烤鸭东来顺和庆丰包子铺，三位美女终于过了把瘾，这才驱使疲惫不堪的陈老板安排返回广洲。 …… 三月二十九日，农历二月二十二，星期六，宜动土上梁，是个开工的好日子！ 没休息好的陈阳打了个哈欠，看着日历，总觉得自己有点二，“二二二？这谁挑的日子？” 黄珊忙着整理资料，头也不抬地说道，“我定的，怎么了？” 陈阳耸耸鼻子，“非常好，今天都谁来啊？” 突然从北方到南方，气候变化都让他有点不适应了。 黄珊将资料收进自己的包里，抬起头看向他，抿抿嘴说道，“基本上都是老朋友，省里的黄领导，市里的朱领导，还有一位新朋友，省里刚上任的王领导，其他基本上都是老熟人，你问这个干嘛？” 还有一句话，出于尊重她没有说出口， 反正你就是个吉祥物！ 陈阳感觉有被冒犯到，眨眨眼，“我觉得我需要一位秘书！” “是觉得我不够格是吗？！” 黄珊拎起坤包就往外走，“不过晚了，你要秘书没点屁用，我给你找了个司机，你不是一直惦记要个司机吗，现在找到了， 刚刚退伍，好不容易找省武装部要来的，广洲军区特战大队退役王牌，一共五个人，三女两男，过两天就来报到，你准备一下。” 陈阳顿时愣住，“啊？” 我要了一年多的司机，你们一直说没人，现在一来就是五个？ 是不是夸张了点？ “啊什么啊？” 黄珊回过头来，翻了个好看的白眼，“我跟你说，如果不是咱们在一月份的时候配合市里支援雪灾救援，别说五个，一个都别想要到，你以为全国第一支特种部队的退役王牌是那么好要的啊！” “呃，” 陈阳将嘴巴合拢，“我的意思是，怎么有五个？” 这种人一个都是宝好吗！ 黄珊瞬间瞪大眼睛，“难道你还嫌多？” 说着将坤包往桌子上一放，左手叉腰右手指着他，“市里说最多给五个，难道我还说只要一个啊？！” 随后掰起手指，“两个男的归你，三个女的，我，小雨，还有蓉蓉，一人一个，有问题吗？” 陈阳眨眨眼，木然摇头，“没问题！” 坦白说，到了黄珊秦雨这种级别，确实是应该有个专职司机了，但一直以来她们都没找过，现在能一票搞定，也算不错， 至于邹蓉…… 陈阳不觉得，她会接受给自己安排一个司机！ “没问题就赶紧走，” 黄珊拎起坤包就往外走，还在絮絮叨叨，“不是不给你选，是市里不让选，说给几个，你要几个，完了等着接收就行了，难不成你以为还跟社招一样，等着给你面试啊？！ 那可是王牌特种兵，人称兵王的，还想挑，想都别想我跟你说，人家那些人都是可以进政斧部门的好吗，平日里都是保护领导的，能让咱们捡个便宜，已经很不错了，您就别挑了啊！” 陈阳摸摸鼻子，突然蹦出来一句，“话说您去北金也就半个月吧，怎么就变成一嘴的金腔了呢？” 黄珊瞬间回头看了他一眼，然后轻哼一声，重重地踩着高跟鞋走了出去。 …… 广洲经济技术开发区，于一九八四年经上面批准成立，是全国首批国家级经济技术开发区之一，地处广洲市东部， 与高新技术产业开发区、出口加工区、保税区、以及规划中的知识城合署办公，实行“五区合一”的管理体制， 为加速广洲高新技术产业的发展，一九九七年市府对高新区管理体制进行了调整，形成由科学城、天和科技园、黄花科技园和民营科技园组成的“一区多园”的新格局。 在全国的国家级经济技术开发区综合发展水平考核中，广洲经济开发区稳列前三甲，准确的说，不是第一就是第二，可见其实力雄厚！ 但是，再雄厚的实力，也掩盖不了这里太过偏远，工业之外的发展严重不足的事实， 工厂的外面有什么？ 公路、村落、田地、没了！ 也就是说，这里除了工厂和原始村落，别的啥也没有！ 论鸡滴屁，牛掰，吊打内地众多省份， 谈点别的？ 呵呵！ 就是在这么个情况下，黄珊代表以创未来、大麦、花火、大江、恒立为首的多家公司，向市府提交了未来工业新城规划发展方案， 然后，市府以最高的效率，给创未来批了四千亩土地，以及， 最高达三千亿的银团专属贷款解决方案！ 也就是说，只要创未来是真心实意想要建起这座集工业、商业、住宅、娱乐、休闲、教育、医疗、交通为一体的现代化制造业新城，不需要公司自己掏一分钱，市里就可以支持他们把这座新城建起来！ 可能有看官要问，既然肯舍得这么大的代价，为什么市里自己不建？ 很简单，因为他们做不到啊！ 制造业新城的核心就是工厂，再进一步说就是工厂里的工人，如果没有合适的项目，你凭什么能够将这么多的工人集中起来，并给他们发工资，让他们消费？！ 不要提那些国企或者其他开发区的企业， 你政斧但凡敢强制搬迁，这些地方的基层政斧有什么反应且不说，分分钟工人们都辞职另外找工作信不信！ 而这一点，恰恰正是创未来的优势所在， 已经孵化成功的大麦、花火和大江，就可以为这座新城提供数以万计的就业岗位，新招的工人可没那么挑剔，有活干有钱拿就完了，以后能有配套，那叫意外收获！ 更别说创未来后面还有更多的扩张生产线，和更多的孵化企业， 有了创未来的源源不断的资源支持，才有将这座制造业新城兴建成功的可能！ 甚至这座新城，极有可能成为全国工业经济开发区的发展典型，为后来者指明道路。 所以从省里到市里，才敢给这么大的支持力度， 所以这一次奠基仪式，省里和市里的前三把手齐齐到场，给这座未来新城造势！ 这么隆重的待遇，万一要是做不出会怎么办？ 呵呵， 陈阳抄着双手，在众多领导面前点头哈腰，表示自己根本就不愿意去想这个问题， 我特么就是想弄个大点的工业区，把自己家的工厂都装进去，然后再搭上点配套，顺便赚点小钱而已， 谁特么给弄成这个样子的？？？ 黄珊？ 不是她，她还没那么反骨仔。 只能说是自己太天真，市里太脚滑，一不小心就蹬到了自己！ 真的，悄悄发财不好吗，非得如此作死？！ 不过，万一要是真做成了…… 嘿嘿嘿嘿！！！ 上午十一点二十九分，是黄珊在北金白芸观花了八百块钱求来的吉时， 这个时候，新上任的王领导站在c位，其他几位领导分列左右， 还好，陈阳和黄珊两人没有被挤到最角落，在更远处市区和管委会主要领导的包裹下，开开森森地举起铁锹拍了张合影，然后象征性地挖了一锹土，撒到那块奠基碑上， 至于大麦周道恩、花火张祖才、大江王涛和恒立戴守良，以及管委会其他领导这些人，站在人墙背后露了把脸之后，就负责把这块碑彻底埋起来。 奠基碑旁边一百米处，记者镜头之外的地方，搭了一座辣么大的大帐篷， 还好，三月底的广洲不算冷，也不算热，不需要准备移动空调，只需要准备一条装满食物饮料的长条桌就行。 领导们会不会享用是一回事，你准不准备又是另一回事，在这种事情上，就算黄珊没注意，创未来的公关中心总监也不可能忽视掉， 因为他要是忽视掉，可能自己的工作就没了。 新来的王领导不太讲究，就拿了一瓶普普通通的怡宝，自己拧开喝了一口，对着陈阳说道，“以前我就听说过你的名字，当时还想着有没有机会把你拉过去投资，现在可好，咱们算是一家人了。” 陈阳捏着矿泉水瓶干笑，“坦白说，也就是您不在那里了，我才敢直说，那地方我是不会去投资工厂的，去那里办厂还不如去天府， 不过那里的旅游业和物流业大有可为，可能过几年，我会安排去那里投资旅游基地。” 王领导愣了愣，诧异地看着他，“你们还有旅游业务？” 陈阳笑了笑，说道，“地产业随时就可以转为旅游业，开发一个旅游基地，兴建房产，然后组建管理部进行招商，一个旅游城就出来了，真没什么难的。” 王领导愣愣地看着他，片刻后，突然摇头失笑，“我主政这么多年，如此心直口快的企业家，你还是第一个！” 陈阳双手捧瓶，嘿嘿笑道，“晚辈权当夸奖！” “你倒是好心态，” 王领导笑道，“那你说说，现在全国都在发展旅游城，你凭什么能弯道超车？” 陈阳笑道，“当然是在农字上面做文章！” 听到这句话，王领导的脸色瞬间冷静下来，聚精会神地倾听， 陈阳继续说道，“我们创未来在西江，也就是我的老家，与当地政斧达成一揽子合作协议，其中的核心就是新生态，新农业，打造以农业为核心的加工业、旅游业和商业生态体系， 我国自古以来就是小农经济，地理环境复杂，可以用作大规模机械化耕作的农业土地不是没有，但主要集中在北方，所以地理环境就决定了我们必须走一条与世界农业强国不同的农业发展之路， 这条路要怎么走？我个人以为，以国家耕地红线为基本，以北方大规模机械化耕作的农业集团为辅助，以生态小农经济为补充，不失为一条可以稳定持续发展的思路， 而围绕着生态小农经济，便大有文章可做，以农为本，以商、旅、文、工等为辅，打造一个覆盖范围有限的区域旅游中心，还是非常有可能的。” 王领导毕竟不是常人，只需要寥寥几句话，就理解到陈阳的发展思路， 眯着眼睛想了片刻，随后对着陈阳笑着点点头，“在这个未来工业新城之后，下一步你们有什么大的发展计划没有？” 陈阳愣了愣，然后摇头，“暂时还没有。” 我这里才刚刚奠基，你就问我下一步打算，啥意思啊？ 王领导笑了笑，说道，“一个区域的资源毕竟有限，如果有可能，不妨去其他地方看一看，比如近一点的南砂，远一点的洙海，就非常不错。” 陈阳瞬间目瞪口呆， 看到陈阳的样子，王领导笑了笑，“好歹我也是省里的，不能只为广洲一地考虑，你就当我自己的一点私心吧。” 陈阳缓缓举起手里的矿泉水瓶，咧嘴笑道，“谢谢！” 几年后，南砂获批为国家级新区，更因为是大湾区的几何中心，发展步入快车道，而洙海也很好理解，明年恒琴新区就会获批成立，…… 领导这应该算是泄露天机了吧！ 第四百七十七章 喜欢就投 奠基仪式过后，大领导们当然不可能留下来吃饭，而小领导们呢，也不需要陈阳和黄珊亲自陪同， 所以中午一点不到，两人便驱车离开。 车上，陈阳扶着方向盘，眉头微微皱起，在想刚才王领导说的话， 坦白说，去南砂和洙海投资，不是不可以，但真不在他的短期计划之内， 哪怕这两个地方很快就会变成聚宝盆！ 因为，不管是南砂还是洙海，除非打定主意去炒地炒房，否则跟他的事业规划并不匹配， 先说南砂，这个即将成立的国家级新区真正要起来，至少也要等到十年之后，甚至十年后愿意去那里工作居住生活的人依然不多， 主要是那里太远了， 远到似乎不属于广洲！ 上辈子他有个同事，一四年的时候在南砂买了房，然后就一直后悔后悔后悔，堂堂一米八几的大男人都快悔成一个怨妇， 可能再过十几年，在大湾区被提出并真正开始发力之后，南砂会有不错的发展，以后也会越来越好，但是十年内，不管是工业、商业还是物流，都不具备较高的竞争力， 应该说比现在的开发区都远远不如， 目前来说，唯一有钱景的，可能只有房价地价。 再看洙海，陈阳当然明白王领导的意思是在恒琴岛上，甚至哪怕不上岛，市区也能有非常大的回报， 但同样的，这个价值依然体现在房价地价上面， 恒琴的定位是什么？ 重点发展商务服务、休闲旅游、科教研发和高新技术产业，说白了就是知识和资本密集型企业， 可实际是什么？ 房、房、房…… 也许领导是好意，自己给他提供了一个可以全面推广的农村发展思路，他便回报了这么一条信息， 但陈老板真不想做炒房客啊，尤其是这两个地方的炒房客！ 那如果是做提前布局呢？ 反正这两个地方，以后肯定会有较大的发展，这个时候提前布局，先在那边拿一片地，为以后的发展做准备？ 也不是不行，问题是，短期内，陈阳有更好的投资项目， 趁着金融危机爆发，在全球范围内抢夺优质资产不香吗？！ 再从长远看，如果创未来旗下能够源源不断地孵化出一个又一个优质制造业，现在囤的地皮以后确实能用得上， 但这个时间是多久？ 十年以上！ 十年内陈阳根本就看不上那边的土地，完全可以在市内继续拿地，十年后有需要的时候，他也可以再直接去那边协议拿地， 哦，现在先去拿块地，然后等十年再开发？ 领导会怎么想？？？ 或者干脆当一把坐地炒客，快进快出？ 以他现在的身家，有这个必要吗？！ 所以说，王领导的好意，其实是给他出了个难题啊。 又或者，干脆不理这个好意行不行？ 咳咳， 人家以后会进中枢的哦！ 别说是好意，哪怕是坏意，都得乖乖接着！ 黄珊坐在副驾驶上，小寐片刻，睁眼的时候，突然发现老板似乎有点烦躁，不禁问道，“怎么啦？” “呼，没事，” 陈阳呼出一口长气，转头看了她一眼，咧嘴笑了笑， 顿了一下，又问道，“唉，我收到消息，南砂那边可能会有大动作，如果我们去那边发展，做什么业务比较好？” “南砂？” 黄珊眉头微皱，“除了海运和物流，那边没什么可投资的吧！” 话音刚落，她突然醒悟过来，“刚才领导跟你说的？” 陈阳抿嘴笑了笑，点头，然后又加了一句，“还有洙海……” 黄珊眨眨眼，莫名其妙地看着他，“这是好事啊，你在担心什么？” 高层透露的信息，稳赚不赔的生意，有什么好担心的？ 陈阳抿抿嘴，正色说道，“南砂和恒琴，坦白说，目前都没有太大的开发价值，也许等尘埃落定，我们提前以房地产的项目进入，可以赚一笔快钱，然后呢？领导会怎么想？” 黄珊眼睛微眯，瞬间反应过来，“所以，这个投资我们必须得做，还不能是做短期项目，必须是做长期的，对当地经济发展有益的长期项目？！” “对了，就是这个道理！” 陈阳嘿嘿笑道，“领导的好意当然得接着，但咱们不能只吃不拉，多少也得给当地留点好东西，最好的情况是，能够有一个长期项目落地，或许才最符合领导的心意。” 所以他就不爱跟政斧打交道，约束太多，难受， 但每次遇到大领导，都会给他出点难题， 或者说，是一笔有来有往的生意，不接着还不好，就是这么糟心。 黄珊眯着眼睛默默思考了几分钟，才开口说道，“我觉得，可能是你想得太多了。” 陈阳瞟了她一眼，“什么意思？” 黄珊抿嘴笑了笑，说道，“你无非是在担心，做吧，不能赚快钱，因为容易坏名声，还有可能让领导不高兴，不做吧，领导更不高兴， 可是做长期项目呢，又与公司的发展计划不符，或者说去那里投资，需要很长的周期才能收回投资，甚至短时间内还有亏损，这才左右为难，对不对？” 陈阳想了想，然后点头，“对，没错。” 黄珊晃了晃脑袋，靠在头枕上，视线看向前方，笑着说道，“其实这事挺简单的，与计划不符，那就在计划外再新设一个项目，这个项目参考未来工业新城模式就行， 比如说，我们在南砂拿一块地，做一个物流城或者文旅城之类的项目，这类项目更注重资产投入而不是人工投入，调整起来也更方便， 然后需要一定比例的住宅和商业项目用地作为配套， 等项目开发完成，我想你说的信息应该也尘埃落定了，到时候房价大涨，我们出售配套地产，再将主项目运营起来， 如果运营得好，主项目盈利，那就作为单独公司存在，继续保持下去， 如果运营不好，等再过五年八年之后，再想办法把这个主项目打包卖掉， 我们都已经长期亏损了，谁都不能强制要求我们继续运营项目吧？！ 这样一来，哪怕是领导还在，他也没有半点意见，毕竟我们的项目是真金实银投下去了的，但是整体环境不好，项目运营失败，怪也怪不到我们身上， 而对于我们来说呢，可能本钱早在第一期出售配套地产的时候就已经回来了，甚至已经有得赚， 所以我们没有损失，然后出售主项目地产还能再赚上一笔，又给当地留下一个可以长期运营的项目，也许他们以后能扭亏为盈呢，对吧， 这样就可以做到面面俱到，完美！” 陈阳眨眨眼，愣愣地想了一下，就这么简单吗？ 不过，好像还真就这么简单， 自己之所以想得太复杂，是因为自己知道，那两个地方短时间内都起不来，才想着做什么都亏，所以心里自然不爽， 黄珊就直接多了，她只知道那地方必须要做，却可以通过政策优势和项目变通提前收回成本，最后留下一个可能赚也可能赔的长期项目向领导交差， 至于那个项目以后会怎么样，谁在乎呢？！ 反正自己是稳赚不赔！ 想通这个之后，陈阳不禁咧嘴摇头直笑。 黄珊诧异地看了他一眼，“怎么，我的办法不行吗？” “不是，” 陈阳呵呵笑道，“你的办法很不错，我是笑我自己钻牛角尖了。” “嚯嚯，” 黄珊晃了晃脑袋，得意洋洋地笑道，“难得陈老板承认自己有钻牛角尖的时候，真是不容易啊！” “是是是，不容易，所以还得靠珊总啊！” 陈阳笑着摇摇头，随后猛踩油门，车子向前窜去。 …… 回到公司，还不等进办公室，就看见秦雨走一步踮一下地飘了过来， “你们都回来啦，正好，有事跟你们嗦。” 陈阳抹了把额头，“嗦之前能不能先把舌头捋直了？” 秦雨两眼一翻，“我乐意，你管得着。” 然后就跟在抿嘴憋笑的黄珊身后，进了办公室。 陈阳摇摇头，快步走了进去，顺手关门。 回到自己的办公位上，将外套脱掉挂到后面的柜子里，转过身来，便看见黄珊站在市区地图前， 秦雨正要说话，一抬头也看见这一幕，不禁问道，“你看什么呢？” “看地图啊，” 黄珊头也不回地说道，“我在看南砂那边，做个什么项目比较好。” “南砂？我们要去那边投资吗？” 秦雨按下煮茶键，顺势站起来走到她身边，搂着她的肩膀，随即眼珠一转，“我们做个游乐城吧！” 嗯？ 黄珊扭头看了看她，“你也觉得做游乐城更好？” 目前来说，最适合南砂的项目只有物流和旅游两种，但南砂的物流主要体现在海运方面，陆运主要是为了与海运接驳，而公司的业务版图却集中在内地，对海运几乎没有多少需求， 哪怕飞虹供应链正在布局物流干线业务，也没有在港口城市抢食的想法，所以经过考虑之后，黄珊便将物流这块排除， 剩下的，就只有一个旅游项目了。 还好，南砂的气候不错，又有独特的地理位置，处在洙江入海口，从这里出发走水路，可以直达深阵、东馆、钟山、洙海，甚至是香江和奥门， 把游乐城开在海边，再弄几艘游轮，来个洙江海口游，一日看尽三地七城？ 咦，这个噱头似乎还不错哦！ 就在黄珊思索的时候，秦雨搂着她肩膀的手臂紧了紧，嘿嘿笑道，“当然，必须做游乐城啊，然后把游乐城开在海边，弄一个大型游艇码头出来，再买几艘游艇，……” “嗯，这个主意不错，” 陈阳一听也来了兴趣，走过来看了看地图，笑着说道，“广洲还没有大型的海洋公园，我们可以以海洋为主题，打造一个大型主题游乐城，在岸上逛公园，在水上看海景，说不定，这个项目还真的能火，” 这时他突然想起来，好像长龙就在恒琴岛上搞了一个海洋世界的项目，听说还挺火爆的，可惜他没去玩过， 要不，把长龙的这个项目截胡了？ 嚯嚯嚯，想想都有点激动啊， 就是长龙怎么说也是游乐界的扛把子，不知道自己能不能竞争得过，否则的话，恒琴的项目就得找别的。 海洋公园？ 黄珊和秦雨相视一眼，都能看见对方眼里的光， 这个应该很好玩！ 所以说有钱就是好，自己想玩什么，没有怎么办？投啊！ 于是，一个总投资额高达数百亿的项目，就在三人的玩笑话中被敲定了。 回到沙发上坐下，正好水也烧开，黄珊拿起茶壶冲茶洗杯，同时问道，“对了，你找我们是什么事啊？金融市场又有变化了吗？” “金融市场是有点变化，不过一切都尽在掌握，” 秦雨说着伸出手掌，做了个握拳的手势，嘿嘿笑道，“我来是因为另一件事。” 看看陈阳，再看看黄珊，秦雨脸上的笑容更盛，笑得两人有点心里发毛， 陈阳正准备拿茶杯的手也停了下来，不自在地抖了抖，“有话你直说，笑起来怪瘆人的。” 秦雨脸上一僵，瞪了他一眼，随后说道，“是这样，我今天看雪莉发给我的可收购公司资料的时候，发现一个不错的目标，想看看你们同不同意。” “就这个？” 陈阳眨眨眼，“什么公司？” 秦雨的嘴角又情不自禁咧开，“意呆利fincantieri游艇公司！” 陈阳眼角微抽，难怪刚才她提议搞游乐城，还说什么建游艇码头，合着打的是这个主意！ 倒是黄珊有点意外，“fincantieri游艇公司的母公司是欧洲最大的造船企业，他们需要出售自己旗下的这家顶级游艇公司吗？” 陈阳看看秦雨，再看看她，“你也知道这家公司？” 黄珊转过头来，点点头说道，“fincantieri游艇公司是意呆利顶级游艇制造商，也是全球最顶级的游艇制造公司之一，他们依托母公司的实力，可以制造体长超过一百五十米的超级游艇，拥有远洋航行的能力，是一家实力非常雄厚的游艇制造商。” 随后将目光转向秦雨，“不会是因为金融危机，他们的客户无力支付尾款，给他们的现金流造成太大的压力，这才不得不谋求出售公司吧？！” 第四百七十八章 债权融资 听到黄珊的话，秦雨竖起一根大拇指，“完全正确！” 随后说道，“原因跟你说的差不多，前两年全球股市暴涨，涌现出不少新晋富豪，于是这家游艇公司的订单暴增， 一方面，他们的业务排到了三年以后，另一方面，为了抢占市场，他们将大部分的流动资金用于收购同行公司和扩充生产设备， 而且不仅仅是芬坎蒂尼公司，包括他们的母公司也是如此， 所以今年股市暴跌，并出现大量违约订单之后，芬坎蒂尼公司很快就无以为继，而他们的母公司芬坎蒂尼集团也因为同样的原因陷入困境，……” 秦雨说着摊开双手，撇撇嘴说道，“说白了，这家公司的技术和管理都没有问题，有问题的只是他们的资金链，现在芬坎蒂尼集团为了求生，只能出售旗下的游艇制造公司，弃小保大，我觉得这是个不错的机会， 只不过，毕竟这家公司不在之前你们商定的收购行业类型范围之内，所以我需要老板的授权。” 陈阳耸耸肩，笑道，“我只关心，买下这家公司，需要多少钱。” 秦雨咧嘴笑了笑，伸出两根手指，“两亿欧！” 陈阳对这个没什么概念，只是觉得两亿欧就能买到一家世界顶级游艇公司有点便宜， 刚准备点头，就听见黄珊问道，“包含哪些东西？船坞、技术、设计团队还有品牌？” 秦雨耸耸肩，“品牌是不可能的，他们的母公司芬坎蒂尼集团不可能让收购方继续使用自己的名字， 至于技术，可以保留百分之五十的技术，另外的百分之五十，是芬坎蒂尼集团通过授权准许游艇公司使用，也不太可能买到， 设计团队需要谈判，也许有人留下，也许有人离开， 不过船坞没问题，也是游艇公司的核心价值所在。” 黄珊眉头微皱，“如果只有百分之五十的技术，设计团队也不能完整保留，那这家公司就不值两亿欧，” 顿了一下，又问道，“能不能谈判？” 秦雨抿抿嘴，呵呵笑道，“什么收购案不能谈的？！我这不是要先确定你们愿不愿意要，才能决定要不要谈判么，否则我提前安排人去谈了，你们又不要怎么办？！” 黄珊轻轻点头，随后看向陈阳，正色说道，“今天领导不是让我们投资南砂吗，如果能收购芬坎蒂尼游艇公司，然后在南砂兴建一家游艇制造厂，他绝对会满意！ 游艇虽小，但技术含量非常高，对设计、工艺、施工等方面均有非常高的要求， 以前我在汇丰的时候，也有考察过国内游艇制造行业，希望能在这方面进行投资，但是，我国能够生产制造高质量的专业船舶，却无法制造一艘高质量的游艇， 如果我们能引进这项技术，单靠一项，哪怕我们在南砂炒地，也绝对不会有人说任何闲话！” 炒地是不可能炒地的，但是，陈阳听明白了黄珊的意思， 几乎是不假思索，便拍板说道，“拿下这家公司，务必保留完整的设计团队，以及尽可能多的技术， 钱不是问题，只要是能够花钱买下来的，就给我死劲砸！” 秦雨嘟嘟嘴，翻了个白眼，“土豪！” 随后将头一昂，“明白了，是时候让你们见识一下，保底年薪一千万美金的是个什么样的水平！你们就等着好消息吧！” 说完便踩着低跟鞋，哒哒哒地潇洒离开。 陈阳和黄珊相视一眼，都不禁哑然失笑， 这个小雨，性子真是越来越活泼，一点都不像以前记忆中的她。 顿了几秒，陈阳敲敲脑袋，哈口气说道，“好嘛，这下搞得是越来越复杂，本来今天是未来工业新城奠基，却又变成了要去南砂和洙海投资，然后又来了一个游艇公司，你说哪天咱们会不会去造飞机啊？” “唔，这还真不好说，” 黄珊眼珠一转，掰着手指头说道，“美国那边的团队正在和丰田谈判收购新联合汽车制造厂，等谈判成功，入股特斯拉就是板上钉钉， 然后现在又要收购一家游艇制造公司，这地上跑的，水里游的都有了，再凑个天上飞的，也不是什么难事吧？！” 陈阳眨眨眼，他在思考这件事的真实可行性， 这么说吧，全球排名第一的私人飞机制造商湾流，就是美国通用动力旗下的全资子公司， 而通用动力…… 算了，哪怕现在通用动力有点小麻烦，大概率可以从他们手中拿到湾流宇航，但陈阳也不敢去碰这个霉头， 通用汽车gm，通用电气ge，通用动力gdc，看上去像是一家公司的，都姓通嘛，但其实他们之间完全没有任何关系， 如果非常扯上关系，那就是全都是美国的巨头公司，哪一家都不好惹， 从难缠程度上来说，依次往后呈几何程度上升， 最难惹的就是通用动力，因为这家公司是美国国防装备的最大承包商，没有gdc，美国连发动战争的能力都没有！ 所以除非是陈阳疯了，才会想到去跟这样一家公司打交道， 嫌命不够长吗？ 还是觉得日子太美好？！ 暗暗打了个哆嗦，陈阳拍拍脑袋，突然站起来说道，“对了，刚才你说到可以在南砂和珠海做个文旅城项目，我就想到恒立以后的发展思路，你看这样行不行，” 他走到办公室角落，将白板拖了出来，拿起笔在上面写字， 最中间是地产两个字， 边写边说道， “亿达地产给我们提供了一个很好的思路模板，以地产为核心，发展周边产业，最基础的是住宅、公寓、写字楼这样的单体业务， 然后通过城市综合体模式，以此为载体发展关联业务，包括商管、酒店、影城、娱乐、文旅、” 写到这里时，陈阳想了想，最后还是放弃，“嗯，就这些，这里的每一个模块，都可以作为单独的上市公司来进行打造，从而形成一个恒立集团群。” 黄珊先看了看白板上的字，随后问道，“为什么没把金融写上去？有了金融板块，恒立的核心价值必定能再上一个台阶，而且有虹谷资本的支持，把这个板块做起来也不算困难。” 陈阳丢下笔，回到沙发上坐下，笑着说道，“本来刚才我是想写的，但回头想一想，还是决定算了。” 黄珊扭头看向他，“嗯？” 陈阳咧咧嘴，笑道，“地产公司就好好地做自己的主业，发展一些周边板块无可厚非，可要是介入金融……” 黄珊挑挑眉头，嘴角不自觉地撇了撇，“你这人做业务的时候，胆子大到没边，可只要沾上政策领域，就连一些小老板都不如，缩手缩脚，是不是太谨慎了！” 陈阳脸色不变，哈出一口长气，笑道，“人都说江湖越老胆子越小，其实不是胆子小，而是有了敬畏心，体量越大的时候，就越是要注意效益之外的影响，否则的话，路是走不长的！” 不管是上辈子还是这辈子，他所遇到的老板，都是公司越大越规矩，轻易不敢打擦边球，反倒是一些小公司，有时候你都不能认为他做的是正经业务， 很显然，如今的陈阳，已经过了那个阶段了，自然没必要给自己找霉头。 听到这话，黄珊先是一愣，随即眉头微皱，缓缓点头， 然后看了他一眼，“这种话，如果从一个五六十岁的老江湖嘴里说出来很正常，可是……，喂，老先生贵庚啊？！” 陈阳干咳两声，“知道我老人家年纪大，还不赶紧倒茶！” 黄珊翻了个白眼，“是，老人家……” 先给他把茶杯续满，随后说道，“你的这个思路呢，其实我早就和老戴讨论过了，不过老戴的态度很明确，公司怎么发展，他都是听我们的，只不过，他只懂造房子，别的什么也不会，所以其他模块，他无能为力。” 陈阳抿抿嘴，缓缓点头，“老戴的性格确实不适合做那些业务，不过也没必要让他去管，他只需要把房子造好就行。” 黄珊端起茶杯喝了口水，视线瞟向陈阳，“喂，你那个香蕉荔枝公司，是不是打定主意当包租公的？” 陈阳愣了愣，随后点头，“对啊，怎么突然问起这个？” “我在梳理关系链啊，” 黄珊轻声说道，“也就是说，恒立通过拿地和大规模的项目并购，进行地产项目开发之后，你将一部分资产通过收购装入香蕉荔枝公司，然后再对外出租，对吧，” 见陈阳点头，黄珊继续说道，“既然这样，那就可以围绕香蕉荔枝，打造一个地产供应链，恒立提供房源，香蕉荔枝公司直接收购，再转租给恒立周边企业， 其实这样一来，你完全没必要把这些周边产业跟恒立扯上关系，亿达的模式是为了利用亿达品牌来推广业务，你需要利用恒立品牌吗？” 陈阳摇头，相比恒立，他自己的名气更大，往哪里一站，哪里就是焦点！ “所以咯，” 黄珊耸耸肩，说道，“比如那个文旅公司，你直接用北金麦田文化公司来承担相应的责任不就行了，还有影城和娱乐，也都可以装进去，这样也方便管理，” 她说着看了一眼白板，“最后就只剩下一个商管和一个酒店模块，这两个确实只能和恒立物业一样独立运营，不过相比你那个所谓的周边板块集团群，复杂程度减轻了许多，不是吗？！” 陈阳眨眨眼想了一下，再看看白板，“好像还真是，” 随即一拍大腿，“行吧，那就这么干！” “嗯，”黄珊又说道，“还有，你那个香蕉荔枝公司，真打算做零负债运营？” 陈阳点点头，“对啊，我那么多公司，总得留一家不欠钱的吧！” 黄珊噗呲一笑，横了他一眼，“所以哪天彩虹基金和虹谷资本都可以申请破产，然后你去当你的包租公？！” 陈阳讪讪一笑，“绝对没有这个意思。” “我知道你没这个意思，” 黄珊笑道，“只不过，如果单靠自有资金收购房产，哪怕恒立以成本价对你进行出售，你能买多少房子？ 对，彩虹基金账上是有很多很多钱，可你自己也说了，那些钱都是有用的，需要拿去收购国外的优质资产，能留多少给你自己买房？一百亿美金，还是两百亿？ 而恒立地产公司开发的楼盘又价值多少？你不趁着楼市销量不佳的时候抄底，难道等以后去买更贵的楼盘？” 陈阳眨眨眼，“啥意思啊？” 黄珊拍拍大腿，对着他笑道，“我的意思是说，如果你不愿意找银行借钱，那么，你可以找彩虹基金借钱， 然后，彩虹基金可以用你的借单，再去从银行或其他投资人处获得融资，这样哪怕有万分之一的概率出现问题，也不会直接影响到香蕉荔枝公司头上，因为彩虹基金就是你的一道盾牌， 你不是判断这场金融危机和房产寒冬不会持续太久吗，等过几年，房价升高了，你再出售一部分租金收益不高的房产，把借彩虹基金的钱还上， 到时候握着比现在多十倍的房产，再安安心心当你的包租公，岂不是更好！” 陈阳眼珠转了两下，这不就是老马的债权融资模式吗？！ 彩虹基金通过承担风险获得一定的利息收益，香蕉荔枝公司可以获得数十倍的资金用于收购房产，银行或投资人可以获得高息回报， 然后等过几年出售一批房产用于还债，香蕉荔枝公司洗脚上岸， 谁有损失？谁有风险？谁在吃亏？ 好像都没有？！ 陈阳敲敲脑袋，然后指了指她，“行，那就这么办！” “知道啦，” 黄珊又倒了杯水，一口喝干，站起来说道，“去南砂和洙海恒琴拿地的事情，我会安排先用恒立地产公司的名义进行，等开发完成，再用香蕉荔枝公司的名义进行收购，最后将房产租给北金麦田文化公司，” 说着拍拍脑袋，“啊，对了，我还得安排去给麦田文化增加主营业务项目，否则税收是个大问题，不行的话可能还真得多开两家公司，行了，就这么着，我先走了。” 说完便大踏步离开。 第四百七十九章 玄不改非 三月三十一日，星期一， 愚人节的前一天，陈老板终于见到了自己的第一位及第二位专职司机， 嗯，兼保镖！ 除了自己的两位司机，还有另外三位巾帼英豪， 一共五个人，每年要为他们支付四百万的年薪，也就是平均每人八十万元的薪水， 为什么说平均？ 咳咳，因为两位男士的薪水都是五十万，而三位女士的薪水则是一百万，正好是男士的一倍！ 没办法，这个行业的行情价就是如此，物以稀为贵嘛。 高吗？ 没老马的那位保镖高， 不高吗？ 全亚洲最顶级的私人保镖，也不过就是这个价位，包括从以色列国际安全学院毕业的顶级保镖，年薪也不过相当于一年三十万软妹币而已， 陈阳，不，应该说珊总给出的这个薪水，绝对是诚意十足， 当然，陈老板也没意见。 看着站着标准军姿，身高一米八五的两位男士，再看看身高一米七五的三位女士，陈阳笑着挥挥手，“大家好。” 心里不禁嘀咕一声，哪怕穿着鞋子，这个高度也都能当模特了吧？！ 也就是本帅哥个子高，换成一般的老板，恐怕还真不敢要。 “老板好！” 呵， 陈阳咂咂嘴，这声音真大， 然后伸出右手，“来来，请坐。” 领头的那位立刻说道，“谢谢陈总，您不用客气，我们站着就好。” 陈老板脸色一僵，这些人不听指挥啊。 靠坐在办公桌上的黄珊抿抿嘴，笑道，“好了好了，以后都是一家人，不需要太客气，陈总这人没有架子，这里也不是部队，他请你们坐，你们就坐好了。” 领头的那位闻言立刻转身，咧嘴笑了笑，“黄总，真不是我们客气，只是执行任务的时候，坐下会影响我们的警惕性，哪怕现在没有危险，但只要习惯了坐下，警惕性就会直线下降，这点对我们非常不利，” 随后又看向陈阳，脸上的笑容更盛，“陈总，我们之所以现在才过来报到，是因为去了一趟北金，接受了一个月的专业保护培训，您请放心，我们一定做好本职工作，不会让几位老总失望！” 陈阳顿时一惊， 哎哟喂，去北金接受培训？ 这怕不是大内的待遇了吧，省里的领导有心了啊！ 一直窝在沙发上没太在意的秦雨也有点吃惊，态度不禁严肃许多，坐姿也正了正。 陈阳看了她一眼，随后笑道，“行吧，那我就不勉强了，这样，你们先介绍一下你们自己，咱们认识认识。” “是，” 领头那位立刻说道，“我叫乔光辉，今年二十八岁，服役十年，擅长驾驶，懂一点点英文、法文、俄文、日文、朝鲜文，完毕。” 陈阳眼睛狂眨， 这是啥意思？ 不等他反应过来，第二位立刻接上，“我叫沈友顺，今年二十八岁，服役十年，擅长驾驶，懂一点点英文、德文和意大利文，完毕。” 然后是女士， “我叫方琪，今年二十七岁，服役九年，擅长驾驶，懂一点点英文和西班牙文，完毕。” “我叫董秋霞，今年二十六岁，服役八年，擅长驾驶，懂一点点英文和法文，完毕。” “我叫罗静文，今年二十六岁，服役七年，擅长驾驶，懂一点英文和阿拉伯文，完毕。” 陈阳抹了把脸，不自觉地看向黄珊， 话说，这是找司机呢，还是找翻译呢？ 黄珊也不知道接收的是这样的宝贝，愣愣地呆在那里，好不容易反应过来，刚准备说话， 这时便听见秦雨问道，“那个，请问一下，你们说的擅长驾驶，包不包括游艇？” 陈阳和黄珊顿时满脸无语，合着这位大小姐还惦记游艇呢， 乔光辉立刻说道，“秦总，我和友顺有丙类一等海船船员适任证书，可以在近海范围内航行。” 女士也不甘示弱，方琪立刻说道，“我们三个都有快艇驾驶经验，拿到游艇驾驶证不难！” 秦雨顿时两眼放光，“那，飞机呢？” 陈阳和黄珊狂翻白眼，你当人是全能的啊？！ “呃，” 乔光辉脸色僵了一下，才说道，“这个我只能开直升机，固定翼飞机只能开单独两种型号，如果是普通小型私人飞机，只需要简单考核就可以拿证，如果是湾流g550那种可以跨洲飞行的飞机，就需要重新考证。” 目前湾流g650还没出来，g550就是最顶级的私人公务机，比这个级别还高的，那就只有民航客机了。 不过这已经很牛掰了好吧。 就在陈阳三人陷入震惊的时候，方琪不开心地咬咬牙，突然说道，“我会开坦克。” 话音未落，脸色就刷地一下红了。 办公室里陷入诡异的寂静， 话说会开坦克有何用？ 难不成陈老板还特意买一辆坦克回来？！ 不过，为了缓解尴尬的气氛，陈阳立刻鼓掌，“哇，好厉害！” 黄珊和秦雨也连连拍手， 这回真是捡到宝了啊。 精通驾驶，会使用多国语言，且不论其他方面的技能，单单这些，就值回那点年薪了吧。 聊了几句之后，生疏的感觉迅速消失，虽然他们五个还是站着，还不时警惕地看向窗外，但聊天的时候已经放松许多， 秦雨像个好奇宝宝似的，“我听说特种兵会很多技能，像什么渗透，侦查，格斗，射击，你们都会吗？” 这回就没人吭声了，一个个的都咧着嘴傻笑。 秦雨还不死心，“那枪证呢？你们有没有枪证的？” 陈阳也眼睛一亮，对着他们眨巴眨巴， 乔光辉赶紧摇头，“国内保镖是不可以持枪的，” 顿了一下，又解释道，“正常情况下，国内的治安环境也不需要使用枪械，如果到了需要动用枪械的时候，那就说明我们的任务已经失败，这个时候最好的办法是向警方求助，他们会处理好一切！” 这话说得，让秦雨和陈阳都无言以对，然后在心里暗暗可惜， 嗯，改天去国外，打一个军火库的货去。 黄珊无奈地拍拍脑袋，赶紧打断他们的话题，“这样，你们五个人，以后都归属于虹谷资本投资有限公司总裁办公室的编制，然后，光辉和友顺，你们两个负责跟陈总，” 乔光辉和沈友顺立刻点头，齐声应道，“明白。” 黄珊随后将视线投向秦雨，“阿雨？” 秦雨眉头轻挑，对着方琪笑道，“咱俩年纪差不多，以后你就跟我吧。” 陈阳和黄珊一起鄙视，你俩年纪差不多吗？！ 方琪立刻点头，“是，秦总。” 秦雨忽略掉不重要的目光，笑着说道，“以后有机会，我在国外买几辆坦克，你来帮我开。” 方琪脸色一红，不敢吱声， 不过对这位秦总的好感度倒是直线上升。 黄珊笑了笑，将视线投向陈阳，“蓉蓉那边怎么安排？” 陈阳摸摸脑袋，苦笑着说道，“她一个上班族，配个司机实在不像话，还是算了吧。” “这样吗？” 黄珊眉头微皱，如果蓉蓉不要，那剩下的一个怎么安排？ 这时罗静文突然喊了一声，“报告。” 黄珊愕然抬起头，“怎么啦？” 罗静文正色说道，“五人当中，我的追踪能力最强，如果目标不方便安排直接陪同，我可以隐蔽跟踪保护，尽可能保证不会出现问题！” 陈阳愣愣地看了看她，再看看缓缓点头的其他四人，便点头笑道，“行，那就麻烦你了。” 既然这样，最后剩下的董秋霞自然就配给了黄珊，全部安排完毕。 随后，黄珊说道，“正常情况下，我们都有自己的车，如果你们有其他方面的需求，可以直接向我提出，我可以来安排。” 顿了一下，又强调了一句，“任何要求都可以，包括车辆。” “是，” 乔光辉一点也不客气，当即从口袋里掏出一张纸，打开后双手递过去，“黄总，这是我们需要的装备清单，请过目。” 黄珊接过来，顿时两眼发直， 这都写的什么东西，大部分都看不懂啊！ 陈阳瞟了一眼，果断地说道，“这些东西你们写个采购申请，采购方式就填申请资金自购，公司的oa系统里面有相关格式，你们照着填就行。” 黄珊立刻点头，将清单递了回去，“对，等一下就会给你们开通权限，提交申请后我会亲自审批，通过后就能立刻打款。” 乔光辉将清单收好，笑着点点头，“好的，明白了。” 然后罗静文突然插了一句，“师兄，帮我加两套定位追踪仪。” 乔光辉回了一个ok的手势，表示收到。 如此，彩虹三巨头，也是有保镖的人了！ …… 四月十日，星期四， 陈阳坐在办公桌后面，对着电脑愁眉以对， 秦雨敲门进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幕景象。 “怎么了这是？” 秦雨拉开椅子坐下，好奇地看了看他，“又是哪个项目出问题了啊？” “一个私人投资项目！” 陈阳叹了口气，低下头说道，“一个月时间，百分之五十的亏损，太惨了！” 秦雨瞬间瞪大眼睛，“啊？你投的什么项目啊？怎么一个月亏下去那么多，投了多少？” 陈阳抬起头来，伸出两个手指，满脸黯然，“两万块，一个月就剩一万块了！” 呃， 秦雨脸色瞬间僵住，眼珠转了两下，疑惑地问道，“你该不会是在炒股吧？” “对啊，” 陈阳一说这个就来气，“不是你说的吗，三四月份会有一波上升行情，我潜伏进来一个月，结果亏惨了好吧！上升行情呢？在哪里？” 上辈子炒股就亏钱，这辈子好歹也可以称一声金融巨子了吧，就想着会不会转运，便投了两万块到股市，想着试验一把，结果，非酋就是非酋，怎么都不可能变成欧皇， 连重生也不行！ “呵，呵，呵呵呵，” 秦雨顿时忍不住捂着肚子狂笑，“哈哈，哈哈哈，我，我原来就听说，大学里的教授去炒股，十个能有十二个亏，今天算是见到活的了！” 陈老板虽然不是大学教授，但是，在秦雨心里，他对宏观经济走势的把控，连许多教授级的专家都比不上，用这个梗来嘲笑他，正合适不过。 陈阳冷眼以对，不想说话。 秦雨笑了个够，好不容易缓过气来，才笑着说道，“你不知道吗，美股和日股这段时间日渐走强，都已经累积上涨超过百分之十了，这不是上升行情是什么？” 陈阳顿时呆住，是这样的吗？ 然后强词夺理，“我又不炒美股，我看他干嘛，重点是a股好吧。” 秦雨咧着的嘴就合不拢，哈哈笑道，“a股本来是有上升的势头，上周也有一点几的涨幅，这个你知道吧？” 陈阳点点头，“嗯，知道啊，可最后不还是跌下去了吗，还跌得更狠。” 今天才周四，跌幅就已经超过百分之十，等明天收盘，天知道是什么位置。 秦雨摇摇头，笑着说道，“a股跌是有原因的，你关注过外汇市场没有？” 外汇？ 陈阳茫然摇头。 “那就难怪了，”秦雨解释道，“这段时间，软妹币对美元的汇率持续走强，就在今天，已经正式突破整数关口，达到6.992元软妹币兑1美元，你，明白了吗？” 陈阳顿时恍然， 原来如此！ 本来从去年年底开始，国内的出口势头就受金融危机影响而有所萎缩，如果汇率再持续上升，那对出口的打击将更大， 我国本来就是外向型经济结构，以前为了赚外汇，什么都以出口为先，出口对整体经济的影响是方方面面的， 正是基于这一点，在零八年之后，国内才提出经济转型，变外销为内销，大力发展内循环，这才逐步摆脱对欧美市场的依赖性影响，有了自我造血能力， 扯远了，拉回来， 汇率的上升，如果在平时可能对股市的影响有限，但眼前这个时间点，那就有很大的杀伤力了。 见陈阳已经明白，秦雨笑道，“你对宏观经济走势的把握要比我更准，那你现在应该知道，接下来a股的大盘该怎么走了吧？” 陈阳打了个响指，叹口气说道，“算了，玄不改非，就算下周股市有可能暴涨一波，我也不玩了，心累！” 本身内部的减息政策是有助于刺激股市的，而且全球主要股市都在反弹，这时候a股却暴跌，显然不合常理， 等恐慌情绪过去，所有利好再次冒头并叠加，再加上国外股市的推动，a股很有可能来一波超级大行情， 但是，这并不是什么好事，因为整体向下的势头依然不改，如果只是小幅上涨还好说，可能会持续一段时间，但如果是暴涨，会彻底将所有的利好提前消耗一空，再之后，就是持续下跌了，甚至是暴跌， 而这样的一波假行情，也会引诱一波人补仓抄底，到时候，只能是亏得更惨！ 第四百八十章 蚂蚁搬家 默默地将股票清仓，并决定将账户暂时休眠，在大盘跌到底之前都不再炒股， 陈阳一边操作电脑，一边问道，“你过来干嘛，有事儿啊？” “对啊，没事儿谁来找你！” 秦雨先习惯性地怼了一句，才笑着说道，“两个，不，三个好消息，你想先听哪个？” 陈阳挑挑眉头，“先听有钱的！” 见秦雨瞪起眼睛，陈阳哈哈一笑，拿起水杯喝了一口，笑道，“是收购有戏，还是股市大捷呢？” 秦雨瘪瘪嘴，“没意思，” 随后身体后仰，靠在椅背上，双手将脑后的头发挽起，顺手托着脑袋，“四起收购案全部敲定，剩下的就是执行环节，如果不出意外的话，六月底之前，就能办完所有的手续，你和珊总可以启动下一步计划了。” 陈阳放下茶杯，眨了眨眼，“四起？我们的收购案那么多，你说的是哪四起？” 秦雨两眼一翻，“是我来跟你说，而不是珊总跟你说的收购案，你说是哪四起？” 这话没毛病，目前秦雨和黄珊的分工就是，秦雨主要负责彩虹基金在金融市场上的投资，而黄珊负责虹谷资本在实体市场上的行动， 正常来说，收购案应该是黄珊在负责，但现在是秦雨来汇报， 陈阳想了想，抬起右手比划了两下，“我想想啊，第一个，应该是收购盏讯？” “没错，” 秦雨晃了晃脑袋，嘿嘿笑道，“我们的人已经和盏讯董事会达成收购协议，并且正式向纳斯达克交易所提交了私有化申请，并且就在几个小时前，收到纳斯达克的批准复函，很快，这家专门从事手机芯片研发的公司，就是我们的了！” 陈阳点点头，然后问出了一个毫不让人意外的问题，“多少钱？” 秦雨脸色一僵，无奈地叹了口气，“相比去年他们上市后的最高市值，现在的盏讯市值跌去了将近一半，在七亿多美元，我们给的是溢价百分之十五，总共收购资金应该不会超过九亿。” 说到这个，她还是有点闷闷不乐，按照陈阳的分析和她的预测，再等半年时间，盏讯的股价会跌到三亿左右，甚至可能更低，如果那时候再发起收购，最多不超过五亿就能拿下这家公司， 但没办法啊，老板乐意多花钱，就为了保留创始研发团队，那就只能多花钱呗， 想到这里，她又加了一句，“按照你的要求，研发团队基本上保留下来，只有一个创始人坚持离开，不过他签有竞业协议，两年内在全球范围不得从事芯片研发工作，而且之前的所有技术成果都归公司所有，对公司影响不大。” 陈老板满意地点点头，“好，你这边可以跟珊总交接了，让她同步安排人接收公司。” 话音刚落，他才突然想起来，“唉，珊总呢，她怎么不在？” 这种事应该是她们两个人一起来的吧。 秦雨指了指外面，“她出去了啊，听她秘书说去了大江科技园，也不知道出了什么事？” 经过一个多月的施工，大江科技园已经基本完工，只等生产设备进场，再把工人招齐，就可以正式启用，现在王涛已经带着团队提前搬了进去，入驻属于自己的科技园。 陈阳闻言一愣，皱着眉头想了几秒，立刻掏出手机拨了出去。 很快电话接通，不等他说话，就听见黄珊在电话那头说道，“我刚准备找你呢，你就打电话来了，现在有空吗，有空的话来一趟大江这边。” 陈阳赶紧问道，“是不是出了什么事？” 现在王涛正带着人攻关集群飞行控制技术，之前他说的是要到四月底才能出成果，现在还早着呢，难道遇到什么问题了？ 但很快他就放心了，因为黄珊卖了个关子，“等你过来就知道了。” 说完便挂断电话。 还有心情卖关子，那就说明没事咯， 陈阳收起手机，看了看秦雨，“有空吗，一起去？” 秦雨想了想，“行啊，走吧。” 两个人坐一台车，前面开车的是乔光辉，副驾驶上的是沈友顺， 至于秦雨的保镖方琪，则开着新买的奥迪a8l security跟在后面。 第一次见面的时候，黄珊让他们自己决定采购设备，而且还不做任何限制，可把他们给乐坏了， 进攻性的东西不能买，但防守武器和专业设备却买了一大堆，其中就包括三辆奥迪a8l security轿车， 这种以安全命名的轿车，和陈阳的那辆奥迪a8l6.0240通用机枪射出的普通弹，部分非透明区域可达vr9甚至vr10级别，可以抵挡火箭弹、榴弹和手雷之类普通重火力的袭击。 好吧，这就是一座移动堡垒，难怪能成为西德总理最爱的座驾。 前面轿车的后座上，秦雨继续刚才的话题，“收购盏讯的时候，其他股东都还好谈，只有招商局富星出了点问题，准确的说，是富星的人想漫天要价， 不过按照既定策略，我们直接找到了招商局，以开放恒立股权的条件与他们达成一致，这才完成整体收购。” 陈阳默默点头，顿了几秒，才说道，“我这人还比较年轻，所以呢，不像那些老江湖，可以一边合作一边打官司，相比之下，我更喜欢有恩报恩有仇报仇。” 很突兀的一句话，秦雨却听懂了，点点头说道，“明白，我会留意的，” 顿了一下，直接转入下个话题， “瑞迪科的收购也已经谈妥，四亿美金的打包价格，收购他们百分之百的股份，外加研发团队五年内不得离职， 作为补偿，我们会给创始研发团队提供一份一千万到五千万美金的奖励合同，如果在五年内，他们能完成既定目标，公司给他们兑现五千万美金的奖励，如果不能，奖励按完成比例递减，但最低也有一千万的保底。” 陈阳点点头，“行啊，反正有五年的时间，应该足够我们培养自己的人才体系了吧。” 秦雨点头笑道，“我也是这么想的，另外，这两家公司都在尚海，我打算把他们重组合并成为一家新公司，你觉得怎么样？” “可以啊，” 陈阳点点头，正色说道，“本来我也是这么打算的，刚完成收购的时候，进行重组是最佳的时机，这个可以由创未来来牵头，另外周道恩有这方面的经验，可以请他帮忙参谋一下，务必把创未来的工作氛围移植过去， 另外，以前这两家公司的生产基本上都是靠外包，回头需要考虑一下兴建自己的工厂， 我记得德州仪器有意将手机芯片事业部脱离，你跟珊总商量一下，看看能不能把他们这个事业部接收过来，主要的研发人员可以留在美国，但是生产线要搬回国内。” 秦雨眉头微微皱起，“德州仪器是非常敏感的公司，更何况又是芯片业务，美国商务部同意的可能性很低。” 陈阳笑了笑，不以为意地说道，“你说的确实是客观存在的问题，不过，也不是没有操作机会， 首先，德州仪器本身就有意甩掉这个部门，但暂时还没有任何一家公司表示有意愿接手，这个就是我们的机会， 其次，如果他们确定要脱离手机芯片业务，而又没有对手的话，那么他们只能选择将这个部门进行关停，但那样的话，他们不仅不能获得出让资金，反而要补贴一大笔遣散费，这一进一出，至少就是三五亿美金， 这样一笔钱，哪怕是德州仪器这样的公司，也不会不心疼，所以，把问题丢给他们，让他们自己去解决审批的问题，甚至我们可以承担相应比例的费用，这些都好说， 是将一批老旧的设备和没用的工人打包，卖出一个好价钱，还是花费巨资去关停，他们会做出正确选择的， 再次，德州仪器虽然厉害，但他们的芯片事业部的优势却体现在制造，而不是技术储备上，每年都需要支付巨额的专利费，也是德州仪器想要出售芯片事业部的主要原因， 不涉及核心技术，只是一点点制造设备，这就留有操作的余地， 最后，去问一下你的那位雪莉女士，把思路告诉她，她一定会有办法的！” “你倒是对她挺有信心，” 秦雨笑了笑，说道，“正好，我要说的第三个收购就跟她有关。” 陈阳转头看了她一眼，笑道，“她已经拿到了芬坎蒂尼游艇公司？！” 秦雨给了他一个赞赏的眼神，“完全正确！” 一听这话，陈阳真有点吃惊了，上次说这件事的时候，好像是未来工业新城奠基那天，也就是三月二十九号，今天才四月十号， 撇开周末，满打满算也就九天时间，这就搞定啦？ 秦雨嘴角咧开，呵呵笑道，“雪莉花了五万美金，就拿到了芬坎蒂尼集团的财务资料，他们的资金链已经无以为继，甚至连这个月的工资都快发不出来，而银行却正在收缩贷款，不会给他们再借一分钱， 要么，他们向政斧寻求帮助，从而度过难关，可现在寻求政斧帮助的公司太多，以他们的体量也要排很久的队， 要么，他们以股份向私人投资者进行融资，但需要付出高昂的代价， 而最合适的方式，就是出售附属公司资产，可还是那句话，金融雪崩的时候，没有人会轻易掏哪怕一分钱，所以，我们对他们的收购要约，就是他们的救命稻草， 这种情况下，如果雪莉还拿不到我们想要的东西，那就真对不起她领的薪水了！” 陈阳点头笑道，“那，结果是什么？” 秦雨说道，“两亿欧的价格不变，但是我们可以保留百分之七十的技术，剩下的百分之三十的技术，受到政斧监管，属于不可交易的范畴，但他们会给我们十年的免费使用授权， 设计团队全部保留，事实上，在没有订单的时候，这些游艇设计师更担心自己会不会失业，而不是想着去找一份工作， 雪莉已经安排好新公司的注册，并跟主要员工重新签订了一份劳动合同，除非他们肯付出高额违约金，否则五年内不得离开。” “行啊，不错，” 陈阳靠在头枕上，满意地点点头，“行。” 秦雨笑了笑，继续说道，“还有一个很重要的，就是船坞，这个部分，雪莉在了解了我们的诉求，并经过调查之后，给了一个中肯的建议。” 陈阳眉头轻挑，“什么？” 秦雨耸耸肩，“那就是，暂时先不要搬，事实上游艇制造工艺非常复杂，并不是一个简单的船坞搬迁就可以解决，这里面涉及到很多高端制造设备，而那些设备中的一部分，不太可能被搬迁到国内。” 陈阳缓缓点头，“懂了，” 秦雨又说道，“所以，雪莉建议，最好是能完整保留意呆利的芬坎蒂尼船坞，一方面继续建造还没有完工，却已经被主人抛弃的那些游艇，另一方面，他们可以接一部分新兴市场的订单，比如亚洲这边的， 然后在南砂修建一个新的游艇船坞，能够在国内制造的部分，就都在这边制造，实在不能制造的，就在意呆利进行加工，然后运到这边进行组装， 等以后时机成熟，再慢慢的，将他们的技术，往国内进行转移，最后完成技术和设备的复制！” 陈阳竖起一根大拇指，“蚂蚁搬家，这个办法不错！” 大江科技园就在科学城，距离市中心还不算太远，半个小时不到，两辆车就一前一后开进园区。 这时候整个园区空荡荡的，门口连个保安都没有，还好敞开的工厂门口，有人看见了陈阳下车，很快就有人迎了出来。 陈阳下了车之后，原地打转看了看，整体来说还算可以， 这个园区不大，只有十五亩，也就是一万平米的面积，建筑也比较简单， 大门左侧是一栋四层高的办公楼，办公楼后面到大门的位置，是一条十几米宽，l形的通道，现在陈阳就站在通道拐角处， 在最里面，是一座十八米高的l形厂房，厂房从最里面延伸到大门口，占了整个园区超过三分之二的面积， 这就是大江科技园的整体格局了。 第四百八十一章 准备阶段 陈阳正打量厂区的时候，黄珊快步走了出来，后面跟着的是王涛。 还不等走近，黄珊就说道，“大江科技园开业，要不要弄个开业典礼啊？” 陈阳愣了愣，今天不是因为无人机编队的事吗？ 很快反应过来，然后往她身后一指，“这事儿你得问王总啊！” 王涛赶紧摇头，“现在真没这个闲心，回头等任务成功，再办个庆功仪式都行。” 陈阳眉头轻挑，“行，你是boss，你说了算。” 随后看向黄珊，“找我过来有什么事？不会就为了这个吧？” “当然不是，” 黄珊摇摇头，看了看正在四处打量的秦雨，随后将手一招，“里面说话。” 这时乔光辉他们已经将车停好走了过来，跟着四人进到厂房， 然后黄珊将手一挥，两个工程师直接将厂门推拢。 厂房内灯火通明，比外面看得还清楚，他们现在所处的地方面积很大，挑高更是直接打到顶，但往左边向里，就被隔成三层空间，每层的层高都有六米，可以用作生产空间或者仓库， 但此时陈阳并没太过注意这些，他的目光完全被满地的无人机吸引，没怎么仔细数，就大致扫了几眼，地上停着的无人机，估计能有两三百架， 他立刻扭头看向王涛，王涛笑了笑，冲一个工程师打了个手势，紧接着，现场的几个工程师开始操作， 随着键盘敲动，满地的无人机突然一起冲天而起，悬停在半空中，大约十米高的地方， 伴着阵阵键盘敲击声，空中的数百架无人机迅速或高或低地变幻阵型， 虽然看不懂组成的阵型是什么形状，但是，陈阳看得出来，几百架无人机在相对狭窄的厂房空间里迅速穿梭，却又丝毫不乱， 经过十来次变形之后，所有的无人机再次恢复成纵横编队，排成一个水平面，然后突然依次冲高，沿着厂房顶端往左飞行，穿过厂房上部空间， 过了一会儿，又从下面穿了回来，看来那边也有一个这种中空空间， 看到这里，哪怕陈阳再不懂技术，也明白了什么，当即转头看向王涛，“你不是说最快也要四月底吗？这是成功了？” 王涛的脸色也似笑非笑，似哭非哭，“我以为要四月底，可没想到，超算的运算速度会这么快啊！” 这时，边上一位工程师接过话题说道，“不只是超算的原因，西江超算中心的几百位软件工程师，也起到了非常大的作用， 我们将包括这座厂房，以及鸟巢在内的六个空间数据传给他们建模，他们只用了两天时间，就反馈了结果，并编制好飞行轨迹程序， 现在这座厂房的试验，已经是我们进行的第五个空间试飞试验，五次试飞，全部成功！” 王涛点点头，说道，“三个室内空间，三个室外空间，除了鸟巢之外，都试验过，从最开始的五架联飞，到现在的三百架联飞，都全部完美实现！所以，我们今天才将珊总请过来验收。” 陈阳张张嘴，看看他，再看看满地的无人机，“无人机集群技术，就这么成功啦？” 想想后世要十年后才出现的上千架无人机齐飞的场景，这是不是太快了点？ “不不不不，”王涛赶紧摇头，“这个充其量只能算是无人机编队，还算不得集群，如果离开了pc地面站的指挥，这些无人机全部都要乱套， 真正的自主集群飞行技术具有三个重要特点，无中心化、自主化和自治化，哪怕离开了地面站的指挥，甚至机群中少数飞机出现问题而掉落，都不会影响整体效果， 这里面涉及到人工智能技术，还不是我们能触及的。” 人工智能？ 陈阳顿时眼睛一亮，转头看向黄珊，“大麦ai中心筹建好了吗？” 黄珊苦笑着轻轻摇头，“国内在这方面的人才可以说是极度稀缺，哪有这么容易，目前周总也只是刚刚搭了个架子，由黄教授出面，延请国内外相关专家加盟，想要成形，至少要一两年的时间，而想要等到出成果，更是不知道多久之后的事。” “哦，” 陈阳脸上闪过一丝失望，“那好吧。” 本来他还想着让大麦与大江进行这方面的合作，看来暂时是不行了， 他也知道技术上的事急不得，尤其是这种长远的战略项目，慢慢来吧， 其实现在已经很不错了，要知道现在的西江超算中心，他就是出钱买了台超算，其他的人员全都是三大厂出的， 如今大麦能够自筹ai研发中心，这就是进步！ 随后看向王涛，“那下一步，就是去鸟巢做试验？” 王涛点点头，“必须进行现场试验，还要选择起降点，要根据现场的场地，判断是分散起降集合，还是集中起降，另外，无人机飞行表演会受多种因素影响， 包括电池续航能力，硬件故障的可能性，还有信号干扰，甚至当天晚上的风速都会对整体效果造成影响， 我们不仅要对现场环境进行全面评估，还有做多种备份方案，别的不说，至少三套备用飞机就是要的。” 这次飞行表演预计会出动一千架左右的无人机，如果加上三套备用飞机，那就是四千架， 还好，飞行表演用的无人机不需要搭载摄影模块，成本大幅降低，算上gps和led灯等模块，也只需要不到一千五百块钱一架，四千架加起来就是六百万， 然后算上pc地面站，以及为这次表演而动用的超算能研发资源，……，这笔生意绝对血亏。 不过陈阳还是没有二话，“行，张导那边我来联系，安排好了你们再过去，只是鸟巢还没有完全竣工，这里面还需要多方协调，你们做好准备就行，其他的不用管。” 随后又交代， “还有备用机，三套不够就多准备几套，生产能力不够就让大麦先支援一条生产线，务必保证表演成功。” 王涛笑了笑，“只要那天晚上不刮大风，但凡是设备出了问题，您拿我是问！” 为了这个飞行表演，陈阳已经动用了手上所有的资源，要是还干不成，那他就真没脸见人了。 从厂房里面出来，王涛跟在陈阳身后，边走边说道，“现在研发已经告一段落，下阶段主要是测试和修改bug，但研发部不能闲着，我们下一步的研究方向是什么？” 从最开始的裸机，到搭载摄影模块，再到现在的飞行表演，大江无人机从无到有，现在可以拆成三个系列产品，是时候开发新的功能了。 陈阳脚步停下，站在原地想了想，问道，“你对研发部是怎么分工的？” “分工？” 王涛愣了愣，“您说的是岗位，还是……？” “当然是研究方向，”陈阳笑道，“我又不懂技术，问你岗位干嘛。” “哦，” 王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说道，“研究方向的话，主力是进行无人机的开发，包括飞行高度、速度、精度，续航时长，载重大小等等， 您之前不是跟我说过无人机的未来应用前景吗，我也是深受启发，所以在这一块，给研发部制定了明确的开发要求， 我们不可能把所有的功能都搭载在同一款基本机型上面，那样也不现实，所以我们需要更多的机型来拓展无人机的应用市场， 比如这个无人机飞行表演，其实现在这款精灵的体型还是有点偏大了，如果能缩小体型，然后延长续航时间，还可以开发出更多的表演图案出来， 换成别的应用呢，这个体型就有点偏小，比如农业用的，还有救援用的，就对载重有更高的要求，我们就需要开发体型较大的机型，” 说到这里，王涛突然不好意思地抓了抓后脑勺，笑道，“甚至我还在考虑，能不能开发一款可以用来载人的无人机， 中间是个机舱，可以坐一到两个人，然后周围是螺旋桨，通过电脑控制，可以在固定的起落点之间航行，这种无人机应该能解决市内拥堵情况下的通勤问题。” 陈阳张张嘴，看着王涛有点发懵， 我刚才问的是什么问题来着？ 哦，研究方向， 果然不能跟技术男聊技术，平时一声不吭，说起技术就没完没了，绕得我只想着坐无人机上班是什么样子，连问题都想不起来， 随后点了点头，“可以，你的思路没有问题，任何附加功能都是建立在机型的基础之上，只有机型先丰富了，后面才能有更多的可能性。” 王涛笑道，“对，我就是这么想的，所以把公司的主力都放在机型的开发方面，至于其他功能，我的安排是，内部设立项目小组，然后以小组的形式，与外部单位进行对接， 这样做的好处是，我们不需要非常专业的人手，只需要相对懂行的人进行对接就行， 比如摄影系统，就是与美拍公司合作，然后这个无人机飞行表演，是与西江超算中心和大麦研究院进行合作， 现在这两个项目都基本完成初期工程，后面只需要持续升级就好，所以，我才想，是不是可以进行下一个附属项目的研究。” 陈阳想了想，说道，“下一个项目在哪里，不是取决于你，或者我的意见，而是取决于基础机型的开发进度， 如果你的基础机型没有丰富起来，那么，不管怎么变，也只能在精灵这一款机型上面做文章，可要是有了更先进，体型更大的无人机，那，你可以做的事就很多了！” 现在无人机的先天性缺陷还是太大，续航和负载是致命伤，同时还容易受天气等外部环境因素的影响， 坦白说，未来十几年，无人机的飞行技术并没有得到太大的突破，所谓的技术提升更多是在电子方面，应用价值也都是体现在其他附属功能上，也因此让无人机在多个领域市场得到拓展， 但这并不意味无人机本身没有值得投资的价值， 恰恰相反，一旦电池技术和负载方面的表现得到突破，无人机的前景将难以想象，甚至可能会颠覆世界。 早上起床晚了，打个无人机飞的赶去公司，买个快递，无人机直接给你送到窗台前，不用你再自己跑到楼下快递柜去取， 甚至当电池技术足够强时，妇联一里面的精简版飞船也给你来一艘，…… 好吧，还是先不做梦了。 当关键技术得到突破，之前所有的技术累积都会展现相应的价值，但没有累积，那些东西永远都不会实现，所以现在就是为技术累积做准备的时候！ 听到陈阳的话，王涛深以为然地点点头，“明白了，我们正在做无人机的大型化研究，那就先从短距离载重配送开始，把载重提升到一公斤，然后争取用三到五年的时间，把载人无人机搞出来！” 载人无人机？ 陈阳眼角微抽，默默给他点了个赞，“小伙子有志气！” 这时黄珊在旁边，突然幽幽地说了一句，“那就不是消费级无人机了吧？！” 消费级无人机，是一开始陈阳给大江创新的产品定位，如果真把载人无人机搞出来，肯定不是普通人能玩得起的。 好吧，现在的无人机，也不是普通人能玩得起的，五万块一台，烧钱啊！ 陈阳干咳一声，“不要在意这些细节，更不要给自己画地为牢，我们要勇于突破想象，奔向新世界，迎接新未来！” 很鼓舞人心的话，可惜没人捧场， 王涛打了个哆嗦，赶紧往回溜，黄珊左顾右盼，“秋霞，你开车跟在后面，我坐陈总的车。” 沈友顺一听，顿时面露苦色，“秋霞，那我坐你的车走吧。” 秦雨叹口气，摇着头说道，“哎，车还是太小，刚才应该开唯雅诺出来的。” 作为香蕉荔枝公司的资产，唯雅诺当然是要跟着陈阳走，便到了彩虹金融大厦的停车场， 可惜这辆车不防弹，在司机们入职清点的时候，就被残忍地抛弃了，平时只能作为公司的公务用车。 这时乔光辉突然说道，“其实，有那种安全系数很高的商务车，里面能够坐九到十八个人，具体乘客数量，可以根据需求进行改装。” 陈阳眼睛一亮，“什么车？” 一般情况下肯定用不上人太多的车，但有时候他会跟公司高管，咳咳，主要是黄珊和秦雨，在车上谈谈公事， 然后，今年也会带家人去北金看奥运会，如果有一辆可以拉很多人的车，那就方便多了。 乔光辉笑道，“就是大领导坐的那种，丰田考斯特。” 那种啊！ 陈阳恍然点头，这个他知道，新闻联播里经常看到的，大领导在国内考察调研，一般就是坐那个， 只是，他不太想买日本车， 但是呢，这还真不是他想买就能立刻买到的， 乔光辉说了，“不过那种可以防弹，并且需要改装的考斯特，需要提前很长一段时间预定，如果现在下订，最快也要年底才能有货。” 陈阳挑挑眉头，正准备直接拒绝， 这时，秦雨突然说道，“丰田考斯特？这个我有办法啊！” 陈阳和黄珊齐齐扭头看向她， 你能有什么办法？加钱插队？ 秦雨耸耸肩，“刚才还有个消息没跟你们说，丰田和通用在加利福利亚合资的那个新联合汽车制造公司，已经被我们拿下了，” 说着指了指黄珊，嘿嘿笑道，“让我们的人找丰田订一辆改装考斯特现货，应该没问题吧？！” 第四百八十二章 大玩具 新联合汽车制造公司收购成功了？ 陈阳和黄珊相视一眼，都发现对方眼里的诧异， 这个案子不是黄珊在负责的吗，怎么是秦雨这边落下最后一锤？ 之前陈阳听秦雨说有四起收购案取得成功，他还以为最后一个是春节前敲定的，要收购几家美国中小型金融公司的事情，没想到…… 黄珊恶狠狠地瞪着她，“怎么回事啊？” “啊，这个……” 秦雨呵呵傻笑，指指刚刚开过来的车，“要不，咱们车上说。” 两位女士跟自己同车，陈老板本来还想谦让一下，可没想到，人家两人早就自觉地上了后座，于是他只能溜到副驾驶上呆着。 三辆车缓缓启动，沈友顺和董秋霞在前面开路，后面是方琪押后，陈阳的车被保护在中间， 不等黄珊逼问，秦雨就说道，“我知道，你已经把通用搞定了嘛，就剩一个丰田，然后我的人不是分开在全球主要市场做空股市吗，其中有一支重仓股被纽约、伦敦和东京的行动组同时做空，这支股票就是丰田汽车！ 这段时间外部股市都在普涨，很多权重股都在动，可丰田的股价却没多少反弹，于是他们就急了。” 话说到这里，陈阳和黄珊全明白了。 黄珊无语地靠在椅背上，眼睛正对着她，“所以，丰田查到我们属于同一家公司，以为你的行动是在配合我的收购，就主动与你们联系？” 秦雨微笑着眨眼，“嗯哼。” 黄珊摆正脑袋，仰天长叹，“他们应该找我啊，为什么要找你呢？” “唔，” 秦雨眼珠一转，嘿嘿笑道，“可能是他们认为，直接找我效率更高嘛，你看，他们找到我之后，我让他们拿着盖了章的转让协议去找你安排的收购团队，然后我收到合同签订的消息，就立刻清仓，多快呀！” 黄珊极度无语，默默伸出右手，我掐！ 她倒是对秦雨没意见，换成是她自己，肯定也会这么处理，不管怎么说，先把合同敲定再说， 就是让丰田的动作给秀到了，但她不能掐丰田啊，只能拿小雨撒气。 秦雨啪啪两下把她的手打掉，笑着说道，“好啦好啦，你收我收还不是都一样，这样，最多我订多一辆车，另外那辆送你，好吧！” 黄珊翻了个白眼，“我要那么大的车干嘛，你自己留着玩吧。” 这时，前面坐着的陈阳突然说道，“我记得，某人还欠我两头牛来着？！” 秦雨嘴角微抽，不想理他， 真是的，不就两头牛吗，从去年追到今年，改天我给你弄一群牛。 “呼……” 黄珊长长地舒了口气，能敲定就好，接着就可以进行下一步了，随后看着秦雨正色问道，“价格没给高吧？” “没有啊，” 秦雨耸耸肩，“两千万美金，新联合公司百分之五十的股份，跟你的差不多吧。” 黄珊脸色一僵，幽幽地叹了一声，“我花了两千五百万美金！还不算另外二十万的公关费。” 秦雨抓抓脑袋，不敢吱声， 在老板面前显得自己更能耐，是不是不太好。 陈阳坐在前面，慢悠悠地说道，“五百万美金的差额，只要雨总肯收手，他们一天就能在股市上翻十倍地赚回去，为了尽快缓解股票跌势，压低了价成交也正常。” 这话一出，黄珊和秦雨的脸色都好看许多， 有这么一个善解人意的老板，确实是比较舒心。 秦雨也得意地晃晃脑袋，“我们做空丰田，就赚了一个多亿，等于这个汽车制造公司是白捡的，还算上了后期升级改造的费用，嘿嘿。” 黄珊对着她笑了笑，用手指梳了梳头发，又看向陈阳，正色说道， “新联合汽车制造公司，最早是通用在上世纪六十年代成立的，后来丰田以少量资金加技术和管理入股，占据一半的股份，成为世界汽车行业成立合资公司，用技术换市场的典型范例，也是我国汽车工业以市场换技术思路的由来， 说实话，这家公司占地有八十八个足球场那么大，现在还拥有五千五百名员工，保留了丰田和通用相当先进的制造设备和管理制度， 如果我们要自己做一家全新的汽车公司，以这家公司的底子，几乎是轻而易举，” 说着顿了一下，问道，“陈总，你真不再考虑一下？” 考虑什么？ 当然是是否有必要，用这家公司去参股特斯拉的决定！ 陈阳摸了一把脑袋，几乎是不假思索地说道，“珊总，我们的主营业务是什么？” 黄珊闻言一愣，随即哑然失笑，“对，是我犯糊涂了，明天我就亲自飞美国，等完全接收新联合汽车公司，就去特斯拉，谈入股的事情。” 说这话的时候，黄珊在暗暗给自己提醒，做金融投资，最忌讳的就是一个贪字，自己这次就是犯了贪戒，万万不能有下次了。 他们的主营业务是什么？ 毫无疑问就是投资！ 彩虹基金负责金融市场的证券类投资，虹谷资本负责股权和产业投资，这里面玩的是资本游戏，他们要一个新联合汽车公司又有什么用？ 难不成又和大麦一样，先用别人的技术起家，推出自己的品牌，再慢慢做研发，去成立一家新兴汽车公司？ 有那个必要吗？！ 一个大麦还不够折腾的？！ 那再加上一个创未来呢？？？ 世界上的好项目数之不尽，他们大可以用参股甚至控股的方式去分享利益，却没必要非得自己一股脑地扎进去，否则有再多的资源也不够他们去烧的！ 幸好，陈老板的头脑很清醒，直接将她点明白， 黄珊心里轻轻叹了口气，可能这就是帅才和将才的区别吧，别看自己年纪比老板大几岁，但跟他比起来，还真有不短的距离。 这时，黄珊感觉自己的手被握住，扭头看去，秦雨正对着她呵呵直笑， 黄珊也不禁嘴角咧开，她知道秦雨的意思， 去年股市大跌的时候，小雨不就是因为犯了贪戒，一口气吞掉别人精心养熟的果子，才不得已被逼回国的么。 当时自己还嘲笑她来着，现在好了，一报还一报，难姐难妹，谁也别笑谁。 陈阳坐在副驾驶上，也看不见后面两女的互动，只是没听见动静，便说道，“雨总，之前你不是说有三个好消息吗，这第一个是四起收购案，后面两个是什么？” 秦雨松开左手，拍拍脑袋说道，“你不说我都差点忘了，这第二个嘛，嘿嘿，跟其中一起收购案有关，你们猜猜是什么？” 黄珊还不知道之前的事，好奇地问道，“四起收购案？除了新联合公司，还有哪个？” “这都猜不出来？”秦雨掰着手指说道，“盏讯、瑞迪科，这两家已经签订合同并正式生效，连钱我都付了，就等你安排人去接收。” 黄珊恍然地点点头，“原来是这两家，这么说，大麦的芯片公司可以开张了咯！” “何止啊，”秦雨指了指前面，“陈老板说了，还要找机会收购德州仪器的芯片事业部，不过这事我会处理好，你等着接收就行， 你先别打岔，最后一个还没说呢，这个就是意呆利的芬坎蒂尼游艇公司，好了，三起收购案你都知道了，可以猜了！” “这还用猜吗？” 黄珊对着陈阳笑道，“陈老板，是你说还是我说啊？” 陈阳耸耸肩，“谁说都一样，我就是有点好奇，如果是小游艇嘛，拿回来有什么用，每天夜游洙江啊？可如果是大游艇，广洲连专用的游艇码头都没有，你停哪里？” “没意思，” 秦雨嘟嘟嘴，顿了两三秒，才没好气地说道，“广洲是没有，可深阵有，香江有啊，你要用的时候，让人从那边开过来不就完了。” 陈阳笑着点点头，好像还真可以这样。 不管是深阵还是香江，离广洲都挺近的，甚至广洲还有到香江的客运轮船，一个在莲花山港，单程一百一十分钟，另一个在南砂港客运码头，这个更近，只需要七十五分钟，到香江机场更是只用五十分钟，比到广洲市区还近。 如果他们想要用船，然后在南砂登船的话，两边同时出发，说不定船到了，他们的车都还没开到。 这时秦雨又说道，“再说了，游艇上有两个直升机位，回头咱们要用船，让直升机飞过来接人不就行了。” “直升机？” 陈阳猛地回过头来，怔怔地看着她，“不是，到底你弄了一条多大的游艇回来啊？” 黄珊也有点无语，歪着个脑袋，“我的大小姐，你还真弄了条超级游艇回来？！” (＾－＾)vv， 秦雨给了他们一人一个v，笑眯眯地说道，“不是一条，是两条！” 陈阳，-_-|| 黄珊，-_-|| 秦雨，(*^▽^*) 就在这时，前面正在开车的乔光辉抹了把冷汗，苦笑着说道，“内个，先声明一下啊，我的船证只能开排水三千吨以下，而且只能跑海岸线十二海里以内的啊，不过船上的直升机，我应该可以开！” 上班第一天就被问会不会开游艇和飞机，没想到，他们还真弄了条带直升机的超级游艇回来啊！ 一听这话，三位老板都笑喷， 秦雨咯咯咯地仰着脑袋，“哎哟，那真是可惜了呢！” “行了啊，别逗老实人，” 陈阳摆摆手，“你弄个一条我也就不说你了，干嘛还弄两条回来？” “因为我喜欢啊，” 秦雨伸着脖子说道，“这两条超级游艇，一条长一百三十七米，一条长一百五十二米，都是两年前美国的新晋富豪订的， 只是可惜啊，这两位富豪恰好来自次贷市场领域，从去年年末开始，他们就停止支付后续款项，并在今年年初正式通知芬坎蒂尼公司，放弃订单， 芬坎蒂尼游艇公司无以为继，这两条超级游艇占了至少有百分之六十的因素，我们在完成收购之后，连带这两条游艇在内的，大大小小二十几艘半成品船，也一并被我们接收。 我看过雪莉发来的视频资料，这两条超级游艇是完工率最高的，只需要再追加一亿美元的款项，将那些预定的设备装上去，就能把船开出船坞， 说实话，两亿欧再加一亿美元，光买一艘这种超级游艇就赚回来了，更别说两艘！ 这次我们占便宜占大了好吗！” 陈阳耸耸肩，笑道，“经济繁荣的时候，这种大玩具，五亿欧都不嫌贵，经济危机的时候，愿意花五千万去买的人都没有， 行吧，买了就买了，不过，让我猜猜，追加一亿美金，估计只是能让这艘船出海吧？” 秦雨嘴角咧开，“当然，如果你要配齐直升机、救生艇和小型潜艇，以及里面的电子系统等等东西，可能还需要再各加两亿美金。” 一亿加四亿，那就是五亿，这还不算之前那些富豪支付的钱，真要算下来，这种船一条就要三四亿美金， 超级大玩具，果然不是一般人能玩得起的。 黄珊横了她一眼，“有话就不能一起说完，你以为陈老板会心疼那五亿？” 陈阳嘴角微抽，“你俩不用给我唱双簧，既然买了就买全套，别给我省钱，死劲往里砸，能砸多少就砸多少，砸完了给我开回来，咱们也享受享受超级富豪的生活。” “收到！” 秦雨打了个手势，笑道，“我已经让雪莉在香江招募船员，优选内地人，估计年底的时候，你就可以感受一下海洋深处的壮阔了！” 乔光辉默默舒了口气，原来已经招募船员了啊，不用咱真的开船就好！ 陈阳则脸色一垮，“冬天？那不是冷死？！” 两女脸色一僵，异口同声地说道，“难道你不会去南半球？！” 这可是远洋游艇，能环游世界的！ 这时车子开进彩虹金融大厦停车场，三人下了车之后，在四名保镖的护卫下走进电梯间， 每当这种时候，陈阳就感觉自己有点傻傻的， 好端端的，没事找什么司机兼保镖？ 哪儿有危险了啊？ 反倒上电梯很挤倒是真的！ 第四百八十三章 不做假设 最后一个好消息没什么可说的，无非就是在股市做对冲，趁着这次反弹的东风，小赚了十几二十亿美金而已， 钱不多，也就差不多够抵消四起收购案的金额，再补足两条游艇的后续款项而已， 嗯，就当这几家公司是白捡吧，反正当初陈阳也不建议秦雨做对冲来着，这钱真是白捡， 至于买完之后剩下的两三亿美金，就更没什么可说的，留着当零花钱呗。 …… 第二天，四月十一日，星期五， 黄珊带了两个秘书，外加新人保镖董秋霞，四人一起从香江转机飞往美国。 在她订机票的时候，发现国内直飞美国的航班，竟然只有少数几个城市才有，而广洲更是只有周四和周六这两天，才各有一趟飞往洛杉矶的航班， 当时她就当着陈老板和秦雨的面抱怨了一句，“彩虹基金好歹也是揣着几百亿美金的国际金融公司了吧，竟然连一架私人飞机都没有，是不是太低调了？ 雨总，你少买一条游艇，去买两架飞机不好吗！” 相比超级游艇，私人飞机真的要便宜太多，三五亿软妹币就可以买一架，多花点钱还能改装得漂漂亮亮，这才是工作人应有的装备！ 秦雨直接忽略让她少买游艇的话，然后鼓掌表示赞同，并向她推荐湾流g550，还表示庞巴迪也可以，这两种都是续航距离超过一万公里的远程飞机，而且体型不大，能够在小型机场起降，吧啦吧啦…… 陈阳在一旁就很无语， 好嘛，自己这两个得力干将，一个喜欢游艇，一个喜欢私人飞机，这日子没法过了！ 黄珊四月十一号从香江飞美国，到达美国时，还是四月十一日， 这时，虹谷资本美国公司，还没有正式办好新联合汽车制造公司的交接手续，不过没关系，只需要能证明这家公司已经属于虹谷的就好， 随后黄珊拿着资料，直奔硅谷帕洛阿托， 然后，黄珊用了五分钟时间，拿下特斯拉百分之三十的股份。 事情的经过很简单， 就是马斯克在得知有家投资公司对特斯拉感兴趣，而且这家公司还是目前美国最火的互联网公司推特的大股东之后，便准备了一间像模像样的会议室，然后打算用以往那一套ppt，看看能不能忽悠点钱过来， 结果黄总到了之后，看了一眼ppt的第一页，便说了一番话， “特斯拉从五年前成立到现在，只是象征性地交付了二十辆样车，但你们已经烧掉了几千万美金， 你们的研发团队经常换人，技术不成熟不稳定，去年的变速箱问题就是明证， 没有自己的工厂，哪怕到现在，你们的量产车依然只能由莲花汽车公司代工，为此还不得不接受莲花公司联合命名的要求， 从财务、技术和管理的角度看，特斯拉完全没有值得投资的价值， 但是， 新能源是未来汽车发展的方向，我们人类需要为自己生存的地球做点什么，让环境变得更好，让科学家口中的末世更晚一些到来， 这是责任，也是机会，所以我来到了这里。” 马斯克已经被火力全开的投资人怼懵，张开嘴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倒不是他没见到过这样的场景，将他当做骗子的投资人也不少，但最终胜利的都是他， 只不过，不是说东方人很委婉的吗，这话是谁说的？ 黄珊缓了口气，继续说道， “我带来了新联合汽车制造公司的全部资产，包括五千五百名经验丰富的员工，以及三千万美金的现金， 我想你们应该知道这些意味着什么，尤其是新联合汽车制造公司，可以帮助特斯拉成为一家真正的汽车公司，而不只是卖弄概念的it企业， 我的要求是，特斯拉百分之三十的股份，如果你们不同意，没关系，通用汽车的ev-1才是电动汽车的鼻祖， 我不介意用这三千万美金去收购ev-1业务，重组一家全新的新能源汽车公司， 用一套已经被丢进仓库的技术，换回一大笔现金，通用不会不同意，相反应该会很乐意，但那个时候，…… 好吧，我们不做这种没有根据的假设，那么，马斯克先生，您有三分钟的时间考虑，是否接受我们的好意！” 说完之后，黄珊便翘着腿，默默地喝咖啡了。 于是，在黄珊进入会议室五分钟后，虹谷资本正式与特斯拉签订投资协议，以位于加利福利亚费利蒙市的原新联合汽车制造公司所有资产，以及三千万美金的现金为筹码，注入特斯拉，获取特斯拉百分之三十的股份。 当然投资没这么简单，意向协议签订之后，特斯拉还需要对新联合汽车公司的资产清单进行验收，并在验收文件上签字之后，这份投资协议才会正式生效。 但从某种意义上来说，这次投资已经成功了，因为虹谷资本再蠢也不会在资产清单上玩手段。 没有庆功宴，也没有很隆重的仪式，就是一张长条桌，双方代表签字，拍照，然后送客人们离开。 马斯克站在公司门口，心里很不是滋味， 刚上任没几个月的ceo德罗里在一旁安慰他，“这个结果已经很不错了，如果再没有新的资金注入，可能年底我们就会面临破产倒闭， 但目前整个美国，不，全世界的所有公司都捂紧了钱袋子，没有任何一家公司会给我们投资， 现在至少能得到一家完整的汽车制造厂，还有三千万美元的现金， 说实话，我喜欢这家从来没有听过的虹谷资本，他们并没有趁机压价，给出的估值甚至要超过金融危机来临之前，这很不资本！ 但代表了他们非常有诚意，虽然说话难听了一点，但这就是事实， 而且他们说得对，如果他们真用ev-1的技术另起一家公司，并用新联合汽车制造工厂作为生产基地，特斯拉就真的没活路了！” 虽然ev-1的续航里程只有一百四十公里，而且用的还是铅酸电池， 但是，二零零三年，在刚刚滚蛋的特斯拉创始人马丁·爱哈伯德的要求下，一名曾经在ev-1项目呆过的工程师，在他自己基于ev-1技术而打造的t-zero单人汽车上，将铅酸电池替换为电脑用的锂电池，制造出一辆续航里程高达四百八十公里的电动汽车， 如果不是这位名叫艾尔·科科尼的工程师，不愿意为此成立一家新的汽车公司，使得汽车爱好者马丁·爱哈伯德只能自己玩，也许根本就不会有特斯拉的出现！ 所以，黄珊这个看似不着调的威胁，恰恰戳中了特斯拉的软肋， 而且对方如果真的收购ev-1，绝对不会只要求这一套电动车技术，正为钱发愁的通用汽车，想必很乐意搭上一大堆与之相关的技术，只为多换几个钱， 还有那个该死的丰田，有了这两家大型汽车公司的协助，…… 好吧，正如那个女人所说，不要去做这种没有根据的假设，我们应该多想想美好的未来！ 马斯克扯动嘴角，露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不，德罗里，我不是在伤心，只是有点小小的难过，我精心准备的ppt竟然没有用上！” 德罗里哈哈一笑，拍拍他的肩膀，拉着他往回走，“等着吧，马斯克，等我们把制造环节收回来，正式启用新联合汽车制造厂，并开始大规模交付之后，你再稍微修改一下，这个ppt很快就能用得上！” 马斯克耸耸肩，“当然，我有这个信心！” 从四年前他以六百三十万美元入主这家公司，一直以来都是这么做的，这是他的强项！ …… 离开特斯拉之后，黄珊一行人便拐到了同样位于硅谷的palmsource公司， 虹谷资本的美国公司位于纽约，彩虹基金的行动组也在那里，而这家公司却位于硅谷，而且离特斯拉不太远，也就十几分钟的车程，正好方便黄珊工作。 ceo帕特里克·麦克维必须亲自接待，因为除了他现在的职位掌握在黄珊手中，连正在谋求的职位，也必须取得黄董事的支持。 “针对palmcomputing的收购已经完成，其中也包括了treo手机完整的业务线，鉴于我们公司的历史，将三家公司整合成一家，完全没有问题，” 帕特里克·麦克维侃侃而谈，“虽然收购价格超出预期，花费了整整十二亿美元，但我们也完整地接收整个palmcomputing和handspring公司，包括研发团队、生产线和营销网络，甚至只要您愿意，现在就可以正常运营。” 黄珊轻轻点头，“非常好，麦克维，我明白你的意思，新集团公司的董事长位置不是问题，但你应该明白我的要求是什么。” “当然，我非常清楚，” 帕特里克·麦克维张开双手，哈哈笑道，“你可以叫我帕特里克，我的朋友都这么叫我，这样更亲切些， 虹谷资本和德勤的财务人员已经进入公司，正在就集团化做准备， 而我们自己也正在进行产品攻关，这一点你应该对我们有信心，虽然中间分开过一段时间，但我们核心研发团队的人全部做过treo手机的系统工作，现在重新上手非常简单， 只不过，treo要裁减掉pda，转而推出t-pad，这方面……？” “这方面你也不用担心，” 黄珊昂起头，正色说道，“你应该清楚，红盟和palm是同一套架构，既然ipad可以顺畅地使用红盟系统，那么，t-pad也就可以使用palm系统，事实上大麦的工作人员已经完成基础系统的实测工作，你们要做的，就是在上面锦上添花！” 帕特里克挥舞着双手，表情略带夸张，“好的，非常好，那就没问题了！” 黄珊又说道，“这一次的treo手机和t-pad，都是由大麦提供的设计图，如果一年内，treo的设计团队不能做出超过大麦团队的产品，那么，他们以后就没有存在的必要！” 听到这话，帕特里克的表情稍微严肃一点，点了点头，说道，“我明白你的意思，这边硬件设计团队我只会保留内部结构设计和基于硬件的软件设计部分，其他的都会逐步裁撤掉。” 黄珊嘴角微微上翘，“不一定要裁撤，美国工厂需要保留，他们会有工作的，当然，你才是董事长，具体事务由你决定。” 帕特里克眼珠转了两圈，似乎明白了什么，脸上的笑容更加灿烂，“哦，黄女士，有个事情需要向您做个特殊申请， 今年就是大选年，我们需要做点什么，这是每一家公司都不可避免的传统，至于具体的预算，和选择的方向，需要董事会来决定！” 黄珊轻轻点头，“既然是传统，我们当然要尊重，至于预算，我记得企业与工会是不允许直接捐款给任何候选人，并且个人捐给每位总统候选人的钱最多是两千七百美元，是吗？” “对，没错，”帕特里克脸上的笑容更加灿烂，“但是，企业可以代表公司员工统一捐赠， 在完成重组之后，新的palm集团将拥有超过三千名员工，所以我们公司的捐款上限是九百到一千万美元，这不是一笔小数字！ 另外，我们还可以给超级正治行动委员会捐款，这部分是没有设定限制的，但我觉得也许用不到。” 黄珊眉头轻挑，微微颔首笑了笑，“这是大事，需要表达我们的诚意，我和另外一位董事讨论过这个问题，觉得三千万美金是个合理的数字，你觉得呢？” 帕特里克的瞳孔瞬间放大，这个数字超过他预想的一倍！ 下一秒，他的嘴唇不自觉地咧开，笑容更加灿烂，“既然是两位董事的意见，我当然全力支持， 那么，我们该往那边下注？驴子，还是大象？又或者两边各一半？” 黄珊端起面前的咖啡喝了一口，抿了抿嘴唇，这才抬起头说道，“贝拉克·侯赛因是个不错的人，他应该会有机会。” 这一回，帕特里克的眼珠子都快凸出来，“贝拉克·侯赛因？他一个……？” 后面半句让他咽了回去，然后生硬地笑了笑，“ok，没问题，这是一个棒小伙，我也很看好他。” 心里默默可惜，三千万美金要打水漂了啊！ 黄珊笑了笑，直接跳过这个话题，将讨论的问题放在正事上，“第一批十万台t-pad将在一周后到港，上面已经搭载了基础版的palm系统，你需要安排工厂对这批产品进行系统升级，并重新包装， 按照美国的规定，只要在本土完成最后一步工序的产品，都可以算是本土生产，这是一个很好的宣传卖点。” 帕特里克耸耸肩，“放心，这是我们的强项，保证没有问题。” “那么，”黄珊举起咖啡杯，笑道，“预祝我们的新产品发布会圆满成功！” …… 第四百八十四章 会议开始 用大麦的工厂，逐步取代palm公司的生产能力，这是周道恩上任两周之后，正值收购案进行之时，向陈阳和黄珊提出的建议， “odm，也就是original design manufacturer，即原始设计制造商，是比oem，即原始设备制造商更高一级的代工模式， odm与代工厂最大的区别就是，oem代工厂只进行代工生产，设计还需要甲方自己完成，而odm厂商从设计到生产都是自行完成，购买方直接贴牌即可，这种代工方式为许多大型代工厂做采用，比如富土康。” 陈阳暗暗点头，没错，当时自己请富土康为大麦代工，用的就是odm模式，难怪富土康答应得这么干脆，原来他们本身就有这种业务。 周道恩还在比划着双手，“我了解过大麦的研发能力，除了核心系统和周边软件部分，palm的产品完全可以由大麦提供odm业务，负责从内部硬件结构到外形的一系列设计工作，并且为他们进行代工。” 陈阳诧异地看了这位palm前运营总监一眼，这家伙立场变化挺快啊，才过来半个月而已，就想着把老东家给拆了， 咦，他原来的东家不也是自己吗？这是自己打自己的节奏？ 不过，这个建议倒是挺符合心意的， 大麦拥有更多的生产能力，解决更多的就业岗位，创造更多的社会价值，对自己的帮助就更大， 至于palm公司，你一个美国企业，老老实实当个工具就好，不用奢求太多， 再说了，他们的核心技术不是还保留着了吗，总比后来某些国产手机品牌，除了个牌子，别的什么都没有的要强吧！ 然后周道恩又说了， 重组后的palm，有希望重回美国同行业一流的位置，但是如果需要保持一定的社会影响力，那么，还真不能把所有的工厂全部裁撤， 因为在美国，就业岗位同样是非常重要的正治筹码， 那句话怎么说来着，对了，人多力量大！ 所以，保留palm自身工厂现有条件下最低的生产能力，将人员规模维持在一定的水平，甚至可以稍微增加人数， 然后将增加的产品需求转移到国内来生产，一方面可以降低生产成本，另一方面，也能给即将投建的大麦二期工厂提供足够的生产需求， 合则两利，这是对大麦、对palm公司最合适的安排。 当时黄珊听到这个建议之后，直接就提出，“虽然需要保留palm自己的生产线，但并不是说，所有的产品从头到尾都必须在这间工厂里面完成， 我们可以在工序上适当调整，将对工人要求更高，技术含量最高的一部分放在国内，把最后的组装、检测和包装这些相对简单的工序放在美国工厂，不也一样能够达到目的吗？！” 此话一出，陈阳和周道恩都深以为然地点头， 周道恩还受到启发，“palm公司原来的硬件研发团队，将逐步转为首尾两个环节的工作，首端是提供原生创意并确定可行性，然后由大麦来进行后续设计工作，完成设计后，再将样机成果交付给palm进行检测。” 陈阳一听，不禁抹了把冷汗，好家伙，这是要将palm给掏空啊， 当即忍不住一拍大腿，“就这么干！” 周道恩还建议，“参与正治是美国企业的传统，适当的捐助是避免不了的， 小型企业参与市级选举，稍大点的参与洲级，更大的公司会全包，如此一级一级地下注， 恰好今年也是美国大选年，至少选一名合适的对象下注，有利于palm集团继续保持传统，不至于特立独行。” 陈阳也二话不说，当即表示同意。 于是，便有了眼前这一幕， 本来黄珊认为自己可能需要费点口舌，才能说服帕特里克·麦克维赞同这个生产线转移计划， 但是， 想不到啊想不到， 在palmcomputing公司原ceo的威胁下，为了保住职位，并更进一步登上即将成立的palm集团董事长的位置，帕特里克不仅不需要被说服，甚至还闻弦歌而知雅意，主动迎合计划，省了她不少力气， 而帕特里克也没有半点心理负担，不就是把部分生产和研发环节分出去吗，底特律三巨头之前都是这么干的，许多同行也都在这么做，为什么palm就不可以？！ 反正只要自己，不对，是palm公司能赚钱就好，其他都不重要， 更别说这还是老板的要求， 至于说什么给这边一年时间，研发团队的设计不能超过大麦就怎样怎样， 呵呵，评判标准是什么？裁判是谁？ 最后还不是董事会说了算！ 当然，最终就是陈老板说了算。 …… 从palm公司出来，黄珊坐上虹谷资本美国公司提供的林肯加长礼宾车，掏出手机给陈老板拨了过去， “喂，老板，事情都办妥了，都是按照之前我们商量的结果敲定的，没有出入， 对，很顺利，明天我就可以飞回去了， 好的，我知道，没关系的， 不过，我们真的不考虑两边下注吗？虽然palm这边的筹码都给了驴党，但是新联合汽车公司那边还有五千五百名员工，在转给特斯拉之前，我们也可以用这家公司的名义赞助象党。 两边下注不是什么问题，事实上除了正治倾向非常明确，或者有明确诉求的人，大多数公司都习惯两边下注， 无论谁当选，都对他们有好处，至少保证自身利益不会遭受太大的损害，而且输了的人也会反馈友谊，他们并不是毫无用处， 什么？可以？” 听见陈老板改变主意，黄珊稍微有点意外，不过也觉得正常，在了解实际情况之前，她不是也认为只能赞助一个人的么， 如果能够两边下注，谁还在意胜选的人是谁？！ 随即问道，“那赞助谁？麦凯恩吗？” 麦凯恩是象党这一届最有力的候选人，面对一个黑小子，这位白人选手显得信心十足，事实上各界也普遍认为他的胜算非常大。 但陈老板的回答，让她有些意外， “啊？不捐给个人？ 都给象党公共机构，几百万美金就行？ 哦，这样啊…… 好吧，我明白了，行，这事我会交代他们去做，不耽误我明天回国，嗯，再见。” 收好手机，黄珊不禁挑挑眉头，不捐给象党个人，那就是代表老板依然只看好驴党那个黑小子咯， 嗯，老板在宏观经济方面的把控确实是位高手，就是不知道，他在社会方面，是不是也像对经济那样，能够猜得非常准呢？！ …… 四月二十二日，星期二，宜开业、开工、开张，作灶， 大麦科技大厦，和旁边的花火科技大厦，最下面的六层楼是连成一体的裙楼，其中第六层，层高达到六点八米，用作电影院放映厅还差了点，但当成多功能会议厅，绰绰有余。 将近两千平米的大厅，最前端是一个一米二高的舞台， 单单这个舞台就超过两百平米，舞台的背景墙，是一块布满整面墙的led显示屏， 舞台下方，布置了六百个座位，以这个空间的容量来说，六百个座位，算是相当舒适了， 在大厅的最后面，是一个比舞台还稍微高一点，大概有两米多高，纵深达到十米的高台，这里便是媒体区，可以同时容纳三十到五十家媒体进行全方位直播报道， 当然，更多一些也不是不可以，就是体验感会稍微差一些，也没有这个必要。 上午九点半，媒体席已经有人就位， 广栋台的一位记者一边调试设备，一边诧异地看了看身边的同行一眼，“大麦的产品发布会，你们江北省的电视台怎么都来了？” 还记得去年十月份的发布会，只有广洲本地台和省台为代表的寥寥几家本地媒体，没想到今年这么热闹，连外省卫视都来了。 那位江北卫视的摄影记者撇撇嘴，隐晦地指了指中间最好的位置，“连央台都来了，我们能不来？不管怎么说，陈阳好歹也算是江北人，这点面子总要给的吧！” 那位记者诧异地望过去，嘿，还真是，刚才自己被工作人员带过来，都没注意到最好的位置被人占了， 不过，央台？ 呵，大麦这手笔够大的哈， 就是不知道这次花了多少钱的车马费。 大大小小二十几家电视媒体，三十来家网络和纸媒陆陆续续的到达，将这片不小的媒体区挤满。 于此同时，开始有嘉宾入场。 去年来过一次广洲的龙江省总代拎着公文包，一马当先走了进来，刚走出通道不远，背后就亮出一片闪光，吓得他赶紧回头， 刷刷刷， 哎哟我的眼睛诶！ 工作人员赶紧上前，“您好，请问您是？” 不等这位总代说话，后面大麦的营销中心员工已经跟了上来，赶紧扶着手臂，“赵总，怎么了这是？” “没事没事，” 赵总这会儿也回过神来，低着头，看着地面一明一暗的闪光灯，不禁问道，“小李，你们公司怎么请了这么多媒体啊？” “昨天不是说了吗，今天有重要事情宣布，当然要请媒体过来了，” 小李一看他确实没事，便伸手在前面引路，“赵总前面请，今天这事儿啊，我跟您说，可不得了……” 龙江的赵总，陕溪的杨总，山栋的王总……，一个个省代很快全部到场，被安排在前方左边的一块区域， 每个省一个代表，没有随从名额，来了也不给进。 这些省代坐下后，有些人忍不住，溜到隔壁的前面几排座椅那里，瞧瞧都有些什么人过来， 看完之后吓一跳，赶紧溜回去，然后吧啦吧啦， “嗖虎、千度、鹅厂、网毅这些互联网大厂都来了，另外还有什么芯片公司、软件公司的，一大堆也不知道都是干啥的，反正看上去挺牛！” 有人感觉很惊讶，大麦开新品发布会，请这些公司来干嘛？ 便也跑过去看热闹，看着看着，这些嘉宾都陆续进场。 十点一刻左右，现场六百个座位几乎都被坐满， 这时，一行十几个人，从前面舞台旁边的小门走了出来，领头的正是陈阳， 将客人们送到最前面一排位置上坐下，陈阳从礼仪小姐手中拿过话筒，便直接登上舞台。 砰砰砰， 拍了三下话筒，等现场安静下来，陈阳举起手，将话筒凑到嘴边，笑道，“各位来宾，各位开发者，各位合作伙伴，各位媒体朋友，首先欢迎大家来到大麦2008夏季新产品发布会，暨，红盟操作系统开发者大会。” 随着他的开讲，背后的led大屏幕被点亮，显示出几行大字，正是大麦2008夏季新产品发布会，暨，红盟操作系统开发者大会。 其他人都还好，主要就是代理商区域有些窃窃私语，但见其他地方都很安静，便也很快闭嘴， 而后面的媒体区则已经懵了，红盟操作系统？ 什么鬼？ 难不成是windows那种电脑操作系统？ 不，大麦不做电脑，应该更有可能是智能手机的操作系统！ 这么说，大麦开发出第一款国产手机操作系统啦？ 真是见鬼， 这么大的事，大麦就一点风声都不提前透露的？ 知道这里面有多少卖点吗？保密也不是这种保法啊， 再说这会议都开始了，最起码给点资料行不行！ 对于台下的小小骚动，陈阳也不在意，笑着继续说道，“看到今天会议现场来了这么多人，我是非常高兴的，说实话，就在昨天晚上，我都还有点紧张，紧张什么呢？ 当然是怕没人来啊！” 现场响起一阵轻微的哄笑。 陈阳摆摆手，笑道，“真的，我没开玩笑啊，为什么怕没人来？自然是因为我们的红盟操作系统，是一款刚刚开发完成的全新系统，没有知名度，没有应用平台，没有这个，没有那个， 我在刚开始做这款系统的时候，都不敢大张旗鼓地拿出来，只是找了几只小白鼠，比如鹅厂、千度和嗖虎，” 台下的三位大佬齐齐打出鄙视的手势，陈阳淡定地回了个敬礼，“在此对三位老总的鼎力支持，表示由衷的感谢！” 一阵掌声过后，陈阳继续说道，“通过三家合作伙伴，对红盟系统周边应用软件的开发，我们终于确定了一个事，那就是，这个红盟系统，他是可以用的！” 又是一阵哄笑， 陈阳举起手压了压，笑道，“既然这样，那我们就没什么可怕的了，于是，在不到两个月前，我们着手制定红盟开发者计划，并在一个月前正式开始实施，” 说着指了指台下的周道恩，“在这里，我要代表大麦董事会，代表大麦全体同学，对周总表示感谢，是他的辛勤努力，在一个月之内，为大麦找到了这么多的开发者同盟！” 周道恩举起手挥了挥，眼睛都笑成一条缝。 第四百八十五章 谨慎为上 舞台上面，陈阳的演讲还在继续， “话说从头，一九七三年四月三日，位于纽约曼哈顿的摩托罗拉实验室一阵狂欢，世界第一部便携式移动电话在这里诞生，研发负责人是马丁·库帕， 马丁·库帕说，他发明手机的灵感来自于星际迷航，而这个灵感，改变了世界！ 时间拉到十几年后，一九八七年，摩托罗拉在北金设立代办处，意味着我国正式步入移动通讯时代， 也是在这一年，广栋为了与香江和奥门实现移动通讯接轨，赶在全运会之前，建设开通了我国第一个模拟蜂窝移动电话系统，并卖出第一批一百台大哥大手机， 以这个事件为标志，我国步入移动通信1g时代！” 说到这里，陈阳突然一手叉腰，嘿嘿嘿地笑道，“我们现在看模拟蜂窝技术，管他们叫1g，就觉得很落后， 我跟你们说啊，不远，就十年前，蜂窝技术还是很牛掰的，那大哥大一般人都用不起， 主流都还是什么呢？bp机啊！哎，有用过bp机的没？举个手给我康康。” 下面的小马、老李、老张、三石齐齐举手，和他们一起举起手来的，还有一百多号人。 陈阳有点吃惊，“嚯，人还真不少，” 然后阴笑，“嘿嘿，你们都暴露年龄了，我就没用过！” 场下又是一阵哄笑，老张最不客气，一瓶矿泉水就扔了上来， 陈阳一把接住，将麦克风用胳膊肘夹着，拧开矿泉水喝了一口，又扔了回去，继续说道，“真不开玩笑，就在十年前，很多人都还是在使用bp机，也有人在用1g大哥大， 我记得那时候，我爸他们单位，就有一台蜂窝信号手机，很宝贵的，有需要的人打申请才能用，我还帮我爸去邮局交过话费，当时拿着手机走在街上， 嚯嚯，我就是这条gai最靓的仔！” 等下面的笑声停歇，陈阳才继续说道，“也就是在那个时候，1g开始向2g转换，因为后来我去交话费的时候，邮局的阿姨就有点嫌弃了，哎哟，你们家怎么还在用这个模拟信号手机啊？该换啦！” 陈阳摊摊手，笑道，“对，是该换了，因为早在九二年的时候，我国就批准了gsm系统试点，而这时，距离1g进入我国，才过去了短短五年，所以，其实技术的迭代是很快的， 如今，距离正式全面普及2g系统，已经过去了十年时间，从几年前开始，准确的说，是在八年前，也就是两千年的时候，我国就已经与美国和欧洲一道，成为3g通信标准的创始者之一， 八年过去，是时候迎来3g时代了！ 那么，3g和2g的区别是什么？又有什么特殊之处？” 说到这里，陈阳脸色不觉变得严肃，然后伸出手掌，指向舞台下的老李，“我建议，大家可以使用昨天刚刚上线的千度百科，查询相关讯息！” “呜……” 老李手掌捧成喇叭一阵狂呼，随即疯狂鼓掌， 这个广告做得妙啊，今天陈老板的演讲肯定是要放到网上去的，而凡是他的视频，点击率都是以千万记，单是这个广告费，起码就值个一千万！ 其他人也一阵狂笑，鼓掌欢呼不停。 陈阳手掌压了好几次，才让现场重新安静下来，笑着说道，“真的，这么专业的问题，让我说也是背，背了还有可能背错，所以就不讲这个丢人了，我就说说我自己对3g的理解吧， 在我看来，3g是什么呢？ 3g，就意味着，手机可以上网了，就意味着，智能手机的时代，终于来了，就意味着，我们国产手机弯道超车的机会，他终于出现了！” 陈阳的脸色不觉变得严肃，场下也一片寂静，无论是开发者，或者代理商，又或是媒体记者，都在等着他继续往下说。 “为什么这么说？因为3g技术的应用，可以让手机上网成为可能，而在这方面，普通的功能机显然不如智能手机更有优势， 智能手机具有独立的操作系统，独立的运行空间，可以和电脑一样，由用户自行安装和卸载第三方提供的应用软件， 所以，我判断，3g的落地，会是智能手机真正开始得到普及的窗口， 而这个窗口，也是我们国内同行的机会， 在目前，市面上所有的手机，其技术核心都掌握在国外公司的手中，不管我们有多少手机品牌，有多少手机工厂，也不管我们实际上已经成为全球手机出货量最大的国家，但事实上，在手机这个领域，我们并没有发言权！” 陈阳说着掰起了手指，“处理器，存储器，射频信号单元，我们都能制造，但有哪个技术专利是我们自己的？ 不过没关系，武学上有一句话，叫做后发先至，这句话也可以用在技术上，什么意思呢？ 因为我们以前一旁空白，所以，我们可以直接把专注力，放在最新最前沿的方面， 在我看来，在这个3g时代即将到来的时刻，智能手机，就是我们弯道超车的机会， 在硬件，是3g芯片，在软件，是操作系统，也许，我们的力量微不足道，也许，我们的成就不值一提， 但是，做了，就有希望，有希望成为行业规则的制定者之一，而不是像pc一样，只能沦为国外技术和资本的倾销地！” 场下一片静寂，脸色也都变得严肃， 短暂的寂静后，开始有零星的掌声响起，继而便宛如雷鸣，响彻礼堂。 陈阳笑了笑，挥了挥手，等掌声停歇，继续说道，“这个机会非常难得，而我们大麦觉得，既然这么难得，那就一定要抓住， 所以，我们从去年开始，就投入巨资，进行智能手机的研发，这种研发不仅仅是硬件方面，也包括了软件方面，其中软件的核心就是红盟系统， 好了，前奏铺垫应该够了，” 挥挥手让下面笑出声的人消停点，陈阳笑着说道，“下面，将进入正题，也就是大麦的新产品发布，而我们的红盟系统，也会一同进行展示。” 打了个响指，下面的礼仪小姐立刻捧着托盘走上来。 舞台下方，老张低下头靠向老李，用几不可闻的声音说道，“调子起得这么高，陈小子不会摔着吧？” 老李回头看来一眼，也低声说道，“有这种担心也正常，毕竟，国内喊着做芯片，做操作系统的没有一百也有八十，但也没见谁能拿出真东西来， 陈总以前不声不响，今天突然就拿出实打实的东西来了，不管东西好不好，说酸话的肯定少不了，不过，只要差不离，社会舆情都不会太低， 到时候咱们再搭把手，这件事便算抬起来了。” 老张轻轻点头，“希望如此，” 随即摇着头，龇牙咧嘴地说道，“这小子口风还真紧，就不说先拿几台样品给哥儿几个瞧瞧，把把关也行啊。” “行了吧，”老李笑道，“虽说咱们经验更多一点，但这种电子产品，还是他们年轻人更有发言权，且看着吧，万一不行，咱再想办法兜底。” 老张点点头，不吭声了。 另一边，代理商们也在小声交流， “赵总，您怎么看？” “还能怎么看？拿眼睛看呗！”赵总摇摇头，叹了口气，说道，“好好的功能机不造，非得去弄个什么智能手机，还找这么些人过来，把声势搞得这么大， 那智能手机是这么好造的吗？说实话，那玩意儿我也玩过，我自己就有一台黑玫，” 说着还从口袋里掏出一台全键盘的黑玫手机，“人家那系统做得多好？洛基亚牛吧？塞班系统全球第一，黑玫照样不为所动， 现在啊，整个智能手机市场，也就被这两个系统给包圆咯，最多再加个wm，等于是三座大山压在头上， 他大麦成立才多久？好像也就一年吧！一年时间，能研究个什么东西出来？这回啊，我看悬！” “悬？” 王总龇牙咧嘴地想了想，“这么说，赵总你是不打算订货？” “不订货肯定是不行的，” 赵总一副老谋深算的模样，嘿嘿笑道，“就冲着大麦的牌子，好歹多少也要订几台智能手机，不过，大头肯定还是在功能机上面， 不管怎么说，大麦的功能机，在市场上还是有口皆碑，咱们不能跟钱过不去不是！ 至于智能手机嘛，哪怕卖不出去，就当交了诚意金呗！” 王总歪着头想了想，再看看舞台上面，还在鼓捣设备的陈阳，又问道，“那，万一，我是说万一，这智能机真火了呢？” “呵呵，”赵总嗤笑一声，“真火了？万一他要是真火了，那我再找他抢货也不迟啊， 可这个万一啊，我看，还真就是万一！ 谁家的钱是大风吹来的？ 你看看外面，哪个不是卖脱销的门口人最多？为啥？还不是做这种生意最保险？！ 真的，小王，你听老哥一句劝，谨言慎行，先看看再说。” 王总若有所思地点点头，“嗯，有道理，那我就先看看。” 赵总笑了笑，看了陈阳一眼，低下头摆弄自己的手机， “林经理，你们那个智能手机有几种款式？” 坐在他旁边的大麦营销中心北方大区销售经理小林，诧异地看了看自己的手机，再看看旁边若无其事的赵总，眼珠一转，抱着手机打字， “就只有一种款式，听说，以后所有的大麦智能机都只有一款，然后按数字更新迭代。” 赵总头也不抬，视线瞟了王总一眼，“这样啊，那先给我订五万台。” 小林顿时一惊，“五万台？赵总，这个手机的出厂价要两千块啊！” 赵总手一抖，这个大麦还真够狠的，出厂价就要到两千，那零售价不得卖到四千块啊？！ 随后牙根紧咬，“就订五万台，林经理，我可是把老本都给压上了，万一要是亏了，你可得给我多给点老货！” 小林，“ok！！！” 赵总心里舒了口气，这波亏不了， 五万台智能手机，光凭陈阳这两个字，他闭着眼睛就能卖出去， 再说了，大麦虽然成立才一年时间，只出了两代产品，但就这两代产品，有哪一款不好卖的？！ 人家这口碑在那儿摆着的呢，说不定真有惊喜呢！ 就算有个万一，哼哼， 无论如何，五万台手机的量，绝对亏不了！ 这波，我稳赚！ 舞台上，陈阳拆开两台全新的装备，一台四英寸屏幕的大麦m1手机，一台十点一英寸的大麦ipad，然后开机，联网，连接大屏幕， 等一切弄好，时间已经过去了两分多钟。 将麦克风夹到话筒架上，陈阳凑近说道，“呃，我现在给大家展示一下，我们的大麦新产品，首先给大家展示的，是大麦m1智能手机，” 随着他的讲话，屏幕上出现一张动态图片，正是他手中的大麦m1， “这款手机有白色和黑色两种颜色，前后机身使用铝矽酸盐玻璃制造，前后玻璃表面均具有防油脂涂层，环绕外壳的是由定制合金锻造而成的，高精致不锈钢带， 大麦m1高度123.8毫米，宽度58.6毫米，厚度9毫米，重量137克， 这款手机有前后两个摄像头，后置摄像头300万像素，前置摄像头30万像素，四英寸电容式显示屏，分辨率960x640像素，并且内置了三轴陀螺仪，可与方向感应器配合提供六轴动作感应，……” 一大堆专业术语下来，能听懂的人不禁表情严肃，甚至有些不可思议，而听不懂的人， 还是听不懂！ 陈阳也不多做解释，继续进行展示，“下面为大家展示的，就是这款手机搭载的红盟系统，也是由大麦自主研发的一款智能手机操作系统。” 随后，他在手机上按了一下，背后的大屏幕，宛如幻灯片一样，在熄灭了两秒钟之后，再次亮起时，已经是一台手机屏幕的画面。 红色的底色，鲜艳而不耀眼，屏幕上方三分之一的位置，是时间、日期和天气， 在下面，则是一排四个，一共三排，共计十二个软件图标。 第四百八十六章 天理难容 陈阳看了看台下，连同记者有六百多人，一个个都聚精会神地盯着大屏幕，眼睛都不敢眨一下。 以前的智能机什么样子？ 说实话，就这个会议厅里面，用过智能机的人真不算少，尤其是那些开发者，都是从事软件研发这一行的，对智能手机这类电子产品，天生就比普通人更早接触，也更精通， 但以前的智能手机，包括pda，除了可以安装卸载少量的应用软件，跟普通功能手机，实质上并没有太大的区别， 这跟应用软件的类型不丰富有关，也跟手机的操作方式有关， 哪怕是触摸屏手机和pda，也就是多了一个直接按下图标打开的功能，不需要狂按键盘，但也仅此而已， 包括半年前上市的大麦触摸屏手机，也是如此。 可就在刚才，他们看到了什么？ 那些图标竟然可以移动？ 陈阳的手指点到哪里，只需要长按超过两秒，图标就会变大，尔后随着他的手指移动， 单凭这一点，这个手机的噱头就有了！ 这时，舞台上的大屏幕将画面一分为二，中间依然是手机屏幕上的内容，然后在两边多了陈阳的近景， 一个镜头对着他的人，拿着手机的上半身景象清晰可见，另一个更是把镜头怼到他的两只手上，舞台下的人，可以非常清晰地看见他的操作步骤。 这可是实打实的直播，还有几十家媒体在现场，要是出了丑，明天，不，就今天晚上，大麦铁定是各大媒体的头版头条！ 陈阳随意拉动几个图标，向他们展示这款手机的基本操作，随后笑道，“大家可以看到，这部手机和去年上市的大麦商务一样是没有按键的，具体的操作全靠触摸屏来完成， 当然，去年的大麦商务机是一部功能机，在操作上跟这款智能机有很大的区别，现在我为大家演示一下， 我手上拿到的是一部裸机，也就是刚刚拆封，什么都没有操作，也没有装卡的机器， 如果非要说有什么操作，那就是通过蓝牙，连接了这个大屏幕，将手机上的内容投射过去。” 现场马上有人举手提问，“陈总，是不是只要有蓝牙，就可以通过手机连接设备？” 陈阳往台下看了看，笑道，“是来自尚海的曾总吧，曾总说的没错，只要有蓝牙，就可以和手机连接，我猜您肯定是想到了应用场景， 对，有了这玩意儿，以后有些需要用到投影的时候，就没必要带着笔记本电脑了，弄个大麦m1手机就行，不管是可以支持蓝牙的投影仪，还是普通的笔记本电脑，都可以与手机进行无线连接， 当然，我们的数据线也可以支持有线连接，只是目前可支持的型号还不多，在后续应该会持续更新， 而且不止如此，” 说到这里，陈阳突然笑着摆了摆手，“这个我们放到后面说，我还是先展示手机，大家有疑问的也请暂且放一放，先听我说完，总之，今天一定不会让大家失望。” 随后晃了晃手里的手机，继续说道，“现在，这台手机通过蓝牙连接了大屏幕，也通过wifi，接入了互联网， 没错，这台手机可以直接通过wifi接入互联网，而不需要用一根数据线去连接电脑，省了很多麻烦。” 一听这话，现场顿时有不小的骚动，但想到刚刚陈阳说的话，有迅速按捺住焦躁的心情。 陈阳不为所动地操作手机，“那么，我先模拟一下，一个新用户，是怎么操作这台手机的， 首页有十二个图标，我们可以看到，上面有很多都是基础应用，比如通话、短信、联系人、和应用市场，另外有日历、文件管理、应用商场、等等等等， 这十二个图标凑到一起，我觉得太多了，最好是能把一些不常用的隐藏起来，或者弄个文件夹装进去，那么应该怎么办呢？ 我们可以这样做，” 陈阳嘿嘿笑了笑，然后摁住应用市场的图标，拖动到文件管理的位置，使两个图标叠加， “现在大家可以看到，两个图标叠加，就可以自动生成一个文件夹，剩下的就很简单，我把其他的都拖进去就行！” 刷刷刷，十几秒后，这个手机页面上，只有一个文件夹的图标存在，但是透过这个图标框，可以清晰地看到里面有几排图标， 后世连三岁小孩儿都会玩的东西，在这个时候，让所有人都看得目不转睛。 陈阳抬起头，咧嘴笑道，“啊，都弄进去也不好看，还是拖几个出来吧。” 然后又是一翻操作，最后封面还剩下八个图标，四个在底部，四个在中部，至于其他的，都隐藏在文件夹里。 陈阳握着手机，继续说道，“我们都知道，智能手机，跟功能机的最大区别，在于可以自主安装和卸载软件， 当然，我们的原装手机软件中，有几款是不可卸载的，这就跟windows系统里面的一些系统文件一样，卸载了会出事，所以，我们不建议强制卸载这些软件， 然后，如果大家有其他软件方面的需求，刚才有个应用商城，想必大家都看到了吧，” 说着就点击那个图标，“没错，就是这个，刚才我说了，这台手机是已经通过wifi接入了互联网的，所以我们可以直接下载应用， 好了，我们进入了应用商城，看看里面有些什么东西， 在首页部分呢，我们做了分类，包括实用工具，社交通讯，新闻、游戏、商务、美食、娱乐、运动、金融财经等等这些，” 说到这里，陈阳抬起头来，笑道，“现在的应用还不是特别多，只有两百多款，毕竟我们的红盟系统还是个萌新，不可能一出道就称霸江湖，对吧！” 台下响起一片轻微的笑声， 笑的人不多，因为绝大部分懂行的开发者门，从刚才陈阳点开的应用商城中，看出了不一样的东西， 正因为看懂了，所以笑不出来， 这个应用商城里面的软件太全了！ 太成熟了！ 从实用工具到社交通讯，从商务到娱乐，从美食到运动，从游戏到影音…… 坦白说，哪怕是现在占据了全球智能手机系统市场超过百分之七十的塞班，也没有这么多品类的应用软件，而且还都是非常实用的软件！ 数量不够有什么关系，只要软件好用，一款软件就能撑起一个品类，根本就不需要其他的， 窥一斑而知全豹，从这点就可以看出，陈老板果然是老奸巨猾，不打无准备的仗， 老李坐在台下，身体稍微往旁边歪了下，靠近老张，苦笑着说道， “难怪陈总敢搞这么大的阵仗，那些应用软件有很大一部分是咱们开发的，质量如何，咱们最清楚不过，再加上他已经展示的手机功能，就凭这些，这款手机要是不火，天理难容！” 老张嘴角微抽，轻轻哼了一声，“天理难容就夸张了点，这世界上就没有绝对的事， 不过，如果这台手机，拿不了今年全国手机的销冠，那只有一个可能！” 老李很自然地接梗，“嗯，卖得太贵！” 老张深以为然地点头，“对！” 在他们后面的开发者人群中，也有人在交头接耳， “游戏栏目里面的那个五子棋是我开发的！” “是吗？真巧，那个象棋是我弄的！” “哎哟，你们也给他们做过开发？这不巧了吗！”另一个人说话了，“上个月，大麦研究院的人找到我的时候，我还以为他们是骗子来着， 但一想也不对啊，我开发个软件，代码在我自己手上，只是应他们的要求上传到应用商城而已，而且是他们付给我钱，又不是要我交钱，他们能骗我什么？ 所以我就照着他们的清单，一口气接了七个项目，好家伙，整整七千刀，不得不说，这大麦是真有钱，在国内我还是头一回见到拿美刀付账的！” “呵，一个程序就一千刀啊？”后面一个人立刻往前凑，“怎么我的只有七百？” “有七百就不错了好吗，”那个做五子棋的幽幽说道，“我弄个五子棋游戏，他们才给五百刀！” 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其他人都憋着笑不说话了，只有几个做单机游戏的暗自神伤， 再特么不做单机游戏了，真亏！ …… 舞台上面，陈阳还在操作手机， 说实话，这款手机他用着还挺顺手，因为整个操作方式，都是按照他的想法来设计，他就是大麦最大的产品体验官。 这里面以后世成熟的安卓操作方式为主，结合了苹果系统的部分优点，可以说非常容易上手，也不会给人造成不好的使用体验感， 至于原来palm系统的操作方式，跟这个已经完全不同，哪怕是周道恩这个非常熟悉palm系统的人，都从表面看不出一点palm系统的影子， 反倒是还没有正式发布的全新treo手机和t-pad，这两款产品的操作上，借鉴了几分红盟系统的操作方式。 利用会议厅开到顶的wifi信号，陈阳很顺利地下载了几款app， “呃，大家现在看到是的嗖虎微博，这个是由嗖虎微博开发的一款，基于红盟系统平台的应用软件，里面的内容跟电脑版的差别不大，只是在排版上有一些差别， 好的，今天的微博头条是大麦新产品发布会，咦，这是在直播吗？” 陈阳说着望向后面的媒体区，只见真有个人在挥手，不由得笑道，“张总给力啊，来，给我来张特写，钱！” 看看手里的手机，几秒后，信号实时传输过来，见到自己那副帅气的模样，陈老板满意地点点头， “非常好，不愧是人类高质量男性，就是这么有魅力！ 好，我们看下一个，这个是红盟版的扣扣，这里我就要说话了啊，” 说着还指了指台下的小马，笑道，“感谢马总为红盟系统开发了有史以来最好看的扣扣界面，多谢！” 小马顿时连连摇头，哭笑不得， 这话的意思，不就是吐槽电脑版的扣扣界面丑呗。 陈阳在台上还在继续，“这个呢是千度手机版，打开后，我们可以看到，置顶的是搜索栏，然后有关注、推荐、贴吧、地图这些子栏目，包括昨天刚刚上线的千度百科也在上面，非常的齐全，和使用电脑版的没什么区别。” …… 从微博到扣扣，从千度到游戏，再到金山文档，陈阳一连展示了七款软件，无论是从手机的wifi下载速度，还是这些应用软件的实用性，都让现场的人说不出个不字来， 如果非要在鸡蛋里挑刺，可能正如陈阳自己所说，这个应用商城的软件还是有点少了，只有两百多款，看上去确实有点寒碜， 不过，现在有一大半的人都明白，这种情况不会持续太久，也许是三个月，最晚不超过半年，应用商城里肯定能多出几十倍的应用软件， 而这个，也是这些或企业或个人身份的开发者们，今天会出现在现场的最根本原因。 …… 随着展示结束，大家都以为，这款大麦m1就是今天最大的明星，但紧接着，陈阳将手机往桌上一丢，摊开双手，笑着说道， “今天会议的主题有两个，第一个是大麦的新产品发布会，刚才我为大家展示了大麦公司划时代的产品，大麦m1智能手机，下面，我将为大家带来的是，一款全新的大麦产品！” 将左手搭在演讲台上，陈阳身姿挺拔，挥舞着右手，“平板电脑的概念，最早出现在一九八七年，此后经过多次革新，在两千年的时候，微软首次在平板电脑领域进行尝试， 然后在二零零二年，他们专门为平板电脑推出了专用的windows xp系统，还与pc厂商合作推出了数款型号，这款被命名为windows xp平板的小家伙，成为了有史以来真正意义上的第一款平板电脑，” 缓步走到舞台前方，陈阳笑道，“当时比尔盖茨预言，到二零零五年，平板电脑会变成全世界电子领域的大事件，但是很遗憾，现在已经是零八年，他的预言还没有实现，” 顿了一下，陈阳扫了几眼聚集了六百多人，却鸦雀无声的会议现场，笑道，“到这个时候，我想大家应该明白，大麦的全新产品是什么了， 没错，就是一款，能够改变世界，让比尔盖茨的预言成真的，真真正正的，平板电脑！” 伴随着他的话音，背后的屏幕上出现一只极具艺术感，还在缓缓转动的电子产品， 圆润的边角，超薄的机身，十点一英寸的屏幕，宛如一只放大版的大麦智能手机，完全吸引住现场所有人的目光。 第四百八十七章 不当礽子 就在所有人的目光，都被大屏幕上的平板电脑所吸引的时候，那位礼仪小姐再次端着托盘上台，走到陈阳面前， 陈阳转过身，示意她等一等，然后直接在托盘上拆包装， 四四方方一个盒子，不大，只有普通笔记本电脑三分之二的大小，纯白底色，正面有一台锋利如刀的ipad侧身图案， 撕开塑料纸，打开盒子，抽出里面的东西，在镜头下，清晰地看到一只平板电脑占据了整个包装的面积， 陈阳将这台平板电脑拿起来，拆开内包装塑料袋，然后随意地指了指托盘，对着台下说道，“里面东西不多，就三样，主机、电源适配器和数据线，当然，少不了一本说明书，” 同时做出一副很嫌弃的样子，“说实话，电子产品，当然要自己上手摸索才好玩，弄个说明书，谁看啊？！” 台下又是一阵轻笑，显然这些人都和陈老板一样，是不看说明书的主。 陈阳笑道，“好吧，这个不是关键，谁让这是规定呢，电子产品必须有使用说明，是规定咱就得遵守，而且也确实有习惯对着说明书研究机器的朋友，就算为了他们，也不能少了这个，” 随后对着礼仪小姐说道，“多谢这位小姐姐了。” 抬起右手，示意她可以先下去， 这时候陈阳才发现，这位礼仪小姐颜值很高啊，一米七多的身高，青花图案的旗袍很贴身，而且似乎有点眼熟，好像某个明星的样子， 是谁呢？ 多看了两眼她的背影，陈阳暗暗摇头，把注意力收回来， 现在不是想这个的时候，正在开发布会呢。 一手托着ipad，一手摁下开机键，同时说道，“这个ipad和智能手机一样，正面的按键只有一个主页键，然后有三个侧键，分别是开关机键和音量调节键，” ipad的开机速度很快，五六秒的时间，屏幕上就显示出桌面。 陈阳拿着ipad晃了晃，对着台下笑道，“大家发现什么特点没有？” 台下的老张突然喊道，“页面和智能手机一样！” “没错，就是这个，” 陈阳打了个响指，笑道，“页面和智能手机一样，因为这个ipad，搭载的也是红盟系统，连里面的软件都没什么区别， 不过呢，如果真的完全一样，那就只能算是一个大尺寸的智能手机，还算不上电脑， 下面，我会为大家展示，这款ipad，和智能手机的区别在哪里，” 陈阳说着开始进行展示， “首先就是主体不同，这个主要体现在尺寸和配置上面，相比智能手机，ipad具有更高的可玩性，这个可玩性包括商务和娱乐， 在商务方面，它可以像一台真正的电脑一样使用，甚至搭配我们专门为ipad开发的周边产品，比如一款带键盘的保护套，它就是一台真正的笔记本电脑， 比如现在，我来收发一封邮件，或者打开一个文档进行编辑，大家可以看到，好，打开了，是不是和电脑一样，比智能手机更方便呢， 在娱乐方面，更大的屏幕可以在观看视频和玩游戏上面，得到更愉悦的体验， 比如刚才我提到过一部影片，星际迷航，那现在，我就用这台ipad，播放一下这部影片，看看效果如何， 好了，我已经打开了，大家可以看到，画质非常清晰，播放也很流畅，和在电脑上观看并没有多少区别， …… 总的来说，智能手机的本质还是手机，它的核心是通话，而平板电脑的本质是电脑，只是它的便携性，使得它比笔记本电脑更方便携带，却能获得比智能手机更高的体验感，……。” …… 一通发言过后，陈阳拿着ipad，对着台下说道，“大麦m1，和大麦ipad1，就是这次大麦新产品发布会，推出的最重要的两款产品， 刚才我为大家进行了简单的操作演示，想必大家应该也都明白了这两款产品的使用方法，再深入一点的技术细节呢，我们就没必要在这里讨论，因为我也不懂！” 一阵轻笑过后，陈阳将手一伸，指着舞台下面， “接下来，将由大麦ceo，周道恩周总，就红盟系统和开发者组织的事宜进行说明， 有请周总！” 在热烈的掌声中，周道恩深吸一口气，从座位上站起来，先转过身对着后面鞠了一躬，然后快步上台， 陈阳将麦克风交到他手中，笑道，“周总，接下来，就看你的了！” 周道恩抿着嘴点点头，随后走到舞台中间，先做了两个深呼吸，才开口说道，“非常感谢刚才陈总为我们做的产品分享，接下来，将由我，来为大家介绍我们这个全新的系统，红盟！ 在接下来的议程中，我们将与各位分享红盟系统的最新进展，揭开红盟的神秘面纱， 振奋人心的新技术，深入的交流学习机会，更灵动的想象，更勇敢的创新，更务实的态度，我们与诸位一同探索生态新机遇，共梦数字未来！ 这次的议程总共有十八项，包括红盟的理念和设计，从零开始开发一个红盟系统应用，红盟系统应用程序框架揭秘，………… 由于议程太多，关于红盟的议题将会持续一天半的时间，对，今天算半天，然后明天算一天， 所以，开发者之外的其他朋友，可以不需要全程参加，这时候你们就可以退场了！” 话音落下，会场有点小小的骚动， 开发者们自然是不动的，他们今天就是冲着这个来的，目的都没有达到，自然不会有人半途离开， 媒体记者们也不会动，他们都等着大新闻呢，虽然这个什么系统咱也听不懂，但不妨碍咱在这儿守着，最少所有的素材要全部拿到手，以后要写什么文章，也算是有理有据， 陈老板邀请来的嘉宾们也没动，这些人不是互联网公司的老板，就是电子、芯片相关手机上下游企业的高层， 和开发者一样，除非他们以后都不需要跟这个红盟系统打交道，否则的话，前面陈老板的发言可以不听，但接下来的内容，他们是一丝一毫都不想错过， 最后，走的人只有那些各省的总代。 在周道恩话音落下的时候，赵总毫不犹豫拍拍屁股站起来，便准备往外走， 王总一把将他拉住，“赵总，您这就走啦？” “嗯，”赵总眼睛一瞪，“不走我留下来等着被催眠啊？！那个姓周的ceo，一说就是什么系统的这个，系统的那个，我又不是搞技术的，留下来也听不懂，还不如走人算了。” 王总一听，也深以为然地点点头，“老哥说的对，这东西吧，咱也不懂，算了，我跟你一起回去。” “呃，”赵总眨眨眼，拍拍他的胳膊，“老弟你先回，我还有点事儿，咱们回见啊。” “哦，”王总眼珠一转，“既然您有事儿，那我就不耽误您了，咱们回见！” 目送着赵总去往洗手间的方向，王总也一边跟熟人点头致意，一边快速离开， 两分钟后，王总避开其他人，溜到一个角落，偷偷拨通手机里的一个电话，“喂，唐总，咱们交情如何？” 早有先见之明，提前躲到办公室的大麦营销中心副总监唐小宁干笑两声，“王总，有话您直说，但凡能做到的，我姓唐的绝无二话！” “行，”王总瞄了一眼外面，用手捂着手机，“我就问一声，就那个大麦m1，出厂价是多少？” “两千！” “两千？”王总一听，忍不住拔高了一点声音，然后又鬼鬼祟祟地看了看外面，将声音压下，几乎不作犹豫，立刻说道，“行，两千就两千，先给我订两万台！” 这就是四千万了，自从拿到大麦的代理权以来，他还从来没有一次性给过这么多的货款， 当然，不是他老王不愿意，而是大麦没这么多的货啊！ 眼下新产品上市，再不抓紧抢占先机，弄不好以后又要跟老货一样，只能几百台几千台的拿，忒憋屈！ 电话那头，唐小宁得意的嘿嘿直笑，不过，语气却是苦涩之极，“哎呀，我的王总诶，你怎么现在才来拿货啊！” 王总一听，顿时心里咯噔一下，“怎么说？” 唐小宁一声长叹，“两万台不是问题，问题是，只能先给你发五千台，剩下的，只能等下一批发了。” “不、不是，”王总有点懵，“订货会还没正式开始吧，怎么就没货啦？” “当然是有人先订了啊！” 唐小宁强憋着笑，努力做出一副苦口婆心的样子，“咱们内地有三十一个省级总代，在开会之前，就有八个要了顶格的货量，也就是五万台，今天会议才刚开始，要货的人就超过了十八个， 就在你打电话之前，这个数量已经达到二十七个， 我的王总诶，如果不是陈总千叮咛万嘱咐，一定要给每个省至少留五千台的货，你别说喝汤，连碗都没啦！” 王总一听，顿时眼前一黑， 想想今天早上自己遇到的那些人，都是怎么说的？ 赵总，“小王，你听老哥一句劝，谨言慎行，先看看再说。” 杨总，“先看看，先看看再说。” 覃总，“大麦的货肯定是好东西，就是我们公司最近资金链紧张，陈总不是说了吗，冬天来啦，要多备现金流过冬，我还是谨慎点，看看再说。” 一张张面孔在脑海里闪过，四十多岁的王总不禁一声长叹，还是老夫太年轻啊！ 猛地抓了把脑袋，王总眼珠一转，咬着牙说道，“行，五千台就五千台，唐总，手机没有，那个爱什么的平板电脑总有吧？那个你给我留一万台！” 唐小宁搓了搓下巴，看着电脑上的实时数据，轻轻敲了两下键盘，“王总，你这电话稍微迟了点，刚才我敲电脑的声音你也听见了，就给你抢到五千台。” 王总嘴巴一撇，“也是每个省保留五千？” “那不是，”唐小宁笑道，“这东西起步生产没多少，就二十万台，给每个省级区域的保留数量是三千台，所以你算是抢得多的。” 呼……，还好还好，没有倒霉到家， 王总抹了把额头，随即眼珠一转，“唐总，我想跟你打听个事儿，龙江的赵总，他订了多少货？” “哦，你说赵总啊，他订了五万台的手机，两万台ipad，”唐小宁握着手机，笑着说道，“没办法，除了预留的底线数量，其他预备的货量，都是先到先得，所以赵总大手笔，拔了头筹，全国的总代，就他拿货量最多！” 星星点点个叉叉…… 王总心里暗骂一句，随后堆起笑脸，“唐总，如果，我是说，如果有省代不拿货，那，这个省的货量？” 唐总当即说道，“那当然是先到先得了。” “懂了，”王总将牙一咬，“唐总，万一要是有弃单的，这货您可给我留着！” 唐小宁当即打包票，“王总请放心，就咱们这交情，一定给您留着！” “那就多谢了！” 王总挂断电话收好手机，用力搓了把脸， 那些个老家伙，一个个的不当礽子，真特么会忽悠， 不行，我也得找人忽悠去，老唐不是说了吗，还有三个省没拿货，只要他们真不拿，那一万五千台就是自己的！ 一台赚一千，一万五千台就是一千五百万，这钱等于白捡，决不能让他给溜了！ 想到这里，王总顿时斗志昂扬，整整衣领，大步流星地往外走去。 什么？ 卖不出去？？ 开什么玩笑？？？ 贵点算个屁，知道购买国内第一台移动电话的人花了多少钱吗？ 两万！ 就这还不算六千块的入网费，还有一百五的月租，六毛钱一分钟的通话费！ 那是一九八七年！ 一九九四年，在深阵首次移动电话号码拍卖会上，一位不知名的大佬，以六十五点五万元软妹币的高价，买走“大哥大”电话吉祥号码——9088888， 那可是九四年，六十五万五意味着什么？然后就只买了一个靓号！ 所以说，千万不要低估国内的消费能力！ 就大麦这么好玩儿的手机，但凡有一台砸手里，他老王能把手机不拆包装地吞下去！ 现在的逻辑就非常简单，还是跟以前一样，抢到就是赚到， 为了赚钱，我拼了！ 第四百八十八章 如花 将麦克风交给周道恩后，陈阳走下舞台，也没去下面给他预留的座位上坐着，而是拐进了侧面的小门，也就是刚才他带着客人们进来的地方，那里直通舞台后台， 在舞台的后面，有不少房间，化妆室、更衣室、休息室、机房、卫生间…… 先进了趟卫生间，出来后穿过走廊，是一间较大的公共大厅，此时有不少工作人员都在这里，包括刚才那位多次上台的礼仪小姐。 见到陈阳过来，这些人都安坐不动，只是挥挥手打招呼，唯独那位礼仪小姐蹭地一下站起来，双手交叉放在身前，轻轻鞠了个躬，“陈总好。” 陈阳笑着挥了一圈手，快步走到她的面前停下脚步，点点头笑道，“你好啊，长这么漂亮，以前却没见过你，这不合常理啊，是新来的？” 现在大麦上上下下一万多个员工，找几个颜值高的小姐姐客串礼仪，简直不要太容易，所以正常情况下，也不会去外面找什么专业人士，都是找员工客串， 正因为如此，陈阳讲起话来也很随意。 礼仪妹妹咧嘴笑了笑，“对，我新来的。” 陈阳自信地点点头，我就说嘛，如果不是新来的，那群牲口早就把这位漂亮妹妹的照片发到公司内网里了，怎么会没见过， 只不过，这位小姑娘看上去好像刚成年的样子，难道是个实习生？ 就在这时，最大的那间休息室的门被拉开，黄珊出现在门口，看到陈阳在跟礼仪说话，不禁愣了愣，随即抿嘴一笑，“你们这是已经认识了吗？” 陈阳闻言不禁挑起眉头，看看美女，再看看她，“应该算认识吧，她肯定认识我，只是我还不认识她。” 难不成这位妹妹还是彩虹基金的人？ “那我就给你介绍一下，” 说着往前两步，搂着那位妹妹的肩膀，笑着说道，“这位小妹妹，就是我们麦田文化旗下的第一位签约艺人，古丽娜扎尔，怎么样，是不是很漂亮？！” 啊？ 第一位签约艺人？ 陈阳瞬间瞪大眼睛，看看黄珊，再看看古丽，再看看黄珊，再看看古丽， 我就说怎么看着那么熟悉呢，原来是美娜啊！ 不是，麦田文化什么时候签艺人了？ 不对，这不是重点， 应该是，古丽娜扎这就成了麦田文化旗下的艺人？ 什么时候的事？我怎么不知道？ 虽然比起后来的美娜，眼前的这位皮肤稍微黑了点，个子稍微矮了点，但也是美娜啊！ 很明显，陈阳的表情变化有点吓着古丽娜扎了，顿时有点惊慌失措，缩着脑袋不敢吱声。 黄珊恶狠狠地瞪了他一眼，然后使了个眼色， 陈阳这才反应过来，轻轻一拍双手，浑身都是戏，满脸夸张地说道，“我就说嘛，大麦怎么会有这么漂亮的女生呢，原来是麦田公司的签约艺人，这就很合理了嘛！ 对了，古丽娜扎是吧，这是你的全名吗？” 听到陈老板的话，古丽这才抬起头，笑了笑说道，“全名是古丽娜扎尔·拜合提亚尔。” “嗯，好名字，”陈阳点着头说道，“有什么含义吗？” 古丽抬头笑道，“古丽娜扎尔，是像花儿一样美丽的意思，拜合提亚尔是我父亲的名字。” “哦，原来如此，” 陈阳恍然地点点头，随后脑袋一歪，“像花儿一样美丽，那，简称就是如花？！” “呀，” 古丽脸色顿时僵住，撇着嘴巴都快哭出来了，她虽然是西疆人，但是也看过周星星的电影的好吗！ 黄珊在一旁差点笑喷，哭笑不得地瞪了一眼某人，拉着古丽就往里面走。 陈阳乐呵呵地双手叉腰咧嘴直笑， 哎哟喂，上辈子就想对着美娜说这句话，今天终于实现了，爽啊！ 随后他也跟着走了进去。 休息室里面没有别人，黄珊坐在一张单人沙发上，古丽就坐在她的下手，最中间的主位当然是给陈老板留着， 陈阳过去坐下，黄珊给他倒了杯冰茶，同时说道，“前几天我从美国回来的时候，不是顺道去看了大江那边的准备情况吗，同时也处理了一些麦田公司的事情， 然后凑巧参加了一次民族服装展示会，就看见了古丽， 当时第一眼，我就觉得这孩子太漂亮了，简直就是天生的美人胚子，再一打听，正好还没有被公司签下来，只是跟一家广告公司签了临约， 所以我就当即拍板，把她签到麦田文化公司名下。” 说到这里，黄珊转头看了一眼古丽娜扎，笑着说道，“当时她还以为我是骗子，不肯跟我走呢，激得我呀，立马就打电话摇人， 我把老谋子、吴晶都给找来了，还请老谋子带着我们去看了奥运节目彩排，她才相信我！” 古丽娜扎这会儿只有傻笑， 当时那种情况，正常人都不会相信她的好吧，不过，一看这位挺漂亮的大姐姐，竟然能一个电话就把张一谋叫来，就知道她肯定不简单，只要她脑子不傻，当然是赶紧抱大腿。 陈阳一听，不禁端着茶杯呵呵直笑，连茶都顾不上喝了， 好不容易消停下来，才笑着问道，“那老吴就没说什么怪话？” “怎么没有，”黄珊学着吴晶郁闷的样子， “哎呀，我说签你们公司吧，陈老板说没经纪业务，还让我自己开公司，好嘛，我这自己的公司开起来，然后你们麦田又开始签人了，最离谱的竟然是还拉我来当证人， 我能怎么办呢？我只能怪自己命苦哇！” 陈阳仰着头哈哈大笑，这确实是老吴能说出来的话。 这时黄珊又说道，“你别看古丽年纪不大，今年才十六岁，人家的资历可不浅， 她现在是在西疆艺术学院中专部舞蹈专业学习，去年参加了民族之花活动，一举夺得唯族之花的美誉， 然后去年的北奥倒计时一周年晚会上面，她还代表西疆参加了民族服装展示。” 古丽这时候毕竟还是个小丫头，听到公司领导夸奖自己，不自觉地将头低了下来，哪有后来指着自己喊美娜的风采。 陈阳微笑着看了看她，轻轻点了点头，西疆三美嘛，能有这样的荣誉，正常。 黄珊还在继续说着，“然后今年年初的时候呢，她被西疆的一家广告公司发掘，成为一名当地的平面模特，主要工作是拍一些照片，还有参加服装发布会，这次她去北金，也是参加服装发布会的，” 说到这里，黄珊看了看古丽娜扎，呵呵笑道，“也就是她那家公司的老板不认识我，否则的话，哪用得着找张一谋过来啊。” 一听这话，古丽娜扎的脑袋都快扎到怀里， 这种糗事提一遍就够了喂，哪有一直提的，美女就不要面子的吗！ 黄珊笑着拍拍她的脑袋，转过头看向陈阳，“签约之后，这不是正好要举办大麦新产品发布会吗，我想着这也是个不错的露脸机会，所以，就把她带回来，客串一下礼仪小姐，倒是有点大材小用了。” 陈阳笑着点点头，“嗯，外形条件确实不错，难怪能让黄总这么坚定地签下来，” 顿了一下，又对着古丽娜扎说道，“对了，你现在是还在读书？” 古丽点点头，“嗯，我现在在西江艺术学院中专部学习，要明年才能毕业。” 陈阳笑了笑，问道，“那，你有没有想过以后要做什么？” “啊？” 古丽娜扎闻言愣了愣，看看陈阳，再看看黄珊，抿着嘴挤出一点笑容，轻轻摇头，“以前我想过考文工团，可是现在签约了，还没有想过以后。” 话说你们都把我给签下来了，以后我要做什么，不是你们来规划的吗？！ 陈阳咧嘴笑了笑，“总的来说呢，艺人无非就是那几个大类，唱歌、跳舞、演戏、主持、时尚， 你有舞蹈的底子，如果想以后一直以舞蹈为职业呢，也不是不可以，只不过会有很大的局限性，也就是只限定在这一个圈子里面，舞蹈就会是你全部的生活， 再看其他几种呢，跨界的就比较多了，也相对更容易，歌唱好了去演戏，戏出名了去主持，只要有了名气，干什么都行， 反正你要明年才毕业，还有很多时间可以想，慢慢来，不着急。” 其实以美娜的底子，最合适她的还是时尚圈，什么拍戏唱歌，当做副业就好， 因为，她实在是么有那个天赋啊！ 就她那条件，往t台上一站，天生的聚光点，哪还用管其他的。 而古丽娜扎听到陈老板的话，脸色有点僵硬，她还想着等公司来安排呢，哪里知道是让她自己选。 这时黄珊拍拍她的手，笑着说道，“陈总的意思是，首先以你的个人意见为主，你可以先考虑清楚，自己的兴趣和理想在哪一块，公司就会以这一块为核心，来为你打造具体的发展规划， 如果你自己也不能考虑清楚，那么，公司可以请专家对你进行评估，看看你在哪方面更有优势，舞蹈，时尚，还是演戏，然后会为你打造一套完整的培养方案。” 听到这话，古丽娜扎终于舒了口气，缓缓点头，“明白了，我会认真考虑的。” 陈阳笑了笑，说道，“麦田文化虽然是一家新公司，但不管是资金还是娱乐资源，我们都不缺，而你又是麦田文化的第一位签约艺人，必然是公司的重点培养对象，所以，对于前途，你大可不必担心，安安心心地做好自己就行。” “嗯嗯。” 古丽娜扎用力点头，看了看陈老板，心里不禁嘀咕，这才是大集团公司老板的样子嘛，哪像刚才，就会欺负小女生，一点风度都没有。 但是，陈老板的下一句话，又让她把刚才的评价咽了回去。 只见陈阳翘着二郎腿，嘿嘿笑道，“哎，我很好奇，你们西疆艺术学院，都是像你一样漂亮的女孩子吗， 我们麦田文化才刚刚开张，正是广纳贤才的时候，你有没有比较好的同学推荐的？” 这话说的，现场两位女性都忍不住翻白眼， 黄珊恶狠狠地瞥了他一眼，转头看向古丽，笑着说道，“刚才陈总说的很清楚，你是公司签的第一位艺人，必然是公司的重点培养对象，这一点你不用担心， 不过，陈总说的也有道理，现在公司正是广纳贤才的时候，如果你有比较要好的同学，各方面也合适的话，可以推荐过来面试。” 说这话的时候，黄珊直将牙根紧咬，你想知道那个西疆艺术学院有没有好苗子，不会自己去找啊，非得问人家，显得要把眼前这位抛弃了似的。 古丽娜扎倒是没有想这么多，只是觉得，自己都还没熟悉，不知道未来到底怎么样，老板就想着让自己推荐人进来，是不是太着急了点， 不过，想想陈老板刚才在舞台上挥斥方遒的样子，舞台下面还是一帮耳熟能详的企业家，眼睛稍微眯了一下，想了想说道， “嗯，我的同级同学中，比我强的没有，不过，在往届学姐中，有两位非常优秀，我觉得，公司可以考虑把他们挖过来。” 陈阳和黄珊相视一眼，都能看见对方眼里的惊讶， 这个小丫头，还真敢介绍人啊？ 先不说推荐的人怎么样，就这份单纯的心思，就非常的难能可贵！ 古丽娜扎没有看见两位领导的眼神交流，继续说道，“这两个都是我们中专部的毕业生，一个是两千年毕业，并被分配到西疆歌舞团，担任舞蹈演员的佟丽雅学姐，一个是去年毕业，同样被分配到西疆歌舞团，做舞蹈演员的迪力热巴学姐， 虽然她们两人都已经离开了西疆歌舞团，佟丽雅学姐还签约了别的影视公司，不过，我想你们应该可以找到她们的联系方式，加上她们名气都还不大，挖过来应该没有问题， 真的，我的老师经常跟我们提起她们，说她们都是非常优秀的舞蹈演员，而且形象很好，如果公司还需要像我这样的人，找她们就没错！” 呃， 陈阳长大嘴巴，忍不住连连眨了几下眼睛， 这意思，是要将西疆三美一网打尽吗？ 第四百八十九章 反响和疑虑 大麦的新产品发布会还没有结束，就在网上掀起阵阵涟漪， 今天的这场发布会，嗖虎、鹅厂、网毅和鑫浪四大门户网站同时用直播的形式进行报道， 根据四大网站实时数据，到中午时，就有超过一百万人次在线观看了这场发布会， 虽然因为网速、限电等各方面的原因，许多网友并没有观看到全过程， 但是，加上其他各大网站、论坛等网络平台，还有大麦自己和众多媒体官方微博的传播，大麦发布了一款全新的智能手机和一款平板电脑的事情，还是在网上迅速扩散。 “哇，好漂亮的手机！！！” 一个看了直播视频的网友在贴吧留言，“好多的游戏，好多的app，这才是智能手机应该有的样子啊，以前的那些智能手机都算什么，应该叫智障好吗！” “对对，智能手机我玩过不少，说实话，感觉跟pda没什么区别，甚至还没我那台能打电话的古董pda好用，今天大麦发布的这款，终于有了点智能手机应有的样子！” “一句话，dream phone！” “非常期待里面都有些什么游戏，刚才陈阳展示得太快，我看回放都只能看到里面有十几款游戏，不过，最让我意外的是，里面竟然还有天龙八部的网游！有了手机玩网游，我以后就不用挂机了！” “何止不用挂机，以后我都不怕突然限电了好吗！” “天龙八部滚开，我爱劲舞团、我爱卡丁车……” “我爱热血传奇！” “我爱冒险岛！” “呃，为什么你们都只看到手机里的内容，只有我一个人注意到操作方式吗？” “楼上的，你不是一个人！呃，我的意思是，你不只是一个人，总之就是这么个意思。 我也注意到操作方式了，这种全新的手机使用方式，还有人机交互模式，都给人很新奇的体验感，我可以大胆预测，这很有可能，是一次智能手机的革命！” 下面有人回复，“楼主可以自信点，把很有可能这五个字去掉，这就是一次智能手机的革命！大麦m1出世后，全世界的智能手机都将向他靠拢，否则，就会被用户淘汰！” 然后又有人回复他的，“你这话就说得绝对了点，别的不敢说，以洛基亚和黑玫的尿性，绝对不可能立即跟风！……所以，我有点期待，当他们的智能手机市场份额被后来者抢走的时候，会是怎样的表情！[阴笑脸]” …… 白天的时候，网络上对大麦的讨论，基本上都集中在手机和ipad上面，至于陈老板提的那个什么自研操作系统，他们也不懂，就是觉得有点牛掰，不明觉厉。 但到了晚上，那些盯了一整天开发者大会的攻城狮们，终于长长地舒了口气，有了时间上网交流， 出乎陈阳的意料，和后来花为发布鸿蒙系统，社会上吹踩各半的情况不同，今天红盟系统的发布，竟然是一边倒的叫好， “大麦牛哔，成立才一年，就开发了自己的系统，如果不是他们研究院的工程师已经超过了八千人，我都要怀疑这款系统是不是他们直接买回来，然后换了个壳子。” “楼上的，纠正一下，八千多人有一半是实习生，而且基本上都是今年才入职，不过，四千多名攻城狮也非常牛哔了，还真有可能搞出一个操作系统来。” 接下来是一个长贴，而且引起众多人参与讨论， “和楼上两位不同，说实话，我还是有点疑虑的，当然，首先要声明，我是大麦的粉丝，他们的产品我很喜欢，尤其是国潮青花系列，也很欣喜看到他们现在进入智能手机领域，并且发布了全新的红盟系统， 只不过，坦白说，正因为我是大麦的粉丝，同时我也是一个做过系统开发的攻城狮，心里才难免有点忧虑， 因为一款全新的操作系统不是那么容易开发出来的，哪怕一年时间，靠人力和资金去堆，确实有可能堆出一款简单的操作系统出来， 只不过，这样的系统会有很多毛病，必须经过多次试错，逐步完善，才能正式装机推向市场， 更何况，四千多人中，能有多少真正的系统研发工程师？要知道大麦研究院还是以硬件研发为主的！ 而且，之前我们并没有听到半点，关于大麦自研操作系统的风声，所以对这款系统的实用性，我持保留意见。” “可是，陈阳在现场演示的时候，这个红盟系统非常流畅啊，人机交互做得也很不错，以我多年的眼光，基本上看不出有什么问题。” 刚才那位在他下面回复，“这也正是我疑虑的地方，正常来说，全新的自研系统不可能这么成熟，但是，大麦的红盟系统偏偏就这么成熟，这是为什么呢？” 这条一出来，立刻就有人回复，“你这是在挖坑，带节奏！话里话外就是这款系统不是大麦自己研发，是他们买的呗， 那你可以把所有的操作系统数一数，塞班、黑玫、wm、wo、wce、palm？还是brew？你不要说是linux啊？！如果你非要说采用linux内核也是买的，那我无话可说！” 这位几乎把市面上所有的系统都罗列了一遍，事实上，明眼人都能看出来，这些所有的操作系统，没有一款能与大麦的红盟系统相媲美， 你可以说，打了八十分的那位抄了九十分的，但是，你不能说打了一百分的也是抄别人的吧！ 这就是为什么红盟系统发布之后，在圈里并没有引起太大争议的主要原因， 你已经超过了所有人，还会有人说你是在抄袭别人吗？！ 但是，大麦开发操作系统的速度不合常理，也的确是事实，这也是小部分人有疑虑的主要因素， 这时候，一条帖子把他们的疑虑打消了大半， “呃，我不太懂超算啊，就是想问一下，有没有可能，用超算来对红盟系统进行试验和优化的？” “什么意思？” “呃，意思就是，今年三月初的时候，大麦和嗖虎、鹅厂、千度三家公司合作，搞了一个超算中心，算起来也有一个半月了，这么短的时间，不知道能不能做点什么事哈？” “……” “……” “……” “内个，我是不知道超算有什么功能，只不过呢，我就觉得吧，超算也不是万能的，对吧，不能什么东西都往超算上面推，是吧， 我们就来讨论一下，你们说，大麦的新手机，还有那个ipad，什么时候能上市啊？我有点迫不及待想看看那个小机器人了！” 他说的小机器人，是红盟系统开机画面中的那个，身体像个圆柱体，手脚和天线跟火柴棍似的， 嗯，就是去年陈阳让黄珊去注册的那个机器人商标。 这条帖子一出，迅速歪楼， “很神奇啊，为什么红盟系统，要用一个绿色的机器人呢？” “这个问题问得好，我觉得应该是红配绿吧！” “不应该是红与黑更搭配吗？！” “各位慢慢聊这种无聊的问题，我先去大麦微博下面问一问，新手机什么时候上市，告辞！” “慢走一步，同去！” “同去同去！” …… 然后在大麦官方微博，其中一条陈老板展示大麦m1手机的视频下面，留言在短时间内冲破一百万条，迅速将这条微博顶起来，夺得微博话题热度榜第一的位置。 #请问，大麦新手机什么时候上市？！# 就在大麦公关部和营销中心有条不紊展开工作的时候，大麦招待晚宴上，陈阳端着一杯掺了雪碧的香槟，满脸微笑，游走在各方大佬中间。 “陈总，你们这是放了颗大卫星啊！” 连发科的吴总放低姿态，有意将杯沿放低，跟陈老板碰了一个，然后抿了一口酒，感叹地说道， “红盟操作系统，一经出世便震惊四座，尤其是独特的人机交互模式，彻底颠覆了传统的智能手机操作方式，将智能手机与普通手机分离开来，形成一个独特的体系，” 他这是有的放矢，以前的智能手机，确实在操作上与功能机没多大区别，那如果要联网下载安装软件，该怎么办呢？ 简单，用一根数据线连接电脑，再在电脑上装个专门的应用程序，通过这个程序，就可以给手机安装卸载软件了， 就这个功能，后来还被奇狐三零六钻了空子，专门开发一个手机版三零六安全卫士出来，兼容了好多个系统的手机，当时装机量还挺大， 可惜后来智能手机系统逐步完善之后，三零六手机卫士也逐步失去了移动市场份额。 陈阳咧嘴直笑，“吴总过奖了，软件再好，也是建立在硬件的基础之上，缺少了硬件的支持，所有的软件都是空中楼阁，所以还需要连发科的大力支持啊，就是不知道，连发科的意向如何？” 吴总也不藏着掖着，直接说道，“红盟系统让我们看到了未来智能手机发展的方向，更别说红盟还打算开源，既然这样，连发科自然没有拒绝加入红盟开放手机联盟的道理，” 话说到这里，吴总突然压低声音，似笑非笑地说道，“只不过，大麦自己也是做手机的，如果组建开放手机联盟，似乎不太符合大麦手机的长远发展利益吧？” 从目前红盟系统公布的消息来看，将红盟进行开源，允许其他所有的手机厂商自行订制或开发独有的系统，却没有附加任何条件，也没有任何盈利模式，显然不合常理， 一般来说，这只有两种可能，一种是大麦打算先免费后收费，等红盟系统正式占据市场主流地位之后，再对手机厂家收取装机费， 就比如以前的微软一样，没占领市场的时候，对盗版放任自流，等满世界都是windows系统，他们再站出来收割果实， 事实上也达到了他们想要的效果。 另外一种呢，就是大麦发现了一种不为人知的盈利方式，而这种盈利方式是建立在足够的装机量上，这样的话，才能说得通大麦为什么会如此大方， 要不然，做慈善的资本家常见，可不为赚钱的资本家，却是闻所未闻啊！ 吴总这番话，也是想试探一下陈阳，看看这里面到底卖的是什么关子， 更重要的是，如果大麦的方式不能长久，那，连发科就需要再好好考虑一下，要不要在这方面进行投入， 毕竟，一款全新芯片的研发是非常消耗资源的，如果红盟系统不能长久，连发科好不容易弄个芯片出来，却没有市场，岂不是遭了个大糕！ 陈阳嘿嘿一笑，说道，“就知道瞒不了吴总这样的老江湖啊，我一向信奉一句话，免费的，才是最贵的！” 话说一半，陈阳突然将话题一转，笑道，“至于大麦，做智能手机之前，我们能直逼三巨头，做智能手机之后，自认也不会输给任何人！” 这话说的，说了等于没说， 因为到现在为止，他也没想好红盟系统的盈利模式是什么， 后来安卓横扫全球，占据了第一大手机操作系统的位置，他们的盈利方式也主要就两种， 一种是广告，利用安卓自带的移动搜索和古哥浏览器，他们可以获得巨额的广告收入， 另一种则是gms，也就是古哥移动服务平台，通过这个平台，他们提供包括古哥paly和app下载在内的各种服务，而这些服务都是可以盈利的， 这两个就构成了古哥在安卓系统上吸金的两大法宝。 只不过，这种法宝只在国外有用，对国内无用，因为我们的网络， 咳咳，不与外界连通，没办法直接通过gms享受古哥的服务， 另外，国内的厂商一般会推出自己的服务框架，这种框架也绕开了gms，使得古哥在国内的收入几乎为零，这也是后来古哥和小马克辣么不喜欢国内的原因之一， 所以，想用安卓模式在国内赚钱，几乎不可能， 除非是palm在国外发展起来之后还差不多， 而这一套模式，陈阳也已经整理好，交给了黄珊，只要时机合适，随时可以打出palm系统的威风。 但现在吴总问起，他就只能搪塞其词了。 至于红盟系统的盈利模式，那也要等红盟系统真正称霸国内市场之后再说， 不过陈阳在这方面也从来没担心过， 万一不行，咱可以照抄小马哥的套路嘛，弄几款个性皮肤，再弄个红盟会员，提供一些增值服务，总归有收割韭菜的机会！ 听到陈阳遮遮掩掩的话，吴总笑了笑，也没在意，反而一副理所应当的样子，“懂了，既然陈总胸有成竹，那，我们连发科也自然不会放过这次机会， 这样，我现在也没办法给陈总一个明确的答复，但是，我会如实向公司汇报相关情况， 如果不出意外，连发科会投巨资，研发基于红盟系统的手机芯片，希望到时候，陈总能多多关照啊！” 这话几乎等于明示了， 吴总得到了陈老板的正面反馈，放下了心中的疑虑，决定投身红盟阵营， 主要是谁都不会想到，大麦花大力气搞出红盟系统，竟然连盈利模式都没想好！ 不过这也不是重点，主要是明眼人都能看出来，红盟系统将会彻底颠覆现有的智能手机格局，如此重大变革时机，连发科不可能错过，否则的话，将可能再次落后于同行， 反过来说，如果连发科能抓住这次机会，那，是不是有可能，拉近对手的距离，甚至甩开他们呢？！ 相比之下，那条大麦已经收购了盏讯和瑞迪科的信息，就不值一提了。 大麦再厉害，未必能独霸智能手机上下游产业链不成？！ 芯片是需要长时间布局，才能有所收获的行业，且不说大麦能不能坚持到那个时候，就算真的可以发展起来，那又如何， 全球手机市场那么大，不是只有大麦一家芯片公司，更不是只有大麦一家手机品牌，只要能把智能手机这个市场做起来，连发科有的是机会！ 第四百九十章 阳谋 跟吴总碰了个杯，道了声抱歉，陈阳端着酒杯又溜达到另一边，这里有十来位国产手机公司的高层，正小声聊着手机行业即将到来的变革， 从九三年诞生第一款智能手机，这玩意儿已经出现十五年了，一直和功能机共存，更准确的说，是在夹缝中求生存， 尽管如今技术发展，3g时代也即将到来，却没人会相信智能机能取代功能机的统治地位，这是由手机的市场定位所决定的， 智能机锁定的就是商务和专业人士，功能更全，价格也更高，而功能机对应普通受众，主打平价路线，就是这么简单， 虽然也不乏普通消费者购买智能机，但使用功能机的人更多，占了整个手机市场的百分之八十以上，显然功能机才是王道。 可是，今天大麦的这款智能手机，摆明了是要颠覆市场， 如果这些人还看不出这一点，枉费他们在行业里混的这些年， 而且很显然，很快国内手机市场就要掀起一场风暴，这场风暴的中心就是智能手机，谁先能开发出与大麦类似的智能机，并投放市场，谁就能抢到第一口汤， 对，是汤，而不是肉， 因为肉在大麦的碗里！ 可惜，哪怕只是一口汤，却也没那么容易喝到嘴里， 因为技术是需要时间去累积的！ 更别说他们非常有自知之明，以前自家的手机虽说是自己生产，但本质上跟山寨机没多大区别，无非是采购零配件拼装而已， 与山寨机相比，可能就是多了一张许可证， 好吧，现在许可证也取消了，他们就跟那些山寨机没有区别， 现在让他们自己研发智能手机？ 怕不是说笑哦！ 就在他们一个个相对苦笑不已的时候，见到陈阳过来，立刻停止交流，纷纷举杯打招呼， 陈阳碰了一圈，喝了一口香槟，抿抿嘴，笑道，“我知道诸位在担心什么，智能手机不比普通的功能手机，目前还没有一款类似于连发科的集成芯片可供选择，如果自行投入硬件开发，成本也不是个小数字， 不过没关系，我们大麦可以提供odm服务，为各方设计并制造专属产品！” 听到这话，所有人瞬间懵逼， odm是什么意思，他们当然清楚，可就是因为清楚才更懵逼， 想想看，如果花为开发出一款独有的突破性产品，然后突然跑过去跟其他手机公司说，没关系，大家有钱一起赚，你们没有这种产品，我们来给你们造，而且还是打你们的牌子！ 那些同行们，会是一种什么样的反应？ 最基本的礼貌应该是惊呆吧！ 现在就是这种情况，甚至更突出， 因为如今只有大麦掌握着与红盟系统相配套的独有硬件体系，单是吃独食，大麦就能吃很久，完全没必要把好东西拿出来分享。 陈阳正色解释，“当前，全球智能手机的霸主是洛基亚和黑玫，他们有自己的产品自己的系统，moto、三鑫、多扑达、火腿肠、神达等分享剩下的市场，此外微软在操作系统市场也占有相当大的份额， 单靠大麦自己，或许可以横行一时，但等这些巨头反应过来，迅速吸收红盟的优点，甚至直接通过市场反馈做出改进，那到时候，大麦将孤掌难鸣，诸位同行也很难有翻身之日， 但是我们全行业联合起来就不一样了，咱们抢占一步先机，日后不说将几大巨头彻底压制，至少也能分庭抗礼，不至于像现在一样，被他们压在头上。” 这些同行业高管很快反应过来，陈老板究竟打的是什么算盘， 非常简单，没有一款产品能够统治市场，以前的洛基亚不行，未来的大麦也不行， 基于这一点，大麦先拉拢一批同盟，在国外大品牌反应过来之前，尽可能地抢占国内智能手机市场， 显而易见，在这个同盟中，没人能威胁到大麦的地位， 等国产机的地位稳固，打破了国外手机对国内市场的统治，那个时候，大麦就是国内手机行业的龙头老大， 驱虎吞狼，不外如此。 大麦这一步棋是阳谋，你可以不加入，但一定会有加入的厂商，而只要有人加入，大麦的目的就达到了， 那如果大麦不这么做行不行呢，把所有的产能都用到自己身上，先一口气吃掉最大的市场份额？ 也不是不行，但最晚一年之后，大麦面临的就是国内外同行的围剿， 所有人拿着或自研或模仿或抄袭的产品，疯狂涌入智能手机领域，然后杀成一片红海，看谁是笑到最后的那个， 而那个时候，绝不会是所有人都采用红盟系统，之前大麦吃掉的份额也会吐出一部分， 相比之下，哪有现在建立行业联盟来得好玩！ 至少，国内智能手机操作系统，将会是红盟的天下！ …… 大概是在三四年前吧，也就是零四零五年的时候，国内刮起过一股手机寒潮，具体原因不可考，反正之后的结果就是，原来二十几个国产手机品牌，在短时间内倒下大半， 曾经叫嚣要超越洛基亚，做世界第一的迪比特倒下了，厂房被政斧回收；曾经是首款获得欧洲fta认证的自主知识产权国产手机的东信，默默削减了手机业务，转向通信系统工程； 波导在经历了两年的风光后，销量迅速下滑，市场份额下降到不足百分之一，神话被打破，现在已经成为一个小众品牌，生存艰难， 比亚蒂自己不玩了，转而做起了代工， 还有南方高科、金鹏、科健、夏新、熊猫…… 一个个都退出人们的视野， 如今也就步步高、联想、中兴、天语、康佳这些还在垂死挣扎， 真是，浪淘尽，千古风流人物，惊涛拍岸，卷起千堆雪！ 好吧，上述那些品牌中，倒有一半出现在今天的发布会上， 之前他们心里还在嘀咕，我们的手机业务都已经萎缩得不成样子，你还喊我们过来干嘛，耀武扬威吗？ 现在明白了，呵，原来是打的这个主意啊， 那没得说，不就是块牌子么，死马当作活马医，万一真就活了呢！ 更何况，刚才会场里几个外资品牌的嘴脸，他们看着也不爽，就算最后打不过，我恶心恶心你总行吧！ 正陷入泥潭的夏新最为积极，“陈总，能不能简单讲一下，这个odm代工，是个什么章程？” “很简单，” 陈阳转过去，对着他笑道，“我们准备了一批手机设计方案，从外观到配置都可选，大家挑中那个，直接下单即可，其中配置单可以重复选择，外观设计只要被挑中，就会下架。” “价格区间呢？”波导的人上前一步，笑道，“我们可不比大麦，价位太高的话，只怕不好卖啊！” 其他人一听，纷纷点头称是。 陈阳暗叹一声，这一句话就漏了国产手机的底， 从头到尾他们都只想着价格战，从来没有人想过，从技术和产品层面去挑战对手，这样的品牌，能红火一时已经是侥幸，怎么可能做得长久， 但是，在陈阳这里，能红火一时也就够了，这一波倒下，自然会有后来者！ 随后抬起头，正色说道，“具体的细节呢，我不好明说，毕竟涉及到商业秘密，诸位如果有兴趣，详谈的时候自然会知道， 不过，我可以告诉各位的是，首先，智能手机的价位肯定是要高过功能机的，毕竟成本摆在这里，这一点还请诸位能理解。” 一群人点头，嗯嗯嗯嗯，理解理解， 陈阳继续说道，“但是考虑到市场承受度，我们在配置上也做了调整，做了高中低档区分，按中低档来说，相比功能机，高也没高太多，相信应该还在诸位的承受范围之内，一台的成本大概在一千左右， 另外，一分钱一分货，如果诸位要与大麦同价位的手机，我可以保证质量上没有差别，只会在系统界面上有所区分， 但如果要低价位手机，那就不好拿大麦来做比较了。” “这个我们自然懂，价位没高太多就行，”康佳的人笑道，“那生产呢，有最低产量限制没有？” 陈阳又转了个身，“目前一条生产线一天最低可以生产两千台智能手机，加上调试检测等工序，定个两万台的最低产量，很合理吧？！” 众人满意地点点头，两万台而已，成本价撑死也就两三千万的样子，这点钱对于这些手机厂商来说还是不多的。 虽然没有一个人现场表示一定合作，但是，陈阳知道那是因为没有老板在场， 等明天这时候，估计这些品牌一个都跑不了。 而这些人呢，他们心里也在默默打着主意， 先借大麦的东风做一批产品出来试水，如果行情好，那就加大投入，一方面继续请大麦代工，另一方面，开始研发自己的智能手机， 一年之后，谁死谁活，自见分晓！ 没有哪一家愿意等死，之前是看不到希望，才彻底躺平，如果市场变革就在眼前，不搏一把就自挂东南枝，那是说不过去的。 当然，也没人认为大麦这是在学老冯做好事，最肥的那块肉，还是被大麦拿了， 无论以后这些品牌还会不会找大麦代工，在他们的消费者已经习惯的情况下，他们只能继续待在红盟系统这艘船上，不可能再反复跳来跳去， 还有，智能手机与功能机不同，所有的硬件是一套独特的体系，而这套体系的技术标准，现在全部掌握在大麦手中，只要以后这套体系成为国内市场的主流，光是收专利费，就够大麦盆满钵满！ 市场就是这样，本事大的吃肉，本事小的喝汤，如果连汤都喝不着，还是回家洗洗睡吧。 …… 搞定这帮人，陈阳一路打着招呼来到角落，到黄珊旁边坐下，拿过桌上的白灼虾就放到自己面前，专心剥虾壳， 黄珊满脸无语地瞪着他，“你要吃不会自己拿啊？！” 陈阳将虾肉塞进嘴里，茫然地看了她一眼，你在说啥？ 坐在对面的周道恩低头闷笑不敢吭声， 将虾肉咽下，陈阳继续剥壳，正色说道，“那帮人搞定了，如果不出意外，明后天他们会过来选套餐，老周，这块你不用太费心，请生产柴总负责对接就行，他是个老江湖，利润这块不会吃亏的。” 周道恩点点头，“明白，我会跟柴总对接好，不过，” 说着抬起头看了看陈阳，“咱们真的要将外资品牌排斥在外吗？” 黄珊从陈阳面前的盘子里抓了一把大虾，看着他说道，“你今天不也看见了吗，我们邀请了那么多的外资品牌，结果呢？ 洛基亚、三鑫和moto，这三家直接安排了他们的城市销售经理来参加，这是给脸呢还是甩脸呢？ 松下、索爱、lg这几家倒是来了位国内营销副总，但陈老板刚讲完，你还没上台，他们就齐齐走人，摆明了就是不尊重人，而且对红盟系统不感兴趣，” 不等她说完，陈阳便摇头打断她的话，“不是他们对红盟系统不感兴趣，或者说，根本就不关红盟系统的事，是大麦m1的性能吓到他们了， 我当时注意过，这几帮人是一起走的，显然之前就已经达成了共进退的协议，而且走的时候表情非常严肃，他们是要回去想对策， 这些外资品牌的尿性我再清楚不过，不管红盟有多好，他们都绝不会加入我们的系统联盟，因为他们拉不下这个脸。” 如果是老美的系统，比如还不成熟的安卓，这些人立马上去跪舔，但国内的嘛，哼哼，先不管好不好，伦家高傲着的呢。 这话一听就懂，黄珊瞪大眼睛，“那你还邀请他们过来？” 陈阳笑着摇头，“不管邀不邀请，他们都在关注大麦，这种事情是瞒不住他们的， 但如果不邀请呢，以他们一贯的小人作风，免不了往咱们身上泼脏水，什么排外啊、抱团啊之类的话更是少不了， 咱们虽然不怕，但有些麻烦能免则免。” “凭什么呀，” 黄珊一听顿时怒了，“我们自己的技术自己的东西，爱给谁给谁，轮得到他们说三道四，他们大方，行啊，索尼把他们的电子摄影技术拿出来共享啊，三鑫开放他们的芯片啊，他们谁做了啊！” 陈阳看着她眨眨眼，“干嘛这么激动？” 黄珊眼睛一瞪，“我生气！” “生气好办啊，” 陈阳笑道，“咱们也有公关部啊，把咱们是怎么邀请的，他们是怎么看不起人，就安排了几个虾兵蟹将过来的，还有他们是怎么提前退场，退场的时候是什么表情，这些消息统统都放出去， 趁着大麦新机霸榜的东风，热度正高，给他们来波动感营销！” 黄珊顿时眼睛一亮，“诶，这主意不错！” 随后看向周道恩，“老周，看你的了！” 周道恩比了个ok的手势，“没问题，保证办得漂漂亮亮，还扯不到咱们身上！” 心里却在哀叹一声，陈老板心思深沉啊， 算到了这些外资品牌会有什么样的反应，然后故意邀请他们，再反泼一盆水回去，既可以宣传自己，又能踩低对手，一箭双雕，不对，应该是一箭三雕，因为还可以拉拢国产同盟同仇敌忾，达成自己的目的， 果然是传闻中走一步算三步的人，厉害！ 第四百九十一章 都可以 大麦新产品发布的消息还在持续发酵， 等到第三天，不管你乐不乐意，满世界飞的新闻都会往你眼睛耳朵里灌，从电视到报纸，从杂志到网络，甚至连广播电台也来凑热闹， 别瞧不起广播电台，这时候的广播电台还是有点市场的，尤其是出租车和校园这两大特殊领域，都有非常大的受众， 出租车很好理解，校园嘛，有那种，把收音机放课桌抽屉，然后一只耳机从上衣下摆穿进袖子，再用手捂着塞进耳朵里的同学没？！ 咳咳，闲话少提， 不管是什么类别，评语都很好听， 什么国内第一款智能手机，第一款国产手机操作系统，颠覆手机市场的作品，划时代的产品，电子产品美学的巅峰之作，……！ 一箩筐一箩筐的好话，跟不要钱似的往外倒， 问题这些东西真要钱啊！ 短短两三天时间，大麦品牌中心就砸出去两个多亿， 这可是零八年的两个多亿，请个一线明星代言，一年的费用也就百八十万，顶流也才两三百万，在央台黄金时段打一整年的广告也就七八千万， 一线城市的房子均价才刚刚过万，哦，这会儿似乎还跌了点，郊区很容易就能找到两三千一平的新房， 话说十几年后只能去大西北大东北大西南的六线城市去找了吧， 大米只要一块钱一斤，凉皮两块，炒粉三块，一个路边摊的煎饼果子只需要三块钱，加个鸡蛋也只要五毛！ “老板，给我加两个鸡蛋，” 陈阳眯着眼睛，笑容中充满期待，“还要一根火腿肠，还要鸭肉片！” 加火腿肠和鸭肉片就贵了，火腿肠一块，鸭肉片两块，总共花掉七块钱。 煎饼装袋，火腿肠和鸭肉都冒出头来，拿着咬上一大口，满满的幸福感！ 黄珊吸了一口豆浆，咬着吸管看了一眼某人手里的煎饼，眼里满是羡慕的目光，但为了保持身材，我忍！ 然后愤愤不平，“刚吃了个鸡蛋灌饼还不够，又吃煎饼果子，你是不打算吃午饭了吗？” 秦雨咽下嘴里的煎饼，连连点头，表示严重同意。 “吃啊，”陈阳像只松鼠似的鼓动腮帮子，来回捣腾三两下就将嘴里的东西咽下，“中午就定东来顺，听说那里的烤鸭不错。” 同时心里感叹一声，真神奇，东来顺竟然卖烤鸭！ 黄珊忍不住翻了个白眼，将喝完的豆浆杯子丢进垃圾桶， “刚才我跟老周通了个电话，准备的五十万台大麦m1和二十万台ipad1已经全部发货，根据销售反馈的消息，市场反响很不错，估计两天卖完应该没问题，但之后销售部的人又有得头疼了。” 陈阳抱着煎饼果子边走边啃，“嗯嗯嗯。” 黄珊顿时头疼欲裂，“你别嗯啊，有办法没有？说真的，你明知道生产能力不足，干嘛还花这么多钱去砸宣传？ 现在大麦科技园、花火老厂和西江工厂的三个厂区加起来，一天的产量就那么多，还要分出去一部分给别人代工， 要不是咱们把所有的功能机生产都外包出去，连这点产量都够呛，慢慢来不好吗，还能省点宣传费。” 没办法，智能机的生产线，跟功能机生产线还是有点区别的，尤其是屏幕封装这一块要求很高，尽可能地做到密封，要不然灰尘进去就难看了， 目前能满足大麦m1和ipad生产的，除了经过改造的大麦自己的生产线，就只有富土康有少量生产线可以代工， 也就是说，如果不是大麦肯主动给其他同行代工，就算他们有这个智能手机的技术，短时间内也没有这个条件去生产， 还好，这时候上游设备供应商已经开始动了，估计下半年就会有这种新式智能手机专用生产线上市，到时候免不了又和三年前一样，大量的智能手机项目上马，四面开花一片红火， 嗯，然后等着某人用收垃圾的价格去接收废旧机器！ 陈阳吧唧两下嘴，笑着说道，“这不已经在建设中了吗，未来工业新城那里，最先动工的就是大麦园区和花火园区，要不了两个月，等厂房建好，新的设备一到，这产量就上来了嘛。” 黄珊瘪着嘴，不吭声了，就知道是这样，说啥都没用，纯属石头一块，油盐不进。 秦雨歪着脑袋，有点不解，“那你也可以等两个月后再开放给别人代工啊，现在就答应给他们代工，损失的还不是我们自己。” 陈阳晃晃脑袋，看着她笑道，“损失什么了？钱？还是品牌形象？” 嗯？ 秦雨眨眨眼，好像都没有哈， 自己出品，工厂赚加工费，给别人代工，工厂还是赚加工费，虽说给别人代工的加工费更少，但是，削减的也是花火的产量， 对，花火还没推出新的智能手机产品呢，那玩意儿不着急。 所以，算来算去，要说损失，应该是大麦的渠道商拿货少了，钱也少赚了吧， 可是这关自己什么事？！ 而且，本来还有人对大麦m1高达4199的售价颇有微词，但即将到来的一大堆中低档机上市，很快就能让消费者们知道，什么叫一分钱一分货， 所以说，开放代工对大麦的品牌形象只有好处没有坏处， 这叫既赚了里子，又赚了面子， 嚯嚯，原来如此！ 黄珊在一旁叹了口气，“虽然明白要以大局为重，但是，营销部的同学太可怜了，又要面对代理商要货电话的狂轰滥炸。” 秦雨立刻点头，她很想表示同情，但是却情不自禁笑出声来。 陈阳笑道，“这是好事啊，如果换过来，让他们去催代理商拿货，对他们自己，对公司，才没什么好处吧， 再说了，有时候啊，这市场就跟人一样，不能喂得太饱，太饱了就需要时间去消化，不利于长远发展， 所以呢，咱们宁肯压缩一部分自己的产能，把多出来的产能分出去组建行业联盟，也不能一下子把市场喂饱。” 秦雨鄙视地瞟了一眼某人的肚子，“那你还吃这么多！” 陈阳头也不回地指指后面，“我连女生都吃不过，这还叫多？！” 一直跟在后面的沈、乔、董、方四位默默吃着东西，一声不吭， 没办法，吃人嘴短，说两句就说两句呗，反正肚子不能饿着。 …… 雨儿胡同距离北海公园挺近的，走过去也就不到两公里，一行人溜达着过来，不一会儿就走到一处大院门外， 这一片基本上都是平房，就算有楼房，一般也就三四层高， 此时他们面前的这座院子，里面就是一栋三层高的楼房，不过面积不小，整个院子围起来，就有三千多平米， 这儿以前也是某家公司的资产，这不金融危机来了么，人家公司有资金需要，就挂牌出售， 正好黄珊当时在给麦田文化公司找地方安置，一眼就相中了这里， 背靠北海公园，门口就是地安门西大街，出则繁华入则宁静，地方也够大，三层楼加起来，建筑面积多达六千多平米，里面还有好大一片空地可以停车， 外墙呢，也有一排两层高的小楼，可以当做商业门店， 那个安家地产在北金的第一家门店就开在这里， 嗯嗯，这个单子就是安家地产接的，算是内部消化， 当然，买主是陈老板的香蕉荔枝公司，麦田文化算是租客。 从院子大门进去，里面已经有不少工作人员在忙碌，只是相比这里的面积，就显得有点空旷了， 陈阳站在院子里看了看，第一眼打量完，就忍不住想笑。 黄珊看了他一眼，再看看院子，“你在笑什么？” “没有，”陈阳环视了一圈，笑道，“这个院子的布局，跟我老家以前的老房子挺像的，就单位宿舍那种，一个口字型，除了一面是院墙，其他三面全都住着人。” 秦雨左右张望两眼，“老单位都这布局吧，哎我说，是不是应该找个设计公司过来，给好好装修一下，好歹也是一文化公司，别整得跟仓库似的，忒难看！” “这还用你说，早就找好啦，” 黄珊边说边往里走，“正好今天过来，顺便把设计方案敲定，还有啊，古丽娜扎尔说的那两个人，今天也都过来了，不过人家是打算先了解一下情况，签不签咱们还不一定呢。” “懂，” 陈阳将包煎饼的袋子丢进门口的垃圾桶，“双向选择嘛，不过能来就代表她们对现状不满意，不满意就好说了。” 一行人边说边上楼，刚走到拐角处，一男一女两个人正好下来，碰了个正着， 黄珊上前一步，笑着介绍，“这位是刘洪波，在传媒行业沉浸多年，经验丰富能力出众，担任公司ceo，” 然后指向他旁边的那位女士，“这位是夏雨蒙，也是业内非常有名的金牌经纪人，担任公司艺人总监。” 陈阳立刻伸出右手，满面春风，“欢迎欢迎，以后就是一家人了。” 先后握完手，刘洪波笑道，“久仰陈总大名，今日一见，果然是名不虚传啊，说实话，之前猎头公司找到我的时候，本来我是不打算过来的，后来跟央台的赵台见面，说起这个事，结果赵台强烈推荐我过来试试，” 说着感叹地抱起双拳拱了拱手，“陈总的创意我也听说了几个，叹为观止啊，以后，还请陈总多多指教！” 陈阳笑着听他说完，随后赶紧摆手，“指教不敢当，大家都是一家人，互相学习吧！” 这时夏雨蒙笑道，“陈总，既然是一家人，那我可不可以提个小请求呢？” 陈阳咧嘴一笑，“行啊，你说。” 夏雨蒙先叹了一口气，“那个大麦m1手机太难买了，我跑了好几家商场都没货，能不能走特殊渠道卖我两台啊！” 刘洪波一听，连连点点头，“对对对，我附议！” 陈阳哈哈一笑，“没问题，今天我就让他们寄过来。” 寒暄过后，一行人往上走， 刘洪波在前面带路，同时说道，“现在公司正在搭框架，我和雨蒙都找了几个人过来，现在算是初步有了个架子，后期再慢慢补充。” 夏雨蒙补充道，“本来之前公司没有经纪业务，这还是后来加上去的，因为我之前在北影厂和央台电视剧中心负责过艺人接洽，就顺手接了这个工作， 不过到目前为止，只有黄总亲自签的那个古丽娜扎尔，再就是今天来面试的两个人，暂时还没有其他的。” 陈阳点着头，边往前走边说道，“情况我都清楚，黄总也都跟我说过，没事，万事开头难，慢慢来吧。” 走廊尽头，刘洪波抢先一步推门进屋，后面的人一股脑涌了进去， 这里是一间会议室，四周摆放沙发，中间空地的格局， 陈阳和黄珊、秦雨坐上首，刘洪波和夏雨蒙坐左边的主位，四位司机兼保镖坐右边的客席。 等工作人员奉上矿泉水，出去之后，夏雨蒙侧着身子说道，“陈总，要不要先确定一下那个迪力热巴和佟丽雅的安排思路，再跟她们谈？” 陈阳笑了笑，“夏总，你的意思呢？” 夏雨蒙正色说道，“以我的角度来看，这两个都是不可多得的好苗子，脸蛋漂亮身段好，而且舞蹈功底都不差，迪力热巴的优点是一张白纸，可以随意勾勒，佟丽雅虽有有过几年表演经历，但从来没有担纲过主演，可塑性还是很强。” 陈阳挑挑眉头，“那就是，都可以签？” 夏雨蒙用力点点头，“我觉得都可以签！” “嗯，明白了，” 陈阳点点头，又问道，“那，培养方向呢？这三位都是舞蹈演员出身，而且都来自西疆，会不会有特色重叠的可能？” 夏雨蒙立刻摇头，感叹着说道，“这也是我最惊奇的地方，古丽娜扎尔推荐的两个人，明明是和她来自同一个地方，还是同一个学校毕业，却又分明具有不同的特质， 从三人的性格来说，古丽娜扎尔性情耿直，对社会几乎没有什么防备心，这种人如果遇人不淑，非常容易被人利用，但要是定位准了，却也很容易契合市场，一般来说，她这种人稍有不慎，就容易招黑，所以更适合向时尚行业发展，辅以演艺行业，走高冷路线，与观众拉开距离。” 陈阳眨眨眼，用一句话概括，“比如初到香江的王靖雯？” 夏雨蒙缓缓点头，随后说道，“迪力热巴，去年才从中专毕业，尔后进入西疆歌舞团担任舞蹈演员，但上台机会不多，基本上是在坐冷板凳，我们找到她的时候，她已经从西疆歌舞团辞职，正是对未来迷茫的时候， 但是，她这个人与古丽娜扎尔似乎是两个极端，天性乐观，却又不失警惕心，我们找到她的时候，她先是很开心，然后问了很多问题，确定我们不是骗子，并主动支付她的机票，才同意来北金， 然后我们的工作人员接到她之后，每个重要节点，比如出机场，到酒店，到公司，她都会将自己的行踪告诉家人，却又不会引起工作人员的反感， 这样的人，天生就适合在演艺圈里工作，尤其适合走演员路线，而她的性格也很能讨观众喜欢，用现在圈里的话来说，粉丝缘一定不会太差，可以作为流量明星来打造。” 第四百九十二章 特殊的联系 听到这里，陈阳就知道这个夏雨蒙确实是有货了，至少在看人这一块，还是很准的， 既然说了，那就说全， 不需要陈阳发问，夏雨蒙继续说道，“最后这个佟丽雅，形象温婉如玉，却被以前的经纪公司一直安排演苦情女角色，真是瞎了眼， 这种演员，天生就是女主演的料，套用一句陈总的话，把她对比成八十年代的赵雅之，再适合不过，那种大家闺秀、千金小姐，或者贤妻良母的角色，才是最适合她的， 当然，目前演贤妻良母是早了点，但就是这么个意思，而且她外圆内方的性格也很讨喜，我们可以找一些独立女性或者历史名人之类的角色给她，只要剧本好，很大概率会一飞冲天！” 陈阳认同地点点头，想想后来丫丫的成名之路，就是从母仪天下的赵飞燕一角开始，再到后来的北金爱情故事，这才为众人所熟知，至于其他的角色，谁还记得？ 一部戏可以成就一个人，一个人也可以撑起一部戏，但一个演员再好，遇不上一出好戏，最后也只能泯然众人矣。 随后，陈阳说道，“行，就按你的意见来安排，我和黄总就不出面了，你去跟她们谈， 有一点你可以跟她们讲清楚，我们虽然是一家新公司，但是不缺资源，因为在现在的演艺圈，资金就等于资源，而麦田，最不缺的就是资金， 只要她们能听从公司的安排，洁身自好勤奋努力，公司可以承诺，她们每年都有戏开，而且是肯定能上星播出的戏，但能不能成名，获得自己想要的回报，就要看她们自己的努力， 另外，麦田公司的第一目标并不是赚钱，而是打造好的作品，所以，她们也不必担心公司把她们当摇钱树，好好做，自然就能得到超乎她们想象的回报， 尤其是古丽娜扎尔和迪丽热巴两个人，她们年纪都还很小，最好是能考进一所专业的表演学校深造，磨刀不误砍柴工嘛，公司不差她们这几年的时间，也希望她们自己能把目光放长远。” 陈阳也不怕夏雨蒙会在中间玩什么小动作，麦田文化的艺人经纪部，是在先有了古丽娜扎尔之后，才正式建立起来的，这一点意味着什么，夏雨蒙再清楚不过，玩什么小动作，无非是自欺欺人而已。 在陈阳说话的时候，夏雨蒙一直都在点头，等陈阳说完，她忍不住笑道，“这么好的条件，如果我再年轻三十年，真的，连我都想加入公司做艺人了！” 陈阳也哈哈大笑，“现在加入也不晚啊，业界都在传说，什么英皇娱乐的艺人总监比艺人还漂亮，我看夏总也不差，你要是肯签约，还能多赚一份钱呢！” 夏雨蒙连连摆手，“好了好了，陈总您就别拿我这个糟老太婆打趣了，如果没别的事，我就先过去跟她们谈。” “嗯，好，” 陈阳刚点完头，突然恶趣味上头，嘿嘿笑道，“对了，我给她们三个取了个小名，你问问她们乐不乐意。” “小名？” 夏雨蒙顿时瞪大眼睛，圈内只有取艺名的传统，这位却取个小名，啥意思啊？ “对，”陈阳笑道，“古丽娜扎尔太繁琐，还是四个字好，就叫古丽娜扎吧，小名就叫美娜，” 此话一出，黄珊和秦雨两个毫不给面子地狂翻白眼，其他人则憋都憋不住地噗呲直笑， 陈阳晃晃脑袋还挺得意，“迪丽热巴呢，我看她的照片不是有点婴儿肥吗，就可以叫胖迪，打造个吃货的人设， 佟丽雅嘛，就叫丫丫好了，显得更亲切，正好中和一下高雅的人设，拉近一点距离感。” 黄珊头疼地揉了揉脑袋，“陈总，这儿谈正事呢，能不能正经点？！” 陈阳转过身挑挑眉头，“我很正经啊。” 黄珊无力地翻了个白眼，都不想说话了，秦雨同情地拍拍她的肩膀，表示爱莫能助， 倒是刘洪波和夏雨蒙齐齐点头， 夏雨蒙若有所思地说道，“黄总，陈总的话虽然看似玩笑，却非常准确地抓住她们三个人的特质，用这三个名字做小名，还真可以！” 黄珊顿时一愣，“你不是在……” 话说到一半，后半截又咽了回去，毕竟说出来不怎么好听， 夏雨蒙却听出了意思，不以为意地笑道，“我这真不是拍马屁，不信您问刘总。” 刘洪波立刻点头，说道，“刚才陈总有一个词讲得非常好，人设！只不过以前人设都是用于作品人物，这次陈总却是开创性地用到艺人身上，确实可以很快打造出具有鲜明特色的艺人形象， 而陈总取的三个小名，美娜、胖迪、丫丫，简单易懂，一听就能在脑海里浮现出相应的形象，也的确很不错！” 见刘洪波也这么说，而且说的还似乎有几分道理，黄珊也不吭声了，反正就一点小事，随他去折腾吧。 敲定之后，夏雨蒙便起身出去，而这时乔光辉四人也不动声色地检查完现场，跟着她一起离开会客室。 接下来，刘洪波跟陈老板介绍了一下公司目前的状况，除了新组建的艺人部，还有与央台合投的几档节目需要筹备之外，当务之急，还是赶紧把这里装修一下， 要不然，用秦雨的话来说，堂堂一家娱乐公司，却整得跟仓库似的，确实不怎么好看。 会客厅里就有投影仪，刘洪波连接上电脑，播放几家设计公司给的效果图， “这个是稳重凝练型风格的，特点是色差较小，造型上比较保守，方方正正，选材考究，强调气质的高贵和尊威； 这个是现代风格，追求时尚与潮流，非常注重空间的布局与使用功能的完美结合。造型流畅，大量运用线条，通过光和影的应用效果，在较小的空间内制造变化，在线条和光影变幻之间找到对心灵的冲击；” 瞟了一眼陈老板，依然不为所动， 下一个， “这种是创意型设计风格，追求没有拘束，造型力求简洁，材料简单，突出个性特征。一般来说，设计师会用几何图案，作为塑造整体的设计元素，而且这种风格最独特的地方就是唯一性，也就是说，我们选定了这种方案之后，几乎不太可能有别的公司与我们装出一样的效果。” 陈阳两手环抱，嘴角微抽，一句话没有说出口， 哼哼，那是你没见过而已！ 刘洪波瞟了一眼，忍不住挠挠头，还不喜欢？ 那继续， “简约型风格，起源于现代派的极简主义，简约风格就是简单而有品位的意思。简洁、实用、省钱，是现代简约风格的基本特点。简约风格不仅注重实用性，而且还体现出了工业化社会生活的精致与个性，符合现代人的生活品位。” “自然……” “复古……” “新中式……” “欧式古典……” “美式乡村……” “混搭……” 刘洪波抓起自己的茶杯，咕隆咕隆灌了好几口水，两眼无神地看向前方， 他现在算是明白，当初那几家乙方设计公司的感受了， 给啥啥不要，要啥啥不说， 作孽啊！ 陈阳摸摸鼻子，转头看向黄珊，“黄总，秦总，你们怎么看？” 黄珊和秦雨相视一眼，然后异口同声脱口而出，“找创未来的设计公司来吧！” 陈阳啪地一声打了个响指，“就这么办！” 经过多次合作，当初装修创未来的那家装修公司设计总监，早就被陈老板给磨炼出来，如今不需要第二稿，就能抓住陈老板，包括秦、黄二位领导的眼球， 区区一个公司装修，易如反掌！ 刘洪波则欲哭无泪，也就是说，我前面一个月的工作都白费了呗！ 就在这时，会客室大门被敲响，下一刻，夏雨蒙走了进来，比了个ok的手势，“全部搞定！” 陈阳回了一个微笑，站起来抬起下巴，“中午东来顺全员聚餐，走起！” …… 当天晚上， 嗯，深夜吧， 美国太平洋时间，上午十点，硅谷palm集团总部， 帕特里克·麦克维站在高台之上，举着一台手机侃侃而谈， “综上所述，这是一款划时代的产品，全世界都将为这款全新的treo手机所惊叹，当然，还有tpad，同样是划时代的产品， 从此以后，智能手机进入2.0时代，pda将成为过去，电子世界翻开了崭新的一页！” 咔嚓咔嚓咔嚓…… 一连串的闪光灯丝毫影响不到帕特里克，因为他戴了墨镜！ 拍照过后，几百只手高高举起，不等点名就开始有人高喊着发问， “麦克维先生，所以现在palm集团完成了重新合体，然后您是最大的赢家，对吗？！” “麦克维先生，苹果的乔布斯说他们的产品才是最伟大的，您怎么评价？” “麦克维先生，palm系统已经宣布开源，那treo手机呢？会同样开放技术标准吗？还是打算和苹果一样做闭环？有没有可能将palm停止开源？” “麦克维先生……” 高台之上，帕特里克志得意满，轻轻挥舞着双手，“女士们、先生们，请安静，请安静，大家一个一个来，不要着急，每个人都有机会，我会回答你们的每一个问题， 好的，非常好，那么，女士优先，就从这位美丽的女士开始，我想不会有人有意见的，对吧， 好的，美丽的女士，不用怀疑，就是你，你可以开始你的提问了！” “非常感谢，麦克维先生，我是硅谷新报的实习记者阿曼达，” 听到这句话，帕特里克就忍不住头冒青筋，真是特么的见鬼，今天的邀请函都是谁发的，为什么会有这种不入流的小报记者混进来？ 而且还是个实习记者！ 好吧，虽然这个记者长得还不错，但这不是她可以入场的理由，那个发请帖的人该踢屁股！ 美女实习记者阿曼达的提问还在继续，虽然她显得有点，好吧，是非常紧张，但还是顺利地完成了提问， “请问，palm公司是确实重新完成合体了吗？” 嘘…… 周围的同行毫不掩饰地发出鄙夷的嘘声， 凭白浪费一个绝佳的机会，甚至所有人都在怀疑，这个菜鸟是不是跟台上的某人有着某种不为人知的关系。 帕特里克努力维持脸上的笑容，坦然回答了今天的第一个问题，“当然，我们已经完成了合体，并组建了全新的palm集团，非常荣幸，我被董事会任命为第一任董事长，只是因为palm集团并没有上市，而且我们也习惯了低调，才没有对外公开宣传。” 然后立刻指向另一个男士，“好的，这位先生，轮到你了。” 虽然他不认识这个人，但他认识这个人手里麦克风上的logo，鼎鼎大名的哥伦比亚广播公司，而且看年龄，应该在四十岁以上， 如果连这家公司的中坚员工，都会问出那种幼稚的问题， 算了，自己还是赶紧买张机票，去亚洲找董事会请罪吧！ 幸好，这一次总算没出什么幺蛾子， “麦克维先生，首先我要说的是，这是一款非常伟大的产品，而且颠覆了我对手机的认知！” 这位中年记者按了按口袋里的信封，带着百分之百的友善，笑着问道，“只是我想知道，这款产品是针对美国，还是会惠及其他国家的消费者呢？” 帕特里克挥舞着双手，意气风发瞬间又回来了，“当然是会惠及全世界的消费者，这是一个非常明显的问题，好东西就是应该分享，对，就是这样！” 啪啪啪啪啪…… 一阵掌声过后，在友好的气氛中，记者问答环节顺利进行， 当然，一帆风顺不是生活，有点风浪才是人生， 回答完一个明显带有广告性质的问题之后，帕特里克视线在人群中搜索，眼神与某人对上，然后眼睛微眯，将手掌伸了出去，“好的，现在轮到这位美丽的女士。” “非常感谢，” 这位宛如模特儿的女记者接过麦克风，傲然地昂起脖子，嘴角带着一丝微笑，“麦克维先生，很高兴能得到您的点名，诚如您刚才所说，这款全新的treo手机确实是划时代的产品，前所未有的操作方式，沉浸式的人机互动，都给人非常独特的感受， 但是，据我所知，就在两天，不，准确的说，是两天半以前，在遥远的大洋彼岸，那个古老的国度中，就有一家手机公司发布了相似功能的手机， 更加巧合的是，也有一款名为ipad的平板电脑， 我想问的是，这中间是否有某种特殊的联系？ 当然，我不是说palm在抄袭他们，或者是他们在抄袭palm，但里面一定有某种联系，对，就是这样！” 第四百九十三章 老朋友 一石激起千层浪， 短暂的寂静之后，整个会场犹如一碗水泼进油锅里，炸起沸腾无数， 这时候记者们也顾不得兜里厚厚的车马费，一个个争先恐后地往前涌， “麦克维先生，她说的是真的吗？” “如果palm不是抄袭，为什么会跟别的产品功能相似？如果是抄袭，请问麦克维先生，您将作何解释？” “堂堂一家美国公司，抄袭一家亚洲公司的产品，对了，是亚洲哪个国家来着？” “别管是哪个国家，重点是palm，palm！pda市场曾经的世界第一！palm竟然会抄袭别人，知道这是多大的新闻吗？！ 麦克维先生，对此您有什么看法？您将如何解释？” “麦克维先生，如果对方公司起诉，您作为法人代表，需要为此服刑吗？” “见鬼的起诉，滚开小丑，要起诉也是palm起诉别人，这里可是美国，美国！一定是他们在抄袭palm！好的，麦克维先生，palm集团打算什么时候发起诉讼，今天，还是明天？” …… “安静、安静！” 帕特里克·麦克维头疼地举起双手，双掌不停地往下压， 他现在算是明白，为什么老板会要求他，自己主动把这个话题引爆了， 如果不是自己引爆，并且进行舆论控制，而是让别人引发并控制舆论的话，恐怕整个社会都要被炸起来，太可怕了！ 要是palm系统和红盟系统是两个完全独立的东西，那当然没关系， 但关键是，里面确实有些说不清楚的联系，红盟用了palm的底层架构，palm借鉴了红盟的操作模式， 你中有我，我中有你，扯不清，道不明！ 会场好不容易安静下来，所有人都眼巴巴地望着麦克维，等着他的正面回应。 麦克维干咳一声，拿起麦克风走到舞台前方，正色说道，“首先，我要声明的是，这不是抄袭，不是抄袭！” 刚才那位女记者立刻举起右手，“所以，麦克维先生，您是承认，palm公司的产品，和大洋彼岸那个古老国家的产品有所联系，对吗？！” 麦克维瞟了她一眼， 嗯，非常好，时机把握再合适不过，尾款可以再给她增加百分之二十，并且下次可以继续合作。 手握着麦克风，麦克维正色说道，“这位女士，我知道你说的是哪家公司，那是来自中国的大麦手机，而他们搭载的是一款全新的操作系统，对吗？！” 不等她回应，麦克维便继续说道，“首先我要声明的是，事实上，这种全新的人机交互技术，并不是大麦，或者palm公司独创， 早在几年前，微软和苹果就已经申请了一种独特的技术专利，即，多点触摸屏技术，你们只需要稍微查一下就能知道！” 会场中鸦雀无声，就连记者们都忘记了按快门， 什么？ 微软和苹果已经申请了这类专利，那，为什么他们自己并不使用这种技术呢？ 然后很快被告知， “而且苹果最先在他们的手机上使用了这种全新的触摸屏操作技术，只不过，他们并没有将思维彻底打开，事实上基于这种技术，在系统操作上我们可以做得更好，” 麦克维挥舞着右手，继续说道，“我们在开发新产品的时候，就注意到了这个技术，非常凑巧，与此同时，大麦也注意到了这个技术，并且和我们同时拿到了授权， 我们发现了这一点，并对此有了兴趣，然后和对方进行沟通， 我只能说这是巧合，原来他们也在开发类似的操作系统，然后，我们进行了有限的合作！” “您说的是合作？” 那位美女记者非常敬业，几乎不给其他人发问的机会，“所以，palm的最新系统，是和大麦合作开发的，是吗？” “不不不，不能这么说，” 麦克维摇着头说道，“只是有限的合作，我们交流了一点想法，互相给了对方一定的启发，彼此吸收优点，事实上，如果你们同时使用两款手机，就会发现，这是两个完全不同的系统， 尽管同样是最新的操作方式，独特的人机互动，但是，不管是操作细节还是内置程序，那就是两个完全不同的系统，对，这才是事实！” 麦克维似乎说服了这些唯恐天下不乱的无冕之王，现场终于消停下来， 当然，只是暂时消停， 现在palm的treo手机才刚刚发布，最快也要明天才能上市，至于大麦手机，好吧，就算可以让大洋对岸的同事买了之后寄过来，可能也要一周之后才能收到， 没有实物作为比较，记者们也无从问起，只能将这个古怪的名字记在心里，等着拿到手机之后再说， 看看是不是真的和麦克维说的一样，是两个完全不同的系统，否则的话，这个话题，可以炒很久！ 按照既定流程，麦克维将整场发布会做完，他心里一点也不着急， 对，没错，他反复告诉自己，这就是两个完全不同的系统！ 用后世的眼光来看，大麦的红盟系统操作方式，更像是安卓机，只是吸收了少量ios的优点， 而palm系统呢，几乎是百分百的ios模式，正常人都能看出来，这两个系统的不同之处，自然也就不怕被人说什么， 这也是陈阳敢让这两款系统同时上市的原因， 当然，主动权还是要掌握在自己手中，为了避免被一些阴阳怪气的人利用，索性自己将两款系统有点类似的情况挑明，省得以后又闹出什么幺蛾子。 而今天麦克维的声明，并没有完全将风声压下去， 在接下来的几天，伴随着treo手机上市，一方面引爆市场的同时，另一方面，也有无数的媒体在讨论，大洋彼岸那个大麦手机会是什么样子，跟这个treo手机又有几分相似， 只不过，这一切都在palm集团公关部的预料之中， 正好趁着这股东风，palm公司顺利说服所有的渠道商，接纳大麦手机并给予最高级的推广资源， 大麦产品出海，从这一刻，正式开始！ …… 四月三十日，星期三，晴， 彩虹金融大厦，董事长办公室， 周娜和张瑾坐在沙发上，看着正微笑冲茶的陈阳，竟然有种恍若隔世的感觉。 一年半以前，眼前这个同龄人，还为了一间商铺多几万少几万的问题而纠结不已， 那时候，她们两人还在互相打趣，这可是支优质股，得抓紧哦！ 可谁曾想到，紧接着事情变化太快，快到她们都反应不过来， 先是一年前，在自己两人以为他会介入到蔬菜批发市场改造项目的时候，却突然进入手机行业，并且用特有的营销方式迅速打开市场，成为行业新贵， 接着又逐步开拓其他市场，以创未来为核心，将公司做成多元化发展模式， 就在她们以为陈阳即将远离房地产行业的时候，却又转身大举杀入，恒立地产频繁拿地，搞快周期开发…… 一桩桩一件件，眨眼之间，这个人竟然已经到了她们需要仰望的高度，手握着价值数百亿的资产，彩虹基金银行账户里的现金都有近千亿，旗下员工一万多人， 是年轻人眼里的明星企业家，领导眼中的能人，银行眼里的香饽饽，…… “来，喝茶，” 陈阳用托盘，将两杯茶搁到两人面前，笑着说道，“咱们也算是老朋友了啊，你们搞得这么客气，弄得我都有点放不开了。” 两女相视一眼，都忍不住噗呲一笑，整个气氛也瞬间轻松下来， 张瑾晃动脑袋，脑后的马尾随之摆动，显出几分俏皮，“就是，想当年咱们还坦诚相见过呢，可不是老朋友吗！” 陈阳端起茶杯喝了一口，没好气地看着她说道，“你呀，就是死鸭子嘴硬，还坦诚相见，那天泡温泉，就属你裹得最严实好吧！” 去年年初的时候，他手底下还只有一个安家地产公司，里面大猫小猫三两只，加上他自己，拢共十八个人，当时还自称十八罗汉来着， 然后公司组织年会活动，去从画泡温泉，为了搞好银行的关系，便叫上了这两位妹子，所以才有坦诚相见这个词， 只不过，那天只有两个温泉池，都让女生给占了，陈老板实在没好意思下水。 所以，张瑾俏脸微红，不服气地昂起脖子，“怎么，你还想看更多是吧，行啊，今天就去泡温泉，谁不敢下水谁是小狗。” 周娜满脸通红地捂着脸，狠狠地掐了一把腰，这死丫头，都是当经理的人了，还是这么口无遮拦， 万一人家要是真的答应，看你怎么收场。 可惜，陈老板满脸惋惜地叹了口气，“我倒是想去，可惜今天不行，要不，” 说着嘿嘿直笑，“明天怎么样？” 本来就有点心虚的张瑾顿时胆气上涌，“过时不候，你错失良机了！” 周娜咬咬嘴唇，瞪了她一眼，转过头看向陈阳，带着几分好奇问道，“你是有什么活动要参加吗？” 作为她手中最大的客户，平时没少和张春丽、戴守良这些人沟通，每次都会或多或少提起陈阳， 虽然这只是一种拉拢关系的方式，却也对陈阳多少有些了解， 在张春丽他们口中，这位陈老板是只管大方向，不管具体事务的人，就跟她老妈差不多，所以除非是有重大活动，否则不会存在没时间的情况。 但话一出口，她又有点心虚地瞟了陈阳一眼， 万一这只是借口呢？戳穿了多尴尬。 还好，正在布茶的陈阳没发现她的小动作，低着头笑道，“对啊，待会儿要去趟南砂，那边有个项目奠基，省领导都会出席，我就必须参加了。” 南砂？ 两女相视一眼，都能看出对方眼里的兴奋， 随后，张瑾立刻咧嘴笑道，“陈总，是又有大动作了吗？需不需要我们银行的呢？” 周娜也赶紧点头，这可是拉业绩的好机会，不能错过！ 可是， 陈阳看了两人一眼，笑道，“项目倒是个大项目，只是，你们银行还有钱出借吗？” 银行没有前出借？ 这简直就是个笑话！ 但是，周娜和张瑾脸色微僵，齐齐叹了口气， 她们都差点忘了，现在分行里面资金链紧张，确实供不起大项目了啊！ 又给两人续上茶，陈阳笑道，“要是我没记错，未来工业新城项目，总共三千亿的信贷额度，其中有四百亿是你们民安银行的， 然后恒立地产在两个月前，也跟你们签订了五百亿的意向信贷协议，再加上其他公司的老贷款，光是创未来一系，跟你们银行就有上千亿的贷款协议，” 陈阳扭头看向两人，嘴角咧开，“唉，上千亿哦，就算我肯借，银行也还有钱，你们还敢贷吗？” “嘿嘿，” 张瑾眼珠一转，立刻转移话题，“内个，陈总，其实我们今天过来吧，是另有要事相商。” “唔，” 陈阳端起茶杯凑到嘴边，点点头笑道，“说。” 周娜干咳一声，无缝接上，“陈总，据我所知，彩虹基金还有很大几笔巨额存款的吧？……” 言犹未尽，意思却到了， 陈阳摇头失笑，“哎呀，我算是明白了，你们今天过来，不是让我找你们借钱的，而是你们来找我借钱的，对吧？！” “嘿嘿嘿，可以这么说，” 张瑾身体前倾，眼睛还眨呀眨的，“陈总，您看啊，您公司那么多钱，存那里也是存，存这里也是存，您刚才也说了，咱们也算是老朋友了吧，就当是帮一下老朋友的忙，把资金转到我们银行来，好不好？” “嗯，” 陈阳故意瞪着眼睛，“彩虹基金不是在你们银行的账户上，存了两百亿了吗？” “呵呵呵，”周娜屁股往前挪了挪，呵呵笑道，“那，那不是别处还有八百多亿吗？！” 陈阳苦笑不得地看着她俩，“哦，你们的意思是，我把彩虹基金的钱存进你们银行，然后你们再把钱借给未来工业新城项目，和恒立地产公司，用我的钱赚我的利息，是吧？” “那不是，那不是，” 周娜和张瑾赶紧摆手，“其实就是互惠互利，您放心，如果彩虹基金能把所有的资金都存入我们民安银行，我们领导说了，给创未来系公司的信贷总额，还可以再提高一倍！而且无论是存款利率，还是贷款利率，都一定让您满意！” 第四百九十四章 越玩越大 银行的业务种类可以有很多，但总的概括起来，其实也就两种， 一种拉存款，一种放贷款， 比如现在，如果周娜和张瑾两人，真的能说服陈阳，将另外的八百多亿转入民安银行，那么，民安银行能用这笔钱，撬动至少两千亿的生意， 因为创未来这边的项目，所需要的资金不是要求一次性到位的，而是将时间拉得很长，也许是半年，也许是一年，甚至可能更久， 这么长的时间，民安银行完全可以去做短期拆借，或者给其他公司发放应急贷款，获得高额回报， 至于让出去的一点优惠利率，简直不值一提。 时间就是金钱，在银行这个行业里面，体现得淋漓尽致。 这点陈阳自然非常清楚， 更何况，一千亿对于现在的银行意味着什么？ 据陈阳了解，一直要到十一年后，工行广洲分行，才率先突破存款余额一万亿，成为国内首家储蓄存款余额超万亿元的省级分行， 搁到现在，一千亿丢进去，说不定能直接将民安银行广洲分行的存款余额翻一倍！ 其中的意义不言而喻，这也是刚才他说，就算民安银行有钱，也未必敢继续给创未来一系贷款的原因之一， 把鸡蛋放在一个篮子里，风险太大啊！ 反倒是她们两个过来拉存款，就很好理解了，多半是民安现金流不足了呗， 不过他也不在意这一点，打工的也好，做生意的也好，追求的无非就是回报，人家也是正当行为，没什么可指责的。 只不过， 陈阳端起茶杯一口喝掉，看着两人笑道，“存到民安银行的两百亿，已经是我看在咱们的交情份上，特意安排的，否则的话，以民安银行第二梯队的位置，彩虹基金根本不会在民安开户，这点你们应该明白。” 周娜和张瑾脸色微僵，尴尬地笑了笑，低着头不吭声， 她们心里自然清楚，相比第一梯队的六大行，民安确实有不小的劣势，尤其是现在金融危机爆发，民安银行内部堆积了大量的不良资产，使得这个差距更加明显， 也正是因为如此，银行内部都在想办法积极自救，身为陈阳的老朋友，她们两个自然毫不意外，被某位副行长赶出来跑业务， 万一要是成了，这可就是大功一件！ 副行长能升行长，甚至直接进入总行，她们两个也能水涨船高，进入总监职级序列。 这时，陈阳又说道，“我想你们在找我之前，肯定是先找过了秦总，但她没有同意，对吗？” 两女抿抿嘴，继续尬笑不吭声。 陈阳也不在意，笑着解释道，“彩虹基金安排了一百亿美金转入国内，加上后期的部分收益，总共一千来亿软妹币， 这些钱都是有大用的，我想现在的经济形势如何，你们应该也很清楚，经济界有句老话，但逢危机，既是危险，也是机遇！ 金融危机所带来的，不仅仅是市场的变化，也是千载难逢的投资机会， 因为从宏观层面来说，国内的基本盘是没有问题的，只是因为国际市场的变化，对国内造成了一定的冲击，才会有现在暂时的困难， 所以，彩虹基金目前正在寻找合适的投资目标，而这笔巨款，就是为这些目标而准备的！” 听到这话，周娜和张瑾相视一眼，随后看向陈阳，“你的意思是，这一千个亿，都是打算用来收购用的？” “不一定是收购，也可能是参股，总归是为了投资，” 陈阳正色说道，“我想你们也应该清楚，很多优质大公司的基本户都是开在六大行，更准确一点说，是四大行！ 彩虹基金把钱放在四大行，更有利于投资的顺利开展，这是四大行的优势，也是你们的劣势，所以，从战略发展的角度出发，秦总拒绝你们的请求，再合理不过！” 这话说得非常直接，也有点伤人，但，不偏不倚，都说到了点子上，也让周娜和张瑾无言以对。 不能说民安银行一点机会都没有，但是，人家已经在民安银行存入了两百亿，这个比例远远超过民安银行在贷款银团中的占股比例，你还想怎么样？！ 短暂的沉默后，周娜有点不甘心，眼珠微微转了一下，随即挤出一脸笑容，“那，陈总，这次金融危机爆发，民安银行手里也积压了不少优质资产，彩虹基金可不可以优先考虑我们的？” 这会儿陈阳答应得相当干脆，看着她笑道，“当然可以啊，跟谁做生意不是做，只要你们手里的资产确实物有所值，彩虹基金的一千个亿，全部给到你们也无所谓！” 周娜和张瑾讪讪直笑， 她们可没有这么大的野望，现在只希望，能够将已经存在银行的两百亿，全部留下来，就已经非常不错了， 否则的话，半年以后这两百亿被放出去，想想都要心疼死， 现在看来，今天这一趟也不算白跑，聊以慰藉吧。 而陈阳也在暗自得意， 不给你们一点压力，怎么会把最好的东西都拿出来呢？！ 现在正好，你们要钱，我要优质资产，各取所需。 这时，办公室门被敲响， 陈阳抬起头，喊了一声，“进来。” 房门被推开，黄珊走了进来，先对着周娜和张瑾微笑着点点头，随后对着陈阳说道，“谈完了吗？时间差不多，该出发了。” 周娜和张瑾一听，赶紧站了起来， “不好意思，陈总，耽误您的时间了，那，我们就先告辞，刚才说的事，就拜托您了。” 陈阳也拍拍大腿站起来，笑着说道，“没事，我的话你们还不信啊？不过啊，如果你们没事的话，可以跟我过去看看，这个项目虽然民安不能参与其中，但后期也有不少需要融资的地方，当然，我说的是买家，你们可以去看看，有没有机会。” “真的吗？” 周娜和张瑾相视一眼，兴奋地点点头，“那就打扰了。” …… 周娜和张瑾是开车过来的，跟着去南砂，却没有开车，而是跟着陈阳上了一辆外表看上去很普通的中巴车， 上车后，两人被里面的装饰吓了一跳， 五张可旋转豪华座椅，最后还有一排可以坐四个人的长沙发，实木地板，酒水吧台， 这可比什么保姆车豪华轿车气派多了， 现在的有钱人都这么会享受了吗？ 不过，再想想陈老板的身家，似乎没有买几架私人飞机，已经算是非常低调了吧。 就在这时，秦雨拉着扶手走了上来，先跟她们两人挥手打了招呼，随后环视一眼，满意地点头笑道，“嗯，丰田果然没有偷懒，给的东西还行，” 随后又说道，“两架湾流g550公务机已经从美国起飞，估计明天就能到货， 哎呀，我发现金融危机真是个好东西，只要金融危机一来，什么飞机游艇这种平时需要排队买的东西，可以敞开了去捡，价格还便宜，真划算！ 对了，飞机飞回来，现在也没地方放，只能先安排在白芸机场放着，黄总，反正游艇码头都建了，再弄个小型机场呗？！” 此话一出，周娜和张瑾顿时呆住，连呼吸都不敢大声， 他们真买了私人飞机啊？！ 黄珊无奈地看着她，“我说秦大小姐，你这想一出是一出的，哪天我是不是还要给你建个航空基地，送你上天去啊？！” 秦雨双手一拍，“这个主意不错，不过先不着急，等把飞机玩腻了再说！” 陈阳坐在前面眼角微抽，不理这两个疯子，转身对着周娜说道，“我们现在是去南砂，恒立和麦田文化联手，在那边拿了一大块地，打算建一个海洋主题公园， 项目总占地面积约六千亩，总投资约四百亿元，规划建设海洋公园和水上乐园为一体的大型文化旅游项目， 配套建设博物馆群、欧式城堡酒店、特色商业街、文创商业街、居民生活区等， 重点是一个游艇码头，这个码头将会成为广洲第一个大型游艇码头，也是华南地区，乃至全国最大的游艇码头，目标是超过香江，发展内地第一个超级游艇会， 最终目标是，打造集观光度假、娱乐体验、休闲购物、文化创意、宜居生活等多功能于一体的旅游生活综合体。” 啪啪啪…… 陈阳无奈地回过头，“秦总，有何意见啊？” 秦雨嘿嘿笑道，“刚才珊总同意了，就在游艇会旁边，沿海岸线再兴建一个机场，陈总什么意见？！” 你们两个都商量好了，陈总能有什么意见呢，只能脸上挤出一点笑容，“同意！” 秦雨比了个ok的手势，毫不避讳地转身向后，“ok，陈老板同意了，黄总，你可以同意了吧！” 黄珊满脸木然，不想理她，并朝她扔了个白眼。 陈阳无奈地拍拍额头，然后看向周娜，想接着继续说，却不知道该从何说起！ 这一幕让周娜和张瑾大感惊讶， 原来陈老板这么好骗的吗？！ 还有那个秦总，平时看上去冷冰冰的，连笑容里都带着三分寒气，原来竟然是这么欢乐的一个人？ 还好，她们总算记得自己是来干啥的， 周娜想起刚才陈阳说的话，侧着身子说道，“那这个文旅城项目，是有对外出售的项目，是吗？” “对，” 陈阳也总算找回刚才的思路，接着说道，“博物馆群、酒店、游乐场、游艇码头，这些当然是会自己保留并运营，” 啪啪啪…… “还有机场！” 陈阳回过头，无奈地表示肯定，“对，还有机场！” 秦雨满意了，回头继续跟黄珊讨论，要怎样才能把机场审批给拿下来！ 这玩意儿可不好弄，得多花费点心思才行。 苦恼地抓了把头发，陈阳弯着腰从吧台下面拿了一瓶矿泉水，拧开后咕隆隆灌了两口，才继续说道，“这些东西都会自己保留并运营，但是其他的，比如商铺、住宅这些，肯定还是会对外出售， 从理论上来说呢，南砂那边会具有非常大的发展前景，而这样一座汇集了海洋公园、游乐场、游艇码头，” 然后猛地回过头，“以及机场的！” 秦雨诧异地看了看他，“干嘛？” “没事，” 陈阳木着脸转过来，继续说道，“这样一个全新的文旅综合体，也会具有非常高的人群聚集效应，两者相加，这里的地产项目效益应该都不会太差， 如果你们能参与进来，成为购房指定贷款银行之一，对你们的业务提升，应该有很大的帮助。” 两女眼神对上，一触即分，随后张瑾看着陈阳，嘿嘿笑道，“那，能不能成为独家？！” 陈阳很坦诚地看着她，并反问，“你们自己觉得呢？！” 张瑾嘴巴一撇，不吱声了。 想想也对，总投资四百亿，市场价值至少也是千亿往上，哪怕只出售其中的一部分物业，也不是一笔小数字，就凭民安银行的体量，多半还吃不下来。 倒是周娜，眼珠转了两圈，笑着问道，“这个项目的销售总代理，还是安家地产吗？” 陈阳给了她一个赞赏的眼神，“对。” 这时张瑾也明白过来了，笑着跟周娜击掌， 既然是老朋友，那还有什么好说的，当然是最可口的大餐，先给民安银行吃啊！ …… 其实南砂看上去很远，距离广洲市中心有七八十公里，但在南砂港快速路开通之后，过去也挺快的， 一个半小时不到，三辆车就开进了一片空地， 对，三辆，董秋霞开一辆打头，方琪开一辆殿后，乔光辉和沈友顺则在中巴车上，将几位老板保护得严严实实。 车子在一座蓝色的帐篷旁边停下，陈阳一行人陆续下车， 戴守良和刘洪波早就等在这里，见到陈阳，立刻迎了上去， 陈阳随意地挥挥手打个招呼，左右张望了一眼，“这里挺大的啊！” “确实很大，”戴守良笑道，“而且位置绝佳，紧邻天后宫和滨海公园，正好构成一个文旅黄金三角区。” 刘洪波也满脸兴奋地说道，“这里确实是得天独厚，景观资源非常丰富，以后我们公司拍戏，也可以将这里作为取景点之一！” 取景点？ 陈阳抿着嘴，若有所思地点点头，想了想说道，“刘总，你觉得，在这里建一个滨海影视城，有没有搞头？” 第四百九十五章 大三角 以前秦雨总是说，陈老板是走一步算三步的人，其实这话太过夸奖了， 除了预知的事情，陈老板能提前算计到，其他方面的东西，无非是资源足够丰富之后，可以互相借用而已， 与其说是走一步算三步，还不如说是花一分钱顶三分用。 既然我已经有了一个文旅城，那么，再拿出一点点的资源来，在这个文旅城的基础上，多做一个项目，何乐而不为呢？！ 陈阳走到竖立的巨幅规划图前，指着上面说道， “游艇会占不了多少土地，基本上都是延伸入海的码头，往这边有很大一片可利用面积，原本定的是沿海商业街，现在不需要多做改动，只是将建筑外形调整一下，把功能改为兼具商业、游览和影视拍摄的综合区就可以。” 戴守良在脑子里盘算一遍，点点头说道，“改动很小，从操作上来说，没问题。” “可是运营呢？” 黄珊走到陈阳身边，双手环抱，看着规划图问道，“一座滨海影视城确实花不了多少钱，问题是，既然打了影视城的旗号，那多少也得有剧组进来吧，” 随后转头看向刘洪波，“刘总，如果我们采用横店那种模式，让剧组免费入驻，能拉来剧组吗？” 这时候刘洪波还在发愣， 我只是说了一句，可以将这里作为取景点，你们就要造一座影视城？ 好吧，虽然只是一片多功能影视街区，可是，是不是太豪气了点？！ 这时听见黄珊的话，他才反应过来，想了想说道，“正常情况下，很多海景戏都是在水池里完成的，顶多去到江边取点景， 就算真要取海景，浙江那边还有个象山影视城，完全可以满足剧组的拍摄需要，甚至有些现代背景的戏，都不需要去影视城拍摄，随便找个海滨城市就能拍， 我刚才说可以把这里作为取景点，只是觉得这里的景观资源非常好，然后我们自己公司拍戏时，可以将这里作为拍摄地，也算是给文旅城提供有点招揽客人的素材。” 言下之意，就是不太赞成，在这里正儿八经地建一个影视城了， 因为在他看来，确实有点浪费！ 听他这么一说，黄珊和戴守良都有些迟疑，将目光投向陈阳， 陈阳不以为意地笑了笑，对着刘洪波说道， “刘总，如果我们把这个影视城搞起来，拉几个剧组在这里拍戏，然后开发一个游戏项目，就是让游客可以扮演这些戏里面的角色，原滋原味地过一把当演员的瘾，甚至可以为他们提供类似于真正拍戏的一系列服务，你觉得，有没有搞头？” “模拟拍戏？” 刘洪波瞪大眼睛，“这个想法很不错啊！” 随即又有点疑虑，“只是，如果要参与这种游戏，恐怕费用不低吧？！” 剧组拍戏花费可不少，就算用数码设备进行拍摄，道具也可以重复利用，但群演等其他资源呢？ 这一场戏下来，怕不得好几千甚至好几万，可不是一般人能负担得起的。 黄珊异彩连连地看了陈阳一眼，笑道，“只要好玩，肯花钱的人绝对不在少数，我也觉得这个想法不错， 而且，除了过来拍过戏的剧情，我们还可以开发原创剧情供客户选择，围绕这种沉浸式角色扮演的游戏，可以有很多开发点， 那就这么定了，影视城项目，就由麦田文化这边来负责运营吧。” 哪怕不为拍戏，单纯地作为文旅城的一个项目，这种沉浸式表演体验，也大有可为啊，她自然不会再犹豫，当即拍板定下来。 眼看老板做了决定，刘洪波也就不再多说，笑着点点头，“行，我来安排。” 陈阳背负双手微笑不语， 这个时代的人们呐，请尽情体验剧本杀的魔力吧！ 随即转身准备进帐篷，却看见秦雨正站在规划图的边上，皱着眉头念念有词，不知在想着什么。 陈阳走上前，挨着她看看规划图，再看看她，“怎么，飞机场没地方放？” “对呀，” 秦雨有点苦恼，愁眉苦脸地说道，“我找了半天，也没发现有可以建飞机场的地方，之前我还觉得六千亩很大，可现在一看，就这么一个园区，里面装了好多好多东西，哪儿还有地方建机场啊？” 一条机场跑道就要两公里左右，宽度在四十到五十米，然后算上航站楼，停机库，还有留白的空地，少说也要大几十万，甚至上百万平方米的面积，一万平方米等于十五亩，一百万平就是一千五百亩， 这个园区总共才六千亩，能分出四分之一建机场？ 难怪刚才黄珊一直不松口，原来在这儿等着呢！ 陈阳仰头长叹一声，“唉，我发现那，上帝果然是公平的，在给你打开窗的时候，一定会关上一扇门！” 秦雨歪着脑袋，眼神阴恻恻的，“什么意思？” 黄珊走过来，搂住她的肩膀，“他的意思是，你的本事非常厉害，可惜，智商也都用在那方面了，其他地方就差了点，” 随后在规划图边上敲了两下，“六千亩不够，在旁边再给你拿两千亩，两千亩不够再加两千，行不行？！” 秦雨眨眨眼，扭头看向陈阳，“可以吗？老板！” “哟，现在知道我是老板啦？！” 陈阳没好气地晃晃脑袋，“不管是两千亩还是四千亩，也不管你是买两架还是十架飞机，反正要钱一分没有，自己挣去！” “好嘞，” 秦雨当即眉开眼笑，搓着双手开始盘算，哪头肥猪可以开宰了呢？！ 不就是挣钱吗，老板九成的身家都是自己从金融市场赚来的，区区一个飞机场的钱，洒洒水咯。 …… 过了十几分钟，区委的领导到了， 又过了二十几分钟，市里和省里的领导一起来了， 所以说，都是约好的是吗？！ 和一个多月前一样，一帮人围着块石碑，对着镜头一人一锹土填上去，任务便算完成。 随后，陈老板亲自担任讲解员，为领导们讲述恒立文旅城的规划愿景， “恒立文旅城，将以四大支柱构建运营核心，首先是海洋世界，我们计划用两千亩的面积，打造广洲乃至全国最大的海洋主题公园， 全面整合珍稀的海洋动物、顶级的游乐设备和新奇的大型演艺，全力建设和打造世界顶级主题公园，此外再配以游乐场和公园项目，形成一个大型休闲场所， 其次是文旅园区，这部分我们将与麦田文化公司合作，围绕博物馆群，融合特色文创板块，以及影视剧集拍摄，形成丰富的文化旅游资源， 第三是商务度假区，以欧式城堡酒店和特色商业街为主，构建休闲消费板块， 最后就是游艇会，利用意大利世界领先的游艇工厂平台，将游艇文化引入国内，丰富人民群众的业余文化生活！” 咳咳，有钱人也是人民群众嘛。 至于什么一千五百亩的度假园林式住宅项目就不要提了，太low。 王领导满意地点点头，那副规划图他早就看过几十次，就不再多看，反而对陈老板挺感兴趣， “我听市里的同志说，你们收购的那个意大利船厂，想在这边开个分公司？” 他能听说的，当然都是陈老板故意放出去的消息。 陈阳搓搓手，嘿嘿笑道，“也不算分公司，就是正儿八经的独立公司，跟意大利那边的公司属于合作关系，毕竟我们这边拥有更完备的工业体系，论制造业，当然放在国内更有优势！” 王领导深以为然地点点头，但也有点疑虑，“可是，发动机和操控系统，不太好解决吧？！” “嗯，” 陈阳抿起嘴说道，“这东西确实不太好弄，所以前期只能以合作的形式造船，这边负责船体制造，然后由意大利安排最后的安装调试。” 王领导长叹一口气，“慢慢来吧。” 能够引进一个豪华游艇制造项目，对于广栋甚至全国的造船行业来说，已经是非常有意义的事情，一口气吃不成胖子，不能奢求太多。 陈阳笑了笑，“嗯，会有机会的。” 两人相视一笑，漫步往前走， 至于其他人，都自觉地各自找人聊天，连秦雨都被抓了包，和黄珊一起应付市里的领导。 看着远处的大海，陈阳正色说道，“如果这个文旅项目能够做起来，可以吸引很多游客过来游览，但相对来说，南砂这边的交通环境还是有点偏弱。” 王领导倒也干脆，“公路方面有南砂港快速路，过来倒也容易，就是地铁还只通到金洲，到这边还有不短的距离， 如果这里能马上动工，并尽快启动运营，我会推动尽快启动四号线南延段的审批和建造，可以把地铁站直接开到文旅城门口！” 这就是要陈老板表态了，而且这种表态必须是要实打实地执行的，否则的话， 嘿嘿，后果自己体会！ 但陈老板不虚，当即打包票，“没问题啊，我们可以把整个文旅城六千亩地，分割成多个项目地块，然后依次审批、设计和建设， 现在已经得到审批的海洋公园项目，明天工程队就能进场开工！ 其他项目也一样，什么时候审批通过，等设计定稿，就什么时候开建！” “好！” 王领导非常满意，回过头看着他，“既然这样，那你们提交的游艇会项目，我今天回去就提出进行审核，最快下周，你们就能收到批复。” 他自己也没想到，一个多月前，自己释放的那一点点善意，竟然收获了如此大的回报， 这个陈阳，年纪轻，干劲足，果然不简单呐！ 然后，陈老板露出了狐狸尾巴， “有了公路和地铁，游艇会也能解决水路交通，不知道，方不方便在附近再建一个小型机场呢？” 看着目瞪口呆的王领导，陈阳不好意思地笑道，“当然，所有费用都由我们自己承担，只需要请区里安排一块地皮就好，我们不挑，旁边的那块空地就行，我们也会按市场价付账。” 王领导哭笑不得，“这是地皮和钱的问题吗？你知不知道，建机场是要中枢审批的？何况国内也没有民营机场的先例！” 刚才还说他果然不简单，结果转眼就露了马脚，果然是嘴上没毛办事不牢！ 陈阳也不在意，嘿嘿笑道，“对对对，我知道是要中枢审批，但省里的支持也很重要嘛，我们也不是想搞什么客运机场，就是类似于俱乐部那种，能够正规起降飞机就行。” “哦，这样啊，” 王领导一听，顿时松了口气，这种倒不是不可以， 想了想问道，“飞行俱乐部吗？！” 说着瞄了陈阳一眼，“跟游艇会差不多的那种？” “对对对，”陈阳笑道，“主要是公司刚买了两架公务机，有个小机场，也比较方便些。” 王领导脸色一僵，不想跟他说话。 陈阳也不在意，嘿嘿笑着指向前方，说道，“您看啊，这里是洙江入海口，呈三角形， 我们现在的位置是在三角形的最顶端，东边的那条边呢，是东馆和深阵，西边的那条边呢，是钟山和洙海， 然后，零三年的时候，中枢批准了江洙奥大桥项目，将奥门、香江和洙海连接起来，按照计划，可能明年年底或后年年初就会开工，但江洙奥大桥毕竟离这里太远， 如果，我是说如果啊，再在这个三角形的腰部，也就是钟山和深阵之间，修建一座跨海大桥，成为连接钟山和深阵的通道， 既然能够修建江洙奥大桥，那从技术角度来说，修一条钟深通道肯定没问题的吧， 最后，由唬门大桥、钟深通道，以及江洙奥大桥这三条线，牢牢地将整个洙江口锁住，并连成一体，形成一个囊括香江、奥门、广洲、深阵、东馆、钟山、洙海，并辐射佛、江、惠、肇，总共两区九市的粤香奥大湾区！ 哇，那个时候，我这个恒立文旅城，可就值大钱了呢！” 按照正常历史进度，要在十年后，上面才开始进行大湾区的规划调研，然后在一九年年初的时候，印发了大湾区规划发展纲要， 这里面有个很重要的核心点，什么呢？ 以前都是提什么两岸一家亲，香江怎么样啊，奥门怎么样啊，对吧， 但之后，不提了，提起来就是大湾区！ 啥意思？ 自己想去！ 王领导深深看了一眼满脸遐想的陈老板，意味深长地问道，“这番话，是你自己想出来的？” 陈阳愕然地转过头，“啊？什么话？建机场吗？对，是我自己想的。” 王领导又深深地看了他一眼，随即哑然失笑，“小滑头。” 然后看向远方的大海，两手撑在腰间，笑道，“这里是片宝地，好好干，争取干出一片天来！” 第四百九十六章 创新设计 年轻有什么好处呢？ 可以大胆试错，可以放肆追求，可以摔倒后爬起来，拍拍屁股若无其事往前走，有满腔热血肆无忌惮，能高举理想的火炬，然后一口气上六层楼， 当然，也可以装疯卖傻，最后换回一句小滑头。 站在海边，两人又聊了一阵，便准备回去， 这时候，王领导突然一愣，指着天上问道，“那是什么？” 陈阳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去，只见天上两架无人机在头顶盘旋，下面还喷出一条彩烟，可惜刚出来没多远，就被风吹散， 不过视觉效果还是可以的。 咧嘴一笑，陈阳回过头就准备跟领导解释，但接着呆住，再次抬起头望天， 这不对劲啊！ 然后左张右望，果不其然，在不远处找到一堆五个人，王涛同学正在其中， 刚想拔腿就跑，突然想起领导还在身边， 赶紧将手一伸，“领导这边请。” 这时王领导也随着陈阳的动作，发现了那边的人，便点点头，跟着陈阳一起快步走了过去。 等到走近，王涛便已迎了上来，脸上还有几分嘚瑟，“陈总。” 陈阳顾不得客套，指着上面问道，“什么情况啊这是？” “哦，无人机大型化啊，”王涛笑道，“您不是让我们开发多种机型吗？我们先通过电脑计算，然后进行试验，在经过六次改进之后，终于在大江精灵的基础上，新研制出了微型机和大型机， 现在天上飞的就是大型机，有八只螺旋翼，采用碳纤维材料制成，载重量可以达到二百二十公斤，在全负载状态下，续航时间可以达到二十三分钟，速度可达一百公里每小时， 因为机型较大，在市区不好试飞，正好这里要办奠基庆典，我就拉了两台过来，既是试飞，也是庆贺，一举两得嘛。” 陈阳点点头，原来是这样， 随后抬头看看那个依旧在盘旋的大家伙，忍不住嗦嗦牙花子，这玩意儿怎么感觉跟印象中的亿航载人飞行器有点像呢， 中间一个机体，四周一圈螺旋桨，正盘旋在空中，看上去威风凛凛， 嗯，不管了，这时候亿航连影子都没有呢，就算以后亿航照旧成立了，那也是他们像大江！ 这时，王领导突然问道，“你要建的那个机场，不会是为这个无人机做准备的吧？” 陈阳回过头，咧嘴笑道，“不是不是，这个跟那个不一样，这不用机场跑道的，随时随地可以起飞降落。” “哦，那就是直升机？！” 王领导双手放在身前，抬头看着天上的无人机，正色说道，“那你给我介绍介绍，这东西都有些什么用处？” “诶，” 陈阳不敢怠慢，当即说道，“其实严格说来，这些无人机还没有正式研发完成，只不过无人机的应用场景非常广阔，所以我们在这方面会持续加大投入， 从功能上来讲，无人机可以在多种领域展开应用，比如表演、航空测绘、航拍、救援、农业、安防、……” 跟领导大致介绍了无人机的应用前景，陈阳最后说道，“所以，不管是从经济，还是生活，还是科技，乃至于安防等多个角度来说，无人机都具有非常高的应用价值， 现在我们研制的大型机，就是为物流行业研发的，在未来，技术条件达到之后，甚至可以在这种大型机的基础上，开发出可以自动飞行的无人驾驶载人飞行器，从而达到缓解城市交通压力的目的！” 王领导缓缓点头，沉吟几秒，又说道，“你们能不能整理一份无人机的应用前景报告给我？” 一听这话，陈阳还不明白那就是傻蛋了，当即点头笑道，“没问题，最晚明天我会送过去。” 嚯嚯，有领导关注，大江这是要起飞啊！ “不用你亲自送，”王领导拍拍他的肩膀，笑道，“反正我明天也不在单位，你让人送到我办公室就行，我会交代好的，不会给你泄密。” 陈阳也不矫情，咧着嘴点头，“明白！” 王领导笑了笑，又转身拍拍王涛的胳膊，“小伙子不错，好好干！” 王涛这时候也明白过来，这位一定是大领导，否则陈老板也不至于这么赔笑，当即满脸兴奋地点头，“谢谢领导鼓励，我们会努力的！” 见领导又抬头望天，陈阳便说道，“降下来看看。” 王涛赶紧指挥同事，将两架飞行器都降落下来， 落到地上后，陈阳愈发觉得跟那架自动驾驶载人飞行器很像，区别是，载人机中间有个机舱，而这个没有，反而是个大型货架。 等螺旋桨全部停止旋转，领导上前仔细观察， 陈阳站在原地，小声问道，“这东西造起来费劲吗？” 王涛抿抿嘴，想了想说道，“其实也还行，毕竟这种大型无人机的需求量，不会像消费级的小型机那么大，正常来说，以我们现在的条件，在不影响大江精灵生产的前提下，一天就能够造个二三十架，够用了。” 陈阳摸摸下巴，又问道，“现在造了几架？” 王涛笑道，“就这两架，做试验用的，先在厂里面进行试飞，然后再过来这里进行高飞测试，目前看来效果还不错，算是基本定型了，后期只需要在附加功能上略作调整就行。” “哦，” 陈阳点点头，捏着下巴若有所思， 片刻后，他也想不出什么靠谱的理由出来，便直接了当地说道，“那你安排一下，先生产个三百架吧。” “三百架？” 王涛顿时瞪大眼睛，“这又不是小型机，要这么多干嘛？” 不等陈阳说话，他又想起了什么，恍然说道，“啊，我明白了，您是要把这个拿到汪阿姨农产品公司试用吧，用这个运输生鲜确实很不错，行，我会安排好的！” 陈阳眨眨眼，嘴角往两边咧开，“对，我就是要给汪阿姨公司用的！” …… 活动结束，将领导们送走，陈老板一行人也坐上中巴车，返回市区， 在车上，陈阳看着秦雨，长长地叹了口气，“唉……！” 秦雨有点莫名其妙，“怎么了你？” 陈阳又摇头，“我跟你说啊，这游艇啊，飞机啊，买也买了，码头也马上就要开建了，机场也有希望了，” “机场有希望？” 秦雨瞪大眼睛，随后眼珠一转，“刚才你跟领导说过啦？他同意了啊？！” 黄珊也有点惊讶，但想想又觉得理所当然， 自己这位老板，虽然平时看上去很不靠谱，但只要他出手，几乎就没有失手的时候，一个机场而已，又不是用于客运运营，能拿下来也算正常。 “这个不是关键，”陈阳继续摇头叹气，“关键是，咱们能不能到此为止啊，机场我还能使把劲，等哪天你要玩火箭，玩航天飞机，那我可就真的无能为力了啊！” 秦雨，o(╯□╰)o 黄珊靠在椅背上狂笑，“哈哈哈，小雨，哪天你，真要玩航天飞机，我一定在精神上支持你！” 周娜和张瑾坐在后面，是既想笑又想哭，看看人家，玩的都是游艇飞机，还能专门建个游艇会和飞机场，感觉人与人之间的差距怎么就那么大呢！ 秦雨脸皮厚，把嘲笑不当一回事，傲然地昂起脑袋，“哼，哪天本小姐要玩火箭，也不在国内玩，这么危险的事，当然要放在美国，就算火箭从天上掉下来，砸死的也是老美！” 陈阳刷地一下比了个大拇指，“嗯，有志气，我看好你哦！” 秦雨得意地晃晃脑袋，随后转身看向黄珊，“喂，说真的，游艇会的设计方案怎么样了，敲定了没有？得赶紧开建啊，再有两个月船就要完工了，总不能真停到香江去吧！” 黄珊耸耸肩，“老戴那里提交了三份设计稿，都让陈老板给否了，然后在重新做，也不知道做完了没有，我问问他，” 说着掏出手机给戴守良拨了过去， 戴守良的车就后面，趁着还没上高速，他便换人开车，自己跑到中巴上来， 车上有一台液晶电视，戴守良掏出一只u盘，插到电视上，不到一分钟，就打开里面的文件。 当图片出现的那一刹那，所有人都被图片上的内容所吸引， 秦雨两眼发直地看着屏幕，“这是一栋楼？” 黄珊身体前倾，“一栋像船的楼？” 见戴守良肯定地点头，黄珊叹道，“相比这个方案，前面三个确实应该打回去。” 陈阳笑了笑，对着戴守良说道，“戴总，讲一下吧。” “好，”戴守良扶着把手，站在电视机旁，指着图片说道，“按照陈总提出的创意，设计团队经过多番修改，最终设计出这个方案， 游艇大厦并不是建在岸上，而是建在水中，离岸边有十六米的距离，通过一道廊桥连接，宛如停靠在码头边一样， 楼层总共有八层，其中水面以上六层，水下两层，整体建筑最长处为一百六十米，宽二十二米，水面高度为二十八米，算上避雷针，最高处约为三十六米，水下深度不算地基为十米， 大厦整体造型就是一艘超级游艇，而且因为不是真的游艇，在设计时可以运用更多在游艇上不方便使用的元素，使得造价更低，功能更完善， 另外，没了那些游艇上的动力设备，整个大厦的实用空间也更大，可以同时容纳近千人举办活动，还不会感觉很拥挤， 另外在功能定位的时候，考虑的是按照俱乐部的形式来进行设计，所以保留了游艇上的一些娱乐项目，比如影院、ktv、舞厅、游泳池、按摩浴池、餐厅和卧房等等， 甚至在顶楼天台还保留了一个直升机坪，当然，这个功能可以使用，也可以不用，” 随后，戴守良拿起遥控器翻页，“这个是整体外观图，接下来我们可以看看里面的内景图，还有一些动态效果图，” 一张张图片，一段段动画在屏幕上出现，等老戴讲完，时间已经过去了将近半个小时。 陈阳转头看向秦雨和黄珊，“感觉怎么样？能不能定下来？” “那还用说？” 秦雨挑挑眉头，将手一拍，“就定他了！” 黄珊也微微点头，表示同意。 陈阳将手一拍，“行，既然这样，那就尽快开建吧！” 戴守良咧嘴一笑，比了个ok的手势， 他算是看出来了，在三位老板眼里，几百亿的生意，也没有兴趣爱好来得重要， 那么很简单，接下来自己的核心工作，就是这个游艇大厦！ …… 回到市区，一行人陆续下车， 陈阳看看周娜和张瑾两人，笑道，“再上去坐坐吧？” “还是不打扰了，” 周娜笑道，“我们还得赶回去，跟领导汇报工作情况，另外，” 说到这里，她感慨地竖起两根大拇指，“今天大受震撼，陈总的宏伟气魄，确实厉害！” 东边的未来工业新城才刚刚开始动工，又马不停蹄启动南边的恒立文旅城项目， 在这个金融风暴袭来的风口，除了眼前这位陈老板，哪个还有这种胆魄敢这样做？！ 面对这么直白的夸奖，陈老板也有点不好意思，哈哈笑道，“就算你这么吹捧，我也不会同意把钱都转进民安银行的！” “哎呀，你这个人，” 周娜娇嗔地瞪了一眼，摆摆手，“走啦，拜拜，” 然后又跟秦雨几人挥手之后，才和张瑾一起离开。 目送着两女上车，秦雨嘿嘿笑着凑过来，小声问道，“喂，人家都追得这么急了，你就不打算体谅一下，意思意思？” 陈阳瞟了她一眼，“你怎么个意思？” “我就是这个意思啊，”秦雨眯着眼睛笑道，“反正呢，最重要的是有钱，而不是钱在哪里，如果把钱转入民安银行，其实也费不了多少事。” 陈阳看看她，再看看黄珊，发现黄珊也是一脸茫然，便又转回来，“你又在搞什么鬼把戏？” 如同秦雨所说，对，最重要的是有钱，而不是把钱放在哪家银行， 但是，明明放在四大行，对于未来的收购可以提供更多的便利，又为什么偏偏要多此一举，给自己找不必要的麻烦呢？！ 面对老板的疑问，秦雨得意地晃晃脑袋，脚步欢快地往里走，“八字还没一撇呢，看看他们上不上道再说！” 陈阳更不明白了，看看秦雨的背影，再看向黄珊，“她在搞什么？” 黄珊摸摸下巴，视线投向秦雨，若有所思地说道，“我大概能猜到一点她的想法，不过，这件事有利有弊， 不行，我得找她确认一下，如果真要这么做，必须有个周全的方案才行！” 说着就快步往里走去。 只剩下更加糊涂的陈阳，摊着双手莫名其妙，这一个个的，优秀了不起啊？不拿老板当老板了是吗？！ …… 第四百九十七章 跳板或伙伴 五月一日，星期四， 广洲白芸机场，熙熙攘攘，人声鼎沸， 吵得陈老板有点头疼， 他不是来坐飞机的，而是来看飞机的！ 车队直接从一条所谓的贵宾通道开进停机坪，两架一模一样的飞机瞬间吸引车上所有人的目光。 相比航站楼旁和跑道上的一溜大家伙，这两架飞机未免显得有点迷你， 好吧，所谓的迷你也只是相对而言，单纯就个头来说，也不算小了，最起码要比这辆中巴车大很多， 七点九米的高度，翼展二十八点五米，长二十九点四米，看起来也是个庞然大物， 舱门打开，乔光辉一个跃步就蹦了上去，之后陈阳才慢条斯理地登机，进到里面，就觉得有些狭窄， 当然，也是相对宽体客机而言，作为普通的公务用飞机，这个尺寸已经非常宽敞，甚至还有沙发和吧台，完全可以容纳十几个人在里面开会就餐， 旁边的湾流宇航公司员工西装革履，恭恭敬敬地全程弯腰介绍，“@#￥%&*……” 黄珊正要翻译，却被陈阳挥手打断，“说重点。” 黄珊眨眨眼，然后摇头，“没了。” 确实没了，都是一些参数介绍，还有自卖自夸，又不能退货，好也罢坏也罢，都只能接着， 不过，湾流g550作为当前最好的公务私人飞机，确实没什么太多可挑剔的地方。 转了一圈就下去， 下到地上，秦雨看看陈阳，“老板，没问题我就签字了啊！” 陈阳表面嫌弃内心得意地甩甩手，“签吧签吧。” 秦雨喜滋滋，刷刷签下大名，从此这两架飞机就属于彩虹基金。 湾流公司的人收好文件，脸上露出灿烂的笑容，然后蹦出一连串的@#￥%&*， 除了一个thank you very much，其他陈阳一个都听不明白， 挥手送别，等那群人离开，最后就剩下一个三十多岁的大龄女青年站在众人面前。 陈阳眨眨眼，看向秦雨，“什么情况？” “哦，给你介绍一下，”秦雨嘿嘿笑道，“金贝丽，老美的退役王牌飞行员，有过九年的服役经历，也是当时唯一一位女战机飞行员， 退役后在美民航公司工作，然后今年不是金融危机来了么，她失业了，正好我们在招人，猎头公司强烈推荐，我也找背调公司做了调查，确定没问题，就招了进来， 以后我和珊姐去美国的机会估计不会太少，有个那边的飞行员，也更好沟通一些。” “哦，这样啊！” 陈阳对着金贝丽笑了笑，金贝丽立刻还以微笑，只是笑容中还透着几分紧张， 她现在还在试用期，如果被辞退，就只能灰溜溜滚回美国，天知道什么时候能找到一份满意的工作。 陈阳继续保持微笑，歪着脑袋问道，“她懂中文吗？” 秦雨立刻摇头，“一窍不通，不过她表示自己可以学。” “哦，那就好，”陈阳点头，脸上的笑容依然不减，“她确定不会带来什么麻烦？” 秦雨耸耸肩，给了他一个安心的眼神，“放心吧，你知道她为什么会退役吗？” 陈阳挑挑眉头， 秦雨正色说道，“她参加过伊战，由于受到良心谴责，以及队友骚扰，才主动申请退役， 然后在美航工作过几年，尽管一直保持最优飞行记录，却又因为性别原因，得不到晋升和加薪，这次金融危机到来，更是成为第一批被裁员的飞行员， 另外，她还有一个正在生病的父亲，私立医院的高额费用，全部需要她来自己支付， 所以，你不用担心其他方面的任何东西，调研公司给了她最高等级的评价，如果出现问题，他们的损失将更严重！” 顿了一下，又加了一句，“况且，她只是其中一个机长，副机长和其他机组人员，我们都会在国内招聘，就算真有个万一，她也掀不起浪来！” 陈阳轻轻点头，然后向金贝丽伸出右手，说出自己仅会的几句英文中的一句，“微啊康姆图掐意了！” 很神奇，金贝丽竟然听懂了，激动地紧紧握住老板的手，蹦出一大段听不懂的语言。 然后，秦雨憋着笑，言简意赅地翻译，“她说，谢谢，并且表示会努力的，包括学习中文！” 将金贝丽交给精通英文的方琪来安排，一行人便打道回府， 半路上，陈阳接到一个电话， “喂，周经理，你好啊， 今天下午吗？可以啊，有空，什么事？ 啊？ 你们行长想跟我谈？还有秦总？” 听到这儿，陈阳诧异地看向秦雨，只见秦雨突然眉飞色舞，打了个ok的手势， 便满腹疑惑地说道，“行啊，正好秦总也在，行，那待会儿见，好，再见。” 挂断电话，陈阳眉头一皱，眯着眼睛看向秦雨，“你到底在搞什么鬼？” “嘿嘿嘿，” 秦雨搓搓手，嘿嘿笑道，“鱼儿已经上钩，不过，我这也不算坑人，互惠互利吧！” 陈阳越听越糊涂，“什么跟什么啊？” 黄珊抬起右手抓了抓头发，笑道，“民安银行不是在算计我们存在其他银行的八百亿吗，之前他们就找过小雨，昨天又特意安排周娜和张瑾两人来找你，紧接着今天又给你打电话，让他们的行长亲自出马， 这就说明，他们现在的现金流已经非常紧张，迫切地需要充足的资金注入。” 陈阳眉头紧皱，“但是我已经跟她们说的非常清楚，这笔钱我们另有用处，不会转存到他们银行。” “对，没错，”黄珊笑道，“无论是小雨还是你，都已经跟他们讲清楚，这笔钱是用来趁着金融危机，收购优质资产的， 那么，优质资产的定义是什么呢？” 嗯？ 陈阳先是一愣，随即恍然大悟，“他们想拉我们入局？！” 优质资产哪有什么定义，电子科技公司是优质资产，能源公司可以是，生物制药公司可以是，那金融公司也可以是，只要你认可，那就是优质资产！ “正解！” 秦雨打了个响指，笑着说道，“作为我国最早的一批民营银行之一，民安银行的背景可不简单，既有第一批民营企业家代表，又有央企资本，也有外资参与，同样也不乏国内金融系统的代表进入其中，正是这么多的资源，才撑起这家银行在国内立足，并不断开疆扩土， 不过也正常，也只有这么多背景共同努力，才能在国内撑起一家全国性质的民营银行，与纯正的金融系统抢生意！” 黄珊接过她的话说道，“昨天晚上，我和小雨讨论了很久，从资金规模上来说，彩虹基金目前可以说非常强大，论净资产，甚至超过了全国百分之九十的金融机构， 但是，也仅此而已，除了资金，我们没有可观的股份关系网络，没有强大可靠的背景，没有足够多的业务线，没有深厚的业务底蕴和抗风险纵深， 如果我们想要在国内长期发展，这些都是必不可少的关键元素，因为在国内，金融系统还是一个相对比较封闭的行业，外人想要进来，没有那么简单！” 岂止是不简单，系统内的机构只要不踩红线，就可以在灰色轨迹中肆意游走，外面的可以试试看，一个监管就能整到你动弹不得！ 如果彩虹基金不打通这里面的关系，就有可能在以后收购案的时候被针对， 人家也不会把你怎么着，就是让你没办法正常收购而已，但仅此一点，就足以让彩虹乃至虹谷两家公司武功废掉一大半！ 其实目前在美国那边也是如此，大型收购案几乎都被那些银行联盟垄断，外人很难插足其中， 只是彩虹基金挑了个好时机，金融危机时，人人都在谋求自保，才没人管他们，但等金融危机过去，想必秦雨也已经做好安排。 陈阳抿抿嘴，“所以，你们打算，用民安银行来做跳板？” 秦雨先点点头，然后又摇摇头，“我们确实是需要一块跳板，但又不只是跳板，跳板用完之后就可以扔的，而这个是可以长期合作的，所以，与其说是跳板，不如说是合作伙伴， 另外，也不一定是民安银行，只是从目前的众多选项来看，民安银行确实是最合适的选择。” 如同捧哏一般，她这边话音刚落，黄珊就掰起了手指，“太多的股东背景，虽然会影响到民安银行的发展脚步，但是，也给了我们足够的缓转余地， 我们不可能在国内自己去成立一家银行，至少现在不可以，我们也不可能进入一家银行后，占据主导地位， 但是，我们必须要掌握一定的话语权，纵观国内各大银行，唯有股东众多，背景复杂的民安银行最为符合要求！ 然后不那么高的总股本，也给了我们投资并进入董事会的可能，换成其他银行，要么太大要么太小，都不太合适。” 秦雨点点头，正色说道，“如果可以的话，入股民安银行，并拿下一个董事席位，对我们是最好的选择， 另外，昨天珊姐也跟我说过，进入民安银行董事会之后，必定会引起其他几大行的反弹，但是，这种反弹并不是不可挽回的， 只要有足够多的利益，或者说，至少不损害这几家大行的利益，他们多半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甚至，必要的时候，可以为我们提供一些可有可无的协助！” 别以为可有可无就很轻微，甚至没有也没关系， 有时候，一句善意的表态，也可以左右一场重大交易的走向，如果能拿到四大行的友谊，彩虹基金在民安银行董事会的董事席位，就可以说是十拿九稳！ 陈阳眨眨眼睛，看看秦雨，秦雨点点头，看看黄珊，黄珊点点头， 他很想说，可是，民安银行现在正陷入不良资产的海洋之中，不等今年过完，就会掉队了啊！ 按照银行业榜单排名，近几年民安一直处在第七到第九的位置，但今年之后，就跌到十名开外，之后就再也没进过前十， 不仅如此，去年股价最高的时候，民安的股价达到十五块以上，但今年年底就会跌至谷底，再过十几年都没能翻倍，这又是何等凄惨！ 单纯从投资的角度来说，投资民安银行，真的不是一个好选择， 只不过，仔细想想她们两个的话，似乎也挺对， 现在彩虹基金要投的，不是一单生意，而是一张通往国内金融体系的门票！ 拿到了这张门票，才有可能在国内金融市场纵横捭阖，否则的话，就算你能赚再多的钱，却没能跻身这个特殊的体系之内，只怕也是无根之萍呐。 咬牙皱眉地想了两分钟，最终陈阳轻叹一声，“行吧，那就投吧。” …… 下午三点，在彩虹金融大厦董事长办公室，陈阳见到了民安银行一行， 看着这个有点熟悉的面孔，陈阳瞳孔微微放大，然后迅速恢复自然，伸手握住对方递来的右手，笑道，“原来是刘行啊，好久不见了！” 刘绣芬笑着握握手，“陈总贵人事忙，我可不敢轻易登门，如果不是这次事关重大，也不敢过来打扰啊。” 陈阳哈哈一笑，“刘行这话就见外了，我这里的大门随时为刘行敞开！” 然后又跟她身边的秘书打招呼，“邵秘书，好久不见。” 邵秘书有点受宠若惊，赶紧双手握住，“陈总，好久不见！” 她是真没想到，当时的小老板，竟然变成今天的商界巨子，就连民安银行也有求到他头上的时候，不是她不明白，真的是这个世界变化太快！ 陈阳又和周娜张瑾两人打过招呼，便招呼她们入座。 简短的寒暄过后，刘绣芬便开门见山，说道，“陈总，听说彩虹基金正在寻找国内的低值优质资产，我给您推荐一个，不知道贵方感不感兴趣？！” “哦？” 陈阳笑了笑，看看秦雨和黄珊，再将目光投向她，笑道，“什么？” 刘绣芬笑了笑，昂起脖子说道，“民安银行！” 陈阳眉头轻挑，嘿，还真被秦雨算准了， 随即笑着问道，“民安银行，我们当然有兴趣，只是，这股份和价格，该怎么算？” 刘绣芬神色不变，说道，“就按当前民安银行挂牌股价，向贵方定向发行五亿股，如何？” 陈阳抿嘴微笑，不置可否，将目光投向秦雨。 秦雨干咳一声，身体微微前倾，目光直视刘绣芬，笑着轻轻摇头，“这个条件，确实不怎么样！” 刘绣芬眼神微凝，“是股份，还是价位？” “都有，” 秦雨撑着大腿站起来，走到陈阳的办公桌前，拿起一份文件夹走回来，放到茶几上，笑道，“就在不到一个月前，民安银行十送二转一，总股本增至一百八十八亿两千三百万股，昨天收盘时的股价为，八块七毛六， 说实话，目前全球金融市场是个什么状态，大家都是内行人，应该再清楚不过， 我们彩虹基金对民安银行的股价评估结果，目标价位最多去到五块五，而且以今年股市的特点，民安的股价极有可能跌到四元以下， 让我们用八块七毛六的价位，去购买不到百分之零点三的股份，连话语权都没有，那，不是给民安银行白白送钱，是什么？！” 第四百九十八章 谈嘛 面对秦雨咄咄逼人的态度，刘绣芬不仅不生气，反而嘴角微微勾起， “哦，那，秦总的意思呢？” 谈判场上，寸利必争才是做生意的样子，如果只有好话连篇，和气一片，最后多半是一场空， 现在看来，刚才陈老板的话还真不是套话，民安银行很有可能钓到一条大鱼。 秦雨笑了笑，双手向后抚平裙子坐回椅子上，直接了当地开出自己的条件，“股份方面，我们直接给你们凑个两百的整数，就要十一亿七千七百万股， 至于股价，反正定向增发有六个月的最长期限，那就对标半年后，也就是定增最后一天有效期，前一个交易日的收盘价， 最后，以这个股份比例，再加一个副董事长席位，不过分吧！” 刘绣芬美目顾盼，看了一眼陈阳， 陈老板拎着茶壶笑呵呵地奉茶，一声不吭， 这一刀砍得确实够狠，也是他们三个人刚才商量好的，只不过，在商言商，谈判嘛，就是这样，不砍狠一点，待会儿哪来的退让空间。 民安银行的股价最低点是多少，陈阳是不知道的，他只知道，今年下半年，大盘将跌到一千八百点以下， 具体是什么时候，他也忘了，不过没关系，知道个大概就行， 所以相对应的，也就是下半年这个时间段，民安银行的股价也会探底，用这个去价位去谈，就算不是最低，也高不到哪里去， 当然，他们也没想过民安银行能接受这个条件， 无非就是谈嘛，漫天要价落地还钱，能谈多少是多少，少一分都是赚的！ 将视线从陈阳身上收回来，刘绣芬看向对面的秦雨，笑着说道，“秦总有一点说的对，大家都是内行人，就明人不说暗话， 民安银行现在确实在资金流方面有点紧张，但还不至于到无以为继的地步，如果肯壮士断腕，民安虽然会损失一点，却依然能活得很好， 半年时间，黄花菜都凉了，那个时候，民安也就没必要谋求融资。” 还有半句话她忍着没说，那就是如果错过这个机会，彩虹基金再想入股一家全国性的大型银行，可就没这么容易了， 只不过，现在民安处于弱势，而且彩虹基金又是大客户，这种可能会得罪人的话，便让她咽了回去， 或者说，还不到针尖对麦芒的时候。 秦雨呵呵笑道，“我们既然提了这个方案，自然有解决的办法， 其一，彩虹基金和虹谷资本，可以针对民安银行旗下的大量不良资产发起打包收购， 我相信这些收购，应该能为民安的不良率和现金流带来极大的改善，而这些改善，也会反应到股市上， 其二，不足的部分，民安银行可以定向发行可转换债券，在刚才我们提出的股份数量相对应的价值范围之内，这些债券我们可以全额认购， 这样一来，我想民安银行应该不会再有现金流的困扰吧！” 刘绣芬在脑子里默默盘算， 先看打包收购，之前恒立地产就已经搜刮了一批地皮，但相对于整个民安银行的不良资产包来说，简直不值一提， 如果彩虹基金能针对不良资产发起打包收购，哪怕只收购整个资产包中的一小部分，对民安都有很大的帮助， 所以这一条，就可以展现出彩虹基金的诚意。 再看另一条，可转债确实是一个很不错的解决方案，但问题的关键点还是在股份协议上， 如果董事会真的同意增发十一亿七千七百万的股份，则占总股本的五点八八五，这个比例已经超过部分创始股东，彩虹基金完全有资格进董事会，拿到一个席位， 至于是董事还是名义副董事长，其实区别也不大，关键在于权限范围，这个就让董事会去头疼吧， 而这些股份能换来多少资金呢？ 如果按最低五块钱一股来算，就是五十八亿， 对，连刘绣芬自己，或者说委托她过来的民安银行董事会，都没有想过能用现在的股价将股票推销出去， 谁都不是傻子，没人会接受这个价位， 而秦雨提出的半年后的价位，刘绣芬也不可能同意， 鬼知道半年后是个什么情况，以现在的大盘走势，万一真要滑入深渊，那民安不是亏大了，还是明码标价更实在一些！ 说起来，五十八亿也不算少，尤其这算是资本，而不是负债，意义大不一样，在这种关键时刻，引入一个战略投资者，对市场和股民的信心提振也有很大的作用， 现在的问题就是，该怎么与对方达成一致！ 想到这里，刘绣芬抬起头说道，“贵方对不良资产发起打包收购，这点我们完全持欢迎态度，而且我现在就可以表态，我们将会以最诚挚的价格，配合贵方进行收购， 至于股份和董事席位的问题，我可以向董事会反应，但，股价不可能按你们的要求来定，这种定价方式，不管是对我们，还是对贵方，都有太大的风险，所以，还是协商一个合适的价格比较好。” 秦雨抿抿嘴，说道，“民安银行是上市公司，证监会有相关规定，定增发行股价不得低于成交日前一个交易日市场收盘价的百分之九十，如果按照现在的股价，哪怕打九折，我们也不能接受，太贵了！” 八块七毛六，打九折也要七块八毛八，确实依然偏高， 别看民安银行去年的股票最高价去到十五块多，但在牛市来临之前，也就是零五年的时候，他们的股价也就四五块钱，在陈阳看来，这才是合理价位。 至于更早之前涨到二十几块，发行价也有十一块多的事情，那属于新股上市炒作阶段，后来这支股票做了多次送转，股票价值大打折扣，因此不具备可比性。 看见秦雨这么坚持，刘绣芬也有点头疼，沉吟片刻后，她决定把这个问题丢给董事会的老板们去决定， 便随即说道，“陈总、秦总、黄总，今天我来得很匆忙，也没有得到充分授权，既然我们都有意向合作，不如另外找个时间，再做正式详谈，如何？” 见到刘绣芬这么说，陈阳和秦雨自无不可， 现在应该着急的是对方，既然他们要改天谈，那就改天谈呗， 不过，陈阳心里也明白，这种谈判不可能拖太久，否则的话，用刘绣芬刚才的话来说，时间一长，民安银行就已经不需要这笔资金，那谈判便会无果而终，对双方都不是好事。 起身告辞的时候，刘绣芬突然笑道，“三位，如果这次合作能成功，那么，是不是应该肥水不流外人田呢？！” 她的意思很明显，要是彩虹基金真的成了民安银行的大股东，那，从道义上来说，就应该将一部分现金存款转入民安，这才是一个大股东应有的态度嘛。 秦雨笑了笑，上前一步，说道，“固然是肥水不流外人田，但也不能把鸡蛋装进一个篮子里啊， 民安银行就是在小微企业上下了太大的重注，以至于在金融危机来临时，抗风险能力不足的小微企业大面积破产倒闭，才累积了这么多的不良资产， 前车之鉴呐，我们彩虹基金可不敢轻易犯错！” 陈阳咬咬牙，强忍住笑意，但翘起的嘴角却怎么也掩饰不住，只得赶紧低下脑袋， 都说打人不打脸，秦雨这是直接往人家脸上招呼！ 刘绣芬果然脸色微僵，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接话， 不客气的她见多了，但这么不客气的确实很少见。 黄珊在一旁赶紧解围，笑道，“如果真的能达成合作，正好下个月，我们会有一笔三十亿美金的资金回来，到时候可以安排转入民安银行。” 存在四大行的钱绝对不能动，甚至考虑还要有所增加，否则会影响与四大行的关系，给民安银行输血，就只能从国外转钱进来。 刘绣芬顿时眼睛一亮，三十亿美金，就是两百多亿软妹币，这个数字可以接受！ 当即深吸一口气，脸上重新笑容灿烂，伸出右手笑道，“那就预祝我们合作愉快！” 如今她刚刚升任广洲分行代理行长，如果能搞定这笔生意，就可以把代字拿掉， 然后，彩虹基金极有可能会占据一席董事席位，与他们搞好关系，说不定日后自己还要借用到对方的地方，一点小小的不愉快，又算得了什么！ …… 陈阳几人所料不差，郎有情妾有意，第二天，民安银行副董事长兼行长就率队亲赴广洲展开谈判，经过几天紧急磋商，彩虹基金与民安银行达成两份协议， 一份是战略投资协议， 民安银行向彩虹基金定向发行六十亿软妹币的短期可转债券，有效期为三个月，三个月后，彩虹基金有权要求按照当时股价的百分之九十，将这部分债券转为普通股， 当然，如果彩虹基金依然觉得这个价位不能接受，也可以放弃入股，转而由民安银行支付本息，但如果这样，将自动激活另外一条，那就是债券时间延长一年，一年后由民安银行还本付息， 若是不放弃权利，在全部转为普通股份后，彩虹基金可以提出申请，在董事会增设一席董事席位， 至于股份， 战略投资的目标股份数量为十一亿股，在债转股完成之后，如果还不够，差额部分，民安银行将发布公告，以大股东回购股份的方式，由彩虹基金进行股份回购，直至达到十一亿股的总额为止。 另一份是战略伙伴协议， 即日起，彩虹基金将联合虹谷资本，对民安银行旗下的不良资产发起打包收购， 民安银行有义务保证相关资产信息的透明度，并为收购完成后的过户主动创造条件， 彩虹基金则保证，在达成具体收购协议之后，保证按期支付相关费用。 …… 就是在这么一个背景下，陈阳第一次在自己办公室见到了邹蓉！ 五月六日，星期二， 五月初的广洲，太阳公公已经开始发威，人们普遍穿起了短袖， 彩虹金融大厦，董事长办公室里，空调凉风习习， 陈阳乐呵呵地坐在办公室上，腿上还抱着一个小萝莉， “啧啧啧，” 陈老板摇头晃脑地感慨，“这才是大老板应有的生活啊！” 邹蓉咬牙切齿，拿脑门顶着他的下巴，“你还说，” 然后抓住某人不正经的大手，从裙子里抽出来，“办公场所，能不能正经一点！” “行，那正经一点，” 陈老板干咳一声，“你说你都已经过来工作了，干嘛不辞职算了？” 邹蓉满脸纠结，片刻后，终于点点头，“行吧，那等做完这个项目，我就辞职！” “诶，这就对了！” 陈阳大喜过望，搂着小丫头香了一口，嘿嘿笑道，“到时候你就过来给我做助理，……” 话还没说完，就被邹蓉打断，“想得美你！就算我过来，也肯定是去虹谷那边的法务组，要不然，我又何必过来呢，在家里吃香喝辣不爽啊！” 陈阳嘴巴一撇，可怜兮兮， “少来，” 邹蓉翻了个白眼，但终究有点不忍心，捧着大脑袋吧唧一口， 然后就坏事了， 五分钟后，邹蓉狠狠揪了一把，才被松开狠狠喘气， 恶狠狠地瞪了他一眼，邹蓉嘟起嘴巴，“唉，银行那么多人，干嘛偏偏挑我来啊，都不知道要避嫌的吗？！” 现在她也明白了，自己能在银行里有这份待遇，终究是沾了老公的光，甚至当初有机会进银行工作，也有可能是陈阳在背后出力， 只是这种事她也不会去穷根究底， 现在的问题是，民安银行与彩虹基金达成战略合作协议，要将一大批不良资产打包处理，而她却被挑选加入这个项目组， 这要她该如何自处？！ 不管她偏向哪一边，又或者不偏不倚，银行内部绝对少不了说闲话的人， 这也是她这么干脆，答应陈阳从银行辞职的主要原因， 背后有人指指点点，那地方没法儿待了啊！ 陈阳搂着她，轻轻拍了两下背，笑着说道，“也许，是看你表现优秀，才挑中你来参加这个项目的呢！” 邹蓉美目翻白，不想理他， 陈阳哈哈一笑，其实在他看来，民安银行将邹蓉安排进来，无非就两个原因， 其一，表明坦荡的态度，本身邹蓉作为银行内部员工，而且是负责并购法务工作的法务顾问，就或多或少了解一些这些资产的真实情况， 反正这个员工和陈老板是一家人，瞒是多半瞒不住的，还不如索性坦诚一点，至少显得光明磊落，同时也是在传达善意， 其二，便是用这种办法，侧面告诉陈阳，我们可以毫无保留地展示自己的诚意，也希望你们能展示你们的诚意！ 只是这种蝇营狗苟的事情，就没必要跟邹蓉说了。 第四百九十九章 加购物车 银行不良资产打包转让是件麻烦事， 简单一点来说呢，就是，首先总行下达通知，各位各位，有冤大头出没，要对不良资产进行打包了啊，有垃圾要处理的速来！ 然后下面的分行支行闻风而动，鸡飞狗跳。 这个包怎么打呢，一般来说有大有小，正常的十户一包，当然也可以更多， 鉴于这次收购方是个非常少见的冤大头，民安银行便要求按三十户一包来进行操作，然后进入执行阶段， 第一步是分行筛选各家支行的不良贷款，确定组成资产包的不良贷款名单，这时候各家支行就要抢破头，力求自家不良贷款进包，这样就可以减少不良率嘛， 但有时候支行又要和上头的分行讨价还价，不肯把某些资产卖掉，大概是觉得自己还能再抢救一下。 可是资产包也是有要求的，毕竟收购方不是笨蛋，你要跟超市卖特价水果一样，全弄些垃圾货色进包，人家也不乐意买， 所以该退步还是得退步，弄个五分优质三分平价两分垃圾的资产组，上上下下左左右右也都能说得过去。 确定名单后，有不良贷款进包的支行就可以开始干活啦， 干什么活呢？ 就是对要转让的这笔不良贷款债权进行估值。 银行对不良资产估值会有两个价格，一个外评价格，一个内评价格， 外评价格当然是外评公司给的估值，内评价格就是银行自己评估的价值。 这时候重点就来了， 所有的估值都必须基于详尽的尽职调查，毕竟这是折价变卖银行资产，一旦涉及损失，就必须要求支行对最终形成的结果负责， 可以说估值报告中的每一句话都要斟酌推敲，确保是有依据经得起内审外审各种审的。 说句水深的话，银行放贷时候的尽职调查，跟这种打包出售资产的尽职调查相比，连提鞋都不配！ 然后，尽职调查完了便是估价， 咳咳，这里必须要说一下， 尽职调查归尽职调查，务必上下左右各查九代，要多清楚有多清楚， 但是，尽调不等于估价，尽调只是为估价提供参考依据，银行内部会有一套价格计算方式，比如扣减资金成本或者乘个变现系数（看，猫腻儿在这里！），形成银行最终的内评价格， 这时候外评机构也会基于尽调资料，给出外评价格， 两个价格如果相差不大，便取个平均数，如果相差很大，就要领导开会集体审议用哪个价格体系， 当然，在定价的过程中，内外也会保持沟通（猫腻儿又来了）。 本来到了这里之后，或者说在尽职调查的时候，银行就会寻找接包的资产管理公司，咳咳，以及内部客户，进行转让消化， 但这一次不用，有了彩虹基金这个超级冤大头，民安银行只需要做好前面的工作就行。 事实上，早在去年年底，金融危机初现苗头的时候，银行就已经开始整理不良资产清单， 尤其是一部分还算具有潜力的优质资产，比如带有地皮的工厂，带有房产的商户，带有地皮或房产的某某某，都早已经完成尽职调查，并进入总行不良贷款清单，就等着找受让公司接手， 只是这段时间不是金融危机么，好多资产管理公司都吃得撑不过来，其他公司则不敢乱花钱，所以被出让的不多， 直到现在！ 双方一签完合同，民安银行就提供了老长老长的一份资产清单过来， 并且丢下一句话，不着急，后面还有！ 见到这份资产包清单，秦雨就跟在超市购物似的，看上了就丢进购物车， “这个、这个、这个，还有这个，嗯，这个也要，这个这个这个……” 陈阳在一旁有点胆战心惊，生怕花超支了。 黄珊看着陈阳的脸色，不禁有点好笑，“行了啊，这才几个钱，看你紧张兮兮的样子。” 陈阳抹了把额头，呼出一口长气，“我是在想啊，那些资产包里这么多车子、生产设备、原材料、工业品，咱们买来干啥用啊？！” 黄珊耸耸肩，笑道，“没办法啊，资产包就是这样，你想要那些优质资产，就不能不接受那些搭头， 不过，这些东西也不能说完全没用，而且我看过估值，都在市场价之下，如果能用对地方，也可以算大赚。” “珊总这话我同意，” 秦雨回过头说道，“没有劣质资产，只有不会用的人，再说了，可供抵押的银行资产就这几种，变来变去也逃不过那几个大类，” 说着掰起手指，“建筑物和其他土地附着物；建设用地使用权；土地承包经营权；生产设备、原材料、半成品、产品；正在建造的建筑物、船舶、航空器；交通运输工具；以及其他法律法规没有明文禁止抵押的财产。 现在民安银行发过来的资产包清单中，带有地皮或房产的资产占了几乎一半，然后三分之一是汽车、船舶等交通工具，以及生产设备、工业原材料，最后不到三分之一才是价值不高的工业半成品和成品， 可以说诚意十足，也不枉费我们我们投那么多钱！” 陈阳嘴角微抽，他敢诚意不足吗，自己马上就是民安银行的大股东了，坑外面人不要紧，哪有坑自己大股东的道理！ “嗯吭，”黄珊干咳两声，抿抿嘴说道，“这个呢，也不能说是他们诚意十足，只能说，正好是对我们的胃口而已。” 陈阳和秦雨一起转头看向她， 什么意思？ 黄珊撇撇嘴，说道，“根据安家地产研究院的最新统计显示，目前全国各大城市都有不同程度的土地流拍现象，这还是有恒立地产介入，在二十大主要城市疯狂拿地的结果，否则的话，流拍率将达到百分之七十以上！ 然后，全国的各大主要城市房价都陷入滞长状态，甚至在郊区或部分二三线城市，还有不同程度的下跌， 所以，这个时候，银行的不良资产包里的土地和房产，其实是很难处理掉的！” 秦雨眨眨眼，看看黄珊，再看看清单里几乎一半的地皮、房产，愣了好几秒，才转过头对着老板怒目而视， “就是你被美色冲昏了头，跟周娜和张瑾说什么看好中长期房地产市场，她们才这么欺负人的！” 陈阳垮着老脸，满脸无语地看着他， 这都能怪到自己头上？！ 然后叹了口气，“大小姐，他们把地皮和房产给我们送过来，那不是正好吗！” 秦雨再次眨眼，想想好像也对哈， 别人畏首畏尾不敢碰的东西，却正是陈老板看好的重点所在， 那么，民安银行送来大量的不动产，岂不是正中陈老板下怀！ 然后，她竖起大拇指，“这个美男计不错，继续加油！” 随即继续加购物车，“这个、这个，还有这个……” 再然后，她就不乐意了， 就算是购物狂，单买一件东西也单调啊， 便将项目经理叫过来，“就按这个标准，全国前二十大城市的资产都可以收购，其他的不要！” 经理一看，嘿，这个简单啊，不是有手就行吗，便开心地准备下去干活儿，临走的时候，又突然想起一件事，转过身问道，“收购上限定多少？” 秦雨豪气地拍拍桌子，“只要是符合要求的资产包，你就可以拉入进来，资金不设上限！” 开玩笑，按照目前民安银行的总资产和不良率来计算，整个银行所有的不良贷款加起来可能也就三百亿左右，分摊到二十大城市的连一半都不到， 再按照她定下的条件去挑选，能剩下一半就不错了，区区几十亿的总额，还需要设上限吗？！ 项目经理一看，顿时豪气大生，立马滚出去工作。 陈老板看着那一长条清单，眉头紧紧皱起，“商量一下啊，地皮、房产都好处理，其他东西怎么办？” “放心吧，不会让你赔钱的！” 秦雨双手放在桌子上，十根手指来回敲动，笑道，“其他方面的东西呢，可以分为三大类，汽车，生产设备、工业原材料和工业半成品、成品， 汽车好解决，安家地产和恒立地产已经开启全国范围内的扩张，这些车辆正好可以平价转让给这两家公司使用，还帮他们省了一大笔采购费， 至于生产设备、工业原材料和工业半成品、成品，处理起来虽然复杂些，但也不算多麻烦， 简单的办法就是，找到相应的买主，低价处理给他们，以目前的资产打包价格，亏是不可能亏的，应该还有不少赚头， 不过，我和珊总商量过，这种做法是最下乘的！” 陈阳挑挑眉头，“那，什么办法才是上乘？” 秦雨打了个响指，敲击键盘调出一张规划图，同时墙壁上的平板电视亮起， 陈阳转头望去，眉头微微一皱，“你想用这些东西，来充实未来工业新城？” “没错！” 黄珊站起来，走到电视前，用手指着说道，“未来工业新城总规划面积四千亩，除了核心商业区和住宅区，目前敲定的项目只有三个， 花火科技园、大麦科技园东区，以及大江科技园，这三个科技园加起来，也只占了一千五百亩的土地， 就算除开中间用作商业和住宅的四百亩土地，剩下的依然还有两千多亩，我们完全可以拿出一部分，甚至是全部，用来建设新的工业区。” 陈阳眼珠转了转，看看黄珊，再看看规划图，随即眉头一皱，回头看向秦雨，“喂，刚才你不是在瞎选吧？！” “哈哈哈……” 秦雨仰头大笑，一副志得意满的样子，“你看本小姐像乱买东西的人吗？！” 陈阳脸色垮了下来，这死丫头，竟然敢调戏老板，简直无法无天！ 黄珊抿嘴笑了笑，说道，“前天我们就问过蓉蓉，民安银行在广栋这边的不良资产最多是哪几类，她就说了， 主要有电子信息、纺织服装、化工制品、食品饮料、电汽机械、造纸、家具、玩具这些，要说哪一类比较侧重，也就是不良贷款最多的行业，电子、家具、玩具、服装等传统制造行业受冲击尤为突出， 这轮金融危机中，国内受影响最大的就是广栋，民安广栋分行，也是不良贷款率最高的分行，就是因为这一点，周娜的母亲，那位刘绣芬副行长，才有机会升任行长！” “啊？” 陈阳顿时一愣，“刘行是周娜的母亲？” 黄珊撇撇嘴，转头看向秦雨，然后两人来了个击掌， 秦雨得意的笑，“果然他不知道！” 陈阳有些无言，难怪他老觉得刘行的面相有点眼熟，没想到竟然是周娜的母亲， 好吧，这事儿跟自己已经没关系了，现在连刘行都得顾忌自己的脸色，更别说一个周娜。 黄珊控制住笑容，干咳一声，继续说道， “然后我和小雨商量了一下，之前你不是说过，今年国家一定会救市的吗，而且很可能是从内需这一块着手， 所以，我们就以此为基点，让彩虹经济研究院的人进行推演，确定了消费电子、家具和服装这三大行业为主的框架， 消费电子这一块不用说，一直都是消费板块的热点，服装也差不多，至于家具，则是和房地产捆绑较深的行业，只要你的推测不出错，这三个行业肯定未来可期。 你要是稍微留意一下就能发现，刚才小雨挑选的资产包，基本上都在这三个行业的范畴之内！” 黄珊话音刚落，秦雨就满脸揶揄地笑道，“哎哟哟，人家现在老婆就在身边，当然是满心挂念亲亲老婆啦，怎么会去看这种冷冰冰的文字资料呢！” 陈阳两眼一翻，“不阴阳怪气会死是吧！” 秦雨眼睛微眯，争锋相对，“会疯！” 噗…… 黄珊无语仰头大笑，片刻后，甩甩手说道，“你们吵完没有，这事儿还没说完呢。” 陈阳将脸一甩，好男不跟女斗，然后看向黄珊，“有事就说。” “嗯，” 黄珊耸耸肩，正色说道，“如果把这些资产全部安排进未来工业新城，那么，我们就需要对他们有一个统一的安排，是按行业整合成一家公司，还是让创未来介入，用产品线来分项目，现在就要定下来了。” 第五百章 百花齐放 黄珊的意思很明确，要么按照行业类别，将这些资源分别整合成一家公司，走集约化管理路线， 这样做的结果就是，可能会诞生几家资产数亿的大型集团公司，跟以前资产包中的几百万甚至几十万的小微企业相比，有本质的区别， 这种集团公司旗下会有多种产品线，而集约化也可以达到降低成本，提高管理效率，进而使企业集中核心力量，获得可持续竞争的优势。 要么对这些资源进行分类整理，按照产品线的区别设立公司， 以服装为例，可以细分为男装、女装、童装，按风格又可以继续细分为商务、休闲、青春、潮流等等， 这种做法相对于大型集团化来说，有点类似于集团下面的子公司乃至于孙公司的程度，其中也有集约管理的要素，只是没有前一种那么大而已。 两种选择各有优劣，前一种方便管理，效率更高，从经济收益的角度出发，应该以这种作为首选， 但另一种也不是完全没有优点，因为除了这些公司本身，黄珊更大的着眼点，还是在未来工业新城上面， 作为创未来旗下最大的自有项目，未来工业新城将会容纳尽可能多的制造业工厂入驻，通过工业移民的方式，在广洲东部再造一座新城， 如果这个新城能够成功，那么，创未来完全可以将这个成功案例，往全国，乃至国外进行复制，从中产生的效益，又远远不是那几家制造业公司所能比拟的， 虽然说，几家大型集团公司，和一批中小型工厂，从规模上来说相差无几，吸纳的工人数量甚至可能更多，对这种新城的作用也差不多， 但在创未来的宣传片上，体现的结果可不一样， 前一种可能只有十来家公司名字，看上去耳熟能详，但你不知道他们的规模究竟有多大， 而后一种呢，可以有一百多个名字，也有可能让你耳熟能详，你同样不知道他们的规模究竟有多大， 那么，这两种情况下，该如何选择？！ 陈阳漫步走到电视前，看着屏幕上的规划图，摸着下巴想了半天，迟迟没有说话。 秦雨趴在办公桌上，一手撑着下巴，嘟着嘴说道，“这个应该不难选择吧，昨天珊总和我商量的时候就说过其中的区别，我们都觉得，采用后一种办法更好一些， 虽然可能在管理上会有一点点不方便，但把一长串公司名字拉出去，怎么也比稀稀拉拉的几个好看啊。” 陈阳没有回头，轻轻晃动脑袋，“我明白你们的意思，你们是想把资产包中，分布在全国的生产资料都拉到广洲，一并放入这个未来工业新城， 这样一来，不需要等创未来平台慢慢孵化那些创业公司，可能今年之内，这个新城就能迅速成形，然后就可以继续扩充未来新城第二期，同时也可以往全国进行推广复制。” 黄珊轻轻点头，“对，就是这样，怎么，有什么问题吗？” “问题倒是没有，” 陈阳深吸一口气，眉头微微皱起，摸着下巴说道，“只不过，我就在想啊，一个民安银行就可以充实半个未来工业新城，那，如果再加上四大行呢？！” 黄珊眨眨眼，“如果加上四大行，哪怕马上开发后续项目，一个未来新城也放不下吧。” 陈阳耸耸肩，“那就在其他地方再建几个！” 嗯？？？ 黄珊和秦雨先是一愣，随即眼睛亮了起来， 现在的问题是什么？ 每家银行都有大量不良贷款，他们迫切需要将这些不良资产包变现，而偏偏因为金融危机的冲击，许多公司都不敢妄动， 当然，并不是没有公司愿意接收这些不良资产包，毕竟这些远低于市场价的资产包，正常情况下买到就是赚到， 但相比整个不良债权市场，这个特殊时期的接收能力就相当有限了， 而陈老板最大的优势就是不差钱！ 如果趁这个时候，将那些本就很便宜，并且还在继续打折的不良资产包买下来，然后……！ 黄珊一拍巴掌，掏出手机就给戴守良拨了过去，“老戴，在公司没有？啊？怎么又跑南砂去了？ 哎呀，一个游艇大厦而已，用不着你一个老总亲自盯着吧， 好吧，什么时候回来？行，回来后直接过来一趟，有事！” 她这边电话一挂，秦雨那边就拨了出去，“罗经理，前天你不是说，四大行都在跟你联系，想推销他们的不良资产包吗，你现在立刻回复他们，把清单发过来， 什么？收购上限？ 你告诉他们，没有上限，只要是符合我们要求的资产，我们可以全部接收！” 按照现在四大行的总资产和不良率来计算，四大行的不良贷款总额大概在两千五百亿到三千亿之间， 还是同样的算法，减半再减半，然后再打个折扣，平均每家银行的交易额大概也就在一百亿左右，这个额度，秦雨还能承受得住， 反过来，如果用这四五百亿的资产，托起三到四个新的未来工业新城，所产生的经济效益，将会以千亿来计算， 甚至如果将未来工业新城，作为一家单独的项目来进行资本运作，…… 想到这里，秦雨猛地抬起脑袋，“老板，上市吧！” 说这话的时候，她都已经想好了， 以北尚广深四大城市为核心，往周边省会及新兴经济大城市辐射，建设十五到二十座未来工业新城， 不用一次性建完，先建个四分之一甚至五分之一，就用资产包里的生产资料就近填充，这样就可以正式启动了，然后以此为基础进行融资， a轮b轮c轮，三轮之后，所有未来新城全部建成，然后整体打包上市，资本退出获利，剩下的就是利用这些资源，发展周边产业，一条龙啊一条龙， 在有足够人力资源支撑的情况下，这笔生意起码能赚五十年！ 在此过程中，未来工业新城项目赚一笔，创未来作为服务主体赚长久，彩虹基金组建证券公司，既可以介入券商业务，又能大赚一笔，一举多得， 真好！ 陈阳摸摸下巴，没有理她，对着黄珊说道，“一花独放不是春，百花齐放春满园，我们没必要去组建什么集团公司，就按产品线进行划分，从而创造更多的消费品牌，这样也能从某种程度上规避垄断竞争的风险， 另外，在安置这些生产资料的时候，也要考虑到产业集群的问题。” “明白，”黄珊点点头，“我会让彩虹经济研究院那边，重点核查一下目标工业新城修建地点周边的产业状况，尽可能地将优势产业进行集中，打造具有特色的工业新城。” 产业集群又称竞争性集群，是指某一行业内的竞争性企业，以及与这些企业互动关联的合作企业、专业化供应商、服务供应商、相关产业厂商和相关科教研机构，聚集在某特定地域的现象， 打个比方，很多地方都有小吃街、电脑城、服装市场，或者购物步行街，这就是一种产业集群的体现， 虽然把这些具有竞争关系的商家集中起来，使得竞争更加激烈，但是，由于同类行业的数量达到一定程度，也更能吸引消费者过来，从而扩大了市场，从这个角度来说，对行业发展更有好处。 陈阳的意思就是，将同一种类的行业企业，以及上下游相关公司，都集中在某一个工业新城里面，这样就能具备产业集群优势， 比如目前的广洲开发区未来工业新城，已经有大麦、花火和大江三家公司入驻，就可以在此基础上，围绕电子和自动化行业，打造相关产业集群。 而且这样的产业集群可以不止一个，虽然广洲有了电子及自动化工业城，也不妨碍在北方再建一个， 只要从生产资料和市场两个角度能满足制造基地的建设条件，就没有任何问题。 秦雨拍拍桌子，非常不满意，“喂，我说话你们听见没有啊？！” 黄珊回过头，抿嘴笑道，“亲爱的你还不明白啊？除了彩虹基金、虹谷资本和大麦科技这几家，哦，对了，还有一个香蕉荔枝，其他公司老板根本就不在乎， 你想把工业新城项目打包上市，那就去做呗，反正对老板来说都无所谓。” 秦雨抓抓脑袋，看着撇嘴耸肩的陈阳，忍不住一声长叹，“原来这就是有钱人的世界，懂了！” 然后在默默盘算，美国哪家金融公司有证券业务的，是不是可以下手开宰了呢？！ …… 两个小时后，紧赶慢赶，终于赶回来的戴守良还来不及喝口水，就来到陈老板的办公室， 刚从秦雨那边过来没多久的陈阳，又将黄珊和秦雨叫了过来。 黄珊刚一进门，来不及坐下，就对着戴守良问道，“之前恒立在二十城拍地的时候，有没有大一点的工业用地放拍？” 戴守良愣了愣，想了几秒，然后摇头，“现在全国都在搞经济开发区，如果是工厂，基本上都是以园区招商为主，他们会提供现成的厂房和配套设施，所以也更好招， 当然，也不能说没有园区之外的工业用地放拍，但最大的也就一两百亩，不算小，可跟我们在东区拿的未来工业新城却没法比。” 话音落下，戴守良脑袋一歪，问道，“黄总，我们是要在其他城市搞工业区吗？” 黄珊点点头，“就以未来工业新城的模式，这种应该可以协议拿地吧？” “当然可以啊，” 戴守良笑道，“一个城市的土地使用都是有规划的，多少农业用地，多少工业用地，多少商业，多少住宅，多少公共绿化，多少公共机构，都会有一个明确的比例， 虽说这个比例不是一成不变，但在相应的比例范围之内，这些政斧单位也有相应的责任要求， 如果是未来工业新城这种模式，包含了工业、商业、住宅、公共等多种土地使用属性，只要规模够大，不管是去跟哪个城市谈，包括北金和尚海，就没有谈不下来的道理， 区别只在于，距离市中心的远近距离而已！” 顿了一下，他又问道，“我们是要在二十大城市都铺开工业新城模式吗？” 四大一线城市，十六个准一线城市，如果参照广洲的工业新城项目，每个地方都拿四千亩土地，那总共就是八万亩， 呵，这可是个超级大项目！ 黄珊点点头，“对，一个工业新城原则上不低于四千亩，其中百分之八十为工业用地，百分之十为商业和住宅用地，还有百分之十的公共用地，可以分为四期开发，能不能办到？” 戴守良搓搓手，略带为难的表情，笑着说道，“办是肯定能办到，只不过，” 说着看了看黄珊，又看看陈阳，笑道，“就是，公司从民安银行贷款的五百亿，都已经全部花完了，再买地的话，这账上没钱啊。” 秦雨立刻摆手，自信满满地说道，“钱的事情你不用担心，这两天我们会成立一家未来工业公司，包括广洲的未来工业新城在内，都会放入这个公司框架内运作， 然后我们会以这家公司的名义，与恒立签订一份合作协议，你只管去拿地开建，所有资金，都会由未来工业来支付！” 戴守良讪讪一笑，“好，那就没问题了。” 同时心里暗叹一声，自己是不是太委婉了？ 还好，有人听明白了他的话外之音， 陈阳靠在沙发上，轻轻摸了摸额头，“五百亿都花完了，就没点进项？” 戴守良精神一震，转身对着陈老板，用力点头，“不能说没有进项，安家地产也在很努力地卖房，只是安家才刚出广洲没多久，市场覆盖率不足， 哪怕找了同行帮衬，在市场大环境的影响下，收获也比较有限，至少相比支出，是非常不够的。” 不等陈阳发话，黄珊立刻拍拍脑门，说道，“这段时间忙坏了，忘了跟阿丽碰头，” 随后安慰老戴，“放心吧，去年我就和陈总商量好了处理办法，等把撒手锏放出去，你们的回款就能大笔大笔地涌进来，再也不用担心资金的问题！” 第五百零一章 正面引导 黄珊说的撒手锏是什么？ 刚开始的时候，陈阳想的是，用承诺式的销售办法，为购房人的房价进行托底， 现在购房人最大的顾虑就是，房价会不会继续往下跌，下跌行情会持续多久，跌的幅度又会去到多少， 那么，安家地产就可以跟购房人签订一份协议，约定在某段时间之后，比如三年，或者五年，甚至十年，如果房价低于购房价，安家可以为购房人补足差额， 利用这种承诺式营销方式，只要是真心买房的人，就没有会不心动的！ 买了房的盼房价涨，没买房的盼房价跌，从古至今都是这样，只要能解除购房者的后顾之忧，购房者就敢敞开了买！ 但这种办法，全世界也只有陈阳一个人敢这么用， 因为其他人不确定后面的房价走势到底如何啊，只有陈阳才能确定，未来十年，房价都只涨不跌，完全没有赔钱的风险。 但是，这种办法虽然好用，却有破坏行业规则的嫌疑， 虽然说，法不禁止即为允许，在目前的法律法规中，还没有禁止承诺式营销的条款， 可从市场经济的实际情况出发，这种承诺式营销，就是在破坏市场竞争规则，是实打实的不正当竞争手段， 也许安家和恒立，能够利用法律空白打一个突袭，攫取巨额利润，但出来混，终究还是要还的， 天知道哪天上面会不会因为这件事，而拿恒立和安家开刀，给陈阳来个敲山震虎， 虽然这种事发生的概率很小，可陈阳也不能不防啊， 别说什么可以打官司，xz处罚面前，没有官司可打，除非你不打算在这里混了！ 毕竟自己没根没基的，万一哪天就被当成肥猪宰了呢。 所以，在黄珊向他建议，可以用香蕉荔枝公司的名义，向彩虹基金借款购置物业之后，这个办法就被他毫不犹豫地抛之脑后， 现在最新的撒手锏，便是香蕉荔枝公司！ 对着疑惑不解的戴守良，黄珊也不急着解释，而是打了个电话，将张春丽和李蓉、邹莹都叫过来。 安家大厦和彩虹金融大厦紧挨着，她们现在也算是大型公司高管，不需要再老是往外跑，便整天在公司呆着，过来也只需要五分钟而已。 等人到齐，黄珊笑着说道，“恒立旗下的物业中，所有的住宅和商住公寓、写字楼，这三类项目，都可以卖给老板旗下的香蕉荔枝公司， 不过，考虑到市场、住户、周边配套、资金等多方面因素，我和老板的想法是，商住公寓和写字楼可以全包，但住宅只买一半，而且这一半不挑户型，就按整栋计算，就连这部分整栋楼，也可以优先购买位置差的， 剩下的一半住宅项目，你们有信心卖出去吗？！” 张春丽几乎没怎么考虑，也不需要跟李蓉和薛莹商量，当即打包票，“楼市和股市一样，都是买涨不买跌，如果让客户知道我们经手的楼盘已经卖出去一半，剩下的一半，我有信心在两个月内全部售罄！” 李蓉和薛莹一起用力点头，为张春丽背书， 现在不是缺买房的人，只是因为经济环境和媒体宣传等原因，买房的人不敢下手而已， 如果老板真的能够解决一半的楼盘，剩下的一半要是他们还卖不出去，可以直接宣布退休，不用在这个行业内混了！ 顿了一下，张春丽想了想，又说道，“其实，商住公寓和写字楼也没必要全包，和住宅一样，只要能解决一半的房源，剩下的我们就有希望卖出去， 实际上，很多购房者在买房的时候，除了价格因素，销售率也在他们的考量范围之内，甚至还要超过周边配套， 因为在国人的思维里，有一种很严重的从众心理，认为卖得好的就是好东西，这种情况下，越是销售好的楼盘物业，被抢购的可能性就越高！” 黄珊看了一眼陈阳，转过脸笑道，“我明白你的意思，只不过，老板买来也是为了放租的，相比住宅，商住公寓和写字楼的单价更低，而租金却更高，所以……” 张春丽恍然地点点头，随即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嗯，我明白了，我们会用最快的时间出营销方案，然后形成线上线下联动，争取早日清盘！” 此时戴守良早已在旁边乐得合不拢嘴，恒立地产的项目中，这三类就占了超过九成，如果能把这些解决，恒立将不会再有资金之困，就连银行的贷款也能很快还掉， 剩下的无非就是南砂和洙海的两个文旅城项目，以及刚刚接手的十九个未来工业新城需要头疼， 想到这里，戴守良突然回过神来，轻轻瞟了老板一眼，暗暗咋舌， 就算可以找银行贷款，但能同时启动这么多的地产项目，还能够左手倒右手地自己收购自己，这位老板的财力，也是远远超乎之前的想象啊！ 他是不知道，陈老板是将未来几年的地产项目全部在今年透支了， 等过完今年，在将这些项目全部消化完之前，恒立基本上不会再有新项目上马， 按照陈阳和黄珊、秦雨商量的方略，三到五年之后，恒立公司将从土地红利阶段，向金融红利阶段进行转变，同时引入战略资本，谋求上市， 等再过五年，虹谷资本在恒立公司的持股比例，将控制在百分之十以下， 同时引导公司向管理红利阶段转变，并且逐步进行减持，直至最终退出恒立地产， 也就是正式退出地产开发行业！ 正是基于这个长期规划，黄珊才会指使恒立公司在全国二十大城市疯狂拿地，目的就是为了赚取时代红利！ 不管是陈阳还是黄珊，在这一点上的意见是一致的， 黄珊是想攫取红利，陈阳则是想为公司未来的发展打下足够坚实的基础，同时能对这个行业产生一定的正面影响力， 这个行业注定是未来十年国内经济的核心，就算他可以保持节操，不向地产行业伸手，但是，他不能阻止其他数以十万计的公司往这个行业里疯狂涌入， 反过来，如果他能提前进入这个行业，并握有一定的话语权， 比如长租公寓，比如房产定价， 那么，从很大程度上，至少能削弱一些极为荒唐的事情发生， 比如长租公寓的频频暴雷，比如某个五线县级市，本身房价只有三四千，却因为某圆和某大的进入，一夜之间涨到八千甚至上万， 那种才是真正的没有节操的疯狂的吸血资本！ 如果他没有筹码，他什么都做不了， 但当他握有恒立、握有香蕉荔枝的时候，他可以做很多事， 他能将更高一级甚至两级的城市的房价牵扯住，能够控制某个地区的长期租房市场价格平稳有序， 那个时候，还有那种疯狂吸血的事情发生吗？！ 可能会有，但绝不会像前世那样普遍，那样无度！ 等到十年后地产行业频频踩线，引起上面重视，并且上面也有了可以替代地产的其他行业的选择的时候，他便可以功成身退，安安心心地做个寓公了。 …… 五月十三日，星期二，阴， 陈阳的脸色和外面的天气一样阴沉，黄珊和秦雨坐在他对面，不时相视一眼，却只是苦涩无言， 不知过了多久，桌上的电话突然响起， 陈阳眼睛皮微抬，伸手按下通话键，里面响起王涛焦急且沙哑的声音， “陈总，怎么办啊，他们要坐无人机进去，但是无人机从来没有做过载人试验啊！” 陈阳抿着嘴，想问一下是什么情况，但嗓子眼像堵住了一样，就是说不出话来， 黄珊看了看他，然后身体前倾，轻声说道，“王总，不着急啊，你先说说，那边什么情况？” 王涛深吸一口气，但没有什么用，声音中依然带着几分哭腔，“山体滑坡，路全断了，我们放了无人机过去看过，里面几乎是一片废墟，连直升机都没办法降落，现在能平稳降落的，只有我们的无人机， 我们本来是过来帮忙运送物资的，但现在人进不去，里面乱成一团，运送物资也没用， 他们就想用无人机先把人送进去，把里面的人组织起来，再投放物资，可是我们这个机器从来没有做过载人试验，也没有防护装置，这万一要是……” 陈阳长长地吐出一口气，双手趴在桌子上，对着电话说道，“老王，咱们不同意，难道他们就不进了吗？” 电话那头一阵沉默，良久之后，才响起王涛消沉的声音，“是啊，不管我们同不同意，他们都是要进的，” 顿了一下，他又说道， “而且，现在他们已经进去了，他们把所有的无人机全部强制接收过去，开始往里面送人， 我现在，我现在这心里七上八下的，就怕出什么事，都是二十啷当岁的小伙子，你说万一……” “没有万一，” 陈阳打断他的话，正色说道，“大鹏号无人机，是经过西江超算中心反复验算，你们先后六次试验，并且试飞验证过的运输机型， 这三百一十七架无人机，每一架都凝聚着大江团队的智慧和心血，两百二十公斤的负重，满荷状态下二十三分钟的续航，是你们最保守的数据， 你要对大江团队有信心，更要对他们有信心，你现在要做的，不是提心吊胆，不是害怕担心，是要全力配合，保证每一架无人机的正常往返， 现在，立刻，你马上带领团队，去协助他们进行无人机操作，而不是让他们自己摸索，如果有任何问题，你立刻找我，我来解决。” 电话那头，王涛深吸一口气，重重地点了点头，“明白，当时他们强制接收的时候，我就已经安排人过去协助了， 现在我们需要电池，之前我们只带了两套备用电池，现在肯定不够，我们需要尽可能多的电池！” 陈阳没有说话，抬起头看向黄珊， 黄珊晃了个神，立刻反应过来，俯身说道，“没问题，我现在就安排！” 王涛又说道，“还要大功率发电机，他们的野战移动电源不够用，必须要大功率柴油发电机才能给足够多的电池充电，而且一定要快！” 黄珊毫不迟疑，“可以，我这就安排，用私人飞机给你们送过去，你请他们帮忙协助，安排接收。” 两架豪华私人飞机的首秀，竟然是当运输机用，但现在已经没人在乎这些，只想尽快将物资送过去，尽可能地多帮一点忙。 …… 挂断电话，黄珊和秦雨赶紧出去筹备物资， 陈阳呆呆地坐在椅子上，默然不语， 虽然早有心理准备，但事到临头，他依然不能释怀。 这种事他没法预警，也不能预警， 他唯一能做的，就是时刻关注地震局的官网， 早在几天前，地震局就预报了可能会有地震出现，可之后连续几天平安无事，让人们放松了警惕， 但有这个预告就够了， 陈阳便通过这个预告信息，每天以个人微博和手中的渠道，比如大麦移动信息终端，反复针对西北地区推送相关信息，以及地震自救知识， 甚至他还联合嗖虎、千度和鹅厂，举办了一次地震知识宣传活动， 不能说没用，而且有很大的作用， 从目前前线反馈的情况来看，财产损失与前世相当，但人员损失，连前世的十分之一都不到， 能做到这一步，他足够聊以**！ 但剩下的那十分之一，依然让他难以释怀。 里面的每一个人，放在大数据里面，只是一个小小的分子，也许这个分数相比前世不值一提， 但是，这里面的每一个分子，对于他和他的家庭，却是整个世界， 而现在，世界没了。 陈阳深吸一口气，稍微缓解沉闷的情绪， 现在他能做的，就是尽可能地多帮一些。 …… 不知过了多久，办公室门被敲响，黄珊走了进来，和她一起的，还有邹蓉， 邹蓉满脸担心，小跑着来到他身边，紧紧抱着他的肩膀，也不说话。 陈阳握了握她的手，对着她笑了笑，然后看向黄珊，“怎么样？” 黄珊深吸一口气，点点头说道，“十套大功率柴油发电机，五千份锂电池，现在已经出发送往机场， 除了我们自己的两架飞机，还另外租用了一架运输机，快的话，今天晚上就能到王涛手中， 按照这个进度，不会影响明天他们的行动。” 陈阳嘴角扯了扯，“明天？哼哼，你信不信，只要电池一到，他们敢用直升机当探照灯，连夜往里面送人！” 黄珊脸色一僵，觉得很不可思议，但转念一想，却又觉得理所当然， 沉默了几秒，黄珊又问道，“现在全社会都在组织捐款，我们要不要也组织公司员工捐款？” 陈阳毫不迟疑地摇头，“你通知所有公司，不需要组织捐款，直接用公司全体员工的名义，按人头，每人一千块的额度向组织捐款，所有钱由公司承担， 另外在公司门口设立一个捐款箱，不搞强制摊派，不搞组织，自由捐赠，把所有钱归总后一起捐赠。” 顿了一下，他又抬起头说道，“另外，组织上肯定会另有安排，到时候其他公司可以不用参加，大麦、花火、大江、恒立、安家这几家都要安排人去，每家捐款一亿，彩虹和虹谷也捐一亿，但活动就不用参加了，私下安排就行。” 黄珊转动眼珠，轻轻点了点头，“明白了，我会安排好的。” 第五百零二章 没听过 纷纷扰扰的五月过去了， 生活还要继续，震区重建是当前的头等大事， 但是，现在网络上最火的，却是一则软文广告， 要捐就捐一个亿，要喝就喝王老鸡。 嗯，这个就和1202年的水灾事件有点像，一次捐款，火了一双球鞋，救了一家企业， 王老鸡就是类似事件的鼻祖， 更准确的说，从今往后十几年所有的慈善营销，都是抄的本次事件，因此堪称最具影响力的慈善营销案例， 哪怕后来王老鸡变成了嘉多保，再后来嘉多保都快没了，还无数次地被人翻出来讲。 有了王老鸡打头，一时间各路神仙妖魔纷纷登场，有真心有假意，全世界的目光都往这里聚集，只要能出头就是赚， 其中最成功的营销例子，除了王老鸡，就要属因为“圣火传递”而卷入民族情绪漩涡，遭遇了一场飞来横祸的家了福， 在公关部的建议下，家了福中国公司第一时间指示位于成都的五家门店，向灾区紧急捐赠帐篷、棉被等救灾物品，同时通报法国总部，家了福国际基金会随即决定，向受灾地区捐赠软妹币两百万元， 一番操作下来，不仅顺利洗脚上岸，还成功逃脱随之而来的“国际铁公鸡排行榜”。 其实那些知名国际品牌也不算有多铁公鸡，后来有不少企业的捐赠额度几乎都达到千万级，远远超出家了福的捐赠额度， 只不过，跨国公司在资金使用，尤其是慈善捐款方面相对比较严谨，在参与社会公益事业时，一般需要向总部申请，获得批准后才能动用资金参与，所以时效性上自然就差了点， 但网友们可不管这些，反正没有第一时间掏巨款的，都是铁公鸡！ 民族情绪抬头，网上号召抵制外国品牌的吃饭砸锅行为，也是从这个时候开始的。 当然，不管有没有幕后营销，是真心还是假意，哪怕是作秀，只要秀到实处，做了好事就值得表扬。 除了这些，还有许许多多榜样， 当前号称慈善第一人的陈阳本家，某标先生，在地震当天，就委托扶贫基金会捐款六百五十万，并率领六十台工程机械星夜兼程奔赴灾区， 依基金老李第一时间组织人手物资赶赴灾区，打算直接进入灾区救援，却因为道路不通，被阻拦在外，头疼得直揪头发， 吴晶甚至比他还早到一步，遇阻后不甘心，甩开跟他一起过来的韩宏、佟丽雅等人，仗着跟王涛和无人机操控团队的人认识，穿着一身作训服，偷偷混进空投队伍，趴在无人机上进了灾区，是除了战士之外进入灾区的第一人， 里面的领导发现他时吓了一跳，但看在他干活比战士还卖力，确实不是在添乱的份上，经过汇报之后，部队领导便将他留了下来， 至于其他闻讯而来的媒体和志愿者，在部队反复解释，以及陈阳通过多种渠道进行公开呼吁和舆论控场之后，总算明白，这时候自己的到来是在给救援部队添乱，便乖乖地在外面，甚至在附近城市等着， 等道路打通，物资和医疗队伍进去之后，需要用到他们的时候，再到里面帮忙， 不过那些记者媒体也没闲着，一方面持续关注官方发布的信息，另一方面，也将注意力放在那一架架在山谷中穿行的飞行器上， 央台的记者最有优势，经过多方联系，终于逮住一位长官问话，“请问现在情况如何？我们的战士能进去吗？” “现在已经基本摸清楚里面的情况，建筑大量损坏，人员财产损失严重，不过值得庆幸的是，有了前几天地震局的预告，社会媒体也加强了防震抗震知识的宣传，绝大部分人员得以幸免遇难，但相应的，也对我们的救援工作提出了更高的要求，” 五十多岁的长官脸色严肃，由于穿着作训服，看不出级别大小，但肯定不低，他指着不远处正在施工的断路说道，“现在我们的队伍正在加紧抢通道路，另一方面，也通过无人机往里面接力运送物资和人员，在我们的战士和紧急物资到达之后，现在震区民心基本稳定，” 随后看向镜头，“请祖国和人民放心，我们一定拼尽全力，挽救人民的生命财产损失，保证不放弃一个人！” 说完敬了个礼，便急匆匆离去。 记者张张嘴，还想问一下无人机的情况，但想想这个场合也不太合适，便将话咽了回去，随后眼珠乱转，将目光盯着人群中几个穿便衣的操作员不放。 …… 前线在加紧抢救， 社会上，踊跃捐款捐物也形成一股风潮， 企业方面，移动捐了两亿八千六百二十万，国家电网捐两亿以上的款物， 创未来一系公司首批合计捐款两亿款物，在五月十八号的央台募捐晚会上，创未来、大麦、花火、大江、恒立、安家地产和安家网，共七家公司，又合计捐款六亿，加上期间不断运往灾区的物资，支出总额超过十亿， 昆仑山矿泉水捐了一点一亿，台塑一亿，日照钢铁一亿，工银九千八百四十万，雅巨乐一亿香江币加五百万软妹币，农行八千万，中行八千万，富土康六千万，鹅厂两千万，猛牛一千零一十万，嗖虎五百万，并在网上发起募捐， 阿狸为灾区捐款两千五百万，加上网上募捐，共筹得四千七百多万，另外老马个人捐款一百万，…… 来自国外的各方捐款中，额度最高的，是沙阿国王阿卜，捐了四千万美金和一千万美金的物资，总额约四点二亿软妹币，远超其他机构和个人，差一点就赶上了陈阳， 第二名大家可能想不到，竟然是加拿大，话说这时候的中加关系其实还挺好，人家直接捐了约两亿软妹币，并迅速派出救援顾问前往协助， 他南边的邻居捐了多少呢？ 五十万美金！ 对，你没看错，就是五十万！ 好吧，不提他们， 排第三的竟然是阿三哥，给了约五百万美金的救援物资，…… 个人捐赠中，总额最高的是邵六叔，整整一个亿，紧随其后的是陈阳，除公司外，个人再捐款一亿，超人李先捐了三千万，后来又追加一个亿，为所有受灾学生支付全部的学费和部分生活费，新鸿基四叔一个亿，…… 最后经过多方汇总，在短短一个月内，国内外社会各界，为灾区共捐款六百多亿，未到账款项仅数千万元！ 在这样一场慈善接力赛中，有人笑有人哭， 得益最大的可能是嘉多保，而被黑得最惨的，却不是那些铁公鸡排行榜上面的跨国公司，而是地产业老大亿科集团， 石先生一番不合时宜的讲话表态，让亿科公司股价单日跌幅达百分之十三，数百亿财富瞬间蒸发， 鉴于太大的社会压力，石先生不得不召开董事会会议，重新制定了新的捐赠援助方案，承诺在三到五年内，为灾区重建承担不超过一个亿的建设费用，这才心有余悸逃过一劫， 也是因为这件事，逼捐这个词，第一次出现在社会民众的眼前！ …… 纷纷扰扰终将过去，苦难过后，生活还得继续， 社会舆论的焦点，也从灾情转到重建上来， 只是这时候，跟陈阳已经没多少关系， 他现在正对着一封邀请函发懵， 时间，九月二十三日至二十五日， 事件，中国互联网大会， 地点，江苏·南京国际博览中心， 会议主题，融合促进发展，渗透创造价值， 主办单位，中国互联网协会， 指导单位，工信部、国信办、发改委……等十余家部委机构。 如果不是这封邀请函是市府办公室送来的，他百分百第一眼就丢垃圾桶！ 对着邀请函发了几分钟的呆，他突然灵机一动，打开最早的那个股东扣扣群， “诸位大佬，萌新有事请教一下，那个互联网大会是个什么鬼？” 真的，你要说世界互联网大会，他知道，在乌镇嘛，好多大佬都会参加，每年最大的噱头，就是哪位大佬的饭局人最多，档次最高， 每当这时候，都是阿狸的老马拔头筹，小马也好，东哥也好，都不能跟占有地利之便的老马相比， 但是，也仅止于此了！ 除了饭局之外，这个互联网大会是干啥的，没人关心！ 可再没人关心，只要是稍微关注互联网行业信息的人，都知道有这么个大会， 那中国互联网大会呢？ 陈阳作为一个曾经游走在互联网行业边缘的半局外人，他还真没听说过！ 而这封请帖偏偏又是市府办公室发来的，自然不可能是什么为了收钱而举办的野鸡会， 不了解的情况下，他只能找知道的大佬打听。 他的这一条消息刚发出去，立刻就有人回复， 老张，“【瑟瑟发抖】” robin，“【瑟瑟发抖】” pony，“陈总威武！！！” pony，“保持阵型【瑟瑟发抖】” 陈阳，“囧，大佬别调戏萌新！” 老张，“唉，世风日下人心不古，这年头大佬都爱装萌新，这让萌新日子怎么过啊！” robin，“大佬老是这么装萌新，让萌新不好混啊！” pony，“【瑟瑟发抖】” 陈阳，“囧” 老张，“好了，不开玩笑，问个正经问题，陈总，采访一下，你说你都捐了十几亿，怎么就不让哥几个给你宣传一下？你看看那家卖饮料的，都炒作成什么样子了！别说跟你比，比他多的也有七八家吧，人家怎么没炒，看着就不舒服！” robin，“是啊，陈总，创未来、大麦、花火、大江、恒立、安家地产、安家网，这几家公司随便哪家单拎出来，都吊打百分之九十九的公司，而且又有咱们几个帮衬，炒起来真不难，至少压住那家卖饮料的不难！” pony，“这点我也有的奇怪，除了创未来不直接面对消费者，其他六家公司，都有直接延伸到终端的产品，如果踩着卖饮料的头上炒作一把，这六家公司都能卖疯吧！” 陈阳，“这个呢，我自己有一点小小的个人看法，其实啊，从某种程度上来说，我是部分认同石先生的意见的。” 老张，“……” robin，“……” pony，“……” 陈阳，“做慈善嘛，我个人的想法是，基于两点原则，第一，是量力而行，有多大的能力，就承担多大的义务，如果我很有钱，我可以捐几亿十几亿，因为我能拿出这些钱， 但是，并不意味着，我就比那些只捐了几十几百块的人高尚，因为从他们的收入角度出发，几十几百块，对于他们，可能是一个星期甚至半个月的生活费， 从善心的角度来看，甚至比我这个捐了更多钱的人，要更加难能可贵，因为易地而处，我不一定能捐出那么多钱来， 另一个原则呢，是纯粹， 这个纯粹，是我不想将善行与功利摆到一起，善心就是善心，生意就是生意，我甚至不反感在生意上使点手段，只要不违法，都可以不排斥，但是，不要将功利与善行摆到一起， 所以，我不排斥炒作，但是，我不会拿这件事来炒作，就是这样。” 短暂的沉默过后，终于有人发了第一条信息， pony，“中国互联网大会，是具有官方背景的行业会议，有时候也会成为互联网行业发展的风向标，虽然你没听说过，但是在业内确实具有非常高的影响力，你问这个，是收到邀请函了吗？” 陈阳，“嗯啊，市府发过来的。” robin，“要我说，去年就该给你发邀请函了，去年咱们这个嗖虎微博做得多好啊，都开创了行业记录，那时候你完全有资格参加，当然，今年更有资格，而且绝对是主宾资格！” 老张，“市府亲自发帖，必须是主宾啊，不过，去年他们还真给陈总发过邀请函，只不过啊，当时发的是直邮的嘉宾函，估计陈总没看到吧。” 听他这么一说，陈阳忽然有了一点印象， “啊，我想起来了，去年好像还真收到过一封什么互联网大会的邮件，不过我以为是骗子，直接扔垃圾桶了，【尴尬】” 老张，“【擦汗】【狂笑】” pony，“【擦汗】【狂笑】” robin，“【擦汗】【狂笑】” 陈阳，“【呲牙】懂了，就是这个不是什么骗子或野鸡会议，是正儿八经的东西，对吧，行，那我就去瞅瞅。” 老张，“行啊，是该去看看，里面业内大佬挺多的，只要不是有特殊情况，一般都会参加，回头我来组局，给你多引荐一些人。” pony，“好，我也会去，到时候咱们南京见。” robin，“到时见！” …… 第五百零三章 囤货 经过一个多月的准备，大麦终于走出国门，通过palm公司的销售渠道，正式进入欧美市场。 纽约时代广场，被称为“世界的十字路口”，原名为朗埃克广场，后因纽约时报早期在此设立的总部大楼，因而更名为时报广场， 为什么时报广场会变成时代广场，陈阳猜测，可能是因为当年普通话没有普及到位，而且时代广场比时报广场的逼格更高，传来传去，就变成了时代广场， 罒ω罒 当然这只是他的个人猜测，官方说法肯定格调更高，比如什么全世界模仿，从未被超越，却深入人心之类的，总之现在时代广场就是官方名称，也算成功逆袭。 由于这里是纽约市内，唯一在规划法令内，要求业主必须悬挂亮眼宣传版的地区，于是大批公司将总部或纽约分部搬迁到这里，合法合理地挂上自家的宣传招牌，还一个比一个大， 又有许多家商场和剧场入驻，就更能吸引人流， 有了众多金主和商业娱乐场所的汇集，时代广场便逐渐成为全球最繁华的娱乐和购物中心，被称为世界的十字路口， 而这个地标中的标志，便是那块硕大的纳斯达克大屏幕， 如果没有在上面打过广告，都不好意思自称为国际品牌！ 大麦手机漂洋过海的第一支广告，便选在了时代广场纳斯达克大屏，并且包下了整版大屏，而不只是其中的一块， 虽然这里的受众没有电视台和互联网多，但逼格高啊， 而且旁边就是大麦美国分公司的总部，一块比三鑫更大的广告牌挂在大厦墙壁上，与广告屏交相辉映，必定叫人印象深刻！ 时代广场号称世界的十字路口，周围自然遍布各式各样的商店，就在正对着大屏幕的地方，一家新店悄然开业， 而今天，就是开业的第一天。 安迪站在时代广场中央，抬头看着大屏， 屏幕上，几支广告正在滚动播放， 一款极具艺术感的手机在屏幕中翻转，一群多姿多彩的人站在周围，不时触碰一下手机，每一次触碰，手机都会展现一种全新的功能，然后出现广告语， “我们不会定义手机，因为，定义手机的，只有你！” “这，不只是一部手机！” “前所未见，一见倾心！” “最超前、空前的手机！” “天生多彩，还可以更多！” “唯一的不同，是处处不同！” …… 然后，用一句收尾， “这是大麦，这一次，改变一切！” 看着那块大屏幕，安迪久久不语， 他的好朋友瑞德走到他的身边，肩并肩地看着那块广告牌， 虽然时代广场异常忙碌，在这里工作生活的人们也见惯了各种各样的广告，但是，这支广告依然吸引了不少人的注意， 所以和他们一样，驻足在广场上的不在少数，自然也就不那么引人注目。 瑞德一手环抱胸前，一手捏着下巴，片刻后，轻笑着说道，“安迪，你知道我最喜欢这支广告的什么吗？” 安迪转头看了他一眼，然后回过头，“有同胞出境？” “不不，”瑞德摇头笑道，“很多广告都有黑人出境，这不值得奇怪，我最喜欢的是，这支广告并没有特别强调黑人， 包括亚裔、拉丁裔和印裔在内，所有的人都一样，这就给我一种很特殊的感觉， 你知道的，我和皇后区的那些家伙不一样，我不奢求得到更多，我只希望，能够和其他人一样，仅此而已，而这支广告，就传递给我这种特别的感觉！” 安迪是个白人，理解不了好朋友的想法，不过还是微笑表示同意，然后继续看着屏幕， 瑞德看了他一眼，“你已经在这里看了整整十分钟，伙计，如果咱们再不去排队，可能今天别想买到哪怕一台大麦手机！” “没关系，就算今天买不到，我还可以明天过来，” 安迪目不转睛地看着广告屏幕，眉头轻轻皱起，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瑞德挑挑眉头，转身看着他，无奈地说道，“你能不能先告诉我，你在看什么？我承认这几支广告都很不错，策略定位、品牌调性，画面感、不雷同、容易记忆，每个标准都很符合，完全可以当做广告教案， 但是你不是个广告人，而是一位记者，你现在不和那些同行一样，去盯着排了五百米长队的大麦专营店，却在这里看广告，你在想什么？” 安迪抿起嘴，满脸的纠结，顿了几秒，才开口说道，“这就是关键，瑞迪，我仔细看过，一共八个广告片段，每一支片段都可以称为优秀，问题是，这多优秀的广告创意，他们为什么要一次性放出来？ 按照半年一次，一次只放出一段，他们可以吸引观众的目光整整四年！ 但他们偏偏就全部一下子都放出来了，你说这是为什么？” 瑞德愣了愣，看着他眨眨眼，然后看着不断闪烁的广告屏，略带犹豫地说道，“可能是他们还有更好的广告文案，也说不定？！” 安迪嘴角微微勾起，笑道，“瑞迪，你不太了解资本家，用最低的成本，赚更多的钱，这是他们的天性，如果这个系列广告可以创造更大的价值，他们绝不会一次性全部放出来，哪怕有更好的广告文案也一样！” 瑞德挑挑眉头，眼珠转了两下，笑道，“也许他们不一样，我听说，这次大地震，这家公司的老板，通过旗下的多家公司，一共捐了将近两亿美元！ 我的上帝，这可是真正的捐款，而不是设立挂羊头卖狗肉的慈善基金，两亿美元，不求任何回报，甚至没有任何新闻炒作地丢出去， 要不是被那个跟福布斯决裂的胡润爆出来，西方都没人知道这个大新闻， 如果这也是资本家，那我希望这样的资本家更多一点！” 安迪脸色一僵，无奈地叹了口气，“好吧，你说的对，也许那边的资本家，和这边的真不一样，不过，” 顿了一下，他又笑道，“我觉得，这会是一个很大的新闻点，如果能够挖掘这位老板的故事，或许，我今年的升职就有百分之九十的希望了！” 瑞德眼珠转了两下，“你想去中国？” “没错！” 安迪笑道，“我听说一百美元可以在那里生活一整年，怎么样，要不要一起去看看？” 瑞德苦恼地抓抓脑袋，从新闻和媒体渠道得到的信息，那里似乎是个蛮荒之地，万一要是去了之后，没有汉堡和可乐怎么办？ 安迪一看老朋友的脸色，继续加码，“所有费用我来负担，你就担任我的助手，而且，你不想看看，能够创造出大麦手机，并且捐出两亿美元巨款的超级富豪是什么样子吗？” 瑞德眨眨眼，对哦，超级富豪，他那里应该有汉堡和可乐吧？ 便晃了晃脑袋，“好吧，谁叫我们是好朋友呢！” 两人相视一笑，互相拍了拍胳膊，笑着往那家门前队伍越来越长的店铺走去， 安迪，“情况似乎不太妙，人手没有减少，还有增加的趋势，怎么办？” 瑞德转动一下脑袋，轻笑道，“小意思，看我的！” 说着调整姿势，瞬间全身骨头散开，走一步抖两下地来到一个全身上下挂了不少零碎，但看上去就非常廉价的小黑面前， “嗨，伙计，你要走运了，十美元，想赚吗？！” 说着拿出一张钞票，在他面前晃了晃， 正常情况下，这位黑老弟应该果断地拿走钞票走人，这样他就能顺利成章地站到他的位置， 甚至他还冲后面的朋友自信地笑了一下，安迪也回了他两根大拇指。 但是很意外，那个黑小子竟然鄙夷地看了他一眼，然后继续翘首以盼！ 瑞德脸色顿时僵住，满脸荒唐地看着他，“嗨，小子，这可是十美元！” 安迪也脸色微变，径直走了过来， 黑小子转头看了看他，“两百美元，这个位置就是你的！” 瑞德和安迪瞬间瞪大眼睛，一台大麦手机才卖七百九十九美元，他竟然要两百美元的排位费？有没有搞错？ 黑小子脸上再次露出鄙夷的神色，“没有？没有就去后面排队！” “呀……” 瑞德顿时暴怒，像只大猩猩似的张开血盆大口，恶狠狠地盯着他， 黑小子畏惧地往后缩了缩，但看了一眼边上正往这里走来的保安，瞬间胆气十足，傲然地抬起头颅，如同一个斗士，“嘿，你个穷鬼，没钱就别到这里充阔气！” 瑞德一听，更是火上冒油，但看到走近的保安，还是强忍着怒气收敛动作， 真是见鬼，平时排队，给个一两块钱就够了，最多也只给五块，今天自己给了十块，竟然被嘲笑穷鬼？！ 这个词自己已经有十几年没听到了，真是让人上火！ 这时保安已经走近，用警告地目光盯着瑞德，“什么情况？” 安迪赶紧上前一步，插在两人中间，掏出自己的记者证递了过去，笑道，“我是记者，想采访一下，就这样！” 保安目光凝视了他三秒，然后看向黑小子，黑小子正想拆穿，然后看见那个黑大个晃晃手里十美元的钞票，果断点头，“是的，他们想采访！” 保安将记者证还回去，冷着脸说道，“就算是采访，也请安静，看看其他同行，别给你的报社丢人。” 安迪尴尬一笑，收好记者证，等保安远去，再看了几眼周围正在采访的同行们，示意瑞德将钞票给他，然后对着黑小子问道， “这位先生，你很喜欢这款大麦手机吗？你是从哪里知道这款手机的，这款手机哪方面吸引了你？” 问这句话的时候，他和瑞德一样奇怪，黑人总喜欢把全部身家都挂在身上，这个黑小子浑身上下加起来都不值一百美元，却跑来买价值八百美元的手机，甚至甘心放弃十美元的排队费，这很不正常！ 他感觉这里面一定有个大新闻！ 黑小子喜滋滋地收好十美元，然后干咳一声，正色说道，“先生，刚才那只是和解的费用，采访费另算！” 安迪抿嘴微笑，强忍着揍人的冲动，看了一眼门口处的保安，微笑着掏出钱包，拿出十美元递过去，“够了吗？” 黑小子瞬间揣进兜里，表情也柔和许多，“先生，你这个问题就问对人了，对，大麦手机是一款非常先进并且非常漂亮的手机，我当然喜欢他，我喜欢他甚至超过艾丽莎！ 对了，艾丽莎是我的女朋友，一个非常漂亮的小姑娘，她正在上中学，有一双圆圆的大眼睛和红红的小脸蛋， 哦，说到这个，我有点想她的，真的，如果不是因为揍了一个white men，不好意思，我不是在说你，只是那个家伙真的很讨厌，我发誓，如果不是在学校里面，我能砸破他的头！……” 安迪头疼地摁住鼻梁，眼睛看向瑞德， 你惹下的乱子，你上！ 瑞德晃晃脑袋，一个巴掌轻轻拍在黑小子肩上，“好了，兄弟，我知道那个家伙一定很讨厌，艾丽莎也是个非常漂亮的小姑娘，以后你们也会有个可爱的小孩子，” 黑小子惊恐地瞪大眼睛，“小孩子？不不不，那不现实，太可怕了！” 瑞德巴掌用力收紧，脸上保持微笑，“说重点，兄弟，你是从哪里知道这款手机的，这款手机哪方面吸引了你？” 黑小子有点奇怪，“刚才我没有说吗？好吧，那我再说一次，没关系，这次我不收你的钱，你知道，我们天下黑人都是一家，我从不骗自己人！ 从哪里知道的？对，就是那个广告牌，那么大的广告牌，我一来就看见了！……” 嘴上嘀嘀咕咕，黑小子心里暗暗得意， 嘿嘿，连两百美元都不舍得，看来他不是自己人，既然这样，那就绝对不能透露任何信息， 一台手机加价三百美元，如果不是排队的人太多，他能一天来五次，这就是一千五百美元，足够潇洒好多天了，哈哈！ …… 街对面，距离大麦产品体验店不到五十米的地方，陈阳坐在咖啡桌前，抿了一口咖啡，看着门店外面的长队开心不已， 嘿嘿嘿，前世看惯了国人排队买苹果手机的新闻，这回咱也放颗大卫星，让老美也来排队买国货， 同样是两个肩膀扛一颗脑袋，他就不信了，老美这边的人，会不进饥饿营销加炒货营销的双层套！ 第五百零四章 出差 陈阳为什么会在美国？ 当然是出差啊！ 难不成是来旅游啊？！ 好吧，他就是打着出差的幌子过来旅游的， 因为除了他自己，还有邹蓉也跟了过来。 这不是大麦手机马上要在美国上市了吗，周道恩和黄珊都想过来看看情况，万一有什么问题，也能及时处理， 正好之前treo手机和tpad大卖，palm集团董事长帕特里克·麦克维先生诚挚邀请投资方莅临指导，顺便谈一下追加订货量的事， 以前帕特里克将palm系统当成宝贝，现在转眼就丢之脑后，眼睛里一只装着treo手机，一只装着tpad， 没办法，这两个小东西太能赚钱了！一台手机到岸价为四百美金，零售价八百九十九美金，这中间公司能赚两百块，第一批十万台就赚了两个亿， 还有十万台tpad，这又是两亿美元！ 真的，难怪那些真正的大企业都在做终端产品，原来开发出一款广受市场欢迎的产品，实在是太赚了！ 虽然这些钱不是他的，但是他有奖金啊，为了能让自己的奖金更高一点，他当然希望公司的收入能更高一些， 为此反复找董事黄小姐沟通，甚至不惜将关系找到曾经的下属周道恩那里， 直到借着这次大麦产品在北美上市的机会，终于将人请了过来。 然后这时候秦雨也跟陈阳说，彩虹基金盯上的几家金融公司可以下手了，必须去一趟美国， 所以最后，黄珊和秦雨诱惑他，要不要一起去玩一玩的时候，他便道心不稳地答应下来， 正好，现在邹蓉也在公司这边工作，虽然工作关系还没转过来，但做什么事，什么时间做事，已经不用向银行那边报备，只要彩虹基金这边认可就行， 于是，陈阳、邹蓉，加上黄珊、秦雨，还有五个保镖一起，登上一架湾流飞机， 其他工作人员登上另一架，经过长达十五个小时的飞行，在中间加了一次油之后，两架飞机便降落到纽约的土地上， 而这已经是前天的事。 …… 一杯咖啡喝完，陈阳打了个手势，街边停靠的一辆不起眼的林肯缓缓驶来， 陈阳走过去拉门上车，五分钟后，便出现在一栋写字楼的高层办公室里。 见到他进来，周道恩冲他打了个招呼，便继续关注眼前的工作， 陈阳也没在意，挥挥手走进里面的办公室，他身后的乔光辉和沈友顺则自己找地方休息。 办公室里，秦雨趴在窗前，看着不远处地面的排队人群，听到门开关的声音，回头看了他一眼，“这个办法真的有用？” 黄珊坐在办公桌后面，不是敲击电脑，头也不抬地说道，“周道恩正在汇总数据，有没有用很快就能知道。” 话音刚落，周道恩就略带兴奋地走了进来，“数据出来了，从早上开始，几个主要大城市就有人开始排队，然后越来越多，而这个新闻也很快被媒体传递到全美，影响到全美数百家销售点， 经过六七个小时的发酵，截止到现在，我们提前准备的五万台手机已经全部卖出， 虽然这里面有三万六千多台被返购回来，我们也贴出去将近一千五百万美元，但彻底打破了这一个月来，美国认为大麦手机一台都卖不出去的舆论， 我估计，最多三天，以大麦的手机质量，完全可以停掉返购，并且还能保证真正卖脱销！” 话音刚落，秦雨扭头往外面看去，果然，大麦产品体验店门口迅速围了不少人群，都是排了半天队，却没有买到产品的， 但在保安和警察的协助下，店里给每人派发了一张号牌，人群便逐渐散去。 秦雨回过头和黄珊互相比了个胜利的手势，脸上都快笑出花来， 看上去只有五万台手机，但实际上他们准备了足足两亿美金的返购补贴费用，按照一台手机补贴四百美金，能整整回收这批手机十次！ 没办法，国货的名声在这里确实不怎么好用，哪怕这里百分之七十以上的消费品都是产自中国，但敢直接进口中国品牌的，比例却少之又少，所以他们不得不想点特殊的办法， 当然，最后这个方案依旧是陈老板提供的，并为此准备了两亿美金的经费， 而现在才第一天，就真正卖出去将近一万四千台，看来这笔钱能省下不少，而且随着市场被打开，两亿美金很快就能连本带利地赚回来！ 看着两女开心地庆祝，陈阳剥开一只棒棒糖含在嘴里，对着周道恩呵呵笑道，“三天哪里够，好歹也是大麦头一回登陆美国，不闹出点动静来怎么行。” 周道恩愣了愣，看着他问道，“那，我们要做多久？” 陈阳笑道，“反正准备了两亿美金，花完为止！” “老板大气！” 周道恩先拍了个小小的马屁，随后抚着双掌，委婉地笑道，“就是，如果这时间一长，会不会有什么风险？” 他说的风险，自然是被人发现的可能性， 千万别高估那些炒货链最底层的小混混的节操，如果哪家媒体肯出五百美元，他们绝对会将自己知道的一切全部倒出去！ “我可以保证不会！” 直到这个声音响起，陈阳才注意到角落沙发里，竟然还坐着一位四十来岁的中年女人， 深邃立体的五官，褐绿色的瞳孔，棕色的短发，凹凸有致的身材，一身蓝色套装看上去干净利落，手里还拿着一张今天的纽约时报。 她缓缓将报纸折叠好，面无表情地用略带生硬的中文说道，“不排除有媒体会注意到有人炒货，但也仅此而已，他们最多只能追查到几个小混混或者小头目身上， 炒货虽然不常见，却也不是没有，就算有少数媒体牵强附会扯上我们，也绝对拿不到实际证据，我们的律师团也会教他们做人， 而知道真相的人，出了这个门之外，不会超过五个，我可以保证，他们没有一个人敢泄密，因为他们承担不了泄密的后果！” 周道恩尴尬地笑了笑，他注意到，雪莉用的词是''敢''，而不是''会''，他可不会认为是雪莉用错了词语， 这个非常容易被忽视掉的女人，惹不起！ 陈阳则有点惊讶，呆呆地眨了眨眼睛，“雪莉，你不是不懂中文吗？” 看到这张帅气的脸庞，还有几分呆滞的表情，雪莉忍不住笑了笑，“对，以前是不懂，这是后来学的，中文确实很难学，我用了很长的时间才学会对话。” 陈阳哑然无语，你说的很长时间，也不过半年多而已！ 想想自己从初中到大学，学了整整十年的英文，…… 欲哭无泪！ 秦雨笑着坐过去，搂住雪莉的肩膀，冲着陈阳得意洋洋地笑道，“怎么样，我请的这位高级人才，钱没白花吧！” 如果换成国人被这种方式夸奖，可能心里还会有几分小尴尬，但身为犹太人的雪莉可不会，反而有几分自豪，傲然地昂起脖子， “用你们的话来说，有多大的本事，端多大的饭碗，如果没有点特长，我也不会开出这份薪水标准！” 一年一千万美金的保底年薪，尤其是在零八年这个金融危机爆发的当口，这个薪资已经超过这颗星球上绝大部分跨国公司高管， 但从半年前，雪莉将那张机票递给秦雨的时候，陈阳就认为她的价值远远超过她所获得的薪资！ 想到这里，陈阳突然指了指秦雨，对着雪莉问道，“我都差点忘了，她的事都解决了吗？” “当然！”雪莉笑了笑，说道，“我可以保证，就算雨再惹一次这样的麻烦，也不会有任何问题！” 顿了一下，似乎为了让大老板安心，她终究还是解释了一句，“那些人在最近的一次金融对赌中失败，已经彻底消失了！ 而且，” 说着意味深长地看了看秦雨，再看向陈阳，“以彩虹基金如今的体量，在这片土地上，负责人出问题的唯一可能，就是联邦政斧出手， 否则的话，没有任何人敢招惹一支掌握数百亿美元现金的基金公司，因为这是破坏规则的行为，很容易引起众怒！” 陈阳似懂非懂，周道恩在一旁笑了笑，轻声解释了一句，“这里是美国，只要有钱，这里就是天堂！可以为所欲为的天堂！” 陈阳挑挑眉头，转了转眼珠，我这种根正苗红的社会主义接班人，果然不能理解老美的思维。 不过也没人要求他理解， 秦雨站起身，伸了个懒腰，哈出一口气说道，“好了，这里总算尘埃落定，是时候去办我这边的事了吧。” 黄珊回复完最后一封邮件，将电脑关机，对着她晃晃脑袋，“走吧，大小姐！” 两人轻而易举地就决定了下一个形成， 至于老板…… 趁着两人还没走到门口，陈阳果断拿出老板的气概，将大手一挥，“出发，目标，彩虹大厦！” 然后一溜烟地出了办公室。 …… 是的，彩虹基金在纽约买楼了，名字就叫彩虹金融大厦，连一个字都不带改的， 不过是将中文换成了英文而已， 而地址离这里也不远， 时代广场靠近鼎鼎大名的洛克菲勒中心和中央公园，而华尔街则在曼哈顿的南端，两者之间的距离按车程计算，只有不到八公里而已。 按照四十公里的时速，八公里需要多久呢，五分之一个小时而已， 好吧，算他十五分钟！ 但理论归理论，人终究要接受现实， 陈阳坐在加长林肯豪车里，看着窗外的风景，满脸麻木， 说好的不到八公里呢？ 为什么现在过了半个小时都还没到？！ 坐在他对面的秦雨微微一笑，“从时代广场到华尔街，虽然只有七点几公里，却有八十多个红绿灯，所以，你得有点耐心！” ？？？ 陈阳缓缓转过脑袋，瞳孔逐渐放大，“多少？” 八十多个红绿灯？ 特么的我骑自行车都比开车快吧！ 坐在他旁边的黄珊轻声笑道，“本来我是想安排直升机的，这里很多大楼顶端都可以起降直升机，我们新买的彩虹金融大厦也一样， 不过，” 说着瞟了一眼秦雨，“小雨说你有直升机恐惧症，我们就放弃了。” 嗯？ 陈阳瞪大眼睛，“直升机恐惧症？谁说的？怎么可能！你这是凭空污人清白！” 嘴上在挣扎，但那恼羞成怒的样子，怎么看都像被戳中要点。 秦雨眨眨眼睛，“是吗？” 然后转头看向雪莉，“等下就安排直升机离开。” 雪莉比了个ok的手势，憋着笑看了陈阳一眼，继续看手上的报纸。 陈阳嘴唇微动，终究还是没有再吭声， 无非就是偶尔坐一次直升机而已，应该没那么倒霉的哈！ 又过了十五分钟，车队终于在一栋十二层高的古典建筑前面停下， 古典指的是风格，也是指年龄， 陈阳抬起头仰望，嘴角咧开，“这栋楼年纪不轻了吧？！” 黄珊从他身边走过，听到这句话停了一下，“一九二二年的建筑，不过经过多次加固和重新装修，安全等级不逊色全新的同级别大楼，保证没有问题，好了，进去吧。” 一行人鱼贯而入，巴洛克风格的内饰非常豪华，只是陈阳觉得有点眼晕，稍作比较，还是感觉自家的彩虹金融大厦更好， 哦，这里也是自家的， 那，换个装修风格？ 忽略掉立正问好的员工，不知道老板正在默默盘算装修的秦雨，回过头说道，“老规矩，你的办公室在顶楼，当然，只是名义上是你的，我和珊总来了之后也用那里，反正给你单独留着也没用，就不浪费了。” 陈阳耸耸肩，表示无所谓。 电梯很快打开，两个保镖无声无息地抢先进去，呈对角占据两个角落，然后才轮到陈阳几人， 走进电梯，秦雨还在说着， “这次的目标公司主要有五家，其中两家商业银行，一家投资银行，一家综合类证券公司，还有一家以股票、债权和外汇为主的投资公司， 虽然规模都不大，但也不算小，我们的团队都是经过认真挑选，才最终确定这几个目标，如果全部收购过来，可以组建一个能覆盖全美的综合金融机构。” 第五百零五章 迈杰的邀请 到了顶楼，陈阳发现秦雨说的其实有点保守， 虽然只给他准备了一间办公室，但是，除了这间办公室之外，这一整层的其他区域，也都是他的， 包括会客室、休息室、娱乐室和一间超大的会议室。 会议室中，中间的大会议桌，此时已经堆满了资料， 秦雨指着分成五堆的资料说道，“这些公司的所有资料都在这里，你要检查吗？” 陈阳看向她，微微一笑，然后转头看向黄珊，“帮我问一下，蓉蓉她们现在在哪里，顺便安排一下直升飞机，然后再订个好吃的地方吃晚餐！” 开玩笑，我是干得了这个活儿的人吗？！ 黄珊耸耸肩，也不理这两个人的玩笑话，直接拉开椅子坐下，看着对面正在做最后审核的工作人员，问道，“情况怎么样？” 中间的德勤高级合伙人扶了扶鼻梁上的金丝眼镜，抬起头笑道，“黄女士，到目前为止，我们没有发现任何问题，” 顿了一下，他又笑道，“虽然最终审核还没有结束，不过，这个案子是由德勤和普华永道同步交叉进行，出问题的概率很低， 在这里，我先提前恭喜，新组建的美国彩虹金融集团，将成为全美自金融危机爆发之后，第一家并购重组的大型综合性金融集团！” 说这话的时候，他心里不禁有些感慨， 眼下是什么时候？ 正是金融危机愈演愈烈的时候！ 包括底特律三巨头、雷曼、美林，甚至摩根这些超级大企业在内的众多公司，纷纷向联邦政斧求救， 尤其是雷曼，三月份宣布裁员五千三百人，四月份旗下三支基金步入清算，五月份以零点六的超低市净率向巴莱克银行发起收购请求， 嗯，也就是请求别人收购他的意思， 然后就在前两天，雷曼又宣布二季度巨亏二十八亿美元，并撤换总裁， 自打进入零八年以来，雷曼几乎是一步一个脚印地步入困境， 虽然没有人相信雷曼会倒闭，并终将度过危机， 但窥一斑而知全豹，连雷曼和美林都如此，其他中小金融公司能好到哪里去？！ 正是在这种情况下，彩虹基金几乎是以捡垃圾的价格，收购了这五家无论从历史业绩，还是人才组织保持完好程度，都算得上优质的金融公司， 他仿佛能看见，五合一之后，新成立的彩虹金融集团只需要顺势而为，在这五家公司的业务基础上继续进行扩张兼并，又一家跨国金融集团必将冉冉从西方升起！ 当然，作为德勤的高级合伙人，这种时候总是最开心的， 不管是经济高速发展，还是经济危机爆发，对会计师事务所都是难得的好机会！ 现在他只希望这家彩虹金融集团能撑得久一点，让自己能有一个长期稳定的优质客户，而不是捞一把就完蛋！ 听到对面的回答，黄珊嘴角微微勾起，“谢谢，我很期待你们最终的审核结果。” 说完便站起来，转身看向陈阳，“等他们完成审核，小雨再签字确认，这项收购案就算成了， 不过，我估计你对这些也不感兴趣，现在工作流程走完，本来你可以带着你的夫人双宿双飞，但是，” 说着晃了晃手里的手机，憋着笑说道，“五分钟前我收到一封邮件，有个人想跟你见个面，就看你有没有兴趣了。” 陈阳眨眨眼，愣愣地看了她几秒，“谁啊？” 自己才来美国两天而已，以前也不认识这边的人，谁会想见自己？ 说话的时候，他还瞟了一眼秦雨，没想到她也是一脸好奇，应该也不知道详情。 黄珊勾勾手指，径直走出会议室， 陈阳撇撇嘴，跟在她身后走了出去，不过这次，其他人都没动，只有秦雨还跟着。 穿过一条长长的走廊，进入一间充满上世纪初风格，却看上去焕然如新的办公室，黄珊示意秦雨将门关上，也不坐下，直接靠在胡桃木制成的大班台上，笑着说道， “m·杰克逊，你要见吗？” 陈阳瞬间瞪大眼睛，“谁？” 不仅是他，连秦雨也脸色呆滞，“他怎么会找上我们？” 黄珊憋着笑耸耸肩，将手机递到陈阳面前， 陈阳将信将疑地接过去，瞟了一眼，果断递给秦雨， 秦雨毫不客气地一把抓过去，只见屏幕上是一封全英文的邮件，一目十行地扫了几眼，猛地抬起头看向黄珊，“不会是假的吧？” 陈阳脸色一黑，“我说你们就不能直接点是吧？” 秦雨嘿嘿一笑，将手机还给黄珊，对着他说道， “邮件是palm公司帕特里克·麦克维发过来的，他说迈克尔的经纪人找上他，想就无人机的问题和你交流一下，但是他不知道你的联系方式，只能把邮件发给珊姐，然后请珊姐转告你。” 随后看向黄珊，“麦克维不会被骗吧？！” 别以为美国就没骗子，论行骗的手段，国内很多套路其实就是从美国流传过去的，比如大名鼎鼎的庞氏骗局， 再近一点，话说几年之后，那位刚刚捐出巨款的陈某标先生，还在纽约出了个大洋相，被一个骗子忽悠，花了十万美元领了张''联合国认证''的''世界首善''证明文件，也真是服了！ 秦雨会怀疑也很正常，毕竟众所周知，迈杰不是个喜欢交际的人，甚至因此与媒体交恶，为了一架无人机而主动找上门来，怎么看都有点荒唐， 另外，现在陈老板身家亿万，尤其被那个喜欢给人排榜单的家伙，爆料出捐了两亿美元的大新闻之后，更是闹得世人皆知， 这种情况下，难保不会有不识像的骗子找上门来。 黄珊耸耸肩，拿着手机给麦克维拨了过去， 随着一串陈阳听得半懂不懂的鸟语过后，黄珊放下手机，说道， “麦克维确认过，他通过一位在aeg工作的熟人，联系过迈克尔本人， 迈克尔就是在看到地震新闻的时候，发现了大鹏号无人机可以运载人员和物资，当时就起了兴趣， 只不过当时情况特殊，他为了不干扰救灾，就没有立刻与我们联系，直到这次听说大麦手机正式登陆北美，才让经纪人找上门来。” 说完这些，黄珊脸色有些犹豫，“其实如果他只是对无人机感兴趣的话，这个事情我们可以让麦克维去处理，或者老周过去也可以，这样不会有任何麻烦。” 她这话说的有点委婉，但陈阳第一时间就听明白了， 怎么说呢，情况有点复杂， 主要是几年前，也就是零三年的时候吧，迈杰被人诬陷，当然，现在没人知道是诬陷，而是各占一半吵得纷纷扰扰， 这场官司一打就是两年， 而这两年时间内，支持他的呼声却从未少过，也就是迈杰才有这个底子，换成其他人，铁定糊得不成样子， 后来审理法院宣判迈杰无罪，可这个宣判依然没能为这场闹剧划上句号， 一如后来国内的央台某主持人事件一样，黑水泼到身上，不是一纸判决就能洗干净的，尤其是背后还有人推波助澜， 总归就是依然媒体抹黑，负面舆论缠身。 外国的就不扯了，反正也扯不清楚， 但国内的态度就很直接，民间的不管，管媒不准宣传，不准公开演出， 结果就是，刚刚过去的地震，老迈偷偷匿名捐了五百万美元的事情，直到后来他突然去世，经纪人公布了他大量捐款资料，被网友们翻旧账的时候，才被人在网上爆料出来， 只是那时候因为多种原因，管方依然没有公开宣传，甚至有意忽略了这条信息， 哪怕各方媒体报道这个惊天大新闻，也都集中在他的演艺成就上，其他方面着墨不多， 再后来，真相大白，那个小男孩承认错误，管方媒体才重新被允许公开播出他的消息和作品，只是这一条信息，却被人遗忘似的，再也没人提起。 再看陈阳， 本身就是国内甚至全球年轻一代最负盛名的企业家，而且尽管他没有对捐款事项进行炒作，甚至不让老李老马他们炒作，但作为商界年轻一代的扛旗人物，立场坚定方向正确，管方肯定会大肆宣扬， 所以现在老陈在国内就是金光闪闪，那叫一个模范榜样， 他之所以跑到美国来，也有这方面的原因， 没办法，访问和颁奖典礼之类的邀请太多，有的甚至直接追上门来，扰得他不胜其烦，索性躲开一段时间再说， 一边是这样，一边是那样，如果两个人公开见面， 那会怎么样？！ 国外的不管，但是在国内，多多少少总会有点影响， 当然，特指上面某些人那里。 秦雨在一旁也暗暗点头，难怪刚才黄珊没有在会议室那边说这个事，确实是需要避讳一下。 转了两下眼珠，秦雨抬起头刚准备说话，就听见陈阳说道，“没事，正好我也对他挺感兴趣，那就见面聊聊。” 迈杰哦，错开这一次，天晓得以后还能不能见到真人了！ 如果不出意外，明年这个时候，就该……没了吧？！ 想到这里，陈阳莫名有点心塞，愈发坚定要应邀去见面。 再说了，他才不怕呢，那些人还管不到他头上来。 黄珊和秦雨相视一眼，都能看见对方脸上的无奈， 她们可以劝，但是，她们也知道劝了没用， 有的时候陈老板很好说话，甚至她们两个敢擅作主张，不经他的同意就下决定， 但那是因为她们知道陈老板的底线在哪里，习惯是什么， 有些不能碰的，她们绝不会去碰， 比如，陈老板打定主意之后，她们要做的就是执行，而不是质疑！ 深吸一口气，黄珊拿起手机，找到邮件中的迈杰经纪人联系方式，给他拨了过去， 几分钟后，黄珊放下电话，抿嘴笑道，“谈好了，这段时间迈杰都有空，等我们明天处理完这边的事情，就可以直接飞过去，后天可以在迈杰家里见面。” 陈阳一听敲定了，立刻嘴角咧开，“行嘞，后天就后天，哎，正好，让老周准备一套大麦的产品，还有那个没有正式出售的大江精灵，带过去给他当礼物！” 黄珊眯起眼睛，与秦雨相视一笑， 秦雨还暗暗给她竖了个大拇指， 刚才通话的时候，黄珊毫不客气地直接告诉对方，这次会面不希望有媒体在场，并且全程内容不对外公开，对方也都欣然表示同意，这就将陈阳与迈杰会面的不良影响降到最低， 只不过，这番通话全程都是标准的美式英语，而且语速极快，陈老板是一个字都没听懂。 其实她们都是关心则乱，不过是个普通会面，能有什么事，甚至就算这件事被人发布到国内的网上，也不过是为陈阳又添了一笔谈资罢了，对他来说没有半点影响， 他又不混体制，也不靠看别人脸色吃饭，这点小问题，根本就不是问题， 哦，可能会有点负面影响，就是访问之类的邀请会更多而已！ 毕竟是全球天王啊，突然跟陈老板见面， 这瓜得有多大！ 顿了一下，陈阳又突然问道，“哎，是在迈杰那个梦幻庄园的家里吗？” 迈杰除了他的艺术成就和慈善，最为人津津乐道的，便是这座梦幻庄园，了解他的人就没有不知道的。 “哦，不是，” 黄珊回过神来，摇摇头说道，“刚才他经纪人说，现在迈杰一般不住那边，只是偶尔回去看望家人，大多数时间都住在拉斯维加斯，那个地方很隐蔽，记者不会知道，后天我们也是去那里。” “哦，” 陈阳缓缓点头，略带遗憾地说道，“可以理解。” 零三年的那场风波就发生在梦幻庄园里面，对那里迈杰肯定会有心结。 秦雨还以为他是遗憾不能去看梦幻庄园，便笑道，“据我所知，迈杰已经将梦园挂牌到地产市场，如果你喜欢的话，可以直接买下来。” 陈阳一听，立刻摇头，“不要不要。” 虽然是迈杰的梦幻庄园，但那套庄园可不怎么值钱， 就在几个月后，因为无力偿还欠下的两千五百万美元，迈杰便将这栋花费了他无数心血，但也是他伤心之地的完美之家，转让给了债权方美国柯罗尼资本公司， 后来柯罗尼公司将这栋庄园开发成景点，供迈杰的粉丝参观，再后来在十年后对外出售， 其实老外在这方面跟国内一样很迷信，就因为里面出过闻名世界的负面新闻，尽管这座庄园价值不菲，可始终无人问津， 先是挂牌一亿美金，随后一路降价，最后降到两千多万，才被某个迈杰的粉丝富豪买走，简直就是挥泪大甩卖， 相比当年迈杰买下那里，以及后来投入的费用，可以说亏到了姥姥家。 陈阳虽然喜欢迈杰这个人，却对这座梦幻庄园也感觉有点膈应，自然不会出手， 这不是钱不钱的问题，主要就是不喜欢。 第五百零六章 必有所图 后来有人考证过，迈杰的住址主要有三个， 第一个是小时候的家，jackson大街两千三百号，这里是他从小长大的地方，在梦幻庄园出售之后，这个位于印第安纳州加里市的破败小城，给杰克逊留下了不少童年阴影的地方，便成了全球粉丝朝圣的圣地，每天到这里参观的人都络绎不绝， 后来杰克逊年少成名，为了实现自己的大屋梦想，便花费将近两千万，准确的说是一千七百多万美金， 对了，那是一九八七年的一千七百多万！ 买下了位于洛杉矶圣巴巴拉，相当于十个安安门广场大小的梦幻庄园，然后投入三千多万美元进行改造，才让梦幻庄园逐渐成型， 为了维护梦幻庄园的运转，还需要雇佣一百五十人，每年的维护开销高达一千万到三千万之间， 二十年下来，他在这个庄园投入的费用高达两三亿。 最后就是逝世的豪宅地址，洛杉矶霍尔比山北卡罗伍大道100号， 这里是他去世前居住的地方，不过不是买的，而是租的，据说每月租金高达十万美金， 这里也是他离开人世的地方。 但很少有人知道，在梦幻庄园和霍尔比山之间，他曾在拉斯维加斯住过一段时间， 算起来的话，从零六年底到现在，比在霍尔比山的时间还要长一点。 所以现在陈阳一行人的目的地，就是拉斯维加斯，这个闻名世界的超级赌城。 …… 飞机上，邹蓉还有点不可思议，“迈杰为什么要见你啊？” 虽然她不是迈杰的粉丝，但是完全不妨碍她了解迈杰是个什么样的人，正是因为知道才惊讶， 一点也不夸张，见他可比见老美总统困难多了！ 陈阳很严肃地沉吟两秒，搂着她的肩膀说道，“可能是因为你老公比较帅吧！” 噗…… 邹蓉作吐血状，脑袋一歪，倒在某人怀里。 对面的秦雨和黄珊很不给面子地大笑不已，还拿着红酒杯碰了一个，似乎在嘲笑某人出糗。 薄脸皮做不了生意人，陈老板的脸皮已经历练得很厚，若无其事地一手搂着老婆，一手端起一杯果汁，对着黄珊和秦雨问道， “八卦一下哈，迈杰真的欠了很多钱吗？连梦幻庄园都要抵押出去？” 秦雨眨眼摇头，表示不明所以， 她的日常生活非常单调，除了工作，就是满世界找吃的，对什么娱乐八卦几乎没什么兴趣。 黄珊抿了口红酒，笑着说道，“这事儿我还真知道一点，怎么说呢，你知道杰克逊的个人总资产有多少吗？” 陈阳很果断地摇头， 前世迈杰欠债的新闻是满天飞，有几个关注过，他到底有多少钱？！ 这时邹蓉也坐直身体，靠在陈阳身上，兴致勃勃地看着黄珊。 黄珊笑了笑，说道，“根据公开资料统计，迈杰的个人不动产价值超过一亿美元，个人歌曲版权价值两点五亿美元， 与sony公司合资的sony/atv音乐出版公司价值25亿美元，他个人占一半，也就是十二点五亿美元， 此外其他投资价值两亿美元，综合起来，他的个人总身家，超过十八亿美元！” 陈阳瞪大眼睛，他数学再差，也明白里面有猫腻， 一个身家超过十八亿美元的大明星，会因为区区两千多万美元的债务，而出售家产吗？！ 黄珊将酒杯放下，略带感慨地说道，“外面疯传迈杰负债超过两亿美元，其实这是把他的所有负债都算上了，却偏偏一字不提他的个人身家和每年固定收益， 换句话说，就跟外面说，陈总你欠债两百亿美金，是同一个道理！” “啊？” 邹蓉瞬间炸毛，扭头看向陈阳，“你欠了两百亿美金？” 陈阳眨着眼睛，一时间回不过神来， 我欠了两百亿美金吗？ 没算过啊， 应该好像差不多吧？ 秦雨在对面添油加醋，“可能还不止哦！如果把所有银行授信额度都消耗完，估计能去到五百多亿美金的程度！” 完了觉得还不够，又加了一句，“哦，也可能会更高！” 陈阳眼睛微眯，恶狠狠地瞪向对面， 倒不是怪秦雨把真实数据都捅出来，等邹蓉正式进入公司上班，以她的工作岗位，肯定会接触所有的合同文本，公司总共欠多少钱，用计算器一加就能算出来， 主要是吧，这种看热闹不嫌事大的态度，就太招人恨了！ 看到老板吃瘪，两个打工人开心不已，乐呵呵地坐在沙发上看好戏， 只是很可惜，邹蓉终究还是带了点脑子的，很快就反应过来，“大麦、花火、恒立这些公司都是重资产，有高负债也很正常，主要还是看资产负债率，这个应该不高吧？！” 陈阳抿抿嘴，反手搂住她，扭头笑道，“具体多少我没过问，不过，我给德勤划的红线是百分之七十，不管是哪家公司，如果资产负债率超过这个比例，他们需要负首要责任，但到今天都没事，应该是没过吧。” 一听这话，邹蓉便安心了，乖乖地等着听八卦。 没了热闹可看，黄珊遗憾地咂咂嘴，继续说道，“除了资产，迈杰每年还有巨额的固定收益， 他是全球音乐界唯一一位拥有自己歌曲词曲版权、歌曲母带与歌曲发行权的艺人，所以他的唱片提成是乐坛最高的，差不多达到唱片零售额的百分之三十到三十五， 按他的唱片零售价和销量计算，他个人在这五年里的唱片销售提成就超过了一点八亿美金，除去税金，为一点二亿美金，平均每年税后收益两千五百万美金， 此外还有sony/atv的收益分成，以及其他各种各样的商业收入， 哪怕他什么都不做，只是坐在家里，他一年的税后收益，也在六千五百万到七千万美金之间！” “呵，” 陈阳不禁张大嘴巴，“那他怎么还有欠债的？” 以这个收益标准，已经超过国内百分之九十的上市公司，就这样还欠债，迈杰是有多能花啊？！ 黄珊耸耸肩，说道，“当然是开支大啊，他除了偶尔会投资一些生意之外，每年的固定支出就不在少数， 首先是慈善，他直接资助的慈善机构超过四十个，差不多每年都要向这些机构无偿输送上千万美元的资金，如果遇到突发状况，还会额外再追加捐款，” 说到这里，黄珊意味深长地笑了一下，“就在一个月前，国外首批捐款中，有一笔五百万美元的匿名捐款，外人可能不知道，但根据资金来源账户信息，不难猜到捐款人是谁！” 陈阳秒懂，点点头没吭声。 黄珊笑了笑，继续说道，“他每年在慈善上的支出在一千万到两千万美金之间，除了慈善，他个人最大的开销就是梦幻庄园， 虽然他自己没有在里面住，但里面的所有设施都还在正常维护，这里每年又是两三千万美金， 此外还有官司缠身的律师费，大额采购，为穷苦黑人艺术家举办免费葬礼等等， 留下来的净收入，大约在两千万美金左右，这笔钱就是他用来归还因为投资而借债的钱， 所以，说他债务缠身，就和那个官司一样，摆明就是无良媒体在抹黑而已！” 陈阳默默点头，同时遗憾地咂咂嘴， 他还以为杰克逊真的是无力还债，才会在明年为了筹备演唱会而如此拼命，打算帮一把他呢，现在看来，是没这个机会了， 人家就是单纯的敬业好吧。 …… 经过五个小时的飞行，陈阳又从美国的东边到了西边。 飞机降落到机场，舱门打开，一支豪华车队已经等在机场里面。 这个不是杰克逊派来的， 当然，他也表示过会安排人去接机，但让黄珊拒绝了， 拉斯维加斯距离洛杉矶很近，离硅谷也不远，而palm集团总部就在硅谷，另外新成立的彩虹金融集团，在这一片也有分公司，找一支带有安保力量的车队过来，轻而易举。 小布同款的凯迪拉克帝威居中，在前后各两辆普通防弹版的凯迪拉克包围下，缓缓驶入一座防护严密的社区，不一会儿，便进入一座带有高大围墙的独栋庄园。 不愧是月租金要七万美元的地方，地方还真够大的，整支车队开进来也不觉得挤。 开门下车，一个身材矮小而大腹便便的中年白人立刻张开双臂，满脸微笑地走了过来， 坦白说，这张脸看上去就挺讨喜，虽然听不懂他在说什么，但从那丰富的肢体语言中，都能感受到他的热情。 黄珊很自觉地充当助理兼翻译，“这位是杰克逊的经纪人弗兰克·迪莱奥，他对我们的到来致以最诚挚的欢迎，另外，他还替迈杰表示道歉，由于病情加重，迈杰这段时间不能见阳光，所以没有亲自出来迎接。” “哈哈哈，没事没事，” 陈老板大气地握手，同时对着迪莱奥笑道，“珊总，智能翻译懂不懂？就交给你了啊！” 一句话破功， 秦雨本来很商务的笑容变成咧嘴大笑，小肚子颤颤地停不下来， 邹蓉赶紧低头，生怕自己的表情出卖了什么， 黄珊强忍着翻白眼的冲动，对着迪莱奥说了一通鸟语，然后一行人便往里面走去。 通过一条布满绿荫的小径，走到别墅门口，不需要进门，陈阳就看见了这里的主人，正站在台阶上的杰克逊。 第一印象就是瘦， 真的太瘦了，就跟皮包骨头似的，白色的t恤套在身上，被风吹动时，还能看见他肩上的骨架， 而露出在外的手臂和双手也证明了这一点。 看见陈阳，迈杰露出标志性的微笑，并朝他张开双臂， 陈阳隐隐晃了下神，似乎又看到了视频里的某段影像， 但是现在不是影像，而是活生生出现在自己面前的人。 晃神的功夫，陈阳已经走到他的面前，同时微笑着张开双臂，亲切地拥抱。 分开之后，迈杰又同几位女士握手，同时说着一连串陈阳听不懂的话， 黄珊赶紧翻译，“迈杰说很高兴见到我们，而且陈总比电视和照片上更帅，我们也很漂亮。” 不需要老板吩咐，黄工具人也明白了智能翻译的真谛，主动与迈杰说着半客套半真心的赞美话， 寒暄过后，迈杰邀请他们进入客厅， 陈阳先送上礼物，“这是我们自己公司的产品，来自中国的手机、ipad，还有几架无人机。” 杰克逊满脸微笑地双手接过去，当场打开后，脸上满是惊喜的神色，连连对陈阳表示感谢。 迪莱奥像个弥勒佛似的的坐在一旁，连笑容都很像，只是那双小眼睛里不时闪烁着光芒，不知道在盘算些什么。 接下来气氛也很不错，陈阳教杰克逊怎么使用大麦手机和ipad，并为他演示怎么操作无人机， 还控制无人机给大家来了张合影。 杰克逊像是得到新玩具的孩子一样，玩得不亦乐乎。 另一边，迪莱奥看着盘腿坐在地上的杰克逊，突然小声说道，“非常感谢！” 旁边不远处的黄珊不明所以地看着他，“感谢什么？” 总不能是为了几件礼物，就特意说这句话吧。 迪莱奥转过头来，正色说道，“感谢你们为迈克尔带来快乐！” 黄珊挑挑眉头，抿嘴笑道，“不用谢，这算不得什么。” “不，不一样，”迪莱奥轻声说道，“在之前很长一段时间里，我并没有在迈克尔身边，直到今年才发现，他的精神状况非常不好， 为此我决定重新回到他的身边，接手他的演艺事业，事实上，我准备为他在明年安排几场演唱会，用来分散他的注意力，否则的话，他会陷在悲观失望的情绪中无法自拔。” 黄珊转了转眼珠，看了一眼正跟杰克逊玩得不亦乐乎，却一直鸡同鸭讲的陈阳，嘴角微微上翘，随后看向迪莱奥，“其实您没必要跟我说这些。” 交浅言深，必有所图！ 迪莱奥咧嘴笑道，“当然，正常情况下确实没必要，不过，我记得你们在中国有一家演艺公司，对吗？” 黄珊眼神微凝，很快便猜到对方的想法，“你想让我们承接杰克逊进入国内的演艺业务？！” 第五百零七章 哥俩好 后世很多人都在追问，为什么杰克逊从来不到中国来演出， 大概就是在九四年还是九五年的时候吧，杰克逊在日本接受访问，日本记者给他挖坑，也问了这样一个问题， 为什么你不去中国演出？ 他的回答是，我去过中国演出啊！ 现场明白的人都在或微笑或尴尬，不明白的人则莫名其妙， 他什么时候去中国演出过？！ 答案就是，他确实来过中国演出， 时间是九三年九月四号和六号，连开了两场演唱会， 地点就在中国薹北市！ 就在九三年，杰克逊的''危险之旅''世界巡回演唱会，准备开启第二轮， 刚开始他选定了北金工人体育馆作为进入中国的首演场地， 当时工体承办方在得知演出人是他之后，还免除了一百万软妹币保证金的草坪场地保护费，然后欣然上报，等待主管部门审批， 但杰克逊的舞蹈动作，让上面某些人非常厌恶，结局自然可想而知， 后来他只能退而求其次，去到薹北。 再到后来，杰克逊的前经纪人雷蒙公开透露过，杰克逊通过他，向北金奥委表达了想参加演出的申请，得到的回复是，''我们会答复你！'' 由于两次官司事件，以及某些人士的不喜，后来杰克逊理所当然没有得到任何回复！ 从这两次谋求演出而不可得，就可以看出，让杰克逊进入国内市场，这件事的难度有多大！ 所以，在看到迪莱奥缓缓点头，确认了她的猜测之后，黄珊便毫不犹豫地拒绝， “迪莱奥先生，这件事难度太大，我们麦田文化只是一家新成立的小公司，目前还承担不了这样的重任！” 她就说呢，堂堂世界天王，怎么会为了一架小小的无人机，就要求跟陈老板见面，原来打的是这个主意！ 被直接了当的拒绝，迪莱奥也不生气，他当然明白这件事的难度，相比之下，这点拒绝连问题都算不上， 轻轻笑了笑，迪莱奥说道，“没关系，黄女士，您不用现在就急着答复我，或者以后您改变了主意，也可以随时与我联系， 另外，事实上，迈克尔并不知道我的这个计划，他只是单纯地想跟陈先生聊一聊关于无人机的事，希望这件事情不会影响到我们彼此的友谊。” 听到迪莱奥这番话，黄珊稍微冷静了一些，她也相信迪莱奥所说的话，如果杰克逊真是那么会算计的人，也不至于落到今天与全世界大多数媒体对立的地步， 但是，这并不影响她的决定，她尝试着让迪莱奥别将主意打到陈老板的头上， “迪莱奥先生，就算杰克逊想进入国内市场，新成立的麦田文化也并不是最合适的选择，比如杰克逊的合作伙伴索尼贝塔斯曼音乐就更有优势，不是吗？！” 目前索尼哥伦比亚还没有将合资公司的另一半股权收回来，所以这家全球第三大唱片公司，还是以索尼和贝塔斯曼两家公司的名字命名， 而作为全球唱片界的巨头，索尼贝塔斯曼公司在国内也有相当高的影响力，尤其在音乐这个领域，比麦田文化这个新丁强了不知多少倍。 迪莱奥不以为意地笑了笑，说道，“索尼音乐确实很有实力，但也有他们力不能及的地方， 就我个人来说，无论是从迈克尔的个人发展考虑，还是从日益庞大的中国市场的角度而言，将迈克尔运作去中国，都是一件势在必行的事情， 连唐金都想把泰森推进中国，我当然不可能比他还差， 迈克尔的商业价值如何，不用我说你也知道，他就是一座取之不尽的金矿！ 对，我知道你们并不缺钱，但是，既然你们进入了演艺界，就是有心往这方面发展，那迈克尔对于麦田文化的意义，我想你应该很清楚！ 当然，从演艺运作能力的角度来看，麦田文化并不是最好的选择，或者说，哪怕没有你们国内的演艺公司对接，只要主管部门肯放行，我们自己就能把事情办好，但问题就在这里！” 迪莱奥说着耸耸肩，表情很是无奈，“迈克尔赢了官司，却输了市场！他始终无法得到你们的演出许可证，这也成为他人生的心结之一，” 看了一眼对面的神色，没有任何变化，迪莱奥也不灰心，继续说道， “我之所以会找上你们，其实也与陈先生特殊的身份地位有关，据我所知，陈先生在你们国内拥有非常好的口碑，而且经济实力也极其雄厚，更重要的是，他的立场和行为很得你们上层人士的欣赏， 从这几个方面来说，他的能量，远远不是其他演艺公司所能比拟的，只是你们自己还没发现这一点而已！” 黄珊抿嘴微笑，干脆不接话了， 陈老板有这么牛哔吗？她还真没想过， 反正她已经打定主意，是不会接下这个烫手的山芋， 随你怎么说吧，就算你把陈老板吹上天，他不知道也飘不起来！ 同时还给了身边的秦雨一个眼神，秦雨立刻回了个微笑，表示收到， 于是，妥了！ 两个懂英文的人都不传达，陈老板还能咋地？！ 只不过，有些时候吧，事情不是你想怎么样，就能怎么样的。 另一边， 陈阳跟杰克逊玩得不亦乐乎，邹蓉也在旁边凑热闹，顺便充当半个翻译， 为什么是半个？ 就是她只能听，不能说啊，而且听也只能听个大概， 好吧，她已经比陈某人强很多倍了， 在杰克逊连说带比划地讲了一通，邹蓉又蹦出几个单词，反复确认了几遍，才对着陈阳说道，“他说想买一批那种很大的无人机，问要多少钱。” “啊？” 陈阳愣了愣，转头看向杰克逊，“买一批？具体是多少？干什么用的？” 心里还想着，估计这就是杰克逊想跟自己见面的真正原因了吧。 邹蓉眨着大眼睛，歪着脑袋想了半天，才尽量用简短的单词，勉强将意思传达出去， 杰克逊立刻说道，“@#￥%……&&&” 然后眼巴巴地看着陈阳， 陈阳便眼巴巴地看着邹蓉， 邹蓉苦恼地抓抓脑袋，我英语水平就是个大学四级而已，这个任务有点超出能力范围啊！ 有心想找秦雨或黄珊帮忙吧，但看到她们正和那个胖子聊着，而且表情有点严肃，显然是在谈正事，自然就不方便叫， 冥思苦想半天，又跟杰克逊沟通了几次，总算弄个了半懂不懂， “就是，他说，好像是非洲什么地方要用，那里运输物资很不方便，没有公路，还不好走车，如果用无人机就会好很多， 再就是，数量他也不确定，要看价格贵不贵， 贵的话，就买少一点，便宜的话，就买多一点。” 说完之后，还用力点点头，似乎在给自己肯定，“对，就是这样！” 见到她信心满满的样子，杰克逊也赞赏地竖起大拇指，虽然他听不懂翻译的内容，但不妨碍知道人家已经翻译完了， 然后便眼巴巴地看向陈阳。 陈阳眉头微皱，正色说道，“你告诉他，这个无人机只能送货，不能载人，他还要吗？” 对，大鹏号只能运货，不能载人，救灾的时候那是特殊情况，完成任务之后，王涛回来公司，整个人都快吓傻了，愣是在医院呆了一个星期才慢慢恢复， 载人飞行器比传统无人机的要求高太多，人命关天的事情，没有监管机构敢开后门走捷径，唯有老老实实搞产品做测试，然后走流程申请适航证，这都需要数以年计的产品开发周期， 从一开始，王涛就没想过研发载人无人机，哪知道大型机第一次亮相，就是用这种方式，…… 好吧， 这次回来出院之后，他就向陈阳打报告，申请开始载人无人机的研发，陈老板也大笔一挥就给他批了， 反正在那几天时间里，三百一十七架无人机，愣是把人当货，硬生生送进去好几千人，也就不在乎把这个载人飞行器的名头落到实处了。 但是现在，是绝对不能用载人的噱头出售的，那样会很容易惹上官司。 听到邹蓉的翻译，杰克逊毫不迟疑地点头确认，“对，只运货物，不载人！” 那就没问题了， 陈阳比了个ok的手势，然后伸出一根食指，笑道，“one hundred，够不够？” 杰克逊满脸茫然，将视线投向邹蓉，啥意思啊？ 那么大的无人机，不可能只需要一百块钱一架吧？！ 那样他可以买十万架！ 邹蓉无力地扎下脑袋，一手拽住老公，“你是不是说，送他一百架啊？” 陈阳轻轻点头，“对，就是这个意思！” 邹蓉深吸一口气，抬起头来，努力翻译， 但杰克逊反倒有点迷惑了，抓了抓脑袋，看看她，又看看陈阳，忍不住又确认了一遍，“你是说，送我一百架无人机？” 这句话很简单，不仅邹蓉，连陈阳都听懂了，当即一拍胸脯，比了个ok的手势。 确认之后，杰克逊反倒有点犹豫， 咱们国人有句老话，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在国外也差不多有类似的谚语， 无缘无故的，突然就送你一百架那种非常先进的无人机，怎么可能嘛！ 他是不知道无人机要多少钱，但肯定不便宜，在他的概念中，这种无人机少说也要十几甚至几十万美金一架， 一百架无人机，那就是要上千万美元，当然可能更高， 这么高价值的东西，连他都要反复考虑清楚，结果陈阳听了之后，就决定捐了？ 所以，他很自然地问出了一句，“why？” 陈阳耸耸肩，笑道，“你每年捐那么多钱，为什么？” 很明显，杰克逊要无人机是为了做慈善，也就是这个大机型成本太高，否则的话，送他一千架都行， 大鹏号无人机的成本，远远不是精灵可以相比的，这不仅仅是材料多少的问题，还有材料的种类，控制系统，电池系统等等全方位的提升， 这样一架只能运货，用来载人还有点摇晃的无人机，每架的成本高达三十万软妹币，折合五万美元，一百架的价值，正好与杰克逊之前捐的那笔善款相差无几， 就当是还人情了吧。 听到邹蓉的翻译，杰克逊先是愣了一下，随即嘴角忍不住往两边咧开，最后更是哈哈哈地笑个不停， 笑声越来越大，吸引到远处沙发上正在交谈的三人， 三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不禁有些好奇， 迪莱奥是个人精，当即站起来伸出手臂，做出邀请的手势， 黄珊和秦雨跟着站起来，笑着点点头，三人一起往那边走了过去， 还不等他们走近，就看见杰克逊一手搭在陈阳肩膀上，用很轻松的语气问道，“你们大麦的产品非常不错，还有这个无人机，需要品牌代言人吗？觉得我怎么样？！” 三个人脚步顿住，同时懵逼， 黄珊和秦雨想的是，难道，这就是杰克逊想见陈老板的原因？ 可是，如果杰克逊想给什么产品代言，只要他放出风去，哪怕他曾经沾染过官司，哪怕所有的媒体都不喜欢他，但只要他放出风去，想接拍广告了，包括rr，bentley，lv在内的所有品牌，恐怕都会挥舞着支票跑过来， 他会缺广告？！ 开什么玩笑！ 迪莱奥更懵逼，我可是你的经纪人，你接广告都不经过我同意的吗？！ 哦，对了，我们还没有正式签约， 但是，那也得通过我去谈啊！ 紧接着，下一秒，迪莱奥又露出谜一般的微笑， 似乎这个决定也挺不错啊， 嘿嘿嘿嘿，如果迈克尔能成为大麦的品牌代言人，那么……！！！ 陈阳眨眨眼，看了看微笑的杰克逊，再看看走过来却表情各异的三人，然后看向邹蓉，“他说什么？” 邹蓉皱起眉头，“我就听懂他说大麦和大江的产品都很不错，后面半句没听太明白，那个单词我没多大印象，” 没印象没关系，连蒙带猜就行嘛， 陈阳默默盘算，然后问道，“是不是说夸奖的意思？” 邹蓉还在思考，不确定地点了点头，“应该是吧？” 陈阳微微一笑，表示懂了，然后拍拍杰克逊的肩膀，对着他友好地点点头，表示感谢。 一看陈阳的动作，杰克逊笑得更加开心，伸出手臂搂住陈老板的肩膀，跟哥俩好似的傻笑个不停。 黄珊和秦雨同时捂脸，这什么情况啊？ 陈老板你是个傻子吧，连什么情况都没弄清楚，就敢瞎点头， 还有杰克逊，怕不也是个傻子？！ 对，迈杰就是个傻子！ 他的第二次官司，就是被一个无量记者利用，说想帮迈杰拍纪录片，并骗迈杰，说所得的收入会捐赠给慈善机构， 迈杰没有多想就相信了这位记者，但这位记者并没有真的这样做，而是利用拍到的画面进行剪辑，造成大量负面的画面，导致迈杰第二次被告上法庭。 他还很喜欢漫威的漫画，想要收购漫威，这时他身边的朋友背着他挪用了这笔钱，直到漫威被别家收购，迈杰才知道真相。 他就是这么一个很容易相信别人，在被人伤害过很多次之后，还死性不改的''傻子''！ 现在这个大傻子，就因为陈老板的一个善意，就傻夫夫地打算重出江湖做代言人了。 第五百零八章 珍藏 黄珊一手捂住额头，感觉脑门有点发烫， 枉费老娘刚才还跟迪莱奥斗智斗勇，现在倒好，老板自己在背后捅刀子，这特么到哪里说理去？！ 旁边秦雨呼出一口长气，对着她轻声笑道，“老板已经答应了，木以成舟，总不好反悔吧， 不过，换个角度来看，这也不是件坏事，至少可以为大麦节省数亿美元的推广费用！” 杰克逊的广告价值有多高？ 广告价值除了看名气，还要看这个人的商业广告数量够不够少，越是稀少，越是珍贵， 杰克逊的名气自然不用多说，那他拍过多少广告呢？ 八十年代，杰克逊初露锋芒，在全美小有名气，只在那时候接拍过极少的几支广告，就是运动鞋，还有铃木摩托车那个， 在此之后，他便不再接任何商业代言，单靠卖唱片开演唱会，就赚得盆满钵满，直到迪莱奥替他接下百事广告， 那时候已经是九十年代，他为百事拍了五组广告，收取的代言费是一千五百万美元，而且条件对百事公司很苛刻，杰克逊在广告中出现时间很短，只有寥寥几个镜头，也没有其他商业演出、站台之类的附加条款。 从这点就可以看出，他的广告代言何其珍贵。 至于现在，问他的商业价值是多少？ 对比百事广告拍摄的时间点，按经济发展、物价涨幅、杰克逊的名气和独特性等角度计算，那就是…… 不可估量！ 让杰克逊为大麦代言意味什么？ 别的什么都不用做，更不需要去卖力推广，一夜之间，大麦这个品牌，就可以传遍全世界每一个角落， 对，包括非洲的部落， 他就是有这种新闻价值的人， 哪怕媒体记者老是在抹黑他，但不妨碍关注他的每一个动态。 所以说，就算给他开出一亿美金的天价代言费，也完全合情合理，这比大麦自己去花掉五倍甚至十倍的钱，还要更划算！ 事实上，迪莱奥已经在考虑，要不要开出这样一个价格，以便对方讨价还价。 但是，他没想到，一把刀从背后刺来。 杰克逊搂着陈阳的肩膀，哈哈笑道，“代言费就用那一百架无人机抵扣吧！” ⊙ω⊙？？？ 这回轮到迪莱奥捂脑门了， 该死，我的高血压！ 黄珊和秦雨则相视一眼嘴角咧开，乐得合不拢嘴， 陈阳见杰克逊笑得这么开心，虽然不明白为什么，也笑着拍拍他的肩膀，然后才看向邹蓉，“他说什么来着？” 邹蓉有点懵，“我没听清啊！” 陈阳保持住脸上的笑容，“啊？” 邹蓉抓抓脑袋，小脸满是困扰，“他刚才是笑着说的，我真没听清，” 这时她终于想起找外援，抬起头看向几步之外的黄珊，“珊姐，你听清了吗？” 黄珊无语望苍天，脸上的笑容却是怎么都止不住， 她今天才知道，原来鸡同鸭讲，这么有意思的！ 秦雨拍了一下她的后背，走到满脸莫名其妙的两人面前，咧着嘴，对着陈阳问道，“陈老板，刚才杰克逊说什么了，你就点头？” 陈阳看看邹蓉，再看看她，“不是在夸大麦产品好吗？” 邹蓉也有的奇怪，“我确实听见他夸大麦挺好的呀，对了，还有无人机，肯定没听错！” 秦雨一屁股坐到她身边，搂住她的肩膀，呵呵地笑个不停，“哎哟，让我喘口气先，太可乐了！” 黄珊也一边大笑，一边挨着秦雨坐下， 对面的杰克逊见她们这么开心，还以为是自己的功劳，于是也就笑得更开心， 然后迪莱奥一看，血压就更高了！ 一亿美元啊， 好吧，哪怕只有一半，按五千万算，自己提十分之一，那就是五百万美元， 我的五百万飞了！！！ 啊？ 还没正式签经纪约？ 哦，那没事了。 但迪莱奥还是想哭！ 沙发另一头，听完黄珊的解释，陈阳总算明白发生了什么事，呆呆地眨了两下眼睛，“所以，刚才杰克逊不只是在夸大麦，还问能不能担任大麦的品牌代言人，然后我就点头同意了？” 再次得到确认的答复，陈阳看向老婆，叹着气说道，“你这个四级证，怕不是425分拿到的！” 邹蓉恼羞成怒，“你个只有成绩单没有证书的差生还好意思说我！” 零四年及之前考过的才有证书，零五年开始，四六级只有成绩单，如果不是为了给老公留面子，她还想问问，陈老板的四级合格成绩单是怎么来的！ 威胁很有效，陈老板干咳一声，当即对着黄珊说道，“杰克逊肯为大麦代言，这是好事啊，那你跟他经纪人谈一下代言费吧，只要不是很离谱，差不多就给了。” 心里还默默加了一句，正好给他钱还债，省得又让无量媒体炒作，什么无钱还债被迫卖房之类的旧闻。 没有好戏看了，黄珊遗憾地咂咂嘴，“你不是已经跟他谈好代言费了吗，还让我们谈什么啊。” “谈好了？” 陈阳瞪大眼睛，看看还勾肩搭背着的杰克逊，“我们刚才谈好了吗？” 杰克逊疑惑地歪歪脑袋，将视线瞟向邹蓉， 邹蓉现在可不敢继续当翻译了，赶紧指向黄珊， 黄珊对着他笑了笑，却没有翻译，而是看着陈阳，正色说道，“你真的确定，用一百架无人机作为代言费，请杰克逊做品牌代言人？” “啊？” 陈阳眼睛瞪得更圆，“怎么可能？我再黑心也不能黑到这种程度啊！” 秦雨在一旁小声鼓掌，“哇，老板终于承认自己黑心了！” 邹蓉身子一软，靠在她肩上呵呵呵直笑，也不说护着自己男人。 陈阳甩甩脑袋，对秦雨怒目而视，“谈正事呢，严肃点。” 然后看向黄珊，“杰克逊找我过来，是为了打听那个大鹏号无人机，他想购买一批，捐给非洲交通不便的地方，” 话说到这里，他不禁有点犹疑，瞟了某个小萝莉一眼，“这段不会也翻译错了吧？！” 他都有心理阴影了。 邹蓉顿时面红耳赤，“这个是我反复确认过好几遍的！” 黄珊头疼地按了按太阳穴，侧着脑袋看着陈阳，“所以，你就跟他说，直接送他一百架大鹏号，然后，他就说，大麦的产品很不错，需不需要找他做代言人？” 陈阳眨眨眼，想了一下说道，“除了最后一句，其他的都能对得上。” 邹蓉赶紧点头，表示自己没翻译错。 黄珊比了个ok的手势，“懂了。” 随后看向杰克逊，以及还在一旁坐着喘气的迪莱奥，正色说道，“杰克逊先生，陈先生的意思是，那一百架大鹏号货运无人机，是他捐赠的，不能用作抵扣代言费， 我们非常荣幸，能够邀请到杰克逊先生担任大麦系列产品的最高品牌形象大使，大麦是一家负责任的企业，我们不会利用慈善或其他与商业无关的事物，对自己企业进行炒作， 所以，陈先生表示，坚持用市场价格，聘请杰克逊担任大麦的全球形象大使！” 她是不乐意陈老板与杰克逊有过多的接触，但作为工具人最基本的职业道德还是有的，当老板已经有了决定的时候，她要做的，就是执行！ 况且，现在只是聘请杰克逊做大麦的形象大使，并不是将他运作到国内去演出，等于占了便宜还不负责任，这种好事，她也不会去排斥。 听到她的话，杰克逊和迪莱奥同时露出惊讶的表情， 杰克逊先考虑了几秒，然后轻轻点头，同时对着陈阳露出标志性的微笑。 峰回路转，迪莱奥瞬间满血复活，当即身体前倾，对着黄珊笑道，“陈先生对慈善的态度和严谨的作风，让我非常钦佩，请放心，黄女士，我们一定会给一个最优惠的价格，因为我们是最好的朋友！” 杰克逊也默许了迪莱奥替他谈判，随即站起身拍拍陈阳的肩膀，将脑袋一歪，“你跟我过来，给你看样好东西。” 现在黄珊也不敢让他们自由发挥，天晓得陈老板会不会突然发神经，闹着邀请杰克逊去国内演出，这种事她可办不了，便赶紧给秦雨使了个眼色。 秦雨点点头表示收到，开始客串翻译， 听完秦雨的翻译之后，陈阳自无不可，拉着邹蓉就跟了上去。 杰克逊边走边说，“我在这里已经住了一年半，现在这里就是我的家，所以很多重要的东西都搬了过来，包括我的影集。” “影集？” 陈阳诧异地看了看他，这是要给自己炫耀什么？ 和其他明星的合影吗？ 不至于吧？！ 到了二楼，杰克逊顺便给他介绍，“这里是我小儿子的房间，他叫毯毯，非常漂亮的小男孩，现在在我母亲那里， 这里是我大儿子的房间，他叫普锐斯，今年十一岁，现在在学校， 这里是我女儿的房间，她叫帕里斯，比普锐斯小一岁，也在上学，她最大的梦想是和我一起在舞台上唱歌跳舞，但她现在还太小了，等她长大一点才有这个可能。” 秦雨一边翻译，一边诧异地看了看有点兴奋的杰克逊，介绍家人，这是把陈老板当真朋友了？ 好像他们俩今天才第一次见面吧，陈老板有这么大魅力，连摇滚天王都能迷住？ 最后进到一间书房，杰克逊先请他们坐下，从抽屉里拿出一本影集，放到陈阳面前，然后微笑地做出请的手势， 陈阳看了他一眼，低下头，将影集翻开，第一张照片就让他瞪大眼睛，猛地抬起头来，“这是在中国？！” 杰克逊先是露出惊讶的表情，随后竖起两根大拇指，“你猜得很准，对，就是在中国。” 秦雨也有点惊讶，看看那张照片，再看看陈阳，“就是戴着一只斗笠，再就是农田，你是怎么看出来的？” 照片中，还是一身黑皮肤的杰克逊，戴着一只尖顶斗笠，穿着一件白色t恤，左手扶着帽檐，目光眺望远方，在他身边，是一片黄绿相间的稻田，还有远处低矮的山岭。 虽然这只斗笠很有亚洲特色，但在东南亚地区也很常见，所以未必是在中国，也有可能是越南或泰国，可陈阳却一眼就猜到了正确地点， 这时秦雨有点怀疑自己的智商，反复看着那张照片，是其他地方透露了什么线索吗？ 陈阳嘿嘿一笑，轻声说道，“他给我们看影集，总不可能给我们看外国的吧！” 秦雨一听，顿时恍然大悟， 对啊，如果不是他在中国的照片，也没必要特意拿给陈老板看了吧，怎么自己连这点推理都忘了！ 陈阳脸上保持微笑，心里却有不少感慨， 这张照片他见过，当然是在前世， 那时候杰克逊突然去世，在全世界范围引起轩然大波，自然也包括国内，国内很多歌迷都在遗憾，遗憾杰克逊从来没有来过中国， 直到后来，杰克逊的太空步自传被允许重新出版，通过这本自传，国人才知道，原来杰克逊确实来过中国，而且他很喜欢这里，还拍了很多照片， 陈阳在网上看到过那些照片，眼前的这张，就是其中之一。 杰克逊坐在陈阳对面，双臂撑在膝盖上，笑着说道，“那是一九八七年十月二十三日，我正在日本举办bad东京站演唱会，顺道去了一趟香江，然后经过香江去了你们内地， 我还记得那个城市的名字，zhongshan！ 不过，因为时间太紧，我没有去太多地方，只是去了几个农村，” 随着杰克逊的讲述，陈阳翻动影集， 他每翻一张，杰克逊就在讲述那张照片背后的故事， “这里是在雍陌村，一位很和蔼的大叔在打渔，他借给我这个帽子，我坐在他的渔船上，旁边还有他刚摘下来的香蕉，” “这里是在翠亨村，这位大叔在修补农具，那是一把用来收割稻子的镰刀，他很厉害，不需要去找工匠，自己就能修补，” “我在街上碰见一个大人抱着小孩，我无法抗拒孩子对我的吸引，他笑得是那么天真无邪，我触摸了他的手，天呐，” 杰克逊似乎回到了那个时间，脸上的笑容在发光，眼神温柔之极，“他完全不怕我，还握住我的手指，真是太美妙了！ 他父亲人很好，见到我喜欢小孩子，还让我抱着那个孩子合影，对，就是这一张！” 照片上，杰克逊抱着孩子，两人的笑容几乎一模一样。 除此之外，还有主动要求合影的男青年粉丝，杰克逊主动登门拜访的一位老太太，老太太还挽着他的手，就像挽着自己的孙儿， …… 照片很多，厚厚的一本影集都是，陈阳见到过的那些，只是其中少数几张而已， 杰克逊挥舞着双手，“那里的风光和瑞士很像，一切都是那么翠绿，风景非常非常美丽，那段经历，是我最美好的回忆之一！” 陈阳合上影集，看着他笑道，“的确，南方最大的特色就是绿色，那里四季常青，任何季节过去都有鲜花盛开， 不过，除了南方之外，中国其他地方的风景也非常不错，比如北方，有皑皑白雪，有辽阔的草原……” 他一边说，秦雨就在同步翻译， 听到这里，杰克逊立刻点头笑道，“对对对，我知道，” 说着又挥舞起双手，还满脸的陶醉，“northland scenery，thousands of miles of ice，miles snow drifting，looking inside and outside the great wall……” 旁边突然没了翻译的声音，陈阳扭头看去，之间秦雨已经满脸呆滞，愣在那里。 第五百零九章 邀请 这是说了啥，怎么就不翻译了？ 陈阳看了看秦雨，正准备去拍她，这时，邹蓉突然拉着他的手，兴奋地说道，“这个我知道，这个我知道，我也背过！” 陈阳转过头，愣愣地眨眨眼，“背过？是诗吗？” 英文诗他也背过，那是高中的时候背的，而且现在还记得第一节， windflowers，windflowers my father told me not to go near them he said he feared them always and he told me that they carried him away …… 但是杰克逊正念的那首，他没听过。 秦雨突然转过头，眨了眨眼睛，“这首是沁园春·雪的英文版！” 邹蓉也疯狂点头，“对对，就是这个！” 呃， 陈阳呆住了，愣愣地看着杰克逊，他竟然会背这个？ 杰克逊依然咧着一嘴白牙，“很美的诗，甚至我在加拿大看雪的时候，都会情不自禁想到这首诗，我很期待能看一眼诗里面的风景，” 说着又仰起头呈四十五度角，右手还高高的举起，“在辽阔的大地上，冰雪无边无际，一条长城在山岭上蜿蜒，宛如一条巨大的东方巨龙，那是何等的美丽！” 秦雨抿嘴微笑，深深看了杰克逊一眼，然后给陈阳解释，“事实上，老祖的著作在六七十年代的美国黑人中非常流行，很多黑人，甚至白人都会大段大段背诵老祖的论语或诗词，显然杰克逊也是其中之一。” 在别人说话的时候，杰克逊很安静，但一直保持着脸上的笑容，似乎永远都笑不腻，同近两年镜头面前的他，宛若两人。 听到秦雨解释，陈阳总算反应过来， 对了，在那个年代，老祖爷爷堪称全球第一偶像，没有之一！ 不管是老美老英还是老法，又或者日本，都有无数的拥趸，比如老美著名的黑人领袖杜波依斯和罗伯特威廉，比如泰森的经纪人唐金， 包括现在废（我是隔离线）青遍地的香江，在那个年代，无数的年轻人也以老祖为偶像， 就像现在烂大街的秋生，当年就会整本整本地背诵论语，甚至还想去北金朝圣，最后当然没有成行。 只是杰克逊也会背这首词，确实让他有点意外， 主要是不搭啊！ 一个摇滚歌手，一个领袖…… 这个话题不好深入，陈阳便顺着杰克逊的话去说，“是的，长城的风景很美，除了冬季的雪景，其他时间也都很不错， 比如夏天，长城蜿蜒在一片翠绿上，显得生机勃勃，还有秋天，满山的树叶变黄，那又是另外一番景象， 除了长城之外，还有很多很多美丽的风景，如果你喜欢自然，可以去荒野旅行，我们那里有神秘的神农架，还有神奇的九寨沟，当然也有青藏高原的世界屋脊，是其他地方看不到的独特景色， 如果你喜欢人文，我们国家有几千年的历史，有很多历史古城，也有很多传统文化， 这些地方的景色或人文，都不会比你上次去过的地方差，而且是另外有一番特色！” “是吗？！” 杰克逊双手紧握捧在胸前，眼神中充满了憧憬，“听了你的描述，我都想去亲眼看一看了！” “那就去啊！” 陈阳当即发出邀请，笑着说道，“过去走一走，看一看，亲自感受一下那里，你一定会有不一样的感觉！” 翻译这段话的时候，秦雨有点提心吊胆，她是生怕黄珊的担心成真， 这都邀请杰克逊去中国旅行了，那下一步，该不是邀请他去演出吧？！ 幸好，杰克逊的反应稍微打消她的担心， 杰克逊摊开双手，满脸遗憾地说道，“我也想去看看，但是，很多原因，让我不是那么自由，我现在并不能随意出去，否则会有很多麻烦！” 陈阳则有点惊讶，“是有人限制你的出行吗？” 这回秦雨没有直接翻译，而是对着他说道，“杰克逊有严重的白癜风，除非病情稳定，否则不能随意出门，就算必须出去，也要全副武装，把自己包裹得严严实实， 另外，他毕竟是天王巨星，一旦被人发现行踪，可能会引起大规模的人群围观，安保方面也是很大的问题， 再一个，他的经纪公司和相关利益方，也不放心他随意出门，因为万一出了什么问题，可能会带给他们损失， 所以，每次他出去的时候，都必须有人提前给他安排好行程，并由一支数十人组成的安保团队负责安全，现在你明白他的难处了吧。” 陈阳咂咂嘴，用充满同情的目光看了一眼杰克逊， 连行动自由都没有，真是个可怜的孩子。 这时秦雨想了一下，还是决定先给老板打个预防针，“哎，你可千万别邀请他去国内演出啊，这事儿咱们可做不来！” 陈阳诧异地看了她一眼，“你看我有那么傻吗？！” 咦？ 秦雨惊讶地看着他，“你知道啊？” “废话，” 陈阳撇撇嘴，“国内市场是多大一块蛋糕，所有说不馋的，都是没能力去那里挣钱的人， 就算杰克逊不想去挣钱，他背后的公司也绝不会放弃这么大的一个市场， 但是十几年了，他都没能到内地演出过一次，这里面的水有多深，用脚指头都能想得到！” 要知道零一年的时候，高不可攀的堂堂三大男高音歌唱家，也都下凡齐聚紫禁城引吭高歌， 为啥？ 当然是为了钱啊！ 就算杰克逊不爱钱，还挡得住他背后的经纪公司不爱钱么？！ “呵，呵呵” 秦雨干笑两声，“我还以为你不知道呢，” 顿了一下，又问道，“那你干嘛还邀请他过去旅行啊？” 陈阳咧嘴一笑，看了看对面依然在保持微笑的杰克逊一眼，轻声说道，“你说，只要不让杰克逊直接上台演出，上面还会不会屏蔽他上镜呢？” 嗯？ 秦雨眼珠转了两下，“你的意思是，打擦边球？” “也不能这么说，”陈阳嘿嘿笑道，“上面又没有明文禁止他出镜，这个还算不上擦边球吧， 所以呢，我们可以一步步来，先邀请他过去旅游，适当地放一两个新闻出去，如果没事，就可以安排跟踪采访，报道他的一系列行踪， 还是没问题的话呢，就可以安排他录制一些比较轻松的综艺节目，比如我们跟央台合作的那几档，其实大部分都可以， 哇，要是上面这都能忍，这现场演唱会，不就可以顺理成章了吗！” 秦雨若有所思微微点头，这种可行性似乎很高啊。 另一边，邹蓉满头黑线，轻轻拉住老公的手，“你当着人家的面算计别人，是不是不太好啊？！” “这怎么能说算计呢，” 陈阳很严肃地摇头，“如果是要害他，那叫算计，但现在是为了他好，这就叫策略！” 秦雨抠了抠额头，对着杰克逊笑了笑，然后小声问陈阳，“可要是第一步都走不通呢？” 陈阳耸耸肩，“那对我们也没损失啊，最多就是邀请杰克逊到内地旅游一趟而已，这个总没问题吧！ 可万一要是成了，” 说到这里，陈阳话风一转，嘿嘿笑道，“雨总，还记得咱们创立麦田文化的初衷是什么吗？” 秦雨愣了愣，轻轻点头，“当然记得，通过影视、歌曲、综艺、文艺节目等方式，挖掘并宣传祖国的优秀人文精神，弘扬民族传统文化，从而扭转国内市场的消费观念，发扬民族品牌。” “对，” 陈阳点头笑道，“那，你说，有什么比世界天王巨星，亲自体验我国传统文化更好的宣传方式呢？！” 秦雨张大嘴巴，呆呆地看了他几秒，再看看两眼迷茫，却依然一脸笑容的杰克逊，不禁长叹一声，“老板，你太奸诈了！” 想象一下，让杰克逊穿着戏服唱一段京剧，亲手制作一只陶瓷，剪一张剪纸，画一幅国画，…… 嚯嚯嚯，只怕要疯！ 她当即抬起头，对着杰克逊说道，“抱歉，刚才我们在讨论，邀请你去中国旅游的可行性，杰克逊先生，如果您的病情不受影响，您愿意过去吗？” 杰克逊瞬间瞪大眼睛，看看陈阳，再看看她，“你们是说真的？” “当然，” 秦雨确定地点点头，正色说道，“我们首先要确定您的个人意愿，至于您的经纪公司那边……” “他们不是问题，” 杰克逊傲然地抬起脑袋，“没有人能限制我的行动，除非是我自己不愿意，” 顿了一下，他看向正一脸微笑的陈阳，脸上的笑容清淡了一些，但眼神却更加真诚，“陈，你知道，如果邀请我去，可能会给你带来麻烦吗？” 不需要陈阳回答，秦雨直接说道，“您说的是登台演出的事吗？如果是这个，您大可不必担心， 只有营业性的演出才需要主管部门的许可，非营业性的活动，不在审批范围之内， 我们不是邀请您去开演唱会，所以不会有任何问题！” 随着秦雨的讲话，杰克逊脸上的笑容越来也浓，等她说完之后，迫不及待地连连点头，“如果是这样，那我非常愿意接受邀请，反正我也很久没有工作了，等我的病情有所好转，就可以过去！” 秦雨笑着点头，“正好这段时间可以办理签证，我们很期待您的光临！” 杰克逊张开双臂，哈哈笑道，“我也一样！” …… 四人从楼上下来，黄珊和迪莱奥也初步达成协议， 迪莱奥将杰克逊拉到一旁，小声的嘀咕， 黄珊也在跟陈阳汇报，“谈好了，大麦三千万，大江一千万，合计四千万美金，合同期限为五年， 杰克逊需要配合拍摄三组广告，其中大麦两组，大江一组， 至于其他出席公司活动之类的东西，迪莱奥以杰克逊的身体健康为由婉拒，我也就答应了，你看还有什么问题没有？” 陈阳抠抠脸庞，有点诧异地看了看她，“哗，五年四千万，这么便宜？” 他以为怎么着都要五六千万呢， 毕竟是杰克逊多年之后接下的第一支广告，单是这个噱头，都能值一千万了吧， 看来迪莱奥还真是给了个优惠价。 黄珊有点无语，“那你是不是该给他多涨点钱呢？！” 陈老板当即义正辞严地拒绝，“咱们得有点契约精神，谈了多少就是多少，哪能随随便便反悔的！” 三女齐翻白眼，一起鄙视他。 另一边， 迪莱奥将条件跟杰克逊说完之后，继续说道，“这个价格已经打到非常低了，不能再比这个更低，否则以后你的商业价值将会面临贬值， 我知道你很欣赏这个年轻人，但生意就是生意，我们必须有自己的底线， 放心，他们不会吃亏的，以你的影响力，他们其实是占了大便宜。” 这方面的事情，杰克逊本来就不太在意，何况迪莱奥不止一次在自己面前说过，这个陈阳的身家不可估量，单单一家大麦公司，如果上市的话，可能就会值上千亿美元，所以这点代言费，他也没有多做纠缠， 而是将话题一转，直接说道，“弗兰克，刚才我们在上面聊天的时候，陈向我发出邀请，我已经答应了，你安排一下，帮我办一下去中国的签证。” “邀请？” 弗兰克·迪莱奥立刻将眼睛睁圆，“是演唱会吗？在哪里，有几场？” 杰克逊一手挽住他的肩膀，嘿嘿笑道，“放轻松点弗兰克，不是演唱会，只是普通的友好旅行而已，就和二十年前一样，去那边走一走，放松一下。” “这样啊，” 迪莱奥有点失望，看了一眼远处的陈阳几人，将视线收回来，轻声笑道，“不过没关系，这是个好的开始， 他们国家有句话，叫做千里之行始于足下，一步步来吧，只要有了好的开头，你一定能站在那里的舞台上！” 杰克逊用手指将散落的发丝挑到脑后，咧嘴笑了笑，“相比演唱会，我现在更希望能去那里到处走走看看，也许真的能让我有不一样的体验， 所以在确认了他们是真的发出邀请之后，我就毫不犹豫地答应了， 相信我弗兰克，一切都会好起来的，因为我是迈杰！” 第五百一十章 秘诀 杰克逊当然不可能现在就跟着陈阳他们一起回国，办签证要时间，养病更需要时间，三个月内能成行，就算快的了， 至于三支广告片的拍摄，自然也要等到他的身体康复之后， 不过，这不影响双方先办一个签约仪式， 大麦和大江需要杰克逊的名气来打开欧美市场，而杰克逊也需要借助这次签约仪式，宣告自己赢得官司之后的首次回归，那么，一个隆重的签约仪式就很有必要。 …… 从杰克逊的别墅出来，黄珊在车上，就给周道恩打了个电话， “老周，大麦和大江敲定，找迈杰做全球品牌形象大使，你准备一下签约仪式，地点放在洛杉矶，时间就定在一周后吧， 对了，你再通知一下王总，请他赶过来一趟，大江的签约仪式需要他亲自出面。” 换做别的明星也就罢了，只要是公司高管出面就可以，但签的是杰克逊，肯定由公司ceo亲自签约更稳妥。 “好的，”周道恩扯过一个笔记本记录，“大麦和大江的全球品牌形象大使，迈杰，洛杉矶，三天后，就是六月二十九日，礼拜天，对吗？” 得到确认后，几行字正好写完，周道恩看着纸上的记录，视线顿时凝固，“等等，谁做形象大使来着？” 对于他的反应，黄珊一点都不奇怪，更准确的说，刚才她心里还有点纳闷，怎么老周会这么自然， 呵，原来是在这里等着的呢， 当即笑了笑，说道，“你没有听错，就是迈杰，那个太空步的迈杰，是陈总亲自谈下来的！” “呃呃……” 周道恩握着手机，干涩地发出两声呻吟，便不知道说什么了， 就算经过黄珊的反复确认，他依然感觉不可思议， 全世界谁不知道，杰克逊已经很久没有接拍商业广告，而且未来也完全没有接拍任何商业广告的打算， 没想到老板出马，见了一次面就敲定这么大的事？ 老周倒抽一口凉气，我是不是该给老板写个大写的服字啊！ 黄珊咧嘴笑了笑，对着电话说道，“老周，这是大麦和大江第一次在北美的公开亮相，有迈杰的参与，肯定会吸引全世界的目光，时间紧任务重，你得抓紧一点。” 老周做了两个深呼吸，总算缓过劲来，晃晃脑袋，苦笑着说道，“活动肯定不会有问题， 好莱坞就在洛杉矶，那里每天有无数的宴会活动要举办，有很专业的公司承接这些业务，别说一个星期，就算今天晚上召开发布会都来得及， 只不过，我还是有点不敢相信，陈总是怎么说服迈杰的？！” 黄珊耸耸肩，看了看对面沙发上，正兴致勃勃看窗外风景的陈阳，笑道，“这个问题我也很想知道，只不过，连老板自己都稀里糊涂，估计只能去问迈杰自己了！” 挂断电话，黄珊吐出一口长气，这时身边的秦雨凑过来，嘿嘿笑道，“怎么，老周不敢置信？” “如果不是亲眼所见，谁敢信啊？！” 黄珊撇撇嘴，又忍不住摇了摇头，然后将视线投向陈阳，“陈老板，这几天你打算怎么安排啊？” 原本她给陈阳安排的是，先在东海岸玩几天，然后从东部的芝加哥，沿着著名的66号公路，横跨整个美国到达西部的洛杉矶，来一趟风光无限的公路旅行，再沿着美丽的加州太平洋海岸线逛一圈， 整个行程大约一个月的时间，足够他们玩开心了。 但现在突发状况，才在纽约逛了两天，就急匆匆赶到拉斯维加斯，而且一周后就要举行新闻发布会，自然不方便再按原来的行程安排。 陈阳眼珠一转，看向邹蓉，“你呢，想去哪里玩？” 邹蓉笑呵呵地昂起小脑袋，“都行啊。” 反正有老公陪着，去哪里玩她都开心。 陈阳无奈地笑了笑，果不其然，又是这个回答， 便转头看向黄珊，“都行，你来安排吧。” 黄珊想了想，说道，“那这样，既然来了拉斯维加斯，就先在这里玩几天，然后我们一起去洛杉矶，在那里参加完发布会，再商量接下来的行程。” 陈老板自无不可，于是就这么愉快地决定了。 接下来两天时间，他们把周围的几个知名景点都逛了一遍， 坦白说，可能是审美疲劳，陈阳觉得，除了威尼斯人酒店和赌城大道，其他都没什么好看的，就连红岩峡谷感觉也很一般， 倒是三位女士不管逛到哪里，都津津有味，他也就只能陪着。 到了这天晚上，终于迎来这个城市的特色节目，进赌厂！ 他们入住的威尼斯人酒店里面就有赌厂，只不过前两天只顾着游玩，一直没去而已。 走到赌厂里面，明明冷气开得很足，可就是能感觉到一股热浪扑面而来， 这里太大了，而且到处都是人， 目前奥门还没有取代这里成为世界第一，拉斯维加斯依然是全球博彩业的老大，而威尼斯人，则是其中最璀璨的明珠， 总计数十万平方米的营业面积，数不清的道具、赌桌，熙熙攘攘的人群，如同蚁群一样在场内来回穿梭。 接过工作人员兑换的筹码，黄珊转手递给陈阳，“喏，你想怎么玩？” 陈阳端着托盘看了看，“这里有多少？” 黄珊抿抿嘴，眨着眼说道，“我没让他们多换，只兑了两万美金的，你要觉得不够，待会儿再加吧。” 堂堂亿万富翁，到威尼斯人赌厂玩两万的筹码，说出去都丢人， 但黄珊就是故意的，她是不想陈老板沉溺赌博，这东西玩一玩倒是没关系，可要是上了瘾，再多钱都不够往里填！ 结果陈老板的反应让她大感意外， 只见陈阳一把抓起几块筹码，就往她手里塞，“两万太多了，来来来，见者有份，一人两千，玩完了就收手，不许追加啊！” 他们四个，再加五个保镖，一人捧着一把筹码，呆呆地站在那里， 至于其他临时安保人员就算了，没这个福利。 乔光辉五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然后一起把筹码往外推， “不要不要，我们就看看。” 陈阳不管，把自己手上的往衣服兜里塞，“来了就玩一下，输完回去睡觉。” 然后将邹蓉的手一牵，就往里面走。 秦雨捻着手上的两千美金筹码，肩膀撞了黄珊一下，小声笑道，“怎么样，没想到吧？” 黄珊抿抿嘴，“意料之外，情理之中，如果没有这点定力，他也不可能把公司做大到这个地步， 说实话，有钱人咱们都见过不少，但有钱了之后，还一如既往保持原来生活节奏的，你见过几个？” 秦雨漫步跟在陈阳身后，看着他的背影，笑着摇摇头，“游艇飞机都是我们做主买的，连汽车都两年没换，这样的超级富豪，确实少见。” 听她提到游艇飞机，黄珊眉头微微皱起，本来就小的声音压得更低，“小雨，之前我就想跟你说，飞机也就算了，可以做交通工具，没事你买游艇干嘛呀，还是那么贵的？” 秦雨瞟了她一眼，脸上的笑容没有丝毫变化，“放心，我心里有数，总之呢，他能这么对我，我就绝对不会做对不起他的事。” 黄珊的眉头依然没有抚平，小声嘀咕着，“我警告你啊，可一可再，但不可三，就算他脾气再好，咱们也不能太过分。” 秦雨撅起嘴巴，挽起她的胳膊就往前走，“知道了知道了，啰嗦。” 被她拉得踉跄两步，黄珊无奈地摇摇头，赶紧调整步伐，快步往前走去。 一张足足有二三十平米大小的赌桌旁，三三两两地围了好几拨人，陈阳找个空隙，拉着邹蓉站在旁边看热闹。 黄珊走到他旁边，看了看赌桌，好奇地问道，“这是什么？” 陈阳摸摸下巴，“不知道。” “啊？” 黄珊和秦雨同时瞪大眼睛，“不知道你过来玩这个？” 然后秦雨指了指另一边满满当当的几百台机器，“你还不如去玩老唬机呢。” 陈阳果断摇头，“那个没意思，而且都是程序控制的，不好玩。” “呵呵，”黄珊无奈地摇头失笑，“我看你就是想早点输完，好回去睡觉！” “谁说的？！” 陈阳不理她，转头对着邹蓉说道，“我教你怎么下注，咯，看见那个表情夸张的红鼻子胖子没有？” 邹蓉顺着他视线的方向看去，然后点头，“看到了，怎么啦？” 陈阳嘿嘿一笑，“记住了，等一下他怎么下注，你就怎么下注，包赢！” 三女一起发懵， 那位是财神爷？跟着他下注就能稳赢？ 后面五个保镖也有点迷糊， 罗静文好奇地凑到董秋霞跟前，“霞姐，这是什么道理啊？” 董秋霞茫然摇头，“我不知道啊。” 乔光辉若有所思，“先看看再说。” 接下来的一幕，有点颠覆他们的认知， 还真就和陈阳说的一样，邹蓉跟着那个人下注，很快就两千变五千，五千变一万，三把之后，手里的筹码就到了一万八。 看着这一幕，沈友顺不禁张大嘴巴，“这钱来得太容易了吧？！” 五分钟不到，净赚一万六千美金，合十多万软妹币，简直颠覆他的想象。 三把之后，陈阳搂着邹蓉的肩膀，毫不在意其他人会不会听见， “从下一把开始，只丢两千。” “哦，”邹蓉应了一声，纳闷地继续跟着下注， 这一把又赢了， 再下一把，还是下注两千， 不过，好运气似乎到此为止，那个胖子竟然输了，自然邹蓉的筹码也都被收走， 但她手上依然还有一万八。 看到邹蓉输了，旁边几个人反倒松了口气，秦雨的好奇心又冒了上来，“你是怎么猜到他要输了的？” 刚才陈阳让邹蓉减少下注，分明是猜到了什么，可他是怎么能猜得这么准呢？ 陈阳嘿嘿一笑，也不回答，而是对着邹蓉说道，“看到左边那个老黑没有，镶金牙的那个，等一下就跟着他下注，不过筹码少压一点，最高不要超过五千。” 邹蓉眨眨眼睛，想了一下，又丢了两千出去。 就是这么神奇，她又赢了！ 陈阳回过头，看看惊呆了的几人，笑着说道，“学会没有？” “学什么呀？” 黄珊瞪大眼睛，脸上写满了迷糊，“你什么都没说，我们怎么学？” 这时秦雨突然若有所思地说道，“我大概明白了，” 随后看向陈阳，“刚才那个红鼻子，是不是一直在赢钱，所以你才觉得他能赢？ 然后他赢了很多钱，我看他面前的筹码似乎有几十万美元，正所谓物极必反，所以你判断他会开始输，才让蓉蓉减少下注， 而那个老黑则正好相反，他刚才一直在输，但就在红鼻子输的时候，他却又赢了，你就判断他开始转运，是这样吗？” 陈阳看了一眼注视着他的几人，先是咧嘴一笑，将手里的四千块筹码，全部丢到那个老黑的下注旁边，这才笑着解释， “除了极少数极少数的数学天才，可以通过概率计算出大致的结果范围，否则的话，是不存在赌术一说的， 绝大部分的所谓赌术，不过就是出老千的手段而已，而赌厂开门坐庄，其实他们才是最大的赌家， 赌厂开门迎客，从客人手里赚钱是天经地义，所以对于赌客来说，输钱才是正常，赢钱那叫意外， 但终究，赌厂还是要让一部分人赢钱的，至少是某个时间段内在赢钱， 所以，我们不需要懂赌术，只需要找到那些，在某个时间段内运气特别好的人，跟着他们下注就行了！” 黄珊恍然地点点头，“而且，下注的筹码还不能太多，否则的话，赢钱的那个人的时间就会缩短，甚至转为输家！” 说这话的时候，她的视线投向先前那个红鼻子，只见刚才他面前的几十万筹码，转眼间就少了一小半，如果他再不收手的话，估计再过个几分钟，就要跟他对面的老黑一样，全部输光光了。 陈阳将自己的一万筹码拿回来，顺便帮邹蓉把筹码收好，转过身笑道，“呐，赢钱秘诀已经交给你们了，记住秘诀第二条，别贪心！同志们，请尽情地去耍吧！” 几人相视一笑，乔光辉、沈友顺和罗静文三人没动，董秋霞和方琪则跟着黄珊秦雨，往旁边的几张赌桌走去。 第五百一十一章 提前转正 在拉斯维加斯玩了三天，逛得差不多之后，几人便准备转战好莱坞， 这个位于洛杉矶西北部郊外的小镇，堪称老美电影工业的代名词， 迪士尼、福克斯、哥伦比亚、环球、华纳、梦工厂…… 一系列影迷耳熟能详的大厂都坐落于此， 日落大道、中国大剧院、环球影城、星光大道， 乃至于有众多明星出没的圣莫尼卡海湾，和传说中的比佛利山庄，也都位于这个举世闻名的小镇上， 有了这么多的明星和游客，自然少不了那些高端商业场所，这里堪称全球奢侈品大牌最多地方，于是又多了一个购物天堂的名头。 有人说，到了美国可以不去纽约、华盛顿，但是，不能不来好莱坞， 这话虽然有失偏颇，却也能从一定程度，体现好莱坞在美国的影响力。 陈阳这么俗气的人，当然是要随大流， 要不然等回国了，亲戚朋友一问，哎，你去好莱坞看明星了没有？ 如果说没有，岂不是很没面子！ 于是，私人飞机从拉斯维加斯机场起飞，一个小时后，便到达洛杉矶机场， 陈老板准备去比佛利和圣莫尼卡那里去逛逛，看看会不会与某个明星偶遇， 当然，由于带着老婆，还真就只是偶遇，肯定不会意外情况发生，最多合个影啥的。 依然是有带安保团队的车队接机，只是还没出机场，黄珊就接到周道恩打来的电话， “黄总，我想了又想，还是觉得，必须要增加大麦海外版的供货量。” 黄珊愣了愣，“你还没有安排追加生产订单吗？” 如今大麦的生产线总共分成五份，三份为手机，一个是大麦国内版，一个是大麦海外版，一个是替treo和其他国产手机品牌代工， 另外两份则用于ipad和tpad的生产制造， 其中大麦国内版和ipad的产能最大，海外版的产能最小， 至于其他的功能机和附属配件，全部都交给了代工厂制造， 从目前的市场销售情况来看，整体处于供不应求状态，可能只有等未来工业新城的全新大麦科技园投产之后，这种市场缺货的饥渴状态才会有所缓解。 之前大麦进入北美市场的时候，只准备了五万台手机试水，想着等打开市场之后，再慢慢追加货量， 反正陈阳制定的战略方针是饥饿营销加炒货营销，前期确实不需要准备太多货源， 但现在大麦要与杰克逊签约，这个噱头放出去，极有可能复制去年大麦成立之初，靠几组系列广告敲开市场大门的成功， 这个时候再坚守饥饿营销套路就有点傻了，当然是有多少货就供多少货，赶紧打开市场再说。 电话那头，周道恩握着手机满脸苦笑，“我倒是想提前追加订单，但现在产能严重不足，除了我们大麦自营工厂之外，只有富土康有少量的一体式智能机生产线，想增加产量也没地方可以生产啊！” 听到这个，黄珊也不禁皱起眉头，产能不足一直以来就是大麦最大的短板，哪怕大麦在生产方面投入了巨资，可也不是立刻就能够见效的，这个问题她还真没办法解决。 至于说压缩其他产品，增加大麦海外版的生产，能压缩谁的呢？ palm公司的treo手机和tpad是刚刚谈好的，而且这也是自己公司，又正是打市场的时候，他们的产能肯定不能削减， 那些国产品牌代工，涉及到陈阳制定的国产手机联盟战略，自然也不能挪用份额， 难不成缩减大麦国内版？ 但大麦国内版本来就一直严重缺货，还要继续压缩的话，全国的代理商不疯才怪。 想到这里，黄珊不禁叹了口气，“产能这个问题，我也没办法解决，你打算怎么办？” “这个，我是这样想的，” 周道恩赶紧笑道，“黄总，不需要多，就调十条生产线，一条生产线可以生产两千五百台左右的手机，十条就是一天两万五，然后就生产四天，加上原来的一条，就是十一万台手机， 等发布会完成之后，将这十一万台手机运过来，应该能顶一阵子， 否则的话，发布会之前还有机子卖，等签了杰克逊，却断货了，这样影响也不好啊。” 黄珊眉头紧皱，心里默默盘衡，这样做到底行不行， 行的话，又该压缩那部分的产能。 就在这时，坐在对面的陈阳招招手，示意把手机给他， 黄珊愣了愣，将手机递过去，同时说道，“老周建议，调十条生产线用于大麦m1海外版的生产，只用四天就恢复。” 陈阳点点头，握着手机，问道，“老周，是我，你现在让供应链那边确认一下，目前国内有哪些公司采购了智能手机生产线，进度到了哪一步，重点是，能否为我们提供代工， 如果有可以合作的对象，那就将国内其他品牌那部分全部分包出去，他们那批都是中低档机型，对工艺要求相对更低些，分包出去影响不大， 如果没有，就压缩ipad和tpad的产量，先主打手机市场，平板电脑可以暂时缓一缓， 至于你的建议，没必要这么麻烦，你直接跟柴总联系，给海外版多安排五条生产线，总共凑六条， 现在大麦有一百多条生产线，其他部分按比例递减，连百分之五都不到，数量也不明显，不会出现什么问题， 等未来工业新城的工厂启动，生产问题就能彻底解决了， 至于六条生产线够不够欧美市场消化，这个更不是问题，大不了咱们反其道而行之，真正地把炒货营销做起来，这个你懂不懂？” 周道恩立刻点头，“明白，我现在就安排。” 所谓的炒货营销，就是加价买货，之前是大麦自己掏钱加价回购，但等市场炒热之后，就不需要自己掏钱，市场上自然有大批冤大头争着掏这份钱， 只要将这个热度保持一段时间，等大麦的新工厂投产，立刻就能填补市场，不仅不会因为缺货而丧失市场，反而还能博得一个为消费者考虑，平抑物价的好名声。 挂断电话，将手机还给黄珊，陈阳眉头微皱，“未来工业新城那边，我记得大麦科技园和花火科技园是最早动工，具体什么时候可以启动生产？” 黄珊毫不迟疑地说道，“厂区建筑已经全部完工，现在正在进生产设备，算上调试和试生产的时间，最快也要等到七月中旬才能形成生产能力。” 那里是四月底奠基开工，三个月不到的时间就正式投产，这个速度可以说非常惊人， 相比之下，陈阳上辈子工作过的那家纺织公司，厂房建了一年，生产设备安装了半年，足足用了一年半的时间才形成产能，那才是正常情况， 设计、土建、施工、监理、设备厂家出货、安装、调试，每个环节都有可能影响进度，中间稍微配合不顺，就会耽误大量的时间， 但是，在政斧一路绿灯，加上钞能力到位的情况下，一切皆有可能！ 靠在沙发上，陈阳看着车窗外的风景，想了想说道，“老周现在主要负责哪几个部分？” 黄珊转了一下眼珠，“刚开始我让他主要负责内部管理，从组织新产品发布会着手，梳理内部工作， 然后主导研究院的完善和芯片公司的接收，从上个月开始，又增加了市场业务，按照这个进度，估计最晚在八月份，他应该能接手大麦的全部管理工作。” 陈阳昂起头想了想，“他好像是二月份来的吧？” “对，” 黄珊点点头，“二月二十二号面试，完了即刻上岗，算起来正好四个月了。” 陈阳摸摸下巴，笑道，“你觉得他表现怎么样？” “嗯，”黄珊想了想，“应该说还可以吧，优势就是有大局观和国际视野，又是技术和运营出身，算是内行人，对整个产品研发流程都很熟悉，胜任这个岗位应该没有问题， 至于不足，可能就是对环境还有一些不适应，他毕竟是从小在美国长大，整个社会环境跟国内都有很大的区别，所以在处事风格这一块，跟公司内部其他部门和高管，还是有一点格格不入， 但他能摆正自己的位置，从不要求别人去适应他，而是他去主动适应别人，很努力地融入到大麦这个集体当中，我觉得这一点就很不错， 再就是他对消费市场这一块还需要提升，毕竟他之前做做过软件业务，对消费市场不是很熟悉，想要真正成为一员大将，可能还需要一段时间的磨练。” 陈阳抿着嘴眨眨眼，“那，工作成绩呢？” “工作成绩？” 黄珊沉吟两秒，说道，“要说很突出的成绩，倒也没有，不过，交给他的任务，他基本上都能给出一个相对优秀的结果， 比如四月份的新产品发布会，后来的新产品上市，还有研究院的人员完善，盏讯和瑞迪科的整体接收，都没有出过岔子， 从这些方面来说，应该也算是他的功绩吧。” 陈阳缓缓点头，他心里也很清楚，有时候并不是说你做出了多大的贡献，才能算是成绩，将一个相对比较大的盘子守住，并在这个基础上有所创新发展，也是非常不错的成就， 毕竟，不是每个人都能有这个守成中进取的本事。 略作衡量之后，陈阳便笑道，“既然这样，那回头你就跟老周谈一下，也别等半年期满，等这边事情办完，回去之后，他就正式接管大麦吧。” 黄珊并没有立刻答应，而是眉头微皱，说道，“但生产也很重要啊，本来我还想着，等他回国之后，将生产部分慢慢移交给他，如果不经过生产这道关，我怕他这个ceo的位置坐不稳！” 大麦最核心的业务是研究院，这部分是大麦的核心技术所在，包括通信技术，电池快充技术，乃至操作系统，都属于研究院的范畴， 而最大的资产却是在生产端，价值数十亿的科技园，掌握着大麦能否顺利供应市场，以及保证产品质量的命脉，稍有不慎，就可能对大麦的品牌形象造成毁灭式的打击， 正是基于这一点，黄珊才不得不慎重，将生产作为工作移交的最后一个环节。 陈阳捻了捻手指，笑道，“这个问题我也考虑过，我觉得，是时候对生产端进行改造了。” 黄珊顿时一愣，“怎么改造？” 陈阳说道，“把生产剥离，另外成立一家大麦精工，专注于手机、电脑等消费电子的工艺研发和生产，大麦精工由原生产总经理柴国奇负责，他来担任大麦精工的总裁， 然后旗下再分设不同的事业部，参照富土康的管理模式进行运作，大麦要生产，就向大麦精工下订单，而大麦精工也将只做大麦产品的生产，不承接代工业务， 至于花火，也按同样的方式来处理，原来的花火科技和大麦科技一样，主要做市场和品牌运营管理，研发部分就用大麦的专利成果，新成立的花火精工，则专注于中低端手机的生产，以及为其他品牌进行代工。” 听前面的时候，黄珊还有点不理解，本来花火和大麦就有很大的重叠功能，现在又将两者进行拆分，二变为四，那不是更麻烦了吗，而且浪费管理资源，又何必呢？！ 但听到最后，她明白了陈阳的想法， “你的意思是，以后花火和大麦会走不同的市场路线，大麦将专注于智能机高端市场，而花火，则主打中低端市场，并且承接所有的代工业务？！” 陈阳点点头，“对，就是这样，你觉得怎么样？” 黄珊抿着嘴想了想，缓缓点头，“先将高端市场和中低端市场分开，这样就不会形成品牌影响冲击，再将所有的代工都装入花火精工，更便于集中管理，我觉得可以。” 随后转头看向坐在一旁的秦雨，“你觉得呢？” 几乎昏昏欲睡的秦雨猛然醒来，转动两下眼珠，“我觉得可以啊，两家变四家，以后要上市的话，就多了两个上市主体，能圈更多的钱，挺好的！” 黄珊陈阳邹蓉一起呆呆地看向她，片刻后，同时竖起大拇指， 不愧是搞金融的，想的就是跟别人不一样！ 第五百一十二章 亏了 从洛杉矶机场出来，车队一路向北，行驶约五十分钟，通过了五十多个红绿灯，终于到达入住目的地，比佛利山庄。 这里号称全世界最尊贵的住宅区，被人称为财富名利的代表和象征，众多的好莱坞明星和洛杉矶富豪云集于此， 他们甚至组建了自己的城市，有自己的民选市长、警察局和消防部门等职能部门，简直就是一个小型王国， 而依靠丰厚的税收，比佛利号称全美，甚至全世界最安全的地区，任何敢在这里挑战秩序的人，要不了五分钟，就会被扔进囚车，处以最严厉的惩罚， 正因为如此，又吸引了更多的明星和富豪入住，带来更多的高档商业消费，也就愈加繁华。 在比佛利，自然少不了顶级的豪华酒店，最出名的就是比佛利山庄酒店，以及其他诸如希尔顿、四季、万豪等等， 但这次陈阳他们并没有入住任何一家，进入比佛利市区之后，车队长驱直入，径直开到山坡上一栋占地约三英亩的法式庄园豪宅。 下车之后，邹蓉的第一反应就是昂起脑袋张大嘴，眼睛直愣愣地注视着前方，一副没见过世面的样子， 陈阳咧着嘴，一手牵着她的手，一手托着她的下巴往上抬，邹蓉的脑袋顺势砸在他的掌心， 轻轻捏了捏手感很好的脸颊，陈阳环视了一眼庭院里的雕塑、宛如小河的泳池、围绕着广场四周的绿植、广场中心的假山和喷泉，…… 当然，少不了那栋让邹蓉目瞪口呆的罪魁祸首，一座白色法式城堡， 然后转过头，随口问道，“三英亩是多大？” 秦雨差点一口气噎住，没好气地瞪着他，“为什么你的关注点与众不同呢？” 我刚才介绍了半天，你就只注意到一个三英亩？ 再说了，我又没在欧美待过，鬼知道三英亩是多少！ 黄珊双臂环抱，在一旁呵呵直笑，“这不就是陈老板的一贯风格吗，你还不习惯啊，” 顿了一下，又说道，“三英亩，那就是一万两千多平米，就算在比佛利，也算是顶级豪宅了吧？” 她在新加坡和香江都待过，对英制单位不陌生，稍微换算一下就知道。 “当然，”秦雨昂起头，指了指不远处山坡下的另一座法式庄园，“那边就是麦当娜的家，面积连这里的零头都不到，放眼整个比佛利，规模比这栋住宅强的，一个巴掌都能数出来。” 陈阳撇撇嘴，“要那么大干嘛，最后还不是就住那几间房！” 说完就拉着邹蓉往里走。 这可不是装，他还真是这么想的，如果是在一年前，他可能会对这样的大面积豪宅心动，但经过了北金那套五进宅子的教育，总算明白了，遮身不过一片瓦，睡觉不过一张床的道理，屋子大了确实难受，还是恰到好处最合适。 秦雨翻了个白眼，踩着高跟鞋跟在后面， “你以为我想要这么大的房子啊，还不是亨利抵押债权公司在比佛利只有这么一处资产，放着也是浪费，还不如咱们先拿来住几天，至少省了住酒店的钱！” 亨利公司是彩虹基金这次并购的五家金融公司之一，市场范围遍布整个北美，主要经营债权抵押相关业务， 理所当然的，他们也深入到次级债券市场，成为金融风暴下的倒霉鬼之一，最后被彩虹基金以两千万美元的白菜价全资收购， 当然，彩虹基金也一并接下亨利公司超过六十亿美元的债务，以及大量因债务违约而收回来的资产。 别以为两千万美元很少，等几个月后，美洲银行收购鼎鼎大名的美林银行，所花费的现金也不过区区一亿美元而已， 虽说算上股票支付，这笔交易高达五百亿美元，但这也正好证明了如今金融界现金为王的特点， 彩虹基金为亨利公司支付了两千万的现金，已经算得上是大手笔。 因为亨利公司总部就位于洛杉矶，所以这里也是他们的主战场，那么，在比佛利有一笔不良资产，就再合理不过了， 这次陈阳过来，秦雨便公器私用，叫人将这里整理出来，作为老板下榻之处。 黄珊漫步走在她旁边，小声说道，“打扫这里和请服务人员的钱，比住酒店高多了！” 秦雨当即怒目而视，“那你住不住？” “当然住，”黄珊搂住她的肩膀，抬起头仰望越来越近的主体建筑，“我还没住过城堡呢，今天就开开洋荤。” 亨利，不对，现在应该成为彩虹金融集团， 彩虹公司为这座新建成不到一年，却从未有人入住的庄园安排了超过二十位家政服务人员，以及一位不可或缺的英式管家。 在陈阳走到门口的时候，这位金发碧眼，身着燕尾服的管家便躬身问候， 反正陈老板也听不懂他在说什么，点头微笑之后，便走了进去， 半个小时， 只是走马观花地熟悉一下这座城堡环境，就用了半个小时的时间！ 半个小时后，在城堡的顶楼，陈阳趴在仿古砖墙上，俯视着山脚的日落大道，不禁感叹道，“这座房子一定很贵！” 秦雨站在邹蓉旁边，背靠着砖墙，身体后仰任由头发散落，晃了晃脑袋，“亨利公司接手的时候价值八千多万美金，可惜刚接手没多久，次贷危机便爆发，新世纪公司破产，他们再想转出去，已经不可能了。” 陈阳趴在墙上，忍不住一声长叹，“亏了！” “啊？” 秦雨猛地转头，满脸愕然地看着他，“你不是说，等金融危机过后，房价还会持续上涨的吗，怎么会亏呢？” 陈阳转过头看着她，无奈地说道，“我一直说的是国内，什么时候说美国了？” 黄珊和秦雨齐齐一愣，相视一眼后，看着他问道，“你的意思是，美国的房产价格会持续下跌？” 陈阳抿着嘴想了想，说道，“房价与两个因素挂钩，第一个是市场需求，供需关系影响房价，这个很好理解， 而第二个却是金融市场的决策，如果有足够多的资金涌入这个行业，哪怕市场销售不是特别理想，房价也会持续走高，这点你们能理解吧？” 两女齐齐点头，而邹蓉则满脸迷糊，听不懂他在说什么。 陈阳揉了揉她的脑袋，对着秦雨正色说道，“但是经过次贷危机，你认为美国金融机构还敢将大笔资金注入房地产行业吗？” 秦雨眉头微微皱起，非常笃定地摇头，“不会。” 旁边黄珊也皱起眉头说道，“单单一个雷曼公司，在房产中就被套了三百多亿美元，美林比雷曼只多不少，另外还有高盛和摩根也深陷其中，这还只是巨头， 如果算上亨利这样的中部公司，以及更多的小微金融机构，美国被房地产套牢的资金将以万亿为单位来计算， 这种情况下，至少五年之内，房地产行业不可能彻底解套！” 她的话音未落，秦雨的手已经捂在眼睛上，“我不该选亨利的！” 两千万美金无所谓，但亨利背负的债务，高达六十多亿美元，虽然比起雷曼和美林的六千多亿不值一提，但也不是一笔小数字，要是房产市场不能立即好转，足够彩虹基金好好消化几年了， 用黄珊的话来说，如果真的要五年才解套，哪怕把这笔资金存银行，都有百分之二十以上的收益，这就是十几亿美元的差额，一进一出，亏大发了！ 黄珊搂住秦雨的肩膀，视线若有若无地瞟向陈阳，“现在说这个有什么用，再说了，不选亨利选什么？ 不管怎么说，亨利也算是美国数得上号的老牌金融公司，虽然比不上跨国金融机构，但在中等规模公司中也算拔尖，其业务结构和市场规模就不是一般的公司能比的，依我看，这笔生意就算不赚，也不至于大亏！” 她们两个都背靠着砖墙，陈阳干脆也转过身来，没好气地说道，“哎哟，一唱一和的，怎么滴，以为我要发飙啊？！” 秦雨噘噘嘴，转了两下眼珠不吭声，黄珊嘴角微微上翘，视线瞟向他，“第一，作为彩虹基金的最高决策人，之前你并没有提醒小雨，在收购这边公司的时候，要避开房地产行业，第二，你刚才并没有说，美国房产价格会持续下跌，只是说这笔交易亏了，所以，你的判断是什么？” 陈阳昂起头，呵呵呵地笑个不停， 秦雨黑着脸，当着某人的面告黑状，“你老公真坏！” 邹蓉满脸纠结，这话不好回啊， 从所见所闻来分析，确实很坏，可毕竟是自家男人，怎么能当面说他坏话呢， 至少也要背着才行！ 陈阳笑声停歇，看了秦雨一眼，笑道，“次贷危机把美国金融界坑得太狠，尤其是在房地产领域，套牢了大量的不良资产， 不过，你也是做金融的，如果把房产当做股市，房价大跌的时候，你会怎么做？” 秦雨眼珠一转，又是一巴掌拍在脑门上，“懂了！” 黄珊在一旁扭扭脖子，不禁长叹一口气，“太坑了！” 四个人中，只有邹蓉莫名其妙，看看这个，再看看那个，你们在打什么哑谜呢？ 看见邹蓉脸上不解的神色，秦雨反手将陈阳的胳膊拍开，搂住邹蓉说道，“炒股可以坐庄，炒房也可以坐庄，如果房价太低，我们可以通过炒作，把某个时间段的房价炒上来，出掉一部分货，再放任房价下跌， 等房价下跌的时候，再少量买进冲抵运作费用，然后继续炒高，这样反复来个三四次，就可以将手里的货全部出掉！ 至于后面房价是涨是跌，就跟我们没关系了！” 别提什么市场规律，只要不是次贷危机这种大势碾压，在资本面前，尤其是小范围的局部市场，就特么不存在规律！ 邹蓉恍然地点头，原来就是把房子当股票炒啊？！ 可这时，旁边传来老公的声音， “谁说没关系的？！” 三人一起转头看向他，等着他怎么说。 陈阳耸耸肩，笑道，“你们忘记房产的会计属性了吗？！” 黄珊和秦雨脸色一僵，齐齐露出苦笑的神色， 依然只剩邹蓉一人茫然不解。 陈阳一巴掌把某人的手打掉，将自己的老婆搂回来，嘿嘿笑着跟她解释，“在鸡滴屁里面，购买新房是属于投资，而不是消费！ 所以，在社会经济活动相对活跃的时候，作为投资属性的房产价格，必定会跟随经济活跃度而上涨， 那么，等三五年后，美国社会经济活动走出次贷危机的阴影，经济发展再次增速的时候，房地产业将再次迎来快速发展周期，而那个时候，房价也会猛增。” “等等等等，” 邹蓉举起右手，两眼茫然地看着陈阳，“你说，买房是投资，而不是消费？自己住的也是？” “嗯哼，” 陈阳点点头，笑道，“你要明白这点，首先要清楚投资和消费的区别， 消费是指利用社会产品来满足人们各种需要的过程，而这种过程中，商品是会被消耗的， 投资则指的是，特定经济主体为了在未来可预见的时期内，获得收益或是资金增值，在一定时期内向一定领域，投放足够数额的资金或实物等货币等价物的经济行为。 那么，用这个标准来看房产，结果就显而易见了， 房屋也好，土地也好，都不属于消耗品，一旦购买了，你就有了它的所有权，它不会随时间的改变而变少或消失， 而且房屋、土地等的价格会随着市场经济增高或减少，所有者可以通过交易，从中获得资金增值， 你看，没有被消耗掉，又可以通过出售而获利，所以，购买房产的行为不是投资是什么？” 说这话的时候，陈阳脸上在笑，心里却是感慨万千， 身为一个金融专业的毕业生，上辈子他竟然是等大学毕业十年之后，才明白房产的真正属性， 在鸡滴屁计算中，买房竟然是投资，而不是消费？！ 呵呵……！ 秦雨靠在墙上，昂起头看着头顶蓝蓝的天空，轻声笑道，“所以啊，你老公说亏了，指的是收购亨利公司亏了，就不该花两千万美金的，我要早明白这一点，至少能省下一千万！” 亨利公司的不良资产中，各种各样的房产占了超过七成，如果在谈判中加上陈阳的分析，对方心知肚明的情况下绝对会退步，别说一千万，哪怕五百万成交都有可能。 “现在明白也不算晚啊，” 黄珊摸摸秦雨的头发，笑道，“以你的本事，两千万美金，在股市上很容易赚回来吧。” “不止如此，”陈阳转过身，一手撑在护墙上，“亨利公司负债六十多亿，但不代表这些不良资产只值六十多亿，雨总，这里面是亏是赚，就看你的咯！” 就和他们在国内收购几家银行的不良资产一样，绝大部分情况下，因为债务人已经支付了一笔首付款和部分后续款项，其实对银行来说，很多资产是不亏的， 亨利公司的不良资产自然也是如此，就拿这座庄园来举栗子，市场价要八千多万美元，当然，目前这个价位肯定卖不出去， 但是，这也不代表亨利是用八千多万拿下的这座庄园，也许，只花了四千万，甚至更少的钱呢！ 秦雨左看看，右看看，随后咧嘴一笑，“本小姐还没做过亏本的生意，你们就瞧好吧！” 第五百一十三章 功勋 六月二十九日，星期天， 洛杉矶一间豪华酒店宴会厅，数百位记者拿着邀请函陆续入场，而在外面，还有更多的记者在等候。 “不可思议！” 一个络腮胡看着左右墙壁上挂着的大幅海报，似乎依然不敢相信，“他们是怎么做到的？” 他旁边的一位同行正在调试手里的相机，闻言抬起头看看两边的大麦手机、ipad和杰克逊全身像，轻轻推了推眼镜架，“还有五分钟，你可以直接去问杰克逊！” 络腮胡晃晃脑袋，“也许用不着我来发问，相信这里的每一个人都想问他这个问题，包括你在内！” 同行咧嘴笑了笑，正要说话，这时厅内的音箱突然响起， 伴随着杰克逊经典的earth song，一个身材臃肿，头发膨胀像打了结的棉条的女黑人登上舞台， 这一刻，下面的所有人瞬间沸腾起来， 已经有记者迫不及待地一边拍照一边大叫，“奥普拉，为什么是你？！” “为什么不能是我？！” 很显然奥普拉听到他的话，站在舞台上，右手握着麦克风，笑得如此灿烂， “今天是杰克逊的主场，是的，我上一次与他在镜头前见面，已经是十五年前了，所以主办方跟我说，要主持一场有杰克逊参与的活动，我就毫不犹豫地来了。” 舞台旁的周道恩微笑鼓掌，他的掌声与台下的掌声汇成一片，王涛站在他的旁边，小声问道，“请她过来应该不便宜吧？” 周道恩晃晃一只手掌，“五十万美元，不二价！” 王涛张大嘴，吐出半根舌头，国内央台的国脸，商业主持出场费天花板也就四十万一场，合美金还不到六万，这边一个脱口秀主持人就要五十万，真特么黑！ 舞台上，奥普拉还在继续，“他全球知名，舞跳得又好，小时候唱歌已经十分好听，他的歌声伴着我成长，他是个奇才，他样样皆能，与众不同，独一无二，他的为人与音乐都不落俗套， 人们因为他而疯狂，为了看他一眼甚至不惜互相踩踏，所有人都想与他对话，但他拒绝访问，拒绝定型， 十五年前，我终于得到采访他的机会，就在他位于圣巴巴拉的家里，……” 先来了一小段脱口秀，回忆了一些多年前与杰克逊有关的事情，很快便直入正题，“让我们欢迎世界流行音乐永远的国王，m·杰克逊！” 伴着一段钢琴solo，一身黑西服经典打扮，却没有戴帽子的杰克逊挥舞着右手，满脸微笑地从舞台侧后方登场。 刚一见面，奥普拉就给了他一个大大的拥抱，“我的朋友，你还像当年你说的那么快乐吗？！” 杰克逊轻轻拍了拍她的后背，“当然，奥普拉。” 工作人员送上去两把椅子，两人相对而坐，一如十五年前， 奥普拉坐在椅子上，脸色复杂地仔细打量他的脸庞，“可是你瘦了很多，难道是因为泡泡太让你操心了？” “哈哈哈哈，” 杰克逊仰头大笑，场下也响起笑声一片， 随后他连连摇头，“不不不，泡泡是个非常乖巧的孩子，对，他从不让我操心，而且现在他不和我住在一起，……” 舞台后面，休息室里，陈阳几人正看着电视，里面播放的正是前面舞台的景象， 听到杰克逊的话，邹蓉好奇地问道，“泡泡是谁，那天没听他介绍啊。” 陈阳咧嘴直笑，“泡泡是一只黑猩猩。” “啊？” 邹蓉瞪大眼睛，“黑猩猩？” “对啊，”陈阳笑道，“你别小看这只黑猩猩哦，它的年纪比我们都大，八五年，杰克逊从德州癌症研究中心把它救出来的时候，它就已经三岁了， 后来泡泡一直跟杰克逊生活在一起，甚至跟他形影不离，哪怕做全球巡演也要带着，泡泡也是他最忠实的伙伴和最知心的朋友， 不过黑猩猩毕竟不能跟人相比，前几年泡泡身体不太好，杰克逊就将它送到一家动物收养中心，所以他才说现在没和他住在一起， 不过他的梦幻庄园里还养着不少动物，有马、狗、猫、鹦鹉、长颈鹿，还有伊丽莎白送给他的一头大象，那里简直就是个动物园。” “哦，” 邹蓉眨着眼睛，还有点不可思议，养猫呀狗呀的她见多了，但养只黑猩猩，还养了那么多动物？神奇！ 沙发另一头，秦雨看了看陈阳，“你是杰克逊的粉丝吗？对他这么了解的。” 她也喜欢杰克逊的歌，但是，对于这些东西，她还真不清楚，可能只有真正的粉丝才会费力去了解吧。 陈阳耸耸肩，笑道，“算是吧，他的歌不错，舞也跳得好，不过这些资料，都是在网上闲逛的时候看到的， 一般情况下，我这人不会喜欢某个明星，只会喜欢作品，他算是半个例外。” 秦雨一愣，“半个？” 要么一个，要么不是，半个算什么？ “对，”陈阳笑道，“半个的意思，就是我对他印象不错，欣赏他的作品和人品，对他的一些资料也知道不少，至少比其他明星多， 但也算不上偶像，如果非要说谁是我的偶像，那只能在国内去找。” 其实杰克逊的这些资料，都是上辈子他去世之后，陈阳在网上看到的，那时候铺天盖地全是杰克逊的新闻，想不看都不可能，便多多少少记下一点有趣的。 “这个我知道，” 那边话音刚落，邹蓉便将小手举高高，对着秦雨笑道，“他上学的时候偶像是周总，后来又延伸到一些科学家，比如钱先生，还有袁爷爷！” 秦雨和黄珊顿时大感惊讶，满脸惊奇地看着陈阳，原来这位年轻老板三观这么正的吗？！ 正常来说，八零后这批人，个人偶像大多是香江那边的明星吧，比如四大天王，又或者霞玉芳红贤珍敏欣这些， 相比之下，陈阳很另类啊。 面对两人惊讶的表情，陈阳哈哈笑了两声，随后看着屏幕中的杰克逊，突然心里一动，转头对着黄珊说道，“珊总，你帮我记一下，等回国之后，启动一个电视剧项目，名字就叫功勋！” “功勋？” 黄珊眼神微动，想到刚才邹蓉的话，不禁问道，“你该不会是想，把那些老一辈科学家的事迹，都搬上荧屏吧？！” 听到这话，陈阳还没说话，秦雨就更加惊讶，转头对着他说道，“这可是主旋律作品，应该是上级部门主导的吧，你确定要拍？” 陈阳笑了笑，说道，“谁规定了主旋律只有上级部门才能拍的？我们社会力量就不能拍？ 再说了，这种戏要从各大剧院或电影厂里找老戏骨，必须跟上面合作才能拍下来，不过估计他们也不会拒绝。” 然后看向黄珊，“也不一定是科学家，从一九二一年以来，为了国家和民族而牺牲奉献的人，都可以拍出来弘扬，当然，要做好版权和审批工作，咱们不能因为是做正面宣传，就忽略了那些细节。” 后世有不少公司拍这类戏的时候，可能主角那边会征求角色原型的本人或家人同意，但其他方面就敷衍塞责，出了不少问题，陈阳可不想在这种小细节上恶心人。 黄珊轻轻点头，似笑非笑地看着他，“拍这个肯定没问题，不过，你打算在里面亏多少钱？” 拍主旋律作品几乎没有赔钱的，当然也不可能大赚，但那因为是上级部门下达的任务，各级部门分担风险，才能达到收支平衡， 陈老板想自己拍这个戏，想想也知道不可能卖出高价，能保本就不错了，更大概率是赔钱。 陈阳抓起矿泉水瓶喝了一口，咧嘴笑道，“我打算拍一个系列，每个人物大约分配五集的内容，然后八个人物凑成一个系列，也就是一季四十集， 只要作品好，拍得有血有肉，观众喜欢，这个系列就会一直拍下去，赔多少钱我都乐意，所以，不设上限！” 黄珊抿嘴微笑，竖起两根大拇指，“懂了，这事我会记得的，等这边结束，我就会跟老刘联系，让他先做准备， 毕竟，近一百年来可以歌颂的人物事迹太多了，而且这种也算是半纪录片，必须尊重史实，有很多的准备工作要做，让他提前准备，也能尽快开机。” 陈阳比了个ok的手势，随后四人继续看向电视机。 外面舞台上，几乎把这里当成脱口秀录制现场的奥普拉，总算想起自己是来干什么的，终于将话题引到大麦上面， “迈克尔，我记得你很久没有接拍商业广告了吧，上一个广告是什么？十几年前的那个，对吧？ 那么，是什么让你决定，接下今天这个形象代言人的合约呢？” 说完这话，顿了两秒，奥普拉耸耸肩，故作玩笑地说道，“可别跟我说是因为缺钱！外面有很多媒体都在报道你面临巨额债务，难道你真是为了钱才接的这个合同吗？！” 她的话音未落，台下所有的记者不禁涌起一阵骚动，如果不是坐在椅子上，他们肯定会往前涌过去， 但很快，台下又迅速安静下来，现场甚至鸦雀无声，所有人都看向杰克逊，等着他的回答。 这就是奥普拉的节目为什么这么受欢迎的原因之一，她总是能将话题转到观众关注的点上，引起所有人的兴趣，而从不在乎是否尖锐， 或者说，尖锐也是奥普拉的特色之一， 同时，所有人都在期待杰克逊的回答， 没有人相信杰克逊会撒谎，哪怕是乐于抹黑他的媒体也不会，因为他总是这么特立独行，从不在乎别人的目光， 从另一个角度来说，可能杰克逊会认为说谎是一种耻辱。 万众瞩目之下，杰克逊调整了一下坐姿，脸上的笑容更加灿烂， “这是一个好问题，我还记得，我们上一次交流的时候，你也跟我有过约定，所有的问题我都言无不尽，并且我们没有任何问题提纲，这一刻我感觉又回到了十五年前！” 一阵短暂的笑声过后，杰克逊将遮住眼帘的头发撩起，笑着说道，“你刚才问了我两个问题，” 说着掰起手指，“为什么会接受这个合同，以及是否是为了还债。” 等奥普拉点头之后，杰克逊笑道，“先回答第一个问题，事实上，并不是他们找我来做代言，是我先找到他们，然后聊过之后，我突然对大麦和大江有了兴趣，主动问他们，能否给他们做代言人。” 话音未落，下面的记者们就有人迫不及待站起来高高举起手，“杰克逊，你是说主动要求给他们做代言人，为什么？” “嗨，”奥普拉转过身，故作不满地挥了挥手，“伙计，这是我的工作！” 这次没人接她的玩笑话，因为所有人都盯着杰克逊，等着他的回答。 奥普拉回过身来，摊开两手，故作无奈地说道，“好吧，迈克尔，这个也是我的问题。” 杰克逊耸耸肩，笑道，“如果我告诉你，一开始我并不准备收钱，是他们坚持要按市场价支付酬金，你会不会更加惊讶？！” 奥普拉的表情已经说明了一切，只见她眼睛瞪圆，目不转睛地盯着杰克逊，“为什么？” 杰克逊咧着嘴，哈哈哈地笑个不停， 足足过了一分钟，他才缓过气，将那天的情况简单说了一遍。 “所以，” 奥普拉若有所思地看着他，“大麦和大江公司的负责人，在听到你想购买一批载货无人机，用于非洲慈善事业的时候，他们毫不犹豫表示捐赠一百架？” “对，” 杰克逊点点头，脸上的笑容稍微收敛，“后来我再次问他们无人机的价格，他们告诉我，这款无人机还在试验阶段，并没有正式上市，而上个月的地震是这架无人机的第一次亮相，并且起到了非常大的作用， 如果这架无人机上市，它的市场定价为至少三十万美元，所以，他们捐赠的一百架无人机，其实等于他们捐赠了至少三千万美元！” 顿了两秒，杰克逊说道，“这个数字甚至比我预估的还要稍微低一些，我以为这样的飞机可能需要五十万美元一架，所以当时我跟他们说，就用这一百架无人机抵账，我愿意为他们的产品做代言。” 等杰克逊说完，奥普拉缓缓点着头缓缓拍手，“你们是同一类人，都有一颗为了慈善的心，我想，不止我，所有人都应该明白了你这个决定的原因， 而且，” 说到这里，奥普拉将脸转向台下，对着数百位记者说道，“我想，第二个问题已经不需要回答了，不计较报酬，只是为了这颗真心而甘愿义务代言，我想迈克尔应该还不至于面临巨额债务而无计可施！” 啪、啪、啪啪啪…… 一声，两声，有人带头，很快掌声汇成一股洪流，响彻整个会场。 第五百一十四章 评价 对于台下的掌声，杰克逊显得非常淡定， 一方面是他早已习惯了掌声，另一方面，他知道，等这些记者回去之后，该怎么黑他，还会继续怎么黑，不会有任何改变， 所以，又何必在意他们呢。 奥普拉又问了几个问题之后，再次问道， “迈克尔，我想大家都很好奇，你刚才说大麦和大江为你支付了市场价，我想大家都很想知道，这个市场价是多少，如果是其他公司，以这个价格能否聘请到你担任形象大使呢？” 在美国艺人的收入都是公开可查的，由于涉及到报税，也没人敢报假，否则多报或少报，都会引来税务局核查，所以奥普拉公开问这个问题并不算触犯隐私。 台下的记者也在迅速记录，同时眼巴巴地望着舞台上，看杰克逊会怎么回答。 杰克逊笑了笑，沉吟两秒，才说道，“这个价格是我的经纪人和他们谈的，考虑到我们的友谊，所以给了一定的优惠，最后定的价格是，大麦三千万美元，大江一千万美元，再用我的名义捐赠一百架无人机。” 虽然无人机的售价可能在三十万美元以上，但杰克逊估计成本也就在二十万美元左右，算起来大麦和大江的代言费相当。 “哇喔，”奥普拉瞪大眼睛，满脸惊讶的表情，“这个价格还是优惠过的吗？据我所知，这个已经是全球最高了吧，至少超过了老虎乌兹！” 老虎乌兹也是黑人，而且就在洛杉矶出生并长大，常年在高尔夫世界排名首位，被公认为是史上最成功的高尔夫球手，也经常蝉联文体界收入最高的明星，他的身价甚至还要超过杰克逊，去年的收入合计超过一亿美元， 当然，其中包括了比赛奖金和商业代言等所有收入，如果仅算商业代言，也就是好莱坞一线影星的档次， 从这笔代言看，杰克逊又超过了老虎！ 杰克逊歪了一下脑袋，微微笑了笑，将这个话题略过去，转而回到她的第二个问题，“至于其他公司的代言，这个目前我不会考虑， 事实上，刚才我也提到过，之所以主动出任大麦和大江两个品牌的形象大使，是因为我非常认可陈，我感觉和他聊得很愉快，事实也是如此，再加上他的善举，才会有这个决定。” 奥普拉眼珠一转，“就是那个刚刚捐了两亿美元的人？” 就在其他人略感遗憾的时候，又很快被这个问题拉了回来， 尽管欧美对自己生活之外的世界不怎么关心，但最近这段时间，依然被这个新闻不断刷屏，自然或多或少听说过陈阳这个人。 杰克逊点点头，“对，就是他，你应该看过他的报道，但公开的报道只会描述他在商业上的成功，和慈善方面的大气，而我和他交流过之后，发现他其实是一个非常有趣的人。” “是吗？” 奥普拉有点好奇，“你们谈的时候，都交流了些什么？” “交流了什么？” 杰克逊托着下巴想了想，突然呵呵笑着摇头，“不，我们什么都没交流！” “啊？” 奥普拉瞪大眼睛，摊开双手问道，“什么都没交流？？？” “对，”杰克逊很肯定地点头，看了一眼稍微有点骚动的台下，挥动一下右手，笑着说道，“我们大概聊了两个多小时，谈到慈善和代言的时间，可能加起来不到五分钟，在此之前，他一直在教我操控无人机，还有打游戏。” “呃，”奥普拉歪歪脑袋，有点不能理解，“教你无人机我懂，但是打游戏？” “对，就是打游戏，” 杰克逊说着冲台下招招手，他的助理立刻将他的手机送上台去， 他接过手机划动开机，操作几下之后，递到奥普拉面前，“就是这里面的游戏，有很多，都非常有意思，我玩了一个星期都不腻，最喜欢的就是切水果，配合音效，实在太解压了！” 奥普拉接过去，看着手里的大麦手机，总算想起来今天是干什么来的！ 她很自然地将里面的游戏打开，杰克逊弯着腰教她怎么操作，立刻上手切水果， 于是，舞台上只有嚓嚓嚓的挥刀声， 两分钟后，奥普拉意犹未尽地将手机还给杰克逊，摇头笑道， “我想我明白你的意思了，虽然这个游戏确实很好玩，而且游戏的种类有很多，连我这个不太喜欢玩游戏的人都被吸引， 但是这么长的时间，却一直跟你玩游戏，而不跟你聊点别的，这确实很不正常， 除非，他不知道你是m·杰克逊！” 但他都已经应邀到人家家里去了，怎么可能不知道杰克逊！ 杰克逊仰头大笑，将手机收进裤子口袋里，笑着说道，“所以，我才说他非常有趣！” 奥普拉摊摊手，“好吧，前半段在打游戏，那后半段呢，你带他参观梦幻庄园？” 杰克逊搬出梦幻庄园的事情，知道的人并不多，她以为杰克逊还住在原来的家里。 杰克逊摇摇头，笑道，“没有，敲定合作之后，我给他看了我当年的去中国时候拍的照片，我们聊了很多，然后他邀请我方便的时候过去旅行。” “哦，是吗？”奥普拉诧异地看着他，“那你答应了吗？” “当然，”杰克逊笑道，“我看得出，他非常有诚意，所以我答应了，合适的时候我会过去，” 说完之后，顿了一下，他又强调了一句，“就是旅行！” 他可不想被这些记者乱写，给新交的朋友带来麻烦。 奥普拉晃晃脑袋，点头笑道，“从你的描述看来，他确实是非常有趣的人，” 随后转过身子对着台下，正色说道，“按照今天的流程，并没有邀请陈先生登场的环节，不过我还是想跟主办方确认一下，能邀请陈先生出面，简单说几句话吗？” 现场立刻出现骚动，所有人都在左顾右盼，等着看那个男人会不会登台。 舞台后面，陈阳撇撇嘴，“这位奥普拉女士，还真是不喜欢按常理出牌啊，一个商业主持而已，按部就班不就行了，非得来这么一出。” 黄珊转头看向他，“那么，你出不出去呢？” 陈阳想了想，“怎么说都是自家的场子，别人给抬场，咱自己不能砸啊，” 说着站起身来，“走吧珊总，又要麻烦你客串翻译了。” 让他自己上台也没问题，问题是语言不通，听不懂啊！ 黄珊自无不可地站起来，翻译官闪亮登场， 邹蓉和秦雨坐在沙发上挥舞着手臂，看热闹不嫌事大，“加油、加油！” 在收到消息后，工作人员立刻给奥普拉打了个手势， 奥普拉笑着站起来，轻轻拍动双手，“好的，让我们欢迎创立了大麦和大江公司的陈阳先生！” 陈阳穿着一身合体的宝蓝色改良中山装，迈着两条大长腿走上舞台，黄珊则是一身香奈儿职业套装，踩着高跟鞋紧跟其后， 舞台上早有工作人员摆上两把椅子，于是两人对坐变成了四人环坐。 握手之后，陈阳坐到椅子上，先跟奥普拉和台下的记者们挥手打招呼，随后笑道， “刚才奥普拉女士说，我是创立了大麦和大江的人，这里我要纠正一下，大麦公司是我创立的，而主营无人机的大江，是由王涛先生创立的，他才是真正的大江无人机之父。” 奥普拉饶有兴趣地看着他，“杰克逊说您是非常有趣的人，从这句话，我对你的感觉是，非常严谨的人，那么你对杰克逊的评价是什么？” “对他的评价？” 陈阳摸摸下巴，想了想说道，“这个问题你难住我了，毕竟他是世界舞王，是流行音乐的王者，你让我评价他，我除了赞美之外，我还能说什么呢？！” “哦，”奥普拉摇头笑道，“我现在相信迈克尔的话了，你确实是个非常有趣的人，好吧，我不问让你为难的问题，我们换一个话题， 据我所知，企业挑选形象大使的时候，会根据目标人选的特质进行选择，这个特质最好是能与产品相匹配的， 那么，你觉得，迈克尔身上的那些特质，是与大麦和大江的产品一致的呢？” 听完黄珊的翻译，陈阳故作无奈地说道，“好吧，其实你就是在换个方式问我刚才的问题！” 现在一阵哄笑过后，陈阳笑道，“大麦是一款划时代的智能手机产品，大江也是前所未有的，能在空中平稳悬停的无人机，在我看来，这就跟杰克逊的太空步一样，都是具有开创性意义的，单从这一点来说，我觉得杰克逊就是独一无二的最佳代言人选。” 看了一眼奥普拉和杰克逊，两人都兴致勃勃地看着他，一副等着他继续往下说的样子， 陈阳便摸了摸下巴，继续说道，“大麦手机里面有很多功能，有游戏，有商务办公，当然，也有不可缺少的社交，每一种功能都能满足特定的人群， 正如杰克逊的作品一样，你总能从中找到你喜欢的那一款！” 听到这话，奥普拉忍不住拍手鼓掌，杰克逊也咧嘴笑着拍手。 等掌声稍微停歇，陈阳又笑道， “当然，杰克逊的作品有一个非常重要的特质，那就是百听不厌，或者百看不厌，因为他的歌曲和舞蹈是如此的精彩！ 而大麦手机里的内容也是如此，无论是游戏还是商务功能，又或者社交、新闻，都是按照北美消费者的使用习惯来定制的，不会让人轻易感到烦腻。” 奥普拉认同地点点头，“我刚才玩了一会儿游戏，虽然是第一次接触，但是感觉很顺手，而且很有意思，我想我会玩很长时间。” 陈阳抿嘴微笑，你终于想起拿了五十万美元了是吧！ 又聊了几个问题之后，奥普拉总算结束与陈阳的对话，这次新闻发布会也终于进入正题， 签约！ 另一边舞台上，早已准备好签约用的桌椅和文件， 杰克逊在工作人员的保护下走过去，刷刷签下自己的名字，然后与周道恩和王涛捧着合同合影， 当然，其中少不了陈老板的身影。 于是，本来没打算出镜的陈阳，第一次公开亮相，就这么不期而来。 …… 活动结束后，奥普拉便过来告辞，她还有其他工作要赶场， “迈克尔，很期待下次与你相聚。” 杰克逊上前与她轻轻拥抱了一下，“会有机会的，好运！” “好运！” 奥普拉转过身，对着陈阳笑道，“陈先生，我现在正式向你发出邀请，作为主宾参加我的个人节目，奥普拉脱口秀，可以吗？！” 陈阳愣了愣，本能地想直接拒绝，这时黄珊突然说道，“反正你已经在美国露脸了，也不怕再漏一次，而且她的节目在北美，乃至全球都有非常大的影响力，就连很多超级富豪和欧美政要也不会拒绝她的邀请，甚至想上而不可得，如果你能上去，对宣传大麦，以及后续的其他公司产品，都有非常大的好处。” “呃，” 陈阳咂咂嘴，想了想说道，“行，那就去吧！” 他肯接受邀请上节目，倒不是为了宣传什么的，反正有了杰克逊做代言，这个宣传力度已经够够的了， 正如黄珊所说，反正已经露了一次脸，也就没必要在意第二次上不上，左右闲着也是没事，那就去看看呗。 得到陈阳的回答，奥普拉大喜过望， 虽然她的节目很难上，但有话题的嘉宾也同样难找，陈阳作为最年轻的，凭自己能力白手起家的超级富豪，本身在北美就有很大的话题性，现在又邀请到杰克逊做代言人，更加能引爆一波话题，邀请他上节目，算是真正的双赢。 将奥普拉送走之后，杰克逊也准备告辞， “陈，本来我应该邀请你去我的家里，不过那个家现在已经转给一家资产管理公司，所以只能说声抱歉，希望下次你有时间的时候，再去我在拉斯维加斯的家，我会介绍我的子女给你认识，你一定会喜欢他们的！” “当然，他们都很可爱，” 陈阳握着他的手，想了想问道，“我知道你并不是缺钱，一定要把梦幻庄园卖掉吗？那里毕竟包含了你二十年的心血！” 如果说之前他还怀疑杰克逊是不是真的因为资金周转不顺，而将梦幻庄园挂卖，现在则可以完全打消这个猜测了，杰克逊刚刚收到三千万美金的现金，足以支付那笔两千多万的债务，却依然打算出售房产，显然他是真的打算与过去道别。 杰克逊耸耸肩，笑道，“人总要有所取舍，告别过去，拥抱未来，未尝不是一种生活方式，放心吧，我知道我想要什么！” 陈阳挑挑眉头，笑着说道，“行吧，有任何问题，你随时可以打我的电话，我的朋友。” “一定，”杰克逊松开手，又和他拥抱了一下，这才挥手离开，“再加，我的朋友！” 第五百一十五章 抢占市场 洛杉矶的新闻发布会举办的时候，国内正是深夜， 对于修仙一族来说，两点钟钻被窝那叫早睡，网上自然有大把的夜猫子。 俞静是一个攻城狮，这天照例熬夜修仙， 由于近一年来，嗖虎微博紧跟时事，不管是年初的雪灾还是春运，又或者上个月的地震，拥有众多用户，并能自主发帖的微博的消息都是最新的，甚至超过很多官媒，于是这里便成了他的主战场， 和他一起从博客和贴吧转过来的人不在少数，毕竟微博上不仅有时下最热的话题，还有美食美景美人，更有很多接地气的明星，说不定什么时候就被自己的偶像翻牌子，这可是其他地方没有的待遇。 逛着逛着，然后，他看到了一个被顶到榜首的帖子， 这个帖子出现的时间还不到两个小时，可就是这么短的时间，竟然已经被顶到了榜首，可见其热度之高无人能及， “震惊，世界之王重出江湖，竟然是为了这个男人！” 世界之王？ 谁特么这么狂啊？！ 但这毕竟是微博热度榜第一，他可不认为是有人恶作剧，但是能当得起这个名字的可没几个人， 难不成是那个自称世界之王的詹姆斯卡梅隆？ 为了这个男人， 这个男人又是谁？ 俞静不以为然地点开，下一秒，他眼睛都直了， 这真特么的是世界之王啊！ 俞静的偶像是刘天王，而刘天王曾多次在公开场合表示，他的偶像是迈杰！ 眼前的这个人，正是迈杰！ 迈杰要重出江湖？ 还是为了一个男人？ 什么意思？ 俞静迅速一目十行地浏览文章，很快就弄清楚事情的原委， 来不及喊一声牛哔，便将页面拉到下面的评论区，此时的评论区早已炸开锅， “有生之年啊！迈杰竟然重出江湖了，他上一次公开露面是什么时候来着？别提法庭，恶心！” “应该是2006年的世界音乐大奖吧，当时迈杰受邀领奖，是他最近的一次公开露面。” “那最近的一次演唱会就是2001年9月7日了，他的从艺三十周年演唱会，上半场由超多大腕致敬，下半场是杰克逊的个人秀，可惜当年本少太穷，买得起飞机票，却买不起黄牛票，只能在外面站着听，最后还是只能回去看碟……o(╥﹏╥)o” “同哭，期待他的新演唱会！” “杰克逊竟然接了商业代言，他是真的缺钱了吗？” “楼上的，看仔细，杰克逊最初是不要钱的，免费代言，是陈老板有钱烧得慌，非得给人家揣兜里。” “我个人觉得应该给，在商言商，能给钱就别欠人情，要知道最贵的就是人情！” “陈老板牛哔啊，竟然能让迈杰主动免费代言，这个魅力……” “我还是觉得吧，惺惺相惜，两个都是大慈善家，互相欣赏很正常。” “虽然我很嫉妒，但看在他捐了那么多钱的份上，原谅了。” “各位大佬，小弟初来乍到，不懂勿笑，陈阳我知道，请问一下，迈杰是谁啊？” “小老弟，年轻没关系，记住这个男银的名字，还有这张比我还稍微强一点点的帅脸，不管你的偶像是谁，你偶像的偶像有百分之五十的概率，是上面这个男银！” “接楼下，如果把你偶像的从业范围缩小到歌舞界，这个概率可以上升到百分之八十！” “如果把从业范围放大，在欧美任何行业，都有一定概率命中这个人！” “世界流行音乐之王，世界舞王，全世界最出色的表演者，机械舞、太空舞、霹雳舞的发明者，mv的发明者，全世界最受欢迎的艺人，永不过时的流行天王，演唱家、音乐家、舞蹈家、企业家、慈善家、人道主义者、和平主义者、慈善机构创办人……” 从留言就可以看出来，国内迈杰的粉丝有多少， 当然，这个世界上永远少不了喷子，这里也不例外， “不就是一个把自己全身漂白的人么，有什么可吹的！” 这一下就跟捅了马蜂窝似的，下面的留言瞬间突破三位数，而且越来越多， “这都二十一世纪了，竟然还有这么愚昧的人？麻烦你睁大狗眼去看看，全世界哪里有把皮肤漂白的技术！” “蠢不是你的的错，但出来丢人就是你的不对，连美国媒体故意抹黑他的假新闻你都信，能不能长点脑子？！” “知道什么叫白化病不，不知道回去问你m去！” “楼上的错了，白化病是先天性疾病，迈杰的是白癜风，小钢炮了解一下。” …… 看到这个帖子，俞静顿时怒火中烧，把键盘敲得噼里啪啦，“呸你个喷子，竟然敢无端中伤四大天王共同的偶像，我代表刘天王的粉丝骂死你！……” “郭天王粉丝报到，是可忍孰不可忍，姐妹们，喷他！” “我爱迈杰，我爱学友！” “我爱黎明，我爱黎明……！” …… 国内的网上纷纷扰扰，美国这边正是白天，有不少记者在新闻发布会现场就不断发布报道，更是在网络上引起轩然大波， 更重要的是，这里最热门的社交网站之一是推特，而彩虹基金是推特的大股东，再加上杰克逊的金身，所以，理所当然的，又占据了话题榜第一的位置。 “天可怜见，终于等到迈杰出现了，他是打算重新开始他的演艺事业了吗，很期待主办方的新闻发布会，我要买十张门票！” “我打赌，你一张都买不到，因为我要买一百张，而且我会带着帐篷去排队！” “楼上的，你们搞错情况了，这不是杰克逊的演唱会发布，而是商业代言，另外，炫耀一下……” 文字下方，是一台全新的大麦手机！ “不就是大麦手机吗，我明天就去买，就当支持杰克逊了。” “楼上的，你不可能买到！之前treo手机上市的时候，我就买过一台，也知道treo手机和大麦手机的渊源，似乎他们之间有过合作，所以大麦上市的时候，我就想去买一台对比一下，但是，没有货！” “你是在哪里没货？我在纽约，已经交了钱，但是商家告诉我，最快也要十天后才能拿到。” “内华达，缺货！” “亚利桑那，缺货！” “加利福利亚，缺货！” “华盛顿，缺货！” …… “全国缺货，我的天，难道他们没有手机上市吗？” 此时电脑前，一个黑小子对着键盘噼里啪啦，“当然有，我手上就有一台，全新的大麦m1，而且还没有开封的，位置在纽约，只需要加四百块，有人要吗？！” “加四百，你疯了？一台手机才八百，你加价这么多，不可能有人要。” 但下一条信息就是， “ok，四百，我要了，私信。” 黑小子颇感意外，买到手机后交给上线，能得三百美元，他现在只是想试探一下，看看能不能多赚一点点，没想到还真有人买， 该死的，喊价低了！ 我应该喊五百的，上面那些人绝对卖的是五百！ 上帝，原来这就是杰克逊的号召力吗，不愧是我们黑人家族的明星，好吧，我原谅你的白皮肤了，从今天开始，我只信仰你，杰克逊！ …… 回到发布会现场，将奥普拉和杰克逊先后送走，陈阳回到休息厅，对着周道恩说道，“生产问题解决了没有？最新一批货什么时候送到？” 周道恩赶紧说道，“已经解决了，比亚蒂最近新上线了十条全新的智能手机一体机生产线，生产中心那边已经将其他国产品牌的订单都转了过去，而且供应链公司也跟他们做了沟通，解释了其中的情况，并表示不会赚一分钱，他们也都表示理解。 至于最新一批货，腾出来的十条线全部用于大麦海外版的生产，现在已经凑齐了十万台，刚刚从深阵机场起飞，最晚十五个小时后就能到货， 我已经安排好，物流那边已经做好准备工作，等飞机一到，就能立刻从机场发往全美。” 如果说当初选中大麦，是为了找一份满意的工作，那在亲眼见识过陈老板的种种神奇之后，他现在是半点懈怠都不敢有，态度自然也就格外端正， 对国货来说困难重重的北美市场，在老板面前却不值一提，甚至能邀请到迈杰做代言人，还有什么事情是他办不成的？！ 跟着这样的老板，前途广阔啊！ “嗯，”陈阳点点头，示意他们都坐下，翘着二郎腿，半靠在沙发扶手上，正色说道， “虽然把订单都转了出去，但也要安排好质检人员进行检测，这笔生意是我们不对在先，他们越是体谅，咱们就越是要上心，万万不能砸了自己的招牌，甚至哪怕赔钱都没关系，必须让客户们满意。” 周道恩立刻点头，“明白，我会盯紧的。” 陈阳笑了笑，转头看向王涛，“王总，感觉如何，你这边怎么样？” 王涛闻言不禁一阵苦笑，“陈总，搞研发我还行，做市场我也能顶一顶，现在最大的问题偏偏是生产，这个您千万得想想办法，否则大江铁定要跟大麦一样，有市场却没货，那才叫惨！” 周道恩嘴角微抽，你这是夸我，还是损我呢？！ 陈阳摸摸脑袋，转头看向周道恩，“周总，palm公司的渠道怎么样了？” “没问题，”周道恩抬起头说道，“他们的渠道商其实我都认识，这段时间跟他们接触过，也给他们展示了大江精灵的样品，他们都对这款无人机非常感兴趣，只要货一到岸，立刻就能散出去。” 陈阳又转向王涛，“那生产呢，能跟得上吗？” “老板！” 王涛都快哭了，“刚才我都说了，要救命啊！” “怎么？” 陈阳眨眨眼，“生产有问题？” “嗯，” 王涛点头说道，“主要还是缺少生产管理人员，所以在合格率和生产量这两方面始终上不去，而且还得优先保北奥表演的飞机数量，能拿出来销售的货就更少了。” 陈阳抿起嘴，摸着下巴皱起眉头，无人机，尤其是多旋翼直升无人机制造是一个全新的领域，根本就没有过往经验可以参考，如果要解决大江的生产能力问题，可不像大麦那样，可以直接从富土康挖人这么简单， 这不仅仅是生产管理的问题，也是生产流程，以及自动化设备开发的问题， 甚至可以算得上是一个小型的系统性问题，要想顺利解决，坦白说，陈老板的办法只有一个，那就是…… “珊总，你有何高见啊？！” 黄珊抱着一台小型笔记本电脑放在腿上，手指在键盘上轻轻敲动，听到陈阳的话，她头也不抬地说道，“这个问题我早就注意到了，也想了一些办法， 生产管理人才方面，只能依靠大麦科技园来输出，柴总已经安排了几个骨干，参与到大江无人机自动化生产线的研发中，只等这条生产线完成研发，生产管理问题也就迎刃而解。” “大江无人机自动化生产线？” 陈阳愣了愣，转身看着她，“这个我怎么不知道？” 这时王涛似乎想起来什么，“哦，对了，是不是前两个月，去我们生产车间调研的那批人？” “对，” 黄珊也应了一声，这才抬起头，正色说道，“大江无人机的生产流程独一无二，没有任何东西可以参考，甚至所有的零配件都必须要我们自己生产，所以在这方面，只能订制适合大江的独特生产线， 上次你在车间见到的那些人，就是生产设备制造商的人，不过当时你正在全身心地研发无人机大型化项目，可能没太注意他们，” 说到这里，她将视线转向陈阳，“我刚刚跟设备商确认过，现在生产线已经初步研完成研发工作，但新设备的制造还需要花费一定的时间，最快的话，第一批生产线也要七月底才能进场，这个没办法，只能用老式半自动设备先顶着。” 陈阳挑挑眉头，又看向王涛， 王涛赶紧笑道，“没问题，一个月我还顶得住！” 只要能解决生产线和管理人才的问题，其他的都好说。 陈阳笑了笑，“那，现在能拿出多少货量过来？” 王涛应该是早就算过，当即脱口而出，“最多两万架。” 两万架已经不算少了，大江精灵在国内已经上市，虽然有陈老板帮忙吆喝，但作为一种全新的东西，主要是价格相当之高，动则五六万，销量自然高不到哪里去，正好把一部分库存拉到美国来卖。 陈阳轻轻点点头，“无人机不比手机，两万架足够卖一阵子了，等新的生产线到货，应该不会有缺货的困扰。” 说完拍拍大腿，站起来笑道，“行，就这么着吧，有什么问题再说，现在最重要的，就是趁着这股东风，尽可能地抢占市场。” 第五百一十六章 套路 事情谈完，陈阳站起来伸了个懒腰，“行吧，要是没有别的问题，那就各忙各的，都散了吧。” 其他人也都随之站了起来，黄珊将笔记本塞进公文包里，交给董秋霞，便准备一起离开。 这时周道恩上前一步，搓着双手笑道，“陈总，还有个事。” 陈阳诧异地看着他，“什么事？” “哦，”周道恩立刻从西服口袋里掏出一份请帖，双手递过去，“这是二十世纪福克斯和华纳兄弟总裁联合送过来的邀请函，明天晚上在比佛利山庄福克斯总部，有一场鸡尾酒会，他们想邀请您参加。” “邀请我参加？” 陈阳先是一愣，随即脸色颇为玩味地接过去，拿在手里翻来覆去地看了两遍，随后看向黄珊，“珊总，他们是不是把我当冤大头了啊？！” 他倒是没有特别在意被人邀请，这里是什么地方？洛杉矶！ 全球电影工业最发达的城市！ 而好莱坞，或者说美国投资人又有分散风险的习惯，他这么大一个亿万富翁，别人不知道也就罢了，如今都到了人家家门口，要是还收不到几张请帖，那才叫笑话！ 黄珊耸耸肩，撇着嘴说道，“两种可能性，第一，想拉你投资，第二，想拉你捐款！” 美国慈善捐款也是一绝，各种各样的逼捐比国内玩得花多了，最绝的是，诱捐逼捐的竟然是最有钱的那批人，他们拿了钱装进自己的口袋，还免了巨额税负，真是绝绝子！ 秦雨上前一步，靠着她说道，“那还不是一回事，都是要钱呗！” 随后问道，“那你去不去？” 陈阳抿着嘴，正想直接拒绝， 如果是投资还好，至少算是一门生意，哪怕赔了也只能说自己眼光不行，但要是被人劝说捐款，他估计连三天前的隔夜饭都能吐出来，太特么恶心人！ 为防万一，还是直接拒绝为妙。 这时却听见黄珊说道，“好莱坞是美国文化的中心，从某种程度上来说，甚至可以算得上是世界电影文化的中心，在全球范围内都有着无与伦比的影响力， 别说大麦已经走出国门进军欧美市场，就算只是经营国内市场，与好莱坞影视公司合作，与他们保持良好的关系，对大麦的品牌形象都是有百利而无一害， 而且，你不是一直想振兴民族传统文化吗，把我们的传统文化植入到好莱坞的电影里面，未尝不是一条捷径。” 陈阳眉头微皱，转头看向她，“你的意思是，我应该去？” 黄珊笑了笑，从他手中把邀请函拿过去，直接拆开，浏览一遍后，随即微微一笑， “尊敬的陈阳阁下，嘿，还挺有礼貌的，虽说礼多人不怪，但太过客气，必有所图，如果我所料不差，他们应该是想拉你当冤大头，给他们的电影项目投资。” 陈阳眉头轻挑，“怎么看出来的？” 黄珊没有回答，而是看向周道恩，“明天这场酒会是什么性质的？” 周道恩当即说道，“应该是商务性质，主办方是二十世纪福克斯和华纳兄弟影视公司，主要参会人员除了这两家公司的高层，就只有一些好莱坞明星，和少数投资人，没有媒体，没有狗仔。” 顿了一下，他又笑道，“其实送到我这里的请帖已经有好几十封，还有更多被挡在外面的，唯有这一封，我不确定是不是要拒绝，或者是我自己过去，才交给陈总处理。” 黄珊嘴角微微上翘，转头看向陈阳，“这就对了，如果你过去，应该不会被人逼捐。” 陈阳这时也反应过来，周道恩毕竟在美国生活了几十年，对这里的门门道道最清楚不过，应该不会拿一些无关紧要的事情来烦自己，他交给自己的，要么是不好推辞的，要么是拿捏不准的，无论哪一种，自己都该认真考虑一下。 随即看了看黄珊手里的请帖，轻声笑道，“既然这样，那就走一趟？” 黄珊将请帖交给他，点点头说道，“那就走一趟呗。” 顿了一下，又笑道，“不过，我们需要一位向导，否则就真是羔羊进了狼窟，连怎么没的都不知道。” 陈阳深以为然地点头，“看来，你需要再打一个电话。” 秦雨在一旁眨眨眼睛，“谁，迈杰吗？” 能在好莱坞给他们做向导的，似乎除了迈杰别无他人，可是迈杰目前病情还没稳定，请他出来，方便吗？ 陈阳和黄珊相视一笑，却都默然不语。 那么，这位向导是谁呢？ …… 好莱坞是座名利场，比佛利山庄便是这座名利场的中心， 福克斯公司举办的鸡尾酒会，自然有无数红男绿女想钻进去，但这里毕竟是比佛利，绝大部分层次不够的，都被挡在外面， 尽管如此，当陈阳的车队开到附近的时候，依然能看见穿着华丽礼服，在门外徘徊的各色佳人。 邹蓉从没见过这种场面，有点好奇地趴在窗口，“她们也是来参加酒会的吗？怎么不进去？” 黄珊笑着解释道，“每天都有无数想成为明星的人涌到好莱坞，但是，绝大部分人却连跑龙套的机会都很难得到，他们的结局只有两种，要么从哪里来回哪里去，要么留下来找一份工作，拼命挣扎等待机会，” 说着看向窗外，“这些就是没有机会却又不甘心离开的人，她们无数次地守在上流社会的聚会之外，幻想着哪个没有女伴的男宾能带她们进到里面，这样她们就有机会与知名导演或明星攀谈，说不定哪天就能咸鱼翻身。” 正说这话的时候，邹蓉便看见一辆豪车停在门口，从车里下来一个中年男人，先将请帖交给侍者，然后站在原地，打量了几眼那群跃跃欲试，却没人敢轻易越过雷池一步的礼服女郎， 很快他便选中一个，轻轻招了招手，一个身穿白色小礼服的白人姑娘惊喜地确认过之后，快步冲了上去，然后紧紧挽住那个男人的手臂，抬头挺胸地步入庄园。 这时陈阳的车队也到了门口，那群姑娘们来不及失望，便将希望寄托在这支车队的人身上， 可惜，最前面的副驾驶车窗落下，一只手伸出来，手上还拿着一张邀请函， 侍者检查过后，立刻指挥将大门打开，整支车队长驱直入。 邹蓉回身坐好，感叹地说道，“这就跟我们在北金看到的，那些在电影厂门口等活儿的群演一样吧，她们还真够拼的，幸好，总算还有好心人愿意帮她们。” 最怕空气突然的沉默！ 看着满脸古怪，却沉默不语的三人，邹蓉有点莫名其妙，“怎么了，有什么不对吗？” 车队缓缓停到主会场入口，车门打开，陈阳牵着她的手下车，回头看了一眼还没走到门口的刚才那个中年男人和晚礼服小姐，小声说道，“不止是在酒会上面，今天整个晚上，那个女的，都得跟着这个男人走。” 邹蓉毕竟也不小孩子，瞬间听懂了什么意思，整张俏脸通红，完美展现了什么叫娇艳欲滴。 秦雨走过来，挽住她的肩膀，摇头叹道，“难怪陈老板对外面的庸脂俗粉不屑一顾，就你这么单纯的姑娘，几乎都快绝迹了啊！” 邹蓉恼羞成怒，暗戳戳地掐腰，“你还说。” 秦雨嘻嘻哈哈赶紧躲开，黄珊果断避开战场，站到陈阳另一边，“我们进去吧，迪莱奥已经到了。” 没错，他们找的向导便是杰克逊的经纪人，好莱坞资深人士弗兰克·迪莱奥， 别看他是搞音乐的，似乎跟电影圈不太搭嘎，但事实上，美国和国内一样，音乐和影视的界限并没有那么清晰， 身为音乐界的权势人物，一手捧红杰克逊的金牌推手，他跟很多大牌导演和演员都有不错的私交。 陈阳几人正往里走的时候，收到消息的弗兰克迪莱奥已经从里面迎了出来， 只见他张开双臂哈哈大笑，“欢迎你，陈！我还以为你不会参加今天的酒会，没想到你竟然来了，相信你自己，这个决定没有错，酒会和好莱坞都是美国的符号，好莱坞的酒会更加不能错过！” 陈阳弯下腰和他轻轻抱了一下，“当然，我相信今天一定是一个美好的夜晚！” 打过招呼之后，迪莱奥转过身子，介绍他身后的两个人，“这位是福克斯公司的总裁威廉格茨先生，这位是华纳公司总裁艾伦霍恩先生。” 陈阳微笑着伸出右手，与两人握手打招呼，看来这两人就是今天这场酒会的主家了。 一行人往里走，迪莱奥不停给他介绍一些人， 当然，都是一些有分量的人物，分量不够的，可没资格往前面凑。 “艾德奥尼尔，好莱坞资深演员，摩登家族的主演之一， 克里斯法利，反斗智多星，你可能看过， 马丁斯科塞斯，知名导演，零三年迈杰的那部独一无二的导演就是他，……” 陈阳一一笑着握手，“你好，幸会。” 这些都是与迪莱奥有过合作的，还有些没有合作，但是更大牌的， “布鲁斯威利斯，虎胆龙威那部影片就是他主演， 杰西卡阿尔巴，神奇四侠， 卡蕾错科，去年最火的美剧，生活大爆炸的女主演，……” 陈阳又是微笑握手，由于人太多，他的脸都有点酸了， 特么的，现场一百多号人，不会都介绍给我认识吧？ 介绍也就算了，好歹多认识几个美女行不行，就杰西卡阿尔巴这种的也行啊，尽是些糙汉子老男人算个啥？ 而且这么多人，我一个都不认识，就算介绍了我也记不住，何必呢！ 就在陈老板暗暗吐槽的时候，到了最后，总算出现两个脸熟的， 只见迪莱奥站在一个板着张死人脸的中年白人面前，伸出手臂介绍道，“詹姆士卡梅隆，好莱坞传奇导演，另一位世界之王！” 陈阳伸手微笑，“哎哟妈耶，总算出来个认得的，再不来个大腕，我都怀疑这里是不是好莱坞了！” 一直跟着翻译的黄珊无力吐槽，“老板，正经场合能不能正经一点，我翻译很累的，还得替你应酬，那就更累了！” 同时保持住脸上的笑容，对着卡梅隆翻译，“他说很喜欢您的作品，比如终结者、真实的谎言，当然，最喜欢的还是泰坦尼克号。” 卡梅隆脸上挤出一点笑容，“谢谢！” 然后就没了， 果然不愧是有冷场王称号的男人！ 相比之下，另一位就热情许多， “陈先生，非常高兴能见到你，祝你在美国有一段愉快的旅程！” 陈阳再次笑着握手，只是这一次就真诚许多，“谢谢，我也很喜欢你的作品，斯皮尔伯格先生！” 没错，这位就是有传奇导演之称的斯皮尔伯格了， 这两位导演经常被人放到一起进行比较，但很少有人知道，其实他们的私交还挺不错， 当然，主动的肯定是斯皮尔伯格，否则以卡梅隆的性格，陈阳很怀疑，这个人究竟能不能交到真朋友。 一圈下来，陈阳背后都出了一身细汗，不过还好，认识人的戏码总算结束，几个人围坐在一个卡座里，表情愉快地谈天说地。 那些没营养的话就不提了，最后不可避免的，扯到了两位大导演的作品上面来， 福克斯电影公司总裁威廉·格茨端着酒杯，靠在沙发上笑道，“我听说陈先生也创立了一家娱乐公司，可是有兴趣投资影视业？” 陈阳和黄珊相视一眼，都知道正戏来了。 秦雨在一旁转动眼珠，小声说道，“要不要我打掩护？” 黄珊看了她一眼，“不用，小事情而已，用不着让彩虹出马，不过等一下我谈判的时候，你就客串一下老板的翻译吧。” 秦雨微微一笑，比了个ok的手势， 陈阳随即道，“如果项目真的不错，投点钱也无妨。” 黄珊点点头，随后看向威廉，笑道，“没错，我们在国内确实投资了一家文化公司，也有意投资电影产业，威廉先生是有什么好的介绍吗？” 听到这话，威廉精神一震，旁边的卡梅隆也不自觉地坐直身子。 威廉指了指卡梅隆，笑道，“詹姆士正在制作一部旷世之作，一部比泰坦尼克号还要更加惊人的作品，如果你们感兴趣，我可以为你们介绍一下相关资料。” 黄珊挑挑眉头，将视线投向另一边，似笑非笑地说道，“华纳不准备投一笔？” 年纪最大的艾伦霍恩揉了揉脸，坐起身说道，“事实上，华纳现在将大笔资金投入到一部电影之中，目前流动资金有点不足，明人不说暗话，陈先生，黄小姐，我代表华纳，也希望贵方能看一下我们的作品，或许能有不错的合作机会。” 黄珊脸色微动，深深看了两人一眼，转头对着陈阳说道，“正常情况下，老美在交际上的套路并不比我们国内低多少，甚至弯弯绕绕更多，他们这么直接，只说明了一点，他们利用我们国人对欧美人的通用印象，在套路我们！” 第五百一十七章 白捡 被套路了怎么办？ 陈阳表示，那就看谁套路过谁呗。 对面坐着四个人，福克斯总裁威廉·格茨，华纳公司总裁艾伦·霍恩，以及两位大导演，詹姆士卡梅隆和斯皮尔伯格， 弗兰克·迪莱奥选了一个好座位，正好位于两边的中间位置，自然而然地表明了他不偏不倚的态度。 陈阳笑了笑，对着黄珊说道，“卡梅隆和斯皮尔伯格的电影，可以闭着眼睛投，但是华纳的就算了，除非是哈利波特和蝙蝠侠系列还差不多。” 黄珊轻轻点头，“懂了，” 随即抬起头来，笑着说道，“霍恩先生果然是快人快语，您说的那部大片，是指蝙蝠侠系列的黑暗骑士吗？” 艾伦·霍恩脸色不变，轻轻摇头说道，“不是，黑暗骑士已经制作完成，事实上，如果不是因为受正在进行的电影业大罢工影响，我们已经准备上映黑暗骑士了，所以很遗憾，这部电影不需要融资， 但是，我们正在制作的另一部巨作，是一部完全不逊色于黑暗骑士的电影，而且电影拍摄工作已经完成，现在正在进行后期制作， 但你也知道，现在全美都在面临流动性短缺，很多优质项目找不到资金，而贵方却拥有足够多的流动资金，合则两利，请相信我，这是一件再好不过的事情！” 听到秦雨的小声翻译，陈阳眼睛微眯，瞟了这个老家伙一眼， 在他的印象中，华纳确实是有一部大制作在今年拍摄并上映，他也记不得这部影片的名字， 但是，那摆明就是华纳公司推出来填坑的炮灰，不然干嘛不拿黑暗骑士在零八年上映呢，还不是在大罢工背景下推出来背锅的！ 这部号称两亿美元拍摄成本的大制作，最后票房不到三千万美金，可谓亏到了姥姥家，具体内情是个正常人都明白是怎么回事。 这个老家伙，不安好心啊！ 不过他也没乱插话，反正刚才已经交代了黄珊，除了那几个条件，其他的，一概不投！ 听完艾伦·霍恩的话，黄珊不动声色，将视线投向威廉·格茨，“福克斯呢，需要融资的电影是什么？” 威廉·格茨笑了笑，放下手里的酒杯，坐直身子指了指身边的卡梅隆，“詹姆士的作品，阿凡达！” 言简意赅，别的介绍都没有， 但是，有这个就够了！ 听到他的话，黄珊顿时两眼放光，诧异地看了他一眼，强忍着看陈阳的冲动，转而看了看卡梅隆，对着威廉·格茨正色说道， “据我所知，阿凡达这部影片已经完成拍摄，而且贵方最初表示过，这个项目不接受融资，那现在是？” 十年前，卡梅隆跟公司说要拍泰坦尼克号，福克斯公司经过慎重考虑，同意了他的要求，但是，福克斯将这个项目拆分成几分，把超过一半的股份卖了出去，虽然减少了风险，却少赚好几亿！ 记住那次教训之后，当再次启动卡梅隆的阿凡达项目的时候，福克斯就公开表示过，这个项目将由他们独资完成，不接受任何融资， 而且早在零五年三月份，这部影片就开始进行拍摄，还去国内的张家界取过景，经过两年的精雕细琢，终于在零七年四月份关机，进入后期制作阶段， 正常来说，这部影片，福克斯不应该拿出来融资才对啊。 坐在对面的威廉·格茨面露苦笑，“黄小姐有所不知，阿凡达这部影片，最耗费资金的地方并不在拍摄过程，而是在特效制作上面，而且詹姆士采用了全新的3d拍摄技术，其制作费用远远超过我们的预期， 事实上，早在今年年初的时候，我们就已经在谋求进行项目融资，但是非常不凑巧，好莱坞方面，受去年就已经开始的大罢工影响，绝大部分制作公司都出现了现金流不足的问题， 而好莱坞另一个重要的资金来源，也就是华尔街，我想贵方一定比我们更清楚，那里现在是个什么情况， 所以，为了能让这部影片顺利制作完成，我们不得不寻求新的融资渠道，” 说着伸出手掌指了指黄珊和陈阳，“正好贵方既有资金，也有进入影视行业的需要，所以，我们觉得，这是一个非常不错的机会！” 在他身边，詹姆士卡梅隆干咳一声，不自然地动了动身子，脸上挤出一点微笑，等待黄珊的答复， 与这种无聊的应酬相比，他更愿意待在自己的摄影棚里，但是没办法，福克斯现在确实陷入资金短缺，为了让阿凡达尽快完成，他只能过来坐着陪笑。 黄珊深吸一口气，眯着眼睛想了想，突然问道，“什么条件？” 威廉·格茨嘴角微微上翘，信心满满地说道，“一亿美元，百分之三十的份额！” 黄珊眼睛微眯，“那就是三亿三千多万美元的估值？需要至少七亿美元的北美票房才能回本，阿凡达，值这么多钱吗？” 不等威廉·格茨说话，卡梅隆便昂起脖子，傲然地说道，“当然，我以我的个人名誉作保，这部影片绝对值得更多，而不是更少！” 威廉·格茨也抿起嘴微微一笑，下巴微微抬起，虽然没有说话，但是也表明了自己的态度， 这是卡梅伦的作品，千载难逢的投资好机会，如果不是情况特殊，福克斯根本就不可能拿出来融资，所以，不还价！ 黄珊转过头，对着陈阳小声解释，“最开始的时候，阿凡达号称投资一亿五千万美元，后来追加到两亿，然后在上个月，又宣称要追加到两亿五千万，甚至可能更多， 我们过来之前，老周跟我说过，好莱坞的费用严重虚高，因为有很多的外包公司，其实就是他们自己公司的产业，所以把外包费用推得很高，利润都流进了自己口袋， 据我估计，这部影片的实际制作成本不会超过一亿五千万美金，就算加上宣发费用，实际花费也不会超过两亿，再扣除外包利润，实际成本还要更低， 现在他们开出这个价格，等于影片还没完成就收回一半的成本，我们还要跟吗？” 秦雨也赶紧说道，“一亿美金投进去，至少要七亿的北美票房才能回本，而且现在大罢工愈演愈烈，没有结束的迹象，天知道什么时候能上映，还不如放股市里，我分分钟就能给你赚出来！” 陈阳没好气地看了她一眼，“钱赚再多也就是个数字，必须转化成资源，才能体现资本的价值，要不然你账户上有一万亿又能怎样？！” 然后转头看向黄珊，“忘了昨天你跟我说的话？跟好莱坞影视公司合作，把我们的传统文化植入进去！不投钱，怎么植？ 再说了，人家辛辛苦苦一场，谁会原价让你入局？换成你，你乐意？” 黄珊嘴角微抽，“我是好心好意提醒你好吧，好心没好报！” 秦雨抿着嘴，表情严肃地点点头，深表认同，邹蓉手放在某人背后，轻轻戳了两下，以示警惕，陈阳赶紧将脸色板正，故作正经。 对面的四人不禁心里一紧，他们这副表情，是什么意思？ 同意还是不同意呢？ 黄珊直起身，并没有立刻答复威廉·格茨，而是将视线投向斯皮尔伯格，“先生您的项目是什么？” 话音刚落，她又故作幽默地笑了笑，“总不会是变形金刚吧？” 自从2005年的''慕尼黑''之后，这位老先生已经很久没有亲自做过导演了，基本上是以梦工厂老板的身份担任制作人，期间也出过不少好戏，但最出名的，毫无疑问便是与派拉蒙合作的变形金刚， 在去年变形金刚上映大获成功之后，梦工厂便马不停蹄开始制作第二部，如果他能把这部影片拿出来，黄珊铁定投。 在某人期盼的目光中，斯皮尔伯格笑了笑，点着头说道，“对，就是变形金刚第二部。” 还真是？ 黄珊诧异地看着他，“那么，条件呢？” 斯皮尔伯格笑道，“和福克斯同样的条件，一亿美元，百分之三十的份额！” 黄珊眼角微抽，这特么比隔壁的还狠！ 变形金刚2的实际成本，可比阿凡达要低多了，而且有了第一部的名气打底，根部就不需要投入多大的宣发，就能吸引足够多的影迷入场观看， 一亿美元，哼哼，恐怕直接把成本都收回来了吧，等于他们一分钱没花，直接占了百分之七十的股份！ 不过，也可以理解， 并相比更类似于豪赌的阿凡达，已经有了成功例子的变形金刚，大概率不会赔钱，剩下的只是赚多赚少的问题， 梦工厂和派拉蒙都不是慈善家，他们不可能举着钱让陈老板去赚，就算是融资，也要先赚上一笔， 所以现在就是一个选择题，陈老板是否愿意赌一赌，变形金刚依然能延续第一部的辉煌，甚至，更加辉煌！ 黄珊抿抿嘴唇，转头看了陈阳一眼，只见陈老板老神在在，不动声色，便明白他是什么意思， 随即转过头说道，“阿凡达和变形金刚，我们都投了！” 看着对面神色各异的四人，黄珊继续说道，“但是，我们也有几个附加条件。” 威廉·格茨伸出手掌，“请说。” 黄珊正色说道，“第一，既然是投资，那就需要按投资的规矩办事，德勤和普华永道是我们的合作伙伴，我们之间有协议，在北美的一切投资业务，都需要经过他们的审核，当然也包括电影投资。” 威廉·格茨瞟了一眼隔着卡梅隆的艾伦·霍恩，嘴角微抽， 看来华纳的丑闻，是已经传到了大洋彼岸啊！ 坦白说，好莱坞电影制作公司就没有不坑人的，多报一点制作成本，多做一点宣发费用，以便为自己多争取一点奖金，这都能理解， 但华纳的吃相未免也太难看了， 哈利波特那样全球大卖的爆款，他们都能做成亏损，气得罗琳女士公然破口大骂， 哪怕同样位列八大的福克斯，眼红之余也不禁有点鄙视啊！ 虽然被人话里话外进行指责，还被晚辈拿眼睛瞄，但艾伦·霍恩毕竟是在好莱坞沉浮几十年的老江湖，这点小意思，连小意思都算不上，自然脸色没有任何变化。 威廉·格茨干咳一声，将视线投向对面，正色说道，“当然，奉公守法是我们的信条，我们不怕任何人查，贵方这个条件，我们可以答应。” 反正能先收回一亿，他就算立了大功，这点要求算不得什么，正常操作罢了，又不是什么特别离谱的要求， 说真的，刚开始福克斯董事会还对卡梅隆充满信心，但一部影片，拍了三年还没完成，而且超支越来越多，一次次击穿董事会的想象，阿凡达这孩子，他们也受不了了， 现在只要能减少损失，那点小动作不玩也罢。 幸好，上帝保佑，把这个超级冤大头送到洛杉矶，否则的话，阿凡达这个死沉死沉的家伙，就只能由福克斯硬扛起来了！ 另一边，斯皮尔伯格也点头说道，“这一点完全不是问题，我想，梦工厂的声誉，应该是值得相信的吧！” 面对大导演的自信，黄珊就笑笑，不说话， 以前的梦工厂确实值得相信，但成为八大之一的梦工厂，还能不能值得相信，就得打个问号了。 当然，这些话她还不至于傻得说出来，干咳一声后，又笑道，“第二个，就是我们公司一点小小的期望，如果贵方以后有优质项目启动，希望我方能够优先投资权。” 这点就是在为以后文化植入做准备，如果没有投资权，怎么可能在影片中掌握话语权呢。 对于黄珊提出的这个条件，福克斯和梦工厂都无条件答应， 连账本都能放开给他们查，这点小事情就更不是问题， 不就是优先权吗，首先得我们同意，你们才有优先权，如果不同意外部介入，这个优先权，也就是个摆设，屁用没有。 反过来说，黄珊的这个条件，正中他们的下怀， 拉一个中国资本入伙，顺带打入日益庞大的中国电影市场，这恰好是他们巴不得的事情，怎么可能拒绝。 最后，黄珊将视线投向艾伦·霍恩，“抱歉，霍恩先生，我们公司资金有限，两亿美元是目前所能拿出的资金极限，所以与华纳的合作，只能等下次了。” 你们不是故意装直接吗，那我也直接，看你怎么接！ 果然，这么直接了当的拒绝，让艾伦·霍恩终于愣了一下， 不是说中国人很委婉的吗，你好歹给个托词，说回去考虑一下也行啊，这样我就可以继续带着资料去找你，现在直接拒绝了，我还怎么弄？ 但他很快反应过来，略带遗憾地说道，“没关系，机会很多，我们一定有机会合作的！” 第五百一十八章 谈一谈 福克斯和梦工厂找到了冤大头，他们笑得很开心， 陈老板也很开心， 一个阿凡达，上映的时候是什么盛况，他到今天都还记得， 当时他所在部门的三个女同事，因为3d票不好买，她们硬是把这部电影看了两遍，第一遍是普通巨幕版，第二遍是3d版， 最终这部影片的票房，在北美是七亿多美元，刚好够收回成本并略有盈余，但海外票房就爆了，足足十几亿美元，其中国内市场就贡献了两亿多美元，也就是从这个时候起，好莱坞正式开始对国内电影市场另眼相看， 最离谱的是，时隔多年之后，卡梅隆又把这部影片重新剪辑，来了一次加长版，再次取得数亿美元的全球票房，使得该影片总票房超过二十八亿美元，分到投资方手上的，前后总共超过十亿美元，可以说赚得盆满钵满。 坦白说，除了一个虚构的社会背景之外，阿凡达这部影片的剧情结构只能说还行，并不是特别优秀， 但就是靠这个虚构的社会背景以及语言结构，还有前所未见的3d模式，硬生生被吹爆，这才成就了阿凡达的票房奇迹，这一点上，其手段倒是与泰坦尼克号同出一辙。 另一个变形金刚也不简单，以不到两亿美元的制作成本， 好吧，这个是制片方宣传的，实际花了多少只有他们自己知道， 然后收获了十几亿美元的全球票房，盈利水平比阿凡达不遑多让，只是在阿凡达的宣发碾压下，话题性才弱了许多。 本来今天陈阳过来，已经做好了出血的准备， 只要福克斯和华纳不是太过分，比如艾伦·霍恩拿那部超级洗钱烂片来骗钱，他才不会同意之外，但凡稍微靠点谱，他都决定往里面砸点钱，就当是公关费了呗，毕竟能参与好莱坞大制作的机会可不多，能打通好莱坞关系的机会更是少之又少， 可没想到，福克斯和梦工厂竟然真就这么大方，把这两部电影拿出来融资， 虽然在威廉·格茨和斯皮尔伯格眼里，陈老板是天大的冤大头，帮助他们在电影还没上映时，就回收大部分，甚至全部的投资成本， 可在陈老板看来，对方简直是送钱上门啊， 这种白捡钱的机会，现代社会已经很难得了呢！ 从庄园出来的时候，陈老板还有点春风得意，翘着个二郎腿，嘴里哼着沙家浜，手指在膝盖上打着接拍，显得很是惬意。 黄珊靠在沙发上，哭笑不得地看着他，“被讹了两亿美金，值得这么高兴吗？” 在她看来，如果一开始参与到项目中，也就是按成本价参与投资，倒也值得一搏，可无端端替别人买单，以后赚了钱也只能拿小头，简直就是巨亏，心情自然好不到哪里去， 秦雨直接躺着，双腿搁在珊总腿上，闭着眼睛说道，“反正老板的钱来得容易，就作呗。” 邹蓉蹬掉高跟鞋，把小脚丫垫在屁股下坐着，身子靠在陈阳身上，认同地点头，“我感觉要回本，恐怕很难啊！” 好莱坞电影上映，在北美的票房分成大约在百分之四十到四十五，海外分成平均在百分之三十左右的样子， 这样算起来，这两部影片的全球票房要到十亿美元，才可能有钱赚， 但票房能突破十亿美元的电影能有几部？ 就算是斯皮尔伯格和卡梅隆，也很悬啊！ 陈阳微微一笑，也不解释，转而看向黄珊，“珊总，明天去哪里呢？” 昨天的新闻发布会耽搁了一天，今天为了这场酒会，又耽搁了一天，他们在洛杉矶已经待了六天，是时候转换阵地了吧。 黄珊胳膊肘撑在沙发扶手上，手指插进头发里，轻轻揉着头皮，想了想说道，“硅谷距离这里比较近，palm集团总部，还有特斯拉公司都在那里，你要不要去看看？” 好歹是自己的公司，身为幕后大老板，去看一看也是应当的吧。 陈阳深吸一口气，眯着眼睛想了想，最后，轻轻摇头， “算了，我就不去了，这两家公司我们都没有直接参与管理，尤其是特斯拉，除了投钱之外，什么都没做过，我去了也没意义，就让他们去折腾吧，” 说着笑了笑，看着黄珊，还有刚刚坐直身体的秦雨说道， “虽然现在大麦和大江开始进入海外市场，但在我看来，我事业版图的根基，还是在国内，海外只有两个作用，一个是产品销售市场，一个是高端技术来源地， 除此之外，我参与的，最多是彩虹基金投资标的的确定，也就是投哪家公司，不投哪家公司，其他的，我不参与！” 人贵自知之明，陈阳心里非常清楚自己有几斤几两，除了前瞻发展趋势，论企业管理，他跟那些传奇企业家还有很大一段距离， 甚至就连传说中的ppt大师，他也自认有所不及，起码让他用一张ppt，忽悠几百亿回来，他是没这个本事的！ 听到他的话，黄珊耸耸肩，不吭声了， 秦雨则瞪大眼睛，直愣愣地看着他，突然说道，“我是不是亏了？” 陈阳有点奇怪，“什么亏了？” 秦雨摊开两手，先晃了晃左手，“这里是海外彩虹基金，” 然后晃了晃右手，“这里是国内彩虹基金，” 然后举起右手，“你说把国内当做根基，但我没有投国内彩虹基金的股份啊！” 当初设立彩虹基金的时候，是按境内境外一分为二设立的，境内的总部在香江，而境外的总部在美国， 当时秦雨把自己第一笔分红拿出来，投入海外彩虹基金，占了百分之十五的股份，而国内部分，就没她什么份了， 反倒是黄珊，通过个人努力，得到了国内虹谷资本百分之二的股份奖励，单从股份价值这方面来算的话，两人的身家谁高谁低，目前真不好说。 虽然此时秦雨一脸夸张的表情，但陈阳看得出来，她开玩笑的成分更多一些， 可陈阳却没有回以玩笑，而是眯着眼睛若有所思， 邹蓉偎在他的身边，看看秦雨，再看看陈阳，似乎明白了什么，但她没有吭声，乖乖地保持姿势不动，免得打扰陈阳思考。 反倒是秦雨，看见陈阳的样子，心里有点七上八下，随即干咳一声，咧嘴笑道，“啊，算起来的话，其实美国彩虹基金也挺不错的，别说投了推特、palm和特斯拉这样的公司，就是金融市场的收益，也远远不是香江彩虹基金能比的，所以应该是我赚了哈！” 听到她的话，陈阳抬起头来，笑着刚准备说话，就在这时，汽车缓缓停稳，几秒后，车门被人从外面拉开，原来是已经到了他们入住的庄园。 陈阳牵着邹蓉下车，往前走了几步，转过身说道，“正好我这几天也在考虑这个问题，咱们去书房谈一谈吧。” 说完便拉着邹蓉往里走。 看着两人的背影，黄珊抿抿嘴，看了一眼秦雨，“开什么玩笑不好，非要开这个。” 秦雨死鸭子嘴硬，“怎么，不行啊？！” 黄珊耸耸肩，“懒得理你，等下看老板怎么说。” 说完便往里走去。 秦雨撇撇嘴，快步跟在后面，只是心里难免有几分忐忑， 虽然有句老话，亲兄弟明算账，但很多时候，把亲兄弟拆开的，恰恰也就是这笔算不清的账， 陈老板找她们谈这个事，无非有三种可能， 第一，维持原来的份额不变，可这样的话，也就没有必要谈了。 第二，增加她们的份额， 第三，减少她们的份额。 后两种可能性中，最有可能的又数第二种，也就是增加她们的股份比例，这是由她们对陈阳的性格和做事风格判断出来的， 可这里面又是比糊涂账， 彩虹基金和虹谷资本能有今天的规模，可以说他们三个人的配合缺一不可。 首先是陈老板，他是这个团队中的灵魂人物，所有的决策和方针，都是由陈老板一手制定，秦雨和黄珊两人，更多是查漏补缺和执行，再加上最初的本金都是陈阳掏的，他占据绝对大头部分，任谁都没有意见， 但反过来看，秦雨和黄珊的作用也都是不可替代， 彩虹基金方面，尽管有了陈阳对大势的精准预测，但要是没有秦雨的完美执行，就不可能有金融市场上的大杀四方，哪怕他陈阳能预见大盘走势，但撑死赚个几十亿软妹币就顶天了， 别说可以找其他操盘手， 玩金融这一行的，大部分人有时候连自己都信不过，怎么可能去全心全意为别人赚钱？！ 还是那句老话，忠诚，是因为背叛的筹码不够！ 也许前面部分，那个操盘手可以和陈阳配合好，帮陈老板捞足上百亿美元，甚至有可能比秦雨做得更好， 但只需要他一个小小的心动，这上百亿美元就有可能在某次期货杠杆交易中化为乌有， 甚至再黑心一点，他能反过来让陈老板背一屁股债，还没地方找人说理去， 金融市场玩的是对赌，有人赚就一定有人赔，既然如此，为什么不能赚的人是我，赔的人是你？！ 所以，陈秦组合能走到今天，秦雨的功劳不可磨灭， 这也是为什么当初陈阳费尽心机，甚至不惜下重注，也要拉秦雨入伙的主要原因， 上辈子经历过人品考验的金融才女，可遇不可求啊！ 再看虹谷资本，自从黄珊加入以来，每一笔投资，每一家公司的具体管理，都凝聚了黄珊的心血，要不然陈阳也不可能把公司做得这么大，发展这么快！ 好， 现在这个三人黄金组合，陈老板占大头，秦雨和黄珊占小头， 可这个小头该有多小？ 大的话，又该有多大？ 带着这种疑问和忐忑，秦雨跟在黄珊身后，走进那间充满欧洲中世纪气息的书房。 陈阳早已将西服外套脱下，随手扔到椅子上，然后往沙发上一坐， 邹蓉帮他把西服拿起来抱在怀里，看看秦雨和黄珊，再看看陈阳，笑道，“你们谈正事吧，我有点累了，先回房休息。” 说着便准备往外走。 “没事，不差这一会儿，” 陈阳笑着招招手，拉着她坐到自己身边，握着她的小手笑道，“你应该已经猜到了吧？” 邹蓉眼珠转了转，抿嘴呵呵笑着，就不说话。 陈阳揉了揉她的脑袋，笑着说道，“不是我故意骗你，主要是前年刚起步的时候，也不知道自己能不能干成，后来公司越做越大，可欠的钱也越来越多，就一直没跟你说， 直到后来，我把所有的资产都做了分割，确定就算所有公司都遭遇风险垮了，也不会影响到我们以后的生活，才跟你说了一部分事，也就是香蕉荔枝和大麦那部分，至于彩虹基金方面，” 说着看了看已经落座的秦雨和黄珊，正准备继续说，却被邹蓉紧紧握了握手，便转头看向她， 只见邹蓉正色说道，“没事的，工作上的事，没必要什么都跟我说，尤其是你的事业都做得这么大了，总不能每一点变动都跟我讲清楚吧，反正我只知道，你是我老公就行了！” 陈阳抿起嘴，笑着握了握她的手，转过身看着秦雨和黄珊，正色说道，“别的公司就不提了，反正除了香蕉荔枝，我个人只在大麦持有私人股份，其他所有公司，都是通过彩虹基金和虹谷资本持股，今天就说这两家的， 彩虹基金和虹谷资本都一样，分为海外和国内两个板块，所以，其实总共是四家公司， 其中，雨姐你在美国彩虹基金持有百分之十五的股份，珊姐在国内虹谷资本持有百分二的股份， 那时候分国内和海外，主要是从市场政策风险方面进行考虑，当时也没人可以商量，就都是我自己拿的主意， 今天我想跟你们商量一下，这四家公司，是继续保持分割，还是干脆整合成一家，哪种更好一些？” 黄珊和秦雨眨眨眼，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谁都不先开口说话。 陈阳无奈地撇撇嘴，“我说两位姐姐，就咱们这种革命友谊，不至于吞吞吐吐吧！” 黄珊和秦雨对视一眼，一番视线交流后，领会了对方的意思，便干咳一声，说道，“其实吧，我感觉，都行吧。” 陈阳两眼一翻，“说了等于没说。” 然后看向秦雨，“雨姐，你说。” 秦雨耸耸肩，轻轻抓了抓头发，歪着脑袋说道，“我感觉也都行啊，保持现状也行，合并也行，都没问题啊。” 陈阳眯着眼睛，直愣愣地看了她们好几秒，才没好气地说道，“你们再这样，那以后就都不变了啊！” 第五百一十九章 半吊子 看着陈老板故作不满的样子，秦雨只是傻笑，根本就不接话。 不管是变，还是不变，她都不知道这笔账到底该怎么算， 按照原来敲定的制度，彩虹基金中，她可以拿两份收益，一份是她个人约百分之八左右的提成收益，另一份则是剩下的八成红利中，按股份比例分配的收益， 算下来的话，这一年多以来，彩虹基金的盈利总额超过八百亿美元，单是提成她就能拿六十多亿，更别说还有百分之十五的股份分红，这又是将近一百亿， 这可是加起来超过一百六十亿美元的巨额财富， 一百六十亿，别说陈阳，她自己算起来都胆战心惊， 对，按当初约定的提成和股份，她是可以拿这么多，但是，秦雨是左思右想，她还是不敢伸这个手， 且不提她跟陈老板的私人关系如何，单单就规则来说，这就不合金融行业的规矩， 在金融领域的操盘提成模式，首选当然是固定比例，可那是建立在金额不会过大，以及合作周期不会太长的基础之上， 一旦资金量超过某种程度，不管是拿的人，还是给的人，都不会再沿用原来的固定提成模式， 这个时候对于提成奖励，就会有两种算法， 一种是按比例递增， 这种好理解，就是赚得越多，得的越多， 但递增的前提是有保底收益率，双方合作的时候，先规定一个基本保底收益率，在完成任务之后，操盘团队才可以获得提成，否则就只能拿基本工资， 这种模式下，奖金的具体金额按约定比例提取，初始比例会很低，随着收益金额按梯队增加，相应的提成比例也会增加， 收益越高，奖金也就越高，最后，会有一个封顶比例，一般在百分之三，最高也不会超过百分之五， 而且这种比例是呈反比设置，操盘金额越大，提成奖励比例就越低。 另一种则是递减模式， 在这种模式下，保底收益可有可无，因为当本金足够多时，哪怕很小的一点收益率，也会收获巨额提成，这时候就会随着收益的增加，而将提成的比例递减，从而达到合同双方的利益平衡。 不管是递增还是递减，都是在金主与操盘团队之间寻找平衡点，追求利益的双赢。 但陈阳和秦雨他们是什么情况， 去年彩虹基金起步的时候，本金只有一亿美元，还是在陈老板拿出的一百万美元本金基础上赚回来的，沿用固定提成模式自然无可厚非，秦雨也是在那个时候入的股， 可后来，陈老板一次次压中大盘趋势，甚至是全球股市的整体走势，并制定了详细的行动方针，最细的时候，还给秦雨点明了股市涨跌浮动比例， 她秦雨是根据这个方针，才能在金融市场上大杀四方，所以这八百多亿美元的盈利，里面有多少是她秦雨的功劳，还真不好说， 但至少有一点她心里清楚，要是还让她继续按原来约定的比例拿钱，她心里有愧！ 所以直到现在，她连一句实行年度结算的话都没提，只想着等金融危机结束，自己的行动也告一段落，再正式跟老板提出这个问题， 可没想到，现在被陈老板先提出来了， 而且他的格局更大，不仅仅涉及到彩虹基金内部的分割问题，更是想将整个金融板块整合起来，形成一盘大棋。 这样一来，里面的利益分割将更加复杂，这一时半会儿的，让她拿出主意，还真有点强人所难， 秦雨苦恼地抓了抓头发，将求救的目光投向黄珊， 没办法，闺蜜就是用来挡枪的，这时候你不上谁上？！ 相比秦雨，黄珊就要正常多了， 别管你公司规模做到多大，她作为职业经理人，拿百分之二的期权奖励，都再正常不过， 所以，在秦雨不方便开口的时候，她便可以直言不讳。 先是没好气地瞪了秦雨一眼，随后眼眉低垂地想了想，黄珊说道， “陈总，你刚才说的这些，从表面上看，只是彩虹基金和虹谷资本的资产配置问题，但实际上，是包括了安家、恒立、大麦等等公司在内的，整个虹谷系企业，以及这一年多来，小雨操控彩虹基金，在金融市场获取巨额利润的系统性问题， 这里面涉及的资产总额，不是几亿十几亿，而是上千亿甚至几千亿美元！ 你之前也说过一句话，哪怕是内部账务，也要规规矩矩一丝不苟，现在这价值几千亿美元的账务处理，必须要慎重处理啊！” 陈阳靠在沙发上，翘着二郎腿，显得有点优哉游哉，听到黄珊的话，他先不着急回复，而是端起侍者刚送来的热牛奶喝了一口，才笑着说道， “我们现在又不是谋求上市，哪里需要估算得那么精准，反正按照实际资本额进行核算就行了，你是公司财务总监，这点你心里应该有数吧。” 黄珊无奈地揉揉脑袋，知道这事回避不过去，便苦笑着说道，“参照其他跨国金融集团模式，其实，组建一家集基金、商业银行、投行、证券和资产管理公司为一体的综合性金融集团，才最符合目前彩虹和虹谷的事实现状， 我是很了解旗下每一家公司的资产总额、资产负债率这些财务数据，如果你需要的话，给我一个月的时间，我就能拿出一个完整的整合方案出来， 但这里面，有个非常关键的点难以处理。” 陈阳眨眨眼，“什么点？” 黄珊抿了抿嘴，瞟了一眼身边的秦雨，“你之前和小雨约定的提成模式，根本就不合理！” 陈阳顿时有点懵， 他虽然是金融专业出身，可在金融行业里面，拢共干了也就半年多点的时间，还是那种专打电话哄人掏钱的所谓理财顾问岗，能学到多少专业知识去？ 所以他根本就是个半吊子，直到此时，还不明白问题出在哪里，直愣愣地说道， “按照当初约定，彩虹基金参照国际通行的私募基金2-20收费模式，按基金规模总额的百分之二，提取基金运营管理费，按照收益的百分之二十，作为操盘团队的佣金收入， 然后有我个人参与的，由我来确定投资策略和方向的，我可以得到佣金中的一半作为操盘收益，小雨根据她的执行情况，分得七到九个点的利润，最后的一到三个点，是其他操盘手的提成， 这种模式有什么问题吗？” 看着一脸理所当然的陈老板，黄珊愣愣地说不出话来，眨了半天眼，猛地转头看向秦雨， “这种憨憨可不好找了，要不就黑他这一把？！” 秦雨咂咂嘴，装作一副心动的样子，可又似乎有点不敢，“好多钱呢！” 黄珊顿了顿，不禁一声长叹，“是啊，好多钱呢！” 陈阳看看这个，再看看那个，“啊？” 黄珊瞟了他一眼，阴恻恻地问道，“老板先生，你知道，按照你和小雨的约定，她现在能从彩虹基金里面提走多少钱吗？” 陈阳眯着眼睛想了想，“如果我没算错，应该是一百四十亿美元吧？” 在他印象里，最近一次彩虹基金的财务报表上，显示的是基金规模已经超过了七百亿美元，按照这个比例，不难得出秦雨应得的那一份具体金额是多少， 但说完这句话，陈阳自己也愣了， 一百四十亿？ 貌似上辈子秦雨管理的基金规模，也就在两百亿美元左右，她这是自己挣了一支基金出来？ 哎呀我去，她都是个大富婆了，那她还会不会跟着我干啊？！ 邹蓉在一旁也吓了一大跳， 以前也不是没听过陈阳和黄珊她们商量公事，也都知道现在陈阳的公司很大，很有钱， 可当听见从陈阳嘴里说出这个数字的时候，还是吓了她一大跳， 我的天，单是提成就要给一百四十亿美元？？？ 邹蓉只感觉脑瓜子嗡嗡的，什么都想不起来。 看见陈阳一副发愣的样子，黄珊轻叹了一口气，说道，“不是一百四，而是一百七，因为一个月过去，彩虹基金规模又增加了！ 你现在明白，问题出在哪里了吧，你什么时候见过，有哪个操盘手，能拿一百多亿美元提成的啊？” 秦雨表情生硬地笑了笑，刚准备说话，便听见陈阳说道， “所以呢？你们是打算拿了钱单干啊？” “啊？” 秦雨呆呆地看着他，“谁说我要单干了？” 虽然她也曾经在心里偷偷想过，可不是没有跟任何人说么，连黄珊都不知道，这是谁说出去的？ 自己是傻了才会出去单干，跟着陈老板收割韭菜不香吗！ 秦雨心里非常清楚，她自己在宏观层面，眼界还远远不足，目前最多也就是个战术专家，在战略层面根本就不能跟陈老板相提并论， 远了不说，就是这一年来的行动，如果给她一亿美元，让她自己行动，撑死也就是个翻倍的结果，甚至稍不小心就会被国际游资割了韭菜，哪有跟着陈老板大杀四方来得爽快， 再说了，人家陈阳对她也不薄啊，说要游艇就买游艇，说要机场就建机场，谁家老板能做到这种程度？！ 如果不是陈老板对自己女朋友忠贞不二，她都怀疑这个小老板是不是在打她的主意， 这种宠人的方式简直没边了好吧！ 而陈阳此时听到秦雨的话，顿时松了口气， 呼，就说呢，我都已经纵容你到这种程度了，你但凡有点良心，都不能甩掉自己出去单干吧， 甚至刚才他都冒出一个想法，如果秦雨打定主意想出去单干，那他也没别的办法，只能效仿老马对李茵那样，掏钱给她成立自己的基金了。 哈哈干笑了两声，陈阳端起牛奶喝了一口，非常自然地笑道，“既然不是，那有什么问题？不就是一百七十亿吗，算来算去，应该是我赚得更多吧，要我说，只要是提前定好的规矩，在规则以内，你赚再多我都开心，因为那意味着，我得到的比你多好几倍！” 听到这话，秦雨情不自禁地嘴角往外咧开，几乎都扯到了耳后根， 不过，她还是摇着头说道，“其实，就算你今天不跟我们说这个，等这次行动结束，我也会跟你提出这个问题， 按股份比例分红这一块是没问题的，但是，收益提成那里，原来定的比例确实太过了，甚至可以说是破坏了行规，所以，我们必须就这一点进行改变。” 陈阳挑挑眉头，“怎么改变？” “唔，” 秦雨沉吟两秒，想了想说道，“之前没有预见到这种现状，我不能说都是我的问题，应该我们两个人都有责任，你认不认可这一点？” 陈阳立刻点头，“认可。” “好，”秦雨昂起头，咧嘴笑道，“既然这样，那也别扯太多，分红部分不变，算是我占了你的便宜，提成部分，其他操盘手那里，我已经按照行规，对他们做出了调整， 他们的总提成估计占整个收益的百分之零点五左右，对比原来的标准，大概是四分之一的样子，参照这个比例，我再多占点便宜，翻一倍吧，也就是说，我的个人提成，按原来的一半执行， 这次清算之后，我们再按行规来办，你觉得如何？” 陈阳眨着眼睛想了想，“这样一来，你不是要损失好几十亿？” “呼……” 秦雨吐出一口长气，笑着说道，“我不是还拿了一百多亿吗，真算下来，其实还是我占了大便宜， 我知道我自己的本事在哪里，如果没有你在大方向上面的指导，我不可能拿到这个业绩，人贵知足，我觉得现在已经非常非常好了。” 陈阳深深地看了她几秒，突然笑道，“你们刚才还说，从来没有拿一百多亿美元提成的操盘手，说实话，我也从来没有听说，主动把自己的奖金往外推的经理人，看来咱们还真是黄金组合啊！” 黄珊和秦雨相视一眼，都松了一口气， 随后，黄珊轻声说道，“既然最棘手的问题解决了，那么，回到你刚才的那个问题，我的意见是，将彩虹基金和虹谷资本，全面整合成一家跨国金融集团公司， 之后，利用彩虹基金的雄厚资金，和刚刚完成重组的美国彩虹金融集团的行业技术优势，深耕内地市场，打造基于内地，布局全球的投资体系！” 第五百二十章 访问 陈阳放下手里的杯子，正色说道，“这家公司的股东，就是我们三人，现在进行举手表决，同意的举手。” 说完举起右手， 黄珊翻了个白眼，把手举起来， 秦雨嘻嘻哈哈，同时也举起右手，还调侃了一句，“好形式化啊！” 陈老板占据绝对控股，只要他同意，就没有通不过的决议，还搞什么投票，不是形式化是什么！ “做人做事都得有仪式感，” 陈阳瞪了她一眼，转头看向黄珊，“那，珊总，公司重组的事情，就交给你咯。” 黄珊打了个手势，“没问题，最晚一个月内，我把重组方案给你，” 顿了一下，她又说道，“这里面最关键的还是一点，股份分配比例要怎么定，尤其是彩虹基金，是先做清算，还是将整体规模直接并入，其中的区别可不小。” 她这边话音刚落，秦雨立刻说道，“不管是先清算还是直接合并，我那部分收益都全部投进去！” 说完看向陈阳，咧着嘴露出八颗牙齿，“老板，可以不？” “行啊，” 陈阳耸耸肩，说道，“既然这样，那就直接合并，反正最后都是混到一起，清不清算都差不多。” “差远了好吗，” 黄珊头疼地揉了揉眉心，叹口气站起来，走到书桌后面坐下，从自己的公文包里拿出电脑打开，同时说道， “虽然我还没有核实具体数据，但大致估算一下，如果直接合并，小雨的股份应该在七个点到八个点之间， 可要是先清算的话，先扣除盈利，再对现有公司按照融资程序进行估值，然后把小雨的那部分收益注入，最后得出来，她的股份应该在百分之十的样子，” 随即看向陈阳，“两个点的股份，哪怕没有做过高估值，其价值也在三百亿到四百亿美元之间，这还算差不多吗？！” 陈阳眨眨眼，似乎明白了什么，“等于是，她多出来的股份价值，是提取基金留存之后，我从基金里面提出的现金收益价值？” 黄珊打了个响指，“这回倒是真差不多！” 先清算，就是陈老板先把那几百亿美元的收益给拿了，然后少几个点的股份，直接合并，就是不拿钱，多拿股份，就这么简单。 陈阳恍然地点头，“懂了，那就整体合并吧。” 还是那句话，亲兄弟明算账，反正钱都在自己手上，放公司里面，还是放自己私户上，也没多大区别， 他可以对秦雨尽可能地大方，但这种大方是建立在规则的基础之上， 无缘无故的给予，哼哼，先问问身边的老婆答应不！ 这时黄珊已经打开电脑里的文档，看了一会儿，说道，“整体合并的话，主要就是国内虹谷资本旗下的众多公司估值需要确定，这里面可高可低， 我初步算了一下，小雨的股份大概在百分之七到八的样子，如果对企业估值够高，股份比例还会更低些，至于我的，” 黄珊扭头看向陈阳，咧嘴笑道，“反正我是拿期权，两位老板，你们给多少，我就拿多了咯。” 陈阳看看秦雨，秦雨立刻举起双手，“我都听你的。” 再看看黄珊，黄珊咧嘴一笑，“我觉得百分之零点七、八，应该差不多了。” 陈阳摸摸下巴，沉吟两秒后，说道，“先让德勤那边做好合并核算，具体的股份比例，回头再定。” 说着还瞟了黄珊一眼，没好气地说道，“什么百分之零点几就别提了，我丢不起那人！” 黄珊挑挑眉头，和秦雨对视一眼，两人都微笑表示接受。 …… 七月六日，星期日， 距离上次的新闻发布会，已经过去了整整一周的时间， 陈阳在参加了一场福克斯举办的酒会，顺便白捡了两部影片的投资之后，又在洛杉矶周边转了两天，便乘坐私人飞机，直飞位于密歇根湖畔的芝加哥。 奥普拉的动作很快，她也知道陈阳不会在美国逗留太长时间，另外，随着杰克逊代言新闻的扩散，如今正是陈阳风头最盛的时候，越是尽快采访他，越是能赢得更高的收视率， 所以，就在这一天，在奥普拉个人公司的总部录播室里，开始了正式的节目录制。 这间录影棚很小，顶多也就和陈阳在彩虹金融大厦的办公室差不多大，最前面是一个小小的舞台，背景是一块显示屏，用来播放采访时的部分资料， 围绕着舞台的是几台摄影机，在摄影机的后面，则是几排阶梯式的观众坐席。 节目开始录制， 奥普拉站在舞台上，正对着主摄影机，表情一如既往的严肃而又收放自如， “他是世界上最年轻的企业家，也是有记录以来，通过个人努力，最快成为亿万富翁的人，由于他的企业没有上市，甚至没人知道他的身家真正是多少， 曾经，他的产品比他本人更引人注目，直到一次灾难时的巨额捐款，让全世界知道了这位年轻的企业家， 左手经营，右手慈善，是世界对他的印象， 而能够邀请到，已经很久不接代言的传奇巨星，为他的产品担任形象大使，更是让他的名气再上一个巅峰， 也许现场的观众，和镜头前的你已经猜到了这个人的名字，没错，他就是中国的陈阳，让我们用最热烈的掌声，欢迎我们的慈善王子，……” 啪啪啪啪…… 陈阳轻轻挥动右手，满脸微笑地从舞台侧方登台， 刹那间，掌声更加热烈。 奥普拉邀请陈阳落座，却没有立刻和陈阳说话，而是转头看向观众席，无奈地说道，“所以，这就是一个看脸的世界，对吗？！” 现在立刻迸发出一阵哄笑，以及同样热烈的掌声。 开过玩笑之后，奥普拉终于开始进入正题，对着陈阳笑道，“陈，非常感谢你能来参加我的节目，另外，你是第一位参加我节目的中国人，这点非常有意义。” 陈阳笑着做了个手势，“其实，这也是我第一次参加电视节目。” “是吗？” 早已知道的奥普拉故作惊讶，“难道你之前在自己国家也没有上过电视节目，为什么呢？” “对，” 陈阳点头说道，“主要是个人偏好吧，我不排斥镜头，但也不会主动去走入镜头，再加上以前一直很忙，没有太多时间接受采访。” 奥普拉从耳机里听到翻译的同声传译，轻轻点了点头，“所以，你是那种有点随遇而安的性格，是吗？” 陈阳笑了笑，“可以这么说。” “那就有点奇怪了，” 奥普拉诧异地看着他，“这种性格的人，很少会去选择创业，那么，是什么让你走上创业的道路呢？” 陈阳想了想，说道，“的确，那种更主动的性格会更容易选择创业，但并不意味着其他人不会，至于我自己，可能是两个方面的原因吧，” 说着伸出一根手指，“我想赚钱，” 然后又伸出一根手指，“并且我看到了赚钱的机会！” 听到这话，奥普拉深以为然地点头，“对，谁都想赚钱，而且发现了赚钱的机会之后，很难有不行动的，可是，” 她歪着脑袋，好奇地问道，“你怎么能确定就一定能赚到钱呢？” 陈阳摇头笑道，“当然不能确定，只不过，如果连失败的风险都不愿意承担，自然就更不可能获得成功。” “似乎很有道理的样子，这是你的经营哲学吗？” 奥普拉问道，“现在有很多你的同龄人把你视为偶像，你能同他们分享一些你的经营心得吗？” 陈阳想了想，说道，“经营心得算不上，就说一点个人的体会吧， 我知道，有很多人把我视为偶像，是因为我的成功，或者说，我赚了很多钱，其实，这里面体现了一种很常见的心理，那就是崇拜成功者， 那么，成功者和普通人之间的区别是什么呢？ 我觉得主要有两点，第一个，是成功者更愿意承担风险。” 说到这里，陈阳双手比划着手势，对着奥普拉笑道，“比如，很多人在准备经营的时候，他们会经常考虑一个问题，那就是如果赔了，该怎么办？” “对对，确实有这种问题，” 奥普拉连连点头，正色说道，“其实我在当初选择自己出来单干的时候，也考虑过这个问题，甚至不止我自己，连我身边的朋友也都在劝我，当时这份工作已经非常不错，完全没有这个必要冒险， 那时候我也犹豫过，也就是那个时候，杰夫·雅各布给了我很大的支持，并且给我分析了很多种情况，包括失败之后该怎么办， 在经过慎重的考虑之后，我觉得，我能够承担，并愿意接受失败的风险，所以才会有现在的哈普娱乐集团， 所以，你说的这一点我非常认同，” 顿了一下，她又笑道，“那，第二点是什么？” 陈阳伸手调整一下耳塞，随后笑着问道，“那你在当时创业的时候，想过一夜暴富吗？” 奥普拉抬起头想了想，随后轻轻摇头，“确实有想过这个，但是我知道那是不可能的，我只知道，所有的成功都必须经过努力的过程才能到达，所谓的一夜暴富，那只存在美好的幻想，或者乐透彩的开奖信息中！” 陈阳咧嘴笑着点头，“对，这点就是成功者与普通人的第二点区别，很多人都幻想自己可以一夜暴富，而成功者却只相信通向成功的唯一道路唯有努力， 以上两点，就是我的个人感悟。” 说这话的时候，陈阳心里略微紧张的情绪不觉已经放松了许多， 嘿嘿，不就是心灵鸡汤么，后世短视频里面，专门做这类分析的up主不要太多，随随便便记几条，就足够应付这点场面了。 此时奥普拉还沉浸在他的话里，片刻后才反应过来，正色说道，“所以，普通人幻想一夜暴富，并且不愿意承担任何风险，而成功者愿意承受风险，还能够接受一点点的成功？！” 陈阳轻轻点头，“对，就是这样。” 奥普拉挥舞了一下双手，笑道，“听上去确实很有道理，而且非常现实，我想这句话对那些正在犹豫是否要创业的人，应该有很大的参考作用， 但是，” 她说着眨眨眼睛，“在我们看来，似乎你取得成功的道路并不漫长，好像，只用了不到两年的时间，是吗？” 陈阳哈哈一笑，说道，“这就是刚才我说的，我想赚钱，并且发现了赚钱的机会。” “但是你的成功来得太快了，” 奥普拉带着几分质疑，“网上还有人在说，你的成功其实只是一出好戏，其实在你的背后，有其他巨头资本的支持，对此你有什么需要解释的吗？” “不不，并没有，” 听到这种话，陈阳脸色没有任何变化，依然满脸笑容地说道，“与其回应质疑，我更相信另一点，走自己的路，让别人去说吧！” “好吧，” 奥普拉没有继续追问，而是狡黠一笑，问道，“那么，你能不能说一下，是如何在短短的两年之内，取得这样的成功呢？” 陈阳一听这话，忍不住昂起头，呵呵笑了两声，“奥普拉女士，你又给我挖坑了。” 一个星期前，在新闻发布会上，她追问陈阳对杰克逊评价的时候就是这样，对于她想知道的问题，哪怕你再怎么回避，她也会拐弯抹角地追寻答案， 既然这样，陈阳略微沉吟两秒，便说道，“其实，并没有什么神奇的， 刚才我说了成功者和普通人的两种区别，这里我要说的是，在成功的道路上，其实能顺利走下去的并不太多，还有更多人倒在了追梦的路上， 那么，想要真正走向成功，我们应该怎么做呢？ 从一开始，我们就应该选对方向， 只有方向对了，我们才不会走弯路，而且能够找到自己奋斗的具体目标，不会随便迷路， 在找对方向之后，我们要做的就是不断前行，在这条奋斗的道路上，不管是走，还是跑，又或者爬，也要向着自己努力的方向前进， 中途跌倒了不可怕，大不了站起来，重新出发！” 第五百二十一章 访问2 如果奥普拉是个中国通，那她现在心头浮现的第一句话，肯定是''听君一席话，胜似一席话！'' 两大碗满满的心灵鸡汤灌下，却连块鸡骨头都没有，这就是现在奥普拉最直接的感受， 这种情况，她肯定是不满意的，电视机前的观众更不可能满意， 奥普拉脱口秀最显著的特点是什么？ 紧跟时事，讨论观众最关心的问题，并且深入讨论和分析，这才是节目最吸引观众的地方， 如果没有这些，她的访谈节目就是失败的， 于是，奥普拉调整一下心情，继续追问，“陈先生，你说，从一开始，我们就应该选对正确的方向，的确，方向决定行动的正确或错误，这个非常关键， 但问题是，我们如何把握方向的正确性呢？” 她挥舞着双手，用非常诚恳的语气问道，“也许我认为这个方向是对的，但是经过半年或者更久的时间，验证了这个方向其实是错的， 最后的结果就是，这段时间和所有的投资都将化为乌有，我们该如何确定方向的正确性？” 陈阳调整一下姿势，自然地翘起二郎腿，靠在沙发上笑道，“奥普拉女士，你问的这个问题的确非常关键，甚至可以成为商学院的一个核心问题，正常情况下，人们需要花费数万美元的学费才能去学到这些问题的答案。” 奥普拉讪讪笑了笑，她也知道自己的问题有点过了，但没办法，她不能让自己的访谈节目成为一个废话锦集， 因此对陈阳委婉表达的不满，故意装作听不懂。 陈阳也没有太在意，因为这种问题，等再过个两三年，自媒体时代到来的时候，随随便便都能在网上搜到答案， 略微想了想，陈阳便说道，“其实，在构思一个项目的方向是否可行，也就是这个项目是否具有市场的时候，有一个非常简单的标准，” 不需要奥普拉的追问，陈阳便直接说道，“那就需求！ 在经济学里面，最基础的理论是供求关系，但是整个供求关系理论太大，我们没太多的时间去研究他，却可以用一种很简单的办法，用它来衡量我们项目的方向准确性，” 陈阳双手交叉放在身前，淡然地说道，“比如现在，你觉得有点饿了，但是又不想出去买饭，并且你不记得附近餐厅的叫餐电话，奥普拉女士，你觉得这是一种需求吗？” 奥普拉想了想，随后若有所思地说道，“据我所知，你在国内投资了一个叫做乐团网的网站项目，这个网站的基本功能有两种，其中一个是团购， 因为正常情况下，购物量越大，所付出的成本就越低，可一般情况下人们很难达到最大优惠所需要的购物量，所以只能用更高的价格来获取物品， 但互联网给了人们参与团购的机会，互不相识的人，选择同一家店的同一种物品，积少成多，以此达成最优惠目标，从而为消费者节省费用， 另一种，就是你刚才说的叫餐服务，这种叫餐服务不是通过电话，而是直接通过互联网下单，并有专职或兼职的快递员提供配送服务， 然后在这种模式下，实际上是满足了三方的需求，一个是消费者的叫餐需求，一个是餐厅的销售需求，还有一个是配送员的工作需求， 是这个意思吗？” 陈阳惊讶地看了看她，抬起手轻轻鼓掌，“对，就是这样，没想到你做了这么多的准备工作，” 奥普拉耸耸肩，笑道，“做准备工作是我们必备的义务，也是对工作，对嘉宾的尊重，” 陈阳笑了笑，继续说道，“通过一种需求，产生一种项目，如果这种需求是普遍存在的，那就是一种社会痛点，而每一个社会痛点，都代表了一种大项目， 哪怕这种需求不够普遍，但只要他还存在，那至少在短时间内，这个项目就是对的，这样就够了， 至于长远方向，没人能准确预测十年二十年后是什么样子，我自然也不能， 尤其是在信息时代，各种各样的新技术比以往任何时候，都更加广泛并快速地得到应用，也许昨天还是错的东西，今天却变成了对的，反过来也一样， 我觉得，在商业上，紧紧跟随市场，随着市场需求的变化而变成，才是永恒正确的方向。” 奥普拉点点头，顿了一下，她又笑道，“很感谢你的分享，但我还是想追问一句，如果我从来没有接触过商业，那么，该怎么去发现商机，也就是这种需求呢？ 或者说，你能不能用一个具体的例子，来解释这种发现方式呢？” 陈阳眨眨眼，似笑非笑地看了她一眼， 你特么直接说，让我说一个保赚钱的项目不就完了！ 奥普拉也接收到他的眼神信息，立刻抿嘴笑了笑，却没有吭声，等待他的回答，如果连这点厚脸皮都没有，她又怎么可能从一个坏女孩走到今天这个位置。 陈阳深吸一口气，想了想说道，“刚才说到叫餐，那我就沿着餐饮这个话题来展开，” 他说着抬起头，笑道，“我来美国这段时间，从东部到西部，发现一个很有前景的投资项目，如果有条件的朋友，或许可以试一试，” 说到这里，陈阳转头对着主摄像头，正色说道，“本建议仅供参考，不承担任何后果，请谨慎使用！” 现场响起一阵轻微的哄笑，但很快平息下来，一个个观众都聚精会神地看着他，等着这位最年轻的亿万富翁，能说出什么赚钱的项目来。 陈阳转过头，对着奥普拉说道，“我来美国也差不多有半个月了，但是，不管是中低端还是高端餐厅，我都没有吃到过一次真正的中餐，你说这不是个投资机会？” “啊？” 奥普拉瞬间瞪大眼睛，呆呆地看着他，眼里满是不可置信，“你的意思是说，从东部到西部，从高端到低端，都没有一家真正的中餐厅？” 陈阳撇撇嘴，笑道，“也许有，但我并没有吃到，从另一个角度来说，就算真的有这样的餐厅，数量也应该是很少很少，而且知名度并不高，否则的话，我和我的朋友不可能一家都找不到， 至于为什么会出现这种情况，我也了解过一些原因， 事实上，在一百多年前华人进入北美大陆，最开始并不是没有真正的中餐，但因为当时华人数量不多，而且几乎不具备消费能力，那些纯正的中餐厅只有两种结局，要么转型，要么倒闭， 所以渐渐的，那些打着中餐旗号的所谓中餐厅，不过是本土化的美式口味而已，跟真正的中餐其实是两种完全不同的食物。” 在老美鼎鼎有名，甚至上了生活大爆炸的高端亚洲风味餐厅华馆，他也去吃过，那个口味，所有食物完全是美国化的处理方式，除了名字以外，跟中餐没有任何关系，简直就是黑暗料理，结果竟然备受老美的追捧！ “哦，” 奥普拉依然瞪着眼睛，茫然地晃了晃头，“真是这样吗？那未免也太神奇了！” 她也是吃过中餐的，觉得味道还不错，难道那也是假的吗？！ 陈阳非常肯定地点头，说道，“对，就是这样，然后现在情况发生了变化，每年有数以万计的中国人来到美国，他们有的是为了学习，有的是旅游或探亲，当然也有移民， 所以，哪怕抛开想尝试地道中餐的本土美国人，单单那些旅美华人，就是一个非常庞大的市场， 找到一处华人社区，或者拥有大量华人学生的学校，请一位真正的中餐厨师，在那里开一间不需要多少投资的正宗中餐厅，赚钱的概率会很大！” 他这可不是张口胡说，几年后有多少中餐美食在美国爆火的？ 开业当天只用了两个小时就卖脱销，一年能赚上百万美元的沙县小吃店， 开在校园里，请了十几个工人还忙不过来，只卖半天的包子铺， 还有煎饼果子、广式烧腊，甚至还有火锅， 自然也少不了正儿八经的八大菜系饭馆， 随着越来越多的正宗中餐进入美国，让不少本地美国人知道了什么是真正的中餐， 虽然确实有很多人，因为口味原因不愿过多尝试，但依然还是有更多的人，能够接受这种原滋原味的中国美食， 由此可见，正统的中餐，在美国还是很有市场的。 也就是这种项目太过费时费力，陈阳才不愿意下手，否则早就把正经的中餐厅开到美国来了。 奥普拉让陈阳勾起了兴趣，兴致勃勃地和他聊起了两地美食的区别，直到半个小时后，才想起不能在这种问题上浪费太多的时间， 看了一眼提纲，她终于放过了陈老板，将话题转到奥普拉脱口秀经常讨论的时事话题上来， “陈，我们大家知道你，是因为你在慈善方面的举动，我想知道的是，你是怎么看待慈善的，你会组建自己的慈善基金吗？” 陈阳抿抿嘴，默默思考这个问题， 就在这时，耳机里传来黄珊的声音，“老板，这个问题可不好回答，你可得谨慎点，稍有差池，那是会引起争论的，毕竟道德绑架这种事在哪里都有，就算我在翻译的时候给你纠偏也没用，因为这里有录像，” 顿了一下，她又说道，“别看现在是录播，但你真要发表了什么不当言论，他们绝对不会替你兜着，反而会大书特书，利用你来拉一波收视率！” 陈阳看了一眼台下，三女正坐在观众席的角落里，他笑了笑表示收到，随后对着奥普拉说道， “对于慈善，我个人感觉，可以用我们国家的一句名言来表示，那就是勿以恶小而为之，勿以善小而不为！” 听到耳机里传来的翻译，奥普拉深以为然地用力点头，随即问道，“非常发人深省的一句话，我想知道，这是谁说的？” 陈阳笑道，“这是我国历史上的一位皇帝说的，他在给儿子的遗嘱里写了这样的话。” 这是刘备去世前，给其子刘禅的遗诏中的话，原句为''勿以恶小而为之，勿以善小而不为。惟贤惟德，能服于人。'' 后人节选其中这句，流传千年！ “哦，” 奥普拉恍然地点点头，“那他一定是一位非常伟大的帝王！” 陈阳微微一笑，就不讨论这个问题了，接着刚才的话题说道， “我个人理解，慈善包含了两种意思，一种是爱，一种是帮助，合起来，就是带着爱的帮助行为，所以，归根到底他是一种行为， 其次，慈善有大小的分别，却没有高低的分别。” 奥普拉想了想，问道，“你的意思是，捐款一个亿的人，和捐款一块钱的人，他们的区别只有金额的大小，却不存在谁高谁低？” “对，就是这样，”陈阳解释道，“捐款也好，做志愿者服务也好，都是在基于自己能力的情况下去给人以帮助， 我们可以去赞美一个捐了全部身家的富人，却不应该去指责一个只捐了一块钱的普通人，因为那个普通人也行动了，就代表他同样拥有爱心，钱有多少，但爱没有高下。” 奥普拉赞同地点点头，“我明白你的意思了，从我个人的角度，也非常认同你的看法，也许你不太了解，在美国，志愿者服务是非常普遍的一种行为，我认为这也是人们身体力行参与慈善的一种方式，而不仅仅是捐款！” 听到这话，陈阳笑了笑，知道这个问题算是过关了，否则奥普拉不会说出赞同他的话。 接下来的时间里，他们又聊了许多， 包括儿童、环保、种族、人权、法治，甚至是减肥， 幸好，主要话题还是围绕商业和慈善这两个方面来进行，其他的只能说是讨论，再加上有黄珊和秦雨在下面隔空支援，陈老板总算无惊无险地完成了这次采访。 聚光灯熄灭，日光灯亮起，现场的工作人员开始整理东西，舞台下的观众也有序离场，除了有几个人上来合影，倒是没人找陈老板要签名，让他有点小小的失落。 等合影的观众离开，奥普拉才走到陈阳跟前，笑着说道，“陈，你简直太棒了，我从来没想到，你的知识面竟然如此广泛，从经济话题到社会话题，似乎没有你接不住的议题！” 正常来说，受邀嘉宾是哪个行业的人，她的采访大纲就会围绕这个行业来拟定， 但在采访的时候，她发现不管丢出什么样的话题，陈阳都能接住，而且还能说出一些让她非常感兴趣的道理，这就让她有点兴奋了，不知不觉，便将话题延伸出去，说了很多大纲之外的东西。 面对夸奖，陈老板坦然接受， 就此，他总算完成采访任务，可以按照原计划好好地玩一圈。 第五百二十二章 不去 回到酒店，黄珊问了陈阳一个问题， “刚才采访的时候，奥普拉问你会不会组建自己的慈善基金，好像被你回避掉了，你就没想过成立一支自己的慈善基金吗？” 秦雨在吧台倒了一杯咖啡，走过来递给他，也有些不解，“你把钱捐出去，怎么保证所有的钱都花在应该花的地方？ 还不如跟李某杰一样，成立一家自己的慈善基金，所有账务都自己管，而且做事也更方便，这样不是更好？” 邹蓉似乎也很支持她们的想法，连连点头说道，“如果真成立自己的慈善基金，我可以过去那边做事！” 反正现在也不需要她来赚钱，工作对她而言只是一份消遣，与其在公司里面做那些常规工作，或许去做慈善事业也是个不错的选择，至少比上班有意义多了。 陈阳接过咖啡，先抿了一小口，随后笑道，“我为什么要成立自己的基金？” 三人齐齐一愣，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总感觉哪里怪怪的，却又说不上来， 不搞自己的基金，偏偏又捐了那么多钱给别人，就这么放心的吗？ 再说了，成立一支自己的慈善基金，也是有好处的吧，最起码格调就比单纯的捐款高！ 陈阳放下咖啡杯，看看三人，笑道，“我知道你们的意思，可是，你们有没有想过，做慈善的目的是什么？” 看着若有所思的三人，陈阳正色说道， “为了名吗？我觉得我不需要，我现在的名气已经不小了，而且还不算什么恶名，完全没必要拿这个去搏什么名气， 那，为了套一层护身符？” 陈阳摊摊双手，笑道， “只要我的公司不倒，我自己不作死，合法经营不打擦边球，以大麦、恒立、安家这几家公司如今的体量，谁敢随意动我？ 如果是想做实事，回馈社会做贡献，依靠现有的官方基金会，也能达到效果，我又何必去多此一举？！” 自从去年，李某杰成立自己的贰基金之后，他便不断地上节目接受采访，一时间将之前国内少有人提起的慈善基金炒得火热，什么明星大款都往上凑热闹，似乎不参与进来，就跟不上潮流似的， 这也是今天黄珊会提出这个的主因，换成两年前，她多半不会想到成立独立运营的慈善基金，至少在国内不会， 目前国内除了那个贰基金之外，便是李某朋和王某雯设立的天使基金名气最大， 不过相比独立运作的贰基金，天使基金是挂靠在红会名下进行管理，这也是国内最常见的私人慈善基金运作模式， 但这里面有个悖论， 为什么会有那么多人想要发起成立独立慈善基金？ 原因很复杂，可能是源于不信任，也许是那些人想亲力亲为，又或者其他， 可偏偏想要成立慈善基金，难度不是一般的大，因为极少有政斧机构会愿意同意给你挂靠，最简单可行的办法，还是挂靠在红会等官方机构之下， 而这种挂靠基金，虽然名义上是专款专用独立运作，其实，主管机构随时有调查和干预的权力， 所以呢，只要不是为了私利，那跟直接把钱捐给官方机构，约定好使用方式，让他们去处理，又有什么区别？！ 如果觉得某会不可靠，那还有别的， 比如专注维护妇女权益的妇基会，专注帮助残疾人的残联，致力于保护环境的环保基金会，另外还有慈善总会、青少年发展、扶贫、见义勇为等等， 这些组织机构的行动力和公信力真就不如私人慈善基金？ 况且，谁都知道，那些私人发起的独立慈善基金，真就全部都是什么好家伙吗？！ 从后世的经验来看，陈阳最清楚，只是捐款也就罢了，凡是涉及到资金运作的，哪怕是为了做慈善，哪怕你不搞募捐全用自己的钱，最后大概率都是里外不是人， 若是真有私心也就罢了， 那些真心做事的岂不冤枉？ 所以，陈阳根本就没去想过，要成立什么自己的慈善基金，平白无故惹来一身骚。 国内的不会，国外的更不会。 另外，还有一个非常重要的原因他没有说， 他作为一个超级富豪，还敢如此邀名，是何意思啊？！ 怕自己''死''得不够快吗？ 只是这一点，他自己不说，面前这三位实在是想不出来，因为她们就从来没有考虑过这种问题， 但有一点黄珊是听明白了，那就是陈老板从来就没有过成立慈善基金的想法，便抿抿嘴说道， “懂了，那这事就不提了吧，以后再有什么事情发生，我们还是和以前一样，只管捐款就好了。” 不捐肯定是不行滴，企业社会责任感还是要有的嘛，而且她也不担心陈老板会吝啬这点小钱。 陈阳笑了笑，将面前的咖啡端起来一口喝干，随后说道，“慈善基金我不想做，不过，还真有个事，需要你们上点心。” 黄珊愣了愣，“什么事？” 秦雨拿走他的咖啡杯，瞟了他一眼，转过身边走边问道，“不会又是有什么新项目吧？” 邹蓉一听也有点头疼，自打进入彩虹公司上班，她听得最多的，就是两位姐姐跟她抱怨，陈老板是怎么有一出是一出，做不完的项目一个个地往外抛，让她们根本就忙不过来的！ 远的不提，就眼下公司里面的事情就有一大堆， 彩虹基金与民安以及四大行的不良资产交易还在继续，未来工业新城第一期项目才竣工，等着这些不良资产往里装， 恒立在全国二十大城市疯狂并购拿地，业务线已经发展到文旅和物业管理，安家地产也将门店触角沿着恒立的步伐延伸出去，安家网的注册量已经突破百万大关， 大江无人机刚刚进入量产，大麦初步打进欧美市场，位于尚海的芯片公司完成重组还没几天，红盟系统联盟还在筹建，乐团网的a轮刚落地，美拍公司又准备启动融资，而创未来还在孵化几百个大大小小的项目，…… 真是不算不知道，一算吓一跳，就算是广撒网也没这种撒法吧？！ 一想到这里，邹蓉赶紧说道，“你可别太着急了，做事还是一步步稳着点好！” 陈阳拍拍她的小手，笑道，“放心，我知道自己在干什么，” 顿了一下，又将视线转向黄珊，正色说道，“你不是说我为什么不成立慈善基金吗？做好事做实事，未必要用慈善的方式，其他方式一样可以达到目的， 我的想法是，授人以鱼不如授人以渔，这个项目要是做好了，胜过一百支慈善基金！” 黄珊又是一愣，呆呆地看着他，眼里若有所思， 授人以鱼不如授人以渔？ 胜过一百支慈善基金？ 秦雨端着咖啡往回走，轻轻放到他面前，转身坐在邹蓉旁边，等着他继续往下说， 邹蓉则瞪大眼睛，似乎在怀疑他这番话的真实性。 这时，黄珊突然说道，“你想把西江模式推广到全国？” 西江模式是什么？ 因地制宜地制定发展规划，然后投入重金，以投资来拉动经济，并在经济增长的过程中，达到城市、农村、社会和生态的平衡，实现当地的可持续发展， 在这种模式下，可以拉动当地居民的收入增长，还不会造成太多的负面影响， 而有了钱，基本上能解决当地绝大部分的社会问题，比如贫困、就业、医疗、教育、人口结构、家庭关系等等等等，所产生的正面效果，远远不是一支慈善基金所能比拟。 那边话音刚落，秦雨在一旁立刻点头应和，“如果真的能把西江模式在全国范围内推广开，确实是要胜过一百支慈善基金，可是，” 她顿了一下，无奈地说道，“这个难度未免也太大了吧！” 黄珊心有余悸地点头，“除了最开始组建团队，后来项目启动的时候，我更是在那边待了小一个月，十几个项目需要协调，差点没累死，要是真把这种模式推广到全国，你干脆直接要了我的命得了！” 陈阳呵呵笑了笑，说道，“确实是西江模式不错，不过，咱们没必要全部照搬啊！” 不全部照搬？ 黄珊终于彻底反应过来，双手猛地一拍，“啊，我知道了！ 撇开大麦工厂和超算中心，我们在西江的所有项目，包括了新农业、农产品加工业、旅游业、教育、物流、地产以及金融，所以才这么复杂， 目前来看的话，绝大部分贫困地区都是以农业为主的经济结构，而且就连农业经济基础都非常薄弱，其他工业几乎可以忽略不计，相对西江而言就简单许多， 这种情况下，别的部分我们完全可以不用管，只需要找到急需投资的地方，然后参考西江模式，把农业相关的项目搬过去就行了，最多再解决交通配套等问题， 至于销售方面，完全可以通过现有资源来解决，这样情况就简单多了！” 秦雨立刻接过话头，“嗯，这样倒是可以，经济基础决定上层建筑，用投资的方式来推动当地农业经济发展，解决了贫困地区人口的经济问题，就能解决绝大部分问题，这个确实具有可行性。” 陈阳抿嘴微笑，对这两位得力助手感到非常满意，当即翘着二郎腿笑道，“既然你们都觉得可以，那么，珊总，交给你咯。” 又是我！ 黄珊无奈地比了个ok的手势，随后问道，“那这个项目是注册成公司，还是非盈利机构？” 陈阳毫不犹豫地说道，“还是注册成公司吧，市场的问题还是要用市场的办法来解决， 只不过，我给这个公司立个规矩，这家公司总部设在北金，然后以县为单位注册子公司，每个子公司的启动资金为两千万， 项目开始盈利之后，所有的盈利都留在当地，一部分作为重复投资款，另一部分作为善款，一半投向教育领域，一半投向医疗领域。” 相比分公司，子公司具有独立法人资格，独立承担民事责任，和普通公司几乎没多少区别，也算是为当地增加业绩和税收， 至于启动资金，两千万看上去不多，但对于一个贫困县来说，其实已经不少了，尤其是投向农业领域的时候，足以启动一个甚至几个大型养殖或种植项目，万一要是还有缺口，当地政斧机构是不是也应该出把力呢？！ 所以，这个资金额度绰绰有余， 另外这个时候全国的贫困县数量可不少，真要定太高，以陈老板的体量也有点承担不起，还是适度最好。 黄珊轻轻点头，顺手拿过自己的ipad记下，同时问道，“期限呢？如果项目发展顺利，以后的盈利越积越多的时候，还要持续这样做吗？” 陈阳眯着眼睛想了想，轻轻摇头说道，“暂时不设期限，一个地区的经济发展，脱贫是一个阶段，小康是一个阶段，繁荣是一个阶段，发达又是一个阶段，至少在达到繁荣程度之前，这项规定保持不变。” 黄珊抿抿嘴，看着他笑了笑，“懂了，其实你这就是事实上的扶贫基金，对不对！” 投资赚了钱，却不往回收，这不是做慈善，又是做什么！ 另一边，秦雨笑着打了个手势，“我这边给你准备资金，回头你报个数就行。” 邹蓉也赶紧举起双手，嘿嘿笑道，“那我就去这家公司上班！” 陈阳老脸一黑，没好气地瞪着她，“这家公司总部是要设立在北金的，你跑去凑什么热闹？” “啊？” 邹蓉小脸有点纠结，“为什么一定要设在北金呢，广洲不行吗？” 黄珊倒是理解陈阳的做法，笑着说道，“这家公司的主要使命，是投资贫困地区，而这类数据最全的还是在北金，另外，里面有些上下关系环节也需要打通，把总部放在北金，确实是最好的选择。” 邹蓉愁眉苦脸地看看老公，再看看黄珊，心里左右摇摆不定， 有心想去这家公司工作吧，又舍不得老公，不离开老公呢，又只能继续做现在的工作， 于是，她可怜巴巴地看着老公，“反正你在公司也是天天打游戏，要不一起过来好不好？” 陈阳两眼一翻，“不去！” 开玩笑，这事儿随便想想就麻烦得要死，自己躲都还来不及，赶着去受罪啊！ 邹蓉不甘心，拉拉他的手，“去嘛！” “不去！” “去嘛！” “不去！” …… 第五百二十三章 坑也要跳 “老公老公，有个问题哈，” “啥？” “就是，你把所有的盈利都留在当地，那总部的运营费用怎么解决？” “简单，总部与子公司是合作关系，子公司的产出，可以由总部进行销售，这中间所产生的利润就是总部自己的，这样就可以各自实现自负盈亏。” “哦，” 邹蓉立刻在手机上记下，然后继续发问，“还有，全国的贫困县加起来有上千个，光是国家级的就有将近六百个，这么多的县，要从哪里着手啊？” 陈阳脑袋陷在枕头里，有气无力地说道， “当然是调查啊，从两个方面进行评估，一个是民风，一个是政风，哪个地方在这方面的分数高，就有优先投资权， 相比自然条件，这两个才是能否达成目标的决定性因素，老话说得好，人定胜天，但首先这个人得有与天斗的决心，否则的话，就算拼了老命，也扶不起一个阿斗啊！” 后世不少地方扶贫工作最难的是什么？ 不是与艰苦条件做斗争，而是首先要扶起人心！ 他的这个投资也一样，如果地方没选对，土地流转费就要多出好几倍，还有其他乱七八糟的开支，到时候别说两千万，就是两个亿，也只能听个水响，屁用都没有。 “哦，” 邹蓉深以为然地点头，又赶紧记下，“还有，……” 可话才说到一半，就突然被一床大被子给盖住，接着呜呜两声，手机跌落到地摊上，屏幕熄灭，房间里只剩下窸窸窣窣的声音。 …… 接下来，陈老板的旅程继续， 最初定下的，先逛东部，然后沿着中线到西部的行程已经被彻底打乱，现在是逛到哪里算哪里， 只不过，随着邀请到杰克逊出任形象大使，以及奥普拉脱口秀的播出，陈老板在美国这个地方的名气也与日俱增， 别的其实都还好，不会有人冲上来要求合影签名，或者拿着鲜花夹道欢迎大声尖叫什么的， 虽然陈老板有点期望，但这个真的没有， 主要是找陈阳投资的人是越来越多了， 这些人也不知道是怎么打听到陈老板行程的，经常突然就从旁边冒出来，挥舞着文件袋大呼小叫，真是稍不注意就被吓一跳， 而且项目五花八门，里面有互联网的，有电子仪器的，也有生物科技的，美容的，甚至还有做智能头盔的， 对，就是那种带着头盔就能玩游戏的智能头盔， 虽然看介绍资料里面，这种智能头盔的应用非常广泛，但陈老板就认为这玩意儿是玩游戏的， 最离谱是有个喊着要造空天母舰的，就是漫威里面那种科幻产物，还叫喊着他已经在反物质引擎上面取得重大突破，现在只差一笔资金就能成功，如果陈老板不投，是对全世界未来不负责任！ 这人已经不是把陈老板当冤大头，而是直接当傻子了啊！ 总之，各种各样的高科技名目一大堆，看概念简直能够颠覆世界冲出地球，但仔细品品，百分之九十九点九九的都是不切实际的画饼， 他陈老板看上去就那么好骗么？！ 幸好，有身边的人挡着，绝大部分东西都到不了陈阳手中， 所以，当黄珊将一份融资计划书放到他面前的时候，陈阳不禁有些奇怪，“竟然让你亲自送过来，什么项目这么重要？！” 黄珊坐在他对面，笑着说道，“没什么，就是一份硅谷的独角兽融资计划书，我觉得还不错，就拿给你看看。” 陈阳撇撇嘴，“这个你来确定就可以了吧，难道投资金额很大？！” 他现在已经提升了黄珊的授权等级，从原来的一亿美元上升到五亿美元，额度范围内黄珊就可以做决定，只需要他最后签字确认就行， 正常情况下，这笔资金足够绝大部分项目的投资额度，所以一般是不需要提前跟他沟通的。 黄珊嘟嘟嘴，拿起那份融资计划书看了看，说道，“金额倒不是很大，对方寻求的融资总额度也就五亿美元，主要是……” 她说着顿了一下，随后歪歪脑袋，“行吧，那这份血液检测仪项目，我就自己决定了。” 随后便站起来准备离开。 陈阳则猛地睁开眼睛，血液检测仪？ 好熟悉的赶脚，到底是什么东西来着？ 眼看着黄珊就要走出去，陈阳突然喊道，“等等。” 黄珊脚步停住，转过身看着他，“怎么了？” 陈阳招招手，“给我看看。” 嗯？ 黄珊先是一愣，随即噗呲一笑，摇着头走回来说道，“你呀，果然在大项目上面还是习惯自己做决定。” 其实不止是陈阳，她自己也一样，虽然她现在的权限很大，但这种大项目，还是习惯拿给老板看。 陈阳懒得理她，拿着那份计划书翻看，看到第一页时，便眼睛微眯，嘴角不自觉地上翘， 果然是你！ 扉页的创始人介绍中，一张白人美女的照片赫然在目，再看名字， elizabeth holmes！ 就是她，那个后来被称为女版乔帮主，坑了n多大佬，以及无数投资人的超级骗子，伊丽莎白·霍尔姆斯。 黄珊回到刚才的位置坐下，正色说道，“从资料上看，这家公司的技术具有非常高的前瞻性，至少领先这个时代二十年，所以一旦研发成功，其价值将不可估量， 另外，我也找人做过背调，这个投资人很不简单，十九岁时就辍学创业，堪称比尔盖次第二，她创立的这家公司，被传媒大亨默多克，甲骨文的艾利森和沃尔码的沃尔顿家族等多个顶级投资人看好， 除此之外，还有不少正商名流和媒体都在关注这家公司，如果不是最近你在美国声名鹊起，以及金融危机还在继续扩散，不少投资公司都在收缩，想要他们把融资计划投递过来，还真没那么容易。” 顿了一下，黄珊又意味深长地笑道，“对了，说起来还挺巧的，这个公司的创始人伊丽莎白，她年纪跟你相当，都是八四年的，不过创业比你还早，如果你不是后来居上，还真被她给比下去了！ 而且，她还是个大美人哦！” 对面沙发上，陈阳将计划书放下，露出一张似笑非笑的帅脸， 黄珊笑了笑，问道，“怎么样，投多少？” 陈阳微微一笑，“你认为我一定会投？” “当然，” 黄珊翘起腿双臂环抱，将身体放松窝在沙发上，笑着说道，“如果连这家公司你都不肯投，那我就真不知道你的投资标准是什么了！” 默多克、艾利森、沃尔顿家族，这些哪个不是大名鼎鼎，就算陈老板如今身家远远超过他们，但在商界的话语权，跟他们相比还真有很大一段距离， 现在连这些大佬都对这家公司看好，陈老板又有什么理由拒绝呢。 陈阳拿着计划书，又看了一眼，然后轻轻放到茶几上，随后看着黄珊，笑道，“投，是可以投，不过，有一个条件。” 黄珊眉头轻挑，“什么条件？” 话音刚落，她又赶紧说道，“如果是控股，你就别想了，霍尔姆斯的底线就是公司掌控权，所以任何融资方，都不得谋求绝对控股权，而且其他投资方也不会答应。” 陈阳缓缓点头，笑道，“不，什么股权经营权的，我都不要，就一个条件，” 随后身体前倾，一手撑在大腿上，一手伸出去，“五年，五年之后，必须将股份转让出去，彻底退出！” 嗯？ 看着老板面带微笑，却满脸坚定的样子，黄珊有点迷糊，“不是，如果你看好这家公司，干嘛不等到公司上市再退出？” 这家公司摆明是一只难得的独角兽，上市前就退出，损失可不小！ 陈阳微微一笑，伸出去的右手收回来，食指重重地点在那份计划书上，眼神依然盯着黄珊，“那，如果，这个血液检测仪，是假的呢？” 啥？ 黄珊眼睛瞬间瞪圆，满脸不可置信地看着他，好半天才回过神来，视线在他手指下的计划书，和那张帅脸之间反复徘徊，不自觉地压低声音说道，“怎么可能是假的？” 虽然还不知道原因是什么，但老板绝不会在这种事情上开玩笑，那么这是个假项目的可能性就非常高， 如果这个项目真是假的，那个伊丽莎白可真是捅了天大的篓子，行骗骗到那些正商名流的头上，还敢堂而皇之地频繁上节目，胆子不是一般的大啊！ 陈阳身体后仰，靠在沙发上翘着二郎腿，轻声笑道，“其实，在国内的时候，我就在网上看到过这个血液检测仪的报道，所以刚才你一说，我就立刻有印象，再看资料，果然就是那家， 我们有句老话，这个世界上，没有包治百病的灵丹妙药，同样，也不可能存在一滴血就能检测出两百多种结果的仪器，这不符合科学常识！” 科学常识是事物的发展必须有一个过程，你不可能从农耕时代突然跳到电子时代，这不现实！ “可是，” 黄珊指着计划书，还想再争辩一下，“那么多的顶级投资人都看好这个项目，……” 陈阳撇撇嘴，不屑地说道，“如果没有这些投资人的背书，你还会相信这个东西？！” 黄珊顿时瞳孔微缩，立刻明白了陈阳这话的意思， 就是因为有了这些投资人参与，她才没多做分析，下意识地认为这个项目是真的， 可是，万一那些投资人也是被人骗了呢？ 黄珊呼出一口长气，从唇缝里挤出一点声音，“那真是破了天了！” 陈阳微微一笑，默不作声，这就破了天吗？！ 真是太天真了，只需要再等半年，美国投资界就会知道，什么叫真正的破了天！ 短暂的沉默后，黄珊突然问道，“既然你判断这个项目不对，那为什么还要投？” 陈阳身体后仰靠在沙发上，看着她笑了笑，“现在全球金融界谁不知道彩虹金融集团有钱，而这个项目又是硅谷投资界中公认的优质品，现在人家主动送上门来，要是彩虹不投，别人会怎么想？” 黄珊眉头微皱，眼里若有所思， 陈阳继续说道，“不投，在他们眼里，彩虹就是另类，又或者说，我们不看好这个项目，那，为什么不看好？不相信那些大佬的眼光？还是不相信这个检测仪？理由是什么？” 顿了一下，陈阳端起茶几上的水杯喝了一口，随后笑道，“对，这点小问题都影响不了彩虹，不过，既然可以避免，那又何必去惹一身骚呢。” 至于为什么不直接宣布不相信这个检测仪，黄珊没有问，陈阳也没有说， 显而易见，人家的产品都没有研发完成，你就说那东西是假的，证据呢？不怕惹官司啊？！ 黄珊呼出一口长气，苦笑着说道，“懂了，在这个检测仪被证明造假之前，这家公司还会继续升值，先投一笔钱进去，既可以规避麻烦，在关键时候退出来，还能小赚一笔， 行吧，那，我就安排一下，给他们投五千万。” 眼前的这个坑，他们是跳比不跳更好，既然如此，那就跳了吧。 陈阳刚点头，这时房门被推开，秦雨和邹蓉两人走了进来，还笑着问道，“什么五千万？” “没事，”黄珊转过身笑道，“一笔小投资而已，对了，你们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不好玩啊？” 这里是一家西海岸的海滨度假酒店，刚才她们两个去酒店专属沙滩逛，陈阳和黄珊则留在房间。 邹蓉走到陈阳身边，将脚上的鞋子蹬掉，盘坐在沙发上，摇了摇脑袋，“感觉哪里都一样，难怪你们都不下去。” 秦雨举举手，“我只是去找吃的，” 随后撇撇嘴，“和蓉蓉说的一样，可惜哪里都一样，” 说着整个身体往后仰，懒洋洋地靠在沙发上，“哎呀，好无聊啊！” 陈阳看着她笑道，“连玩都无聊，那干脆回去上班？” 从六月二十号出来，都快一个月了，玩了这么久，难怪都会觉得无聊。 随着他的话音落下，三位女士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几乎同时举起右手， “同意！” 陈阳哈哈一笑，随即将大手一挥，“好，那就回国！” 第五百二十四章 不宜久留 秦雨的手还没放下，举着晃了晃，嘻嘻笑道，“老板老板，回国之前，再去一趟纽约吧。” 陈阳眉头轻挑，“去纽约干嘛？事情不都办完了吗？” 现在美国彩虹金融集团已经重组完毕，将收购的三家公司彻底吸收，各种营业也步入正轨，还有什么需要他出马的？ 从这里飞纽约又要五六个小时，飞来飞去的，一点都不好玩。 秦雨笑了笑，说道，“让你出马当然是为了应酬啊，三天后那边会有一个高端投资人交流活动，纳斯达克交易所的前主席麦道夫先生也会参加， 他通过纽约公司给了我们几张邀请函，说是想和我们见面聊一聊，我觉得这个机会不错，或许能够合作一把也说不定，” 她似乎担心陈老板不认识麦道夫，又说道，“麦道夫先生创立的公司，虽然名气不如高盛、摩根这些巨头，但也是纳斯达克市场的三大提供上市咨询的经纪公司之一，也是纽交所第三大经纪公司，旗下管理着超过五百亿美元的资产，被广泛视为最安全的投资公司， 他的公司投资进入门槛非常高，最低也要千万美元级别，在全球范围内有许多富豪都把钱交给他来打理，甚至包括一些金融巨头，例如西班牙桑坦德银行、法国巴黎银行、汇丰银行、日本野村证券等等，都跟他的麦道夫公司有合作关系， 等金融危机行动结束，我们手上会有巨额现金留存，这些钱放在银行未免太可惜了，如果能跟他合作，把部分资金交给他打理，未尝不是一个不错的选择！” 之前陈阳判断，雷曼兄弟公司最多撑到十月份，然后再用两三个月的时间收尾，这场席卷全球，造成全球金融机构数千亿美元损失，证券市场中数万亿美元财富蒸发的金融危机，便差不多该结束了， 那个时候，秦雨的行动也将同步完成，如果不出意外，她手里掌握的现金将在现在的基础上再翻一倍，超过一千五百亿美元的规模， 这样一笔巨款，哪怕陈阳挥舞着支票到处买买买，估计短时间内最多也就能消化掉一半，剩下的部分，当然需要多找几个靠谱的投资渠道，让财富增值才是最好的办法， 而这位麦道夫先生，便是在全球投资界都赫赫有名的大投资家，早在二十年前就已经声名鹊起，无论是收益回报率，还是信誉都有口皆碑，在秦雨看来，把钱放在他那里，的确不失为一个好去处。 而听到秦雨的话，陈阳不禁眼角微抽，忍不住仰头望天一声长叹， “今天是什么好日子啊，你们一个一个地把骗子往我面前送，这是坑连坑啊，日子还过不过了啊？！” 嗯？ 秦雨顿时愣住，不解地看看黄珊，再看向他，“什么骗子？” 随即反应过来，瞪大眼睛问道，“你说麦道夫是骗子？” 黄珊眉头紧皱，眯着眼睛若有所思， 邹蓉则完全摸不着头脑，看看这个，再看看那个，什么情况啊这是？ 看着满脸惊讶的秦雨，陈阳无奈地点点头， 刚才黄珊说伊丽莎白捅破了天，自己还想着，这点钱才到哪里，半年后的那件事才是真的捅破了天， 那件事说的就是麦道夫诈骗案， 这位举世闻名的金融家，以最简单的庞氏骗局方式，滚动行骗二十年，最终葬送了投资人五百多亿美元的巨款，也葬送了自己本该灿烂辉煌的一生。 用力搓了把脸，陈阳身体前倾，双肘撑在大腿上，看着秦雨问道， “博纳德麦道夫先生嘛，我学金融的，当然听过他的名头，不过，我的雨总啊，有两个问题，你能不能解释一下？！” 秦雨直愣愣地看着他，“什么问题？” 旁边的黄珊嘴角微抽，此时的情景非常熟悉的呢！ 随即找了个舒服的姿势，等着看好戏， 自己刚才丢了把脸，好姐妹当然得陪着才行， 不过，她也想听听，老板是怎么会怀疑那位全球金融界的顶级人物呢？！ 陈阳敲了敲茶几，看着秦雨说道，“我知道，麦道夫从不向投资人解释他的任何投资信息，甚至为此立了一条规矩，谁敢打听他的投资策略，便毫不犹豫拒绝合作， 但是，雁过留痕，风过留声，你也是做金融的，几千万几个亿的资金可以藏起来，但是，几百亿的巨资，你觉得有可能藏起来吗？！” 秦雨当即摇头，“那不可能！” 现在各个金融市场的监管越来越严格，金融机构的操作手法也都有据可查， 别说几百亿，就是几十亿的资金流动，都逃不过那些金融巨头的耳目， 去年年底，她操控一百多亿美元的资金，分别注入几个主流金融市场，这都没能逃过那些同行的监控，最后不得不将彩虹基金由暗转明，公开在各大金融市场操作， 而麦道夫公司掌握着超过五百亿美元的巨资，他们是怎么做到让所有人都无迹可寻的呢？ 想到这里，秦雨不禁后背发寒， 这个麦道夫公司真的有问题？ 陈阳脸色依然严肃，眼神紧紧盯着秦雨， “好，我就算他麦道夫高人一等，能人所不能，可以利用几十年经营的资源进行投资操作，还能让外界无迹可查， 但是，你能不能告诉我，这二十年来，有哪个非公开的项目，能稳定保持每年百分之十到十五的回报率，哪怕一个？” 每年百分之十到十五的回报率，这是麦道夫给投资人的承诺，而且因为他真的做到了，使得更多的投资人蜂拥到他这里，为他提供了更多的资金， 但是，在国内，相关部委曾经讲过一句话， 凡是承诺高额回报的项目，全部是骗子！ 这里面有两个关键点，一个是''承诺''，也就是说，我保证你会赚钱，这就是承诺，另一个则是''高额回报''， 非常凑巧，麦道夫公司这两点全部占了！ 说完之后，陈阳身体后仰靠在沙发上，翘着个二郎腿抖啊抖，笑眯眯地看着秦雨， 秦雨则面无血色，两条柳眉紧紧凑到一起， 她还在想陈阳的话， 收益率超过百分之二十，并且长期维持这个水准的投资公司不是没有， 股神巴菲特的合伙基金就做到了这一点！ 从六十年代开始到现在，巴菲特合伙基金的年化复合收益率，就高达百分之二十二，这意味着他的基金以平均每年百分之二十二的效率在增长， 但是，这是年化复合收益率！ 什么意思？ 意思就是今年可能赚得少，明年赚得多，但后年又有可能亏损，但把这几年的收益综合起来，再一平均，嘿，差不多每年都赚了这么多， 就是这个意思！ 而巴菲特的基金，其中有几年也是有亏损的，还有不少年份的收益率，甚至没能跑赢银行利息，只是这些不足，都让个别年份的数十倍收益给掩盖了。 反过来看麦道夫公司，这二十年来，还真就以每年百分之十到十五的回报，向投资人持续分红，几乎从未有过例外！ 什么样的项目能有这种回报率？ 没有！ 公开项目没有， 所有公开信息的项目，也许有暴涨，有暴跌，但没有任何一家公司，能有如此持续的高额回报！ 况且如果哪个信息公开的项目有麦道夫公司的参与，早就名声响彻全球，根本就瞒不住， 所以刚才陈阳问的是非公开项目， 但这就更不可能了， 如果一个项目能持续获得高额回报，早就被那些掠食者似的金融巨头紧紧盯住，绝不可能逃过他们的渗透， 而有能力阻止他们渗透的，又不需要接受外部投资， 所以，麦道夫不可能投资这样的项目！ 仅仅是两个问题，就彻底撕碎了麦道夫在秦雨心里的形象。 此时她呆呆地看着陈阳，不知道自己该说什么。 其实这些问题并不复杂，但为什么之前她没能想到，那些信任麦道夫的人也没想到呢？ 这就是一叶障目了， 有前纳斯达克主席的光环，有持续二十年打造的行业信誉，最重要的是对高额回报的贪婪，使得包括秦雨在内的这些金融精英，几乎是下意识地就回避了这是个骗局的念头， 正如国内数不清的骗局一样，那些被骗的人中，也有不少高学历的社会精英，但依然被拙劣的骗术骗得血本无归， 你说他们蠢，他们中的某些人，能力本事可以碾压社会上的大部分人，可说他们聪明，却偏偏就掉进了陷阱里， 说来说去，无非就是因为一个字， 贪！ 陈阳笑了笑，对着秦雨说道，“其实啊，你也是和珊总一样，被某些人的固有印象给蒙蔽了双眼，否则的话，以你的冷静，不可能看不出这些问题。” 嗯？ 秦雨愕然转头，看着黄珊，“你也被人骗了？” 这时她突然想起刚才陈阳说的话， ''一个一个地把骗子往他面前送，还坑连坑，'' 嚯嚯，原来自己不是一个人，更不是第一个人呐！ 那就没事了！ 看着刚才还凄凄惨惨戚戚，现在却瞬间放松下来的秦雨，黄珊无奈地捂住眼睛，怎么就摊上这么个损友！ 呼出一口长气，黄珊抬起头，看了看几人，说道，“看来，现在陈总在美国某些人眼里，就是一块唐僧肉，谁都想上来啃一口，依我看，这里不宜久留，还是早走为上！” 陈阳无奈地笑了笑，拍拍大腿说道，“行啊，那就事不宜迟，咱们明天就出发回国。” 邹蓉也有点被吓着，挽着他的胳膊说道，“那我现在去收拾行李，咱们早点回去。” 这里真的太危险了，再不走，保不齐又有什么人算计到老公头上，还是早走为妙， 反正刚才他们也都商量好要回国，现在正好！ 说完这话，她便起身往房间跑。 黄珊抿抿嘴，也摇着头站起来，“马上就要走了，我去安排一下工作，” 说着还扬了扬手里的血液检测仪融资计划书，自嘲地笑道，“还有这个骗子公司的投资，也得安排好哇！” 啊？ 秦雨猛地转头看向她，“安排给骗子公司投资？你是不是说错了？” 哪有明知道对方是骗子，还往外掏钱的道理？ 黄珊撇撇嘴，点点头说道，“没错，就是要给这家骗子公司投资！” 随即将来龙去脉说了一遍，然后苦笑道，“这笔钱投了比不投强，反正只要能在崩盘之前撤出来，我们就亏不了，相反还能赚上一笔，顺便跟那些苦主投资人找点共同话题，也算是石头缝里榨油吧！” 她们以前经常调侃陈老板，做项目的时候，石头缝里都能榨出油来，今天还真就让他给办了一回， 利用一个虚假项目来赚钱，除了陈阳，还有谁敢这么干？！ 黄珊甩甩手出去了，秦雨则窝在沙发上，眼眉低垂想着什么。 陈阳还以为她在纠结差点被骗的事，便笑道，“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记住这次教训就行了，再说反正又没有真的给他投钱，咱们一分钱损失都没有，没什么看不开的。” 秦雨抬起头来，眯着眼睛微微一笑，“不是，我是在想，你连那个骗子公司都能榨出油来，那，这一个不知道可不可以？！” 陈阳愕然地眨眨眼，“什么意思？” “字面上的意思！” 秦雨冷哼一声，恶狠狠地说道，“要是公平交手赢我也就罢了，却想把我当冤大头宰，不给他一个教训，我咽不下这口气！” 陈阳情不自禁地揉揉脑袋，感觉有些头疼， 这位大小姐平时看上去大大咧咧，其实是个小心眼，去年知道被老上级坑了之后，就果断找机会坑回去，直接把老胡坑进了号子里， 眼下她差点被坑惨，生气也算正常， 劝是不可能劝的了，而且也劝不了，陈阳便问道，“你打算怎么办？” 秦雨眼珠一转，“我还没想好，不过，我已经知道了他的底细，他就绝对讨不了好！” 随后昂起头来，对着陈阳嘻嘻笑道，“老板，咱们的投资渠道又少了一个，你再给指点指点呗？！” 第五百二十五章 回国 早在半年前，陈阳就给秦雨和黄珊分配了任务，她们一个负责赚钱，然后一起花钱，将从金融市场获得的盈利，通过股权和产业投资的方式花出去，变成真正的财富， 但是，就连陈阳自己都没想到，秦雨的收益率竟然会这么高。 正常来说，当资金达到一定体量之后，本金和收益率应该成反比，本金越高，收益率就越低， 用一百万的本金做生意，一年赚个几倍甚至几十倍的回报都不稀奇，但是，用一百亿去赚另一个一百亿，难度就要呈直线上升， 因为很少有项目能够容纳这么大的投资额度，还能提供足够的回报率， 可这条定律在秦雨这里失效了，她就是用三十多亿美元的本金，在一年内获得将近三十倍的回报， 哦，可能到年底就是五十倍， 收益率远远超出陈阳的预期， 这里面固然有陈阳的功劳，谁让他给秦雨详细讲解了这一年内全球金融市场走势分析呢， 但秦雨也是员虎将，本来操控百亿资金的时候应该以稳健为主，她却偏偏对陈阳的分析深信不疑，虎头虎脑地用激进的方式去操作，这才在短时间内收割了几十倍的利润。 现在好了，钱太多，花不完，就不得不寻找更多的投资渠道， 否则的话，作为声名鹊起的新晋金融巨头，彩虹公司要是把钞票放在银行里吃利息，那才是天大的笑话！ 原来陈阳定的计划是，这些收益一部分交给黄珊，在国内进行股权和产业投资，另一部分由秦雨负责，在海外收购一些用得着的高科技企业，如果还有剩下的，就在股市里抄底买股票， 但是现在，想让秦雨把这些钱都花完，她就有点抓麻，主要是不知道往哪里下手啊。 陈阳眯着眼睛想了想，叹口气说道，“投资渠道无非就是那么几种，流动资产、固定资产、无形资产、证券和产权，翻来覆去也逃不脱这个范畴， 我们的大本营在国内，但国内的盘子也是有限的，如今我们的发展速度已经足够快了，再加速的话，我怕会失控，还是要尽可能地稳住， 所以这部分不会消耗太大的资金量，估计能有个两百亿美金就绰绰有余， 而且这笔钱，可能需要五年左右的时间才能消化完，之后更是变输血为造血，只会产生利润，不会需要资金注入， 至于在海外的投资，一部分用于收购优质资产，给国内业务做补充，这部分我估计一百亿也差不多够了，因为再多了咱们也买不了， 剩下的部分，才需要安排好投资渠道， 这部分的话，我觉得最好还是以证券投资为主，这样方便进出，我之前不是给你划了范围吗，你照着那个范围去买股票就行。” 他想来想去，能够容纳一千多亿美元的项目，还是非证券市场莫属， 不管这次行动最后能赚到多少钱，在除去并购发展所需要的资金之后，其他的只能往股市里砸， 全球十大证券交易所，每一家总市值都在万亿美元以上，也只有在这种地方，砸下去一千多亿美元，才翻不起浪花来。 秦雨轻轻点了点头，随后嘟了嘟嘴，“可是你划的范围也太广了点，什么金融、互联网、物联网、电子、芯片、生物、制药、消费这些，能不能再具体一点？” “呼……” 陈阳吐出一口长气，靠在沙发背上，努力回想十几年后的爆款股票， 片刻后，他问道，“有没有股票名单？” “有，”秦雨立刻起身，走到自己的房间，出来时手里拿着一个ipad，打开后递给他，同时说道，“参考你划定的范围，我们已经做了初步筛选，你看看。” 陈阳接过来，看着已经翻译好的中文名字，不由得笑了笑， 有这个就好办了，找熟悉的念就行， 紧接着，从嘴里吐出一连串名字，“亚马逊、高通、英伟达、杜邦、花旗银行、奥比多、苹果、万事达、联合健康、波音、美洲银行、古哥、维萨、台积电、奈飞，……” 秦雨在对面拿着笔记本速记，同时在心里默默计算，这些公司的市值都不算低，少说也是百亿起步，同时数量也足够多，避免过于集中在某家公司里面， 这样就算把一千多亿都砸进去，分摊到这些公司头上，也不会造成太大的影响，看来老板还是做了不少工作的。 等写完之后，她扫了一眼名单，不禁眉头微皱，“苹果跟大麦是直接竞争对手，他们的股票也买？” 如果大麦能对苹果造成冲击，苹果的股价肯定不会有太大的涨幅，所以，老板这是对大麦没信心？ 陈阳将ipad还给她，笑道，“你可别小瞧了老乔这个人，他虽然有点自负，但还是有两把刷子的， 苹果好歹曾经也辉煌过，在欧美有不少死忠粉，至于我们的那点创意，苹果模仿起来并不算多难，只要他们能造出差不多的产品，大麦能在这块土地上，与苹果杀得旗鼓相当，就算大胜！” 他有信心，大麦在全球范围内拿到手机出货量第一的位置，treo也不是第二就是第三，但是在欧美传统市场，这两个品牌能否压过苹果一头，还真不好说。 秦雨若有所思地缓缓点头，随后看了一眼笔记本，又问道，“那奈飞呢？虽然他们是全美最大的录像带在线租赁商，半年前业务量甚至突破了十亿， 但是现在很多人都不看好他们的业务模式，如果他们在业务方面不做出变革，极有可能被互联网视频网站淘汰！” 现在彩虹要做的是长线投资，不能只看过往业绩，更要关注目标公司的长远发展状态，否则的话，庞大如柯达，也能在短短几年内彻底瓦解， 更别说一个依靠录像带租赁起家的奈飞。 陈阳笑了笑，说道，“你只看到奈飞业务模式的局限性，却没有看到他们真正的核心优势。” 秦雨眉头微皱，想了想，说道，“你指的是，他们手中的版权？” “对，” 陈阳肯定地点点头，正色说道，“奈飞手中掌握着超过十万份电影版权，他们现在只是卖dvd而已，就已经赚得盆满钵满，你有没有想过，一旦他们进入在线视频领域，会发生什么？” 秦雨顿时眼睛一亮，深以为然地点头说道，“确实是我有欠考虑，影视剧行业最核心的价值就是版权，只要有版权在手，奈飞就倒不了！” 十万份电影版权，可以卖dvd，就可以转为在线播放，单是卖会员就能赚得盆满钵满，甚至十几二十年内都不愁生计， 如此一来，全世界在线影视领域，谁还能与奈飞抗衡？！ 如此说来，奈飞倒是个非常大的机会。 “不仅如此，” 陈阳摇摇头，继续说道，“如果奈飞转为流媒体领域，等于他们就抓住了除院线之外，最大的影视剧渠道， 这个时候，他们必定会往上游进发，万一要是做出一个爆款，你说，奈飞的股价能涨多少？！” 听到这话，秦雨眼珠转了两圈，随即微微一笑，“既然这样，那这个奈飞公司，就不适合以常规方式介入了，或许，定向增发是个不错的方式？！” 大的金融公司，向来都是把二级证券市场当做出货地，他们的传统投资领域是在一级市场，也就是证券发行市场， 与其在证券交易所苦巴巴地操盘购买股票，还不如直接与公司谈，一次性定向增发，合作双赢！ 陈阳耸耸肩，站起来笑道，“这就是你的事了，我还得回去收拾东西，回见！” 秦雨嘴角一撇，抱着笔记本和ipad就往自己房间走去。 这时却又被陈阳突然叫住， “对了，别老盯着美股，香江和欧洲股市，也都可以考虑一下，比如香江股市的鹅厂股票就不错。” 秦雨转过身，轻轻点头，“明白，内地总不用我来操心吧？” “那不用，” 陈阳指了指空无一人的门口，嘿嘿笑道，“珊总会搞定的！” …… 七月二十日，星期六， 离开一个月，陈老板终于回到阔别已久的祖国。 回来第一时间，当然是向老爸老妈报到啊， 月光小区的房子里，陈阳就跟刚从大码头回来的人似的，拎着两只大箱子，一个劲地往外面掏礼物， “老爸，这个你穿着肯定帅！” 陈爸眼里满意脸上嫌弃地把羊毛大衣抖开，撇着嘴说道，“大热天你给我买大衣，怕我热不死是吧？！” “那你冬天就穿个短袖去！” 陈妈嫌弃地手一挥，将老伴挤开，接过儿子递来的包装袋，打开来一看，眼里放着光， “哎呀，我都快五十了，穿这个颜色会不会太嫩了点啊？” 邹蓉立刻上前，挽着未来婆婆的手，笑着拍马屁，“哪里啊，您看上去比我大不了几岁，什么样的衣服不能穿？而且您皮肤比较白，这个亮黄色跟您最搭配了，这是我挑了好久才挑中的！” “是吗？” 陈妈一听，顿时喜笑颜开，抱着这件羊绒大衣爱不释手。 陈阳抹了把汗，果断抱着东西溜到另一边，“勇哥，这个是大姨、大姨父、嫂子和你的， 亮亮，这个是你们家的，燕子的也有，你给她带回去， 还有小姨他们家的四份，你也一起带过去。” “好滴，” 肖亮笑呵呵地将这堆东西接过去，搁到沙发角落里。 陈阳又拖过一只箱子，“大姑小姑，这是你们的，小丽小雅，拿着。” 徐雅丽和苏小雅赶紧双手接过去，“谢谢锅锅！” 对，又是一年暑假到，大姑小姑又带着徐雅丽和苏小雅过来了，不过和去年不一样，只有大姑和苏小雅住这边， 小姑父这一年多赚了不少钱，便在广洲也买了房子，一套八十平米的两居室，听了陈阳的建议，买在洙江新城，小姑和徐雅丽便住在自己家里， 而且她们不会在这里待太久，要是陈阳再晚回来几天，说不定她们都要回去了，因为两个妹妹都要补课啊！ 可怜！ 礼物分完，陈阳抹了把汗，坐在沙发上对着空调猛吹， 杨勇把东西撂一边，过来挨着他坐下，递过来一支烟，嘿嘿笑道，“你这东西，少了一份啊！” “少了一份？” 陈阳凑着递来的火机点燃，吐出一口烟雾，不解地看着他，“差了谁的啊？” 回来之前，他可是和邹蓉一起，反反复复对了好几遍名单，就怕漏了谁的，为此甚至还多买了一些东西， 东西多少倒是无所谓，问题是他真想不起来漏了谁的啊， 连在老家的外婆和汪洪一家，还有好几年没联系过的大伯一家都带了，能漏了谁呢？ 杨勇也不说话，只是转头看向肖亮， 肖亮乐呵呵地凑过来，从茶几上拿过杨勇的烟，摸出一支点上，嘿嘿笑道，“你就给嫂子带，弟妹的就没有啊？！” 弟妹？ 陈阳瞪大眼睛，直愣愣地看着他，“你小子结婚啦？什么时候的事？” 自己就出去溜达了一个月而已，这混小子怎么就结婚了呢？这是一点消息都没有啊！ “没有没有，” 肖亮咧着嘴笑道，“暂时还没结婚，我们打算国庆回去见她那边的家长，要是没问题，今年过年再办事。” “那也挺快的啊，” 陈阳看着他眨眨眼，随后问道，“女朋友哪里的？” 肖亮乐得合不拢嘴，“她你认识，就是文惠。” 哦？ 陈阳瞬间瞪大眼睛，一巴掌拍在肖亮肩膀上，哈哈笑道，“你小子可以啊，还真把文惠拿下了？” 今年年初雪灾的时候，肖亮负责给火车站那边送餐，文惠负责采访，就这么认识的， 那位可是省台的外景主持人，名牌大学毕业，前途无量，肖亮能够成功得手，可不简单呐！ 这时肖亮已经只会傻笑，别的什么都不会说。 陈阳又拍拍他的胳膊，笑道，“既然已经定了，那没得说，放心，她的礼物我来办，保管满意！” 要说文惠不想干内景主持，那是不可能的，不过一个主持人的位置而已，陈老板财大气粗，还不是灶王爷吃糖瓜，手拿把掐！ 相信这个礼物，小两口绝对满意！ 第五百二十六章 鸡头凤尾 这个时候，苏小雅她们也把礼物整理好，然后两个丫头颠颠地跑过来， 苏小雅直接蹲在陈阳面前，笑得跟个二傻子似的， “锅锅锅锅，我在网上看到你在美国请了杰克逊做代言人，那你们关系是不是很好？” 陈阳将烟头摁进烟灰缸，看着她笑道，“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打什么鬼主意，想跟杰克逊见面也不是不行，我问你，这次期末考试考了多少分？” 旁边的杨勇和肖亮看见她们过来，便笑着往边上挪了挪，让他们兄妹说话， 肖亮本来还想交代一下，让表哥别买太贵重的东西，现在也只能咽回去，等待会儿有机会再说。 听到老哥的问话，苏小雅脸色顿时僵住，随即呵呵傻笑，两只眼珠子乱转，趁徐雅丽凑过来的当口，果断拔腿就跑。 徐雅丽呆呆地看看表姐的身影，经过一秒钟的思考，便毫不犹豫跟了上去。 陈阳重新摸出一支烟点燃，得意地吐出一口烟雾， 嘿嘿嘿，对付学渣小盆友，问成绩这种方式，果然是屡试不爽！ 不过，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都在一个屋子里面，能跑到哪里去？！ 于是乎，十几秒后，两个小丫头乖乖地坐在表哥旁边，大气都不敢喘。 陈阳掸掸烟灰，视线先对上姐姐苏小雅， 苏小雅赶紧咧嘴露牙，展现自认为最好的笑容， 可惜老哥不懂欣赏，眯着眼睛问道，“别以为学了音乐就可以不重视文化课，我问你，你们老师有没有教过你们，音乐和数学的关系？” “啊？” 苏小雅满脸茫然，眼珠子乱转，“哆瑞咪发嗦啦西是1234567？” 陈阳眼角微抽，瘪着嘴说道，“果然，你们老师就只会照本宣科，那我告诉你，音乐之所以给人以美的感受，很大程度上是因它有着一种和谐，” 说着还瞟了她一眼，“这话不是我说的，是古希腊著名的哲学家和数学家毕达哥拉斯说的，” 苏小雅眨眼，哥斯拉我知道，哥拉斯是谁？ 陈阳无奈解释，“五度相生律你总知道吧？” 苏小雅立刻小鸡啄米似的点头，“知道知道，星音的老师有讲过，当弦长比分别为2∶1、3∶2、4∶3时，发出的音律最为和谐，” 话音刚落，这丫头才恍然大悟，“啊，我想起来了，国外一直把五度相生律称为''毕达哥拉斯律''，就是这个毕达哥拉斯？！” 陈阳呆呆地眨眨眼，他实在有点怀疑，老家高中的音乐老师就没教一点理论课的吗？ 我一个外行都知道的东西，专业课上竟然不讲？ 算了， 陈阳长叹一口气，他也不想讲太多，便说道， “数学可以帮你提升作曲，语文可以帮你写词，如果你想在音乐这门艺术里面深钻，数学和语文这两门文化课，是一定不能放松的， 要是你以后想走出国门，还得再加上一门英语，这文化课，还是得抓起来啊。” 苏小雅眨眨眼，小心翼翼地看着表哥，“锅锅，我要只唱歌呢？” 陈阳老脸一黑， 当我没说！ 随即扭头看向妹妹，“小丽，在实验班还能跟得上不？” 去年徐雅丽参加中考，虽然成绩还行，但也是吊车尾进去的，甚至如果不是县里漆主任出了把力，能不能顺利拿到录取通知都是问题， 也还是靠漆主任帮忙，再加上请一中的老师，给徐雅丽提前补了一个月的课，她才能进入实验班。 还不等徐雅丽说话，小姑姑就走过来，横眉冷眼地说道，“班上倒数第九，要不是她爸爸想看看她，她还能来广洲？！” 徐雅丽果断低头，做忏悔状。 陈阳咂咂嘴，扭头看向这个小妹妹，“你们班上多少人啊？” 他记忆中，高中班上一般都有上百人，比如他曾经待过的那个班，就有一百一十九个， 不过实验班人数就很少了，基本上都在五十人以内，因为人太多了就不好教， 另外他记得，好像后来一中又成立了一个火箭班，专门培养冲刺清北的学生，总共才十来个人，比奥数班的人数都少，里面个个都是学校的宝贝，哪怕再牛哔的混子都不敢招惹他们，否则分分钟被学校教做人， 要是这个实验班人数不多，倒数第九，倒也没那么糟糕，毕竟放到全校，排名还是比较靠前的嘛。 可惜，他话音刚落，小姑姑就说话了， “今年一中实验班也扩招，以前只有四十个，今年就六十，她在班上排五十二名！” 说完还幽幽一叹，“也幸亏扩招，要不然她还进不去，入学摸底考试，她也是五十几名！” 呃， 陈阳轻轻抠了抠脑袋， 这个扩招，该不会是县里特意为小丽设的吧？ 仔细想想，还真不排除这个可能性， 成绩上达不到学校的要求，但又一定要招进去，就只能扩招了呗， 呵，这回估计连周县都出了大力，否则一中的那位老校长，可不会轻易松口， 别提什么官大一级压死人的话，那位老校长，听说临近退休的最后一年，是被他的学生，特意调去省教委的副领导位置上退下来的， 一中持续二十几年，每年输送那么多的名牌大学生，都可以算是他的学生，尤其是那些家庭贫困的尖子生，可没少受他的恩惠，这里面得有多大的人情在！ 也就是那位老校长去世了，后来的一中才慢慢变质，否则的话，谁敢乱伸手试试。 就在陈阳暗暗思索的时候，小姑姑往他身边一坐，和颜悦色地笑着说道，“阳阳，今年一中除了实验班，还新开了一个只有十个人的火箭班，你看，能不能找县里的熟人帮帮忙，把你妹妹调到火箭班去？” 火箭班是这个时候出来的？ 不是几年之后才有的吗？ 陈阳很快就明白了， 呵，老校长好算计啊，用一个扩大的实验班做人情，换一个加大资源的火箭班，面子里子都有了，好手段， 不过，让徐雅丽去火箭班，这事儿他可办不到， 当即呵呵一笑，对着小姑姑说道，“小姑，那个火箭班才十几个人，老师应该也是跟实验班的是同一批吧，所以教学质量应该没多大区别，对不对？ 另外，小丽她现在在实验班，还算是倒数第九，可真要去了火箭班，那就是铁打的倒数第一，您受得了？！” 小姑姑一听，顿时醒悟过来， 对啊，在实验班里吊着，还勉强可以算中下游，要去了火箭班，真就成了垫底的，别人要是问起来，自己怎么说？ 想明白之后，小姑姑便不再提这话了，起身去厨房给陈妈帮忙打下手。 看见老妈终于离开，徐雅丽长出一口气，对着表哥拱起手，表情诚恳而严肃，“老锅，感谢救命之恩！” 陈阳翻了个白眼，小声说道，“救得了你一次，救不了你n次，你就自求多福吧！” “不要啊，” 徐雅丽一声哀嚎，颠颠地溜到陈阳另一边坐下，挽着他的胳膊，“锅锅，要不你跟我妈说一声，把我调到普通班吧，你妹妹我是宁为鸡头不为凤尾啊！” 陈阳挑挑眉头，“那，她要是又要把你调去火箭班怎么办？” 呃， 徐雅丽脸色僵住，脸色满是挣扎，最后无奈放弃。 陈阳看看这个，再看看那个，小声笑道，“那些大道理我就不跟你们讲了，估计你们也都听得耳朵起茧，我就跟你们说点别的，人都有小圈子，这个你们也知道吧？” 两个丫头一起点头， 陈阳又问道，“那你们发现小圈子的特点没有？” 两个丫头一起摇头， 小圈子能有什么特点，不就是玩得好的在一起吗？！ 陈阳笑道，“学校里面的小圈子比较单纯，所以特点是意气相投，但是，社会上的小圈子就不一样了， 等你们大学毕业走入社会，决定你们圈子的，不是你们跟谁关系好，而是学识、财富和社会地位，也就是你们是什么样的人，就交什么样的朋友， 至于以前的好朋友，如果身份地位相差太远，最后也都会渐渐疏远，甚至断了联系， 你们想过自己以后进入社会，会有什么样的小圈子吗？” 陈阳转头看向苏小雅，说道，“如果你成为一个非常优秀的歌手，那你见到杰克逊，甚至与他同台的概率就会高很多，根本就不需要我来给你引荐，说不定他还会主动邀请你，参加他的演唱会！ 否则的话，就算我给你们介绍认识，最后你自己还是一个小歌手，混迹在一些小电视台，小演出活动中，永远成不了气候。” 苏小雅转动眼珠，默默想着表哥的话。 陈阳又看向徐雅丽，“你也一样，以后你是成为公司高管，甚至自己当老板，又或者做一个科学家，参加重大活动，往来皆是社会精英， 还是做一个普通公司文员，每天就是上班下班，跟几个同事唱歌吃饭，也都取决于你今天的努力。” 徐雅丽咬咬嘴唇，憋着没吭声。 陈阳笑了笑，拍拍大腿站起身，往另一边的杨勇走去， 说心里话，这两个妹妹跟她们的父母还是很不一样，陈阳心里对她们父母有意见，但对她们却只有喜欢， 有他这个表哥在，她们以后的生活肯定不会差到哪里去，今天说这番话，也不过是希望她们自己能变得更好而已。 凑到杨勇旁边，拿起他的烟盒，摸出一支点燃，“嫂子呢，怎么没过来？” 自打过年的时候，杨勇结婚之后，便带着新婚老婆一起来了广洲，就住在他在金砂洲买的新房里， 至于楼下陈爸陈妈的汪阿姨生鲜店，只有肖亮一个人还住在那里， 不过估计也没几天可住了，回头等他跟文惠的事情确定下来，肯定也是要搬走的。 杨勇抽了口烟，笑道，“她在店里帮忙，等晚上再来。” “啊？” 陈阳愣了愣，扭头看着他，“在大姨店里帮忙啊？” “对啊，” 杨勇点点头，“本来我想让她进公司，不过她自己也说了，她连初中都没毕业，一点文化都没有，进了公司能干什么？要不如去店里做事，好歹也有用武之地。” 说这话的时候，杨勇眼里满是笑意，看来他对老婆的这个决定也很满意。 呵， 陈阳摇头失笑， 这确实是那位嫂子能干出来的事，杨勇的老婆其实本性挺好的，也能吃苦耐劳，就是嘴有点快，如果上辈子不是日子过得太苦，两人都是一肚子怨气，最后也不会闹得离婚收场， 所以啊，经济基础决定上层建筑，有钱了才能谈生活和谐，现在杨勇不就生活幸福么。 吐出一口烟雾，陈阳略过这个话题，转而问道，“现在公司怎么样了，有需要我的地方没？” “呃，” 杨勇伸了个懒腰，靠在椅背上想了想，然后撇撇嘴，“很遗憾，没有！” 两兄弟相视一眼，齐齐呵呵直笑。 杨勇掸了掸烟灰，说道，“去年下半年，不是停了一段时间招商吗，我们内部也整顿了几个月，重新把招商流程和制度规定梳理了一遍， 后来托那场雪灾的福，没造成多少损失，反倒把咱们汪阿姨的名气打了出去， 今年重新启动招商之后，只需要把招商电话挂在每家店的门口，根本就不需要出去找客户，坐在家里，电话就响个不停，” 说到这里，杨勇下巴抬了抬，指向徐雅丽的方向，小声说道，“她爸不是在洙江新城刚买了房吗，其实不止，还有一辆宝马五系，大部分都是今年这半年赚下来的，你说咱们开了多少店！” 陈阳眨眨眼，默默盘算， 一家店的装修，小姑爹能赚三四千块的样子， 一套房要八十万，一辆车要四、五十万，加起来就是一百二三十万， 去年他们家好像攒了三十多万，那， 陈阳转头看向杨勇，“三百多家啊？他们忙得过来吗？” 杨勇嘿嘿一笑，伸出左手晃了晃，又折起大拇指，“四百家，最远的在深阵，算上去年的，我们估计，到今年年底，整个洙三角地区，达到一千家的问题不大！” 顿了一下，又带着几分调侃说道，“你小姑爹现在牛了，去年还是个体户，今年就变正规装修公司， 他在附近租了一间办公室，现在手下有十几支施工队，上百号员工，虽然还是以给我们的店铺装修为主，但也接了不少其他公装业务，走到外面，人也尊称一声，徐老板！” 第五百二十七章 对比 生意越做越大，个体户变成老板的又何止一个徐老板， 大姑爹苏家栋不也一样， 随着汪阿姨生鲜店越开越多，他仗着以前在粮管所工作过的底子，与许多乡下的小养殖场达成协议，几乎包下整个生鲜公司一半的鸡蛋出货量，规模远超杨勇的小舅子， 甚至在土鸡蛋这方面，更是只有他一个供应商， 现在每天都有从西江县发过来的鸡蛋运输车，赚的钱比小姑爹少不了多少，而且这还是细水长流的生意， 不像小姑爹的装修公司，等过完今年，估计就只能靠他自己去开拓市场。 对，等门店开到一千家，汪阿姨生鲜店就该停止扩张了。 陈阳掸了掸烟灰，小声说道，“我国地大物博，天南地北的生活习惯都不一样，比如南方可以只买一颗蒜，要搁北方，你只买一颗蒜，人家还以为你是去找麻烦的！” “啊？”杨勇扭头瞪着他，“还有这种事？” 眼下还没有流行起南北对比，更何况他没去过北方，也不爱上网，还真不知道这种事。 “嗯，”陈阳点点头，正色说道，“你别不相信，我问你，你去外面买早餐，买油条是怎么买的？” 杨勇转了一下眼珠，略带迟疑地说道，“买一根？” 我总不能说买半根吧，要不然人家老板不拿油泼我！ “嘿嘿，”陈阳吐出一口烟雾，笑道，“可有的地方就论斤！” 杨勇顿时迷了，油条论斤卖？ 那我怎么知道自己能吃几斤？ 陈阳叭了一口烟，呵呵笑道，“我跟你说这些，就是告诉你，汪阿姨生鲜店适合广洲，适合深阵，但不一定适合其他城市，更不一定适合其他地区！” 杨勇眉头微皱，“你的意思是，差不多就该停止开新店了？” 他又不是傻子，老表拐弯抹角跟他说这些，还不是让他不要到其他地方开店，但现在广洲这边已经趋于饱和，深阵也发展迅速，等今年过完，把这两个城市拿下应该没问题，到时候就只能暂停招商。 陈阳笑了笑，轻轻点头， 如果直接跟杨勇说这话，杨勇真不一定能听得进去，现在汪阿姨生鲜店是开得如火如荼，怎么就不能开到其他地方？！ 但经过这么一转弯，杨勇就明白了其中的区别， 地域的不同，造成了生活习惯的不同，北方气候干燥寒冷，便于食材储存，许多家庭能一次买好几天的菜， 而南方气候温暖湿润，尤其是夏天，有时候早上买的菜，到了下午就不能吃了，所以讲究少而精， 汪阿姨生鲜店主打新鲜便利，一头蒜一块姜，甚至哪怕你只要一块钱的肉，都可以卖，这种精细化营销模式，还真不一定适合北方区域。 陈阳继续说道，“这种生鲜店模式，找对了地方，找准了市场群体，几乎就是稳赚不赔的生意，以后也不是不能扩张，但是，必须顺着适合地域城市发展的趋势，找到符合我们标准的位置来进行扩张。” 杨勇缓缓点头，若有所思地说道，“你说的这个，就是最初给我们运营部制定的选址标准，到目前为止，所有的新店选址，都是按照当时你定的规则来执行，好像还真是开一家火一家。” 陈阳笑了笑，说道，“就是这个道理，找准市场，找准人群，基本上就错不了，所以，按照这个逻辑，汪阿姨必须开在外来人口密集，且有足够多的上班族的地方，从这方面来看，在洙三角范围内，也就那两三个城市符合条件，” 顿了一下，陈阳又说道，“选址是一方面，运营又是一方面，目的都是为了保证门店能够赚钱。所以在制定运营政策的时候，要充分考虑到门店的利益，只有门店赚钱了，他们才会支持总部的促销方案，让公司赚钱，让消费者受益，如此形成一个良性循环。” 一听这话，杨勇不禁哑然失笑，“这还用你说？！门店不赚钱，他们还怎么可能找我们拿货，人家不上门闹事就不错了。” 汪阿姨生鲜店的加盟商，有很大一部分都是西江老乡，他们可不是那种可以任总部随便拿捏的普通客商，真要惹恼了他们，人家能抄你老家去！ 西江县南江镇汪家村，他杨勇的老家谁不知道！ 抽了一口烟，杨勇咂咂嘴说道，“我明白你的意思了，回头我会交代招商部，注意控制扩张规模，先优选广洲和深阵进行扩张，其他地方的都可以放一放， 事实上，门店的集中，也有利于物流配送，对我们来说也是好事，这个我会处理好的。” 见杨勇明白了自己的意思，陈阳便不再说话。 他之所以跟杨勇说这些，也是为了避免走上前世钱大爹的老路， 对于钱大爹这家公司，一刀切可以分成两个阶段， 前面是自主经营阶段，口碑与销量齐飞，许多客商也都愿意加盟，加盟之后基本上都能很快盈利，半年就回本的也不在少数， 后面是资本主导阶段，自打以晶东为首的资本入主钱大爹之后，便开始运用资本手段扩张市场， 一方面完全无视市场差异，在全国各大城市启动招商，采用统一运营模式，不计代价地疯狂开店，把销量规模做起来， 另一方面对加盟商过度压榨，将与菜场、社区卖菜等同行竞争的成本，转嫁到门店上面，通过盘剥加盟商达到拉新目的， 除了早期开店的那些，后来加盟的，不说赚钱，连能撑过新店期的门店都没多少，因为不是所有人都能拿出上百万来赔钱拉新呐！ 最后的结局就是大量新开门店倒闭，加盟商变加盟伤，公司口碑跌入谷底， 这种结局，资本当然是不亏，因为消费者的会员注册量和活跃度是实打实的数据，单靠那些他们就能回本， 没了门店，我还有电商啊！后来晶东帮钱大爹建起的线上商城，依靠越来越多的线下门店为中转枢纽，不就运营得很不错么！ 但钱大爹这个品牌，还有数百上千家加盟伤，和众多的消费者的结局，就不在他们的考虑范围之内了。 陈阳可不希望，杨勇掌控下的汪阿姨，也变成那副模样， 虽然有他在，不会有资本入局，但就怕杨勇挡不住下面一些人的诱惑，开启疯狂扩张之路， 安安分分，做一个既能赚钱，又利国利民的良心企业不是挺好的么！ 两兄弟坐着默默抽烟，其他人都以为他们在谈正事，也没人过来打扰， 杨勇消化完刚才老表的话，心里隐隐有了个大致框架，便暂时将这件事放下，转头看向陈阳，笑着说道， “哎，就对面海鲜批发市场的黄老板，你还记得不？” 陈阳看了看他，有点不解地说道，“记得啊，他好像还是彭主任家的亲戚吧，怎么啦？” 当初汪阿姨农产品公司还没开张，陈阳忙着筹备工作的时候，批发市场管理处主任彭启光帮了他一个大忙， 不仅把自家的几个商铺给他挑选开店，还给他写了一张条子，里面都是这个批发市场里有口皆碑的良心商家，算是解决了公司的很大一部分进货问题， 其中有一家海鲜档的老板，就是彭主任家的亲戚，也就是杨勇口中的黄老板， 想到这里，陈阳回忆着说道，“我记得，黄老板有个儿子，也在开生鲜店，他现在做得怎么样了？” 当时彭启光还想请陈阳帮忙，带一带他那个刚毕业没多久的大侄子，结果人家心气高，要自己做，正好陈老板也看不上那个眼高手低的家伙，自然顺水推舟乐观其成。 一听陈阳说起黄老板的儿子，杨勇就忍不住发笑，“哎哟，我就是要跟你讲他的那个儿子，真特么是个天才！” 嗯？ 陈阳瞪大眼睛，“他怎么了？” 总不能那个啥都不懂，还一副心高气傲模样的家伙，真能做出一番事业来了吧？ 可是除了汪阿姨，他也没听说还有哪家比较出名的生鲜公司啊。 杨勇呵呵呵地笑个不停，“当时我们不是开公司吗，那个家伙就照抄我们的模式，连进货渠道都跟我们一模一样，要不是他的门店在老城区，跟我们当时的位置隔得很远，都能把人恶心死， 不过你别说，这种商业模式，只要选对地方，还真就跟你刚才说的一样，几乎是坐着收钱， 刚开始的时候，他那两家店也是这样，那时候我碰到彭主任，他一说起来就笑， 可惜啊，那家伙要是稳打稳扎也就罢了，偏偏他看到我们的店是一家接着一家的开，就忍不住也开始扩张， 他们本地人有优势嘛，人脉资源多，身家也丰厚，听说这一年多，前前后后招了一百多个加盟商，要不是半年前我们公司突然打开知名度，还真不一定能领先他们多少。” 陈阳夹着烟，眼珠转了两圈，“听你这话的意思，后来崩盘啦？” “还等什么后来啊，” 杨勇不屑地摇摇头，撇着嘴说道，“他们的招商模式，也是照抄我们的，区别是从一开始他们就在收加盟费， 只不过呢，照猫画虎，终究画的不是虎，他以为我们把店开进小区就是核心，所以选址的时候都是找小区周边， 但他是从什么地方开始的？老城区！ 那里很多都是老年人在买菜，而且菜场什么都很齐全，连摊主都是几十年的老街坊，你这一个新开的门店，装扮得漂漂亮亮的，那些老人家都不敢往里进，最后结局可想而知！ 刚开始呢，那些门店赔了钱，他就说是在拉新期，要多做促销，再加上也不是没有赚钱的门店，也就没什么人闹事， 可做促销吧，他又不肯降批发价，而是让门店负担促销品的促销成本，结果就是门店越卖越亏， 另外他的进货渠道也有问题，到今天还是以批发市场为主，拿货成本高，这样又削弱了门店的利润率， 只不过这些问题，那小子都置之不理，反而还一个劲地招商开店，这门店越开越多，他还以为自己很成功，又是买办公楼，又是买豪车的， 直到前两个月，那些亏损门店实在熬不住了，就到他的公司去讨说法，好家伙，这下就爆了个大雷！” 杨勇伸出手，比划了个手势，呲着牙说道，“八成！八成的门店亏损！赚钱的门店连两成都不到！” 呃， 陈阳嘴里叼着烟，呆呆地说不出话来，愣了好半晌才问道，“他就没请几个懂行的人？” 最起码的，分析市场和目标客户行为的市场部，降低拿货成本的采购部，这些总要有的吧！ “人倒是请了，也要他能听啊，” 杨勇撇着嘴说道，“再说了，人家采购经理建议他直接从原产地拿货，结果他说加上物流费仓储费也差不多，而且原产地拿货就要签长期协议价，有时候批发价暴跌，他们就要吃亏， 况且他请的也不一定都是有多大本事的人，那个市场部干的几乎就是我们运营部的活，连个市场分析都不会做，一天到晚的就会搞促销活动，完全不是一回事。” 陈阳眨眨眼，掸了掸烟灰，好奇地问道，“你怎么知道这么清楚的？” 杨勇笑了笑，身体往前靠了靠，压低声音，神秘兮兮地说道，“你是不知道，我们总部今年不也在扩招吗，就有不少他公司的人来面试，连市场经理和采购经理都来了，这些就是我面试他们的时候，听他们说的。” 陈阳一听顿时无语，连中坚管理人员都要跑，那公司得成什么样子了啊？！ 杨勇抽了口烟，感叹着说道，“真的，那句老话说得好啊，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 说着指了指陈阳，笑道，“你小子从来没干过肉菜这一行，但定下的策略就没错过，” 然后往窗外指了指，“那小子还是家学渊源，又是专科出身，学的还是连锁经营管理，结果干成了个屁，这人与人之间的差距，简直不要太大！” 说完将烟头一扔，身体往后一靠，对着陈阳笑道，“放心，你交代的问题，我绝对排在首位，防止过度扩张的问题，明天我回公司，就给他们开会讨论，保证不会走那小子的老路！” 第五百二十八章 非去不可 对老表的夸奖，陈阳呵呵一笑照单全收， 上辈子他确实是一事无成，但不代表他就是个废物，做了那么多行业，那么多家公司，只要不是个混子，就肯定会有所收获， 毕竟，每家公司都有他自己的优点，否则根本就不可能生存发展，更别说壮大起来， 陈阳只需要搞清楚这些公司的优点是什么，里面有哪些门道，整个管理流程是如何运作，博采众长，就足够他成长到一定高度， 用自己的实际经验为依据，再加上从网上看来的一点内情信息，只要不超过他工作过的那些行业范畴，哪怕是沾点边，他就能厘清这些公司的整个运作流程和核心要素， 尤其是钱大爹这种没多少科技含量的公司，更是不难理解， 随后照着做一份差不离的商业框架出来，一点难度都没有。 两兄弟在这里偷偷讨论，那个小子的公司具体会什么时候黄， 陈阳根据自己的判断，掐指一算，带着半分遗憾，半分幸灾乐祸，九分认真地说道，“现在多半已经黄了！” 杨勇咂咂嘴，“可是我听那些来面试的人说，他们老板还在想办法扭转局面，还请了个咨询公司上门。” 陈阳嘴巴一撇，“那他们还出来找什么工作？！” 现在还是零八年，没形成几年后，动不动就换工作的那种社会风气，在一家公司没干满三年就走，统统都被视为不稳定，连续在一家公司工作十年八年的都不在少数， 如果那个公司还有救，基层员工也就罢了，那些中层管理人员也不会急于跳槽。 杨勇一听这话，想想也对，随即笑着问道，“哎，你说，他们公司还有救吗？” 陈阳想了想，刚准备说话， 这时杨勇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杨勇拿出来一看，先是一愣，随后冲着陈阳晃了晃， 陈阳看得很清楚，打来电话的，正是批发市场管理处主任彭启光。 杨勇给他使了个眼色，接通电话，哼哼哈哈地应付一通， 片刻后，挂断电话，满脸古怪地说道，“彭主任约我吃饭，你猜是为什么？” 陈阳挑挑眉头，“替他侄子公司找出路？” 杨勇抿着嘴点点头，“我也是这么想的，” 顿了一下，又说道，“现在我们公司采购都是直接找的产地，跟市场的关系已经不大，我跟他上次见面，还是在春节前， 今天他却突然找我吃饭，除了他侄子的事，我想不出有别的原因，这里面可能性最大的，应该是让我们直接接手那个烂摊子，” 随后看向陈阳，“你怎么看？” 陈阳笑了一下，轻轻点头，认同杨勇的看法， 这种烂摊子的事情，他上辈子就处理过两起，最好的方式，就是找个下家接手，这样所有问题都离自己而去，自己轻松上岸， 问题是这种下家太不好找了， 其次呢，就是进行自我整改，如果有外部资源帮忙固然更好，若是没有，各方代表坐下来谈，也未尝没有挽回的机会， 其下呢，便是破产清算， 当各方都谈不拢的时候，唯有破罐子破摔，直接破产了事， 这里面又分为两种情况，若是里面有违法嫌疑，那就民事纠纷变刑事案件，老板要进小黑屋，具体关多久，赔多少钱，就看法院怎么判， 若只是经营不善，老板有没有吃亏先不提，但加盟商或投资人肯定是血亏，只能割肉了事， 还有最后一种，也是情况最坏的，那就是老板跑路，其他人状告无门欲哭无泪，只能自认倒霉，然后奢望警方能把那个混球逮住，好歹出口恶气。 如果现在那家公司真的没救了，那彭主任极有可能就是想给他侄子的公司找个下家， 放眼望去，哪里还有比汪阿姨公司更合适的金主！ 陈阳抽了口烟，笑着说道，“实事求是地看，彭主任跟咱们好歹有几分香火情，直接拒绝也不妥当，但是指望咱们替他侄子买单，那也不现实， 最合理的做法，就是先调查清楚情况，让市场部和运营部联合评估，看看是可以全盘接手，还是部分接手，又或者坚决不能碰， 有了事实依据，有数据有条理，那个时候再拒绝，彭主任也说不出什么话来。” 杨勇缓缓点头，笑道，“我也是这么想的。” 如果合适的话，那一百多家店未必不能接手，能救的可以救一下，只是赚得没有汪阿姨自己的店多而已， 至于不能救的，他也不是救世主，肯定不会碰。 到时候哪怕只有一半的店能盘下来，公司好歹也能多点出货渠道不是。 …… 接近傍晚，所有人都陆陆续续到齐， 陈阳和邹蓉又遭受一翻盘问， 小姨父没点眼力劲，一个劲地问，“外国是不是比国内开放很多啊？” 小姨直接将他扯到一边，“未必你还想去开开眼？” 陈阳赶紧转移话题，“其实都跟国内差不多，以前我们觉得国外开放，也确实是因为当时有点保守嘛，现在都一样了，都一样。” 大姨父给了连襟一个鄙视的眼神，随后问道，“他们外国人都是吃西餐吧？有没有吃中餐的？” 他的话音刚落，新的问题又来了， “外国房子是什么样子的？是不是很干净？” “你们去了好莱坞没有？有没有跟明星合影？” “你们玩了这么久，就没拍点照片？” “对对对，有照片，” 陈阳一拍脑门，赶紧把自己的ipad拿出来，然后， 清净了！ 一大群人围着个平板，看得津津有味，真不知道有什么好看的。 不过陈阳也能理解， 他这些亲戚几乎没出过远门，虽然后来来广洲打工，但也基本就在这个批发市场周围晃，连市中心都不敢去，自然对外面的世界很好奇， 现在好不容易自己家里出了个能出国的亲戚，那还不赶紧凑过来，满足一下好奇心啊。 想到这里，陈阳突发奇想，大声说道，“各位各位，不如我给找个旅行团，大家一起出国玩几天，怎么样？” 把这些亲戚拖家带口的全部都算上，了不起也就二十几号人，就算出去玩上一两个月，也不过两三百万而已，他陈老板这点钱还是出得起的， 只是，在他说完之后，满屋子瞬间安静下来，十几个人齐楞楞地看着他， 过了好几秒，大姨父才突然一摆手，哈哈干笑着说道，“哎呀，我就不去了，我那店里还得看着呢。” 大姨也赶紧摆手，“要去你们去，我是不去，我斗大的字都认不得一箩筐，连个公交车都不敢坐，更别说出国，要是走丢了，连个问路的都找不到，不去不去！” 三姨家，不去， 小姨家，不去， 大姑，不去， 小姑，不去， 好嘛，最后满屋子人，就剩苏小雅和徐雅丽这两个丫头眼巴巴地看着， 可还不等她们表达想法，就被两位母上大人残酷镇压， “考试这点分还想出国？等上大学了再说！” 于是，全军覆没！ 随后，十几个人又抱着平板，刷刷地看照片。 人群后面，陈阳搂着邹蓉的肩膀，无奈地撇撇嘴， 看照片就津津有味，让你们出国旅游，却又一个都不去， 你们都是叶公吧！ 邹蓉抬起头，对着他笑了笑，随后眼珠一转，凑到他耳边嘀咕两句， 陈阳眼睛一亮，随即干咳一声，又大声说道，“出国不去，那去北金看奥运会，去不去啊？” 刷…… 十几个人齐齐回头看着他，个个眼睛发亮， “你有票？” 陈阳得意地点点头，“如果说开幕式门票，有！至于其他比赛门票，有的有！” 之前老张老李和小马三人送了他三十张开幕式门票，后来陈阳又让公司的人帮忙登记抢票， 可惜每人只限购一张开幕式门票，拢共才抢到二十几张，还没人家送的多，而且开闭幕式门票的转让手续也很麻烦，就没再继续多抢， 但组团给亲戚去看奥运会，是绰绰有余了，甚至还有多的给公司员工发奖励， 至于比赛门票，也同样限购，每人限购两张到五张，就只抢了一些热门赛事的，比如跳水、游泳、羽毛球、射击，当然少不了时下最火的一百一米栏， 听到陈阳的话，杨勇立刻冲了过来，嘿嘿笑道，“还要什么比赛啊，有开幕式门票就行了，说好了啊，什么时候出发？” 嗯？ 陈阳眨眨眼，待遇区别这么大的吗？ 区别大的又何止杨勇一个，这回连不识字的大姨都不吭声了，乐呵呵地笑着，眼神里满是憧憬， 北金奥运会呢，还能亲自去现场看，多好！ …… 七月二十八日，星期一， 陈阳将收集起来的亲戚身份证资料，包括邹蓉家人的，一起丢给公司前台妹妹，让她安排赶紧申请办理门票转让手续，还有十天就要开幕了，得抓紧才行， 至于比赛门票倒是不用这么麻烦，直接拿票就能入场。 回到办公室，还没等坐下，黄珊就前后脚地跟了进来， 陈阳看了她一眼，便自觉地溜到沙发上坐下，打开水龙头泡茶，“又有什么事啊？” 黄珊走到他旁边坐下，靠在沙发扶手上，笑着伸出两根手指头，“两件事，第一，明天你要去一趟尚海，后天尚海未来工业新城，暨盏瑞科技有限公司新工厂奠基，你必须要参加。” 陈阳诧异地看了看她，“尚海未来工业新城都要奠基了？” 黄珊耸耸肩，“从决定在全国范围内建设工业新城，都已经过了两个多月，再不奠基，我就该把老戴给开了！” 陈阳撇撇嘴，又问道，“盏瑞科技是什么？” 话音刚落，他就反应过来，“盏讯和瑞迪科合并的？” 黄珊轻轻点头， 这时水也烧开了，她便拿出茶叶罐泡茶，同时说道，“这两家公司终于完成了重整合并，新的公司名字各取一个字，就叫盏瑞，” 话还没说完，就被陈老板打断，“真难听！” 黄珊脸色一僵，瞪大眼睛看着他，“你取的好听，那香蕉荔枝都什么玩意儿！” 陈阳毫不示弱，“你还喜欢吃香蕉荔枝呢。” “那也不能用这个取名字啊！” 黄珊撇撇嘴，一边倒茶一边说道，“各取一个字，代表不偏不倚，也省得两边的人心里不平衡。” 随后倒了一杯茶，端到陈阳面前。 陈阳端起茶杯啜了一口，哈口气说道，“心里不平衡还好说，主要是别还把自己当以前公司的，那就没意思了。” 一般来说，企业并购初期，是最适合进行企业文化，也就是融合力整合的，虽然在整合的过程中，虽然会让对原来公司有归属感的员工有所失落，但终究是利大于弊， 反过来，为了照顾那些员工的情绪，就始终不抹除原来的企业烙印，这就有点本末倒置，未来再想进行融合，就要花费十几倍甚至几十倍的力气。 听到这句话，黄珊脸色稍微严肃了一点，点头说道， “这个我明白，我已经让创未来那边成立了一个项目组，进驻到盏瑞公司，并全面接管了那边的管理工作， 索性这两家公司以前都是研发型的，业务和组织结构都比较简单，只需要革除以前的部分规定，把管理重新归拢起来，问题不大， 等公司步入正轨，在这个过程中，我们的创未来项目团队，应该也能将我们的企业文化完全导入，到时候自然不会再有任何问题。” “嗯，” 陈阳点点头，喝了一口茶，随后扭头看向黄珊，“一定要我去吗？” 黄珊脸色一垮，对着他伸出一个手掌，弯起一根手指，“尚海！” 然后又弯起一根手指，“芯片！” 最后恶狠狠地瞪着老板，“你说你要不要亲自去！” 尚海，龙兴之地， 芯片，核心业务板块， 无论哪一个，还真都必须有重量级人物出面，更别说两个凑到一起， 陈阳咂咂嘴，摸着下巴想了想，“可是，创未来和芯片业务的投资方都是虹谷资本，人家又不知道我是虹谷的幕后老板，你也是虹谷资本的总裁，难道你出马都不行，” 黄珊扬扬眉角，似笑非笑地看着他，“你要不怕以后掉马甲了惹麻烦，那你这个虹谷资本的董事长，就大可不去！” 陈阳遗憾地叹了口气，看来，这次还真是非去不可了。 第五百二十九章 非常合理 陈阳这个幕后老板的身份以后可能会曝光吗？ 如果他保护得好，也许不会在全社会范围内曝光， 但是，在小范围内会不会，可就真不一定了， 说不定啊，现在已经有那么一小撮人，知道了这个虹谷资本和彩虹基金的真正底细，只是人家都默契地装聋作哑呢， 否则的话，省里的大领导，怎么就那么喜欢这个小伙子呢！ “对了，” 黄珊端着茶杯还没喝，突然想到了什么，转头说道，“全新的彩虹集团重组方案已经做得差不多了，我拿给你看一下，” 陈阳有点惊讶，“这么快就好了吗？” 随后又问道，“这就是你说的第二件事？” 黄珊将自己的ipad打开递给他，“不是，这个是刚刚说到虹谷资本，我顺便想到的，本来我想做成完整方案后再给你，但主体内容也差不多，你可以先看看。” 陈阳接过来，一目十行地往下刷，“怎么这么多财务报表？” “因为投资项目多啊，” 黄珊抿抿嘴，无奈地说道，“小雨那边还好说，主要就是一些收益表，虹谷资本的就复杂了， 直系企业不算，虹谷直接投资的推特、晶东、嗖狗、特斯拉这些公司就不算少了，通过创未来间接控股的公司更是多的不得了， 这里面每一家公司的财务报表都不可少，最终汇总成一个总的资产核算表，得出虹谷资本的总资产额度， 之后再与彩虹基金总净值相加，就是新的彩虹集团的资产总额， 然后在总集团公司下面，再设立彩虹美洲和彩虹亚洲公司，以及规划中的彩虹欧洲公司， 先由下到上，再由上到下，最后才是全新的彩虹集团！” 黄珊摊着双手，“也就是从头到尾都有德勤和普华永道这两家会计事务所做账统计，所以所有的账务都清清楚楚，才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把这一切都理清楚，否则的话，恐怕到年底都不一定能核算出来。” 陈阳摸摸额头，看着一连串的数字有点眼晕，干脆抬起头来，看向黄珊，“你就跟我说重点吧。” 黄珊抿抿嘴，无奈地笑了笑，“重点就是，彩虹基金现在的总净值，已经达到九百亿美元的规模， 然后虹谷资本按净资产算，包括大麦、花火、恒立、安家地产、安家网、大江、乐团网、大麦浏览器、美拍等等公司在内，也有一百多亿美金， 但是按照公司估值，保守估计，……” 说到这里，黄珊顿了一下， 片刻后，她看着陈阳，伸出双手比了个手势，“两千四百亿美金！” 听到这个数字，陈阳并没有太大的惊讶， 单单一家大麦就价值一千多亿，还有一个虽然比不上大麦，但也不可小觑的花火，以及逆流而上的恒立、安家，掌握着全球独一无二科技的大江…… 一桩桩一件件，两千四百亿美金，不仅不算多，反而真如黄珊所说，还有点保守。 他靠在沙发上，手指在扶手上轻轻敲了两下，随后问道，“这个估值是怎么得出来的？” 黄珊深吸一口气，沉吟两秒，说道， “这不是公司融资的时候，几个投资方坐在一起，拍拍脑袋就可以定下来的数字， 这些都是德勤和普华永道两家全球最顶级的会计师事务所，对虹谷资本旗下的所有公司有形和无形资产，以及市场发展情况进行全面评估，得出来的，具有高度市场参考意义的结论， 再说了，你现在又不是要融资，无谓的夸大，对你会有好处，对小雨却不利， 所以，你不必怀疑这个数据的真实性和可靠性！” 陈阳揉了揉太阳穴，苦笑着摇摇头，说道，“我不是这个意思，只不过如果按照这个估值，雨总就要吃大亏了。” 原来黄珊的预估是，秦雨可能会在重组后的公司中占股百分之八到十，但现在这么一来，可能也就百分之四左右，差了一倍还多，秦雨能接受得了？！ 听到陈阳的话，黄珊竟然露出一个果不其然的表情，摇头失笑道， “如果你是在担心这个，那大可不必，我昨天晚上拿到数据后，当时就找了小雨，她的意见跟你正好相反，” 说着看了看陈阳，轻声说道，“她觉得估值低了点，哪怕再放大百分之二十，都在合理范围之内，就算最后她的股份只有百分之三，她也觉得合理。” 陈阳抿抿嘴唇，端起茶杯准备喝茶，却发现是空的， 黄珊赶紧拎起茶壶给他续满， 陈阳吹了两口气，茶杯凑到嘴边却突然停下，扭头看向黄珊，“会计事务所那边，他们有没有算过，如果等到年底，彩虹基金的净值能达到多少？” 黄珊立刻摇头，“未来收益不在财务会计科目的统计范围之内，尤其是现在金融危机，市场因素不确定，谁都不能保证明天是赚是赔，所以统计的都是看得见摸得着的，” 顿了一下，她略带着犹豫地说道，“但是，你作为公司老板，有权决定对基金部分的估值进行调整，毕竟，虹谷资本旗下的这些企业，给的也是融资估值。” 陈阳缓缓点头，正准备说话，却又听见黄珊说道， “但是，你也要考虑一下，虹谷资本旗下的这些企业，比如大麦，比如大江，比如恒立，到了年底时，这些公司的资产规模又会达到什么样的程度，那时候又该如何估值！” 陈阳哭笑不得地看着她，“你说了等于没说！” 黄珊尴尬一笑，拎起茶杯便凑到嘴边喝茶， 彩虹和虹谷重组，里里外外加起来有三四千亿美金的规模，随便一个点就价值三四十亿美金，手心手背都是肉，你要我怎么说？！ 陈阳靠在沙发上，眯着眼睛想了想， 许久之后，才睁开眼睛，正色说道，“彩虹基金也好，虹谷资本也好，最开始都是雨总筹建的，在你过来之前，这两家公司都是她在一手打理，包括大麦和花火的成立，她也功不可没，” 黄珊轻轻点头，目不转睛地看着陈老板，等着他继续往下说， 陈阳喝了口茶，想了想说道，“一码归一码，她的投资股份部分，就按核定的办法来算，取个中间值，再凑个整数吧，就定百分之四的股份，” 黄珊立刻从随身公文包里拿出笔记本进行记录， 等她记完，陈阳又说道，“百分之四是她当初的实际投入股份，除此之外，经董事会协商决议，授予秦雨百分之三的奖励股权，即时兑现。” 黄珊眨眨眼，“你自己在家里开的董事会？” 陈阳没好气地翻个白眼，“要你管？！” 黄珊嘟嘟嘴，“反正又不是我的钱，” 同时默默记录。 陈阳拎起茶壶，自己给自己倒了杯茶，同时说道，“你也一样，将原来的期权进行合并，一起授予百分之三的奖励股权，即时兑现。” 咦？ 黄珊猛地抬起头，看着正对着茶杯吹气的老板，嘴角忍不住往两边咧开，“多谢老板！” 百分之三哦，比原来的百分之二还高，更不用说她之前预想的百分之一了， 一下子多了好几十亿美金，而且未来还会持续升值，由不得她不开心！ 陈阳笑着瞪了她一眼，“怎么，现在不问我，董事会是什么时候开的？！” 黄珊咯咯咯地傻笑，“全公司就老板最大，董事会也是老板说了算，你说什么时候开，就是什么时候开！” 陈阳一听，忍不住哈哈直笑， 哟，珊总也有拍马屁的时候，这可真是罕见呐！ 秦雨百分之七，黄珊百分之三，总共百分之十的股份，比起之前陈阳预想的百分之十二，还要低了两个点， 如此大家都满意，再合适不过， 至于说值不值， 嘿嘿，反正陈阳想的是，给她们百分之十的股份，她们就能帮自己把公司价值翻好几倍， 否则的话，没了这两位得力干将，单靠他自己，能守成就不错了，扩张的话提都别提， 也别说什么可以请外面的职业经理人， 人家职业经理人就不要股份奖金了吗？！ 远在美国的汽车三巨头，哪怕公司正面临破产的危机，他们的总裁大人依然领着好几亿美元的年薪， 就算是美国政斧输血，资金到账之后，他们做的第一件事，也是先把自己的薪资奖金兑现！ 与其找那些不知道靠不靠谱的职业经理人，陈阳还不如直接信任这两个久经考验的合作拍档， 不就是一成股份吗，他给得起， 今天给出去的，明天都会成倍地赚回来， 这就叫合作双赢！ 等黄珊记录完，陈阳便问道，“你说的第二件事是什么？” 黄珊将笔记本收好，抬起头看向陈阳，正色说道，“西江县农机厂，你了解多少？” “啊?” 陈阳有点懵，不解地看着她，“你问这个干嘛？” 西江县农机厂他当然知道，不就是一个生产手扶拖拉机，再造点农机器械的厂子么，黄珊问这个干嘛？ 黄珊俯下身子，直愣愣地看着他，“你知不知道，西江农机厂，是有机动车整车制造许可资质的？！” “啊？” 陈阳更惊讶了，看着黄珊一脸认真的表情，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整车制造许可资质是什么？ 如果不是几年之后，在特斯拉的影响下，国内掀起一股互联网造车新势力的浪潮，网上也是讨论得沸沸扬扬，陈阳还真不知道这东西是啥， 最早最早的时候，汽车制造属于国家重大机械范畴，归属第一机械工业部管理，也就是俗称的一机部，可见其重要性， 后来慢慢变迁，在今年的时候，主管部门变成了现在的工信部， 但汽车工业有一点没变，那就是未经许可，不许进入！ 什么叫许可呢？ 就是在工信部有一本名录，凡是在名录上的公司，你才有整车制造资格， 名单之外，一切免谈！ 就是因为有这本名录在，后来的造车新势力，只能做研发端和销售端的活儿， 至于造车，要么委托给那些传统的汽车公司，要么收购那些濒临倒闭或已经倒闭的，但还在名录之上的车企， 这样才能生产出他们自己的汽车！ 哪怕后来，上面放宽了汽车工业的进入标准，变许可为备案，条件依然苛刻之极， 动辄十亿以上的资金支持，并有自己的营销网络，其他细节不一而足， 这些条款便成了造车新势力头上的紧箍咒， 也正因为如此，国内才没有让太多的ppt造车行为出现并泛滥！ 要不然的话，嘿嘿…… 由此可见，这玩意儿究竟有多难得！ 但现在，黄珊竟然跟他说， 就西江县那个以前只能生产拖拉机和三轮农用车的农机厂，竟然有汽车整车生产资质，这不是开玩笑吗！ 黄珊紧盯着陈阳的表情，良久之后，才叹着气说道， “看来你是真不知道，我就说呢，你要是知道这个事，还怎么会让我们去买美国新联合汽车公司的工厂，把特斯拉的生产基地放到西江，才是最合理的做法啊！” 就美国那地方，人工费贵得不得了，要是把生产基地放在国内，生产成本少说也能降低一半，老板那么聪明的人，怎么可能想不到这一点， 也就知道他不知道，才能说得通。 “等等等等，” 陈阳赶紧摆摆手，一手扶着脑袋，眯着眼睛说道，“我现在有点懵，” 随即睁开眼睛，直愣愣地看着黄珊，“西江县农机厂？他们有整车，也就是汽车的生产资格？你没开玩笑？” 黄珊脑袋微抬，“这么大的事情，我能跟你开什么玩笑？！” 调整一下姿势，黄珊正对着陈阳，正色说道，“这个是漆主任跟我说的，西江县农机厂，在九七年破产之前，也有过十来年的风光史， 当时全厂上下都憋着一股劲，想将西江农机厂做大做强，而想要做大，单靠生产拖拉机是不行的，做汽车生产，是唯一的出路！” 陈阳缓缓点头， 拖拉机厂转汽车厂，完全没毛病， 兰博基尼以前就是造拖拉机的，保时捷也造过拖拉机，奔驰的乌尼莫克拖拉机世界闻名， 另外，福特有拖拉机，菲亚特有拖拉机，本田雷诺都有拖拉机， 就连国内的重太汽车，前身也是铁牛拖拉机， 西江县农机厂身为一个拖拉机厂，想要造汽车，这非常合理！ 第五百三十章 破釜沉舟 想到就问， 陈阳盯着黄珊，正色说道，“一个县级农机厂，想要拿到机动车整车制造许可资质，其难度不是一般的大，漆主任有没有说过，他们是怎么做到的？” “有，” 黄珊点点头，“当时的西江农机厂领导，找到了已经退休的老厂长帮忙，那位老厂长是退伍老兵，他有个老战友，复员后分配到二汽工作，后来也是位于领导班子之列， 就这样，西江农机厂先与二汽搭上了线，拿了个零配件生产资格，再通过二汽，用了将近三年的时间，这才通过了当时机工部的审核，成功拿到汽车生产资质。” 陈阳抿着嘴，缓缓点头， 说起来简单，但通过三年这个时间段，就可想而知，那时的农机厂，上上下下一起做了多少工作。 后来的极力汽车大家都知道，但是极力是怎么拿到汽车生产资质的，却鲜有人知， 按照规定，极力本来没有造车资格，但是李老板钻了个空子，两轴三厢五座的轿车不让做，他就先做两厢的，也就是后来模仿神龙富康的极力美日，为此还和丰田打了好长一段时间的商标官司， 当时定价三点九九万的极力美日，被人们定性为不能开的汽车，而且这种汽车没有''出生证''，就不能上牌照上路， 其实就跟后来的老头儿乐差不多， 但价格优势和人们渴望汽车的梦想，终究让极力站稳了脚跟， 又经过了三年多的不懈努力和积极争取，终于在零一年的时候，成功出现在国家经贸委公布的汽车目录之上， 这也是中国民企造车的开始， 西江县的三年努力，虽然可能比不上极力的挣扎，但也不见得轻松到哪里去。 这时黄珊叹了口气，略带遗憾地说道，“可惜，就在刚拿到许可资质后不久，农机厂就宣布破产，之前所有的努力，最终沦为一场空。” 陈阳抿抿嘴，没有吭声， 农机厂破产的内情，整个西江县老一辈的人，几乎就没有不知道的， 按时间段来算的话，农机厂新领导是在九五年，也就是公司破产前两年的时候过去的，之后蒸蒸日上的农机厂就急转直下，不到两年便宣告破产， 不仅如此，在农机厂破产之前，他们还找银行拿了一笔八百万的贷款，可贷款到手没两个月就宣布破产， 之前很多人还不明白，怎么都要破产了，还能贷到这么多钱，毕竟金融系统相对独立，他们不可能明知是坑还往里面跳， 另一个，农机厂既然已经贷了八百万，怎么又这么快就破产， 呵，看来当时银行也被人坑了啊， 拿着汽车制造许可证明，再有地方打招呼，银行里的领导跟上面也能交代过去，自然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只可惜，当时坑了银行，坑了整个西江的那些人，换了个地方继续为害，似乎还节节高升了， 特么就离谱。 陈阳摸摸下巴，扭头看向黄珊，“农机厂都已经破产了，这个制造资质还能保留？” 黄珊笑了笑，说道，“虽然西江县农机制造有限公司宣告破产，但他们只是申请了破产保护，并没有将公司彻底清算关闭， 而且曾经在农机厂工作过，后来转入县府甚至市府工作的那些人，也都在想办法保住这个资质， 如今十年过去，一家从来没有生产过一辆汽车，甚至连员工都没了的农机厂，却依然保有这个资质，就是这么神奇！” 听到这话，陈阳忍不住呵呵笑了两声， 现实情况如此，人之常情，合情合理！ 端起茶杯喝了口水，陈阳又问道，“那，漆主任跟你说这些，他什么意思？” 黄珊抿抿嘴，看着他正色说道， “这就是我要跟你说的第二件事，我们不是在西江有个创未来众创空间吗，就在前两天，漆主任向西江创未来众创空间，提交了一份汽车公司创业计划书！” “啊？” 陈阳顿时愣了，“他提的？他自己要创业？” 黄珊抿着嘴，缓缓点头，“西江那边知道他的情况，自然将他的计划书转到了我这里，我直接跟他联系，才了解到这些内情。” 陈阳有些无语，“他都快五十岁的人了，还创个什么业啊？！” 他一个五十岁的老头子，放着大好的领导编制不要，却要跑出来创业，这不是作死么！ 编制才是宇宙的尽头呐！ 黄珊耸耸肩，无奈地说道，“我也问过他的想法，他就说了一句话，” 看着陈阳探询的目光，黄珊叹道，“他说，他已经辞职了！” 陈阳挑挑眉头，“确定是辞职？” 黄珊轻轻点头，“确认过，确实是辞职。” 陈阳咂咂嘴， 真看不出来，这个漆主任的决心还挺大啊， 一般体制内的人下海，大多都会选择停薪留职，万一失败了，哪怕回去坐冷板凳，也大小是条活路， 他倒好，直接辞职，这是破釜沉舟背水一战，不给自己留后路啊。 似乎看出陈阳在想什么，黄珊笑了笑，说道， “漆主任固然是决心坚定，但他未必没有后路，所以，你大可不必给他加同情分。” “嗯？” 陈阳抬起头看着她，不明所以地眨眨眼， 黄珊正色说道，“两天时间，足够我们了解不少情况了， 据我所知，当年的西江县农机厂破产之后，所有的工人都接受了买断工龄的结局，领导班子也有不少人离开， 但更多的厂领导，尤其是从建厂初期就加入工厂的那些人，还是得到了妥善安排，” 说到这里，黄珊意味深长地笑了笑，“漆主任当年，就是西江农机厂的工会副主席兼车间主任。” 陈阳瞬间了然， 虽说树倒猢狲散，但那也要是看对谁， 那些能爬上领导位置的，谁还不认识三五个人的， 关键时刻拉上一把，就能帮助他们摆脱泥潭， 陈阳深吸一口气，看着黄珊笑道，“所以，漆主任这次下海，不是为他自己，而是当初农机厂幸存下来的整个老领导集体？！” 黄珊笑了笑，轻轻点头。 陈阳也不禁哑然失笑， 既然如此，漆主任还真不愁后路，万一要是自己这边没有批准他的创业方案，他也大可会县里，甚至去市里某个单位上班， 当年那些人虽说是落魄离开，可如今十年过去，谁又知道是个什么环境呢，比如漆主任不就混得风生水起么。 见陈阳明白了，黄珊便笑道，“好了，事情就是这样，你是什么意见？” 陈阳抿抿嘴，扭头看向她，“你的想法呢？” 黄珊也不迟疑，当即说道，“坦白说，吸引力不大，如果是在收购美国新联合汽车公司之前，我们能知道西江农机厂的真实情况，用五千万美金的投入，打造一个西江汽车生产基地，也未尝不可， 但是，现在我们已经完成了对特斯拉的投资，而且除了特斯拉之外，我们并没有其他任何与汽车相关的业务板块，所以此时再投一个西江汽车厂，毫无意义，此外，” 说到这里，黄珊微微抬头，正视着陈阳的眼睛，“我仔细看过漆主任提交的创业计划书，坦白说，尽管中规中矩，却毫无新意， 他想得挺美好，学习启锐汽车，先用微型乘用车打开市场，有了资金回流之后，再逐步升级车型，甚至开发自己的发动机，” 黄珊说着摊开双手， “其实完全就是在模仿启锐和极力，丝毫没有自己的特点， 既然如此，我们为什么要给他投资？直接给启锐和极力公司注资难道不是更好！” 如今的虹谷资本早已不是去年的小虾米，那时候连上亿美金都很难一次性拿出来， 但现在不一样，他们最不缺的就是钱，愁的是钱往哪里投， 真要投资汽车行业，启锐和极力这两家，毫无疑问是第一选择，而以虹谷的体量，对方只要是真的需要资金，也多半不会拒绝。 陈阳摸摸脑袋，缓缓点头， 黄珊这是中肯之言，生意归生意，人情归人情，不能为了人情而搅乱生意， 随即便准备同意黄珊的决定， 但就在这时，他突然灵光一闪，“你说，在特斯拉之外，我们在国内再投一家新能源汽车公司，怎么样？” 黄珊眉头微皱，不解地看着他，“再投一家？” 顿了一下，又若有所思地说道，“你该不会是想参照大麦和花火，用市场区分的方式来进行错位竞争吧？” 陈阳笑了笑，说道，“有一点这方面的考虑，不过，最关键的是，我担心，我们这个特斯拉股东的身份，不会保留太长时间！” “啊？” 黄珊迷惑地看着他，“什么意思？” 难不成，如今声名鹊起的彩虹金融集团旗下的虹谷资本，也会被人踢出局？！ 陈阳耸耸肩，嘴角带着一抹似有似无的笑意， “现在特斯拉还只是一个小虾米，所以我们投资参股，哪怕占据高比例股份，也都没关系， 但是，如果哪一天，特斯拉成为美国，甚至整个西方世界的一面新能源旗帜，你觉得，他们的董事会里面，还会有我们的位置吗？！” 黄珊愣愣地看着陈阳，表情有点似信非信，“就一家汽车公司而已，又不是什么重大科技项目，不至于吧！” 陈阳耸耸肩，身体往后靠在沙发背上，看着她笑道， “你忘了我推荐给你的那本书，乌合之众？！” 黄珊眉头紧皱，低下头思索，片刻后，她猛地抬起头来，“我知道了，” 随即比划着手势，“新能源代表着环保，环保代表竞选纲领，竞选纲领代表选票，要选票就需要忽悠，那么，” 她停顿了一下，怔怔地看着陈阳，“不管特斯拉是家什么样的公司，一旦被美国的正治家利用，那么，这家公司就只能成为他们的工具，那个时候，美国资本可以进入，欧洲资本也可以进入，但是，我们不可以！” 陈阳抿嘴微笑，指了指她，“看来，那本书，你是看进去了！” 随后，陈阳笑道，“另外一个方面，你刚才说，汽车跟我们目前的板块业务没有关系，我觉得，这话不太正确。” “呃？” 黄珊还没从刚才的问题中抽出来，听到陈阳这么说，不禁有点发懵， 陈阳拎起水壶，倒了两杯水，笑着说道， “从传统汽车工业的角度来看，最起码一个汽车芯片，也是跟我们有关系的！” 端起茶杯喝了口水，看着若有所思的黄珊，陈阳继续说道， “如果按互联网汽车的概念，那跟我们有关的东西，可就太多了！” “互联网汽车？” 黄珊刚端起杯子，便转过头看着他，“是不是你之前说过的，互联网思维有关？” 陈阳想了想，缓缓点头，“可以这么说，不过不是一个东西，互联网思维是一种思维方式，而互联网汽车，却是未来汽车的发展方向。” 黄珊呆呆地看着他，连已经端起来的茶都忘了喝， “你该不会，又打算去造汽车了吧？” 说这话的时候，她心里在默默吐槽， 之前她还在说小雨，有了游艇要飞机，有了飞机之后又要机场，指不定哪天，小雨就要去造火箭、造航天飞机，冲出地球飞向星空， 现在倒好，小雨的火箭还没造，这个啥事不管的老板又要造成了， 果然都不是让人省心的主！ 陈阳嘿嘿一笑，摇摇头说道，“造不造车的，现在还不好说，一方面是技术条件不成熟，另一方面，是暂时找不到合适的人， 互联网汽车不只是一辆车，但也不只是互联网，想要理解互联网汽车的概念，并将其转化为实际的产品，比如有高人一等的思维，更要有强有力的执行力， 这样的人，你可以先找找看，如果有合适的，那，这个汽车板块，咱们也不是不能插一手！” 黄珊噘噘嘴，“就知道是这样，” 随即叹了口气，“行吧，我知道了，人我会先留意，不过，漆主任那里，你打算怎么？要不，我直接拒绝他？” 陈阳想了想，轻轻摆了摆手，“先不急，回头我给他打个电话再说，” 说完又笑道，“他没有直接找我，也没有找你，意思就是希望能公事公办，但世间人情世故，哪有那么多的公事公办，就算是要拒绝，也得我跟他沟通之后，由我来出面更合适。” 黄珊缓缓点头，这事儿就这么定了，随后便收拾东西准备离开。 这时，陈阳突然说道，“对了，那个潜伏的电视剧，是广栋台跟咱们合拍是吗？” 黄珊愕然地抬起头，“对啊，你怎么突然问这个？” 陈阳笑了笑，说道，“是这样，我有个老表，他女朋友是他们电视台的外景记者，你给他们打个招呼，给调个合适的内景主持。” 黄珊意外地看了看他，“哟，这是你第一次找合作伙伴开口吧？” 顿了一下，便笑道，“行啊，小事一桩，这事儿我一定给你办好！” 第五百三十一章 多管齐下 一个电视台内景主持人的事，黄珊还真没放在心上， 身为广洲的本地企业，大麦和花火等公司，每年在省台投放的广告费都在千万以上，单是去年，所有品牌的广告费加起来就超过三千万， 广栋台又不是央台，也不是四大一线卫视，千万级的广告费，对他们有足够的影响力，不过一个节目主持人的位置而已，没什么难办的。 黄珊将东西收拾好，同时对着陈阳说道，“你刚才说到了潜伏，我就跟你简单说一下麦田文化的进展， 潜伏剧组已经开始筹建了，现在别的方面都没有问题，等男主角定下来之后，就可以正式开拍。” 嗯？ 陈阳愕然抬起头看着她，“男主角还没定？” “嗯，” 黄珊点点头，瘪着嘴说道，“潜伏的导演是广栋台推荐的，我们这边又没什么制作经验，就同意了， 然后这位姜导演，最开始看中了辛百青，但不凑巧，他妻子刚好怀孕，就推辞了，后来他又看上王千元，但王千元正好接了一部电影，” 黄珊摊开双手，无奈地笑道， “一部文艺片，好像是叫钢的琴，听说能冲奖的那种， 你知道的，那些真正的演员，都希望能有几座奖杯护体，虽然他挺喜欢这个剧本，但最后也推辞了， 所以，到现在姜导都没能找得合适的男主角。” 陈阳轻轻抠了抠额头，感觉有点不可思议， 原来孙颜王的封神之作，竟然是捡的别人的漏吗？！ 摸着下巴想了想，陈阳说道，“别的角色都敲定了？” “对啊，” 黄珊明白陈阳的意思，点着头说道， “修改后的剧本，女主角是一个农村女性，大大咧咧，不太符合我们公司的艺人定位，所以就没要， 不过有个叫左蓝的角色还不错，老刘就给丫丫要来了，由她来出演， 至于另外两个，娜扎被送到了演艺培训班上课，顺便接点广告和模特的工作，热巴倒是不错，有演员的天赋，夏总给她找了一家话剧社，送她过去历练。” 陈阳眨眨眼，“话剧社？” 就迪力热巴那种演技，也能进话剧社？ 他不知道是该说热巴可塑性强好，还是说夏雨蒙夏总神通广大好！ “对啊，” 黄珊伸出手指，将垂落的发丝勾到耳后，想了想说道，“是北金一家专做喜剧的话剧社，名字好像是叫什么麻花的吧。” 呃， 陈阳顿时无语， 特么全乱套了， 佳行的头牌热巴去了帅腾的开心麻花历练？ 好吧，现在热巴已经不是佳行的人，而是麦田的人，但这也太特么扯了， 麻花的门槛就这么低的吗？！ 黄珊看着陈阳的脸色，感觉有点奇怪，“怎么，有什么问题吗？” “呃，没有，” 陈阳赶紧摇头，随后说道，“那男主角什么时候能定？” 热巴能去麻花话剧社历练是好事，虽然麻花的水准也就这样，但只要能在里面达到合格，其演技再怎么样也能甩她前世八条街吧。 黄珊撇撇嘴，“谁知道呢。” 如果不是这个角色太过特殊，她都打算让老吴上了， 可惜，这种亦正亦邪的角色，确实不适合老吴，老吴的形象太正了，搁战争年代，哪怕他自愿当叛徒，人家都不信的那种。 陈阳端着茶杯喝了一口，扭头笑道，“这事儿得抓紧，潜伏是麦田文化的第一枪，这一枪一定要打响咯。” 不等黄珊说话，陈阳又笑道，“这部电视剧的主角，身处黑暗心向光明，要求亦正亦邪，一般的演员还真不好演，如果导演没有合适的人选，那我推荐一个，你问问他，看看合不合适。” 黄珊诧异地挑挑眉头，“谁啊？” 陈阳又抿了口茶，呵呵笑道，“名字我就不说了，你就跟他说，看过一部叫征服的电视剧没有，如果没有，可以去看看，到时候，他自然知道是谁。” 黄珊撇撇嘴，“神神叨叨。” 随后一瞪眼睛，“还有事没有？” 陈阳转动眼珠，“没了。” “没有就走了！” 黄珊将公文包一拎，起身便走了出去。 …… 等她离开之后，陈阳慢条斯理地喝了两杯茶，才掏出手机，给漆主任拨了过去， 几乎是秒接， “陈总，怎么劳您大驾，给我打电话了啊？！” 一听这话，陈阳忍不住呵呵直笑，“漆主任呐，您这是等着我呢？！” “嘿嘿，” 漆主任笑了笑，说道，“这个真没有，不过，这个时间点，您给我打电话，除了那个创业计划书的事，恐怕也没别的事情了！” 顿了一下，又小心翼翼地问道，“陈总，您给我电话，是有结果啦？！” 陈阳抿着嘴点点头，“嗯，有结果了。” 手机里明显能听见漆主任的深呼吸声音，“没事，是好是坏，您大可直说，我受得了。” 陈阳笑了笑，“根据创未来、虹谷资本，还有黄总的亲自评估，您的那份创业计划书，缺乏新意，走的是启锐和极力的路子， 但有他们的珠玉在前，西江农机厂想复制他们的成功之路，恐怕概率极低，所以，……” 话不说尽，但漆主任明白了他的意思， 只是明白归明白，这位老人家还想再挣扎一下， “有他们的珠玉在前，不正好说明了这条路是可行的吗，这样风险才最低啊， 再说了，我们可是有造车许可资质的，放眼全国，有这种资质的公司也就几十家而已，这东西可不一般呐！” 陈阳给自己倒了杯茶，握着手机笑道，“道理是这个道理，只不过，创未来和虹谷资本，作为一个风投公司，完全可以直接去投资启锐或极力，这样岂不是风险更小？ 至于那个造车许可资质，坦白说，现在全国有这个资质，却已经破产或濒临破产的公司，两只手都数不过来，所以要说他有多值钱，只怕也未必！” 后世造车新势力出现之后，最大的功德之一，便是将十几家这种僵尸企业救了回来，利用他们的资质给自己代工， 一边有了自己的生产线，另一边可以赚加工费，还能解决就业和遗留债务问题，以此达到双赢， 但在此之前，要说这种造车资质到底有多值钱，却也未必！ 难得与值钱，有时候，并不能直接划等号啊！ 漆主任也是业内老人，陈阳说的话，自然再清楚不过， 他本想再争取几句，但是，话到嘴边，却化作一声长叹，“行吧，麻烦您了，另外，代我向黄总说声抱歉，给你们添麻烦了。” 陈阳笑了笑，摸出一支烟点上，吐出一口烟雾，随即说道， “漆主任，之前黄总跟我说的不太清楚，咱们都是西江人，西江农机厂是个什么情况，我们也都算知根知底，你给我一句实话，这个汽车创业计划，到底是怎么回事？” 漆主任苦笑着摇摇头，叹了口气说道，“陈总啊，你们都已经拒绝了，还这么究根问底的，又有什么意义呢，” 顿了一下，他又说道，“不过，这也不是什么秘密，西江县农机厂，最早是老厂长带着一帮人干起来的，那个造车资质，也是老厂长跑前跑后，几乎是凭着一己之力给办下来的， 前些时候啊，我们一帮农机厂出来的老人，去看望老厂长，才发现，老人家身体快不行了， 回来之后，我们就合计了一下，觉着吧，创未来落户西江，这是个机会，而农机厂有那个许可资质在，也不是没有一搏之力，所以，才有了我这个创业计划书。” 说到最后，漆主任长叹一口气，“可能属于我们的时代终究是过去了吧，思想跟不上潮流，也没有什么核心竞争力， 你说的对，我的计划书，就是抄的启锐和极力，也确实没有新意，不成就不成吧，大不了，我再重新去找工作就是了。” 刚开始呢，陈阳听得还感觉有点悲情，但听到最后一句，终于反应过来， 好家伙，这位漆主任是在打悲情牌呢， 也许老厂长身体不好是真的，他们想把西江农机厂重新做起来也是真的， 但为何要加一句重新去找工作呢，这不就露馅了么！ 陈阳笑着摇摇头，掸掸烟灰，正准备说话， 这时又听见漆主任说道，“对了，陈总，您大伯，陈家贵先生，他在的江北机工二厂原来也有汽车制造业务的，这个您知道吧？” 陈阳眼睛微眯，顿了好几秒，才说道，“嗯，对。” 漆主任又说道，“那，他们公司的汽车业务也停了，这个您也知道吧？” 陈阳嘴角微撇，冷笑了一下，“嗯，我知道。” 就大伯在的那个厂，本来是做军工的， 那生产的东西可不一般， 子弹、导弹，那是他们的主营业务！ 后来工厂转型，转做军民两用，也开始生产民用设备，其中就包括民用货车， 当时老爸的单位红星厂，还买过他们的车子， 只可惜，质量不过关，被坑得不要不要的，差点让老爸提前下岗， 而罪魁祸首陈大伯，连句抱歉都欠奉， 也就是从那个时候起，一心为了陈家的陈爸，也都对这位大哥抱有戒心，不再全心全意相对， 上辈子后来发生的事，也证明了这位陈大伯，对他们陈家人没有半点亲情，所以在陈阳心里，拿他当陌生人没区别， 甚至如果不是堂哥堂姐对他真心不错，他都要跟大伯老死不相往来了。 现在漆主任突然提起陈大伯，怎么着，是想打感情牌？ 呵呵，看来他们的工作还是没做到位啊， 否则的话，漆主任就会知道，提起陈大伯，恐怕只会适得其反！ 这时，他又听见漆主任说道，“是这样，你堂姐陈小丽不是也在江北机工二厂工作吗，前段时间，她被提拔成了汽车事业部的总经理，总部准备让她重整汽车业务， 但是他们那个情况你也知道，底子是比西江农机厂强一点，但强得也有限，手上就几条落后的汽车组装线，放十年前都不够看的，现在拿出来，就更没戏了， 陈总啊，如果，我是说如果，西江农机厂能够浴火重生，我的想法是，与机工二厂进行合作，他们毕竟曾经生产过汽车，底子还是有点的， 另外，再从二汽和其他同样面临困境的汽车公司挖人，一定能很快组建一支强有力的执行团队， 我可以保证，这支团队，绝对不会比启锐和极力的差， 尤其是发动机方面，当年的江北机工二厂也是造过发动机的，之前西江农机厂用的柴油发动机就是机工二厂生产的，性能安全可靠， 若是再从其他单位找齐人手，三年，三年内要是还拿不出我们自己的发动机，您唯我是问！” 听完这段话，陈阳不禁揉了揉额头， 这里面信息量有点大，他得好好捋捋， 首先，堂姐陈小丽今年好像才三十二吧？ 三十二岁，在一家老牌军工国企里面，当上一个事业部一把手， 这什么概念？ 很显然，他们这是串通一气多管齐下，想拉自己入局啊。 至于漆主任后面说的那些，也不能说错， 江北机工二厂确实生产过汽车，也生产过发动机， 但是， 汽车是没有质量保证的， 发动机是没有自己知识产权的！ 没有自己核心竞争力的东西，我要他何用？！ 轻轻揉了揉太阳穴，陈阳抽了口烟，正色说道，“漆主任，之前西江农机厂的领导，有人去了机工二厂吧？” “呃，” 漆主任一口气差点噎住，尴尬地笑了笑，正准备说话， 这时，又听见陈阳说道， “漆主任，技工二厂技术如何，我比您清楚，当年我爸听了我大伯的话，向厂里进言，买了他们几辆货车，结果质量一塌糊涂，连累他差点被立案调查，这个恐怕没人跟你说过吧？！” 啥？ 漆主任瞬间瞪大眼睛，竟然还有这种事？ 那些人怎么搞的，连这么重要的事都没查到？ 陈阳吐出一口烟雾，眯着眼睛继续说道，“什么我大伯，还有机工二厂，这些东西您都不要提了，如果你真想办这个汽车厂，我给你一个建议。” 漆主任精神一震，当即不自觉地挺直身体，“您说。” 陈阳掸掸烟灰，正色说道，“传统汽车已经没有出路，汽车的未来在两个方面，一个是新能源，一个是互联网， 新能源指的是电池驱动，或者是氢能驱动的，零尾气排放的动力方式， 国家日益重视环抱，我们在传统汽车领域也无力追赶发达国家，所以新能源必定是我们汽车工业弯道超车的唯一出路，” 听到这里，漆主任赶紧找出自己的笔记本进行记录， 陈阳还在继续说着，“另一个是互联网，在未来，互联网和通信技术更加成熟之后，必然会应用在汽车领域，智能化也会是为了汽车发展的必经方向， 如果你真有心创立一家汽车公司，我给你半年的时间，你去好好了解这两个方向， 半年之内，你要是能拿出一份，让创未来、虹谷资本，让黄总认可的创业计划书，哪怕虹谷已经投资了别的汽车公司，你的这个项目，我们也投了！” 漆主任看着笔记本上的两行字，瞬间感觉有点头大， 但他没有丝毫退却的想法，而是深吸一口气，用力点点头，“明白，多谢陈总给我这个机会，请放心，半年之内，我一定会拿出来！” 陈阳笑了笑，“好，那我等着你的计划书，” 顿了一下，又说道，“至于别的，你们就不要提了，另外，我姐人挺好的，有能力有想法，如果方便的话，还请漆主任跟你朋友说一声，帮忙关照一下。” 呼， 漆主任心思瞬间活泛起来，点头笑道，“陈总请放心，对于真正的人才，他们还是非常重视的，一定不会让有能力的人无处安放！” 陈阳将烟头丢掉，轻轻挂断电话， 漆主任是个妙人，能力不俗八面玲珑，若是他真能在半年内，理解透未来汽车工业的发展趋势，这个汽车公司，未必不能在以后的汽车市场中，占有一席之地！ 第五百三十二章 排头兵 飞机从云层上方掠过，朝着东北方向，划过一道白影， 黄珊坐在沙发上，听到陈阳的话，愕然地抬起头，“你当时不还说要直接拒绝吗，怎么又答应给他机会啦？” 陈阳端着茶杯抿了一口，笑道，“不管怎么说，漆主任也帮了我几个小忙，直接拒绝了也不太好，不能一棒子打死嘛， 再说了，我也不是直接同意，就是让他有个改正的机会而已。” 黄珊长叹一口气，将手里的文件放下，无奈地说道， “他之前不过是个小工厂的车间主任而已，就算有十来年的政斧工作经验，但也不太可能撑起一家新能源汽车公司啊！” “唔，话也不能这么说，” 陈阳沉吟两秒，笑着说道，“在广洲有一家知名地产企业，叫恒达的，你知道吧？” 黄珊疑惑地看了看他，轻轻点头， “我知道啊，好像是广洲地产行业前三甲，当年以全市最早成立组织支部的民营企业名噪一时， 这家公司实力不错，老板也是个有魄力的人，曾经创下过同时开发十三个项目的行业记录，直到今年被恒立刷新， 而且地产行业高流转开发方式就是他们开创的，你怎么突然问起这个？” “哦，对了，” 陈阳敲敲脑袋，正色说道，“这事儿你记一下，回头跟市里对接，在我们旗下的千人以上企业中成立组织支部，这点很重要！” 在国内不存在选边站的情况，向组织靠拢是唯一也是最佳选择，以前是没必要，现在公司规模大了，再不自觉一点，难道要等领导亲自找上门谈话吗！ 黄珊抿着嘴，轻轻点头，“我知道了，会处理好的。” 陈阳笑了笑，说道，“既然你知道恒达，那你知道恒达的老板吗？” “许加印？” 黄珊看了他一眼，轻轻摇头，“对他不怎么了解，只是听说以前是在深阵工作的，后来出来单干，才来到广洲。” “对，” 陈阳点点头，笑道，“我倒是知道一点他的情况，也是从媒体上碰巧看来的， 在他到深阵之前呢，许加印其实就是一个地方小钢铁公司的车间主任，比漆主任强不到哪里去！” 听到这话，黄珊神色微动，但没有吭声，等着他继续往下说。 陈阳喝了口茶，笑着说道，“九十年代初不流行下海吗，他也就随大流，停薪留职下海了，当时去深阵的时候，做了二十份简历，每份简历都有三十页纸！” “呃，” 黄珊不禁有点无语，“那他能找得到工作？” 简历简历，当然是要简单明了，三十页纸的，那叫详细履历了好吧。 “当然找不到，三十页纸的简历，哪个老板有闲心去看啊！” 陈阳耸耸肩，说道，“他运气不错，碰上一个热心人，跟他说，简历就要简单一点，最好不要超过两张纸， 所以他就重新做了十份两页纸的简历，再找工作的时候，就顺利多了， 有时候不得不说，人真是有运气的，他遇上的第一家公司老板，就是一个非常厚道的人！” 陈阳身体前倾，双臂撑在膝盖上，看着黄珊笑道，“他跟老板打赌，如果能完成业绩，他所在的团队，每个人都能领双薪，” 顿了一下，陈阳笑道，“不是双月薪哦，是双年薪！” 黄珊眉头轻挑，“他老板答应了？” 大麦等公司的薪资水平算高的了，年底拿三薪甚至半年薪都不罕见，但拿双年薪的，哪怕在所有公司中都非常罕见， 更别说当时才九几年，这个许加印也是个狠人呐。 陈阳点点头， “不仅答应了，而且还兑现了，几年之后，这位许老板辞职创业，他手下的整个团队都志愿跟着他走， 而他的老板不仅不生气，反而还借他一笔钱用于创业， 后来，才有了现在的恒达，等于说，当时的恒达，就是在他原来老东家的资源上建立起来的！” 伸出右手，陈阳指了指黄珊，面带微笑，眼神中却没有半分笑意， “珊总，你说，如果许加印当时没有遇到他的那位老板，而是更大概率的黑心资本家，你说，还会有现在的他吗？” 黄珊想了想，缓缓摇头，说道， “我明白你的意思了，的确，千里马常有，而伯乐不常有， 如果许加印没有遇见那位厚道老板，他如今最多也就是个大公司高管，或者某个小公司的老板，绝对不可能成就现在的事业，” 说着抬起头看向陈阳，“所以，你认为，漆主任也是如同许加印之流的人，是一匹千里马，只是缺少一位慧眼识人的伯乐？” 对比两人，当年都是小地方的国企车间主任，而漆主任还在政斧部门锻炼了十年，要说不如当年的许加印，还真不一定， 这么想来的话，这个漆主任，也许可堪一用。 但是，她意外地看到陈老板摇了摇头， 陈阳看着有点愕然的黄珊，轻声笑道， “我是答应给他一个机会，但不是创业的机会，而是他自己成长的机会， 半年之内，如果他能达到我的要求，给他一笔投资，也未尝不可， 但如果半年之内，他依然还是老一套思路，或者换汤不换药，我要他有何用？” 陈阳说着摊摊双手，“于他，多了一次机会，于我，也多了一个选择， 他付出的不过是半年光阴，而我们什么都没有付出， 给双方一个重新考虑的空间，岂不是比直接拒绝要更好？！” 一听这话，黄珊忍不住两眼上翻，“奸商！” 陈阳两眼一翻，“没点新意，差评！” 黄珊懒得理他，抬起手腕看了看手表，距离到达尚海还有一个多小时的时间，便又拿起文件夹，看起了资料， 但片刻后，她又忍不住抬起头，问道，“如果，漆主任的创业计划书真的达到标准，你确定会给他投资？” 陈阳抿着嘴点点头，“当然，为什么不投？” 将手里的茶杯放下，他抬起头说道， “他一个五十岁的老头子，如果真的能在半年内，理解并能运用新能源和互联网汽车的概念，就足以说明，他是一个真正的人才， 创未来的投资理念你最清楚，我们投资的第一要素是人，而不是项目！ 投一家还是两家汽车公司，对我们来说其实并没有多大的影响，我国的汽车市场足够大，可以容纳十几家，甚至几十家汽车公司并存， 所以，他能达标，我必履约！” 黄珊缓缓点头，“明白了，” 随即又抬起头来，“可是，造车是一件非常复杂的事情，特斯拉成立多少年了，直到今年才交付了二十辆样车，批量生产也才刚刚开始，我们要在这个行业投入重金，恐怕，要持续很长一段时间啊！” 陈阳笑了笑，说道，“造车这东西吧，你说他复杂，他确实很复杂，但说简单，也真难不到哪里去， 以特斯拉的纯电动汽车为例，主要由四大部分组成，电力驱动控制系统、底盘、车身，以及辅助系统。 这里面最核心的又要数电力驱动控制系统，这部分按工作原理可划分为三块，车载电源模块、电力驱动主模块和辅助模块， 再继续往下，其中车载电源模块又是重中之重，主要由蓄电池电源、能源管理系统和充电控制器三部分组成。” 说到这里，陈阳摊摊手，笑道，“那么，到这里就很简单了，所谓的新能源汽车，其核心无非就是两样，一个是电池，另一个是如何更高效地使用电池！ 至于其他的，比如底盘、车身和辅助系统，” 说到这里，陈阳突然笑着问道，“说实话，知道五十年前全球汽车工业的中心在哪里吗？” 听到这话，黄珊不禁哑然失笑，“你要问别人，别人还真不一定能回答上来，但恰好我就知道，五十年到一百年前，全球汽车工业的中心在伦敦！ 那个时候，英国这么一个狭长的岛屿上，汇集了一百多家汽车品牌，除了德国的奔驰公司能与之抗衡，其他什么美国和日本汽车，都还只是个小弟弟。” 顿了一下，她略带遗憾地说道， “可惜，后来英国汽车在价廉物美的美国汽车和日本汽车面前，迅速失去了市场竞争力，连国宝级品牌劳斯莱斯和宾利都被德国的大众和宝马汽车收购，彻底退出世界汽车舞台， 不过，他们的汽车工业却完整地保留了下来，只是转为更上游的设计端，从底盘到车身，从发动机到辅助系统，甚至细分到一个轮胎校正，在英国都能找到相应的公司来提供服务， 哪怕鼎鼎大名的狼堡，其设计师团队也经常向英国同行求教， 至于制造，他们如今依然保留了全球最顶级的手工打造工艺，堪称无人能及， 而且时至今日，英国的年汽车量产能力，依然保持在百万辆以上，” 黄珊说着耸了耸肩，抬起头笑道，“买日本车，买的是工具，选择德国车，选得是机器，而拥有英国车，拥有的是艺术，这就是英国人对汽车的自信和骄傲。” 陈阳哈哈一笑，点着头说道，“对，就是这样，英国有全套的汽车设计体系，所以，除了一个电力驱动控制系统是他们的盲区之外，其他所有与汽车相关的东西，都可以在那里解决问题！” 身体往前靠了靠，陈阳笑道，“既然这样，那做一家新能源汽车公司，很复杂吗？！” 说这话的时候，陈阳心里不禁有点感慨， 他是真的搞不懂，后世的某些造车新势力，一烧烧掉几百亿的巨资，还造不出一辆车来，他们是怎么做到的？！ 要电池，有宁得时代，有比亚蒂， 要电控系统，人家通用汽车早就推出全方位的电动汽车解决方案，你只需要套个壳子装上椅子，再装好电池就能开的那种， 要代工，国内大大小小的汽车公司非常乐意效劳， 等于说，那些老爷们，只需要解决他们的外观和所谓的自主互联网系统，就能在最短的时间内，拿出属于自己的量产车出来！ 可有些公司偏偏就一连多年，连一辆样车都拿不出来， 咋地，非得要玩核心知识产权，啥玩意儿都自己设计啊？ 那是有原则，还是轴啊？ 黄珊眼珠微转，“所以，如果我们要投资新能源汽车公司，自己要做的，主要就是两个方面，一个是电力驱动控制系统，另一个，就是怎么把互联网的概念，应用到汽车上面去！” 陈阳打了个响指，身体往后一躺，“完全正确！” “呃，” 黄珊昂起头想了想，“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么，我们的下一个项目，恐怕就非常重要了！” 嗯？ 陈阳全身纹丝不动，只是转动眼珠看向她，“什么项目？” 黄珊微微一笑，“年前的时候，你不是让我们与东馆新能源科技有限公司洽谈合作吗，虽然我们没能谈下来入股新能源科技公司，但是，也成功说服了曾玉群曾总，与我们合作，成立一家全新的电池研发和制造公司。” 听到新能源科技有些公司的时候，陈阳就不自觉地坐直身体，并且微微前倾，仔细听着黄珊的话， 等她说完，陈阳立即问道，“这家公司是什么情况？” “呃，” 黄珊想了想，从随身包里翻出ipad，打开后看了一眼资料，随后说道， “这家公司由我们和曾总出资，各占百分之五十的股份，按照规划，公司将专注于新能源汽车动力电池系统、储能系统的研发、生产和销售，并为全球新能源应用提供一流解决方案， 设想中，这家公司的核心技术，将集中在动力和储能电池领域，其中又分为材料、电芯、电池系统、电池回收二次利用等， 总的来说，就是针对新能源汽车的电池研发。” 说完之后，黄珊抿抿嘴，“没办法，东馆新能源科技公司是主攻手机电池的，所以这家公司就与他们原来的公司形成差异竞争，避开了手机电池方面的业务， 现在看来，倒是误打误撞，成为了我们进军新能源汽车领域的排头兵！” 第五百三十三章 未来时代 曾玉群创立宁得时代的时候，是以什么产品作为主攻方向，陈阳从未关注过，自然无从得知， 不过后来宁得时代股价狂飙，世人都知道他们是造汽车用电池的，这样就够了， 现在还是这个业务，就说明自己没有投资错。 陈阳点点头，笑道，“投资额是多少，新公司放在哪里？” 后世宁得时代是三年后成立的，现在虽然提前了三年，但多半还是会放在曾总的老家宁得吧。 黄珊说道，“总投资十五亿，我们出资十亿，加上保证只要产品合格，就可以进入特斯拉的供应链， 曾总出资五亿，再加技术入股，双方各占百分之五十的股份， 公司具体的经营管理由他负责，我们只占一个董事席位，另外，财务由我们委托德勤全面接管。” 虹谷投钱，德勤或普华永道管账，这已经成为投资圈里的趣闻，凡是肯接受虹谷投资的人，就要有放开财务管理的心理准备， 不过以德勤和普华永道的信誉，只要不是打定主意下黑手，否则的话，一般都会接受这个条件。 听到黄珊的话，陈阳缓缓点头，十亿换百分之五十的股份，这个价格很便宜， 后世宁得时代，首轮融资的时候，估值就达到两百三十亿，半年后次轮融资，估值立刻涨了近两倍，达到八百亿， 虹谷资本用这个价格拿下投资权，可谓占了大便宜， 当然曾总也不亏，如今特斯拉虽然还没正式交付量产车，但已经是全球新能源汽车的一面旗帜，他们的电池则由日本松下提供，备选也有韩国的lg化学，这两家也是当前全球动力电池领域最顶级的供应商， 如果新公司能进入特斯拉的供应链，对打开全球市场，将有难以言喻的好处， 恐怕这才是为什么曾总会接受虹谷投资的主因，而不是为了那十个亿。 顿了一下，黄珊又说道，“至于新公司地址，本来曾总提议放在胡建宁得市，也就是他的家乡，并表示宁得当地政斧会提供最优惠待遇，那里土地和人工也都相对比较便宜，可以降低不少成本， 不过我和他深谈了一次，建议将工厂放在广洲开发区，这里距离东馆很近，也方便他在东馆新能源科技公司来回工作， 而且未来工业新城目前有不少厂房已经完工，新公司完全可以直接入驻，并由创未来提供一系列的后勤服务，以保证公司能尽快步入正轨。” 陈阳眉角轻挑，“他同意了？” 黄珊耸耸肩，“为什么不？入驻未来工业新城，同样能拿到广洲的最优惠政策， 另外，创未来的高品质服务早已闻名全国，他只需要把主要精力放在产品和公司经营上即可，合者两利的事情，他当然不会拒绝！” 陈阳眨眨眼， 这么说，宁得时代，就这么没了？ “对了，” 黄珊突然敲敲额头，对着他说道，“这家公司还没起名字，你有好的建议吗？” 陈阳愣了愣，歪着头看看她，“你确定要我起名字？” 黄珊眼珠一转，随即尬笑，“算了，我再让下面的人想想吧。” 自己真是疯了，竟然让老板起名字，不想好过了吧！ 但陈阳却来了兴趣， 故作思考地摸摸下巴，随后说道，“就叫，时代新能源，怎么样？” “啊？” 黄珊眨眨眼，想了想说道，“时代新能源科技有限公司？” 陈阳又咂咂嘴，“单独时代两个字，感觉有点单薄，而且叫时代的公司太多了，不如，在前面再加个未来，未来时代？！” 黄珊默默念了几遍，“未来时代？未来时代新能源科技有限公司？” 随即抬起头来，干咳两声，“嗯，感觉还行，就作为备选吧。” 只是备选吗？ 陈阳很不服气，这可是原来老曾的原装名字，就换了个前缀而已，怎么就不行啦？！ 就在他准备理论的时候，黄珊猛地转移话题， “啊，对了，小雨这两天都干嘛去了？怎么连个人影都看不到？” 秦雨？ 陈阳愣了愣，“她不是跟你在一起吗？” “没有啊，” 黄珊茫然摇头，“回国后就没怎么见她，要不是秋霞每天都会跟方琪他们联系，我都以为她失踪了。” 陈阳一听也懵了，沉吟两秒，按下呼叫铃，“老乔，过来一下。” 很快，乔光辉就从后面走了过来，“陈总，您找我？” 陈阳抬起头问道，“方琪有没有说过，秦总这段时间都去哪里了？” 乔光辉有点奇怪，“没去哪里啊，每天就在公司里待着，就是没在她自己办公室，而是在交易室那里。” 交易室？ 陈阳和黄珊相视一眼， 那就难怪了，交易室可以算是彩虹基金最核心的部分，特意放在一个不起眼的角落里，而且一般情况下不许随意进入，要是秦雨一直泡在里面，确实不容易发现她， 只不过，眼下该做的事情都做了，该撒的网也都撒了，只等几个月后收网数钱就行， 要不然过去的一个月，秦雨也不会一直跟着他们到处玩， 那她还泡在交易室干嘛？ 陈阳挥挥手，“好，我知道了，没事了。” 乔光辉点点头，“好的，我先过去，有事您再叫我。” 说完便回到后面的休息室。 等他离开，黄珊立刻问道，“你给小雨布置新任务了？” 陈阳迷惑地摇摇头，“没有啊。” “那就奇怪了，”黄珊手指在嘴唇上轻点两下，“那她在干嘛？” 陈阳耸耸肩，“没事，等咱们回去问问她，不就知道了。” 说这话的时候，他心里隐隐有一点猜测， 几天前在美国的时候，秦雨差点被华尔街传奇大佬麦道夫拉进坑，她心里就憋了股气，这是打算报复的吧？！ 只是陈阳有点奇怪，麦道夫公司并没有上市，也没有真实投资项目，可以说是无从下手， 但直接曝光的话，又是吃力不讨好，损人不利己，况且也没有直接证据，秦雨肯定不会干这种蠢事， 那么，秦大小姐会怎么报复他呢？ 很期待呐！ …… 尚海未来工业新城的奠基仪式在明天上午，但并不意味着今天就没事可做。 飞机降落到红口机场，陈阳一行人下车，便上了来接机的商务车。 车上，黄珊握着手机看了一眼资料，说道，“今天你有两个活动，下午四点，与市府领导见面，领导给了你半个小时时间。” “半个小时？” 陈阳收回投向窗外的视线，无奈地对着黄珊说道，“我哪有那么多话说啊？” 半个小时的单独会面，可以说非常重视了， 他上辈子也陪老板去见过领导，那时候也是零八年，二十几个企业家，包括阿狸马在内，总共才给了半个小时时间， 当时他的感觉就是， 说实话，挺无聊的。 “放心，” 黄珊抬起头看了他一眼，“领导不会让你冷场的，你只需要配合好他说话就行了。” 陈阳按按脑袋，感觉有点头疼，扯半个小时的蛋，有点考验功力啊。 黄珊笑了笑，继续说道，“第二个就是与盏瑞科技管理团队见面，人不多，总共九个人，虽然都是技术出身，但也经过不少场面，你的责任就是跟他们吹吹水，再吃顿饭就行，没别的。” 陈阳轻轻点头，这个任务倒是轻松，好说。 …… 下午四点，市府会议厅，陈阳坐在单人沙发上发呆， 黄珊轻轻拍了他一下，低声说道，“关键时刻，可别睡觉啊！” “那不会，” 陈阳回过神来，侧着身子小声说道，“我还以为就是在领导办公室聊聊天，怎么搞得这么正式？” 黄珊也将身体侧过来，“我的陈老板，你知道尚海未来工业新城的投资总额是多少吗？” 不等陈阳说话，她就继续说道，“和广洲一样，都是三千亿的投资总额！ 而且在这里，尚海并没有为我们提供任何政策性贷款，所有资金都是由我们自筹解决，单凭这笔投资，难道不值得一次正式会面？！” 陈阳抿抿嘴，表示了然， 后世特斯拉到尚海建厂，投资总额也不过五百亿软妹币，首期工厂投资一百六十亿，就得到了老总的亲自会面， 虽说这笔投资具有特殊意义，但未来工业新城这个投资额，不管放到哪里，也能够得上领导重视了吧。 只不过， 陈阳咂咂嘴，看了一眼站在角落里的政斧工作人员，又低声说道，“在广洲的那个，三千亿是包括了地产和所有工业项目，有大麦、花火、大江，还有刚成立的未来时代这些公司撑着，完成的问题不大， 但尚海这里，除了一个地产空壳子，能够入驻的也就一家盏瑞，顶多再算上彩虹基金收购的五大行不良资产，这三千亿你打算怎么凑？” 黄珊微微一笑，“分期来呗，有哪个大型投资是一次性到位的？” 随即给陈老板算账，“整个地产项目加起来就有五六百亿，这些就够完成首期任务了，然后盏瑞那边，你不是打算让他们自建芯片工厂吗，这里又可以解决上百亿的投资， 那些不良资产你别看不起眼，但等运作好之后，也能凑个百来亿，至于剩下的，……” 黄珊沉吟两秒，随即眼珠一转，“老板，你说，要是真成立一家新能源汽车公司，就放在这个工业园里，怎么样？” 那个西江农机厂先不管，如果漆主任真能通过虹谷资本的评估，生产基地肯定是要放在西江的，陈老板还干不出薅家乡羊毛的事， 不过如果能找到别的职业经理人，来负责筹备组建另一家新能源汽车公司，就完全可以放在这边嘛。 陈阳抿抿嘴，正要说话，这时一个工作人员走了过来，弯下腰小声说道，“陈总，黄总，领导还有两分钟到达，请二位做好准备。” 陈阳笑着点点头，“好的，谢谢。” 工作人员笑了笑，又退了回去，到门口处站着。 宽敞的会议厅里，中间没有会议桌，周围摆放了几十把椅子，是标准的官方会谈格局， 此时几十把椅子上，只有陈阳和黄珊两个人坐着，其他工作人员都站在角落， 陈阳的随从则在外面的休息室等待， 很快，随着一声门响，一行人漫步走了进来。 陈阳和黄珊赶紧起立，并迅速迎了上去。 领导个子与陈阳相当，戴着副眼镜，笑容宽厚， 看见陈阳，脸上立刻浮现温和的笑容，伸出右手，“欢迎陈总来尚海投资。” 陈阳赶紧上前双手握住，态度不卑不亢中透着十分尊敬，“感谢领导在百忙之中亲自接见。” 随后领导又与黄珊握手，这才分宾主落座。 陈阳不动声色地环视了一眼，对面呼呼啦啦坐了十来个人，自己这边就两个，感觉有点势单力孤啊。 接下来，果然如同黄珊所说，不需要陈阳多想，领导自然地将一个个话题抛了出来， 首先，简单介绍了尚海的一些优势， 其次，表达了对资金和高科技企业的期盼和兴趣， 说完这些之后，时间已经过了十分钟，这时才开始与陈阳进行交流， 先关心了一下公司的发展状况，在得知彩虹基金和虹谷资本已经完成重组，旗下的各个公司都发展良好之后，领导表示非常欣慰，并对尚海未来工业新城表达了美好的祝愿， 总之，这是一次温馨祥和的会谈！ 陈阳侧坐在沙发上，脸上始终保持微笑，目光聚精会神，时刻放在领导身上， 心里却想着，这半个小时也不太难熬嘛！ 时间一点点过去，就在半个小时的时间即将结束的时候，领导突然问道， “陈总，我有个问题，想向你请教一下。” 陈阳正襟危坐，立刻说道，“请教不敢当，我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您请说。” 领导笑了笑，说道，“这次金融危机席卷全球，很多公司都在收缩自己的资金链，放眼全球，恐怕也只有贵司在开疆拓土，突飞猛进，所以，我想请教一下，对于这次金融危机，你是怎么看的？” 陈阳看着面带微笑的领导，感觉有点发懵， 这个问题，应该不在会谈的议题范围之内啊， 超纲了吧？！ 第五百三十四章 三要素 不管超不超纲，领导给了脸，就必须兜着， 陈阳沉吟两秒，正准备说话， 这时领导突然回过头，对着身后的工作人员说道，“今天的正式会谈就到这里，让媒体都撤了吧。” 陈阳这时才发现，原来角落里还有一堆人，正围着台摄像机在工作，估计是跟领导同一时间从后门进来的，他都没注意到， 见摄像机撤走，他也不禁松了口气， 坦白说，普通接见也就罢了，这种很严肃的正式会面场合，尤其是单独会面，他还真感觉有点紧张。 随后领导又对着左手边的其他人说道，“我再跟陈总聊几句，你们有事情要忙的，可以先走了。” 话是这么说，但在座的十来个人，都只是笑笑，没一个人起身， 倒是在某位中年人的指挥下，大部分工作人员陆续撤了出去，只留下两三个人在里面，以便随时应对。 等领导回过身来，陈阳笑了笑，这才说道， “领导，这里我要稍微纠正一点，您刚才说是金融危机，其实更准确一点说，应该是次贷危机。” 领导微微一愣，略带好奇地看着他，问道，“有什么区别吗？” “有一点区别，” 陈阳笑道，“金融危机，是金融系统出了问题，比如九七年的亚洲金融危机，就是东南亚部分国家，他们的金融系统存在某些缺陷，并且被国际游资找到了弱点，从而引起来的， 还有更早的八七年英镑危机，是由于发展不平衡，经济重心转移，导致的外汇汇率失衡，随后波及到股市而引起的， 这些都是属于金融系统的技术性问题， 而这一次的次贷危机，与九七年及更早的金融危机相比，还是存在一定的区别， 最根本的是，次贷危机，是美国金融界，为了谋取暴利，明知存在很高的风险，却对这些风险视而不见，人为引发的一场事故， 只不过，由于美国是全球金融的中心，他们的金融业对世界影响巨大，才让这场起源于美国金融界的风波，扩散到了全世界， 所以，与其说是金融危机，不如说是因为投资风险兑现，而导致的金融流动性短缺， 而这种流动性短缺，使得金融机构大规模地抽回投资，这才造成全球股市崩塌式下跌，继而影响到全社会。” 说完最后一句话，陈阳心里微动，他似乎明白，秦雨的报复方式是什么了， 不过现在不是走神的时候，他打起精神，等着领导的反应。 领导眼眉低垂，若有所思。 停顿了片刻，见领导示意他继续往下说，陈阳便笑道， “所以，您刚才的问题，答案就显而易见了，这样一起人为引起的金融风暴，并不足以对现有的经济结构造成颠覆性影响， 只要世界各国政斧齐心协力，携起手来，帮助金融行业，尤其是受到严重影响的相关龙头企业尽快度过难关，那么，这场金融风暴很快就会得到平息， 而这一点，就是我们彩虹金融集团，敢于投资，并且勇于激进的底气， 回到国内，表面上看，许多外向型制造业工厂，受到世界金融危机的冲击，市场萎缩，资金短缺，无以为继， 而金融公司呢，尤其是银行方面，因为不少这类企业倒闭，产生的连锁反应，形成了远超平时的不良资产， 另外，由于金融公司的流动性短缺，外资内资都纷纷收缩，反应到股市，就是股价大跌，于是引起投资者恐慌， 这才由点及面，对我国的经济环境造成了一定程度的影响， 但是，这种困难是暂时的，一方面，国外市场会很快恢复，毕竟我国产品在全世界范围内罕有敌手，尤其在性价比方面，更是独一无二，很少有对手能与我们展开竞争， 而市场需求却是实实在在存在的，人们可以缩衣减食，但食品衣物等必需品终究还是要买， 只要还有需求，那些因为资金短缺，暂时无力下单的客户，迟早就还会回来， 那个时候，我国的制造业危机自然会得以缓解， 另一方面，我国的内部市场，还有非常大的挖掘空间，从上任老总开始，就多次提出要发展内需，深度挖掘国内市场，这个决定高瞻远瞩，是非常正确的， 否则的话，那么多的外资企业，也不会这么重视我们国内市场，并将之视为全球最大的消费市场， 如果上面出台相应的政策，将这个庞大的市场激活，那么，对我国的经济发展，将产生重大影响！” 最后，陈阳做出总结，“正是基于这些原因，所以我们彩虹集团，对世界经济，尤其是国内经济，有着非常大的信心， 我们做生意的人，常常讲到一句话，危机危机，既是危险，也是机遇，只要有信心判断准确，越是危机时刻，恰恰也是公司飞跃发展的最好契机， 有鉴于此，我们彩虹集团，才通过旗下数十家企业，在全国范围内进行大规模的投资， 并且有足够大的信心，随着我国率先摆脱次贷危机的影响，从而收获丰厚的回报！” 领导听完之后，并没有马上表态，而是眯着眼睛沉思， 片刻后，他才抬起头说道，“这是你自己的分析？” 陈阳赶紧笑道，“主要是集体的智慧，我们彩虹集团组建了一个经济研究院，在全世界范围内招募优秀的经济相关学者，进行宏观和微观的经济产业分析，这些都是他们的研究成果！” 在他的右手边，黄珊嘴角微抽，随后赶紧笑得愈发灿烂， 鬼的集体智慧，彩虹经济研究院倒是组建半年了，成果也出来了一点，但绝大部分都集中在地域经济领域，毕竟是要为产业投资服务的嘛， 比如这个尚海未来工业新城，被列为最顶格的投资项目，就是研究院的结论之一， 与之并列的还有金津经济走廊带的金津未来工业新城，和广洲的工业城一起，构成彩虹集团旗下的三大实体经济支点， 至于宏观经济，这方面的成果还真不多， 虽说其中也有几篇关于次贷危机的分析，但一个个不是太过乐观，就是过于悲观，没一个能踩到点上， 尤其是陈老板，那些所有的研究报告，他是一份都没看过， 请问，你是怎么得出，是他们的集体研究成果这个结论的？！ 黄珊的心声，领导自然不可能听到， 此时他正满脸赞赏地看着陈阳，“三个臭皮匠，能顶一个诸葛亮，陈总能善于运用集体的智慧，并且准确判断，难能可贵啊！” 这就是纯夸奖了，陈老板不好接话，便一个劲地傻笑。 领导笑了笑，又问道，“我看你们公司的业务范围挺广的，最初好像是做地产中介起家的吧？” 陈阳立刻点头，“是，就是安家地产，那个时候资金不足，地产中介门槛低，做好之后回报也大，所以就从这个业务模块入手。” 领导哈哈一笑，继续说道，“后来又介入手机，成立了创未来众创空间，并进入地产开发行业， 到现在，更是横跨金融、地产、通信、半导体、航空设备等等， 另外，你刚才介绍说，彩虹集团与五家银行，达成不良资产收购协议，其中又涉及到众多传统行业， 其中纺织、服装、家具、玩具、电子、机械等等都有， 所以，我比较好奇的是，你们投资了这么多的行业，那么，你们的投资定位是什么？其中有没有一个核心点？” 陈阳眨眨眼，心里有点奇怪， 领导干嘛要问这个？ 这个似乎是投资人问融资企业的问题吧？！ 不过，领导问了，他可不能不答， 不仅要回答，还不能敷衍， 略微沉吟两秒，陈阳便说道，“严格说来，彩虹集团，以及我个人的投资核心要素，主要有三个。” 领导神色微动，身体也侧了过来，“愿闻其详！” 陈阳正色说道，“其一，是金融，金融是现代经济活动的核心产业，任何产业发展都离不开金融的支持，所以，这也是我们整个产业链的立足之本。” 领导微微点头，表示认可。 “其二，”陈阳说道，“是互联网！” 领导有点好奇，“为什么是互联网？我记得，你们的业务板块中，互联网的比重似乎并不大吧？” 陈阳点点头，笑道，“我说的互联网，并不是单纯的互联网公司，而是指围绕互联网发展起来的众多产业，对此，我称之为互联网思维，或者说，互联网模式。” 领导脸色微肃，“互联网思维我听说过，最早是今年年初的时候，你在公司年会上发言时说的，当时在网上还掀起了一阵讨论，我也认真研究过。” 陈阳摆出一副诚惶诚恐的样子，“竟得领导耳闻，真是三生有幸！” 没了媒体和外人在场，领导也亲和许多，只见他哈哈一笑， “你小子别跟我打花腔，别人不知道，我们几个老家伙还是知道的， 老王把你的事情都跟我们说了，所以啊，我这里，你只管放胆直言，不要跟其他人一样，讲话只讲三分，倒藏了七分。” 陈阳脸色一僵， 王领导说了？ 说了什么啊？ 你这讲话不清不楚的，我怎么知道自己要留几分露几分？ 哦，对了， 王领导不地道啊，当时自己的态度还不够明显的吗？ 啥事儿都是他自己想的，跟自己没关系，他怎么就往外说了呢？！ 现在不是想这些的时候， 陈阳尬笑了一阵，随即说道，“我说的互联网模式，不局限在互联网产品，或互联网企业，而是指围绕互联网，所能涉及到的所有产业链， 互联网，并不只是一个虚拟网络，上面挂几个网站，互通一些信息的事， 随着互联网技术的进一步发展，我们可以将更多的信息技术，应用到更多的传统领域中， 比如大麦智能手机，ipad平板电脑，就是互联网在电子设备上的应用，乐团网，是在传统餐饮以及物流领域的应用， 由此延伸开来，互联网可以放低姿态，主动去融合更多的实体产业， 所以，互联网可以衍生出许许多多新的产品，于是，互联网自然就成了我们投资的核心要素之一！” 领导轻轻点头，低头沉思了几秒，随后问道，“那么，除了你们现在的产业，就未来而言，有哪些产业是可以融合进互联网里面的呢？” 陈阳想了想，说道，“互联网可以融合的东西还有很多，凡是电子化的产品，都可以纳入互联网的产品圈， 比如手表、眼镜等穿戴设备，家用电器等居家设备，智能家居、视频监控之类的建筑配套it设备，乃至于汽车，都可以应用到互联网技术之中。” 就在这时，坐在领导右手边的副领导突然说道， “陈总，你刚才说到汽车，也可以应用到互联网技术，这方面你能不能详细阐述一下？” 陈阳转头看去，笑着点点头，说道，“当然可以，汽车与互联网的结合，我个人定义为互联网汽车，它是基于智能操作系统，哦，” 说到这里，陈阳担心他们不懂什么是智能操作系统，便解释道，“就是类似于大麦手机，或者电脑瘟都死系统之类的东西，这套系统可以全面控制或监控汽车的方方面面， 有了这个操作系统，等于为汽车装上了第二个引擎，让汽车同时奔跑在高速公路和互联网上面， 于内，通过操作系统，可以监控到汽车的每一个细节状态， 于外，汽车信息与互联网紧密联系，时刻在线，从而为车主提供更全面的服务， 这就是互联网汽车！” 副领导略微思考两秒，又问道，“那这个互联网汽车，会涵盖哪些方面，它的发展方向又是什么？” 陈阳正色说道，“汽车、能源、通信、电子、信息服务、数据分析处理，等等等等，如果可以，甚至可以将传媒、娱乐这些东西加进来， 这就是互联网的包容性，任何一个传统行业，只要加入互联网的元素，它就可以无限延伸！ 至于发展方向，我个人的理解是，无人驾驶！” 早在多年前，就有人提出了无人驾驶理念，并成为许多科幻片中的卖点之一，此时陈阳说出来，不显半点突兀。 两位领导相视一眼，微微点头，显然达成了某种共识， 只是这种事情，他们也不会跟陈阳说。 随后，领导又对着陈阳问道，“你刚才说，有三个核心要素，除了金融和互联网，最后一个是什么？” 陈阳抿抿嘴，冠冕堂皇地说道，“是社会需要！” 第五百三十五章 有山头了 社会需要？ 领导看着陈阳，似笑非笑地说道，“这个题目，有点大哦！” 岂止是有点大，简直是太大了， 社会需要又称为社会需求，包含了物资和精神两个方面，甚至在经济学框架中，指的是一个国家或地区，一年内所有投资和消费的总和， 现在陈阳竟然说，他的投资核心要素之一，是社会需要，岂不是可笑！ 陈阳丝毫不怵，笑了笑，正色说道，“这个题目可以无限大，却也可以缩小了去看，毕竟再大的论题，也是由一个个小问题组成的， 我所理解的社会需要，可以分为两种情况，其一，是从企业经营的角度出发， 经济学里面有一句话，所有的供给，都来自于客观需求，这个需求，就是企业经营的出发点， 例如，城市社会中，经常出现的一些问题，包括城市环境、交通、住宅，生活配套不完善等等，这种社会痛点里面，就有很多的商机。” 听到这话，领导来了兴趣，身体稍微往前倾了倾，“你能不能举个具体的例子？” 关于社会痛点的研究，在几年后，尤其是移动互联网崛起之后才会兴起，眼下经济研究的主体依然还是供需关系， 或者说有了社会痛点这方面的研究，但还没有广泛出现这个词汇定义， 领导也是懂经济的，所以听到这个词，自然就有了兴趣。 “可以的，” 陈阳笑道，“比如我们和几家互联网公司一起，共同发起投资过一家乐团网，为上班族和餐厅搭建桥梁，并提供送餐服务，这里面针对的就是上班族就餐难的社会痛点， 再比如住宅，其中就涉及到老旧房屋环境差，和城市新人口住房不足两种情况，那么，我们的恒立地产，就可以针对性地制定相应的开发计划，配合市府一起，解决部分实际的社会需求。” 领导抿着嘴沉吟两秒，突然问道，“环境问题呢？除了老生常谈的垃圾处理和资源回收，你觉得还可以从哪些方面着手，既可以解决社会痛点，又能产生经济价值？” “有的，” 陈阳笑道，“比如空气净化器，就是针对老百姓因为担心空气污染，从而推出的一款产品，还有净水器也是如此， 此外，响应节能减排的号召，那么新能源汽车，将在未来大有可为，这些都是非常好的投资点！” 这时，副领导突然说道，“陈总，你刚才提到了互联网汽车，现在又提到新能源汽车，如此频繁的提及，贵司是有向汽车行业发展的想法吗？” 陈阳看了看他，知道这位是主管经济的副领导，所以，他这是想拉自己在尚海投资汽车公司？ 眯着眼想了想，又想到刚才黄珊的提议，顿了几秒，他才说道， “我们确实是有向汽车行业发展的想法，但是，目前还缺少一个契机，也许在合适的时候，我们会正式进入这个行业，而且，可以考虑直接入驻尚海创未来工业新城。” 诚如黄珊所说，如果真有另外一家汽车公司可以成立，把公司地点放在这里，也未尝不可。 “哦？” 那位领导一听，顿时来了兴趣，“你说的契机，指的是什么？” 陈阳咧嘴一笑，说道，“主要有两个方面，一个是技术，另一个是人！” “人？” 领导顿时不明白了，“技术好理解，这个人，怎么说？” 陈阳笑道，“我想要的汽车，不是传统的汽车，而是一边连着新能源，一边连着互联网的新能源互联网汽车， 这样的汽车，不说精通三个行业的知识，但至少要理解透彻，我们的产品模式是什么， 再简单一点，我需要的是一个能完整设计出这种产品的产品经理及职业经理人！” 领导眉头微皱，想了想问道，“这个人，不能是你自己吗？” 陈阳当即笑道，“我自己当然要参与，但是，我提出设想之后，还需要有一个能将这个事情贯彻下去的人， 这个人要理解透我们的产品特点，并将新能源、互联网和汽车，这三个行业的精英聚集到一起，从而研发出我们的产品！” 说这话的时候，陈阳还在心里嘀咕， “开玩笑，我也就是嘴上厉害，真让我去做，里面的技术要点我啥都不懂，怎么做？！” 黄珊在一旁眨眨眼，心里不禁有点感慨， 刚才在飞机上的时候，老板还在说，这个东西不算多难，只需要弄个电力驱动控制系统，其他方面都可以找外包机构解决， 现在到了领导面前，就开始无限拔高，又是什么技术，又是什么人的，还三个行业的精英聚集， 这是习惯性地叫苦啊。 都会叫的孩子有糖吃，就是不知道，你在领导面前叫唤，到底有没有用啊？ 此时，正领导听了陈阳的话，轻轻点头，“新能源、汽车和互联网，这三个行业，每一个都不简单，而你要做的汽车，却是要汇集这三个行业的精英才能做到，这个事情，确实不是一般人能做得来的。” 另一边，副领导若有所思，随即在笔记本上写写画画，记录着什么。 顿了两秒，领导又看着陈阳问道，“你接着刚才的问题说。” 陈阳笑着点点头，张开嘴巴，却有点发懵， 刚才的问题是什么来着？ 东一下西一下，都把人绕晕了，刚才我在说什么来着？ 领导看到他的样子，不禁哈哈一笑，提醒道，“社会需要，一个是从企业经营的角度出发！” 啊，想起来了， 陈阳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说道，“对，企业通过解决社会痛点，从而获取回报，这点非常重要，因为只有解决问题，才能证明我们的企业是有价值的！ 至于社会需要的另一个方面，就是常规意义上的企业责任了， 除了纳税的义务，在企业做大之后，我们也要尽自己的能力，参与到社会建设之中，为社会的全面发展，略尽自己的绵薄之力！” 这话就有点冠冕堂皇， 领导笑了笑，看着他说道，“这个应该不算企业的投资定位要素吧？！” 什么参与社会建设，不就是捐款捐物么，纯消耗的东西，跟投资可扯不上边。 陈阳呵呵一笑，说道，“领导，这个，还真就是我们的投资核心要素之一！” “哦？” 领导眉毛轻抬，诧异地看着他，“怎么说？” 他可不认为陈阳敢跟他打花腔，难不成里面真有什么玄机？ 陈阳转头看向黄珊，笑道，“这个项目主要是黄总在筹备，就请我们黄总，为领导们介绍一下，我们彩虹集团正在筹备的超级项目！” 跟领导侃了半天，连口水都不敢喝，他是真有点累了， 况且珊总跟着自己过来参与会面，总得给个机会发挥一下吧，否则不是白来了！ 而领导们则被他的话所吸引，纷纷将目光投向黄珊， 超级项目？ 有多超级？ 会不会比尚海未来工业新城还大？ 这个项目，有没有机会留在尚海？ 带着这些期望，他们看向黄珊的目光，又炙热了几分。 遭遇池鱼之灾的黄珊回过神来，顾不得埋怨老板，屁股往前挪了挪，干咳一声，展颜笑道， “陈总刚才所说的，正在筹备中的超级项目，是我们刚制定不久的一项投资计划， 这个投资计划的主要目的是，在全国范围内，挑选一批有条件的贫困县，发展具有当地特色的产业项目， 然后，通过这些产业的发展，以税收、增加就业、技术指导和宣传推广等方式，回馈当地，达到我们企业，和当地社会的共赢！” 听到这话，领导的脸色瞬间变得严肃起来，他的眼神紧盯着黄珊，问道， “这个项目有多大，什么时候开始启动，进展到了哪一步？” 被领导这么盯着，黄珊不禁有点紧张，赶紧深吸一口气，让自己放松下来，随后说道，“我们的初步计划是，以县为单位开展，每个县设置两千万的投资额度，原则上不会再增加资金投入， 至于总投资额，不设上限！” 领导神色微动，眼眉低垂，等着她继续往下说， 在他的左手边，其他领导纷纷相视以目，微微点头， 一个县两千万，全国近千个贫困县，那就是两百亿， 虽然相比尚海未来工业新城的三千亿投资总额，两百亿的资金量看上去不值一提，对于彩虹集团也不算什么，但账不是这么算的， 对于那些贫困地区来说，他们差的不是这两千万，单是每年上面的扶贫资金都接近这个数，可情况依然没有得到多少改变，这是为什么？ 因为他们缺少的是机会， 而现在彩虹集团给他们带去的，就是这个机会！ 见领导没有作声，黄珊缓了口气，继续说道， “目前这个项目已经正式启动，我们在北金工商总局注册了公司，然后通过创未来平台的资源，与全国几大农业高校联系，争取得到他们的技术支持， 另外，我们在北金的办公场地已经安排妥当，只等人员到位之后，就可以正式开始工作。” 说到这里，陈阳突然打断她的话，对着领导笑道，“这个项目也是刚刚立项，准备还很不足，等北金总公司的人员到位之后，我们希望能与民镇部门和団组织联系，得到他们的帮助。” 领导深深地看了看他，轻轻点头，“你们的这个投资项目，确实很有意义，希望你们能在団组织的领导下，把这个项目办好！” 听到这话，陈阳眼睛一亮，立刻点头笑道，“明白，我们一定竭尽全力，把这个项目做大做强。” 这是给公司找到山头了啊， 这把稳了！ 此时的会谈时间，已经远远超过最初预定的半个小时，估计一个半小时都有了吧。 领导直接站起来，对着陈阳说道，“你有想法，有能力，很不错，希望你能继续保持下去，为国家为社会，做出你自己的贡献。” 陈阳立刻跟着站起来，毕恭毕敬地点头，“多谢领导教诲，我一定时刻谨记，不敢踏错。” “嗯，” 领导点点头，顿了一下，又突然笑道，“你们那个投资计划，跟你们在西江县的项目有没有关系？” 陈阳抬起头说道，“领导明鉴，我们确实是受西江项目的启发，才有了这个计划，只不过，完整的西江项目太过复杂，而且投入太大， 如果所有地方都照搬这个模式，一来可能未必合适，另一方面，我们集团资金有限，也确实无力承受。” 能承受我也不能说啊！ 领导轻轻点头，赞赏地笑道，“量力而行，却又全力以赴，非常好，” 说完拍了拍陈老板的肩膀，跟他握了握手，这才转身离开。 陈阳一直站在原地，跟领导们一一握手，看着他们出门之后，才终于松了口气，小声嘀咕了一句，“哎哟，太累了。” 倒不是说，领导身上有小说里常见的那种气势，其实所有领导都差不多，真没有那种压得人喘不过气来的气场， 只不过嘛，国人惯性思想常在，尤其陈老板知道这位以后要上调，自然就会不由自主地紧张。 黄珊正要说话，突然看见外面有人进来，赶紧拿手肘碰了老板一下，随后笑脸相迎。 只见这位四十来岁的工作人员迎面走来，走到跟前后站定，笑道，“陈总，黄总，我们副领导想请二位，晚上一起吃个便饭，不知道方不方便？” 晚上？ 陈阳扭头看向黄珊，晚上好像是有应酬的吧？ 黄珊迎着他的目光，脸色坦然地说道，“陈总，您今天没有其他活动了，时间很充裕！” 陈阳眨眨眼，表示明白， 跟领导应酬相比，自己公司员工，自然可以更改时间， 便转过头说道，“当然可以。” 顿了一下，又笑着问道，“不知道方不方便说一下，领导找我们，是有什么事情吗？” 那人笑道，“副领导交代过了，可以跟您直说，主要是您刚才的谈话中，关于汽车这一块的东西，让他比较感兴趣， 正好我们尚汽公司也在谋求突破，也许我们双方在这方面有合作的可能性， 所以今天的晚餐，除了您二位之外，还有尚汽公司的两位领导出席，也算是半工作餐吧。” 陈阳点点头，“明白，谢谢。” “不客气，” 那人笑着点点头，便转身离开。 第五百三十六章 试一试 便饭吃过了，人也认识了，话也说过了， 然后就没了。 从饭店出来，已经是华灯高上， 汽车后排，陈阳躺在靠背上，神情略显疲惫， 今天上午先坐了将近两个小时的飞机，下午又跟领导会谈，晚上还有一顿应酬饭局， 别说起家之后，就算是当年在批发市场炒房，他也没这么累过啊！ 扭头看了一眼身边的黄珊，竟然还在精神奕奕地工作，不由得拱起手，“果然还是年轻人身体好，佩服佩服！” 黄珊瞟了他一眼，继续盯着手里的ipad，手指在上面戳戳戳，同时说道，“你就贫吧，不过啊，今天这点工作量，跟我平时比起来确实不算什么， 也就是你，平日里啥都不干，偶尔忙一下吧，确实会有点不适应。” 这话说的，怨气冲天！ 陈阳抿抿嘴，不敢吱声， 黄珊的工作量有多大，他心里当然清楚， 别看在美国的时候，她也跟着玩了一个月，但那是因为有很多事情，需要陈老板做决定，跟在他身边，反而效率更高， 从她平时一台手机一台ipad不离手，就可以看出来，她完全对得起陈老板给的待遇， 要不然，陈阳也不会直接给她百分之三的股权奖励， 因为人家值得！ 干咳一声，陈阳赶紧转移话题，“内个，你说副领导是啥意思啊？” 今天吃饭的时候，副领导在引荐完双方，又请陈阳讲了一下，他的新能源互联网汽车的构思之后，便不管了， 就一直坐在位置上吃菜，顶多讲到其他话题的时候，说两句玩笑话， 说真的，陈老板是跟领导打过交道不错，但这种云山雾绕的情况，他还真没经历过， 上辈子老板去陪领导吃饭，也没带着他啊！ 黄珊又转头看了看他，随后继续盯着手里的电脑，撇撇嘴说道， “能有什么意思，他就是帮忙牵牵线，当然了，身为直接主管人，如果我们能立刻答应在尚海投资一家新能源汽车公司，他肯定是最开心的， 但是，生意不是这么做的，他自己心里也清楚，我们会有我们的考量，就算我们能和尚汽达成合作协议，也不是一天两天就能定下来的， 哪怕最后没有谈成也没事，他最多有点遗憾，绝对不会对我们说什么，更不会做什么，” 说着放下手里的平板电脑，侧着身子看向陈阳，笑道，“以前我在汇丰工作的时候，也没少跟一些领导打交道，这里面的规则我很清楚， 在商言商，不管是我们，还是任何一位投资者，都会有自己的考量， 如果因为某些原因而没有投资，那些招商引资的领导就生气的话，那他们还过不过了？！” 陈阳眼珠一转，呵呵笑了两声，“也对！” 这又不是在下任务，不答应就怎样怎样的，招商引资而已，如果能达成合作固然最好，就算合作不成，也可以就当交个朋友嘛， 多个朋友多条路，今天不成，说不定以后哪天就成了呢。 顿了一下，陈阳眯着眼睛，对着黄珊问道，“珊总，你觉得，尚汽的那位何总，有没有可能挖过来？” 虽然之前领导说，只是介绍两位尚汽的领导给他们认识， 但等到了饭局上，陈老板才知道，两位指的是虚词！ 现场来了足足五位尚汽的人，两位集团行政领导，三位下属事业部的主管领导， 而这位何总，就是三位主管领导之一，而且是主要负责技术开发的，不仅从业资历深厚，对未来的汽车发展趋势，也有一番自己的见解， 其中很多观点，都跟陈老板提出的新能源互联网汽车不谋而合， 比如，他崇尚通过提升发动机性能，来达到更低能耗的目的， 这一点跟欧洲同行的研发思路就非常一致，日韩同行走的是，如何在保证发动机性能不变的前提下，更加省油的路子， 另外，他还提出，需要增加汽车电子方面的功能，以便提升车主对爱车的了解和掌控，增强用户体验感， 只是受限于眼界和时代局限性，这位何总还没有达到陈老板的高度， 所以在听过陈阳的介绍之后，他很是兴奋，拉着陈老板谈了很多关于未来汽车的畅想， 只不过，泛泛地讲一讲概念可以，如果要讲更细节的东西， 嘿嘿，陈阳可不傻，当时就用一句还没想好给搪塞过去了， 不仅如此，那时候他就在想，如果能把这位何总挖过来，再给他详细灌输一番互联网方面的理论，并从相关企业挖人过来辅助他，这位很有可能成为他旗下的又一员大将啊！ 只可惜，尚汽集团也是有职务级别的，而且对标的是正厅， 那位何总是事业部的负责人，在集团也挂了个副总的虚衔，若是较起真来，级别比陈老板老家的那位周县还要高一级，妥妥的副厅标准， 如此一来，挖人的可能性，就要无限降低了！ 只是怎么说呢，事在人为嘛， 所以陈老板还是不死心，想看看黄珊有没有办法。 非常意外， 黄珊闻言，诧异地看了看他，随后扬了扬手里的ipad，展颜笑道，“我现在就在跟猎头联系，请他们去试探何总的想法！” 哟嚯，心有灵犀啊， 陈阳当即来了精神，坐正后转头看着她，“你也认为可以挖他？” 至于为什么有了联系方式，还要通过猎头联系，这点陈阳问都不会问， 通过猎头联系，中间就有了转圜的余地，什么都可以敞开了谈，要不然，两边直接开谈，谈崩了咋办。 黄珊抿嘴想了想，说道，“只能说，任何事情都可以试一试， 虽然这位何总不缺什么，但是，只要是人，就有弱点可以利用，而这位何总最大的弱点，就是对汽车的热爱， 如果我们能利用好这一点，未必没有成功挖人的可能性，只不过，这点必须建立在一个前提之上！” 陈阳眼珠一转，说道，“尚汽？” 黄珊给了他一个赞赏的眼神，点了点头，“没错，就是尚汽， 今天回去之后，这位何总肯定会向尚汽集团，针对性地提出新能源车和互联网汽车的构想，如果尚汽批准了他的方案，我们绝对不会有半点机会， 可要是没有批准，那么，我们的机会就来了！” 陈阳缓缓点头，正色说道，“黎叔说过，二十一世纪，最贵的就是人才， 以前我们招人，是先有项目，然后通过猎头广撒网的方式进行招聘，坦白说，这么做，确实找到了很多不错的人才， 但是，这些人才，基本上都是将才，真正的帅才，是可遇不可求的，放眼我们整个集团公司，你和雨总算是仅有的两位，老周算是半个，至于其他人，都还差了一筹， 而眼前的这位何总，他懂技术懂管理，有眼界有想法，不需要我们培养，就已经是实实在在，可以撑起一家大型集团公司的帅才， 如果能把他挖过来，带给我们的，不仅仅是一家大有前途的汽车公司，更是可以成为我们集团管理一个新的参考坐标，意义十分重大！” 听到这话，黄珊无奈地笑了笑，“多谢老板抬爱，只不过，老板啊，人家尚汽培养了他二十多年，才把他送上事业部负责人的岗位，能不是帅才吗？！正是因为如此，挖他的难度才非常大啊，” 顿了一下，她又说道，“我仔细想过，他提出自己的方案需要一段时间，尚汽集团进行评估又需要一段时间， 然后我们在得到消息之后，通过猎头进行接触，然后反复沟通，我估计，最快，也要半年后才会有结果，所以，这件事万万不可操之过急。” 陈阳笑着点点头，“半年时间而已，我等得起！” 相比半年，人家用二十几年培养一位高级人才，那才是费心费力呐！ 想到这里，陈老板心里莫名地涌起一股负罪感， 这算不算挖国企的人才墙角啊？！ 但下一秒，陈老板就将这种念头抛到脑后， 市场经济年代，人才流动非常正常，对吧！ 尚海的夜晚汽车很多，车队夹在车流中缓缓前行，远处的霓虹闪烁，凸显出都市的繁华， 走了一段路之后，陈阳突然问道，“我们这是要去哪里？” “当然是回住的地方啊，” 黄珊终于将工作处理好，转了转脖子，带着几分埋怨说道，“什么时候可以上3g啊，这种2g网络完全处理不好工作，除了文字，连一张图片都看不了，待会儿我还得联网才能看。” “应该是今年年底吧，快了，”陈阳撇撇嘴，“其实上了3g也就那样，理论速率也就几兆而已，实际上能有几百kb就不错了，甚至上了高速，汽车跑快一点，移动信号都追不上！” 呃， 黄珊转过头，满脸无语地看着他，“那你之前还把3g吹上天？” 陈阳耸耸肩，“不吹一下3g，我们的智能手机怎么卖得出去？！” 看了看黄珊逐渐凝固的脸色，陈阳哈哈一笑，“不过啊，虽然3g慢了点，但也不是完全没用，只要稍微多点耐心，还是可以做点事的，至少比2g还是要强得多， 况且，路是一步步走出来的嘛，没有3g，哪来的4g呢， 等到4g时代，手机应该就能达到电脑的程度了，那个时候，才是真正的移动互联网， 而且，从2g到3g，再到4g，这中间手机少说也能换个六七代，这里面能多赚多少钱啊！” 黄珊无语地晃晃脑袋，感叹着说道，“难怪都说资本家黑，今天我算是长见识了！” 陈阳咧嘴一笑，转头看了看窗外，回过头说道，“不开玩笑了，你订的什么酒店啊，怎么这么远？” 黄珊看了看外面，随后按下按钮， 商务车与驾驶室前的挡板降下来，乔光辉立刻回过头问道，“怎么了？” 黄珊说道，“还有多久到？” 乔光辉看了一眼导航，“应该快了，五分钟吧。” “行，” 黄珊点点头，将挡板升上去， 随后对着陈老板说道，“不是酒店，是一栋民国老式住宅。” “啊？” 陈阳眨眨眼，“老住宅？” “对啊，” 黄珊点头说道，“不过是重新装修过的，不装修也没办法住人啊， 就在徐汇区，民国时期是法租界的位置，那栋洋房也是法国人建的，独栋别墅，独立花园，整体保存完好，装修过后，保留了原来洋房的特点，又有现代住宅的舒适性，你应该会满意。” “什么情况啊？” 陈阳有点纳闷，“怎么住那里，咱们自己买的？” 黄珊转过头，诧异地看了看他，“不是你去年跟小雨说，你的梦想是在全国所有大城市都有房吗，不管去哪里都可以住自己的房子，这样就不用住酒店， 而且，要买就买那种有当地特点的老房子，古今结合跨越时空，你自己忘了？” 陈阳眨眨眼，“有这种事？” 他努力回想，我说过这样的话？ 想了半天，终于想起来一点， 好像是去年在北金的时候，当时买了几套四合院，小雨问自己买这么多四合院干嘛，自己顺口吹牛说的吧？！ 好家伙，她这是当真了？ 一看他的反应，黄珊顿时无语，无奈地摇摇头，说道， “不管真的假的，你有没有说过，现在都晚了，几个月前小雨就已经跟老戴打过招呼，让他在各地做项目的时候，顺便留意一下有特色的老房子，这套房子就是这么来的， 而且除了这套，他还真在恒立发展到的二十大城市都给你买了房，现在估计都已经装修完了！” 呃， 陈阳尴尬地笑了笑，“看来以后不能随便开玩笑了哈。” 顿了一下，又笑道，“其实买了也没事，未来十年，房地产行业肯定会飞速发展，尤其是有历史特色的老房子，多半会受到有钱人的青睐， 咱们现在买了装修，能用得上就用，就算用不上，放在那儿就当投资了呗！” 说实话，他是真没想过要买这种老房子，香蕉荔枝公司已经从恒立那里接手了几千套房产，单是收租就够他吃十辈子，没事儿整那玩意儿干嘛呀！ 第五百三十七章 除名的办法 说五分钟就十分钟， 这个必须得原谅大都市的交通状况， 十分钟后，车队转入一条幽静的小路，在昏黄路灯的照射下，停在一座花园别墅前， 铁栅栏自动向两边打开，沈友顺驾驶着汽车开了进去，董秋霞自己开车紧随其后， 至于另外两辆车，在铁门关上之后，便自行离去，等到明天早上再过来接人。 开阔的露天庭院，栽着参天梧桐树的大花园，一条幽长的柏油小道直通车库，然后从下车处沿着一条石阶，便可以走到洋房的正门， 陈阳站在门口，回头看了看，那个足足有几百平方的庭院，还有那昏暗不知深几许的花园树林，不由得嘴角微抽， “在尚海找到这种地方，很难吧？！” 这里可是寸土寸金的尚海市中心，徐汇和卢湾区的交汇处，不远处就是黄浦江， 更别说是这么一套保存完好的民国古建筑，只怕是有钱都买不到的老古董！ 黄珊耸耸肩，“再难也是老戴的事，反正他找的十八处住宅，小雨都一一看过资料了，连她都挑不出太多毛病来，肯定是合适的！” 二十大城市，除了北金已经有了四合院，广洲也有了自己的家，其他十八个，老戴都按照秦总的吩咐，踏踏实实地给陈老板买了私家老宅子， 只是陈老板感觉有点荒唐，我特么自己都不知道，你们就给我买好啦？！ 难道其他地方也都是跟这种差不多的？ 苏洲一座园林，杭洲一栋西湖边的别墅，城都、南金…… 陈阳晃了晃脑袋，不敢想象。 见老板在发愣，黄珊轻轻推了他一把， “以后看的时候多得是，今天先去休息，明天还有正事呢。” “哦，” 陈阳抿抿嘴，调头走进充满法国风情的别墅。 …… 第二天上午十点，未来工业新城奠基仪式现场， 尚海未来工业新城的位置和广洲差不多，都离主城区有点远，位置比较偏僻， 毕竟动则几千亩的土地，搁市区也拿不出来啊，而且靠着也不知道是江边还是海边的地方，与长兴岛隔水相望，实在是有够偏的， 还好，陈老板看了看地图，发现还在十年后的自贸区范围之内，至少有什么更好的政策，也不会被落下。 黄珊走到他身边，指着靠近海边一条公路似的直线说道，“考虑到以后我们会经常来尚海，所以在规划的时候，就提前预留了一条飞机跑道， 和广洲一样，走的是飞行俱乐部的路子，主要是为了简化审批流程，顺利的话，明年咱们的飞机，就可以停在自己的停机坪了。” 陈阳长叹一口气，“应该不是二十个城市都建了飞行俱乐部吧？！” 他现在有点怀疑，什么事都放手让她们去做，是不是有点不太好， 可若是自己连这种小事都管，那又会不会让她们乱想， 左右为难啊。 黄珊瞟了他一眼，似笑非笑，“那不会，毕竟很多城市相距不远，比如苏杭距离尚海就很近，弄个独立机场也没必要，偶尔过去借用公共机场就行，我们也就是在北金、尚海和广洲建了三个而已！” 陈阳舒了口气，轻轻点头，“那还好，可别再多了，枪打出头鸟，我怕成活靶子！” 等到明年的时候，老赵买了一架庞巴迪，让全国观众饱饱地吃了一顿瓜，吃得老赵还不等飞机到手就想退货， 他可不想替老赵挡枪，提前出这么大的风头。 这时，老戴颠颠地跑了过来，“陈总，黄总，刚收到消息，领导的车队已经到了，还有五分钟到这里。” 陈阳转过身，满脸古怪地看了看他， 老戴有点莫名其妙，“陈总，您有其他吩咐？” 陈阳眨眨眼，“老戴啊，除了买房，你还干了啥？” 老戴有点懵，看看陈老板，再看看黄珊，愕然地摇摇头，“我没干啥啊！” 黄珊一手捂住额头，憋着笑说道，“没有，陈总的意思是，南砂那边的项目进度怎么样了？” “哦，这个啊，” 老戴恍然大悟，笑着说道，“游艇大厦已经建好了，游艇码头也差不多完成主体工程，再稍微装修一下就行， 至于恒立文旅城，进展就没这么快，估计第一期要十月份竣工，第二期的话，可能就要到明年下半年了。” 陈阳抿着嘴，想了想说道，“第一期工程是什么来着？” 老戴有点无语，满脸哀怨地看着他，“飞行俱乐部、欢乐世界、影视城、国际会议中心、欧式城堡酒店、商业街、万国美食街， 第二期是海洋世界、婚礼庄园、运动中心、主题博物馆群、动漫网游文创产业园，最后就是野生动物世界， 按照您吩咐的，普通住宅项目放在了第三期，计划是等第一期竣工之后就开工，预计要到明年年底完工， 每一期主体工程完工之后，园林绿化就会跟进，不会耽误太多时间。” 恒立文旅城有点大，本来就占地六千亩，后来又追加了两千亩，用于修建飞行俱乐部， 嗯，其实就是私人飞机机场， 总共八千亩的面积，再加上一个游艇码头，当然不可能一次性建好，能分成三期建设就算快的， 只不过恒立的分期与别人家不同，别人是建好一期再建下一期，而他们几乎是同步开建，只是时间上稍微差了几个月而已。 陈阳轻轻点头，正准备对老戴略加褒奖， 就在这时，一列车队缓缓驶来， 这是领导们到达了现场， 差不多还是昨天见的那些人，有了昨天的会面铺垫，今天的气氛相当友好，都让陈老板有种回到大本营的感觉， 随后，在媒体朋友的见证下，一群人愉快地铲土奠基。 完了之后，今天领导没有出什么幺蛾子，规规矩矩地按流程走完，便起身告辞， 陈老板也终于有时间，跟昨晚没见面的盏瑞公司管理团队聊聊天。 返回市区，一家五星酒店的包厢里，陈阳站起来端起酒杯，晃了一圈，咧嘴笑道， “在这里，我先给各位道个歉，本来约好了昨天晚上大家聚一聚，但临时有事，是我爽约了，我先干为敬。” 说完就举起两钱的小酒盅，一口闷掉。 在座的九位盏瑞公司管理者顿时心怀畅快，纷纷站起来举杯，连连表示不敢不敢，顺便也一口闷掉， 昨天老板为什么会爽约，黄总早就已经解释过，他们也都没意见， 没办法，肯定要先顾着领导嘛， 所以，就算今天陈总什么都不说，大家也不会觉得有什么不对， 但是现在陈老板来了这么一出，他们就开心了， 嗯，这个年轻老板看上去还行，至少是个能尊重人的人！ 可别小看这一点， 不说老板，就是哪怕作为一个做人的基本素质，缺乏这点的人也不要太多，而具备这点的人，尤其是当他是自己老板的时候，相处起来，起码不会在自尊上受到委屈。 陈阳放下酒杯，双手按了按，众人纷纷落座， 黄珊轻抬右手，给陈阳一一介绍，“原盏讯首席执行官武总、首席技术官孙总、运营副总裁范总、销售副总周总、市场总监许总，” 然后指向另外一边，“原瑞迪科首席执行官戴总、首席技术官魏总、高级副总裁张总、高级副总裁赵总。” 顿了一下，又笑道，“当然，现在全部都是我们盏讯的管理者。” 陈阳一一笑着点头打招呼， 等黄珊说完，便一手扶着茶杯，正色说道，“二零零三年，盏讯凭借全球首颗gsm/gprs（2.5g）的基带单芯片sc6600b，在山寨机时代崛起， 二零零四年，盏讯研发出全球首款td-scdma/gsm双模手机基带单芯片，成为3g通信时代的引领者之一， 去年六月，盏讯以我国第一支3g概念股的身份登陆美国纳斯达克，成为我国第一个上市的芯片平台公司，和当时市值最大的设计企业。” 然后将视线转向另外一边， “二零零四年瑞迪科成立，除了尚海总部之外，还在北金设有分部，主要从事射频ic的设计、开发、制造、销售并提供相关技术咨询和技术服务， 在射频ic领域，瑞迪科处于国内第一梯队的位置，哪怕放眼全球，也具有相当高的竞争力，” 陈阳摊了摊双手，看着众人说道，“正是诸位的优秀，才吸引了我们的目光，并有了现在的盏瑞公司， 诸位都知道，大麦是做手机的，但是，彩虹集团不是， 同样，不管是芯片还是射频ic，也不仅仅用于手机， 诸位都是真正的行家，这些话不用我多说，我这里先给各位吃一颗定心丸， 首先，业务方面，通信领域依然是我们最核心的业务模块，不仅是现在的3g，以后的4g，甚至5g、6g，我希望盏瑞依然能做到国内第一，甚至于世界第一梯队的位置， 其次，除了通信领域，我们的业务板块还可以扩大， 比如昨天，我跟领导会谈的时候，就谈到了彩虹集团正在筹划投资新能源及互联网汽车产业，这个汽车芯片能不能作为我们的拳头产品之一？” 原盏讯的武总见陈老板的目光盯着自己，沉吟两秒后，轻轻点头，“汽车芯片对精密度的要求不算高，设计难度不大，可以做到！” “好，” 陈阳笑了笑，又正色说道，“刚才说的是产品范围，另外一方面，你们应该也已经知道，公司计划投资自己的芯片工厂，你们有什么想法没有？” 几人相视一眼，随后，原盏讯首席技术官，现任盏瑞首席技术官孙总干咳一声，身体微微前倾，说道， “如果能有自己的工厂，当然是再好不过，只是，手机芯片可以说是所有的芯片中，对精密度要求最高的那一类， 自从二零零四年，芯片制程工艺突破一百纳米，达到九十纳米的程度之后，制程工艺的提升进度迅速加快， 如今最先进的台积电，已经将制程工艺提升到四十纳米的水准， 甚至根据业内专家预测，他们极有可能在三年内，也就是二零一一年年底之前，将制程工艺再次提升，达到二十八纳米的程度， 如果我们能与台积电合作，可以直接着手设计四十纳米，乃至二十八纳米的芯片，然后由他们负责加工生产即可， 但是，换成我们自己生产的话……” 说到这里，孙总不禁摇头苦笑，“我们能做出一百三十纳米，也就是相当于奔腾3处理器的产品就不错了！” 听到这话，陈阳抿着嘴，眉头微皱， 黄珊则有些不解，直接问道，“为什么？是我们的技术达不到？” 孙总缓缓摇头，满脸苦涩地说道，“不是，是我们买不到最先进的光刻机！” 黄珊目光微凝，显然明白了什么，立刻转头看向陈阳， 陈阳突然笑了笑，看着孙总说道，“你指的是，瓦森钠协议？” 孙总点点头，“没错，在老大哥时代，西方有巴统协定，老大哥倒下之后，他们又特意针对我们，搞出来一个瓦森钠， 在这份清单里面，几乎囊括了所有全世界最顶尖的设备，尤其是半导体制造设备，更是其中监控的重点， 所以，” 最后，孙总无奈地说道，“我们不是不能做自己的芯片加工厂，问题是，我们只能做中低端产品，最高的那一级，只能交给诸如台积电之类的公司代工，因为只有他们才能买到最先进的光刻机。” 话音落下，满座的人都眼巴巴地看着陈老板，等着他的答复。 陈阳摸摸下巴，突然笑道，“没事，能买到什么样的设备，咱们就做什么样的产品，先求有，再求好。” 孙总等人缓缓点头， 别看这位陈老板年纪轻轻，倒确实是做大事的人，不急不躁，先把能做的做了再说，算是比较沉稳了。 这时，陈阳突然咧嘴一笑，他想起来一件趣事， 大概是几年后吧，有一次，哈工大一台高端设备出了故障，设备管理人给客服打电话，请他们上门维修， 客服问他地址的时候，他张嘴就报哈工大， 那位客服顿时犯难了，说，这个是敏感单位，不在他们的服务范围之内啊， 然后咱们的人顿时傻眼，那可怎么办啊？ 过了几秒，那位客服又吞吞吐吐地问道，“这个设备，是您自己用，还是单位用啊？” 咱们的人瞬间领悟，突然想起来，这台设备是打着合作公司的幌子买来的，当即表示是自己用，而且地址不是在哈工大，而是在哈工大旁边， 那位客服就愉快地表示可以上门服务了！ 所以，这里面有很多的变通空间嘛。 陈阳抬起头，看了看有点不明所以的众人，笑道， “我记得就算是瓦森钠协议，也不是一棍子打死的，好像他们对使用者还是做了一定的区分，只要不是用于公家，或者说敏感单位，其实也没那么大的限制， 咱们可以先尽量联系，看看能买到的最好的设备是什么，就算不是四十纳米，起码也不能是一百三的吧，先把咱们自己的加工厂做起来再说， 至于瓦森钠协议里的禁运清单，其实，也不是没办法除名。” 其他人一听，顿时都来了兴趣， 就连黄珊也不例外，诧异地看着他，“那份清单里的东西都是欧美政斧制定的，你有什么办法让他们除名？” 陈阳耸耸肩，端起茶杯喝了一口，老神在在地笑道，“非常简单，清单上的所有东西，有一样算一样，只要咱们国内能自己制造了，他们就自然除名了！” “哈哈……” 孙总噗嗤一笑，咧着嘴说道，“不仅除名，还特么大降价，跟不要钱似的搞促销呢！” 第五百三十八章 发红包 在座的都是行业精英，自然能明白陈阳说的话， 他们和孙总一起，或是咧着嘴大笑，或是摇头浅笑，似乎都被陈老板的话给逗乐了， 可是，这些笑容里面，分明都带着几分苦涩。 正如陈老板所说，瓦森钠协议中的清单是可以删除的， 但是，这份协议的删除名单，就是我国这十几年来的科技发展史！ \ufffc冷战结束后，包括巴统十七国在内的二十八个国家，于一九九五年九月，在荷兰瓦森钠召开高官会议，决定加快建立常规武器和双用途物资及技术出口控制机制，弥补现行大规模杀伤性武器及其运载工作控制机制的不足， 当然，众所周知，这些都是冠冕堂皇的借口，实际目的就是为了遏制竞争国家的崛起， 而首当其冲的，便是我们。 在美国的操纵下，一九九六年七月，以西方国家为主的三十三个国家，在奥地利维也纳签署了瓦森钠协定， 决定从一九九六年十一月一日起，实施新的控制清单和信息交换规则。 与巴统一样，瓦协同样包含两份控制清单， 一份军民两用商品和技术清单，涵盖了先进材料、材料处理、电子器件、计算机、电信与信息安全、传感与激光、导航与航空电子仪器、船舶与海事设备、推进系统在内的九大类， 还有一份军品清单，涵盖了各类武器弹药、设备及作战平台等共二十二个类别。 这两份清单出来，等于把我们在材料、电子、信息、航空等等方面，借助国外先进技术或装备来发展的路子给堵死了， 而这些技术，却又是我们摆脱对他人的依赖，实现民族独立自主必不可少的东西， 我们想要，基本上只有两种结果， 第一种是人家根本就不卖，出再多钱也不卖，否则老美的大棒就会敲到那些公司头上，日本的东芝就是前车之鉴， 因此任何公司都不敢犯险，哪怕跟自己的政斧打官司也不敢犯险。 另一种呢，可以有条件地卖， 但能买到的，价格却远远高于市场正常水平，不仅如此，还在合同中限定了使用范围，不得用于敏感单位或敏感项目， 就算这样，能买的依旧是次新产品， 也就是说，最好的东西，人家还是不卖！ 所以，没办法，我们只能花费更多的时间和资源，从低做起，从小做起，一点点地开发属于自己的尖端技术和装备。 当然，我们也成功了，几乎清单上涵盖的所有类别，我们都有技术或装备诞生，一次又一次地突破了他们的封锁， 而结果就是，我们每成功一项，瓦协就立刻放开一项，然后更新一个版本， 不仅如此，他们还将与我们自研装备具备同等功能，甚至稍好一点的设备，迅速降价，对我国市场敞开销售， 这么做的目的，自然是为了冲击我们的研发力量， 因为产品做出来之后，必须要通过销售回本，才不是赔本的生意，然后这个研发项目也才能继续做下去， 结果他们来了这么一手，直接断了我国自研设备在民营企业市场的道路，只能让国家来继续承担这个损失，以及后续的研发费用， 我们要是不想承担，将这个项目断掉止损， 哼哼， 那笑的就是他们！ 所以啊，有些东西，哪怕是勒紧裤腰带赔钱，也必须往下干， 如果不是我兔血厚，早就让他们给玩废了！ 陈阳端着茶杯喝了口茶，放下后看了看众人，笑道，“你们以为我在开玩笑？” 孙总摇摇头，正色说道，“陈总，你说的是的确事实，怎么会是玩笑呢，我们没有的时候，他们禁运，等我们有了，他们又倾销， 敌人亡我之心不死啊！” 陈阳笑了笑，点头说道，“所以越是如此，我们就越是要振作，他们不是不卖我们最好的光刻机吗，那我们就自己造！” 自己造？ 现在所有人都愣住，包括黄珊， 光刻机可不是一般的东西，几乎能够算得上是战略物资， 事实上在几年之后，国家也的确将这类设备列入战略物资名单， 现在彩虹集团是牛起来了不错，可也玩不转那玩意儿啊， 这根本就不是钱不钱的事，而是除了政斧出手，你就聚不齐那么多的顶尖研发人才来做这个项目， 否则的话，一个大麦研究院怎么到现在都还没能凑齐领头人呢？！ 三军易得，一将难求啊！ 只是身为老板的身边人，她不可能当众质疑老板，便努力保持微笑，还摆出一副信心满满的样子， 她给老板面子，其他人可不会这么迁就， 武总当即就问道，“陈总，您的意思是，我们自己造光刻机？” 问这话的时候，他心里已经开始打起了退堂鼓， 刚才自己还觉得这个年轻老板不错，成熟稳重的，可以相处愉快， 可菜都还没上齐呢，就搁这儿说起了大话，果然是嘴上没毛办事不牢，回头等合同期满，自己还是立马走人吧！ 面对满桌子质疑的目光，陈阳哈哈一笑，说道，“我明白，光刻机不是我们这些人能玩得转的，不过，咱们这里，不是已经有人在做了吗， 回头我们参与进去，直接跟他们进行合作，这样也可以算是自己造了吧！” 武总瞬间反应过来，“您想入股尚海微电子？” 其他人也眼神微动，纷纷思考这个办法的可行度有多高。 尚海微电子成立之初，当时在座的诸位也是有所触动的，而且作为近在咫尺的同行，他们对这家公司不仅不陌生，反而可以说很熟悉， 尚微最大的股东是尚海电气总公司，同样是一家大型综合性高端装备制造企业，当时就是尚海电气总公司的高级副总裁贺总，受上级指派，才成立了这家意义重大的装备研发公司， 至于第二大股东，是尚海科技创业投资有限公司，也是一家国企， 两个大股东加起来，便实现了对尚海微电子的绝对控股，也就是说，尚微处于尚海国资的绝对掌控之下， 由此可以看出，尚微从成立之初，就承担了为国破冰的重任， 这样的工作，是没有任何一家民企会去做的， 因为这是一条看不到希望的无尽之路， 而现在陈老板竟然想进去掺和一脚，有这个可能性吗？！ 片刻后，武总盯着陈阳，眼睛眨也不眨地问道，“这个项目可是个重资产项目，而且投入了，十年甚至二十年都不一定能有成果，那时候所有钱都将打水漂， 陈总，你要投尚微，那你打算往里面砸多少钱？！” 陈阳笑了笑，随即伸出右手，指了一圈在座的人，正色说道，“所有人可以见证，如果尚微能接受彩虹集团的投资，按股份分配比例，他们需要多少资金，我们就投入多少资金，不设上限！” 这种项目费钱吗？ 费钱！ 很费钱吗？ 未必！ 尚微的注册资本也不到两亿，哪怕把所有人的人力和物料成本算上，所耗费的资金量，也比不上大麦公司一年的净利润， 只不过这种投入看不到希望，才没有资本愿意入局而已， 但对陈老板来说，千金难买我愿意，砸个几十亿进去又何妨， 更何况尚微也不是没有前景， 十年之后，尚微就研发出了二十八纳米制程的光刻机，将我国与世界芯片技术的时间差距缩短到九年， 如此重大项目，甭管赚不赚钱，能够参与进去，陈老板都感觉与有荣焉。 听到陈阳的话，武总沉吟着说道，“我在上学的时候，我老师跟我说过，最早在五六十年代，其实我国的半导体技术，跟世界一流水平相差不远，最多也就是三四年的差距， 到了七十年代初，老美为了拉拢我们，甚至放开了这方面的限制，让这个差距得以缩短，甚至几乎追平，与美国相当， 但从七十年代末到新世纪，这二十多年，我国的半导体产业，由自力更生阶段转向技术引进阶段，自主技术发展近乎陷于停滞， 那个时候，好像是七八年吧，无锡七四二厂，也就是江南无线电器材厂，从日本东芝公司，引进完整的电视机配套专用双极型三英寸模拟电路生产线，从拉单晶开始，包括制版、三英寸硅圆片加工和封装测试， 一跃成为当时我国技术最先进、规模最大、配套最全、集成器件制造模式最专业的工厂， 此后各大厂纷纷效仿， 这种技术引进方式，的确大大提升了我国的芯片技术水平，能够迅速满足国内广泛的生产生活需要， 但是，这种引进模式，却也让我国的自主芯片事业再度落后于世界， 到了八八年，贝岭公司建成内地第一条四英寸芯片生产线，这时候我们的技术已经滞后世界十三年！ 八八年，就落后十三年了！ 之后又有九零八和九零九工程，本来引进的是当时最先进的生产工艺，但就因为国外厂商故意拖拖拉拉，等到投产时，我们又落后了十一年！ 直到进入新世纪，我们才突如梦醒，决定奋起直追，这才有了尚海微电子，” 说到这里，武总端起酒杯一口闷掉，哈出一口气，面无表情地说道， “我就是那个时候毕业的，当时，我带着老师的期望，出国留学，直到零四年回国创业，选项目的时候，依然毫不犹豫选了芯片，” 武总将酒杯放下，直愣愣地看着陈阳，“陈总，我可以跟你打个赌。” 陈阳眉头轻挑，“什么赌？” 武总指指他，又指指自己，正色说道，“你不违约，我不辞职！” 此话一出，在座的其他八人神色各异， 有的红光满面，有的眼眉低垂，有的哈哈大笑着鼓掌起哄，形形色色不一而足， 陈阳不动声色地环视了一眼，端起酒杯，对着武总说道，“我固然不会违约，但是，尚微可没同意彩虹的投资！” 武总抬起头，微微一笑，“那我要向陈总讨个官。” 陈阳眉头一抬，“什么？” 武总笑道，“彩虹集团副总裁！” 不等陈阳说话，他又正色说道，“就是一个虚衔，不要工资，不要福利，我要用这个虚衔的名义，去跟尚微谈， 如果谈不成，你要我留我就留，你让我走，我就走！” 呃， 陈阳眨眨眼，这才喝了两小盅，就醉啦？ 但随即笑了笑，举起酒杯说道，“好，那就一言未定！” 说完，便将杯里的酒一饮而尽。 “好！” 其他人齐齐鼓掌，大声喝彩，同时陪饮一杯。 陈阳放下酒杯，环视一眼，正色说道，“诸位都是芯片行业难得的尖端人才，能有诸位在，我相信，盏瑞一定可以永续辉煌， 另外，皇帝尚且不差饿兵，更别说咱们出来工作，付出了就得有回报， 我知道，在彩虹收购两家公司的时候，都将各位手中的股份换成了现金，所以说起来，各位是不缺钱的， 但是，我想除了钱，你们还是会有一些别的追求，比如， 更多的钱！” 众人顿时哄笑， 陈阳笑了笑，咧着嘴说道，“出来工作也好，创业也好，一手理想，一手名利，没什么可寒碜的， 可能黄总之前也跟各位交过底，以后盏瑞也可能会走资本路线，诸位如果能坚持留下来，一份奖励期权肯定少不了， 除此之外，我这里再给大家发个红包，” 迎着众人或好奇，或期盼的目光，陈阳笑道，“其一，彩虹集团计划在明年年初，成立两支封闭式基金，一支是创业投资基金，由黄总亲自负责，另一支为证券投资基金，由彩虹集团ceo秦总亲自打理， 诸位作为彩虹集团旗下的公司高管，如果有意向，可以作为第一批投资人参与进来！” 听到这话，所有人都无一例外两眼放光， 彩虹集团终于舍得接纳外部资金了吗？！ 但凡是稍微关注金融行业的人，谁不知道今年全行业的大事之一，就是彩虹集团的逆势崛起， 上至超级富豪，下至打工族，谁不盼着能把钱交给彩虹集团打理， 能在全球金融危机中捞金的金融公司仅此一家，到时候不说一年收益十几倍，起码也要比银行利息强多了吧， 可惜彩虹公司虽然有一支投资基金，却从不对外开放， 没想到啊，今天终于等到这个机会，自然就没有人不心动的！ 陈阳笑了笑，对大家的反应很是满意，顿了一下，又继续说道， “除此之外，从明年开始，彩虹集团旗下的企业，比如安家地产、安家网、恒立地产、大麦、花火这些条件成熟的公司，都将陆续启动上市计划， 在这个上市过程中，我们必定会开放一部分股份对外发行，而作为彩虹集团旗下的高管成员，同样有优先认购权， 这样的红包，大家可还满意？！” 第五百三十九章 终极目标 在彩虹集团内部，再另外成立两支基金，这不是陈阳一时兴起，而是深思熟虑之后的结果， 如今的彩虹集团才刚刚组建完成，并不为人熟知，但彩虹基金横扫美国金融业的事迹，早已传遍全球金融界， 没有人知道，他们的收益率是多少， 但是，不少巨头都能查出来，彩虹基金成立于零七年年初，初始注册资本仅仅为一百万美元，如果不是香江的金融业门槛低，恐怕连最低实缴资本的要求都达不到， 一年半的时间，如今彩虹基金的注册资本早已变更为十亿美金， 更是在几个月前，一连收购五家在全美都不算弱的中等规模金融企业，成为全美今年唯一一家新晋一流金融公司， 对于这起收购案，业内专家分析过， 除了收购资金，彩虹基金所需要承担的运营费用和兑付压力，估计至少在百亿美元的流动资金规模， 这些钱，总不可能全部都是投资人拿出来的吧？！ 由此可见，彩虹基金的收益率，必定超乎想象， 更何况，不少巨头早已查清彩虹基金这一年来的投资脉络， 在拥有自己的公司交易席位之前，彩虹基金一直使用的是跨国证券公司账户，想查出来并不困难！ 非常神奇的是，他们掌握的所有彩虹基金投资项目，就没有失手的情况出现， 从期货到股市，彩虹基金的资金流向数以百计的股票和股指、大宗商品期货，甚至于外汇市场， 如果只是一味卖空，也许只能说他们对大势的判断比较准， 金融危机来临之时，尽管金融行业全面亏损，却有不少资深从业者，通过个人账户大比例做空股市，收益颇丰，所以这不算什么， 甚至金融行业的亏损度如此之高，也有他们的一份功劳在，毕竟金融就是零和游戏，想赚钱就必须有人亏钱嘛， 股市终究是要跌的，既然如此，为什么不让公司客户本应承受的损失中的一小部分，变成自己的收益呢！ 但神就神在，彩虹基金有好几次中途清仓卖盘，然后反手做多的交易出现， 这就不能只用一句对大趋势的精准预测来形容， 而是对整个宏观经济和各国政策走向，乃至于国际资本动向的精准把握才能做到， 三者能够猜中一项，就能成就一流基金，更何况是全部预测中， 具备如此实力的公司，谁不眼红？谁不想插一手？！ 但非常可惜，彩虹基金从未披露过任何接纳外部投资的计划，所有人都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他们大赚特赚，却没有任何办法。 也正是因为如此，陈阳和黄珊、秦雨在美国的时候就商议过，会在合适的时间，推出募资方案， 接纳外部投资，有钱大家一起赚，这才是减轻压力的最佳方式， 而且这种做法，也会扩大彩虹集团的朋友圈，其好处不可估量， 否则的话，不合群的人，是不会受到欢迎的！ 只是什么时候公布这个消息，并没有敲定一个具体的时间， 但不影响在小范围内，给这些真正的高精人才们，吃一颗定心丸。 有了这颗定心丸，接下来的气氛自然一派和谐， 陈老板与武总、孙总等人觥筹交错，宾主尽欢。 一顿饭吃到下午两点多才散场， 陈阳被乔光辉扶着，晕晕乎乎地跟盏瑞高管团队挥手道别，这才上了汽车， 靠在沙发上，接过黄珊递来的热毛巾，摊开盖在脸上，几秒后扯下来，瞬间精神奕奕。 黄珊将毛巾拿过来，满脸惊讶地看着他，“你没喝多啊？” “嘿嘿，” 陈阳呼出一口长气，又接过她递来的热茶，喝了一口，才笑道，“我只会跟我兄弟喝酒才会喝醉，其他场合嘛，三分醉意就到顶了！” 黄珊两眼一翻，“你真是，刚才还害我……” 顿了一下，又瞄着他说道，“你这样的年轻人，我还真是第一次见！” 陈阳咧咧嘴，不吭声了。 如果他真是二十几的年轻人，恐怕早就烂醉如泥，连路都走不动， 可惜他不是， 在上辈子职场上无数次地被灌醉之后，陈阳再傻也知道，喝酒是要看人的， 跟真朋友好兄弟喝酒，只管醉，醉了也开心， 但在职场上面，应酬式的喝酒，最多只能醉五分，甚至五分都不好，三分最合适， 否则就是让人看笑话， 当然，装醉也得让人看不出来才行， 而这一点，醉过无数次的陈阳很有经验。 轻轻吹着茶杯里漂浮的茶叶，陈阳眼神迷离，显然在想着什么， 只是黄珊也没发现，自己从冰箱里拿了瓶冰水喝着，随口说道，“武总这人可不简单，你别听他几句话，就以为他是个理想主义者。” 陈阳抿了口茶，抬起头笑道，“你看我有那么傻吗？” 黄珊一个眼神飞过去，“那你刚才还一口答应他，甚至连我们的计划都提前透露？” 陈阳耸耸肩，笑道，“计划迟早都是要透露的，早几天晚几天没影响， 至于他的赌约，哼哼，不管成不成，主动权都在我们手里，为什么不答应？” “对啊，” 黄珊眉头微皱，不解地问道，“那他为什么打这种赌？对他有什么好处呢？” 陈阳嘴角上翘，微微一笑，“好处自然是有的，成年人的世界嘛，不分对错，只问利弊，他主动接下了这个担子，自然是有他的考量。” …… 另一边，武总靠在椅背上闭目养神，但呼吸带着几分急促，显然喝了不少， 孙总坐在他旁边，从包里拿出一瓶水递给他，“来，压一压。” “谢了，” 武总睁开眼接过去，拧开瓶盖灌了一口，哈了口气，咧嘴笑道，“真看不出，这位陈老板年纪轻轻的，酒量还不错，要不是咱们轮番上阵，恐怕还灌不倒他。” 孙总笑了笑，顿了两秒，似乎欲言又止， 武总转头看了他一眼，笑道，“你是想问，我为什么要说那么一番话，还主动揽下这个差事？” 孙总点点头，正色说道，“咱们是老朋友老同学，你骗的了别人，骗不过我，你对芯片是有理想不假，否则也不会一头扎进这个行业， 但是，要说因为那毛头小子几句话，就跟他掏心掏肺，还主动请缨，我不信！” “哎，” 武总瞟了他一眼，带着一分责怪，九分调侃说道，“好歹人家也是咱们的顶头上司，怎么能说什么毛头小子呢， 老孙啊，你这脾气，几十年了还不改改，迟早要吃亏的。” 孙总翻了个白眼，懒得理他， 武总笑了笑，说道，“我那番话，不能说完全是假，算起来的话，至少应该也有五分真吧？” 孙总眯着眼，轻轻点头， 他和老武认识几十年，对方是什么样的人，自己再清楚不过，对方说的是真话假话，自然一眼就能看出来。 武总又笑道，“我跟他讲那些，主要有三个目的，其一，人不中二枉少年嘛，人家陈老板年纪不大，也就二十啷当岁，甭管他多有钱，都多少会有点中二病， 你看，我那么一说，他不就当场拍板答应了么！” 孙总眉头微皱，又很快松开，转头看着他，等着他继续往下说， 武总笑了笑，说道， “其二，我是真心想办成这件事的，国产光刻机有以前的底子在，起步不算困难，困难的是，如何缩短与国际一流水平的差距， 而这一点呢，对于世界其他国家可能会比较困难，但对我们的人来说，善于借鉴是我们的长项，又有竞争对手在前面指路，我们作为追赶者，可以少走很多弯路， 也许五年后，或者十年后，我们也能制造出九十纳米、四十纳米，甚至二十八纳米的光刻机，也说不定！” 孙总轻轻点头，“到那个时候，除了对集成度要求极高的高端芯片，其他的中低端芯片，我们都能自己生产， 而有了这样一个合作伙伴，盏瑞能够参股其中，对盏瑞的好处，也是非常大的！” 非常意外，武总肃着脸轻轻摇头， “不，这个投资，绝对不能用盏瑞的名义参与，只能以彩虹集团的名义来投，否则的话，单是尚微股东这一条，盏瑞想与台积电等其他高端芯片制造商达成合作，就要付出更高的代价！ 虽然彩虹持股与盏瑞持股几乎没区别，但至少让台积电和三鑫等公司，不能以这一条来明目张胆地搪塞盏瑞，阻止盏瑞获得高端芯片。” 孙总眉头紧皱，“有这么严重？” 武总转过头，正色说道，“等到我们能做二十八纳米的时候，你说，世界顶级芯片集成度能达到多少？七纳米，还是五纳米？ 现在可能我们用不到这种集成度的芯片，但谁能保证，以后用不到？而那种级别的芯片，你认为，他们会不会卡？” 孙总微微点头，“有道理，” 随即看着他笑道，“看不出来啊，你还真为盏瑞考虑的！” “哼，你说的是什么话，” 武总不满地瞪了他一眼，撇着嘴说道，“我当然要为盏瑞考虑，否则的话，他凭什么让我进入彩虹集团决策层？” “嗯？” 孙总一惊，猛地转过身看着他，“你想进彩虹集团？” 顿了一下，又问道，“这就是你的第三个目的？” “没错，” 武总点头说道，“我的第三个目的，就是为了彩虹集团，这个部分，本来我是分两步走， 第一，先让陈总放下戒心，允许，或者说接纳，我们的资金投资，享受彩虹集团的盈利分红，” 说到这里，武总瞟了老朋友一眼，“老孙，可别说你不想？！” 孙总顿时讪讪一笑，“白捡钱的事，谁不想？！” “嘿嘿，算你老实，” 武总哈出一口气，眯着眼睛说道，“但是我没想到，还没等我出招，他就主动放开了这一条，这位陈老板，年纪虽轻，但不可小觑啊！” 孙总轻轻点头，“我听说彩虹基金这一次在美国的行动收益极大，很多业内专家都在判断，或者说在等待，什么时候彩虹基金清仓，就是对股票进行抄底的最佳时机， 这就足以证明，彩虹集团投资机会的难得， 虽然陈总说明年才放开募资，但这才更加合乎情理，人家到手的钱，自然不可能让出来， 可能够主动分享未来收益，也的确很少有人能做到了。” “是啊，” 武总揉了揉脑袋，感叹着说道，“陈总能有这份魄力，我想实现第二步计划，借助盏瑞这个平台，成功进入彩虹集团，难度就相当之大了！” “等等，” 孙总猛地转过头，愕然地看着他，“你之所以留在盏瑞，是想以此为跳板，进入彩虹集团？” 武总撇撇嘴，“要不然呢？公司都是人家的了，我还留在这里干嘛，替他们打工？！” 随即闭上眼睛，做了两个深呼吸，“盏瑞公司好了，我进入彩虹集团的几率才会更大， 如果我能顺利进入彩虹，盏瑞董事长的位置非你莫属，于公于私，都对你有百利而无一害， 你还是好好帮我想想，看看要怎么说服老贺那个家伙，让他高抬贵手，给彩虹多一点股份， 否则的话，就算咱们能拿到尚微的投资份额，数量却不够，也不能让咱们平步青云呐！” …… 商务车上， 陈阳轻轻晃动茶杯，笑着说道，“我看过武总的简历，以他的资历，哪怕离开了盏讯，去全球任何一家公司求职，或者自己重新创业，又或者当天使投资人，都不是问题，却偏偏同意留在了盏瑞， 好，我就算他念旧，留在盏瑞是为了这家公司，但他刚才主动揽责，又是为了什么？ 真是情怀？呵呵……” 轻轻笑了两声，陈阳转头看向黄珊，“他一个四五十岁的人，会听我嘚啵嘚啵两句，就为了情怀，跟我掏心掏肺？” 黄珊眯着眼睛，缓缓摇头，“别说他一个久经商场的老狐狸，就算是我，也不会轻易这么做，” 说完这话，她好笑地看了看陈阳，“还记得咱们第一次见面吗？当时你可是上谈五十年，下谈一百年，充分展示了你的见解之后，我才动心，愿意加盟彩虹基金的！” 陈阳眼珠横扫，“分明是你诚惶诚恐地为你的不良态度道歉，求我接纳的好吧！” 黄珊顿时恼羞成怒，一拳头砸过去，“你就不能让着点女生啊！” 嘿嘿嘿嘿， 陈阳赶紧躲开，顺手将茶杯放到吧台上，说道，“唉，你就不想知道，他这么做的目的是什么？” 黄珊动作一顿，顺势将手收回来，好奇地问道，“为什么？他已经是盏瑞的董事长，还能有什么祈求？” 陈阳微微一笑，看着她默然不语。 黄珊先觉得有点奇怪，片刻后，猛然醒悟过来，“他的目标是彩虹集团？！” 陈阳轻轻点头，笑道，“本来嘛，他不跳这么一下，我还不明白他的目的是什么，但这么一跳，等于他明着跟我说，他的目的，不是一个盏瑞董事长所能满足的， 而能够比盏瑞董事长还重要的，除了彩虹集团，还能有什么呢？” 黄珊深吸一口气，这才反应过来，“所以你才提前跟他们透露我们的规划？” 陈阳笑了笑，说道，“他的具体目的，我当然猜不到，只不过，无非就是两样， 其一，和国内外数不清的投资者一样，希望能将资金交给彩虹打理，获得高额收益， 其二，就是彩虹集团管理层的位置，而且不是一般的管理层，而是决策层！ 所以，我才决定提前透露规划，就是要告诉他，彩虹集团的收益我不介意分享，也是对他主动承担的回报，至于别的，” 陈阳撇撇嘴，“那就要看他以后的表现。” 黄珊眼珠一转，“那你会同意他加入吗？” 陈阳耸耸肩，说道，“彩虹集团的决策层，永远只有我们三个人，不会再有新人加入， 不管是张春丽、老戴，还是老周，又或者这位武总，他们不是没有加入彩虹集团的机会， 只不过，一个高级副总裁，顶多再加上一个区域负责人的位置，这就已经是极限， 至于其他的，那不可能！” 第五百四十章 平分吧 彩虹铁三角，陈阳负责战略规划，秦雨负责战术执行，黄珊负责运营管理， 在他们三人中的任何一个人退出之前，都轮不到他人插足，也不需要其他人的介入， 所以这个决策层，不可能再接纳任何人进入。 不过，没有机会进决策层，不代表别人没有机会在彩虹集团担任高管， 跟随陈阳的那帮老臣子，从张春丽开始算起，李蓉、薛莹、戴守良，到后来的王涛、周道恩， 他们这些人，不管是为了利益，还是为了荣誉，都必须给他们一个名分， 如果没有彩虹集团也就罢了， 但有了彩虹集团，在他们头上还有个更高的管理机构，陈阳都要给他们在这个机构中安排一个管理层的位置， 以彩虹集团副总裁的名义，管理下属企业，既有面子，也不会损害彩虹的内部管理机制，是最恰当、最两全其美的办法。 至于武总的心思，陈阳多少也能猜到一点， 只不过， 陈阳端起茶杯喝了口茶，哈出一口气，将视线投向窗外， 自己能给武总的，一定对得起他的付出，关键是能不能满足武总的野心，那就不在自己的考虑范围之内了， 反正三、五年之后，武总就算还留在盏瑞，也更多是作为一种图腾象征， 留与不留，还重要吗？！ …… 车子缓缓驶入花园，车门滑开，黄珊率先下车， 陈阳将茶杯放下，弯着身子走下来，先环视了一眼，才看清住了一夜的房子是什么样的环境， 不算小的花园，西边有一片梧桐树林，花园的后面则是一栋两层高的法式别墅，虽然不如比佛利山庄的那套巍峨雄壮，却别有一番精巧雅致， 至于院墙之外，则是尚海的高楼大厦，看上去就跟远山似的。 黄珊走到他身边，轻声说道，“刚刚收到老刘的信息，他现在就在尚海，希望能跟你面谈一下，我要怎么回复他？” 陈阳回过头，满脸愕然，“晶东的老刘？” 见黄珊点头，他不禁问道，“他也在尚海？找我什么事？” 黄珊歪了歪头，笑道，“还能有什么事，融资呗。” 听到这话，陈阳仅剩的一点酒意也没了，随即将手一挥，“走，进屋说话。” 坐在宽敞的落地窗前，黄珊亲自动手，端过来两杯咖啡，先放下一杯在他面前，然后坐在他对面，带着淡笑说道， “去年金融危机爆发之前，老刘还是挺风光的， 先是咱们给他投了a轮，然后又拉晶东入伙超算项目，一方面助他们腾飞，另一方面也是提了他们的身价， 我记得在西江超算中心立项之后，还真有不少风投机构找上老刘，希望能投资晶东， 当时老刘真是意气风发啊，嫌弃这个嫌弃那个，最后，选来选去，选中了一个美国的投资机构，” 陈阳端起咖啡抿了一口，诧异地看了黄珊一眼， 黄珊察觉到他的眼神，眼角微微一翘，“你不信？” 陈阳呵呵一笑，“没有。” 嘴上说没有，心里却真有点意外， 在他的印象里，晶东老刘这一年融资之路，可不算顺利啊， 好像从零七年年底到零八年年初，老刘一连见了四五十个vc，结果得到的答复全部都是no， 直到后来在今日资本的引荐下，认识了一家美国的风投公司，难不成就是这家？ 不过这回老刘倒是挺牛的哈，金融危机时刻，竟然还能挑三拣四，不错不错。 但不等他咖啡咽下肚，就听见黄珊说道， “本来嘛，他跟那家美国公司谈好的是，估值十五亿美金，融资两点五亿，当时他还跟我通了气，我也同意了，但是很快，就出现了变故。” 陈阳喉咙滚动两下，将咖啡咽下去，看着黄珊笑道，“对方反悔了？” “是啊，” 黄珊耸耸肩，撇着嘴说道，“先是从两点五亿降到两亿，然后降到一亿，到了昨天，对方正式通知老刘，只能给他两千万美金，而且估值要降到五亿美元。” 陈阳眉头轻挑，咧着嘴笑道，“我们彩虹的招牌就这么没有牌面啊？！” 他这话可不是王婆卖瓜自卖自夸， 现在彩虹基金就是一张活招牌，不知有多少投资者想将资金交给彩虹基金打理，还求路无门， 于是就有一些心思灵巧的，将视线投向虹谷资本投过的公司， 比如嗖虎微博，比如嗖狗，比如推特、特斯拉，再比如晶东， 如果不是暂时真用不到这么多钱，这些公司有一家算一家，恐怕一个个都上纳斯达克敲钟了， 而现在这家美国公司，明明已经得到了投资晶东的机会，却又突然反悔， 咋地，看不起彩虹基金啊？ 听到陈阳的话，黄珊笑了笑，说道， “有两个方面的原因，第一，虽然彩虹基金震惊世界金融界，无人不想将资金交给我们打理，但是，作为彩虹基金的姊妹公司，” 陈阳当即大手一挥，“是兄弟公司！” 黄珊翻了个白眼，懒得理他，继续说道， “虹谷资本还没有一家真正的成功案例，不管是推特，还是特斯拉，又或者国内的这些公司，在正式敲响开市钟之前，所有的估值都只是一串数字，并不具备真实意义， 如果是顺风顺水的时候，很多人都愿意跟一把，这也是半年前老刘可以有那么多vc可以选择的根本原因， 但是很可惜， 随着金融危机愈演愈烈，现在全球范围内，还有余力扩张的资本已经寥寥无几， 也正是因为如此，一路高歌猛进的彩虹基金才如此引人注目， 好吧，这个与晶东无关，我就不说了， 在被那家美国风投放了鸽子之后，老刘也回头找过那些当年被他拒绝的风投， 但现在的问题是，半年前都想跟风虹谷资本，投资晶东的那些风投，如今一个个全部偃旗息鼓，再也没有余力来搏这一把， 也不是没有人能掏出钱来，但很可惜，与晶东的实际价值相差太远，而且一两千万美金，对如今的晶东来说，也只能算杯水车薪，” 说到这里，黄珊看向陈阳，嘴角浮现一抹讥笑，“你知道，现在晶东的估值是多少吗？” 陈阳眼珠转了转，“五千万？” 他记得当年金融危机时，晶东的估值最低跌到四千万还是四千五百万来着，反正不到五千万， 但有虹谷资本的名头在里面，怎么着也能值个几百万吧。 黄珊讪然一笑，“虽不至于，却也差不多了，” 伸出右手，黄珊比了个七的手势，“七千万美金！” 陈阳挑挑眉头，没有吭声， 这个数字，也没好到哪里去， 黄珊身体后仰，靠在椅背上说道，“而且你别忘了，晶东还欠着虹谷资本两千万美金的低息贷款，扣除掉这部分，晶东的估值也就五千万美金， 这个数字，跟老刘的心理预期，相差不以道理计，别说我们，就是老刘自己都不可能答应， 所以自然而然，老刘又回过头来求我们了！” 陈阳端起咖啡，低眉沉思着喝了一口，放下后，过了两秒，才问道，“晶东的资金链还能撑多久？” 黄珊抿抿嘴，下巴微抬，笑道，“五天！” “呃，” 陈阳眨眨眼，“那不是撑不到奥运会？” 随即心里一动， 他记得，老刘这一年得到融资，是在十二月底的时候，这还差了半年呢，而且自己给晶东提供的资金和支持，比起当年他得到的多多了，怎么还提前就撑不住了呢？ 黄珊抿抿嘴，似笑非笑地说道，“这个，就跟我们有关了！” 嗯？ 陈阳瞪大眼睛，这事还能怪到自己头上？ 迎着陈老板不敢置信的眼神，黄珊笑道，“两个原因吧，其一，去年小雨去跟老刘谈的时候，将你对晶东自建物流体系的构想同他做了交流，所以他们在这方面的投入更全面， 更全面了，耗费的资金量也就更大！” 听到这话，陈阳不禁嘴角微抽，不敢吱声， 这话很有道理，他无法辩驳啊。 “其二，” 黄珊两手环抱，靠在椅背上说道，“晶东参与了西江超算中心，虽然他们只是个小股东，却也是有权利用超算的， 在超算的帮助下，晶东对客户消费习惯的判断准确性大幅提升，他们甚至能根据用户的浏览记录，精准判断他会买哪一款产品，从而进行提前备货，然后根据用户的资料，配送到他所在的城市！” 说到这里，黄珊脸上也不禁浮现几分佩服的神色， “不得不说，老刘确实是个人才，晶东去年的营销额才不到四个亿，而今年只过去了一半，他们的销售额就已经超过十亿，” “等等，” 听到这里，陈阳立刻打断她的话，惊讶地看着她，“晶东的营业额已经破十亿了？” 他记得，晶东今年全年的销售额好像也才十三四亿的样子，而且是下半年才开始发力， 怎么现在才过了一半，就破十亿了呢？ “对啊，” 黄珊点点头，说道，“我刚才不是说了吗，他们借助超算，对用户习惯进行分析，能够做到精准营销，销售效率对比去年有了大幅提升，所以这才半年的时间，销售额就已经破了十亿，” 说到这里，黄珊感叹道，“也就是有这么高的销售额，已经不错的利润率，老刘才敢大幅扩张，尤其是以尚海为中心的长三角，和有广洲、深阵两大一线城市的洙三角，他都投入了非常大的资源， 这么大的投资度，单靠营业收益是不可能满足的，而之前我们给他的资金也全部都烧完了， 现在他除了继续融资，再也没有别的办法，这就是他为什么要跟你见面的原因。” 陈阳抿着嘴点点头，想了想说道，“可是，他跟我见面也没用啊！” 啊？ 黄珊满脸惊讶地抬起头，呆呆地看着他，“你不打算继续投晶东？” 说起来，虹谷资本已经在晶东投了将近有一亿美金，如果晶东垮了，对虹谷没有任何好处，反而是一个污点， 毕竟从成立到现在，不管是虚拟的金融市场，还是实体的股权投资，彩虹和虹谷都从未失手， 现在晶东远远没到最后关头，甚至如果不是因为金融危机，晶东做到十五亿美元的估值，完全没有任何问题， 老板怎么会不投了呢？ 看着惊讶的黄珊，陈阳哈哈一笑，说道，“我的意思是，五亿美金以内的投资，你做决定就行了，找我干嘛！” 听到这话，黄珊顿时忍不住翻白眼， 气呼呼的端起咖啡一口喝干，又重重地放到杯托上，没好气地瞪着他，“估值多少？投多少？” 见珊总似乎真有点生气了，陈老板也赶紧收起笑脸，故作正经地想了想，片刻后问道，“现在晶东的股份结构是怎样的？” 黄珊几乎是脱口而出，“我们占百分之五十四点一，老刘和他夫人合计持有百分之四十五点九。” 陈阳搓了把脸，然后打了个手势，说道，“稍等。” 随即掏出手机，点开里面的扣扣，找到嗖虎微博股东群，发了一条信息出去， “各位大佬，晶东b轮融资正式启动，估值十五亿美金，融资规模五亿美金，有没有跟的？” 老李反应最快，立刻敲了一串感叹号， robin，“！！！！！！” 老张紧随其后，“！！！” 最后是稍迟一步的小马哥， pony，“你放多少配额？” robin，“马总威武，鹅厂果然有钱呐！” 老张，“马总威武，鹅厂果然有钱呐！另外，同问！” robin，“原来只有我是穷人，好吧，虽然我没有两位大佬有钱，但哪怕是为了陈总的面子，我就倾尽所有，小小地要个一亿美金份额吧。” pony，“？？？李总，做人要厚道！” 老张，“就是，哪像我和马总，总是那么坦诚，对吧陈总，那五亿是不是平分？如果是平分，我哪怕砸锅卖铁，倾其所有，也把李总不足的那份接下来！” 打完这行字，老张心里颇有几分忐忑， 他跟美国资本的渊源颇深，老朋友告诉他，只要能让虹谷资本对嗖虎微博和嗖狗增资，他绝对全跟，顺利的话，最晚后年这两家公司就能敲钟， 由此可见，不管中下层风投是个什么想法，但美国顶层风投界，对虹谷，或者说彩虹集团不是一般的看好， 既然如此，陈老板都决定对晶东增加投资了，白捡的钱，他为什么不要？！ 但是下一秒，老张便一个巴掌拍在脑门上，还是自己太鲁莽了啊！ 只见对话框里，重新出现李总的信息， robin，“什么？平分？那必须支持陈总啊，没得说，砸锅卖铁我也跟了！” 然后是小马， pony，“平分吗，我看可以，那我就跟了吧，对了，五除三好像除不尽吧，我就牺牲多一点，先把零头刨了，剩下的咱们再平分吧！” 第五百四十一章 无间道 看着一条条迅速弹出的信息，陈阳不禁揉了揉额头， 然后抱着手机打字， “平分就别想了，再说了，就算是平分，也是四家分，马总啊，你这个五除三，是怎么算出来的？！” 怎么着，我这个领头的不算数了是吧？！ pony，“数学不太好，请见谅，陈老板，就别卖关子了，你就是能拿出多少配额出来吧。” robin，“咳咳，其实刚才我的话是开玩笑的，真的，我就只能掏一个亿，多了也没有，陈总你别嫌少就好！” 老张，“我没开玩笑啊，陈总，你就说个数吧，我这里要是钱不凑手，哪怕把嗖虎微博和嗖狗拿出来融资，也必须把这钱凑齐！” robin，“咳咳，虽然晶东那边我只能投一个亿，但如果是嗖虎微博和嗖狗，那就另算，董事会应该还能再拿两个亿出来！” 陈阳面无表情，抱着手机打字，“首先，这五个亿中，有两千万是上次西江超算中心组建的时候，虹谷提供给晶东的低息可转债贷款，这次肯定是要算进去的， 其次，虹谷作为领投方，理所当然要占大头， 这样吧，别说小弟不讲义气，剩下的四一八千万，虹谷拿一亿八千万，那三个亿，你们平分，各占百分之六点六六的股份， 如果没问题，所有资金必须在三天内到账，投资协议明后天在北金签订，具体时间另行安排。” pony，“六六六，这个数字不错，我同意。” robin，“同意。” 老张，“哎，可惜有钱没地方花啊，同意！” 陈阳撇撇嘴，抬起头对着黄珊说道，“你回复老刘，十五亿美元的估值，五亿美金的融资额度，其中两千万用上次的贷款抵扣，剩下的四亿八千万，会在签订协议之后两天内到账。” 黄珊眼珠转了一圈，轻轻点头，“好，我跟他说。” 随即便掏出手机联系。 陈阳正准备将手机放下，只见群里又有新的消息， 老张，“咳咳，既然陈总都冒头了，那我就狗尾续貂了哈，内个，陈总，经董事会研究，决定对嗖虎微博正式启动b轮融资，你有何高见呐？” 嗖虎微博是去年三月份的时候，陈阳拿着企划书和资金，找老张合作开发的， 当时两人各占一半的股份，可以算是创始人，后来有了鹅厂和千度的加入，算是a轮融资， 现在的股份比例情况是，嗖虎网和老张共同持有百分之三十五，虹谷资本持有百分之三十五，鹅厂持股百分之二十一，千度仅占百分之九， 没办法，当时a轮的时候，鹅厂和千度是按引流比例来划分投资份额， 鹅厂的效率更高流量更大，自然就占了大头，千度低一些，只能占小头。 所以现在老张一说，嗖虎微博要启动b轮，老李就激动了，当即表态， robin，“先说好啊，这是融资，可不能搞按股份比例分配，这回我千度要占大头，谁同意，谁反对？！” pony，“(?ω?)” 开玩笑，现在美国推特有多火，哪个不知道？ 哪怕现在金融危机愈演愈烈，推特的估值依然达到一亿美金，而且也正是因为金融危机在，否则的话，这个数字再翻个两三倍也属正常， 而作为与推特几乎同时推出的微博类社交网站，嗖虎微博一年前的估值就达到三亿软妹币， 如今一年过去，嗖虎微博的用户量几乎是推特的两倍，那，怎么估值且不说，单是这只会下金蛋的鸡，谁会轻易错过？！ 陈阳，“估值多少，融资规模多少？” 老张，“根据财务和投资机构的评估，嗖虎微博估值为一亿美金，与两个多月前刚完成b轮融资的推特相当。” 就在其他人正在考虑的时候，很快，老张又发出两条信息， “没办法，同样类型的东西，哪怕咱们的用户数量比推特高一倍，但鉴于对方占有全球消费能力最强的欧美市场，所以能保持与他们一样的估值，就已经很不容易了，” “另外，这次融资规模为两千万美金，主要用于功能开发和市场拓展。” 随后老张又感慨道， “上回融资的九千万，一大半又回到了鹅厂和千度手里，两位大佬等于是空手套白狼啊！” robin，“资源不要钱的吗？还打了折扣的好吧！” pony，“(?ω?)” 陈阳，“个人建议，如果嗖虎微博要谋求在美国上市，那么，这次融资，最好拿出至少一般的份额，供美国投资者加入， 另外，最早投资微博，是虹谷资本美国公司的名义，这次可以继续以美国彩虹金融集团的名义追加投资。” 短暂的沉默过后，老张问道， “陈总，你的意见呢？” 陈阳，“嗖虎微博主要市场在国内，而且，随着微博影响力的扩大，未来必将成为非常重要的宣传阵地，如果将微博推到美国上市，相比之下，我个人建议不如到香江上市， 虽然香江证券交易所要求同股同权，但我作为股东，完全可以将经营权委托给经营方进行管理，虽说一年一签有点麻烦，却也是解决办法之一， 当然，此建议仅供参考，具体还需要各位股东和董事会来决定。” 后世某浪微博最被人诟病的地方，就是其背后的美国资本， 而不得不说，甚至无可辩驳，这一点也确实是某浪微博屁股坐歪的主因， 如今陈老板投资了嗖虎微博，从这点来说，他当然不希望这家公司赴美上市， 否则的话，等几年后国民情绪抬头，但凡有点错误，都能让人抓住这点不放， 那时候就真有点犯难了， 让陈老板放弃，直接退出这家公司吧，作为互联网最重要的宣传阵地之一，微博的作用自然不言而喻， 而不放弃呢，为了这点总市值不过百亿美元，自己持股顶多也就十几亿的东西，被网民骂几句也就算了，真要为这个被上面盯上，那才叫酸爽！ 所以此时，话里话外，陈老板都在把方向往另外一边引， 现在就看结果如何。 一秒， 两秒， 三秒， 三秒过后，便有人冒头， pony，“建议赴香江上市，如果需要香江投资者，我可以安排！” 相比老张的背后是美国资本，小马天然就跟香江资本坐一把凳子， 而且鹅厂也是在香江上市，他坐拥地利之便，到时候说不定能占据更大的话语权。 就在这条信息弹出来的那一刻，老李正准备发送消息的手，顿时停住， 等了几秒，见对话框里没有人再冒头，他便轻轻按下删除键，将所有文字全部删掉， 随后打开另外一个对话框，“老张，你怎么看？” 和老张一样，老李的千度背后，同样是美国资本，其头号股东便是总部位于硅谷的全球著名风投公司，德丰杰， 甚至很多时候，老李在公司内部的影响力要排到第三， 第一便是以德丰杰为首的大股东，其次竟然是代表了如今已经成熟的，千度盈利模式的中高层管理人员，他老李必须在基于符合前两者利益的情况下，才能对公司如臂使指， 这也是几年之后，网上盛传老李失去了对千度掌控力的原因之一， 同时，也是老李为何要坚持将千度转型，投身ai的原因之一， 否则的话，被市场绑架的千度，一条道走到黑，迟早都是死路一条。 所以此时此刻，不管他自己是何种想法，都必须和同样背后站着美国资本的老张保持统一战线。 老张看到他的这个消息，并没有立刻回复，而是按下回车，等着对面的答复。 陈阳看到老张发来的消息， “陈总，为什么不能去美国上市？” 陈阳抱着手机打字，“借用学术界的一句话，科学无国界，但科学家有国籍，同理，资本也一样！” 看到这条信息，老张嘴角微抽，显得有点不以为然，但紧接着，看到下一条信息，他脸色微变，眼里陷入沉思， “张哥，还记得，当初我给你介绍嗖虎微博项目的时候，说过的那句话吗？！” 看到这条消息，老张眼睛微眯， 当时陈阳说的是， 屁股不能坐歪了！ 缓缓闭上眼睛， 几秒后，老张再次睁开，双手放在键盘上打字，“那嗖狗？” 陈阳笑了笑，“嗖狗一个输入法，只要不过度收集用户信息，并将数据库外传国外，能有什么事？！” 老张轻轻点头，对着陈阳发出去一个符号， “！” 随后打开老李的对话框打字。 陈阳笑了笑，回复老张， “彩虹集团内部决议，大概在一月份的时候，会启动首次募资，成立两支封闭式基金，一支用于金融投资，一支用于股权投资，具体消息应该会在十二月份发布，如果张哥有兴趣，可以提前准备一下。” 反正都是要募资的，同盏瑞的高管们一样，提前给熟悉的老张们通个气，也是人之常情， 更何况如非迫不得已，陈阳也不想放弃微博这个阵地，那么拉拢老张，让他站在自己这边，就成了必然的选择， 这种情况下，给他一点甜头，不是非常自然的事么。 那边老张刚给老李发过去，“陈总持股百分之三十五，小马持股百分之二十一，他们两个加起来就百分之五十六，已经达到绝对控股比例，没办法啊老弟！” 然后就看到了陈老板的消息，顿时大喜过望， “陈老弟果然靠谱，这个人情老哥记住了！” 彩虹集团的投资机会啊，这是多少顶级富豪都在奢望的大好事，没想到竟然直接被陈老弟送到手上， 看看陈老弟是怎么说的，一月份募资，十二月份发布消息，这摆明就是尽可能地让人少投钱， 不然几天时间，匆匆忙忙的，让人从哪里凑钱去？ 现在他提前将这个消息透露给自己，提前半年的话，自己少说也能多筹个一两亿美金，回头能多多少收益啊，这不是大人情是什么？！ 老李看到老张的消息，先是一愣，随即若有所思， 当初a轮的时候，他就了解过，陈阳的股份投票权是委托给了老张的，所以老张才是公司真正的决策人，但他偏偏说了这么一番话， 什么意思？ 这边三人在互发私信，就剩一个小马不明所以， 咋地，我都表态了，怎么一个说话的人都没有？ 不会三个人同时有事走开了吧？ 就在他惊疑不定的时候，老李也在轻轻叹气， 不管老张是为了什么，总之现在是他们三个穿一条裤子，那自己一个股份最低的小股东，还能说什么呢， 反正自己已经尽力了，时不与我，董事会也不能拿这个来苛责自己吧， 不过， 老李看着对话框，突然心里一动， 等等，如果是去香江上市的话，抛开美国资本之后，或许，自己个人可以参与一把？！ 短短几分钟的时间，三个人信息互传，就跟演了一出无间道似的， 就在小马等得有点不耐烦的时候，终于出现一条信息， robin，“可以，细则回头详谈。” 老张，“同意，正好，还有几天就是奥运了，大家都要来北金的吧，回头我做东，咱们好好聚一聚，到时候酒桌上谈。” 陈阳微微一笑，一指禅在手机屏幕上飞点，“如此甚好，那就四票全部通过，为表诚意，这次融资，我们虹谷集团照跟，不过比例多少，你们说了算。” robin，“陈总霸气！” pony，“陈总大气！” 老张，“陈总骚气！” 陈阳老脸一垮，将手机屏幕关掉，然后刷刷清理运行应用。 将手机放下，正好对面的黄珊也抬起头来，“跟老刘谈好了，他表示非常感谢。” 陈阳笑了笑，端起咖啡杯，说道，“这轮融资过后，老刘夫妻的股份就剩百分之三十了吧？” “嗯，差不多，” 黄珊身体前倾，伸手将他手里的咖啡杯抓过去，“没看见都空了吗？” 说完便顺手拿起自己的杯子，起身去冲咖啡， 同时还说着，“虽然只剩了百分之三十，但按照估值，他们的身家足足有四五亿美金，对于老刘来说，现在能维持公司就是好的，能让公司顺利发展就是大赚，更别说将他的身家提升这么多，他还有什么不满足的？！” 第五百四十二章 发散思维 先将用过的杯子搁到一边，再到吧台咖啡机上，重新接了两杯咖啡回来，放了一杯到陈阳面前， “谢谢，” 陈阳端起来抿了一口，笑道，“老刘就没问，为什么会给他五个亿？” 黄珊撇撇嘴，坐下后说道，“怎么会不问，人家就要两亿五千万，你反手就给他多一倍，是个人都要问一句，” 顿了一下，黄珊将咖啡放下，翘起腿说道，“我跟他说了，经过我们聘请的专家测算，他那个大物流体系，虽然在干线物流方面，可以使用外包公司配送，比如我们的飞虹供应链就很不错， 但包括八大物流中心，还有相对应的城市配送网络在内，至少需要五亿美元的资金才能基本建成， 如果再精确一点的话，这个数字，应该在三十五到四十亿软妹币之间。” 黄珊耸耸肩，身体后仰靠在椅背上，正色说道，“在亚马逊独占了重资本电商模式之后，绝大多数的电商平台都拐入另外一个赛道， 但晶东却毅然选择了和亚马逊类似的道路， 老刘执着于连亚马逊都没有的自有物流体系，这是一个非常大的投入， 否则的话，如今的晶东，早已可以成为与阿狸的桃宝一争长短的全国性电商b2c平台，而不只是覆盖几个大城市圈。” 陈阳看了看她，笑道，“听你的意思，似乎不太赞同晶东的大物流计划？” 其实这很正常，别说外人，就是在晶东内部，支持老刘搞大物流计划的，也只有当初跟着他一起卖碟的那帮小伙子， 至于那些外聘的职业经理人，就没有一个支持他的，甚至逼得老刘在开会的时候发火，飙出一句很出名的话， “我请你们来，是执行我的决定，不是来质疑我的决定！” 所以嘛，没有跟陈老板对此深入交流过的珊总不赞同，也很正常。 黄珊耸耸肩，“现在不是几年前只有邮政的时候，越来越多的物流公司陆续成立，远的有四通一达，近的也有我们自己的飞鸿供应链， 连亚马逊都是将物流委托给第三方公司，晶东一个模仿亚马逊的电商平台，需要组建自己的物流网吗？” 陈阳摇摇头，笑道，“表面上看，晶东的模式确实跟亚马逊有几分相似，重仓囤货，平台直发，但是，两者的差别可不小，” 顿了一下，陈阳问道，“提起晶东，你的第一反应是什么？” 黄珊眉头微皱，想了片刻，说道，“3c，正品，低价，嗯，应该就这些了吧。” 陈阳笑了笑，轻轻点头，“对，这就是消费者对晶东的第一印象，而在老刘的大物流网络建成之后，还会再增加一个，” 黄珊眼珠一转，“快速？” 这个也是老刘大物流概念的最终目的，用最快的速度，将物品送到消费者手中。 “没错，” 陈阳点点头，正色说道，“当这个大物流体系建成，并覆盖到全国主要地区，从此以后，消费者对晶东的第一印象，将不再是3c、正品和低价，而是只有一个，那就是快速！ 上午下单，下午送达，下午和晚上下单，第二天上午送达， 除了自建物流体系，囤以重仓，并通过精准算法，将消费者习惯推算到极致的晶东，谁还能做得到？！” 黄珊眉头紧皱，眼里若有所思， 陈阳端起咖啡杯喝了一口，抬起头说道， “老刘毕竟是人大毕业的高材生，说句不客气的话，到目前为止，还真没几个人能看懂他的经营理念是什么。” 黄珊眉头轻挑，不服气地问道，“那他的经营理念是什么？” 我堂堂新加坡国立大学的研究生，并且在高盛和汇丰工作多年，难道还看不透那个小黑个儿？ 陈阳竖起一根手指，正色说道，“三个字，本土化！” 黄珊眼神微凝，“本土化？” “没错，” 陈阳点点头，说道，“每个国家的消费者，行为习惯都有所区别，甚至是格格不入，适合西方的商业模式，未必适合国内， 电商是舶来品，从九七年在本土诞生电商以来，当时基本上是照抄国外的模式，尤其是九四年就成立的亚马逊，和九五年成立的易贝，更是成为众多创业者的模仿对象， 比如九九年成立的铛铛网，就是和亚马逊一样，是以图书起家， 但是无论是铛铛，还是后来的阿狸，他们都没有走出真正的本土模式。” 黄珊眉头紧皱，不解地问道，“你老是说本土模式，本土模式究竟是什么？” 陈阳身体前倾，双肘撑在大腿上，看着她说道，“你作为消费者，买东西的时候会看重什么？” 黄珊眯着眼睛想了想，不确定地说道，“应该是正品和性价比吧。” 陈阳微微一笑，“如果是电商呢？” 黄珊当即脱口而出，“收货速度！” “没错，” 陈阳打了个响指，嘿嘿笑道，“正品，低价，而且要快！” 随后意味深长地看着黄珊，“你看，我国市场的特点不就出来了么？！” 不等若有所思的黄珊说话，陈阳继续说道，“在这个基础之上，致力于提升用户的使用体验，降低用户的识别成本，提高用户的选择效率，降低他们的退单概率，这就是电商本土化的核心所在！” 如果不是陈阳上辈子在一家专做亚马逊的电商公司干了一个月副总，还真弄不明白这其中的差别， 我们国内的消费者要买什么东西，首先会进入一家电商平台，比如晶东，比如天贸，又或者尾品会，然后搜索自己想要的东西， 但据那家公司的运营经理所说，以及陈阳观察的公司运营流程，发现欧美的消费者不是， 他们是直接通过古哥搜索自己想买的商品， 比如说羽绒服，便出来一大堆网页链接， 然后通过推广链接直接进入商铺选货， 所以做外单电商，运营费用很大一部分都花在了古哥的推广广告上面，用于平台数据运营的反而只占了小部分， 也正因为如此，国外才有许许多多的小站，可以从亚马逊这位老大指缝里找饭吃，而且活得很是滋润， 因为消费者的购货入口不是在亚马逊，而是在古哥，亚马逊只是占据了更多的链接而已， 不像国内，小站几乎都被几个大站赶绝了， 至于物流速度， 咳咳，这个很多人都知道，欧美那边买件东西，一周内能收到货的，就算是很快了， 以至于不少使用自发货模式的国内亚马逊商家，到货的速度都比他们的fba模式，也就是亚马逊代发模式还要快， 关键是消费者还习以为常，所以真不好用这个去跟人家做竞争， 扯远了，话说回来， 这种迥异的消费习惯，就决定了国外的电商模式不适合在国内生存，天下第一的亚马逊，不也在国内排不进前五么， 而且那还是得益于一群搞外贸的捧场，否则的话，下场更惨！ 耳朵里听着陈阳的话，黄珊脑子里的思绪已经渐行渐远， 端起咖啡抿了两口，片刻后，黄珊突然抬起头，对着陈阳说道， “正品、低价、速度，这就是电商最具竞争力的核心所在， 那么，有没有可能，只突出其中的一极呢？” 见陈阳诧异地看向自己，黄珊将咖啡杯放下，双手比划着手势，边想边说道， “比如，我们再做一家专做正品的电商网站， 晶东做的是3c，就算老刘以后开放其他品类，他也不可能全部做到自营，因为任何一家平台都不具备这个资本力， 最有可能的就是开放给商家注册，做一个纯粹的b2c平台， 但是，除了3c产品，还有另外几个大类，也是非常具有市场潜力的， 比如服装，比如化妆品，比如奢侈品……” 她说一个，陈阳在心里念一个， 尾品会，聚美，全球购…… 黄珊还在继续说着，“每一个大类，其实我们都可以开发出一个类似于晶东的电商平台，就专注于正品和低价，保证正品，保证低价！ 反正所有的商品都是我们自营的，完全可以做到售价可控， 然后所有的物流，可以委托给其他物流公司，比如顺风，甚至是晶东！” 说完这些，黄珊猛地抬起头来，眼睛眨也不眨地看向陈阳， “你觉得怎么样？” 呃， 陈阳木然地点点头，“我觉得可以啊。” 果然，每一个优秀的人才都不可小觑， 别看自己有十几年的前瞻视野，但比起黄珊和老刘这种人，自己也就只剩十几年的前瞻视野了吧， 看看，自己就讲了个概念，珊总就发散思维，冒出来新的创业方案了。 突然，黄珊两手一拍，瞪大眼睛说道，“桃宝不就走的是低价路线吗，而且还非常成功！” 陈阳一听，不禁嘴角微抽， 的确，在这个年代，桃宝还真是低价的代表词，凡是想图便宜的，上桃宝就购了！ 只不过嘛， 很可惜，老马要脸，没把低价模式贯彻到底，后来还掀起好几次打假活动，将大量商户赶到竞争对手那里，从此只能吃老本， 否则的话，并夕夕能不能出头，还真不好说。 啪…… 黄珊又是一巴掌拍在大腿上，眯着眼睛说道， “低价有了桃宝，那么我们就只能从正品上面着手，让我想想，这个项目要怎么着手呢？” “呃，” 陈阳抬起头，正准备说话， 就在这时，黄珊又是将手一挥，“我想到了！” 陈阳眨眨眼，“想到什么了？” 黄珊嘿嘿一笑，弯下腰靠近陈阳，嘿嘿笑道，“低价平台其实也可以做！ 搞死桃宝，咱们照样可以做低价策略的电商网站！” 泥煤哦， 陈阳一听，顿时打了个寒颤，“可不能乱来啊！” 人家老马是好惹的吗？ 十几年后，人老马当着全国的面，怼了一顿金融系统，除了给公司招来一点小麻烦，对他个人依然没有半点影响， 照旧满世界的飞，只是不在镜头面前露面而已， 这特么是能随随便便的惹得起的？！ “你想哪里去了！” 黄珊翻了个白眼，撅了撅嘴，压低声音说道， “我的意思是，在必要的时候，通过下面的人，请媒体出面，讨论一些假货泛滥的问题， 为国为民的好事，难道这也不行？！” “咳咳，” 陈阳干咳两声，身体后仰，眼珠转了两圈，抿抿嘴说道， “那个，这样背后捅刀，终究是不好的行为呐！” 黄珊翻了个白眼，撇撇嘴，小声嘀咕，“假正经。” 想当年，她在高盛和汇丰工作的时候，别说这种小动作，更离谱的也不是没做过， 商场如战场，如果大家都文明有礼，何谈如战场呢！ 不过，老板都发话了，她也只能放弃这个诱人的想法， 只是想想就有点心疼，一个桃宝网，如果能抢过来，能值多少钱呢！ 就在她伸手去拿咖啡杯的时候，突然听见陈老板一本正经地说道， “内个，桃宝上面卖了那么多假货，应该有不少消费者投诉无门吧？” 黄珊眼珠一转，轻轻点头，“对啊。” 心里却在嘀咕，老板什么意思啊？ 陈阳又笑了笑，抿了一口咖啡，说道，“咱们的大麦浏览器，好像有定位推送功能吧？” 嗯？ 黄珊瞬间瞪大眼睛，下一秒，眼睛又弯成一道月牙，“是的呢，对啊，我怎么忘了，现在国家宣传消费者保护法，要切实保证我们消费者的权益， 那么，我们做几期关于消费者维护自身权益的专题，应该是可以的吧！ 然后，某些大麦手机的用户，正好在搜索如何投诉之类的信息，我们根据用户的使用习惯进行推送，也是很河狸的哦！” 说完这话，还忍不住给陈老板点了个赞， 不愧是老板，看看，格局就是不一样， 这种做法，才是真正的杀敌于无形之中啊！ “咳咳，” 陈老板双手交叉放在身前，一本正经地说道，“所以，晶东的这笔投资，意义重大，你务必要告诉老刘，把这笔资金用好，打造出具有世界一流水平的城市快递系统，做大做强，再创辉煌！” 黄珊也很配合地连连点头，“嗯嗯，明白。” 坦白说，之前除了这个大物流系统，她对晶东和老刘还是非常满意的，这也是为什么之前从不在陈老板面前反对大物流计划的原因之一， 毕竟能保持晶东这种营业额和用户增长率的电商公司，可以说是绝无仅有啊！ 顿了一下，陈阳又说道， “至于你的两个创意，咱们就不要亲自下场了，回头重点关注一下创未来和虹谷两边送上来的企划书，如果有这方面的人才，再好好培养也不迟， 还有桃宝的事，时机要挑选好，别做无用功，或者为他人作嫁衣裳。” 黄珊咧嘴一笑，打了个ok的手势，“明白！” 第五百四十三章 空欢喜 陈阳将杯子里最后一点咖啡喝完，放下杯子咂咂嘴，眯着眼睛默默盘算， 如果没有记错的话，尾品会就是在今年下半年成立的， 不知道，创立了尾品会的那位，会不会将创业计划书，投递到当前国内最具盛名的风投公司，创未来和虹谷手上呢， 非常期待呐！ 虽说这位创业者与一般人不同，本身就能拿出几千万的资金量，创立尾品会也是属于二次创业， 只不过，有不融资的电商平台么？！ 但凡他想找融资，近在咫尺，且口碑质量俱佳的虹谷，理所当然就是最合适的选择。 要是能将尾品会拿到手，黄珊再找人开发出聚美和并夕夕模式的电商平台， 啧啧， 那画面，陈阳不敢想象， 主打速度的晶东， 主打正品的尾品会、聚美， 主打低价的并夕夕， 三驾马车在手，再加上专注于社区电商领域的小蓝书，和主打进口轻奢的全球购，然后有乐团网配合， 这电商领域，怎么着也算占了半壁江山吧， 也得亏有意气风发的老马在前面顶着，否则陈老板还真不敢这么干， 毕竟人们总是习惯记住第一嘛。 上帝保佑， 老马顺风顺水长命百岁，能给陈老板多当几年遮阳伞！ 带着七分期许三分得意，陈阳抬起头看着黄珊，“我还有其他任务没有？” 黄珊想了想，轻轻摇头，“出席尚海未来工业新城奠基典礼，与尚海领导会谈，与盏瑞管理层见面，主要就这几个，现在都做完，没别的了。” 算上同尚汽集团领导应酬，还有已经搞定的晶东b轮融资，陈老板这趟来尚海，算是超额完成任务， 听到黄珊说没了，他便拍拍大腿，“既然如此，那就今天回广洲。” 黄珊瞪大眼睛，“这么着急的吗？我还想和你一起到尚海各个分公司转一转呢。” 算起来，彩虹集团旗下的公司中，在尚海设立了分公司的真不算少， 首先是彩虹尚海公司，还有创未来、恒立、安家、大麦、红盟、美拍、飞虹供应链等等， 而这些分公司，陈老板却连一家都没去看过，如今好不容易来了一趟尚海，怎么着也得走马观花，意思意思一下吧。 可陈老板却眨眨眼，“有这个必要吗？！” 如今黄珊除了保留彩虹集团总裁的位置，在其他公司的职务都已经卸下，要不是未来工业新城的项目太过重要，又必须跟领导见面，别说陈老板，连她都不用过来， 所以视察什么分公司的事情，在陈老板看来，真没这个必要， 反正陈阳也从来没去视察过任何一家分公司，这样就不算偏心不重视，对吧！ 见老板是这个态度，黄珊也不好多劝，只得遗憾地撇撇嘴，“行吧，既然这样，那我就安排飞机做准备。” 尚海飞广洲还不到三个小时，私人飞机速度更快，现在才下午三点多，赶回去也不算太晚。 …… 一个小时后，陈老板和随行人员便已经位于万米高空之上。 三分醉意对陈阳来说算不得什么，便没有睡觉，抱着台ipad看剧， 看的是今年央台的开年大戏''闯关东''， 上辈子不喜欢，这辈子却看得津津有味， 都说年代剧是有经历的人的最爱，果不其然， 以前看不进去的东西，现在竟然喜欢看了， 陈老板暗自思索，这样算起来，自己也算是有了经历？ 自从上飞机之后，黄珊就一直抱着笔记本写写画画，时而皱眉时而微笑，也不知道在盘算些什么， 就在陈老板看得正入迷的时候，突然嗅到一阵香风，转头一看，只见黄珊坐在他身边，满脸好奇地问道， “你说晶东占了正品和速度，要是我们再弄出几个占据正品和低价的，然后借用晶东的物流网络，那样等于把三要素都占全了， 这样一来，阿狸和桃宝网，是不是就死定了？” 陈老板翻了个白眼，继续看李友兵飙戏，嘴里不咸不淡地说道，“你就慢慢幻想吧，等着老马自己一头撞死最好。” 黄珊眉头一挑，不服气地问道，“从来就没有经久不衰的商业模式，如果阿狸和桃宝网不做出改变，然后我们又陆续推出更具竞争力的电商网站，他老马凭什么和我们竞争？” 陈阳扭头看了看黄珊，见她满脸认真的样子，便眨了眨眼，顺手将ipad屏幕关掉，丢到一旁的桌子上，转过身说道， “人家老马从电信黄页开始做起，卖掉黄页之后，进了部委国际电子商务中心当主任，后来又毅然辞职，创立了阿狸， 他从edi走的时候，跟着他的那帮人马，没一个人掉队，全部都舍弃了高薪跟他到杭洲创业，拿着一个月五百块的工资， 后来就连五百块都不能保证，却依然没人离开， 就这么一个人，你凭什么认为他没有办法应对？” 黄珊眉头紧皱，想了想说道，“可是，我想不出有什么应对的办法啊？ 拼速度，等大物流体系建成，晶东可以在十二小时内将货物配送到用户手中，而普通快递公司的速度是三到五天， 比正品，桃宝的假货已经深入人心，想要扭转这种刻入消费者骨髓的印象，绝不是三年五年就能办到的， 对互联网公司来说，三五年的时间，都可以从生到死了， 比低价，对，桃宝的东西确实价格很低，可一旦我们启动打假计划，他们的假货就是最大的标靶，那个时候做不做改变已经轮不到他们自己做主，而是怎么做才能把假货清除干净的问题， 反过来，我们重新做一个主打低价的电商平台却不一样，只要我们从一开始就不做假货，要求商家采用自己的商标，并对此进行审核，我们大可以用低价商品去冲击桃宝的市场份额， 毕竟注册一个商标要不了多少钱，同时我们从一开始就定下低价的宣传策略，就不会引起消费者的反感，” 说到最后，黄珊满脸不解的摊开双手，“如你所说，速度、正品和低价是电商本土化的三要素，那在我们全方位的吊打桃宝之后，老马凭什么能与我们展开竞争？ 就凭那个主打批发的阿狸？ 我承认阿狸的营业额不可小觑，但他们更多的是针对外贸，离开了外贸，在国内消费者面前，我想不出他们的竞争力在哪里？” 陈阳撇撇嘴，摇头笑道，“你之所以想不到，是因为你不是老马，” 顿了一下，见黄珊依然满脸的不服气，陈阳不由得笑道，“我问你，你刚才把阿狸和桃宝水得不堪一击，那你知不知道，他们的核心竞争力是什么？” 黄珊眼珠转了转，“不是商家吗？” 放眼所有的电商平台，阿狸和桃宝网的商家可以说是最多的， 也正是因为有这么多的商家入驻，提供了足够丰富的商品，才能吸引那么的消费者涌入， 而这种资源，也是其他所有电商平台都眼红的。 陈阳笑了笑，摇头说道，“商家只能说是核心竞争力的组成部分之一，” 迎着黄珊不解的眼神，陈阳正色说道，“阿狸系最核心的资产，是数据！” “数据？” 黄珊更加不解了，皱着眉头说道，“数据能让他们无往不胜？” 就一堆只能用来研究用的数据，还能有那么大的作用？ 陈阳微微一笑，不怪黄珊不懂大数据的作用，淡笑着说道， “就以你刚才的话题为例，你知道，如果我是老马，会怎么做吗？” 黄珊眼珠转了两圈，轻轻摇头。 陈阳直接了当地说道， “首先，我会利用桃宝网独一无二的商户数据，绑架包括四通一达和顺风在内的所有快递公司！” 黄珊眉头紧皱，似乎明白了陈阳所说的话， “你的意思是，如果他们不接受合作，就直接将他们剔除出桃宝网的数据库？” 在电商上面买货，有一个环节是必不可少的，那就是物流信息查询， 如果桃宝真要封杀某一家物流公司，只需要断掉与这家公司的数据库接口，让消费者无法直接在网站上看到物流信息，那么，但凡脑子没毛病的商家，都绝对不会再使用这家物流公司的业务！ 就等于把这家公司绝杀了！ 除非他能接受老马的招安，才能继续获得市场机会。 陈阳轻轻点头，正色说道，“所谓的电商速度，关键点无非就是两个，第一，是仓库距离消费者的远近，第二，是终端的物流运力， 如果我能将四通一达等所有的物流公司，全部绑架到一起，成立一个综合的物流信息平台， 那么，所有的物流公司都将为我所用，哪怕商家用的是a公司发货，到了终端，a公司却无力送货，我也可以安排b公司、c公司、d公司，等等等等，来将这个货物送达， 此外，所有物流信息的整合，也可以更有效地利用干线物流资源， 比如a公司有一辆干线物流车，但装货量之后百分之八十，那么剩下的半分之二十，就可以通过平台资源调度，搭上其他物流公司的货！” 陈阳举起手，轻轻摇了摇手指，抿着嘴说道，“我自己不投一分钱，却将所有的物流公司都掌握在手中，让他们的运力为我所用， 你说，这个方案，比起晶东的大物流计划如何？！” 黄珊眉头紧紧皱起，想到陈阳说的那种局面，不禁有点不寒而栗， 将所有的物流公司，不，哪怕只有百分之八十的物流运力捆绑到一起，那会有什么样的资源调度能力？ 而且这种事情，还真的只有阿狸的老马，这一个人能办到，换成其他任何人都不行， 因为国内的民营物流行业，几乎是随着桃宝网的发展而发展起来的，正是先有了桃宝网庞大的发货需求，在邮政运力不足，并且速度缓慢的情况下，才给了民营企业进入这个行业的机会， 甚至四通一达都来自同一个地方，那就是紧挨着杭洲的铜炉县， 再进一步说，这几家公司的老板，几乎都存在一定的关系， 所以，至少在目前来说，民营快递公司，实际上跟桃宝网是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的关系， 这也是为什么，后来老马如此轻易就收服了四通一达的原因。 但黄珊还是有点不服气，抻着脖子说道，“那仓库呢？你不是说有两个关键因素，除了物流，还有一个就是仓库距离消费者的远近， 就算他们能解决配送问题，可货物的距离怎么解决？” 陈阳微微一笑，“记不记得，我是怎么算计老张他们三个，跟我合伙成立西江超算中心的？” 黄珊眉头微皱，“不是大数据计算吗？” 陈阳继续循循善诱，“还有呢？” 黄珊不解地看着他，“还有云计算，云服务器？” 陈阳挑挑眉头，“记不记得，我跟你讲过，''云''的概念是什么？” 黄珊眼睛眨也不眨地盯着他，脑子依然没能转过弯，“云不就是虚拟服务吗，还能是什么？” “唔，” 陈阳想了想，点头笑道，“这么解释也算，” 顿了一下，又说道，“既然是虚拟服务，那么，我能不能建立一个，不需要自己投入成本的云仓呢？” 云仓？ 黄珊顿时挤眉弄眼，满脸荒唐地说道，“虚拟仓库？这个怎么建？” “你看啊，” 陈阳调整一下坐姿，侧身对着她笑道，“比如说日用品，我要是老马，那就建立一个自营的桃宝超市，然后招募一批地推专员，将尽可能多的线下超市加入进来， 对于超市来说，他们多了一个出货渠道，只是稍微优惠一点价格而已，又没有其他损失，大概率不会拒绝，对不对？” 黄珊木然地点头， 她现在已经明白这个云仓是怎么回事了， 说白了，这就是一个皮包公司，一方面跟线下超市谈好供货价格，等网上有人来买，就让超市准备好东西，然后通过那个物流网络负责配送， 从理论上来说，送货速度还真不亚于自建物流体系的晶东， 而且有了大数据分析，网站完全可以针对部分销量特别高的商品，自建一个不需要多大规模的配送仓， 这个配送仓可以直接找那些商品的经销商拿货，少了超市一个环节的盘剥，还能把价格做到更低，利润却更高， 不止日用品，包括电器、服装，甚至3c在内的商品，都可以用这种模式进行自营， 而且这种不花钱的自营模式，比起晶东一切从头开始，自建仓库，自建物流体系的做法，要高明太多， 想到这里，黄珊不禁眼神复杂地看向陈阳， 枉费刚才自己还在一直盘算，怎么做起一个电商盘，最好能干掉阿狸和桃宝，至少是要并驾齐驱， 却没想到，原来自己根本就没有找准对手的真正底气啊， 岂不是空欢喜一场？！ 第五百四十四章 得罪完了 看最快更新无错小说，请记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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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这两天在尚海，没少琢磨秦雨会以什么样的方式展开行动，此时得到验证，心里早已研究透彻的东西，也就可以顺理成章地拿出来。 “啊？” 秦雨瞪大眼睛，吞吞吐吐地说道，“不会吧，我的动作已经很明显了啊！” 陈阳撇撇嘴，端起自己面前的茶一饮而尽，放下后身体后仰，靠在椅背上，双手搭着扶手，看着秦雨正色说道， “格局小了啊！” 嗯？ 秦雨眨眨眼，看看同样有点纳闷的黄珊，再将头转过来，“什么意思？” 陈阳下巴轻抬，嘴角浮现一丝讥笑， “别看美国乃至世界金融界，都把彩虹基金捧到天上，也确实有很大一部分人，希望能将资金交给彩虹基金打理， 但是，对于习惯了用鼻孔看人的西方金融界来说，彩虹基金，只不过是一个东方来的暴发户而已， 更准确一点说，是一头难得的大肥羊！” 说到这里，陈阳顿了一下，看了看若有所思的两人，补充道，“我们在美国的遭遇，就是最好的证明！” 想想一周前还在美国的时候，他们是走到哪里，那些融资者就追到哪里，就连麦道夫这种华尔街传奇大佬，也主动发来请柬，邀请他们参加高端投资洽谈会， 这不是把他们当肥羊，那是什么？ 金融危机中谋求大额融资，玩儿呢？！ 想到这里，黄珊转头看向他，“所以，你支持小雨的报复计划？” 一家新兴公司冒头，总需要一点战绩才能得到老牌同行的认可，尤其是在更加注重传统的金融行业更是如此， 看老板的意思，彩虹集团的崛起之战，怕是要拿麦道夫公司开刀了。 听到黄珊这话，秦雨也来了精神，当即拍着并不富裕的胸口，对着陈老板说道，“我办事你放心，不管这些金融集团有没有警醒，我都不会放过麦道夫公司，” 说着还咬咬银牙，“哼，竟敢骗到彩虹头上，活腻歪了他！ 大不了我直接跟这几家银行联系，给麦道夫来个釜底抽薪！” 陈阳不置可否，伸手给自己倒是一杯茶，缓缓吹了两口，随后一口干掉， 放下茶杯后，这才抬起头正色说道， “麦道夫当然需要收拾，只不过，一箭双雕，才不枉费你的这次行动！” 秦雨顿时愣住，不解地看着他，“什么意思？” 陈阳笑了笑，突然站起身，从角落里将白板拖了出来，拿起笔在上面写下几家银行的名字， 随后转过身说道， “这几年来，桑坦德银行频频出手并购同行企业，二零零四年，他们以八十九亿英镑，收购了排名英国第六的阿比国民银行，零七年，联合富通和苏格兰皇家银行，收购了荷兰银行，获得其意大利及巴西的业务， 就在半个月前，他们又独资收购了英国排名第七的联合莱斯特银行， 不仅如此，他们还正在与宾利银行和美国最大的储蓄银行美国主权银行进行收购谈判，并且成功的概率很大。” 黄珊突然举起右手，正色说道，“零六年的时候，桑坦德已经收购了美国主权银行百分之二十四点九的股份，如果这次谈判成功，他们将成为美国主权银行的唯一股东。” 秦雨则看着白板若有所思，似乎抓到一点陈老板的想法，却又有点虚无缥缈，难以琢磨透。 陈阳点点头，继续说道，“汇丰银行，是个人都知道，这个不太好动， 下一个，瑞银ubp，唔，这个也不太可能，” 随即将笔往下点，“法国巴黎银行，实力比桑坦德银行更胜一筹，根据净收入排名，位居法国第一，根据股东权益排名，位居欧洲第四大银行。 野村证券，日本第一大券商，据可靠消息，其背后是美国财团资本在操控，所以，也不可取， 最后一个，苏格兰皇家银行……” 说到这里，陈阳将笔一丢，转过身意气风发地说道，“排除掉惹不起的几家，所以，桑坦德银行和法国巴黎银行，是我们的最佳选择！” 黄珊两眼茫然地看着陈老板，“选择什么？” 老板说的话她都懂，可是这里面的意思，她怎么听不懂呢？ 秦雨则双手捂着脸，双脚已经缩到沙发上，故作瑟瑟发抖状，“惹不起惹不起，都惹不起！” 陈老板回到位置上坐下，自己倒了杯茶，端起来轻轻吹着，微笑不语。 黄珊看看这边，再看看那边，几秒后，不禁瞪大眼睛，不敢置信地瞪着陈老板，“你该不会，是想收购他们其中之一吧？！” 银行业可以说是全球企业并购的鼻祖，再没哪个行业比银行业更懂并购的了，毕竟这是人家的老本行啊， 比如刚才陈老板说的桑坦德银行就是如此， 如果彩虹集团能够将桑坦德银行一口吞下，不仅能获得之前桑坦德银行一百多年的所有努力成果，更能一战成名，让全世界任何一家金融巨头，都不敢再轻视彩虹集团， 这是何等气魄！ 难怪刚才老板说小雨格局小了， 相比之下，小雨只是起底麦道夫公司，对彩虹集团却并无多少助益，格局确实一个在天一个在地啊， 只不过， 收购桑坦德，好吧，目标还有一个法国巴黎银行， 呃， 这个貌似更不好惹， 其难度之大，就以彩虹集团如今的体量，不啻于蛇吞象呐！ 再看看瑟瑟发抖的小雨，黄珊感觉自己也要发抖了！ 陈老板好整以暇地将茶水喝掉，这次慢条斯理地笑道，“谁说我要收购这两家银行了？” 嗯？ 两女齐齐一愣，相视一眼之后，一起看向他， 秦雨调整好坐姿，将双脚垫在屁股下，好奇地问道，“那你刚才的话是什么意思？” 陈阳笑了笑，说道，“发起收购啊！” 啊？ 两女顿时呆住， 发起收购，却又说不是收购？ 做戏啊？ 一想到这个，秦雨猛地拍拍脑袋，坐直身子说道，“你的意思是，我们以正式收购的姿态，发起对这两家银行的收购，但是，却不以成功收购为目的？” 陈阳打了个响指，嘿嘿笑道，“没错，就是这个意思。” 说着站起身来，走到白板前，转过身说道，“雨总，做金融操盘你是把好手，但做商业操盘，火候就还差了那么一点点，” 随后看向黄珊，“珊总，你有想法没有？” “别问我！” 黄珊双手高高举起，苦着脸说道，“我这两天都让你给绕晕了，又是新能源互联网汽车，又是电商布局，还要考虑助贫投资公司的事情，你现在让我说这个，我真说不上来！” “那我就不勉强你了，” 陈阳敲了敲白板，脸上的笑容敛去，正色说道，“雨总的计划，我可以称之为打草惊蛇， 打几家银行的草，惊麦道夫公司这条蛇，对不对？” 秦雨眯着眼睛连连点头。 陈阳又指向白板，侧着身子说道，“六家银行，都是老牌金融巨头，同时也是麦道夫公司的资深客户， 你指望靠惊动他们，从而给麦道夫公司釜底抽薪，不能说没有这个可能性，但是，你忘记了一点，” 说着正对着秦雨，指指自己的脑袋，脸色变得各位严肃， “任何人都有远近亲疏心理，你认为，对于他们来说，是拥有二十多年良好信誉的麦道夫公司更可靠，还是我们这个一朝得志的暴发户更值得信赖？！” 毫无疑问，他们绝对会更信赖麦道夫公司，而对秦雨的任何做空动作，都将视为挑衅。 秦雨想了想，说道，“那我直接跟他们捅破窗户纸！” 陈阳两手一摊，“理由呢？别告诉我是为了正义！” 黄珊也有点无语，这点她是最有发言权的， 可能是在生意场上待久了吧，那些金融机构里的精英们，已经不相信任何所谓的善心与正义，他们只相信利益！ 如果秦雨什么都不做要求，他们也许会相信麦道夫公司是个空壳，但对彩虹集团也绝对会抱着最深的戒心， 毕竟，你一家金融机构平白无故地讲什么正义啊，哪天看我不顺眼，是不是也要把我给卖了？ 所以，这种做法，就是比损人不利己更低一级，叫做损人又损己！ 秦雨嘴巴微张，呆呆地看着他，片刻后，整个人如同泄气地往后一倒，“那你说怎么办？” 陈阳微微一笑，反手敲了敲白板，说道，“运气不错，你挑选的这几家银行，除了是麦道夫公司的大客户，他们之间，也有着非常紧密的业务联系，这就是我们的机会！” 迎着两人饱含求知的目光，陈老板诲人不倦， “首先，雨总，我们目前可以动用的流动资金有多少？” 秦雨毫不迟疑脱口而出，“两百七十八亿美金，一半在国外各大银行和证券公司账户保存，另一半在我们彩虹公司自己账上。” 以前彩虹还没那么大的时候，只能使用其他证券公司的账户进行交易，后来彩虹公司在全球各大交易市场收购了一批交易席位，就能以自己公司的名义开设总账户，资金也能存在自己账户上。 陈阳点点头，将手一挥，“那就将所有钱全部拿出来，以股票交易所的最高杠杆率，全力做空这六家公司的股票！” 听到这话，再结合刚才陈阳所说的话，秦雨终于领悟到陈老板的计划， “两百多亿美元，通过杠杆可以有至少上千亿美元的效果，这样大规模的做空，不管哪一家银行都会心疼， 但现在面临全球金融危机，绝大部分银行都缺乏流动资金，所以他们注定无力救市， 而且在金融危机中，他们也一定想要收购一些濒临破产的优质银行资产，所以用股份进行交易是最佳选择，可股价下跌，他们就要付出更大的代价， 这么做的唯一后果，就是他们主动找我们和解！” 这时黄珊也反应过来，一手扶着额头，边想边说道，“除了桑坦德和法国巴黎银行，其他银行我们都可以表示收手，但条件是不得干预彩虹集团发起的收购，至少不能向对方提供任何支持， 另外，为了消除对方的误会，我们还可以免费提供一个未经求证的消息， 那就是，名传华尔街二十年的麦道夫公司，其实只不过是一个空壳子，他们所有的资金都被吞掉了！” 陈阳满脸微笑，同时举起双手，比划了两个ok的手势， “我们不一定真的要成功收购桑坦德或巴黎银行，但是，我们至少要在其中一家银行占据一个董事席位，这才是我们进入欧美金融世界真正的通行券！ 另外，这一战更要打出彩虹的威风，让所有的老牌银行家们，能心平气和地跟我们说话，别再动不动就拿一些不靠谱的项目来骗我们的钱！” 秦雨拍拍双手，回了一个手势，面无表情地说道，“计划通，剩下的，交给我！” 第五百四十六章 头版头条 八月五日，星期二， 风和日丽，天清气朗， 一大早，一辆大巴车就停到月光小区门口，等待许久的人们，迅速带着自己的行李围了上来， 陈阳戴着顶小红帽，手持中央戊己杏黄旗，站在大巴车驾驶位旁不停叨叨， “上车了上车了啊，不要着急，时间还很充裕，大家慢慢来，” 苏小雅第一个跳上车，看着那顶小红帽两眼放光，踮着脚尖伸手就抓了过去，“这个帽子不错啊，归我了。” 陈阳赶紧捂住头，保护好自己的行头，另一手按住她的后脑勺就往里面推， “进去吧你！” 就在苏小雅嘟嘴的时候，一顶小红帽被扣到脑袋上，她转头一看，顿时眉开眼笑，“谢谢嫂子！” 给她戴帽子的正是邹蓉，她坐在第一排，旁边的座位上还有一个大包， 苏小雅探过头瞅了瞅，“还有啥？” 话音未落，徐雅丽就趴在她肩头，将脑袋伸了过来，还甜甜笑着，“嫂子好！” 邹蓉咧着嘴就没合拢过，顺手也给她戴了一顶，然后又翻出两件半透明的蓝色防晒服递过去，笑道，“都是洗过的，可以直接穿。” 苏小雅立刻将衣服抖开，“咦，这个衣服好奇怪啊，竟然是透明的？” 不怪这丫头孤陋寡闻，防晒服这东西，去年才在美国出现，今年刚刚传入国内，只在极少数高端商场有卖，不像十几年后，都快烂大街了。 苏小雅站在原地刚准备试装，就被老妈一巴掌按住脑袋往里推，“往里走，站在门口，别人怎么进？” 陈阳幸灾乐祸地咧着嘴，回过头继续点名， 大姨一家四个，自己家四个，三姨家四个，对，肖亮的女朋友文惠也来了， 上车的时候，还冲着表哥陈老板双手合十，感激地拜了拜， 她自己也清楚，自己能转做内景主持人，全靠了表哥帮忙，这个必须得拜， 陈阳摆摆手笑了笑，打了声招呼，继续眯着眼睛数人头， 小姨家两个，大姑家两个，小姑家三个， 最后加上邹蓉的哥哥嫂子，一共二十一个人， 嗯，齐了， 这回去北金看奥运会，陈汪两边可以说是全部出动， 这里的二十一个人只是从广洲出发的而已，从老家出发的还有一批呢， 外婆必须要带上，老人家一辈子没出过镇，这回怎么说也得带出来逛逛，而且说是去北金，老人家也半推半就的同意了， 还有大姨那边的老大汪洪一家三口，三姨家的肖燕，小姨的两个孩子宫敏和宫凯，再加上没过来的大姑爹， 就连在东江市里好些年没联系的大伯一家三代八口人，陈爸也极力邀请他们一起过去， 最后算上邹爸、邹妈和小侄女， 这么一算，好家伙，足足四十个人！ 幸好陈阳手里的门票够多，要不然还真不够分的， 尤其是大伯一家，他是真没想到，老爸竟然不计前嫌邀请了他们， 啧啧， 看来在陈爸心里，再多的不满，也抵不过那一个陈字呐！ 本来回国之后，陈阳还想着要不要跟老爸交个底，告诉他自己到底有多少身家， 但看在老爸诚挚邀请了大伯的份上，还是算了吧， 回头要是老爸嘴大这么一宣传，说什么我儿子不光是这几家公司的股东，还是真正的大老板， 再让大伯怂恿老爸，非得让自己给他们机械二厂投资汽车公司，自己投还是不投？！ 得了，就这么着吧。 大巴车缓缓启动，驶向机场， 所有人都戴着一顶小红帽，穿着蓝色防晒服，兴致盎然的，整个就一旅行团。 陈阳靠在驾驶位护栏上，装模作样地拍拍话筒，正色说道， “早上好！” 没反应…… 人都忙着看自己身上的衣服呢，还在讨论这是什么材料，稀奇古怪，竟然是透明的，既防水又透气，还扯不动，最关键的是，这玩意儿它贵不贵啊？ 陈阳老脸一垮，吸了老长一口气，猛地提升音量，“大-家-早-上-好！” “吃撑了啊你？” 陈爸吓了一大跳，没好气地扯着嗓子就吼，“吃撑了你坐下！” 陈阳，o(╯□╰)o 不过还好，车上的亲戚们总算开始听他说话了， 陈老板自动忽略来自老爸的打击，举起话筒继续说道， “内个，简单讲一下这几天的流程哈，咱们现在先去机场，坐飞机到北金，飞机全程大约三个小时，到达北金的时间呢，是在十二点整的样子， 为什么要说样子，因为众所周知，飞机都是不那么准时的，具体能不能准点到达，要看飞机能不能准点起飞！” 大巴车向前疾驰，文惠坐在肖亮身边，捂着嘴低声笑道，“陈总平时也这么幽默的吗？” 肖亮歪着头小声交代，“回头你看见他别叫陈总，得叫阳哥。” 见文惠赶紧点头，肖亮继续说道，“反正不管是以前还是现在，我们跟他相处的时候，就没见他变过。” 文惠瞪大眼睛，好奇地看着男朋友，“一点变化都没有吗？” 肖亮摸着下巴想了想，“如果非说要有，就是，比以前更抠了！” “啊？” 文惠感觉有点不可思议，“你是不是说反了啊？！” 全天下谁不知道，陈老板做起慈善不是一般的大方，几个月前刚捐了十多亿，这种人怎么会抠呢？！ 肖亮理直气壮地说道，“当然没有，我跟你说，以前我们一起打麻将，玩的都是一块两块，偶尔也有打五块的时候， 可等阳哥毕业之后倒好，他只肯玩一块的，连两块的都不打，现在我跟人打麻将，都打五十一百的了，他这么有钱却只打一块，不是更抠是什么？！” 文惠一听，顿时无语，她也是东江人，知道老家的风气是个什么情况，玩五块十块都算小的，玩一块钱？ 啧啧， 不过，等等， 文惠转过头，阴恻恻地盯着他，“你跟人打五十一百的麻将？” 肖亮顿时感觉一股阴风袭来，直愣愣地看着女朋友， 我是不是说错话了？ 他们说话的时候，汽车前面，陈阳也没停下， “从北金机场到住的地方呢，大概要半个小时左右，具体多长时间，要看堵车的程度， 不过现在奥运即将开幕，我感觉啊，形势不容乐观，一个小时非常正常，两个小时也不是不可能！ 所以，就算遇上堵车，也请稍安勿躁，我特意安排了带厕所的大巴车接机，保证不会出现问题， 外婆他们比我们要晚两个小时到，回头大家在酒店汇合， 另外，为了方便观看，也是为了规避堵车情况的出现，我们入住的地方呢，是在鸟巢旁边的一间酒店，这样可以直接步行到会场。” 听到这话，坐在最前面的陈妈欲言又止，跟她隔着一条走廊的邹蓉看到她的脸色，眼珠微微一转，弯下身子凑近说道， “公司跟那个酒店签了协议，房价要比正常价格低很多，不贵的。” 确实不贵，盘谷七星级酒店……旁边的一栋大厦，全部被陈老板的香蕉荔枝公司拿下，并改造成一间五星级酒店， 这座后世并不存在的酒店，被委托给四季酒店集团代管，东家安排人过去入住，自然是最优惠价格， 嗯，就跟旅游淡季的打折价差不多，大概也就五六百块一天， 血亏！ 但陈妈不知道啊，一听有这种好事，立刻微笑点头，“嗯，那就好。” 本来她一听在鸟巢旁边，还以为会很贵，没想到能有优惠价，能省一点是一点嘛。 陈阳给了老婆一个赞赏的眼神，换了个姿势，撑在护栏上，继续说道， “奥运会要八号晚上才正式开幕，不过从七号开始，就有些预赛项目可以看了， 如果不喜欢看比赛也没关系，我找了一家旅行社，他们可以提供北金市区和周边的所有旅游服务，等到了酒店就会看见他们，回头你们想要去哪里玩，直接跟他们的联络人联系就行， 然后还有吃饭、交通……” 别怪陈老板啰嗦，这些亲戚们，除了极少数几个，其他人可以说连大门都没出过，这回出去不紧张才怪， 不跟他们讲清楚一点，他们这心里七上八下的，玩也玩不安心，只能是要多啰嗦有多啰嗦，半点功夫都省不得。 一通废话讲完，陈阳挤到邹蓉身边坐下，咕隆咕隆灌下去半瓶水。 刚抹完嘴巴，邹蓉便将手机递了过来，憋着笑说道，“你看这个！” 陈阳接过来，抿着嘴看了看，等看清上面的内容，顿时眼睛都直了， “嚯，动作够快的啊！” 邹蓉打开的是大麦浏览器财经版，上面的头条显示，''有史以来最大的诈骗案爆发，涉案金额五百亿美元！'' 没错，正是关于麦道夫公司的新闻。 当时在美国的时候，麦道夫公司的事情就没有瞒着邹蓉，回来之后，秦雨的行动她也知道， 这两天没事的时候，她就抱着手机刷财经新闻， 果不其然，还真被她刷到了， 坦白说，这样的重磅新闻，也就是恰好卡在这个关键时候，否则的话，何止财经版，直接上社会版的头版头条， 毕竟五百亿美元的惊天案值，放在任何地方任何时间，都足够让人瞠目结舌，吃瓜都能吃饱， 更别说始作俑者竟然是有口皆碑的知名投资家麦道夫，更是给这起案件蒙上一层神秘色彩，想不引入注意都难。 陈阳捧着手机，仔细看里面的内容， 现在是北金时间八月五日上午八点，正好是纽约时间八月四日下午七点， 这起案件是在四日中午十一点爆发的，仅仅过了几个小时，就传到大洋彼岸， 或许已经传遍了全世界！ 关于事情的经过，新闻里也做了详细叙述， 在八月三日，也就是星期一的时候，汇丰银行、野村证券、瑞银ubp和苏格兰皇家银行，这四位麦道夫公司的超级大客户，同时向麦道夫公司发起了，总额约为二十五亿美元的赎回申请， 按照麦道夫公司公布的财报，他们至少有七十五亿美元的现金可供使用，所以，二十五亿美元的额度，不过是他们现金流的三分之一而已，完全没有任何问题， 但就在第二天早上，也就是纽约时间八月四日早上九点，麦道夫公司的两位职员向警察局报警，声称麦道夫公司涉嫌巨额诈骗， 随后，警察局立刻展开行动，赶到麦道夫的公寓将他逮捕， 这里写有备注，所谓的两位职员，其实就是麦道夫先生在他公司担任高管的两个儿子， 他们两个在头天接到四大公司的赎回申请之后，晚上便向他们的父亲兼董事长提出了这件事， 但是，本来等着转账审批签字的他们，等到的却是另外一个消息， 他们的父亲老麦道夫告诉他们，公司账上只剩下七千五百万美元，还不够支付任何一位大客户的赎回申请，更别说是二十五亿的巨额资金， 于是，在经过与律师的紧急磋商之后，两位小麦道夫先生，就依然将老父亲给揭发了。 现在事情已经非常明了， 老麦道夫被警察带走之后，非常干脆地交代了所有的犯罪事实， 原来他这二十年来，根本就没有进行任何投资，所谓的同美国国债一样安全的麦道夫公司，不过是用后账付前账的庞氏骗局而已。 按照流程，警察局立刻查封了麦道夫公司的所有账册， 如此重大的行动，自然瞒不过世人的眼睛， 所以，整件事情就此被曝光，并在最短的时间内传遍全球， 甚至除了眼睛里只有奥运会的中国之外，在其他地方无不占据着头版头条的位置， 毕竟金融危机还在全球肆虐，眼下这个关键时刻，却出了这么一档子事，会产生什么样的后果，想想都让人不寒而栗， 除了案件本身，人们最关心的就是哪些银行或投资公司因此受损，是否会危及自己的利益， 要知道跟麦道夫公司有业务往来的金融机构不要太多，足足五百亿的案值，不是靠几家大公司就能凑起来的，天知道里面有没有保管自己资产的中小型投资公司， 万一要是中标，哭都没地方哭去。 最先公布损失的，就是要求赎回的四家大客户， 其中汇丰损失十亿美元，瑞银ubp损失八点五亿，野村证券损失三亿，苏格兰皇家银行损失三点五亿， 除此之外，金门资产管理公司损失最大，足足三十五亿，比四大机构加起来还多， 西班牙桑坦德银行紧随其后，也有三十一亿，access国际咨询公司十四亿美元，这几乎就是损失最大的前三家了， 其他公布的未公布的不一而足。 对于这些东西，陈老板只是一眼带过，倒是另外一件事情，引起了他的兴趣， 在哭惨的同时，这些已经公布损失的金融公司，尤其是银行，几乎都在声讨， 单凭麦道夫公司一家，不足以吞下一百五十亿美元的巨额资产，他一定有同谋！ 对，虽然案值号称五百亿，但那是本金总额，事实上在去掉支付的利息之后，麦道夫公司的实际欠款，应该在一百五十亿左右， 只是这个数字也小不到哪里去就是了。 看到这个部分的时候，陈阳似笑非笑地摸摸下巴， 所以说，他们是为了掩饰什么，才急于揭穿黑幕，并且将自己摆到受害者的位置上，与麦道夫彻底撇清关系？ 要知道，后来审理这起案件的时候，鼎鼎大名的大摩，为此支付了十七亿美元，才了结了对他们的相关指控的哦！ 如果不是此地无银三百两，陈阳还真想不到，原来与麦道夫扯上关系的，并不只有一家大摩啊。 第五百四十七章 更远一点 汽车缓缓前进，没多久就到达机场， 陈阳随手将手机递给邹蓉，同时也将麦道夫先生抛到脑后，专注起自己的导游工作， “好了，我们到机场了啊，现在即将到达候机大厅，大家带好行李跟我走。” 说完便背起自己的背包下车， 还好是夏天，东西都不多，一家人一只包都够用了。 陈阳挥舞着旗帜，一马当先地在前面开路， 这群人一个个都戴着小红帽，穿着闪亮的防晒服，真是耀眼夺目，吸引了不少目光， 其中最靓的仔当然是陈老板， 只可惜，任谁都没能想到，鼎鼎大名的陈老板竟然干起了导游的活儿， 而且有帽檐遮着额头，脸上左边一张国旗，右边一张奥运旗，把帅气的脸牢牢遮住，没人能认出来。 包括航空公司的客户经理，直到陈阳走近之后，才认出这位帅哥老板，赶紧站起身，“您好，欢迎乘坐我们航空公司的航班，请出示证件。” 陈阳从包里掏出一叠身份证递了过去，回头咧着嘴笑了笑，示意大家等一等， 随后趴在柜台上，小声说道，“飞机准备好没有，什么时候能走？” 客户经理让同事赶紧处理，回过头微笑着低声说道，“陈总放心，飞机已经准备好了，随时可以起飞，” 顿了一下，又说道，“其实您包机的话，可以直接开到停机坪登机的，不用像现在这样麻烦。” 陈阳用手遮住嘴巴，小声嘀咕着， “做戏做全套，哪个正常买票的能把车开进去？ 还有，待会儿千万别说漏嘴了啊，要让我老爸老妈知道是包机，他们怎么骂我的，我就怎么骂你！” 看着努力维持表情管理的客户经理姐姐，陈老板也很无奈， 本来他还想着坐私人飞机去北金的，可惜改装过的湾流g550只能坐十个人，尽管有两架，但另一架昨天突然让秦雨和黄珊征用，飞去美国了，也不知道是什么事，反正莫名其妙的突然就走，要明天才会回北金， 而临时买机票吧，又买不到同一趟航班这么多的票，奥运马上就要开始了，机票紧张着呢， 没办法，只能包一架飞机了事， 还不敢跟老爸老妈说，主要怕挨骂， 不只是这里包机，就连老家那边也是安排的包机。 原来他还觉得这个湾流飞机不错，飞哪儿都挺方便，现在看来，还是太小啊！ 陈老板琢磨着，是不是该换架大飞机了？ 话说，南砂那边的飞行俱乐部也完工了吧，那个跑道可不小，除了空客a380那种大型机起降有点困难，其他的机型完全没问题， 买个什么样的呢？ 波音747，还是空客a350？ 反正不能是湾流这种小型机，平时用用也就罢了，稍微多几个人就装不下， 或者，干脆学中东的土豪，直接弄一架有八百个座位的a380，改装成空中别墅？！ 哇，那个可真不错，舒适豪华，装的人还多，就算经过改装，轻轻松松容纳百来个人都不是问题，确实有搞头， 其实自家的飞行俱乐部那里，a380也不是不能起降，大不了再把跑道延长一点就行了呗， 就是一架大型机停到飞机俱乐部，感觉有点怪怪的， 最关键的是，会不会太高调了？ 旁边就挨着旅游区呢！ 不得不说，贵宾柜台的处理速度很快，还不等陈老板想好买什么，客户经理就双手捧着身份证和登机牌奉上， “您好，登机手续已经办理完毕，各位贵宾可以从一号登机口登机，祝各位旅途愉快！” 还不等陈阳反应过来，老妈就凑到他旁边，伸手接了过去，“你东西太多，我帮你拿，” 同时还对客服经理提出表扬，“还是你们这里效率高啊，态度又好，不像旁边那几个柜台，都排半天了还办不好。” 客服经理很想说，那也是我们公司的， 但此时，唯有报以微笑！ 飞机冲向蓝天的时候，黄珊和秦雨正周旋在灯红酒绿之间， 纽约一间老牌顶级酒店的宴会厅里，几十个衣冠楚楚的精英举着酒杯，三三两两地聚在一起交谈， 福尔德摇晃着酒杯，正色说道，“只要出资金，什么都好谈！” 斯坦利轻轻嗅了嗅杯里的红酒，不置可否地说道，“三百多亿美金，这不是一个小数字，至少巴莱克现在拿不出来。” 其实三百多亿倒不重要，最关键的是，雷曼有将近六千亿美元的债务黑洞，这才是最麻烦的地方， 他说着歪头看了看不远处，两位穿着传统晚礼服的盛装女性，用眼神示意道，“或许你可以去找找她们！” 福尔德回头看了一眼，吓得打了个哆嗦，回过头来说道，“他们刚刚搞垮了麦道夫，手段凶狠毒辣，我担心雷曼会彻底消失，” 顿了一下，又正色说道，“如果你们觉得贵，我们再让价百分之二十！” 见斯坦利还不说话，福尔德强压下烦躁的心情，继续说道，“害怕违约？没关系，头五十亿由我们来偿还， 你们应该清楚，合并雷曼，对你们有非常大的好处， 但是，我也希望你们不要太过分， 除了巴莱克，我们还有美洲银行可供选择！” 斯坦利依然一副无所谓的表情，“事实上你们的选择并不多，福尔德先生应该刚从亚洲回来吧，韩日财团拒绝了你的提议？！” 见福尔德脸色铁青默不吭声，斯坦利干咳一声，正色说道， “我们认为，这三百多亿美元的资产，实际只值账面金额的百分之六十五，甚至更低，所以百分之二十的让利，不可能， 不过，我们倒是有另外一个提议，” 见福尔德强打起精神，斯坦利微微一笑，竖起一根手指，“就用一百亿美元，收购雷曼的北美业务！” 福尔德顿时脸色由青转黑，沉声说道，“那绝对不可能，北美业务部是雷曼最具现金流的部门，甚至是雷曼最核心的资产，将北美业务拆分，你应该知道这对雷曼意味着什么！” 斯坦利耸耸肩，“或许，你们可以再跟美洲银行谈谈，当然，如果谈不拢，我们随时欢迎你们回来！” 福尔德挺起胸膛，深吸一口气，举起酒杯一饮而尽，毫不迟疑转身就走。 在吧台前停留了两分钟，他终于再次拿起一杯酒，毅然转身，向那两个亚洲女人走去。 见到福尔德过来，正和她们交谈的苏格兰皇家银行美洲区总裁微微一笑，点头致意后，便优雅地离开，将空间留给他们， 谁不知道，今晚的主题虽然是讨论麦道夫留下的黑洞，但同时也是雷曼的舞台， 濒临倒下的这一刻，没人愿意去惹这个疯子！ 目送着老朋友离开，福尔德调整好脸上的微笑，转过头与两位女士轻轻碰杯，“你们知道，你们最让人嫉妒的特质是什么吗？” 秦雨站眨眼，看看黄珊，然后回头微笑，“是什么？” 福尔德感叹地说道，“年轻！” 说着回头看了一眼，“看看这里，谁不是五十岁往上，金融行业是最先进的领域，引领全球科技的发展，无数尖端科技和新兴行业，都是在金融业的帮助下前进， 但是同时，金融也是最传统的行业，容不下任何对权威的挑战， 这里本来应该是老男人的天下，但你们两位年轻的女士却进到了这里，这首先就会引起所有人的心理不适，更别说……” 福尔德意有所指地看了看两人，“你们来自东方！” “所以呢？福尔德先生特意提醒我们这一点，是为了表现自己的价值？” 黄珊上前一步，举着香槟杯笑道，“巴莱克拒绝了你的提议？” 见福尔德默不作声，秦雨抿嘴笑道，“我早就说过，眼下的雷曼，是所有人眼里的肥肉，没有任何人会帮助你们，包括你们认为希望最大的美洲银行， 也许美洲银行会乐意与雷曼合并，但是，高盛和摩根绝对不会同意，没人会希望再出现一个同级别的对手，更何况雷曼早已是他们嘴边的肉， 别说是现在，放在任何时候，美洲银行都不可能选择同时与这两家巨头中的巨头硬碰硬！” 这边话音刚落，旁边黄珊便立刻跟进， “另一边也差不多，就算巴莱克同意合并雷曼，英国的银行监管机构也不会同意， 你应该清楚这里面的风险有多大，英国银监局也不是吃素的，他们同样清楚这一点，一旦你们的交易发起后却被否定，雷曼便注定陷入死局， 况且，之前美联储对金融机构的隐形救助协议，已经激发了道德风险， 因此选择一家影响力足够震慑市场的鲁莽机构开刀，主动放弃对它潜在的一切承诺，让它彻底倒闭，借以警示所有市场参与者不要再心存幻想， 是美联储最有可能，甚至是唯一的选择， 所以，雷曼的解体已经是定局！ 实际上，雷曼只不过在错误的时间被选择了而已。” 话音如刀，一刀接着一刀，刀刀扎进福尔德的心里， 事实上，这已经是他第二次听到这番话，区别是，上一次是这两位的代言人雪莉女士所说，而这一次，是她们本人亲自出马。 福尔德摇晃着酒杯，眯着眼睛说道，“你们就不想自己收购雷曼？” 秦雨微微一笑，“我们当然想，也有这个能力，但是，吃得下去，未必能消化得了， 雷曼已经是超级巨头的囊中之物，我们不会为了一个雷曼，而得罪刚刚建立起良好关系的他们！” 福尔德嘴角浮现一丝自嘲，随后轻轻叹气，“所以，你们的目标是巴黎银行，又或者桑坦德银行？” 黄珊下巴微微抬起，接过话头说道，“美国才是次贷危机的中心，这里有大量中小金融公司等着我们收购，完全没必要跟朋友去争抢一头大象， 相反，欧洲对于我们来说，还是一片空白，哪怕是一只羊，也会令我们满意，这一点我想福尔德先生应该非常清楚， 我知道就算雷曼破产，也不会影响到福尔德先生和家人的生活质量，但人生并不只有生活，尤其是对男人，事业是不可或缺的组成部分！ 如果福尔德先生，还希望能在雷曼破产之后，继续保持现在的社会地位，与我们合作，无疑是最合适的选择！” 福尔德眯着眼睛沉默不语，直到几分钟后，才面无表情地举起酒杯， “我们现在还不能碰杯，你们可以先动手，如果雷曼真的如你们所料，不管是巴黎银行还是桑坦德，我都可以保证，彩虹集团吃下他们之后，不会有任何的消化不良！” 说完之后，和十分钟前一样，一口将酒干掉，头也不回地离开。 黄珊和秦雨相视一笑，互相碰杯，随后继续与迎面而来的摩根高层应酬。 …… 两个小时后，两人并没有留在美国过夜，而是直接登上私人飞机回国。 飞机办公席上，黄珊对着笔记本电脑，抱着计算器一顿狂按，最后抬起头说道， “无论是桑坦德还是巴黎银行，都是不好啃的硬骨头啊！” 秦雨直接躺在沙发上，头枕着扶手，闭着眼睛说道， “现在整个美国银行界都忙着自救，并且得益于我们的情报，包括高盛和大摩在内，多家公司都减轻了不少损失，现在这些公司对我们的行动表示默许，甚至是支持， 金融危机和麦道夫事件的叠加，让美国金融界雪上加霜，相比之下，欧洲同行的损失就小了许多， 美国金融界需要我们去进攻欧洲同行，为他们争取喘息时间，不至于让对方捡了便宜， 与此同时，只要我们将收购战限定在这两家银行身上，就不会激起整个欧洲同行的反弹， 两边都不动，我们的成功概率就会更高， 这可是千载难逢的好机会，再不好啃也要啃，过了这条街，就没了这家店了！” “啃是肯定要啃，可问题是，” 黄珊看着电脑屏幕，握着鼠标点来点去，有些犹豫不决，“到底要啃哪家呢？” 秦雨眉头微皱，片刻后，终于睁开了眼睛，翻身躺平，直愣愣地看着天花板，嘴唇轻张，“桑坦德银行！” 黄珊眼珠一转，回头看向她，“是因为巴黎银行更大？” “不是，” 秦雨嘴角微微勾起，“两个原因，第一，桑坦德这次损失很大，三十一亿美金对他们来说，也算得上是伤筋动骨， 而且里面不仅有客户的钱，同时也有他们自己的一亿多美金，再加上要应付因为麦道夫公司而来自各方的质询，我们的收购阻力会小很多， 第二，比起更加简单的巴黎银行，桑坦德几乎是挥舞着钞票和股份，一路扩张，才壮大起来的，其股东结构更加复杂！” 黄珊挑挑眉头，“更加复杂的股东结构，意味着董事会的关系也很复杂，董事会复杂了，效率就更低，也更容易被各个击破， 的确，相比巴黎银行，桑坦德似乎更容易得手。” 顿了一下，她又问道，“目标呢？听老板的，拿下一个董事席位就收手？” 秦雨眯着眼睛想了想，片刻后，轻轻摇头，“如果没来这一趟，我一定听老板的，但看过欧美同行的现状，我觉得，或许我们应该走得更远一点。” 黄珊眉头微皱，“你该不会是想直接吞并他们吧？” 连董事席位都不能满足，那就只有董事长了，这跟直接吞并有什么区别？！ 秦雨转过头，咧嘴微笑，露出一口白牙，说道， “取乎其上，得乎其中，取乎其中，得乎其下，取乎其下，则无所得， 不把目标定高一点，到时候白忙活一场怎么办？！” 顿了一下，又将头转过去，闭上眼睛说道， “我仔细研究过，虽然桑坦德银行的总市值比较高，但是他们的普通股还不到四十亿欧元，在得到美国同行的默许之后，我们未必没有机会拿下他们！” 黄珊瞟了一眼电脑，感觉有点头疼，“但是他们有一百五十八点二七亿欧元的现金流量！” 秦雨歪过头看向她，轻轻撇了撇嘴，说道，“不需要调集资金，我们现在的现金流就可以碾压他！” 黄珊苦恼地揉揉脑袋，最后叹了口气，“好吧，既然你决定了，那我们就试一试！” 这个计划已经是陈老板敲定的，自然不需要再向他请示，现在秦雨只不过是将陈老板定的目标，稍微往上抬了抬而已，这点小事不值一提， 只是，想到要对一家总资产一万零五百亿欧元，总市值将近五百亿欧元的老牌欧洲银行动手， 想想都觉得挺刺激！ 第五百四十八章 一劳永逸 今天运气不错，从机场到酒店半个小时的车程，只花了四十多分钟，陈老板深表欣慰， 北金交通嘛，真的不能奢求太多。 大巴车停到酒店门口，陈阳挥舞着杏黄旗走下车，嘴里还在大声嚷嚷，“这里就是我们要入驻的酒店了，我们先到前台办理入住手续，然后……” 然后回过头，发现只有老婆跟在身边，不由得满脸无语， 所有的亲戚们在大巴车外面站成一排，一个个都举着大麦手机，对着不远处的鸟巢和水立方狂拍， 光拍景还不够，在苏小雅让徐雅丽给她拍了一张鸟巢背景照之后，那不得了，所有人都似乎被打通了任督二脉，开启互拍模式， 陈阳垮着肩膀，也不敢叫，老爸老妈都在里面呢，而且难得兴致勃勃的，真不好打扰， 没办法，只能和邹蓉两人在一旁抱团取暖。 好不容易等老人家们拍好，剩下的几个小年轻，陈阳可不会惯着，当即杏黄旗一卷，一人头上敲了一下， 尤其是两个妹妹，作为始作俑者被特别关照，直接抽着往里赶。 一群人嘻嘻哈哈进了大厅，早就恭候在里面的房务总监立刻迎了上来， 陈阳先挥手打了个招呼，随后对着邹蓉说道，“你先带他们到旁边休息一下，我来办手续。” 等人群立刻，陈阳才和走近的房务总监握了握手，笑道，“辛苦了，房间准备好了吧？” “都准备好了，”房务总监立刻奉上一叠房卡，笑道，“安排在同一个楼层，而且窗户都是靠着奥体中心的方向，” 顿了一下，他又问道，“真的不需要准备套房吗？我们特意留了三间套房，总统套房也在，您随时可以入住，或者把整层楼层都留出来？” 身为大厦物业的业主兼委托方，他一个乙方的高管还真牛不起来，必要的时候，人家能直接将乙方都给换了， 稍微放低点姿态把甲方捧着，让他高兴了，自己的老板自然高兴，惠而不费的事，何乐而不为呢。 见陈阳摇头拒绝，他便微微一笑，“行，那我就不打扰了，有事您随时叫我！” 酒店的人刚一离开，旅行社的人又立刻过来， 这回陈阳就不避着大家了，直接带着人到休息区，先让他派了一圈名片，这才说道， “这位就是旅行社的，大家想去哪里玩，直接给他打电话就行，他会安排好。” 苏小雅立刻举手，“我明天上午要去天安门，下午要去故宫！” 旅行社的经理脸色微僵，这个要求有点高啊！ 陈阳顿时感觉没脸见人，反手一棍抽在她脑袋上，“天安门就在故宫！” 苏小雅捂着脑袋忘了喊疼，眼里满是不可思议，“啊？天安门就在故宫吗？” 天安门不是在天安门广场吗？？？ 旁边好几位跃跃欲试的顿时故作镇定， 差一点就喊出口的大姑姑赶紧瞪了女儿一眼，“还是个高中生，连天安门就是故宫的门都不知道！” 呃， 陈阳眨眨眼，也懒得解释天安门和故宫的关系了，反正外城墙的门也是门嘛， 索性放任自流地甩甩手，拿出房卡分发， “拿了房卡就先上去休息，肚子饿了的可以先去吃饭，餐厅在五楼，自助餐凭房卡可以进，不用付钱，随便吃啊。” 眼看着亲戚们拿着房卡却不知往那边走的样子，陈阳拍拍脑袋，赶紧冲着不远处的服务员招招手， 等人走进之后，顺手从裤子口袋里掏出一小叠红钞票递过去，“麻烦你带他们上去房间一下。” 不远处的陈妈一看，眼睛都直了，小声嘀咕着，“带个路还要钱？” 说着就准备上前阻止， 不就上个楼吗，谁还不会啊？！ 邹蓉赶紧将她拉住，“阿姨阿姨，那是小费，高级酒店里都要给的！” 陈妈疑惑地看了看她，“这就是电视里的那种小费啊？” 见邹蓉非常肯定地点头，陈爸陈妈总算忍住了， 只是还在心疼，“那得有五百块了吧？这小费一点都不小，就不该住这么高档的地方！” 五百块，以前累死累活好几天都赚不到，现在轻飘飘就给人了，真心疼。 邹蓉抹了把汗，赶紧说道，“没事阿姨，这里的酒店跟阳阳公司有协议，不仅比市场价低很多，房费还可以直接报销，算下来是赚大了！” 陈妈眼睛一亮，“是吗？哦，那没事了。” 陈爸一听也点点头，“嗯，以前我们红星厂还在的时候，出去走到哪里都是单位报账，那时候老赵一家人去江城旅游，回来不也是报账， 现在儿子是公司股东，报个账肯定没问题！” 邹蓉赶紧点头，“是是是，就是这样！” 一听是占公司便宜，陈爸陈妈也不心疼了，拎着小包就跟在人群后面走， 路过陈阳面前时，陈爸还特意问道，“等下外婆他们到了，有没有人接应？” 陈阳立刻点头，“我就在这里等他们！” “嗯。” 陈爸满意地点点头，走了。 等他们走远，邹蓉才小声说道，“敢在爸妈面前给小费，不想活啦？！” 陈阳顿时打了个哆嗦，“刚才没想到，” 然后弯下腰小声问道，“解决没有？” 邹蓉沉下脸，在老公的脸色变得沮丧之后，瞬间眉开眼笑，打了个ok的手势，“我出马还有搞不定的吗？！” 陈阳眼睛微眯，恶狠狠地对着小脑门弹了个脑瓜崩，然后躲到沙发上窝着。 一个小时后，陈阳的手机响起，原来是外婆他们的飞机已经抵达，现在刚上大巴车，正往酒店驶来， 又过了半个多小时，陈阳看见一辆大巴车停到酒店门口，一位颤悠悠的老人被扶下车，赶紧跑了出去， “外婆。” “阳阳啊，” 外婆明显有点疲惫，但精神状态还挺不错，拉着陈阳的手说个不停，“哎哟，今天算是见了世面了哦，又是跑江城，又是坐飞机，还到了北金，值咯！” 陈阳搀扶着老人家往里走，呵呵笑道，“这才到哪里啊，这回出来，咱们就多玩几天，天安门啦，长城啦，都去看看。” “好好好，”外婆笑得合不拢嘴，一直被陈阳扶到沙发上坐下。 这时陈阳才有空跟其他人打招呼， 正在跟邹蓉说话的老丈人一家自然优先， “叔叔好，阿姨好，小雪一岁多了吧，长得真好，……” 随后走到一个跟陈爸长得有七分相像的老人面前，陈阳的脸上笑容灿烂，眼神里似乎没掺杂其他任何东西，咧着嘴喊了一声，“大伯。” 这就是以前老陈家最有出息的陈大伯了，在东江市里一家军企工作，职务不高不低，这家单位的具体背景和产品不可描述， 只能说，当年东江市最大的企业之一，江北省机械二厂，也只是这家单位与江北省合作的下属企业而已， 正常情况下，以陈大伯的条件，随随便便漏点东西，也能让弟弟妹妹三家人过得不错， 但可惜，在陈阳的记忆里，他们家不仅没得到过帮助，反而被坑了一次，这就有点让人难以接受。 “好，” 陈大伯的气质有点像基层干部，甚至比周县和漆主任他们那种还要强一点，轻轻拍了拍陈阳的胳膊，似乎很是满意，又追加了一句。 “不错。” 陈阳继续咧着嘴，转头看向他身边一位五十多岁的妇人，“大伯母。” 这回就亲切多了， 大伯母也跟见了自己儿子似的，拉着陈阳就摸头，“都长这么高了啊，” 说着还瞅了瞅邹蓉，“那丫头不错，家里人也挺好，我们一路上挺能聊得来，你打算什么时候结婚啊？” 这时一男一女也围了过来， 女的三十多岁，笑起来眯着眼睛特别讨喜，模样也好看，体态匀称容貌秀丽，就是动作有点粗鲁，一过来就一把拽住陈阳，拉着他弯下腰，然后一手勾住脖子， “臭弟弟，看到姐都不喊人，不想好了是吧！” 对这位陈阳是真不敢犟，乖乖投降，“我错了我错了，姐，大庭广众之下，留点面子行不！” 这位就是陈家这一辈的老大，陈小丽女士了，为人豪气重亲情，弟弟妹妹就没有不服的， 陈小丽咧着嘴白牙，轻轻捏了捏某人的耳朵，这才放过他， 这时陈东才走过来，轻轻拍拍陈阳胳膊，笑着说道，“有出息了啊，真好！” 这位就是大伯家的另一个孩子，也是陈阳的堂哥陈东了， 陈阳赶紧凑到他身边，远离威胁源，然后干咳一声，“东哥，不容易啊！” 近在咫尺的陈小丽眼睛一瞪，咬牙切齿，装模作样就要过来，“不想好了是吧！” 陈阳吓得赶紧转移话题，一边跟姐夫和嫂子打招呼，一边掏出两个红包就往侄子怀里塞过去， 对，陈小丽和陈东都已经结婚，连孩子都好几岁了，姐姐家的是侄子，东哥家的是侄女儿， 东哥接了大伯的班，进了那家军企，需要严格遵守政策，不能生二胎， 所以啊，老陈家后面如何，就全看陈阳的了。 一阵笑闹之后，陈阳才再次搀扶起外婆，带着他们上楼。 …… 另一边，西半球已经是深夜，在西海岸加过一次油之后，飞机再次冲天而起，翱翔于辽阔的太平洋上空。 秦雨喝了一口咖啡，用力捏了捏鼻梁，驱赶浓厚的睡意， 黄珊也按了按额头，晃晃脑袋，昂头吐出一口浊气， 随后，看着依然沉浸在资料中的秦雨，有气无力地说道，“怎么样了？” 秦雨头也不回地说道，“差不多了，我跟雪莉反复沟通推演，我们一致认为，想要拿下桑坦德银行，必须做好万全的准备，打闪电战，一蹴而就！ 另外，在收购完成之后，还要考虑到后续影响。” 黄珊站起来，扭扭脖子扭扭腰肢，活动活动筋骨，随后又接了一杯咖啡，走到她的身边坐下， 先喝了一口，才说道，“福尔德那边不是说可以摆平吗？难不成雷曼还有翻盘的机会，或者福尔德有更好的选择？” 秦雨撇撇嘴，终于转过头来，“以福尔德的人脉关系网，再加上彩虹集团的实力，确实可以一口气将桑坦德银行吞下， 但是，消化得了，不等于没有后患， 也就是现在美国金融界或者忙于自救，或者忙于抢食，顾不上我们，等过个三五年，他们熬过了这次风波，长期吃独食的彩虹集团，必然会成为他们的眼中钉肉中刺， 那个时候，我们就真成了群狼环伺，稍不留神，就会被撕成粉碎！” 黄珊若有所思地点点头，“所以，最好是有个能一劳永逸的办法，” 说着看向秦雨，“雪莉的建议是什么？” 秦雨打了个哈欠，靠在椅背上假寐，“她的建议是，我们不是准备在今年年底，成立两支基金吗， 既然这样，那就不如提前在小范围内来一次实践， 银行间的并购案，大多都是以股权交易方式为主，所以与其说是吞并，不如说是合并，桑坦德银行就是这一做法最典型的例子， 桑坦德可以做，我们也可以做！” 黄珊眉头微皱，“你的意思是，开放彩虹集团的股权？” 不算那些分公司，如今的彩虹集团，只有陈阳和她们，总共三个股东，而且陈老板从来没有表示过，以后会开放彩虹集团股权的意思，小雨这么做，老板会答应吗？ 就在黄珊准备劝解的时候，秦雨笑了笑，轻轻摇头，说道，“彩虹集团当然不可能放开，但是，美国彩虹金融集团却可以！” 黄珊挑挑眉头，“他们会乐意？” 一个是总部，一个是分公司，这里面的差别可不小。 秦雨耸耸肩，说道，“他们为什么不乐意？巴莱克银行不也是只盯着雷曼的北美业务部吗？！只要利益到位，他们才不会管到手的是分公司股份，还是总部的股份，” 顿了一下，秦雨继续说道，“利用美国彩虹集团作为纽带，发起一次针对桑坦德银行的金融并购战， 我和雪莉都认为，桑坦德的那些股东们，应该会对彩虹的股份抱有极大的兴趣， 我们完全可以用换股的方式，不费一分一毫，就取得桑坦德银行的大量股份， 雪莉仔细核算过，以美国彩虹集团超过千亿美元的净资产额，在合并后我们依然可以占据超过百分之六十五的股份， 更别说随着雷曼的即将破产，我们的净资产，也即将突破一千五百亿美元的额度，相比总市值还不到六百亿美元的桑坦德银行，我们的股份甚至可以超过百分之七十，” 说到这里，秦雨微微一笑，摊开双手，“用百分之三十的股份，换来一家桑坦德银行，并且与高盛、摩根等巨头形成利益捆绑，我们为什么不做？！” 第五百四十九章 蜀中无大将 将吞并桑坦德银行的主体，从彩虹集团，变成美国彩虹金融集团，然后开放一定的投资股权，吸纳几个战略投资者，并以股份收购的形式，发起对桑坦德银行的收购战， 相比之下，确实比原来那种直接拿钱砸的方案，更具可行性， 那种也忒没技术含量了些。 黄珊眯着眼睛想了想，抿了一小口咖啡，边想边说道， “这里面有几个问题，第一，老板会不会同意？” 秦雨耸耸肩，转过身正对着她，胳膊肘撑在桌子上，手掌托着下巴，嘟着嘴说道， “我也知道，老板从来没有开放彩虹集团股份的想法，不过，这里面也不是没有操作空间。” 睡意袭来，喝了几倍咖啡都不管用，黄珊放下杯子，顺势到沙发上躺下，闭着眼睛说道，“你打算怎么做？” 秦雨也将眼睛闭上，说道， “在老板的心里，真正的退路是那家香蕉荔枝公司，那家公司也是唯一一家由他个人完全持股的公司，股份不对任何人开放，相比之下，彩虹集团只能排第二， 但是，他没有说过开放彩虹股权的话，并不代表真的完全不打算开放，否则也不会把香蕉荔枝公司排在后面，也不会给我们两个股份。” 黄珊眼睛皮都不抬，“嗯，继续。” 秦雨虽然闭着眼睛，却也在梳理思路， “而且，我也不是真的要他开放彩虹集团的股权，其实就算他愿意，我都不愿意，你也不会乐意， 我的想法是，参考设立下属公司的做法，将美国彩虹金融集团，由分公司变为独立公司，彩虹集团只做控股，这样也不会对目前彩虹的股份产生影响。” 黄珊突然睁开眼睛，转头看了看她，“嗯，这个想法不错，以后就只有彩虹控股，再没有彩虹集团， 我看行，老板同意的概率应该也很高， 那么，第二个问题，桑坦德银行主要业务范围毕竟在欧洲，除了西班牙本土，对英国、法国、德国、意大利等西欧强国的金融市场渗透都很深， 你刚才只说了如何解决来自美国的隐患，却没有提来自欧洲的问题， 收购完成之后，我们会与不少欧洲银行展开正面竞争，这个你打算怎么解决？” 秦雨依然没有睁眼，嘟囔着说道，“简单啊，拉一帮，打一帮，世人皆知我们的目标是桑坦德和巴黎银行，却不知道我们的真正目标只有桑坦德， 回头先同时对这两家银行展开行动，等到巴黎银行提出和解的时候，我们顺势收手，却不退回股份，而是提出一定的换股条件，用美国彩虹公司的股份交换给他们，保持对他们一定的影响力， 能够入股彩虹，对他们也有好处，他们应该不会拒绝， 还有皇家苏格兰银行、汇丰银行和瑞银ubp，有了这次的接触和友谊，我们同样可以邀请他们入局，他们参股我们，我们入股他们， 反正只要不丢了绝对控股权就行， 这样一来，我们在欧洲四大银行都能发声，就算不能成为朋友，也不会成为敌人， 至于其他银行，大家各凭本事做市场就完了，万一要是有哪个不长眼睛，敢对我们发起金融战， 合并了桑坦德之后，难道我们还怕了谁不成！” 桑坦德有业务，彩虹有资金，只要不是顶级巨头出手，秦雨自信都能从容应对， 甚至哪怕是高盛、摩根之类的巨头，只要多给她三五年的时间，她也有信心无所畏惧。 黄珊轻轻点头，“把朋友变多一点，把敌人变少一点，但是真有了敌人，也有猎枪伺候，嗯，可以， 那么，现在就剩下最后一个问题，计划成功之后，我们该怎么办？” 听到这话，秦雨终于睁开了眼睛，但一张俏脸也垮了下来， “这就是我现在最头疼的，蜀中无大将啊！” 普通银行的组织架构都好说，无非就是揽储、风控、放贷这些，都是商业银行，或者说叫零售银行的业务范畴， 但对于诸如高盛、摩根那种，包括了商业银行、投资银行、证券、理财等综合性业务的大行，对管理者的要求真不是一般的高。 以高盛为例，旗下业务先分为两个大的板块，即全球资本市场，和资产管理与证券服务， 然后在全球资本市场下面，又分为投资银行和交易与自营两部分， 另一个则是资产管理和证券服务， 这些再往下又有好几个分支。 从理论上来说，一个人只能专精于某一个板块， 搞证券的不可能同时精通商业银行业务，做投行的也未必能当个操盘手， 桑坦德银行固然有这些所有板块的高手，之前彩虹收购的几家公司里面也不乏这类人才， 但是，彩虹却没有一个，能将这些所有人都管理起来的大将啊， 总不能收购了桑坦德之后，还继续留用桑坦德的人吧， 至于现任雷曼的掌舵人，也有可能是最后一任掌舵人的福尔德，固然是一个不错的人选， 福尔德从一九六九年就加入雷曼公司，从一个普通的交易员做起，最终成长为华尔街赫赫有名的''斗牛犬''，不管是从资历还是能力都无可挑剔， 但是无论如何，现在都不是将这个人推上这个位置的合适时机， 等到雷曼倒下，不知道将有多少人恨透这个造成雷曼最终结局的失败者， 如果不是在几年前，准确的说是从二零零四年开始，福尔德大举进军按揭市场，买下了多家按揭公司及银行，并将按揭包装成债券出售， 后来也不会随着美国爆发次贷危机，原本火爆的楼市瞬时急转而下，由于大量的债务抵押证券无法脱手，雷曼公司最终只能落个破产收场的地步， 也许同处高位的华尔街同行会理解他，但是无数倾家荡产的投资者不会， 哪怕曾经福尔德带给他们丰厚的回报，也不能改变这一事实。 所以真用了福尔德做掌舵人，这家全新的银行必然会遭到无数人的抵制与质疑， 这也是几个小时前，秦雨跟他说，除了彩虹，再不会有任何一家公司会接纳他的原因， 当然，就算彩虹会接纳他，也是另有所用，而不是放在那个位置上。 两女隔着走廊无语相望，片刻后，秦雨破罐子破摔，直接一头扎到沙发上，蹭蹭两下将鞋子蹬掉，侧躺着说道，“不管了，困死老娘了，碎觉碎觉！” 黄珊咧着嘴微微一笑，哈出一口长气，摆正脑袋呆呆地看着天花板，十秒不到，便也沉沉睡去， 几分钟后，没听到动静的董秋霞和方琪走出来，轻手轻脚地翻出毯子给她们盖上，这才回去休息。 …… 八月六日，周三， 风……没有，日……很大！ 在酒店里面的时候还好，上车的时候也还行，但刚一下车，一股热浪便迎面而来， 最关键的是，没风！ 七月八月这两个月，是北金最热的时候，尤其没风，那种干热就更让人难受， 陈妈手扶着帽檐，竟然完全没觉得热，刚下车就左顾右盼，“这就是天安门广场吗？怎么没看见天安门呢？” 导游立刻上前答话，“阿姨，这里是广场附近的停车场，广场那里是不让停车的，咱们得走过去，不过不远，几分钟就到。” 奥运会还没开始，这两天当然不能闲着，在北金城里逛一逛才正常，在征集了大家的意见之后，天安门毫不意外成了所有人共同的选择， 于是，他们就出现在了这里。 陈阳今天也没拿杏黄旗，而是弄了个电动轮椅推着，蹭蹭蹭跑到外婆面前，献宝似的说道，“外婆，这玩意儿好吧，您坐着，我推您过去。” 外婆一看，顿时满脸晦气地连连摆手，“我腿又没断，弄个这东西干嘛，不坐不坐。” 说完便迈着腿往前走。 呃， 陈阳有点无奈，搁十几年后，这东西可是抢手货，尤其是比较大的景区，租个轮椅游玩都成了时尚，外婆怎么就不要呢， 那换一个， 推过去给大伯母， 大伯母两眼一翻，走了， 给老妈？ 陈妈看都不看他一眼，甩着胳膊就往前窜， 最后没办法，只能把汪洪和邹小军家的两个小闺女一起放到轮椅上推着， 这东西必须得带，万一待会儿外婆走累了呢。 由于不赶时间，导游把时间安排得比较充裕，今天哪儿也不去，就在广场周边逛， 最先去的自然是天安门广场，四十来个人，除了陈阳和邹蓉，他们几乎都是第一次来北金， 站在广场上，看着平时只有在电视或书本上才能看到的景物，显得格外激动，其中第一反应，自然是拍照！ 不过今天就不是用手机拍了，而是换成专业级的相机，并且旅行社安排了专业摄影师掌镜。 陈阳和邹蓉站在旁边乐呵呵地看着，想起他们第一次来这里，好像也是这个反应，就觉得特别有意思。 人一多起来，再简单的事情也会变得复杂，一个拍照就用了半天， 好不容易拍完，经验丰富的导游便领着人群，往天安门城楼而去， 其实广场周边还有不少其他景点，比如纪念堂，纪念碑，博物馆，甚至刚才下车地方的国家大剧院，本身也是一个景点， 但来了北金的人，站到这里之后，几乎本能地就会往那个挂着巨幅照片的城楼走去，他们自然也不例外。 跟在人群后面，登城楼，看国旗护卫班训练，进故宫，陈阳显得格外悠闲， 载着两个小侄女的轮椅早已被邹小军推走，邹蓉陪在他身边，不知不觉挽起他的手，抬起头轻声笑道，“好久没见你这么放松了！” “啊？” 陈阳愕然地低头看了看她，随后反应过来，笑道，“我哪天不放松啊？！” 这是实话，现在公司里面的事，他基本上不过问，只有一些重大事项上面，在黄珊征求他意见的时候，才给出自己的答案， 如果这都算累，那世界上就真没有轻松的工作了。 “唔，就是感觉不一样，” 邹蓉撅起嘴，皱着鼻子说道，“虽然你在公司里面也没事，但也没有现在这种放松的感觉，反倒像什么呢？” 小丫头歪着脑袋冥思苦想，可始终想不到一个合适的形容词， 陈阳眨眨眼，若有所思地说道，“笼子里的金丝雀？” “对对对，” 邹蓉立刻连连点头，昂起头说道，“就是没事，但也不怎么开心，我猜啊，可能是你跟公司离得太近，虽然不管事吧，可不知不觉的呢，总会惦记着公司里的情况， 你再看现在，跟着大家一起出来玩，离公司远远的，珊姐和雨姐也没有总是来找你，这时候就不一样了！” 说着还用确认的眼光看了看他，用力地点点头，“确实不一样！” 陈阳嘴角微抽，憋着笑说道，“那你的意思，就是让珊总和雨总少烦我呗？！” 邹蓉一听，顿时没好气地横了他一眼，“她们是为自己烦你的啊？人家还不是有正事！” 顿了一下，又说道，“不过，我倒是觉得，以后你不是特别忙的时候，我们可以像现在一样，多出来走走，毕竟劳逸结合，你也不能把自己弄得太累，对吧！” “嗯嗯嗯，” 陈阳一个劲地点头，“夫人说的对，夫人说的有理，以后就按夫人说的办！” 邹蓉咧着嘴傻笑，呵呵呵地不说话。 可惜，愿望是美好的，现实是残酷的， 陈老板正放松着呢，兜里的电话又响了。 和以前创业的时候一样，陈老板依然是两部手机，现在都在邹蓉的坤包里放着， 不需要拿出来，邹蓉就判断是那部专门用于公事的手机，顿时垮着小脸，一边掏着手机，一边说道， “我看啊，这个愿望是实现不了了，就昨天安静了一天吧，今天一大早就又来了！” 说着拿出手机，看了眼屏幕，顿时一愣，赶紧递给陈阳，“是大江王总的。” 王涛？ 陈阳微微一愣，赶紧拿过来接通，“喂，王总？” 现在王涛正带着一帮人，为奥运开幕式做准备呢，他这个时候突然打电话过来，不会是出了什么事吧？！ 第五百五十章 定海神针 电话接通，听筒里响起王涛吞吞吐吐的声音， “陈总，你大概什么时候来北金啊？” “我现在就在北金啊，怎么啦？” 陈阳一手堵着另一只耳朵，东张西望，看看哪里有安静的地方， 可惜，这是什么时候？ 后天奥运会就要开幕式了，全世界人民都往北金涌，到了北金又往天安门挤，到了天安门又往故宫里塞， 眼下故宫可能是全世界人群最密集的地方，没有之一！ 想要找个安静的地方，那不可能！ 没办法，陈老板只能一边将手机紧贴着耳朵，另一边将耳朵塞住，总算能勉强听到对面的声音， 只听见王涛说道， “陈总，那你忙不忙？” 这大太阳晒着，人又多又吵，陈阳有点头疼，大声喊道，“有话你直说。” “哦，那我就说了，” 王涛显得有点不好意思，“如果方便的话，你能不能来一下这里啊。” 这时邹蓉递过来一副耳机，陈阳赶紧戴上，一只耳朵塞一个，顿时感觉好多了，扯着线头说道，“什么情况啊，要我过去？” “是这样，” 王涛讪笑着说道，“这不后天就要正式表演了吗，我这有点紧张，就想着最好是您能过来压阵。” 陈阳满脸无语，“我屁都不懂，去了能顶什么用？” 我还要看开幕式表演呢，去了你那里，我还看个屁啊。 “话不是这么说啊陈总，” 王涛赶紧说道，“其实我这也是让上次那事给闹的，您说那时部队上一声不吭，直接拿大鹏号载人，我差点没吓出心脏病来， 这回也是非常重要的场合，万一要是真出了点问题，那我还不心脏病复发，当场交代啊！ 要是有您在，那就不一样了，虽然您不懂技术，可您是主心骨啊， 有您在，我们团队就是有了定海神针，您就是中流砥柱，就是架海金梁……” “停停停停停停……” 陈阳一阵头大，左右张望了两眼汹涌的人群，又看了看自家旅行团庞大的规模，重重地揉了揉额头，“那地方我能随便进？” 王涛说的对，这么重要的时刻，万万不能出任何岔子，看不了开幕式就不看吧，大不了看回放。 “没问题啊！” 王涛一听有门儿，顿时大喜，赶紧说道，“您是我们老板，算是我们项目团队的，当然可以进，再说了，我们又不是在鸟巢里面，都在外面呆着呢，这里只有我们一个项目， 就是在鸟巢旁边，有一块围起来的空地，还搭了几个帐篷的，好找得很，您一来就能看见！” 陈阳顿时无语，他还以为有机会进鸟巢，提前观摩一下现场表演，没想到直接被踢到场外去了， 还有王涛说的那个地方，他还真知道，毕竟酒店就在鸟巢旁边呢，那边有什么都能看得清清楚楚，没想到那个围蔽的地方，竟然是无人机队的起降点。 挂断电话，陈阳无奈地叹了口气，对着邹蓉说道，“没办法，老王信心不足，非得要我去压阵！” 邹蓉体量地笑了笑，“这很正常啊，换我我也紧张，而且这么大的事，确实马虎不得，没事，我陪你一起去！” 陈阳点点头，拉着邹蓉小跑着追上大部队，跟老爸老妈解释了一下，随后弯下腰对着外婆说道， “外婆，我有事要离开一下，您慢慢玩啊。” 外婆通情达理得很，当即挥了挥手，“正事要紧，你去忙你的。” 老太太正看得过瘾，哪管孙子在不在，反正在旁边也没用不是。 陈阳又交代导游，“麻烦把人都看紧一点，千万别出事，真要有什么事，立刻给我打电话。” 他这些亲戚真是基本上没出去玩过的，而且现场人又多，里面还有几个小朋友，指不定哪个不小心就走丢了。 导游当即打包票，“陈总您放心，我们一共出动了四个人，保证不会出问题，更何况，” 他说着掏出包里的ipad，笑道，“不是还有您这东西在吗，说真的，这个实在太好用了，我都打算给公司提建议，配几套这种设备！” 陈阳咧嘴笑了笑，拍拍他的胳膊，才和大家打着招呼离开， 导游说的那种设备，是一套定位系统，玄机就在每个人头上的小红帽里， 在小红帽的正前方有个徽章，表面上看是奥运会会徽，其实那是一个微型卫星追踪定位器， 通过导游手里的ipad，可以直接追踪到每一个人的位置，是陈阳做的保险措施， 有这东西在，只要不把帽子弄丢，人就丢不了！ 所以导游想买是不可能的，这玩意儿纯属定做，没得卖。 拉着邹蓉，顺着出宫的人群走出来，往右拐走过一段长长的红墙，再往前走一段距离，就有一个小停车场， 提前过来的乔光辉和沈友顺，早已开着车等在那里，和他们一起的，还有一直跟着邹蓉，已经由暗转明的罗静文， 三个人两台车，就等着陈老板了， 他们当然没有先见之明，只是职责使然，一直跟在老板身后而已。 车子缓缓启动，径直往北驶去。 看着窗外的风景，陈阳回头看了一眼邹蓉，伸手握住她的小手，感慨地说道， “还是你说得对，我啊，就没个休息的时候，我说出来玩几天吧，你看看，这都能找到我头上，就离谱！” 邹蓉侧着身子，趴在座位中间的扶手上，双手握住他的手，咧着嘴笑道， “我还说以后隔段时间，就抽空出去玩几天呢，现在看来，只要你还没退休，就一天都闲不下来，我是不做这个指望了！” 前面两位司机兼保镖面无表情地相视一眼，又不动声色地转过头去， 真是见了鬼，自打他们跟着老板以来，什么时候见老板忙过？ 还一天都闲不下来？ 开玩笑的吧！ 陈老板却对老婆的话感同身受，“你这么一说，倒是提醒我了，看来我必须制定一个退休计划出来，” 说着还掐起了手指，“今年我是二十四，你说我是三十岁退休，还是再早一点，二十八就退？” 不等邹蓉说话，他又一本正经地摇了摇头，“不行，就算二十八退，也还有四年，我觉得顶多还能撑两年，干脆就二十……” 话音未落，邹蓉包里的手机再次响起，她赶紧打开拿出来一看，随即展颜大笑，如释重负地递给陈阳，说道， “昨天一天珊姐没找你，我就觉得奇怪，你看，现在就打电话来了，你想二十六就退休，我看悬得很！” 陈阳囧着脸接过手机，接通电话凑到耳边，“珊总，有何贵干？！” 什么叫有何贵干？ 因为没有休息好而有点神经衰弱，正踩着舷梯下飞机的黄珊，听到这话，差点没一脚踩空， 赶紧扶着把手站稳，就这么站在楼梯上，打开手机声音外放，没好气地说道， “有何贵干？我在公干！我一个老人家，三天来回飞了两万多公里，现在刚落到地面还没下飞机，给你打电话汇报工作，你问我有何贵干，什么个意思？！” 听到美女总裁发火，陈老板当时就怂了， “没有没有，我的意思是您老人家辛苦，要多注意休息，千万别忙坏了身子！” 这边邹蓉捂着嘴偷笑， 电话那头，秦雨面无表情地将手机夺过去，非常冷静地说道， “陈总，我们有关于公司重大事项要向您汇报，请问您什么时间方便，我和珊总好过去拜访面谈呐！ 当然，如果您要是太忙，也没关系，我们会整理成报告，供您过目！” 不带温度的话灌进耳朵里，陈老板当即打了个哆嗦，赶紧笑道， “误会，都是误会，雨总和珊总劳苦功高，哪敢劳烦两位芳架，这样，二位姐姐刚下飞机，不如先回去好好休息，美美的睡上一觉， 我现在得赶去王总那边，他那里出了点问题，我得去看看什么情况，回头完事了，立马过去你们那边，好吧！” 玩笑归玩笑，但听到有正事，刚才那点小怨气立刻被秦雨抛到脑后，立刻问道，“王总那边什么问题，严不严重？” “还行，问题不是很大，” 陈老板好不容易转移话题，当然不敢直说，只是带着一副故作轻松的语气说道，“就是配合上的一点小事情，我去看看就好，问题不大。” “配合上的事情？” 黄珊将手机拿回去，皱着眉头说道，“那个团队都是大江的老人，配合上早已娴熟，能出什么问题？ 至于技术方面，除了大江研发部，西江超算中心和大麦也都保持随时支援状态，现在是哪方面出了问题？” “没有没有，” 陈老板抹了把冷汗，黄珊对大江比自己还熟悉，瞒得过秦雨，可瞒不过她啊，没办法，只能在实话的基础上，稍微添点油加点醋， “主要是心理方面的，这不马上就要表演了么，他们临阵紧张，再加上受了上次那件事的影响，现在王总就感觉整个团队都有点顶不住了， 所以我得过去看看，关键时刻，千万要顶住，不能掉链子啊。” “哦，” 一听是这样，黄珊也没了办法，只得说道，“那行，你先过去，我们随后就到！” “不用不用，” 陈老板赶紧阻拦，“你们这两天肯定非常辛苦，现在刚回来就过去，身体能吃得消吗？我看你们还是先回去好好休息，等这边忙完了，我再过去找你们。” 她们这一过去，可不就露馅了么， 刚才王涛可没说团队有事，只是他自己紧张而已。 黄珊还准备说话，却被秦雨拦住，凑到手机前，小声笑道，“好，那你过去吧，有什么事再跟我们联系。” 说完便挂断电话，还转头对着黄珊说道，“你跟他说那么多干嘛，要去直接去就完了，等下我去看看什么情况，你先回去休息。” “你行不行啊？” 黄珊收好手机，扶着把手往下走，“我还是跟你一起去吧，反正让我回去也睡不着，不搞清楚什么情况，哪里睡得踏实！” 秦雨跟在她后面，几步就落到地上，无奈地说道，“我做操盘的时候，两天两夜不睡都是常事，你能跟我比？再说飞机上不是睡了几个钟头吗。” 但看着满脸微笑的黄珊，秦雨只得举起双手，“行吧行吧，一起去！我来给王总打电话，问问他们在哪里。” “不用，” 黄珊挥挥手，笑道，“地方我早就知道了，咱们直接过去就行。” …… 所以，一个小时后，当陈阳和邹蓉，带着三个保镖，还有一大堆饮料零食过来探班，和大江的无人机表演团队吃得正欢的时候，看见两女的出现，眼珠子都快掉出来， 她们还真来了啊？！ 这块区域其实就是一块临时场地，条件自然好不到哪里去，连台空调都没有，只有几台大风扇对着吹， 此时陈阳几个正坐在一张折叠桌旁，上面堆满了冷饮零食， 见到黄珊和秦雨，陈老板立刻蹦起来，故作责怪地说道，“不是让你们回去休息的吗，怎么还是跑这儿来了，不听话！” 两女似笑非笑地看了他一眼，热情地和邹蓉抱了抱，之后黄珊才走向王涛，正色问道，“准备情况怎么样？” 王涛站起来，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说道，“准备工作都很顺利，就是我有点紧张，这才请陈总过来压阵，没想到把你们都惊动了。” 两女看了一眼陈阳，陈老板坦然正视她们的目光，以示无愧， 转过头来，黄珊笑道，“有点紧张很正常，不紧张才奇怪，不过也没关系，反正张导不是说了吗，咱们是预备役，是在换场时间进行表演的， 就算万一临时出了什么问题也不怕，大不了不上场就是，把心态放宽松些，尽力发挥就好。” 王涛笑着点点头，脸上带着几分不好意思，“这个我明白，但是不知道怎么的，就是控制不住紧张，” 说着还看了看陈阳，“幸亏陈总过来了，我们就有了主心骨，陈总这一来，我好像也就不紧张了。” 秦雨呵呵一笑，扭头看向陈老板，似笑非笑地说道，“那是，陈总就是公司的定海神针，是中流砥柱，是架海金梁啊！” 陈阳脸色一垮，合着你们就只会这几个词是吧， 还是串通好的？！ 聊了几句之后，黄珊又到四处走了一遍，确认无人机表演团队一切正常，才回到桌子前坐下， 她刚准备说话，就看见陈老板对着王涛说道，“这样，王总，你们继续准备，我明天再过来。” 王涛立刻点头，“好的，您先去忙。” 反正只要表演的时候，陈老板在场坐镇就行，这两天在不在，倒是没那么重要。 陈阳笑了笑，站起来转身看着两女，无奈地笑道，“走吧，先回去休息，真当自己是铁打的啊。” 黄珊和秦雨相视一眼，不好意思地笑了笑，一起往外走去。 第五百五十一章 最佳人选 黄珊和秦雨两人并不住近在咫尺的四季酒店，而是陈阳和邹蓉在北金的小窝， 那里的两间客房，已经成了她们在北金的固定居所，每次只要来北金，就是在那里住，反倒是专供招待的麦园基本不去， 这里有恒立物业安排了专人，每天都过来打扫护理，不管隔多久，都可以随时入住。 一路无话，两辆车开到雨儿胡同， 这时两女也没了睡意，直接跟着老板，到书房谈正事。 吹着冷气，陈阳喝了口热茶，听完两人的讲述，满脸古怪地说道， “所以说，现在的目标又变成吞并桑坦德银行了？” 如果他没记错的话，最开始这件事，只是秦雨想报复一下麦道夫的算计，攻击他的几个大客户，想给麦道夫来个釜底抽薪之计吧， 怎么就演变成了现在这个样子呢？！ 黄珊靠在椅背上，按了按有点疼的脑袋，点着头说道，“事情就是这样，本来我们也只是想狙击一把桑坦德银行，最好是能获取他们的董事席位， 在小雨跟雪莉联系过后，雪莉便做了详细的资料收集， 她通过资料分析发现，桑坦德银行并不是无懈可击，只要操作得当，我们完全可以有机会入主董事会，而不仅仅限于一个董事席位， 另外，我们交给雪莉的，关于雷曼兄弟公司的分析，也让雪莉有了更进一步的计划， 如果雷曼兄弟公司的破产不可避免，那么现任董事长兼ceo福尔德，必然没有他的容身之地， 也许对于欧美金融公司来说，福尔德是一个避之不及的祸端，但对我们来说，则是完全不一样的结果， 他们避讳福尔德，是担心在接纳他之后，会激起投资者的广泛不满，否则的话，以福尔德的才能和人脉关系，不至于连下家都找不到， 而我们不一样，我们根本就没有投资者！ 所以，哪怕完成对福尔德银行的收购之后，只要不将福尔德推到ceo的位置上，也不会引起太大的麻烦， 相反，福尔德在美国金融行业的经验，和他上至美联储，下至投资人的广泛人际关系，都可以给我们带来非常大的好处。” 趁着黄珊喘气的当口，秦雨接过话题说道， “雪莉的意思是，两件事合成一件，首先，对福尔德进行招揽，福尔德在银行并购方面有非常丰富的经验，如果由他来主导这件事情，我们的成功率至少能提高两成， 其次，雷曼破产已成定局，而且雷曼是巨头嘴边的肉，我们不可能分一杯羹， 不过，有形资产没有我们的份，但巨头眼中，有等于没有的无形资产，我们却可以捞一把， 而这笔无形资产的核心，就是福尔德！ 雷曼公司一百多年来经营的人脉关系，在他们倒下之后自然会烟消云散，可如果有一个不弱的公司能够接手，看在利益的份上，将这份关系承接下来的问题，基本不大！ 而恰好，新晋一流金融公司彩虹集团，就有这个实力， 两项合一，所以，我们听到雪莉的建议之后，就马不停蹄赶到美国， 先与福尔德做了电话沟通，然后在昨天晚上的一个精英宴会上，跟他初步达成协议， 并且，我和珊姐也拟定了初步的执行方案。” 一大通话讲完，秦雨抓起自己的杯子就灌了口水， 邹蓉趴在边上，听得津津有味，顺手拎起水壶就给她加满。 秦雨对着她笑了笑，还趁机揩了把油，捏了捏粉嫩的脸蛋，然后趁着老板娘发飙之前，赶紧说道， “我们的建议是，对彩虹集团进行重组，总部改组成彩虹控股，股份比例不变，区别在美国分公司， 对桑坦德银行的收购主体变更为美国彩虹金融集团，” 说着还看了黄珊一眼，“甚至，在完成收购之后，将桑坦德银行与美国彩虹集团进行合并，重组为彩虹国际银行！” 桑坦德银行的正确名称是西班牙国际银行，如果被彩虹收购之后，冠以彩虹的名称，再保留一部分原来的元素，变成这个名字也不错。 陈阳则抓了抓后脑勺，昂着头边想边说，“总部换成彩虹控股，股份不变，然后美国公司改组？” 他还在梳理这里面关系的时候，邹蓉就在旁边给出答案，“从企业并购的角度来说，这种做法是最合适的，不需要对原始股份做出改变，却可以壮大公司规模， 也就是说，你还是有这么多钱，但是，你可以掌握的资产变多了！” 秦雨和黄珊一起点头，“对，就是这样！” 陈阳摸着脑袋，很淡定地看了一眼三人，“这个我当然知道，我只是在想，前几天才把彩虹基金和虹谷资本合并成彩虹集团，现在又要改成彩虹控股，是不是太麻烦了？ 况且，就算不改的话，应该也没关系的吧？！” 黄珊甩甩手，说道，“改不改再说，现在的问题是，这个计划你同不同意？” 陈阳耸耸肩，两手一摊，“你们把方方面面都考虑到了，连合并后的欧洲战略也都考虑到位，我有什么不同意的？！” 秦雨和黄珊相视一眼，来了个击掌， 陈阳嘴角微抽，举起双手轻轻按了按，无奈地说道， “收购好说，上半年彩虹基金的股票和期货空单，足以让我们的资本从现在的一千亿美元，变成一千五百亿，甚至更多， 再加上雪莉和福尔德的帮助，还有你们的详细执行方案，成功的概率很高， 但问题是，收购完成之后，你们计划中的彩虹国际银行，谁来做董事长兼ceo？！” 这可不是投资一家公司，砸钱就完了的， 收购一家公司之后，对管理负责是最基本的要求，除非是打定主意把这家公司置于死地，否则的话，没有后续的完整方案，还不如不收！ 听到这话，秦雨和黄珊两张脸，齐齐垮了下来， 双手托着脸蛋，趴在桌子上，秦雨有气无力地说道，“这就是我们计划中唯一一个不完美的地方，新银行的掌舵人，还是没有着落啊！” 话音落下，书房里静寂无声。 现在书房里的四个人，包括邹蓉在内，就没有一个绝对的外行， 收购不容易，收购完成后的重组和管理更不容易。 桑坦德银行是欧洲老牌银行，经常在国际银行排行榜中名列前茅，甚至在某些方面高居第一，实力绝对没得说， 原来的彩虹基金倒是比较简单，就是只有钱而已， 但在经过收购了五家中型金融公司之后，现在的美国彩虹金融集团也不一般，同样是业务遍布全美，囊括了商业银行、证券公司、投资银行和资产管理等服务的综合性金融机构， 这样两家公司合并，没有一个强有力的掌舵人，想想都可怕！ 书桌上趴了三个人，只有陈老板慢条斯理的泡茶喝茶， 现在都已经是下午两点了，如果不是刚才去王涛那边的时候，顺便吃了点东西，陈阳和邹蓉估计要饿疯， 想到这里，陈阳抬头看了看两人，“这样，天大地大吃饭最大，先让老乔出去给你们买点东西回来吃，有什么事回头再说。” “吃不下，” 秦雨脑袋继续下垂，已经搁到桌面上，感觉红木桌面有点硬，便用两只手垫着，满脸的垂头丧气， 黄珊也好不到哪里去，姿势跟闺蜜一模一样， 这个问题她们已经想了整个晚上，还是没有好的人选， 别说这么大的一家银行掌舵人，就是一家普通公司的高管，也至少需要几个月甚至更长的时间去物色，去交接， 眼下收购战即将打响，自己这边却没有合适的人选，这不是开玩笑吗！ 看了看两人，陈阳笑着摇摇头，拿起电话给乔光辉拨了过去，让他买几份饭菜回来， 结果人家都已经买回来到门口了， 原来除了这两位，人家两个保镖也还没吃呢。 等人将饭菜送进来，陈阳帮她们打开摆好，一人奉上一双筷子，笑着说道， “这事儿呢，也不是完全没辙，我这里有两个解决方案，你们合计着看看。” 两女相视一眼，齐齐看向他，“什么方案？” 陈阳笑着指了指饭菜，“边吃边说。” 等两人开动，陈阳才笑道，“首先，就是直接留用桑坦德的管理团队。” 秦雨和黄珊闻言，立刻毫不犹豫地一起摇头， 将嘴里的饭菜咽下，黄珊正色说道，“如果是单纯的收购，这样做也未尝不是一种办法，但是这是兼并！ 别以为我们能占据绝对控股权就万无一失，知道摩根家族是怎么从自己家的银行里被赶出去的吗？ 就是因为他们没有把握住经营权！ 只要有合适的机会，经营权甚至比控股权更加管用，至少他们可以将银行拆分，让我们的所有成绩化为乌有， 哪怕我们掌握着绝对控股权，却失去了经营权，也只是在给对手送钱， 这个办法绝对不行！” 秦雨含着满嘴的饭菜，也连连点头， 就连邹蓉也在一旁摇头，“从法律的角度来说，绝对控股权确实可以完全掌控公司，也能够任免董事会和管理层， 但当管理层掌控整个公司的中下层管理人员的时候，除非你能将全公司的所有人全部换掉，否则的话，他们完全可以和控股人正面竞争， 那个时候，任何一点冲突对公司都是有害无益，所以，最好的办法，是从一开始就避免这种局面的出现！” 陈阳抬起手，轻轻往下按了按，笑道，“这个我当然知道，我这么说，也只是一种无奈之举而已，算是没有办法的办法，既然你们都不同意，就当我没说，那我就说说第二个。” 说着敲敲桌子，脸色的笑容收敛起来，正色说道，“表面上看，我们需要的是一家跨国银行的掌舵人，但我觉得，其实不是！” 秦雨和黄珊相视一眼，纷纷皱起眉头看向他，“怎么说？” 陈阳正视着两人，说道，“一家跨国银行的掌舵人，需要对这个行业非常了解，比如福尔德，或者高盛的鲍尔森这种，对吗？” 两女一起点头， 黄珊喝了口茶，说道，“这也是我们赶紧最为难的地方，这样的高级金融精英，基本上都是各家大行自己培养出来的，不可能被我们挖走， 而次一级的人才，却又未必能掌控得了这么大的一家国际银行，所以，很难！” 陈阳点点头，看着她说道，“我明白你的意思，不过，我觉得，我们可以将这个人选的必备素质换一下，他可以不必是一位银行家，而只需要是一个对金融行业有一定了解的管理人才，就够了！” 秦雨有点迷糊，不觉皱起眉头看着他，“什么意思？” 这时，黄珊若有所思地说道，“我想，我有点明白老板的意思了。” 秦雨立刻转头看向她，“什么意思？” 黄珊放下筷子，正色说道，“一旦收购成功，在新的彩虹国际银行中，我们有绝对控股权，这就占据了天然的优势， 那么，我们要做的，不是将这家本就成熟的银行，经营得有多好，而是需要时刻盯着，不让这家银行脱离我们的掌控， 所以，老板才说，我们不一定是要一个银行家，而只是一个对金融有所了解的管理人才， 至于真正的管理，一方面，我们可以继续使用桑坦德银行的原有人员，还有随着美国彩虹集团收购而过来的人，我们都可以用， 另一方面，我们还有两个非常重要的人才！” 这时秦雨也明白过来，随着黄珊的话音落下，当即脱口而出，“福尔德和雪莉！” “没错！” 黄珊打了个响指，说道，“福尔德有丰富的管理经验，他本来就是雷曼兄弟公司的掌舵人，如果不是雷曼出事，由他去担任桑坦德银行的董事长都没有任何问题， 所以有他做参谋，基本上就没有董事长什么事， 另外，雪莉在信息方面有着得天独厚的天赋，有雪莉的帮助，这个董事长，也能做到对整个银行上下了如指掌， 如此一来，雪莉发现和收集问题，福尔德提供解决方案，这个董事长，还真就只是个吉祥物而已，只要不是彻底的外行，由谁来做都行！” 见两女都认同自己的提议，陈阳便笑了笑，摊开手说道， “那么，谁是这个吉祥物的最佳人选呢？！” 第五百五十二章 国粹 虽然陈老板说这个人就是个吉祥物，但也不是没有硬性条件， 首先，必须要对金融行业有所了解， 如果对金融一窍不通，他如何去判断雪莉反馈问题的必要性和严重程度，以及福尔德提供的解决方案是否合适， 连最基本的逻辑都不懂，让下面的人卖了还在帮人数钱，这样肯定是行不通的。 其次，必须要有一定的威望， 哪怕是个吉祥物，也不是随随便便任何一个人都能做， 没有足够的资历和声望，先不说能否压服桑坦德银行和现在美国彩虹公司的一众管理高层，单是雪莉和福尔德两个人，就不一定会服他， 同样是给人打工，凭什么你在上我们在下？！ 到时候从上到下都三心二意，敷衍塞责，再厚的底子也不够折腾几天。 还有一点，就是这个人要绝对值得信任，这点甚至要排在前两条之前， 所以，算来算去， 黄珊和秦雨两人相视苦笑， 陈老板不出，这个岗位，非她们其中之一莫属！ 她们两个同为彩虹公司的缔造者，一个负责操盘，在金融市场大杀四方，现在整个公司旗下的所有操盘手和交易员，无人不服， 另一个专注于内部管理和运营，接连主导了多项高质量投资，包括美国彩虹金融集团的组建也是她亲手完成， 不管是她们中的哪一个，去坐那个位置，包括桑坦德银行管理层在内，都不会有人不服！ 看见黄珊和秦雨大眼瞪小眼的样子，陈老板慢条斯理地端起杯子喝茶，哈出一口热气，笑着说道， “这个不着急，反正收购战还没完成，还有很多的时间可以慢慢商量，现在盛会当前，放松心情好好观战，其他事情都可以放一边！” 正所谓死道友不死贫道，只要不是自己去，随便她们哪个去都行！ “说得轻巧，” 黄珊回过头来，横了他一眼，“助贫投资公司组建的事情还一大堆，我不管的话，你自己去做啊？！” “就是，” 秦雨同仇敌忾，恶狠狠地叉起一块肉丢嘴里，“虽然股市方面大局已定，只等着收网就行，但期货市场已经到了换仓的时候， 上半年各项大宗商品价格暴跌之后，经过一个多月的平稳期，现在即将进入上升期，白捡的钱你不要？！” 陈老板高举双手，表示打不过。 邹蓉在一旁呵呵直笑，给老公倒了杯水，以示安慰。 一时间书房里不觉安静下来，两人默默吃饭，两人静静品茶。 几杯水下肚，陈阳正准备给导游打个电话，问问旅行团现在情况怎么样了，就在这时，手机突然响起， 看着屏幕上的来电显示，陈阳才突然想起来，好像有件事让自己给弄忘了！ 赶紧接通电话放到耳边，笑着说道，“张哥，我刚准备给你打电话呢，你这电话就打过来了，这不巧了吗！” “是吗？” 老张一听，还真以为又这么巧，便笑道，“这么说你已经到北金了？” 陈阳连连点头，“到了到了，昨儿晚上到的，带来几十个亲戚过来一起看奥运，现在刚有点空。” “嚯，几十个亲戚？你可真够有耐心的，我就没这个心，” 老张闲扯了一句，随后说道，“既然你有空了，那这样，现在就过来，就我这儿，没问题吧？” 不等陈阳说话，他又赶紧说了一句，“对了，今天晚上是酒局，除了司机，什么人也不许带！” 陈阳一听，顿时缩了缩脖子， 我现在说没空还来得及吗？！ …… 将邹蓉丢在家里，正好和秦雨黄珊聊天，陈阳只带了乔光辉就往老张那边奔去， 地点在老张的别墅，今天没外人，就嗖虎微博的四位股东， 二楼棋牌室，陈阳坐在自动麻将机旁，感觉气氛有点违和， 原来大佬也打麻将的吗？？？ 老张按下骰子键，抬起头看向陈阳，“陈老弟，你该不会打麻将吧？” 骰子停下，七点， 坐老张对手的老李立刻分牌，老张顺手拿走两垛， 老李还看了看陈阳，笑着说道，“麻将是国粹，你不会怎么行，这个必须得会！” 小马也斯斯文文地推了推眼镜，咧嘴笑道，“要说什么最能拉近距离，非麻将莫属，你要真不会，我可以免费教你啊！” 哼哼哼，论创新可能是年轻人比较厉害一点，但打麻将这种事，拼的是经验，就凭咱多吃十几年的米，也能压住这个后生仔吧！ 几句话的功夫，陈阳已经将牌码好，故作腼腆地笑道，“这东西确实只知道一点，也没怎么玩过，肯定跟几位大佬不能比， 什么广栋麻将、台弯麻将、杭洲麻将、四串麻将、常沙麻将我统统都没听过，对了，咱们是玩那种玩法啊？” 三位大佬齐齐一愣，相互看了一眼， 老张身体微微前倾，试探着问道，“既然来了北金，那就玩北金麻将？” “哦，” 陈阳点点头，边想边说道，“那就是推倒胡，可以随意吃碰牌，和牌方式没有任何限制，什么对对和、大钓、捉五魁、海底捞月、一条龙、七小对这些都可以，对吧？！” 老张木然地点头，这么门儿清，你特么叫没怎么玩过？ 就在三人恍惚间，陈阳啪地一声，将刚摸来的麻将拍到桌子上，还非常腼腆地转身对着老李说道， “这北金麻将我是真没玩儿过，麻烦您给看看，我这是不是胡了？” 老李一愣，这才刚起好牌呢，就胡了？ 怕不是糊了吧？！ 是不是一看便知，老李探出半边身子，只是扫了一眼，眼睛都快直了，“七小对？” “哟，真是七小对啊！” 陈阳顺势将牌放倒，不好意思地笑道，“各位大哥承让，开局就胡了把大的，多谢多谢！！！” 三位大佬神情木然，一人数了二十四个钢镚砸过去， 刚才说玩麻将的时候，这小子坚持只肯玩一块钱的，他们都还以为他不会打麻将呢，反正他们打牌也不是为了钱，老张就特意让人去找外面的银行换了一大袋钢镚回来， 现在倒好，一开局就输他二十四块， 这算不算扮猪吃老虎？！ 重新开局，几位大佬都拿出全部精力应对，钱多少无所谓，主要是不能输！ “三筒，” 老张打出一张牌，轻声说道，“晶东的b轮融资已经落地了，陈总，你估计这笔钱他们能烧多久？” 陈阳摸了张牌，打出一张九万，笑着说道，“这就要看刘总会不会花钱了，如果是我的话，这笔钱最多够支撑一年，不过由他来花，估计要两年多的样子。” “碰，” 老李拿出两张九万放到桌角，转头看了陈阳一眼，“为什么会差这么久？” 小马看着陈阳，连牌都忘了摸，“陈总，那你觉得，是一年好，还是两年多更好？” “这个问题问的好，” 陈阳指了指长城，示意他拿牌，同时说道，“正常情况下呢，应该是两年左右花完更好，毕竟一口气吃成的胖子太虚，但现在情况不一样，更快地实施老刘的大物流战略，对公司的好处更大。” 在原本历史中，晶东艰难地熬过了今年的金融危机，终于在濒临倒闭之前，也就是明年年初的时候，获得两千多万美金的救命钱， 这笔救命钱救了晶东的命，让老刘撑着晶东继续走下去，却也失去了最佳的发展时机， 直到两年后，也就一一年，他再次获得dst和老虎基金领投的十五亿美元融资，才正式将他的大物流计划进入拓展阶段，而不是局限在几个中心城市之内， 也就是从那个时候起，晶东的发展才真正进入快车道， 一边是大手笔的物流投资，在全国范围内建仓库，建周转中心，采购货车，招聘快递员， 另一边频繁融资，几乎是以每年一次大规模融资的速度，四年拿到了近三十亿美元，并成功在一四年五月，到纳斯达克敲钟， 从那以后，原本的bad，就变成了badj，正式晋级国内第一档互联网公司行列。 听到陈阳的话，小马的手迟疑了一下，才将牌打出，随即好奇地问道，“为什么？现在不是金融危机吗？” 陈阳笑了笑，说道，“金融危机这么严重，美国又在搞开闸放水，哪怕是为了对冲货币风险，我们国内也不可能坐视不理， 更何况，现在制造业中心区域受影响严重，急需政斧方面的扶持， 所以，可以预见的是，要不了多久，上面就会出台正式的经济刺激计划，如果晶东能抓住这次机会，对晶东的发展，将必然打下非常坚实的基础。” 刚摸了张牌的老张若有所思，“陈总，你判断很快会出台经济刺激计划，有没有判断是哪个方面的？” 陈阳耸耸肩，正式说道，“对实体经济的拉动，有两个大杀器，其一就是房地产，地产业能够带动整个社会经济的所有环节全面发展，效果最大，但是这个，已经在十年前被用掉了，” 说着还笑了笑，“而且现在房地产业也陷入局部困境，许多购房者都持币观望，如果再盲目的将政策往房地产倾斜，必然会造成更加割裂的局面， 所以，我们彩虹经济研究院判断，最有可能的方式是第二种！” 不等他说出答案，小马便满脸肃然脱口而出，“消费！” “对，” 陈阳转头看向他，轻轻点了点头，“就是消费，而且不是一般的消费，必须是大宗消费， 对于消费领域来说，老百姓所说的大宗消费，除了买房买车和装修，那就只有一样了，” 这回接话的是老张，他轻轻打出一张八万，正色说道，“家电！” “吃，” 陈阳笑嘻嘻地拿出两张牌，将老张的八万拿回来摆到一起，再打出一张九筒，笑道， “晶东是做3c产品的，增加一个家电板块有天然的优势，但是晶东的物流策略是自己配送， 所以，如果老刘能在今年内，把那笔钱花出去一大半，那么，赶上明年的大消费热潮，应该问题不大， 否则的话，就只能看着别人吃肉，他再慢慢熬了！” “四万，” 老李打了一张牌出去，皱着眉头说道，“这么说来，我们需要准备晶东下一轮的投资资金了，” 说着看向陈阳，轻声笑道，“陈总，下一轮，你还吃大头？” “不吃大头吃小头，” 陈阳将他打出的四万拿回来，和自己的二万三万摆到一起，呵呵笑道，“不管晶东是去美国还是香江上市，都免不了要分一笔股份出去，你们的股份本来就不多，老刘的也剩不了多少，只能分我的， 下一轮我再跟一点，将股份降下来一些，再下次融资我就不会再跟投， 整体来说，在上市前，降到百分之三十左右应该差不多了， 所以，如果你们有兴趣的话，后面两次是个不错的机会。” 听到这话，三位大佬立刻互相警惕地看了看， 但很快又都堆起笑脸，笑呵呵地看起了麻将， 还没谱的事情呢，现在争太早，到时候再说。 “胡了！” 陈阳摸了一张好牌，立刻推倒，呵呵笑着摊开双手，“承让承让，两番！” 老张跟打发叫花子似的，捻起两杯硬币丢过去，同时说道，“微博这一次的融资，你们打算怎么办？” 陈阳喜滋滋地收起六块钱，随口说道，“上次我就说了，这把你们拿大头，我的股份只要维持在百分之三十就行。” 原来虹谷投资在嗖虎微博占股百分之三十五，这次等于是让出百分之五的股份， 不是拿不出这笔钱，也不是不看好嗖虎微博公司， 而是既然走了上市融资的路子，就要利益均沾， 钱是赚不完的，只有你让别人赚到更多，等下次别人手上有项目的时候，才会第一时间想到你， 现在是没有托拉斯，但是，有资本圈呐！ 老张笑了笑，再看看老李和小马，见两人都点头看他，便笑道，“嗖虎微博b轮融资，作价一个亿美金，融资规模两千万，上次陈总的提议大家也都同意了，要留一部分给外部投资人，我的建议是一半，也就是百分之十的股份，剩下的百分之十，两位看怎么分？” 第五百五十三章 一样欠揍 现在嗖虎微博的股份比例情况是，嗖虎网和老张共同持有百分之三十五，虹谷资本持有百分之三十五，鹅厂持股百分之二十一，千度仅占百分之九， 所以这一次，老李的态度最坚决，“千度的股份本来就少，这一次不可能让我们再让吧？！” 老张犹豫了一下，说道，“我不像陈总这么大方，而且一言而决，我背后还有资本方，不能让太多，这样，给外部投资人的剩下五个点，我们出三点。” 小马摸着麻将，咧着嘴看看三人，故作无奈地说道，“这么说，我们必须让两个点了？！” 虹谷已经让了五个点，算是最多的，老张虽然没有陈阳让得多，但三个点也能交代得过去，千度确实股份最少，再减就真成小股东了， 可是，今天嗖虎微博估值一个亿，说不定半年后就变成五个亿了，这里面一个点就是好几百万美金的利益， 越是往后，利益越大，资本市场固然讲究利益均沾，却也有锱铢必较的必要呐！ 鹅厂和千度的股份配比是凭本事挣来的，凭什么要让？！ 小马手里拿着麻将，转着圈地敲在桌子上，双眼盯着麻将，表情严肃之极，似乎正在考虑打哪张牌， 其他三人也不着急，慢悠悠地喝着茶等着。 片刻后，见小马哥还是不出牌，陈老板这个后生仔不免心浮气躁，没好气地说道， “不就一张牌吗，这局不成还有下局，” 说着转头看向老张，“对了，嗖狗是不是可以做a轮了？！” 啪…… “两万！” 小马一张牌终于打了出来，满脸正经地说道，“剩下的两个点就我们出吧，另外新投资人的事情，我们也可以出力，” 随即看向老张，“嗖狗，是不是就是那个目前最火的嗖狗输入法？ 坦白说啊张总，咱们都是内行人，就不说外行话，输入法是很难盈利的，顶多是起到引流和固化客户的作用，如果不解决盈利模式，前景堪忧啊！” 随着嗖狗输入法在大麦手机上装机，这个新出现没多久的智能输入法，迅速攻城略地，抢占了大量pc系统自带的输入法份额， 虽然嗖狗从来没有公布过他们的装机量，但从大麦手机的销量就能看出来，使用这种输入法的，至少也有五千万， 这是何等庞大的市场！ 必须抓住！ 所以，老李在一旁，见状立刻插刀，“这么说，马总是不打算投这笔了？” “瞧您说的！” 小马回过头，嗔怪地看了他一眼，耐心地解释，“我的意思是，必须有一个合适的商业模式，将嗖狗公司的用户资源，能够顺利变现，否则的话，单纯的免费有什么用？” 说着还自嘲，“就跟当年我那扣扣似的？九九年就有好几十万的用户，却一分钱都赚不到， 想卖掉吧，从三百万降到一百万都没有人要，好不容易嗖虎肯谈了，人张总派个专干过来，说最多值五万，羞得我差点找地缝钻进去！” “哎哎哎，” 老张拿麻将敲着桌子，满脸不满地说道， “都哪年哪月的事儿了，还拿出来说，怎么不说当时你那扣扣亏得都快当裤子了，连一个月一千多的服务器费用都付不起，我好心好意给你开个三十万你不卖呢， 后来人家电信给你开六十万，你还临阵反悔， 不是我说你，出来做生意，讲究一口唾沫一颗钉，你都答应人家了，临阵了却反悔，真没这么做生意的！” 要是当年小马签字了多好，至少今天就还是三大门户，而不是四大门户了。 小马脸皮厚，权当没听见，继续说道，“反正，我的意思就是，嗖狗必须有个合理的估值，而且还必须有合适的商业模式！” 老张立刻一指陈阳，“这个得问陈总，当初就是他提出投资嗖狗的，陈总肯定有盘算！” 陈阳也不怵，慢悠悠地摸了张牌，打出一张九条，嘿嘿笑道，“我出也行啊，不过这得算创意专利吧？！ 你们要是同意我不投钱，还不削减股份，那我就给盈利方案！” “陈总说笑鸟！” 老李摸了张牌，顿时眼睛一亮，“哎哟，终于开胡了，给钱给钱。” 陈阳探头一看，不禁满脸鄙视，“一块的小胡都推？忒没牌面了吧。” 老李眼睛打横，“不是你提议玩一块的吗？要我说，最低十块起步！” 小马憋笑，“也没好到哪里去，我都玩五十的！” 老张连白眼都懒得翻，要不是为了几千万美金的生意，我会陪你们打几块钱的麻将？酒吧夜总会他不香吗？！ 喜滋滋地将三块钱收起来，老李嘿嘿笑道，“借用刚才马总的那句话，都是内行人，就不说外行话，嗖狗的资源想要变现，并不难， 无非就是用门户网站、电商、游戏之类的方式对接流量， 所以几位就别试探来试探去的，没意思， 就一句话，不管估值多少，融资多少，这回千度可不能是最少的！” 怎么说也是堂堂国内搜索引擎排名第一的存在，每次投资的时候都垫底，也太没面子了吧！ 洗牌码牌，老张边想边说道， “搜狗这东西吧，当开始是陈总提出要投资，当时呢，陈总投了一千万美金，占股百分之三十五，嗖虎网占了百分之五十三，剩下的百分之十二，都留给了管理团队当做期权激励，现在也基本都兑现了， 如果要融资的话，我和陈总两人就可以定下来，只不过，还是那句话，高了低了都不合适，最重要的是，嗖狗要去哪里上市的问题！” 陈阳码好牌，拿起一张在手里，笑着说道，“生意场上，固然是硝烟四起，却也有和气生财的说法，咱们把嗖虎微博送去了香江，张总，李总，两位背后的美国资本，恐怕不是没有废话吧？！” 见两位老板摇头苦笑，陈阳笑了笑，将手里的牌打出去， “这个估值如何？” 三人看着桌上唯一一张两万，都微微眯起眼睛， 片刻后，小马推了推眼镜，笑道，“两亿美金的估值，会不会高了点？” 按照一年前，陈阳投一千万占股百分之三十五，就算加上大麦的推广资源，也就是个四千万美金左右的估值， 这才一年时间，就翻了五倍，唔…… 好像也不是不能接受。 老张就毫不客气地说道，“当年扣扣才百万注册量，就估值五百五十万美金，今天嗖狗下载量已经突破六千万，凭什么不能值两亿？！” 此话一出，小马立刻认怂，“估值我没意见，融资比例是多少？” 老李稍微犹豫了一下，“刚才陈总提到外部资本的问题，这轮融资，要不要算他们的份？” 陈阳摸了一张牌，淡笑着说道，“和嗖虎微博一样，虹谷资本减持百分之五，其他的，我不管。” 敲定了估值，再确定比例，剩下无非就是跟投多少钱的事，具体谁多谁少，都与他无关， 就是这么超然物外！ 三位老板相视一眼，都沉下声来，默默打着麻将，不再说话。 他们和大权独握的陈老板可不一样，自己投多少，公司投多少，分给后面的金主多少，方方面面牵扯得太多，可不是三言两语就能敲定下来的， 尤其是现在，彩虹基金名声在外，作为彩虹基金的连体公司虹谷资本，几乎也成了投资界的风向标之一，有虹谷资本参与的投资，基本上都不愁融资， 区别是虹谷旗下的那些公司，还真没有开放融资的先例，否则的话，管他是不是金融危机，早就让人抢疯了。 想到这里，老张心里微微一动，转头看向陈阳，笑道， “陈总，虹谷旗下那么多公司，大麦、花火、恒立、安家，随随便便拿一个出来，都是实力雄厚之辈，这些公司，你们打算都这么捂着？” 听到这话，老李和小马齐齐抬起头， 别的公司也就罢了，跟他们关系不大，但如果能投资大麦，哪怕是很小的股份，他们也都想掺和一下， 大麦手机不重要，但大麦的用户平台，谁不眼馋呐！ 半年前陈阳想做自己的大麦浏览器的时候，还没人当一回事，要人给人，要技术给技术，要资源给资源，结果半年过去， 不，准确的说，从四月份第一次发布大麦智能手机和平板电脑开始，短短三个月的时间，大麦浏览器和大麦游戏平台的使用数量，就以创记录的姿态突破了千万级， 如果不是终端设备不够，突破亿级也只是时间问题， 他们也都是互联网的老人，只见过互联网给实体引流，这实体给互联网平台引流的，还真是头一回见，也算是涨了见识， 所以啊，如果大麦真的开放股权，无论多少，他们一定要分一杯羹！ 迎着三双期盼的目光，陈阳手指转着麻将，嘿嘿一笑，说道，“除非是家族企业，否则哪有把公司捂在手里不放的？！ 这些公司我们当然有打算开放融资，不过现在还不是特别合适的时机，” 顿了一下，陈阳想了想说道，“明年吧，等过完春节，虹谷资本会将旗下的所有公司，陆续推向资本市场！” 明年？ 听到这个时间点，老张心里一动，突然就想到前段时间陈阳跟他说的话， 彩虹集团将在十二月份组建两支封闭式基金，完成时间就是在元旦前后， 那么，虹谷旗下的公司开放融资，肯定会有其中一支基金的投资， 这样就说得通了！ 想到这里，老张哈哈一笑，不等老李和小马反应过来，便拍出一张麻将，说道， “行啊，只要有计划就行，好饭不怕晚嘛，那我们就等明年！” 见老张这么说，老李和小马也不好再说什么，便呵呵笑着应和了几声。 “不过，” 这时陈阳拿着牌的手突然一顿，左右看了看，若有所思地说道， “其他公司可以先放一放，倒是安家网，你们感兴趣吗？” 安家网？ 三人再次相视一眼，随后齐齐看向陈阳， 还是老张发话，“就是那家做地产中介的网站？” “对，” 陈阳打了一张牌出去，正色说道，“本来呢，我当初建立安家网的时候，是基于房产中介普遍存在欺瞒客户的情况，所以给安家网的创业基础是，百分百真实房源！ 而且当时我还跟创业管理团队交代过，务必要守住底线，宁肯减慢扩张的速度，也不能降低一点服务质量。” “可是，” 老李面带好奇地看着他，不解地说道，“我记得，安家网的扩张速度很快啊，虽然说安家网是依附于安家地产进行扩张， 但自从进入今年之后，安家网在二十大城市都设立了分站，而且搜索量与日俱增，现在的会员量应该突破百万级了吧？” 看上去百万级不多，但安家网吸收的会员，都是实实在在有实际需求的用户，而不是普通网站那种多半都没用的游客， 只要能给这群精准客户找到合适的转化群体，百万级的会员，可以产生出超过五千万级普通网站会员的经济效益！ 对于老李的话，陈阳一点也不觉得奇怪， 千度毕竟是国内第一大搜索引擎，占据了超过百分之九十的市场份额，可以说只要有心，互联网上的任何数据都逃不过他的目光， 很显然，今天老李过来赴约，是有备而来啊。 陈阳刷了一遍自己的牌，故作苦笑地说道， “这就是我最头疼的地方，之前我也没想过安家网会发展这么快，才跟管理团队讲了两年内不融资的话， 可没想到，消费者饱受中介虚假信息之苦，安家的名气和口碑合力之下，竟然能获得如此大的成功， 现在的会员注册量已经远超之前对公司的两年期望，我倒是担心，服务质量能不能跟上会员的增长， 所以，不管是从公司发展的角度，还是内部管理整顿的角度，都是时候该启动融资了。” 听到这话，老张满脸欣喜地哈哈大笑，指了指小马，说道， “陈总，你这话就跟当年的马总一样欠揍， 我们做互联网的，谁不是做梦都想着怎么引流，可当年偏偏就出了一个嫌用户太多，竟然还限制会员注册的扣扣， 你今天这话，倒是与马总当年有异曲同工之妙啊！” 第五百五十四章 出征 当年的扣扣也是世界互联网大花园里的一朵奇葩， 别的公司都是发愁怎么发展用户，有的甚至到报纸或电视台做起了广告，可鹅厂呢？ 他们是发愁用户增长太快，服务器不够用！ 可当时他们又缺钱，没能力增加服务器， 于是有一段时间，扣扣就出台了限制注册账号的政策，就是为了减轻服务器的压力， 简直让同行们哭笑不得。 陈阳慢悠悠的打出一张牌，呵呵笑道，“我可不敢拿安家网跟扣扣比，全国哪个网民没有扣扣啊，但安家网就不可能有这么高的普及率，” 顿了一下，又意味深长地说道， “不过，现在也不是十年前，互联网行业再不会发生估值误判的事情了。” 听到这话，老张神色微动，转头看向他，“安家网估值多少？” 陈阳微微一笑，“十亿美金！” 此话一出，三人面面相觑，都不吭声了。 不管是嗖虎，还是千度或鹅厂，如今市值都大幅下跌，就没有一家超过百亿美元的， 本来去年鹅厂的市值率先突破百亿美元，成为国内互联网行业第一大厂，但现在也都跌得差不多了， 更别说等到十年后，嗖虎的市值更是只有区区三点几亿美元，还没有他们在北金的几栋办公楼值钱。 所以陈老板张嘴就是十亿美金的估值， 此时老张老李小马三位心里只有两个字， 呵呵！ a轮就估值十亿，等上市的时候，打算去到多少？ 三百亿，还是五百亿？！ 如果不是他们了解陈老板的为人，恐怕这时候都要准备掀桌子， 耍人呢这是？！ 尽管没有掀桌子，他们还是一声不吭，显然不能接受这个估值。 一方面，是对陈老板提出的估值不认可， 安家网固然具有非常广阔的前景，但是总有个循序渐进的过程吧，哪有一步登天的道理， 要是陈老板给个五亿的估值，他们咬咬牙也就跟一点， 但十亿，太贵！ 另一方面，就算他们认可，也没有这么多的钱拿来投资了啊， 晶东的b轮，就吞掉他们一家一亿美金，后面的嗖虎微博和嗖狗又是两笔， 别忘了，金融危机还没过呢，正常人家谁有这么多钱投？！ 除了陈阳这个狗大户！ 见三人都不接话，陈老板也不介意， 反正这三家也不是最合适的融资对象，有他们算是锦上添花，没他们也无所谓， 安家网走的是房产附属行业的路子，最合适的融资对象，还是地产大户，或者跟房地产相关行业的金主， 比如物业、装修，甚至连安保都可以， 有了他们的资源支持，安家网才能走得更远， 否则的话，只是钞票问题，陈老板自己就能解决， 甚至还能自己给自己一条龙赴美上市，现在的美国彩虹公司就有这样的业务和实力！ 这时又转了一圈，再次轮到陈阳摸牌， 陈阳摸了张五条，打出一张九万，随口说道， “我觉得吧，最适合嗖狗的盈利模式，除了门户网站，电商和游戏之外，还有一个模式也挺好的。” 怎么又扯到嗖狗上面来了？ 三人相视一眼，老张转头看向他， “你的意思是？” 陈阳抬起头笑了笑，“千度的营销模式核心是什么？嗖虎微博的最大卖点是什么？” 老张和老李相视一眼，几乎同时脱口而出， “排名！” “热度！” 陈阳微微一笑，将小马打出的六条拿过来，“吃，” 把牌摆好，随即说道，“嗖狗虽然只是一个输入法，但是加入大数据分析，就可以判定出最热门的词语，从而进行智能优化， 并且可以推出一个年度热门词语排行榜， 有了这个热门词语排行榜，我想，” 说着抬起头，看了看三人，意味深长地笑道，“到了这个时候，三位应该有更合适的利润转化方式了吧！” 三位大佬都没有说话， 但是，那合不拢的嘴角，已经说明了一切！ 排名，意味着话题， 话题，代表了流量， 流量，就等于利润！ 所以，互联网行业，流量为王！ 晚上确实如老张所说，是酒局， 就在别墅后院的草地上，架上两个烧烤架，四个老板一人抱着一瓶马爹利，喝倒算完， 这种时候陈老板就很上道，先把肚子填饱，管他荤的素的是串就撸， 然后醉了个一塌糊涂，直接让保镖背走了事。 目送着陈老板远去，老张满脸鄙视地摇头， “陈总赚钱的本事我服，但喝酒嘛，啧啧，还真不够看的！” 老李拿起陈阳那瓶酒晃了晃，仔细看了看，“哟，还不到三两吧？！” 小马晕乎乎地靠在椅背上，呵呵笑道，“那不就是陈三两？” “什么陈三两啊，” 老张大手一挥，那张嘴笑得比嘴还大，“要我说，还是叫陈一块！” 噗…… 两位大佬刚喝到嘴里的酒，一下子都给喷了出来， 来不及擦擦嘴，便仰头大笑， 连麻将都只打一块钱的，可不是陈一块吗， 自此，陈老板在圈里，就有了陈一块的名头！ …… 八月八日，夜， 今天的夜晚，群星退避，霓虹闪烁， 整个北金宛如不夜城，所有灯光全开，将整个城市点亮，以前所未有的靓丽姿态，迎接建国以来华夏大地最盛大的盛事。 看着近在咫尺的鸟巢，陈阳趴在桌子上，百无聊赖， 本来呢，这个时候，他应该坐在热闹欢腾的会场里面，说不定还是贵宾席， 因为只有两张贵宾票，先给老爸老妈，结果他们都不去，然后给外婆，外婆说要跟大家在一起， 给其他人？ 算了吧！ 最后，那两张马总从家里顺来的贵宾票，只能便宜了黄珊跟秦雨， 因为邹蓉心疼老公，也跟着过来坐镇了啊！ 休息区里，一台大电视摆在正前方，电视机前摆了几张沙发，邹蓉坐在沙发上，看着电视机里的画面，激动不已， 这时候还不需要无人机登场亮相，所以整个表演团队，除了两个人在反复检查设备，其他人都围坐在电视机前，等着历史性的一刻到来， 唯有陈老板，虽然坐在老婆旁边，却无奈地趴在桌子上，如果不看他脸色的话，人家还以为他也是在全神贯注看直播呢。 电视机里，画面在北金城上空一一闪过，央台的主持人用包含激动的声音念着旁白， 十九时五十分，在欢快的乐曲声中，各个国家的领导人以及奥委会相关组织人员走上主席台，向观众挥手致意， 全场响起持续不断雷鸣般的掌声。 倒计时开始。 一道耀眼的光环，照亮古老的日晷， 体育场中央，随着一声声强劲有力的击打，两千零八尊中国古代打击乐器缶，发出动人心魄的声音，缶上白色灯光依次闪亮，组合出倒计时数字， 在雷鸣般的击缶声中，全场观众随着数字的变换一起大声呼喊： 十、九、八、七、六、五、四、三、二、一…… 在一片欢呼声中，迎来了开幕式正式开始的时刻， 二十时整，两千零八名演员击缶而歌，吟诵着“有朋自远方来，不亦乐乎”，表达对世界各地奥运健儿和嘉宾的欢迎。 看到这里，陈阳隐隐听到旁边传来的嘀咕声， “好俗啊！” 俗？ 陈阳嘴角微抽，完全忘了自己上辈子第一次看开幕式的时候，也是这吐槽的， 此时心里想的是，等你们看过了后来的伦敦、里约和东京奥运的开幕式，就知道什么叫大俗即大雅！ 两千多名演员，如此整齐划一，气势恢宏，放眼全球，有除我国之外的哪一个国家能做到？！ 一个都没有！ 随着二十点整的到来，无数的焰火将夜空点亮， 他们此时就在鸟巢的旁边，一个个都没有盯着电视看的欲望，全部溜到外面，看着鸟巢上空无尽的焰火盛放。 “顶部燃放点两百八十七个，顶部红闪燃放点一千四百六十二个，中心区阵地二十七个。顶部一万一千四百五十六发，中心区八千四百二十八发！” 陈阳扭头看去，只见王涛念念有词，似乎这焰火是他放的一样， 听得他不禁眨了眨眼睛，“你怎么知道得这么清楚？” 王涛嘴角微抽，转过头无奈地说道，“就放焰火的那家伙，老是拉着我问，能不能用无人机把焰火送到天上放，我天天被他磨，就都记住了。” 在天上放焰火？ 陈阳有点奇怪，“焰火不就是往天上放的吗，干嘛还要送到天上去？” 王涛耸耸肩，“我哪里知道！” 也许这就是艺术家的神经质吧？！ 陈阳也没在意，等外面的焰火看完，继续回到里面看直播。 东风夜放花千树，更吹落，星如雨。 由焰火组成的脚印穿过天安门广场，一路向北，朝主会场走来， 巨大的脚印化作漫天繁星飘落，聚拢成闪闪发光的梦幻五环，天上飘下来仙女，她们的名字叫“飞天”， 八名持旗手水平持旗，隆重展示国旗， 一个小女孩站在台上，独声唱响歌唱祖国， 在熟悉悠扬的歌声中，五十六个身着民族服装的儿童簇拥着国旗走来，代表了五十六个民族和为一家。 看着电视里的小女孩，邹蓉突然侧过来，挽着老公的手臂，小声说道， “这个小女生不错啊，声音也好听，你不是有个麦田文化公司吗，是不是可以签下来？” 完了还转头看向王涛，“王总，你认识这个小女孩吗？” 王涛立刻摇头，“这我就不认识了，我们除了自己的节目，不许对其他节目做任何打听，就连那个放焰火的，也只跟我讲了数据，从来没有说过表演形式是什么。” 这么重要的表演，当然需要保密，邹蓉表示理解，只是稍微有点遗憾而已， 这个小女孩实在太可爱了。 陈阳则抿起嘴唇，努力不让自己笑出声来，连老婆的话都不敢搭， 开玩笑，这位小朋友，他可不敢招惹，那就是个天坑啊。 前世的时候，他当时所在公司的老板，还真打过请这个女生做代言人的主意， 回头一问价格，好家伙，开价比一线明星还高，当时就吓得退缩了， 也幸好没签，否则的话，等后来假唱曝光，再加上一系列迷操作，这位的商业价值几乎就是负数，谁沾谁倒霉！ 升国旗，唱国歌， 到这里，开幕式欢迎仪式篇便宣告结束，接着便是进入文艺演出篇， 这个不需要什么内幕消息，电视台主持就有介绍， 序篇是美丽的奥林匹克，后面则分为上下两篇， 上篇是灿烂文明，通过画卷、文字、戏曲、丝路、礼乐五个章节，展示了我国过去悠久的古老文明， 下篇是辉煌时代，分别展示星光、自然、蓝色星球、梦想，这些我国当代的时代风貌， 最后便是主题曲。 等着介绍结束，陈阳转头看向王涛，“我们的表演是在什么时候？” 王涛当即说道，“我们的表演有三个，第一个是在上篇和下篇的转接点，中间会有两分钟的表演时间，” 顿了一下，他脸色不觉浮现一丝苦笑， “本来这个时候，是文艺演出特意留出的垃圾时间，给观众们上厕所或调整情绪用的，给我们也不影响整个节目安排，就算出了问题，别拿到也无所谓。” 听到这话，陈阳哈哈一笑，拍拍他的肩膀，笑道， “没有垃圾时间，只有垃圾的表演，你要对我们的产品有信心，更要对自己有信心， 就算是两分钟的垃圾时间，我们也能把他变成，整场晚会中最亮的点！” 稍微沉默两秒，王涛用力地点了点头， 随后，他又继续说道，“除了上下篇衔接的时候，在下篇的星光和梦想这两个章节中，也安排了我们进行辅助表演， 还是那句话，成功了就是锦上添花，不成也不影响大局。” “嗯，” 陈阳又拍了拍他，笑道，“尽人事，安天命，全力以赴，不管成不成功，对于我们来说，能够参与进来，就是成功！” 转头看了看陈老板，王涛深吸一口气，用力点头， 随后站起来，转身对着十几个团队成员，大声说道，“全体都有，做准备！” 陈阳跟着站起来，看着闻声而起的所有队员，用力拍起双手， 就在老板和老板娘两个人的掌声中，整个无人机表演团队，宛如出征的战士，大步迈出。 第五百五十五章 再来一次 随着地上巨大的卷轴慢慢拉开，一幅一百四十七米长，二十七米宽的巨大led屏幕展现在世人面前， 这一刻，无论是现场还是电视机前的观众都为之震撼， 哪怕陈阳已经是第二次观看演出，也对老谋子天马行空的创意惊叹不已， 把led屏铺到地上当做舞台，他是怎么想出来的？！ 而这种前所未见的舞台，所表现出的视觉效果，自然也就格外震撼人心， 从太古遗音，到四大发明，从汉字到戏曲， 在悠扬的乐曲中，长卷上浮现出两千多年前，丝绸之路的商队和地图， 接着又出现上千名水手，手持黄色巨桨，组成巨大船队，再现郑和下西洋的盛况， 华夏灿烂的文化，神奇地被一一展示，…… 不知不觉中，开幕式文艺演出的上篇，灿烂的文明，便告结束。 此时，体育中心会场里面，观众席上的照明灯接连亮起，而中间场馆舞台的灯光正在逐一熄灭， 现场的观众们都知道，这是中场休息时间，想要上厕所的，或者放松一下的，就可以趁着这个时间解决。 会场里面，将近十万观众，可能只有两个人正在揪心， 秦雨不自觉地抓住黄珊的手，眼睛死死盯着会场上空，小声问道，“不会出什么问题吧？” 黄珊没有说话，只是同样用力紧紧握住她的手，将目光投向同一个地方。 与此同时，会场外面的临时准备区，陈阳嗖地一下出现在王涛身边，沉声说道，“八要紧张，按照原定计划，正常执行就可以。” 只是在这一刹，连他自己都没有发现，他的声音在发抖。 王涛回头看了他一眼，深吸一口气，用力点点头， 随后回过头来，左手按在耳机上，等耳旁响起立刻起飞的命令，他便将大手重重按下， 下一秒，就目送着两千多架无人机，迅速陆续升空远去。 鸟巢内部，等中间场馆的灯光全部彻底黯淡，现场掀起短暂的喧哗声， 但紧接着，几乎不超过五秒，整个会场在最短的时间内安静下来， 早就发现的，后知后觉的， 所有人的目光都投向那漆黑的夜空。 只见夜空中，突然出现一个国旗图案，图案由无数的亮点组成，构成一个镂空的五星红旗， 这个图案正对着主席台，但无论在会场的任何一个地方，都能清晰地看见她的样子， 因为，这是此时夜空中唯一的星！ 看到这个图案出现，秦雨和黄珊终于松了口气，但是，她们悬着的一颗心依然吊着，不曾放下， 现在只是开始，精彩还在后面！ 对着主席台展示了五秒钟之后，国旗开始旋转，向所有人全方位的展示，然后回到原点， 又悬停了五秒钟后，夜空中的图案突然消失，就在众人不明所以的时候，原地再次出现五环标志， 随后，北金奥运会的标志和五环旗相继呈现， 在展示完这几个具有象征性意义的图案之后，便是各种运动员的图案展示， 每一个图案出现，下面都有观众在高声大呼相对应的项目， 长跑、游泳、自行车、跳水、击剑、体操、乒乓球、射击、帆船…… 刚开始只是少部分人自发的大喊，随着一个个图案的出现，高声大呼的人越来越多，也越来越整齐， 不知不觉，北金奥运会中的二十八个大项中，几乎所有具有代表性的运动，都被充分展示， 直到天空再次陷入黯淡，现场的观众们才逐渐安静下来。 但是，这场不知道是什么形式的表演并没有结束。 在短暂的黯淡之后，空中突然出现一点亮光， 然后，是十三个光点！ 这时，坐在主席台的领导心里微微一动，突然转头低声说道，“这是第一次会议的十****？” 他身边的老人眼神微眯，并没有说话，只是轻轻点了点头。 下一刻，漫天的星光亮起，散作满天星辰， 片刻后，这些星辰迅速往中间汇拢，短短几秒钟的时间，便组成一个硕大的头像， 这个头像高高在上，似乎在俯视着奥运会现场，观看这场精彩的开幕式演出，那微微勾起的嘴角，也显示出他此时内心的心情，颇有几分愉悦， 几乎是同时，包括主席台的观众在内纷纷鼓掌，现场响起雷鸣般的掌声。 这个头像停留了足足九秒钟，并原地旋转一圈， 接下来，光点再次浮动，又组成另一个头像， 连着看到两个头像，主席台上的老人欣慰地点了点头，“有心了。” 话音刚落，然后是第三个，第四个！ 四个头像之后，最后组成四个大字， 祖国万岁！ 随后，四个大字化作无数光点冲天而起，散为漫天星辰，消失不见！ 直到中央场馆再次亮起灯火，带着音乐的旁白响起，所有观众才惊觉到，中场时间就这么过去了， 这时才有人惊呼，“我去，我还没上厕所呢！” 然后无数人往厕所涌去。 调度室里，助手看看监控里的画面，不禁咂咂嘴，然后转头看向身边满脸严肃的老谋子，“张导，还是按原定方案继续？” 张一谋嘴角微抽， 这时候观众都跑去上厕所了，特么表演给谁看呢？！ 短暂的沉默后，老谋子叹了口气，“拿备用方案顶一顶吧。” 助手愣了愣，备用方案不是当无人机表演出现意外的情况下才用的吗？ 眼下无人机都表演完了，还出备用方案？ 但看了看监控里四处走动的人群，他也不禁叹了口气，果断拿起对讲机， “各部门注意，各部门注意，执行一号备用方案，时间五分钟，都注意好自己的出场时间，……” 会场外面，看着所有的无人机陆续回归，陈阳终于松了口气， 再看向王涛，不禁哈哈大笑，“哎哟，不就是个表演吗，看把你吓得，都满头大汗了，” 说着丢了条一次性毛巾给他，“赶紧擦擦，还有两场呢。” 王涛接过毛巾，满脸古怪地看了他一眼，愣了两秒后，默默地一边擦着脸，一边往场地中间走去，还大声喊着， “下一组飞行器准备，回来的赶紧检查，抓紧时间给这批更换电池，准备下一场。” 陈阳笑着摇摇头，呼出一口长气，转身回到休息棚， 还不等他坐下，邹蓉便拿着一条毛巾走过来，往他脸上按去， 陈阳吓了一跳，愣愣地看着她，“干嘛？” “什么干嘛，给你擦汗啊！” 邹蓉撅起嘴，却又忍不住想笑，踮起脚尖，仔细地拿着毛巾在他脸上擦拭，“我认识你这么多年，就没见你紧张过，我还以为你不会紧张呢，没想到今天算是看见了， 不过也对，国家大事啊，全世界都看着呢，真要出了点问题，丢人就算了，给国家丢面子才是事大，紧张也正常，没什么。” 这时候一阵风吹来，陈阳才发现，自己已经浑身是汗，身上凉飕飕的！ 邹蓉忙前忙后，给他擦完脸擦后背，一条毛巾都快能拧出水来， 陈老板也是脸皮厚，淡定地摆摆手，“这北金的天气就是不行，太热了，一动就出汗，真不能夏天来北金！” 邹蓉嘴角微微翘起，将毛巾丢到一边，又递了瓶水给他，才和他一起坐着看电视直播。 所谓的备选方案，就是一段配有背景音乐的旁白解说，内容当然是我国的灿烂传统文化， 好不容易熬到五分钟结束，下半场正式开始。 当然，现场和电视机前的观众可不知道，节目表演做了一点微不足道的调整， 他们都还在议论，刚才天空中的图案是怎么做到的， 有脑洞大开的表示， “是不是天上也有个显示屏啊？这地上不是有个辣么大的led屏吗，人都能在上面跳舞，然后在天上也弄一个，是不是也可以？” 但马上就有人反驳， “荒谬，你搁天上弄个屏幕，能三百六十度转动？没见那些图案能旋转吗，再说了，人家不光能原地转，还能玩出花儿地转，什么屏幕能做到这样？！” 也有眼睛尖的， “会不会是遥控飞机啊？我好像隐隐约约看见有很小很小的飞机在飞！” 这个观点倒是得到不少人的认可， “遥控飞机倒是有可能，只不过，这起码也得有上千架飞机吧，这么多飞机可不好控制， 最关键的是，他们是怎么控制这些飞机悬在空中不动，并且组成图案，还能自由组合的？” 也有人接近真相， “唉，最近不是有个叫大江的无人机，可以凌空悬停吗，上次救灾的时候，他们家的大型无人机还能运货运人呢，会不会就是那个大江精灵的无人机？” 在真相公布之前，所有的猜测都只是猜测， 会场里面，表演还在继续， 下半场的第一个章节就是星光， 在钢琴弹奏出优美浪漫旋律的伴奏下，古老的画卷在星光中延展，一千名身穿绿衣的表演者，涌向场地，现代部分表演开始， 突然，绿衣人周身亮起银光，宛若万点繁星，组成一支振翼欲飞的和平鸽，晶莹剔透、满场生辉， 继而，演员们身形一变，翠绿如初，瞬间在场中央搭起一个巨大的“鸟巢”，闪烁着绿银交织的光芒， 这一幕声、光、电在人体上的曼妙变化，充满灵性和神奇，给人留下难忘印象。 正如今年春晚上的那支神之舞蹈飞天一样，这样的表演，本应震撼全场， 事实上也确实震撼到了所有的观众， 但是在经历过刚才真正的星空表演之后，眼前的一幕，尽管前所未见，却竟然让观众们觉得震撼有限！ 指挥室里，老谋子也不自觉地抹了把脸，长叹一口气，“不该把无人机表演这么早就放出来的，这个舞蹈可惜了！” 站在身边的助手同样面露苦笑，顿了一下，又略带犹豫地说道，“也不是不可挽救吧，无人机这时候不是也会配合表演的么。” 话音刚落，会场上空再次浮现漫天的星辰， 如果有懂天文学的，立刻就能看见，这些星辰并不是散乱无章，而是以一颗亮星为核心，进行逆时针旋转， 再仔细去看，甚至能从中找到一个个星座， 白羊、金牛、双子、巨蟹、狮子、处女、天秤、天蝎、射手、摩羯、水瓶、双鱼…… 地上绿衣人的星光，和天上闪烁旋转的星座相互辉映，刹那间，便将人拉进一个如梦似幻的世界。 直到这时，老谋子才算松了口气，“相得益彰，这把稳了！” 表演还在继续，朗朗与小朋友一起钢琴合奏，弹奏出浪漫的旋律，迎来了崭新的时代， 古老的画卷在无垠的星光中延展，寓意今天的道路更加美丽宽广，舞台的色彩也从黑白跳跃到彩色，风格绚丽， 下一刻，空中飞来一只可爱的风筝， 意味着表演进入到下半场的第二个章节，自然。 天上的星辰隐去，地上的绿衣人也退场，取而代之的，是太极拳表演， 天地与我并生，万物与我为一，太极的表演体现了传统与未来的交融，表现了人与自然和谐相处，达到天人合一的境界， 一动，一静， 两千零八名太极演员排成圆阵，在地面的太极八卦图中演练绝学， 画面流转，古人画的日月山川图，被孩子们染成了绿色，表达了环保的理念， 这也是中国太极的核心观念，天人合一！ 太极表演过后，便是蓝色星球， 再之后，便是无人机参与表演的最后一个环节，梦想！ 同一个世界，同一个梦想， 你和我，我们是一家人， 我和你，一起创造明天。 陈阳再次从休息室里走了出来，站在紧张忙碌的王涛身边，沉声说道， “越是紧要关头，越不能马虎大意，千万要做好每一个环节的检查工作，务必追求圆满！” 本来已经检查完的王涛一听，里面蹦了起来，大声喊道，“再检查一遍，再检查一遍！” 操作台前面的大江副总老罗，满脸无奈地转过头，“大哥，我们都检查十八遍了！” 王涛脸色不变，“那就再来一次，检查第十九遍！” 老罗咬牙切齿目眦欲裂，握紧拳头对着虚空三连击，然后大声喊道，“检查第十九遍！” 就在这时，王涛耳机里传来指挥室的命令， 他按了按耳机，立刻说道，“不用了，准备，倒计时开始！” 下一刻，所有人严阵以待， 十秒钟后，大江无人机表演方队，今晚第三次腾空而起！ 第五百五十六章 冠军待遇 我和你，心连心，同住地球村…… 随着悠扬的歌声响起，开幕式文艺演出正式进入尾声， 而大江无人机表演队，也无惊无险地完成所有既定任务，圆满返航。 当最后一架无人机落地，所有人连机器都来不及收，都高高跃起欢呼， 成功了，终于成功了！ 从四月份接到任务开始，他们迅速组建团队，一边进行研发，一边进行表演设计， 一百多天的努力，在今天终于交出一份圆满的答卷， 不仅在全世界面前露了把脸，最重要的是，能够参与这个盛大活动的荣誉！ 百年期望，今日梦圆， 能够参与进来，足够他们吹一辈子了！ 欢呼过后，老罗扬起右手大声招呼，“弟兄们，跟我上！” 所有人嗷嗷叫这冲过来，一把将王涛抬起，往天上高高抛去， 吓得王涛大叫，“救命啊，不要啊，我恐高！” “恐高正好，效果翻倍！” 老罗是一点也不怵，两手叉腰得意洋洋地哈哈大笑，“你跟大家伙儿说说，什么叫''那就再来一次，检查第十九遍''！ 说清楚了就放你下来，说不清楚，咱也不多，就抛你十九遍！” 王涛顿感委屈，“刚才也没有十九遍啊，最后一遍不是没有吗！哎呀，救命啊！” 来了两三次之后，王涛忍不住了，果断出卖老板，“你们找陈总去，是陈总说要再检查的啊！” 他真是冤死了，如果不是陈老板反复在旁边嘀咕，他怎么会让大家检查那么多便？ 最多十五遍就好了好吧！ 就不该请陈老板过来的，说好的压阵，结果比自己还紧张，以前怎么就没发现呢？！ 这些人将他抛起四五次，感觉差不多也够了，再多别说王涛受不了，他们自己的胳膊也承受不住啊，真要摔了人，那才叫喜事变坏事， 所以一听王涛这么说，老罗就赶紧招呼大家把人放下，然后趁着兴奋劲，左顾右盼，“陈总呢，陈总哪里去了？！” 好家伙，这是真打算抛陈总？？？ 下一秒，刚才还是众望所归的老罗，立刻体会到什么叫人性凉薄，只见一个个迅速后退，远离他三丈开外，生怕因为离他太近，而被老板迁怒。 开玩笑，让他们跟陈老板说说笑笑，他们还不觉得什么，可真要让他们跟陈老板打打闹闹，想想都不敢！ 唯有晕头晕脑的王涛，还坐在地上喘气，晕乎乎地说道，“陈总刚才就走了，他说要进去看下半场。” 说完还感慨万千， 不愧是老板，格局就是不一样，如果刚才自己跟着他离开，也不会遭这番罪了吧！ …… 被王涛暗赞的陈老板，此时已经和邹蓉一起进到会场， 虽然迟到了，但能进去就是好的，他还生怕安保不让他进呢。 有句老话说得好，人一过万，无边无际，现场有多少人？ 将近十万人！ 尽管没有什么人走动，但陈阳依然紧紧拉着老婆的手，就怕走丢了，然后问了几次保安，终于找到自己的位置。 贵宾票给了秦雨她们，自然去不了贵宾区，去的是紧挨着贵宾区的普通席位，这个位置也还算不错， 只是他的票都是东拼西凑来的，不可能将所有亲戚聚在一起，都是这里三个哪里五个，分散着坐，否则他拿着平板定位，就能直接找到地方， 现在他这两个位置，就是跟老爸老妈和外婆一起。 但他有点后悔了，自己应该留两个单独座位的，跟家人坐一起，不是找罪受么！ 这不，刚一坐下来，还没等他喘口气，陈爸就拉着他发问了， “刚才天上那个，就是变来变去的图案表演，就是你说的无人机？” 陈阳在外面坐镇，没来看开幕式，当然是跟老爸老妈解释过的，所以他们也都知道这个无人机是儿子公司的产品， 只是心里有点奇怪，儿子公司明明是造手机的，怎么又变成了无人机呢？ 刚才在外面折腾了半天，又穿越人山人海进来，陈阳也有点受不住，点点头吭了两声，“嗯嗯。” 陈爸完全没发现儿子疲惫的样子，立刻竖起大拇指， “好，这个表演好，你们这个产品也很不错，那表演绝了！” 外婆也兴致高昂，竖着大拇指说道，“太好看了，尤其是祖爷爷的头像，哎哟，要是祖爷爷能亲眼看到，那该有多高兴哦！” 陈妈立刻挽着老人家的手，笑着说道，“刚才祖爷爷不就是看见了么！” 外婆擦了擦眼角，高兴地连连点头，“对，对，看见了，看见了啊！” 这时陈爸又化身好奇宝宝，拉着儿子问道，“对了，那么多的无人机，你们是怎么控制的？能组成那么多图案，还一丝不乱？是不是每个人操控一台飞机，那他们是怎么训练的？训练了多久？中间是不是经常撞机？……” 一大串魔音灌耳，陈阳晕乎乎地抹了把汗，只能用一句话搪塞过去， “不是每个人控制，是用电脑控制的，我也不是搞技术的，这个东西具体情况我也不懂，要不，明天我请工程师给您讲讲？” 开玩笑，就算我知道一点大概原理，也不敢说啊，说完之后，保管老爸会有更多的问题，到时候就真答不上来了。 好奇心没有得到满足，陈爸略显不满，但也没有深究，只是遗憾地摆摆手，“那就算了。” 然后继续看下面的运动员入场， 他只是有点好奇而已，又不是真的要弄懂，同时心里想着，回去之后，怎么跟那帮老兄弟吹， 我儿子公司在奥运会开幕式上表演了，就问牛不牛吧！ 见老爸终于放过自己，陈阳不禁松了口气， 但下一刻，邹蓉就将他的手机递了过来，还能很清晰地看到，手机屏幕上不断闪烁，上面正显示， 您有新的消息！ 您有新的消息！ 您有新的消息！ …… 陈阳顿时一阵头大，拿着手机发呆，“怎么这么多短信？” 邹蓉满脸无奈，“我刚开机，就蹦出来这么多短信！” 刚才为了不影响表演，他们的手机全部关机，直到这时邹蓉才拿出来打开，但还没等她反应过来，一连串的震动提示，就将她的手都震麻了， 好家伙，提示数字都变成了99+，恐怕至少也有一两百条吧！ 陈阳咂咂嘴，划动页面开机，点开一看，嘿，生意线上几乎认识的人都发短信来了， 老张，“陈总，恭喜无人机表演大获成功！” 老谋子都是通过他找到的陈阳，他能知道内情，自然不奇怪，知道之后看完表演，再发条短息过来，也是非常正常的事。 陈阳顺手回复，“多谢，改天喝酒！” 还有老李， “陈总，恭喜恭喜，大江无人机震撼世界！” 陈阳，“谢谢！” 小马，“恭喜陈总，表演非常精彩，另外，我和董事会成员商量过，可以给安家网投资五千万美金，详情另约时间再谈！” 看到这话，陈阳眉头微皱， 小马要投安家网？ 虽然后世鹅厂确实投了贝克网，但那是十年后的事，那时候的鹅厂财大气粗，几乎就没有他们不投的领域， 有的没的，只要是他们看好的项目，甚至或是看好的人，都能拿到他们的投资，所以贝克网能有鹅厂的投资，一点也不奇怪， 而现在的鹅厂，还是只是一只相对比较强壮的小鹅，远远没到大杀四方的时候，哪有那么多钱给他们四处糟蹋？！ 好吧，虽然这么说自己的公司不太对，但站在鹅厂的立场，确实是没有投资的必要啊， 他们又不做房地产！ 除非， 陈阳看着体育场里正在入场的运动员，心里微微一动， 恐怕鹅厂真正看中的，不是安家网，而是大江吧！ 嘿，这个小马总，确实有魄力啊！ 只是为了一个不确定的未来，小马就敢大手笔撒下五千万美金，后世鹅厂被他经营成一个独具生态的王国，不是没道理的， 虽然这笔投资，鹅厂只会赚不会亏，但能有如此气魄，等大江开启融资通道的时候，给他们留一个名额也不是不可以。 本来在陈阳的计划中，大江也是要走融资上市的路， 后世的大江坚决不融资，原因有很多，主要是他们只需要卖产品就可以发展的很好，根本就不缺钱， 而陈阳不一样，他投资大江，就是为了赚钱套现，不融资上市，怎么套现？！ 再说了，作为一个生意人，手上可以有，也必须有一个大杀器，也就是所谓的核心科技，用作安身立命之本， 但是，不能有很多大杀器，否则会出问题滴！ 将发散的思维收回来，陈阳想了想，给小马回复， “多谢马总，感谢对安家网的认可和投资，具体事情，我会安排人对接，另外，不知道马总对大江无人机怎么看？” 对面的小马几乎是秒回，“好的陈总，投资安家网的事，我已经交代下去，随时可以拨款， 至于大江无人机，我当然是感兴趣的，如此划时代的产品，我想不会有人不感兴趣吧，怎么，陈总也有意启动大江的融资？” 陈阳笑了笑，看了一眼场下，继续打字，“投资自然是为了收益，大江又不是我的本命公司，自然是要拿出来融资的， 不过，诚如马总所说，大江无人机，堪称划时代的产品，并且，我们已经找到了最适合无人机的市场，并为此规划好发展路线， 所以大江的估值，将远远超过普通公司的融资规模，这一点，还请马总有个心理准备！” 一分钟不到，小马的信息就传了过来，“高质量的产品，自然要有高质量的价值，我相信，所有的价格一定有一个合理的范围，而陈总也不是狂妄自大之人， 正如对安家网的估值一样，陈总说他值十亿美金，那我就认为他值十亿， 所以，同样，只要大江开放融资，估值多少，你说了算，我照跟！” “好，” 陈阳笑着回复，“如此，我还有另外一个提议，鹅厂是否考虑过增发股票的事？” 这回小马的回复慢了一点，而且措辞很谨慎， “目前董事会和股东并没有增发股票的计划，毕竟金融危机正烈，一切都要以稳定为主， 但是，我们不排除任何可能性，只要对象合适，方式合适，增发股票也未尝不是一种合理的选择。” 之后，他又追问了一句， “陈总，您的意思是？” 陈阳笑了笑，回复道，“我有个不成熟的想法，鹅厂和彩虹集团旗下的大麦、大江、恒立、安家等等公司一样，都是具有远大前景的企业， 我们彩虹集团经济研究院的专家们，也都对鹅厂的模式抱有极大的信心， 如果有可能的话，我们是否可以考虑，以股份交换的方式，进行互相投资？！” 小马，“陈总的这个建议，我个人非常有兴趣，这样，我现在就在奥运会开幕式会场，等下开幕式结束之后，我们找个地方详聊？” 陈阳挑挑眉头，一天都等不得，果然不愧是小马哥， 当即回复，“今天我有点累了，明天吧，明天我做东，咱们详聊！” 小马也没强求，很自然地回复，“好，再联系！” 陈阳笑了笑，关掉对话框，继续看短信， 后面的一串，几乎都是同类消息， 有彩虹系的公司负责人，大麦的周道恩、黄教授、韩琴雅，安家地产的张春丽、薛莹，安家网的李蓉，恒立的戴守良，花火的张祖才，飞虹供应链的钟瑞麟，监管大麦精工和花火精工的柴国奇，从人资总监晋升上来的创未来ceo蔡娅萍，…… 全部都是恭喜演出圆满成功！ 除了知道内情的自己人，还有不少多多少少知道一点情况的外人，比如央台的，金桥广告公司的，以及高价买过大江无人机的那些影视公司老板， 这些人都给陈阳发来了祝贺短信，让陈老板这一刻不禁有种错觉， 我不是公司老板，我是运动员，而且在奥运会赛场上拿金牌了！ 奥运冠军的短信是不是就有这么多？！ …… 第五百五十七章 内外联动 都说央台的春晚是国内收视率最高的节目，这话确实没错， 就以今年的春晚为例，以省为单位，全国最高的收视率出现在辽柠，高达百分之八十八点九，最低的是海南，只有百分之一点三， 全国综合收视率，百分之三十二点二九，收视份额百分之八十三点六二， 远超其他任何一个节目，当之无愧的收视之王！ 当然，单看数据，可能有不少人都觉得，相比十几年前动辄百分之八九十的收视率，春晚没落了， 没错，跟以前的春晚比，确实是没落了， 但春晚依然是国内收视率最高的节目，从未有任何节目能压倒他， 一个都没有！ 直到今天！ 如果要说有什么节目，收视率能比央台春晚还要高的，必定非奥运会开幕式莫属， 而且必须是在自己国家举办的奥运会开幕式！ 北金奥运会开幕式结束没多久，网上就已经公布出收视率， 不包括香江、奥门和台弯，全国收视率超过了百分之四十，达到四十点五四！ 等到第二天上午，世界各地的收视率纷纷汇总而来， 就在昨天晚上，全世界有超过十亿人收看了这场盛会的直播，埠外收视率最高的在香江，有百分之四十二点五之多， 其次是英国，超过了百分之四十， 再次竟然是美国，这就显得有点恐怖了， 因为本来美国的转播商，全国广播公司nbc，为了商业考虑，特意将节目延迟十二个小时，放在晚上黄金时间播出， 导致有大量观众放弃观看直播，转而选择网络或外国电视台，结果依然创下了百分之三十七点三的收视率！ 否则的话，说不定能超过本土甚至香江，成为这场盛会收视率最高的地区。 此外，韩国也有百分之三十点三，日本三十七点三，台弯省有七点八二， 德国、法国的收视率都超过了百分之二十， 还有俄罗斯、意大利、西班牙、加拿大、新西兰、澳大利亚、墨西哥、埃及…… 等等等等， 不管是东方还是西方，北半球又或南半球，这场盛会都创下了非常高的收视率， 总之一句话，北金奥运会开幕式火了！ 不仅火，就连口碑也丝毫不差， 和国内有部分观众，对老谋子的审美颇有微词不同，国外观众几乎是一边倒地叫好， 古老的文明，现代的科技，惊艳的舞美，…… 有不少权威人士声称，迄今为止，没有任何一届奥运会可以在壮观、雄伟、奇妙、创新、远见和精密方面，能与今年的北金奥运会开幕式相提并论！ 甚至在未来，除了北金自己，也不可能有！ 别以为是人家老外没见识， 事实上， 说出来有点不好意思， 陈阳对着电脑，看着国外电视台直播截图，再看看央台的同时段直播画面进行对比， 额滴神，伤害性太大了！ 作为国内电视界天花板，又占据了主场之利的央台，在摄影取景上面，直接被好多家国外媒体碾压！ 比如开场时的击缶，央台是拉近景，一群汉子在狂喊，“有朋自远方来，不亦乐乎！” 当时很多场内外的观众，根本没听清这些击缶的表演者在吼些啥，只是想着外国人根本不可能听得懂， 陈阳也是其中之一，他在电视机前看了两次，都还在想这个问题，人家都听不懂，你吼吼啥啊， 直到今天他才知道，原来外国人是有字幕看的！ 当然不是打在电视屏幕下方的字幕， 比如，在美国的电视转播画面里，鸟巢正对着主席台的最上方，就有一行大字， “有朋自远方来不亦乐乎，welcome my friends”， 真的很大很大， 因为那里有一个，绕了整个体育场顶部一整圈的超级大屏幕， 字幕，就打在那里！ 而我们国内的观众竟然都没有看到！ 再比如那副描绘远古文明起源的简笔画，央台给的是近景， 其实如果把镜头拉长，给一个远景，就能看见那个画面是何等壮观， 好吧，其实当时央台也给了远景， 但是，特么的也太远了，直接把整个鸟巢都装了进来，人还看个屁啊！ 有人看见过简笔画旁边的图腾了没？！ 还有一个对于华夏文明来说都非常重要的织布机， 还有毛笔人，两千零八个笑脸，甚至是打太极时的八卦图，小女生独唱时，她头顶上那绚烂的天空…… 这些精彩的镜头，几乎都被央台完美地错过。 总之，该近的时候远，该远的时候近，不该给特写的时候给特写，该给特写的时候又拉个航拍，…… 看着电脑里的一幅幅图片，陈阳头疼地摸了摸脑袋，果断地将文件关掉，顺便也把微博上吐槽老谋子的页面给关了， 随后转过身，对着黄珊说道，“跟老张打个招呼，在微博上把这次奥运会的热度做起来，尤其是关于吐槽老谋子的，要控制好舆论，别外人死劲夸，自己人却在泼冷水，” 说到这里，他不禁顿了一下，苦笑着摇摇头，“老谋子也挺冤的，如果不是你给我看这些东西，我也认为他的设计有很多问题， 合着他的设计本身能有九十多分，可硬生生让央台给偷走了二十分呐！” 说起来，也是老谋子设计的场面太过宏大，单凭一个镜头，很难完整地展现出来， 如何选取更好的镜头，是很考验直播导演调度能力的，显然央台在这方面还有所欠缺。 想到这里，陈阳愈发遗憾没能在现场，否则的话，至少能比电视机里看到的东西要多吧， 现在只能用''我为奥运做贡献了''来安慰自己，可怜！ 黄珊无奈地撇撇嘴，呼出一口长气，正色说道， “方案我已经定好了，本身嗖虎就是北金奥运会的网络合作伙伴，老张肯定会全力推广，这个你不用担心， 至于控场方面，不知道也就罢了，既然知道，我肯定不会无动于衷， 就在半个小时前，我已经与美国那边的推特联系好，他们会重点推介这次奥运开幕式中的中国元素，并以此为契机，介绍我们国内的真实情况， 虽然只限于自然和城市风貌，也好过那些立场偏颇媒体的滤镜， 我的想法是，先在推特上的炒热，借奥运的东风和开幕式的高度好评，在国外掀起一股中国热，然后由外到内，将国外观众的热捧和好评，通过网络转到国内， 如你所说，目前国人确实还不够自信，过于重视外国人对我们的评价，那么这样一批好评转进来，应该立刻就能扭转，对开幕式过于苛责的局面， 至于老谋子那里，有了前面的压抑，等后面再扬起的时候，自然会获得更高的热度和赞扬， 最后再由内到外，通过微博和大麦浏览器，组织一次挖掘民间传统文化的互动活动，并将这次活动推荐到推特上，形成文化推广联动，在推特上再次掀起一波热度， 这样做，对方方面面都有利，老张和推特方面都已经同意了，如果不出意外，现在推特上应该正在做北金奥运开幕式中的中国文化专题！” 听她说了一大堆，陈阳呆呆地眨眨眼睛，“你都已经安排好了，那还过来找我干嘛？” 向我炫耀你昨天看了完整版吗？！ 黄珊嘴角微抽，一巴掌拍在脑门上，无奈地叹了口气，随后抬起头看着他，“我问你，你的手机呢？” “手机？” 陈阳左顾右盼，书桌上没有， 再摸摸口袋，也没有， 随即扯着喉咙就喊，“蓉蓉，看见我手机没有？” 邹蓉人未现声先至，“在充电，我给你拿过来。” 陈阳呵呵一笑，对着黄珊说道，“在充电，怎么啦？” 这时他也想起来了，昨天手机短信太多，回着回着，就没电自动关机了， 要不说做名人不好呢，连充电宝都得多带两块，要不然手机都不够用。 黄珊哭笑不得地摇摇头，说道，“昨天开幕式一结束，大江无人机就火遍全球了，你知不知道？” 陈阳愣愣地摇头，“我不知道，” 顿了一下，他又赶紧点头，“不过可以想象！” 这不废话么，本身大江无人机就不是无名之辈，尤其在欧美市场，有杰克逊做代言人，早就卖断货了， 因为国外的利润比较高，甚至还压缩了国内的出货量，弄得大江国内营销部怨声载道， 如今大江又在奥运开幕式上秀了一把，不火才怪。 至于别人怎么知道是大江无人机的， 现在这个信息社会，只要愿意深挖，什么秘密都藏不住， 更别说奥运会开幕式结束后，鸣谢字幕里面就有大江公司的名字， 两相结合，大江无人机能火，自然再正常不过。 大江火了，黄珊也火了，只见她怒发冲冠，都敢对老板瞪眼了， “你也知道可以想象，那你干嘛不检查手机？你知不知道，人家伦敦奥组委，还有无数乱七八糟的单位、公司、机构、组织、个人，统统都找到我这里来了！” “哇哦，” 邹蓉正好进来，轻轻地将手机放到桌子上，挨着黄珊坐下，睁大眼睛好奇地问道， “珊姐，伦敦奥组委干嘛要找我们啊？还有那些什么乱七八糟的，他们都是什么人啊？” 又恶狠狠地瞪了陈老板一眼，黄珊才转过身，对着邹蓉和声和气地说道，“哎呀，你是不知道，咱们无人机可火可火了， 昨天奥运会开幕式一结束，伦敦奥组委就找到我们北奥组委的人，询问无人机的事，想把这个无人机，也运用到他们自己的开幕式上面去。” “是吗？” 邹蓉睁着两只大眼睛，眼里满是欣喜，“这是好事啊！” “对啊，” 黄珊点点头，笑道，“所以老谋子就立刻和老板联系，可是没想到，” 说着又转头瞪了老板一眼，“老板的手机关机了，他是怎么也联系不上。” 陈阳稳稳地坐在书桌兼茶台后面，刚把手机开机，随口说道，“他不是有王涛电话吗，可以直接找王涛啊。” 他也好，黄珊也好，都没有在大江任职，甚至连个董事席位都没有占， 好吧，大江就没有董事会，只有一个总裁兼ceo， 这个人就是王涛，所以，大江的事情，王涛自己就可以一言而决，根本就不需要找他们。 “怎么没找？” 黄珊没好气地说道，“王涛的也是关机，我都怀疑昨天他的手机就没开机过，甚至到现在都没开！” 陈阳挑挑眉头，不过没有吭声， 这个也是人之常情嘛， 表演的时候手机要关机，表演完了，他们那帮人都跑出去庆祝了，估计压根儿就没想到手机的事， 毕竟，这年头的手机还没有那么多的娱乐功能，没有到让人一秒都离不开的程度， 就连出门忘带手机的也不在少数，比如陈老板自己就经常忘记带手机，要么是邹蓉帮他收着，要么是黄珊或秦雨时刻提醒。 不过这些话他可不敢说出来，只是点头表示了然，再看自己手上的手机， 好家伙，和昨天晚上一样，震动提示就没停过，随意翻了一下，还真有几条老谋子发来的， 有心想回复两句，可又不知道说啥， 算了，先听黄珊怎么说。 这时黄珊还在跟邹蓉说话， “他找不到人，就只能找到我这里，我今天上午一开机，看到老谋子的短信，就立刻跟他回复，然后过来找老板了。” 听到这话，陈阳嘴角微抽，合着您也就比我早开机半个小时啊？！ 注意到老板的眼神，黄珊理直气壮地瞪回去，“上午我还做了很多事的，联系推特，联系老张，联系这个那个，再说了，我手机常年不关，也就是昨晚这一回好吧！” “嗯嗯嗯嗯，” 陈阳没股脑的点头，“明白明白，” 顿了一下，又小心翼翼地问道，“那，现在？” 谁对谁错都是小事，出来做事，当老板也好，打工的也罢，解决问题才是第一位， 现在的关键问题就是，伦敦奥组委那边要怎么回复！ 黄珊甩了甩手，“现在没事了，我已经跟伦敦奥组委的人约好，今天下午过去跟他们面谈，王涛是大江的负责人，他肯定要去，你要是没事的话，最好也跟着一起去。” 大江的控股公司是彩虹集团，而现在陈老板身为彩虹集团董事长的事情，也不难打听到， 所以针对奥组委这种超然机构，出于礼节，陈老板出席是最佳选择。 “今天下午？” 陈阳愕然地眨眨眼，“好像，有点不太方便？” 嗯？ 黄珊转头看向他，疑惑地问道，“你能有什么事不方便的？” 邹蓉也皱着鼻子点头，“对啊，亲戚们自己去看比赛，也用不着我们陪，还能有什么事？” 陈阳咧嘴一笑，“是这样，我跟鹅厂的马总约好了今天见面，谈一下双方股份交换的事情，这是昨天晚上早就约好的，不好反悔啊。” “股份交换？” 黄珊眉头微皱，“你想用哪家公司的股份，换鹅厂的股份？” “都可以，” 陈阳笑道，“无非就是我们那几家公司，大麦也好，大江也好，恒立也好，安家也好，都是有计划要上市的， 我的想法是，内地的企业上市，要么就在内地证券市场，要么去香江，当然香江的可能性更大， 如果能与鹅厂互换股份，也算是与香江的资本提前有个接触，反正只要价格合适，谁都不会吃亏就是。” 第五百五十八章 很灵的 听完陈阳的话，黄珊沉吟两秒，说道， “鹅厂的扣扣是全国使用人数最多的软件，甚至在全世界范围内，日活量也可以算名列前茅，只要扣扣的地位没有发生改变，鹅厂的前景自然是无限光明， 而且，现在正值金融危机，鹅厂的股价处于低位，远远低于其真实价值，用大麦、安家等公司的股份，与鹅厂做交换，这笔生意不亏。” 虽然大麦等公司的股份算是原始股，可估值掌握在自己手中，如果对方不认可，大不了不成交就是， 当然，只要小马脑子没毛病，他就不会放弃这次天赐良机， 毕竟，能参股彩虹旗下企业的机会可不多。 反观鹅厂，对比去年的股价，此时已经跌去了一半还多， 再加上这两年鹅厂的游戏板块后发先至，成为新的利润增长引擎，越发显得鹅厂的股价远远低于其实际价值， 如果再算上鹅厂后期的潜力，此时入手鹅厂的股票，几乎可以等于购买原始股， 哪怕最后不能达成以股换股的协议，那给鹅厂做一次定投，也很赚的呢， 这样的好机会，黄珊绝对不会错过。 陈阳睁大眼睛，咧嘴笑道，“你也同意是吧？！” 他这个老板真是做得太艰难了，金融市场有秦雨在负责，实体经营则由黄珊在经手，他要是有什么决定，还必须通过这两位才能贯彻下去， 否则的话，执行不到位，再好的点子都是白给啊，所以时时刻刻，他都要重视这两位左右手的意见， 老板不易当啊！ 黄珊笑了笑，轻轻点头，“既然没问题，当然同意啊，再说了，你才是老板，凡是你决定的事情，我什么时候不同意过？！” 陈阳尬笑两声，下属太能干，让他常常忘了自己才是老大。 皱起眉头，黄珊想了想说道， “你和马总约好具体是几点了吗？” 陈阳迟疑地摇了摇头，“这倒是没有，” 顿了一下，又说道，“不过，这种事情，不好拖太晚吧？” 其实吧，他就是不太想去跟什么奥组委的人见面，多无聊啊， 就一群没见过的人，围着个会议桌你夸夸我，我夸夸你，互相表示欣赏，有机会大家一起合作， 一点技术含量都没有。 “有什么不好的，” 黄珊不以为然地瞟了他一眼，直接堵死他的退路，“反正你们又没约具体时间，回头约个晚饭不就行了，再不济，或者宵夜也可以啊， 这样，你先跟我一起去见伦敦奥组委的人，不管怎么说，你才是大江背后最大的老板，由你来出面，更合适一些， 等跟伦敦奥组委的人见完面，后续事项自然有王涛去负责，回头我再陪你去见马总，怎么样？” 陈阳垮着脸，不情不愿地点点头。 早知道今天，当初就不该在美国登台， 结果现在弄得谁都知道，他才是大江背后的大老板，要不然还能推脱一下。 那么，今天的行程就定下来了，下午先去跟伦敦奥组委的人会面，等会面结束，再和黄珊一起去见小马， 这是马不停蹄啊， 陈老板不禁哀叹一声，“哀民生之多艰兮，长太息以掩涕！” 这话说的，连邹蓉都忍不住翻起了白眼， 如果你都叫多艰，让其他人情何以堪？！ “对了，” 短暂的沉默后，陈阳突然左顾右盼，“雨总呢，怎么没看到她？” 她不是除了有正事，一向和黄珊形影不离的么，难道是有什么事，又突然消失了？ “哦，” 黄珊闭着眼睛，指了指客房的方向，“她感冒了，在屋里歇着呢。” “啊？” 陈阳瞪大眼睛，“大夏天的感冒？” 顿了一下，又赶紧摆头，“不是，我是说，她怎么就感冒了？” 邹蓉无奈地瞪了他一眼，赶紧转身问道，“要不要紧，看过医生没有？” 黄珊睁开眼睛，无奈地摆摆手，“你们都不用紧张，小感冒，就是有点着凉，咳嗽流鼻涕什么的，也没发烧，我已经让秋霞去买了感冒药回来，她吃完又睡下了。” 说完之后，又叹了口气，“就奇了怪了，前天小雨都还在说，她有三四年没感冒了，没想到刚说完，今天就感冒了，你们说奇不奇怪？！” “呃……” 陈阳眨了眨眼，木然地问道，“好好的，她为什么要说那句话？” 黄珊奇怪地看了他一眼，说道，“就前天我们不是从美国回来吗，飞机上的时候在沙发上睡觉，我就跟她说要盖好被子，小心感冒，她就这么说咯，怎么，有问题？” 陈阳长叹一口气，“真的，别说我迷信，以后不管任何时候，千万千万别说自己很久没生病了，要不然，很快就会生病，很灵的！” ？？ 黄珊和邹蓉相视一眼，两人眼里荒唐中透着几分将信将疑， “有没有这么灵啊？！” 陈阳按着桌子站起来，将手机揣进兜里，瞟了黄珊一眼，然后一个脑瓜崩弹在邹蓉头上，“记住了，以后任何时候都不能说！” 说完就往外走，“去看看雨总，咱们再出去。” “哦！” 邹蓉捂着脑袋，苦着脸站起来跟在后面。 见老板娘都挨了一下，黄珊顿时心里一紧，死死地将这句话刻在心里，反正她以后是真不敢说了， 随后赶紧站起来，小跑着出了书房。 到了客房门口，陈阳让到一旁，让邹蓉敲门， 等她和黄珊进去之后，等了好几秒，才施施然地走进去， 这是在给对方整理仪表的时间，省得双方都尴尬。 结果他这番做派，就是抛媚眼给瞎子看，人家秦雨满脸憔悴地半躺在床上，头发凌乱眼神恍惚，竟然完全不在意自己的形象。 连女生都不在意，陈阳自然更不在意，他揣着两手，往前凑了凑，小声问道，“雨总，are you ok？” 秦雨眼睛皮轻抬，“本来挺好的，看见你就不好了。” 陈阳脸色微僵，“这是为何啊？” 秦雨往被子里缩了缩，“不想上班！” 陈老板顿时愣住，看了旁边偷笑的两女一眼，果然甩手走人， 还能怼老板，很明显病情不严重嘛！ 邹蓉凑上前，跟秦雨小声说了几句话，又笑嘻嘻地在她脸上摸了摸，便转身跟了出去， 看着老板娘的背影，秦雨头也不抬地问道，“你们这是要出去？” “嗯，” 黄珊耸耸肩，“跟伦敦奥组委商谈合作的事，完了之后，还要去见鹅厂的马总，可能会以股换股。” “以股换股？” 秦雨终于将眼神转过来，眨了眨眼睛，“老板的意思？” 黄珊笑了笑，没有吭声。 “就知道，” 秦雨嘟嘟嘴，小声嘀咕着，“换什么股呀，我直接调集十亿美金，就能拿下鹅厂至少百分之二十的股份，至于用自己的股份去换么？！” 在她心里，大麦那些公司，一个个都是会下金蛋的老母鸡，可不能贱卖了。 黄珊瞪了她一眼，“做生意是你厉害，还是老板厉害？” 秦雨撇撇嘴，不吭声了， 就算她再自信，也不敢拿自己跟老板相比， 那家伙简直就是个非人类，自打认识他以来，不管是预测个股走势，还是大盘，又甚至是全球经济脉动，就没有不准的， 真搞不懂，一个三本毕业生也能有这份本事，难道真的天赋就比后天的努力强？！ 见她不做声，黄珊也没多说，而是凑近，小声说道，“哎，你知不知道为什么会感冒？” 秦雨瞟了她一眼，“还能是什么，昨晚回汗了，又对着空调吹，不感冒才怪。” “唔唔，不是，” 黄珊摇摇头，故作神秘地说道，“前天你不是说很久没感冒了吗，这话是不能说的，说完就会感冒，很灵的，你这就是应验了！” 秦雨一听，顿时满脸荒唐，“什么乱七八糟的，你听谁说的？” 就在这时，敞开的门口被敲响，陈阳站在那里，说道，“珊总，出发了，” 随后又看向秦雨，“雨总，有想吃的东西没，给你带回来。” 秦雨很坚强，“不用，我有琪琪帮我买。” 随即心里一动，转头看向黄珊，眼珠往门口的方向动了两下， 黄珊比了个ok的手势，抿嘴微笑，施施然飘然而出。 看着空无一人的门口，秦雨眯着眼睛似信非信， 有没有这么灵啊？ …… 昨天晚上出席北金奥运会开幕式的外国贵宾，足足有近百人，和往常由政斧安排接待不同，除了极个别重要人士，被安排在国宾馆，其他人士则由他们自己选择入住酒店， 甚至不止这些外宾，就连不少参赛运动员，也可以自己选择酒店，比如美国的梦八篮球队，入住的就是他们奥组委给他们预定的洲际酒店，而不是奥运村。 这种背景下，伦敦奥组委自然也是自己选择入住地点， 非常凑巧，他们选择的酒店，正好就是陈老板的四季酒店。 所以，在自己家里过了一夜，陈老板又转回来了！ 酒店大堂里，陈阳一马当先走在前面，邹蓉和黄珊紧随其后，还有从麦园接到的王涛，再后面四五步远的地方，便是乔光辉和沈友顺， 至于另外三位女保镖，就都被留在家里陪秦雨。 刚走到大堂中间，远处电梯间里，便走出来几个人，打头的两个，正是苏小雅和徐雅丽，后面自然是两个丫头的父母。 还不等陈阳挥手打招呼，苏小雅就一溜烟地跑过来，拽住老哥的胳膊就发问，那两只大眼睛都能放出光来， “老锅老锅，我昨天查过了，天上那些光点都是大江无人机，然后大江公司的背后是彩虹集团，彩虹集团的董事长就是你， 老锅，我不多要，搞一台无人机呗！” 这边话音未落，另一边胳膊也被锁住，只见徐雅丽也不吭声，只是撇着嘴巴死劲点头。 对于这种场面，陈阳早有所料，而且，他也早就想好了应对的办法， 无需多说，他只是一句话， “想要无人机，简单啊，只要你们开学考试，比上学期的期末考试名次提升十名就可以，这个要求不高吧！” 沉默…… 然后，避退！ 轻轻掸了掸两只袖子，陈阳这才跟姑姑姑爹打招呼，“你们是去看比赛，还是去玩啊？” “看比赛，” 小姑姑笑着说道，“旅游什么时候都可以，奥运会可不多，” 随后看了一眼黄珊，还有背后的三个男的，果断结束话题，“你是有工作要忙吧，那你去忙，不用管我们。” 如果只有邹蓉也就罢了，现在这么大一群人，很明显是有正事，他们自然不会打扰。 目送着姑姑两家人出去，陈阳转过身，继续走向电梯间。 对于今天的会谈，伦敦奥组委似乎还挺重视，直接租了一间大会议室，并且有十几位人员出席，阵仗要比陈阳这边大得多。 黄珊也看出了不对劲，转头轻声说道，“谈个合作完全没必要这么多人，就算是对咱们重视，有他们奥组委的主席出面，就已经非常给面子了，他们肯定是另有所图！” 陈阳不以为意地笑了笑，低声回应，“兵来将挡水来土掩，除了合作，无非就是两个目的，一个是赞助，另一个是招商，来之前你看过资料没有，这里面都是奥组委的人？” 黄珊眼珠转了两圈，“我只看了几个重要人士的，不过，好像主席身边那个人，不在其中！” 能坐在主席身边，显然身份不一般，却又不在资料里面，那就是另有身份。 “那就没错了，” 陈阳脸色不变，笑道，“如果今天的会谈话题里面，没有跟经济相关的东西，我把这支话筒吃进去！” 除了无人机，他还有什么是值得别人惦记的？ 无非就是钱呗！ 黄珊嘴角微微上翘，“了解了，那等一下，我就自己随机应变。” 随后直起脖子，看向对面。 对面是伦敦奥组委，和几个不明身份的人士， 这边呢，陈老板坐在主位，左边是邹蓉，右边是黄珊，黄珊的另一边是王涛， 至于两个保镖，自然没有资格进来。 然后，会议正式开始， 和所有的正式非正式会谈一样，这些东西都是一个套路， 先互相介绍，接着表示对对方的问候和欣赏，最后才是谈正事， 在这种场合里，陈老板的作用真不大，准确点说，其实有他没他都差不多， 除了坐在自己这边的主位，开场时第一个被介绍，又接受了对方一波或真或假的赞美之后，便全程稳坐紫金台，安静地坐个吉祥物， 不过，那几个不明身份的人士，倒是搞清楚了身份， 果不其然，就是英国方面政斧方面的人， 知道了身份，他们的目的，也就呼之欲出了。 第五百五十九章 机会难得 看最快更新无错小说，请记住 https://www.52wx.com！章节内容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五百六十章 新产品 陈阳看了对面一眼，微微一笑，继续嘀咕， “凡是跟生意沾边的，就没有简单的人和事，先这么着吧，反正投是肯定会投，但选哪个品牌，还有价格能不能让他们满意，就看他们的条件能不能让咱们满意了。” 黄珊点点头，正准备跟对方说，就听见塞巴斯蒂安摊着双手，满脸微笑地说道， “黄女士，陈先生，成为奥运会火炬接力的全球合作伙伴，是可以全面使用伦敦奥运会的宣传标志，并提名奥运会火炬手的哦！” 嗯？ 陈阳眨了眨眼，突然想到今年的春晚小品，奥运火炬手， 那家伙，竞争激烈啊，如果能拿到一个名额？ 嘿嘿， 陈老板当即抬起头，正色说道，“非常感谢贵方的邀请，我方将会对此事进行全面评估，并在有结论之后，给贵方正式的答复！” 开玩笑，一个火炬手名额就想忽悠自己，当咱没见过世面啊？！ 再说了，他又不需要给自己打造明星企业家的人设，反而现在他对自己的名气过大都还有些苦恼，出风头的事，不适合自己。 简单几句之后，便宣告此次会谈正式结束， 临出门时，那位威尔逊先生走了过来，满脸微笑地说道，“抱歉，陈先生，黄女士，能否耽误两分钟时间？” 陈阳微微一笑，看了一眼他身后的塞巴斯蒂安，随后笑道，“当然可以！” 说着还抬了抬手，示意他请讲。 威尔逊双手搭在身前，宛如一个老派绅士，“先做个自我介绍，除了奥运观察员的身份，同时我也是商务部的工作人员，我想两位应该也猜到了我的来意， 没错，我谨代表政斧，正式向贵方发出诚挚的邀请，希望彩虹集团和下属企业，能到英国进行投资， 如果二位感兴趣，可以随时与我联系，我将抱着十二万分的诚意，为贵方介绍我国的优质项目和各项优惠政策，我相信，一定不会让贵方失望！” 果然是招商的， 陈阳自然是一番客套，好话说了一大堆，却没有半句准话。 这位威尔逊先生也不在意，招商从来就没有好做的时候，那些电视里正客一露面，就签下大笔订单的把戏，从来都只是表演而已， 如果没有背后大批人员的努力，谈了之后，才交由正客出面上演好戏， 他今天过来也是如此，只要能有机会跟这两位搭上线，以伦敦的优质条件，或多或少都会有所收获， 如此，他自然不会感到失望。 从会议室出来，双方各行其道， 陈阳回头看了一眼远去的人群，掏出手机跟小马联系，同时对着黄珊说道， “赞助伦敦奥运会的事，你来把握就行，不过，大麦就别掺和了，有了三鑫在前面，不管大麦拿到什么样的位置，到时候都不免有些尴尬。” 这时邹蓉也点点头说道， “不光是这样，三鑫与国际奥委会签订的合同，绝对带有排他协议，伦敦奥组委可以为了钱打擦边球，却有可能将大麦卷进官司，所以，我觉得也不要参与进去为好。” 虽然她不是这方面的专家，但怎么说也是科班出身，对于这种问题不会不知道，既然知道了，当然要提醒。 黄珊笑了笑，轻轻搭上她的肩膀，笑道，“可是，除了手机和平板电脑这样的通信设备，我们大麦也是有电脑的啊，如果以电脑的名义参与进去，应该就没关系了吧？！” 电脑？ 陈阳和邹蓉齐齐一愣，转头看向她，“大麦什么时候做起了电脑？” 黄珊搂着邹蓉的肩膀，满脸无奈地抬起头看着他，“老板啊老板，请问，你有多久没去大麦公司了？” 呃…… 陈阳眨着眼睛想了想，不确定地说道，“应该小半年吧？” “错，是大半年！” 黄珊义正辞严地进行纠正，“自从大麦搬进他们自己的大厦之后，你就再也没去看过，不仅是大麦，其他所有公司都一样！” 有这么久吗？ 陈阳略显尴尬地笑了笑，这时，正好看见在一旁偷笑的王涛，突然一拍巴掌拍在他肩上，“谁说我没去其他公司的？大江我就去过！” 看了看憋笑点头的王涛，黄珊顿时哑然， 老板还真去过，就在两三个月前，那时候大江的无人机表演团队初试成功，请陈老板过去验收，当时她也在， 顿了一下，黄珊没好气地横了他一眼， “你就贫吧，我跟你说正事呢，” “咳咳，说正事，说正事，” 陈老板很认真地扬起手，将发完信息的手机收起来，继续往前走，同时问道，“说真的，大麦是什么时候做的电脑啊？” 黄珊说道，“人家老周当初过来面试的时候，就提出过大麦需要丰富产品线，当初你也是同意了的，所以后来他上岗之后，就组建了一支电脑研发项目组， 其实啊，电脑这东西，比手机还要简单，无非就是拼装磨合，再加个操作系统的事，都不需要自己研发，做起来真不困难， 这不，只用了三四个月的时间，他们研发组就拿出好几款样品， 而且，大部分的时间都是花在了结构和外观设计上面，如果不是要考虑到散热等因素，进度还会更快， 至于生产，柴总负责的大麦精工，已经采购了几条电脑生产线，并在广洲未来工业新城那边安排了一座厂房进行生产， 如果不出意外，下个月就可以正式出货， 所以，这段时间，大麦的品牌中心已经在着手进行电脑产品的推广工作， 要是大麦能成为伦敦奥运会的合作伙伴，对于这个全新的产品系列，应该会有非常大的促进作用。” 说到这里，黄珊转过身，正对着陈阳和邹蓉，笑着说道，“在宣传的时候，我们重点突出大麦电脑，而对手机和平板只字不提， 这样，既可以宣传大麦，又不会触发三鑫与国际奥委会合同中的排他条款，可谓一举两得，你们觉得呢？” 这回邹蓉也不吭声了，只要不是同类产品，确实可以避开排他条款， 比如白沙文化，向群传媒，人家从来不宣传烟草，自然就可以堂而皇之地登上电视打广告， 但是，知道的人都知道！ “大麦电脑？” 陈阳摸摸额头，转动脑袋看了看前后空无一人的走廊，随后说道，“这样，我跟马总约了一起吃晚饭，现在还有不少时间，我楼上的房间还在，咱们上去说。” 黄珊自无不可，这里确实不是说话的地方，别说有老板娘在，就算没有，跟老板同处一屋谈事的时间还少么，真没什么可忌讳的。 反倒是王涛，笑呵呵地举起右手，“老板，你们讨论这个事情，我就不去了吧？！” 陈阳转头看了他一眼，想了两秒，“也行，” 顿了一下，又说道，“跟伦敦合作的事，你要盯紧一点，” 话都没说完，王涛又将右手举高高，满脸苦笑地说道， “老板，我正想跟你说这个，你看我又没怎么做过商务谈判，要跟他们谈得不好，那不是害公司损失了吗，要不，您看……？” 看到他的样子，黄珊忍不住摇头直笑，“我说王总，你可是大江的总裁兼ceo，这么大的事，你不出马，那你说让谁去？我啊？” 王涛立刻嬉皮笑脸地说道，“黄总能者多劳，就帮帮忙吧，这个我真不擅长！” “哎，” 黄珊无奈地摆摆手，“行吧行吧，我真是服了你，这样，回头我从彩虹这边给你调几个人，然后你再安排两个技术专家，” 说到这里，她想了一下，“那个老罗就不错，我看他就挺好，另外一个你来安排，主要提供技术支持，其他的都交给谈判组的人，这样总可以了吧！” 王涛立刻大喜过望，双手合十拜谢不已，“多谢黄总，多谢黄总！” 死道友不死贫道，老罗，老高，就看你们的了！ 说完便准备离开，就怕有变， 但怕什么来什么，还不等他迈出第二步，就被陈老板叫住， “王总，等等等等，这个给你。” 说完拿出一张纸递给他。 王涛接在手里，只见上面一堆鬼画符，不禁有些头疼，抬起头问道，“这是？” 陈阳正色说道，“昨天大江露了把脸，肯定会在全世界范围内，掀起一股无人机的风潮， 这对大江来说，既是机遇，也是挑战，往后，大江开拓市场应该会容易很多，那些不懂无人机，或者对无人机不感兴趣的人，都有可能转化成为我们的客户， 而另一方面，大江的竞争对手，也极有可能将会以几何倍速增加， 面对这些竞争者，大江要如何保持住技术和品牌优势，这个问题，你需要好好地想一想，。” 说着指了指他手里的纸，“这是我刚才想到的一些问题，算是给你的建议，身为大江的掌舵人，商务会谈你可以不去，但是，对公司的经营管理，你总不能不管吧！” 听完陈老板的话，王涛脸色不觉变得严肃起来， 说实话，在今天之前，他心里都还始终有一丝担心，担心陈阳和黄珊，这两位资方代表，是不是在他面前演戏，只等着他哪天闯了什么祸，就立刻将他一手创立的公司拿走， 但现在，这丝忧虑不觉烟消云散， 他虽然不喜欢管理，也确实不擅长管理，但不代表他对这方面就一窍不通， 陈老板给他的纸上写的是什么？ 都是他日思夜想的公司实实在在的问题所在， 而且，有很多东西还是他没有想到的，或者在他想到的地方，又从不同的角度给出了更好的建议， 虽然这些都只是寥寥几个字的提纲，但只要捅破了这层窗户纸，王涛相信，大江在他手中，一定会越来越好，而不是越来越差！ 想到这里，他当即肃声说道，“陈总请放心，这个问题，我一定会好好琢磨，不会让陈总、黄总失望！” 目送王涛离开，三人乘坐电梯上楼。 房间里面，邹蓉直接将自己扔到床上，舒服地展成大字， 刚才旁听他们会谈，真是差点睡着，整个人别扭得很，现在躺在床上，舒服多了。 看了看没点形象的老婆，陈阳笑着轻轻摇了摇头，随后接过黄珊递过来的平板，看起了上面的大麦电脑图片。 黄珊解释道，“这批电脑的外观和结构，都是韩琴雅带队设计的，……” 话没说完，陈阳就转头看向她，“韩琴雅也调去了电脑组？我记得她原来好像是大麦研究中心的项目总监吧？” “对，不过后来升职了，” 黄珊耸耸肩，站起身走到吧台拿了两瓶水过来，同时说道，“现在是大麦研究院副院长，兼ceo助理， 老周入职的时候，我跟他提了一个要求，两年之内，他必须给我至少培养一个合格的接班人出来， 经过一个月的观察，老周选了两个人担任他的助理，其中一个就是韩琴雅， 所以，她不是调去了电脑组，而是负责整个大麦所有产品的外观和结构设计，以及部分产品的产品设计，所以，” 咔嚓， 黄珊将瓶盖拧开，喝了口水，接着说道，“未来，她极有可能成为大麦研究院的院长。” 陈阳点点头，表示了解，随后继续看图片， 黄珊坐在旁边，又拧开一瓶水，递给坐起身的邹蓉，视线却落在陈阳手里的ipad上， “韩琴雅设计了两个系列，一个是极简风格，这个跟苹果公司不久前发布的全新macbook电脑非常相似， 在厚薄程度上，虽然跟他们还有一点差距，但也相当有限，轻便度远超全球其他产品。” 陈阳转过头，脸色有点愕然，“她能做到这个程度？” 他是对技术不太了解，不过，上辈子认识一个技术狂，那家伙买了苹果的所有产品， 他买回来不是用的，而是拆的！ 拆完了还发论坛发朋友圈，狂吹苹果的结构设计，而给他点赞的人还真不少， 所以，在陈阳眼里，苹果的产品结构堪称世界第一流，就韩琴雅那个团队，能做到接近苹果设计团队的程度？ 第五百六十一章 拉他下马 面对陈老板的疑问，黄珊有些不解，“不就结构设计接近苹果的产品吗，又不是超过他们，为什么不能？” 这话问的，让陈老板有些哑口无言， 他总不能说，苹果牛逼，苹果天下第一，谁都比不上，别说超过，接近都很了不起吧， 那不是涨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么！ 看到陈老板的脸色，黄珊似乎明白了什么，随即笑了笑，说道， “苹果以前固然是全球第一流的企业，但他们已经没落很久了，甚至如果不是乔布斯回归，这家公司还在不在都不一定， 尽管乔布斯回归之后，他们也做出了很大的改变，砍掉了百分之九十几的不必要项目，转型做起了手机，专心研发拳头产品， 但要说他们的技术有多厉害，倒还真不一定，” 稍微犹豫了一下，黄珊又说道， “苹果最大的优势，应该是在他们的产品设计上面，尤其是乔布斯天马行空的创意， 哪怕是现在，欧美那边都还有不少顽固果粉，在网上宣扬大麦抄袭苹果创意的谣言， 因为单从外表看，我们的智能手机，确实跟他们去年发布的爱疯手机有点类似， 可是，所有的触摸屏手机操作模式不都是这样的么！ 也就是苹果自己还有点自知之明，从来没有自己下场说过这样的话，否则，我们在美国的律师团早就找上他们了，” 说到这里，黄珊晦气地甩甩手，“算了，不说那个， 总之，撇开创意这一点，在产品性能、技术先进程度等方面，其实苹果并没有太大的优势。” 听到这里，陈阳顿时明白了，自己犯了一个很大的错误， 那就是， 零八年的苹果公司，还不是十年后的苹果！ 十年后的他们，凭借一代又一代精心设计的产品，打造出一个独一无二的闭环生态系统，逐步将竞争对手甩在身后，并牢牢把握住技术和市场优势，一度成为世界第一， 而现在的苹果呢，还在期望着依靠乔布斯的创意，和苹果二十几年经营的品牌，能打一个漂亮的翻身仗， 最起码，那个老乔口中的划时代产品爱疯3g，也不过是在上个月才刚刚上市而已， 结果正好一头撞上刚刚完成新产品发布的全新palm treo智能手机，以及大举进军欧美市场的大麦m1， 就凭他们那个还不成熟的iphone os 2操作系统，直接被palm系统和红盟系统碾压成渣， 不仅如此，他们还要与第二梯队的洛基亚、moto、三鑫等展开竞争， 对了，这款寄予了乔布斯厚望的产品，搭载的还是老冤家三鑫的s5l8900芯片， 嗯，就是后来三鑫说苹果的芯片抄袭了他们的那款系列， 至于苹果自己的芯片， 唔，历史上，好像是从今年才起步的吧？ 也不知道在爱疯3g市场情况不及预期的情况下，乔布斯有没有去找arm买下最高级别的授权，并毅然收购美国本土两家技术实力强劲的半导体公司呢？！ 也许会，毕竟这两年，苹果的macbook pro和macbook air这两款产品的销量也不错，能够为他们回笼一定的资金， 也许不会，爱疯3g的失利，多少让老乔在董事会面前，需要稍微收敛一下吧， 但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 机会！ 刚才在会议室，和伦敦奥组委会谈的时候，陈老板还想着自己重生晚了，没能赶上北金奥运会招商的好时机， 但现在看来， 呵呵，正是时候哇！ 不管是他去年决定做手机业务，还是刚刚听到黄珊说，大麦也做起了电脑业务的时候， 在他心里，还真的从来没有想过，自己能把大麦，做成一家超越苹果的公司， 因为在他的心理，已经有了一个固定的思维， 那就是， 人家苹果多牛啊，自己的系统，自己的芯片，自己独立的软件生态圈， 每代产品都能在全球范围呢引起轰动，老牌的三鑫也好，新兴的小花ov也好，都不能撼动苹果的地位！ 可是，那是以后啊！ 现在呢？ 现在苹果才刚刚起步，而大麦却已经是兵精粮足， 至少我们已经开始启动芯片设计，完成对盏瑞公司的重组，并计划涉足芯片制造领域，甚至还在图谋光刻机， 好吧，那个有点远， 但是，真的，比起苹果，大麦已经领先了好几步， 既然如此，未来还很长，为什么大麦不可以将苹果斩于马下？！ 思长时短， 不过两三秒钟的功夫，看着老板的脸色变化，黄珊还以为真被自己猜中了，老板是在顾忌苹果的实力， 随即笑道， “所以，苹果真没有大家想象中的那么强，也许他们曾经辉煌过，也有很深的技术储备，但那也只是曾经而已， 反观大麦，尽管我们只成立了一年多，在这个领域只是一个新丁， 但由于我们肯在研发上投入，只要是对我们有用的技术或人才，我们从不吝啬资源， 收购、挖人、合作，不管任何方式，只要能达到目的，都务必将其绑上我们的战车， 所以，这一年来，大麦研究院得到了长足发展，实力也突飞猛进， 别的不说，单是小韩手下，就汇聚了两百多个高级人才，同时与国内十几所高端院校达成合作， 再加上有西江超算中心的支持，说实话，在某些领域，我们完全可以声称自己站在了世界最前列！” 呃， 陈阳刚从思考中脱离出来，就听见黄珊这样一番豪言壮语，哪怕才想着拉苹果下马，却也不禁有些脸红， “是不是这样的啊？！” 这里又没外人，自卖自夸也没必要啊。 见老板不信，黄珊顿时将下巴一抬，傲然说道， “当然是这样，而且，就以我们目前的研发条件，不能达到苹果，甚至超过他们，我觉得，就已经是很不应该的事情！” 这话说的，越来越离谱了， 不过， 我喜欢！ 陈阳哈哈一笑，当即说道，“好，既然这样，那我们就要对大麦研究院提出更高的要求， 我给他们承诺了，大麦每年的研究经费，都不低于销售占比的百分之二十，按照大麦的业绩，他们有大把的钱可以烧， 但是，烧了钱，就一定要给我拿出最优秀的成果出来！” 刚才他们说话的时候，邹蓉已经翻身溜了下来，坐在陈阳沙发的扶手上，身体偎着老公，看着他手里的平板电脑， 再听到黄珊和老公的豪言壮语，不禁眼睛都直了，指着屏幕说道， “我的天，这么薄的笔记本电脑，你们还嫌技术不够，还要再往上提？难道要做成一张纸啊？！” 说着还指了指陈阳手里的ipad，“估计这台平板都比那个电脑要厚吧？！” 黄珊眨了眨眼睛，随后眼珠一转，“唔，从参数上来说，ipad的厚度是零点八厘米，这款大麦笔记本的厚度是零点五到一点八厘米，取个中间位的话，也还是笔记本更厚一些！” 邹蓉顿时无语，笔记本电脑怎么说都是要带一块大电池的，而且还有键盘空间，能做到这个程度，已经很牛了好吧。 黄珊也知道这两个没法比，但看到老板娘傻夫夫的样子，就忍不住想逗逗她， 但毕竟是老板娘，调戏完了，还是要把面子给抬起来，随即笑道， “其实这个样子已经很好了，我们说的技术提升，不是说一定要提高便携度，也可以是在同等体积下，如何将性能做得更好， 当然了，要是还能继续压缩体积，自然是最好不过！” 陈阳也点了点头，“嗯，搞研发工作，就应该有精益求精的精神，” 顿了一下，又笑道，“好了，先不说这个，” 说着用手指划动屏幕，“你刚才说有两个系列，这个是极简系列，除了外观有七种颜色之外，还有别的什么区别吗？” 黄珊耸耸肩，“内存和硬盘容量不同算不算？” 陈阳嘴角微抽，当自己没问，手指继续划动， 后面的几张图片，跟前面的几张很明显不一样， 前面的整体设计简洁明了，很有macbook air的赶脚，再准确一点说，除了颜色、边角和厚度有所不同，其他方面几乎跟苹果的全新笔记本电脑一毛一样， 而后面的几张呢，则是介于macbook air和macbook pro之间， 整体四四方方，棱角分明，前后的厚度也保持一致，而与偏厚的macbook pro不同的是，这款大麦笔记本电脑，也做成了超薄款， 厚度和前一款最厚的地方一致，为一点八厘米，比macbook pro薄了将近零点八厘米，很有后世那些国产超薄本的风采， 除了尺寸不同，这个系列产品最鲜明的特征，恐怕就是机身上绚烂的图案。 黄珊解释道，“鉴于大麦国潮系列的热卖，小韩也将那种设计思路移植到了笔记本电脑上面， 她选取了京剧、瓷器和水墨三个方向，进行深度设计，最终形成这个新国潮系列的十二款产品。” 就在陈阳一一欣赏的时候，邹蓉突然指着一张图片说道，“这个我喜欢！” 黄珊转头一看，差点笑出声来，“唔，这个倒是跟你挺配的！” 陈阳抿着嘴，深以为然地点头，“同意！” 邹蓉脸色微囧，但随即晃晃小脑袋，破罐子破摔，“我就喜欢了，怎么着吧！” 黄珊当即点头，“行，那我就让他们先做个样品出来给你，” 说着就拿起手机，给韩琴雅拨了过去， 邹蓉刚想阻止，却让老公给拦了下来， 却见陈阳笑道，“难得老板娘喜欢个东西，那我还不赶紧假公济私一把啊！” 一听老公这么说，邹蓉也不拦了，甜滋滋地等着。 电话接通，黄珊笑着说道， “小韩，老板娘看上你的那个q版脸谱设计了，就女的那个，赶紧的，优化好之后，让柴总那边做个样机出来。” 本来之前已经有了一批样机，但那批样机都有用，研发和生产那边，都还需要根据样机再做调整改进， 现在老板娘喜欢，只能重新做个新的、更好的给她。 电话那头，韩琴雅有点懵，“啊？我做了一个花旦一个刀马旦，是哪一个啊？” 这次京剧系列，她一共设计了四个图案，花旦与小生，刀马旦与武生，两两相对，全部都是q版， 花旦是新娘装扮，头戴凤冠，身披霞衣，装扮得可隆重了，手里还拿着一把折扇，看上去萌萌哒， 另一个刀马旦，则是头戴七星额子大凤冠，顶上还有两根长长的凤翅，身穿蝴蝶盔，外罩大红袍，背上插着四根旗，手里拎着红缨枪，真是又飒又萌。 邹蓉看上的，就是哪个穿着凤冠霞衣的花旦。 黄珊正要说话，这时陈阳突然凑近手机，恨铁不成钢地说道，“你傻啊，不会两个一起做？！” 这个丫头，真是做研究做糊涂了，都说是老板娘喜欢的，还在问是哪一个，全做出来不就完了吗！ “呀，老板？！” 韩琴雅先是惊叫一声，“你怎么也在啊？” 然后悟了，“啊我知道了，干脆连小生和武生的一起做了，老板您就等着瞧好吧，我一定给你弄个全世界独一无二的版本，包你和老板娘喜欢！” 说完就挂了电话。 黄珊晃晃手机，看看两人，笑道，“咯，现在就是这么个情况，大麦电脑即将上市，所以，用大麦电脑的名义，参与伦敦奥运会电脑合作伙伴的竞标，完全没有任何问题！” 陈阳将ipad还给她，点点头说道，“行啊，既然都已经做出来了，那肯定是要推向市场，就按你的想法办吧。” 顿了一下，他又说道，“伦敦奥运会毕竟不在国内，在内地的影响力远远比不上北金奥运会，咱们是有钱没错，但也要讲究一下，有需要欧美市场的，才拿出来竞标！” “这个我懂，” 黄珊将平板和手机收起，身体靠在沙发背上，转过头说道， “一个大麦，一个大江，这两个是肯定要上的，另外，无论对桑坦德银行的收购结果如何，我们都会组建新的彩虹国际银行， 正好国际奥委会还没有金融类的top合作伙伴，我想用彩虹银行的名义，跟他们签一份长期合同，这样对彩虹银行的品牌宣传会有很大的好处， 至于其他品牌，我们再看吧。” 对于她的建议，陈老板自无不可，当即同意下来。 就在他们这边正聊着的时候，另一边，秦雨也迎来一位客人。 请假 第五百六十二章 换个工作 雨儿胡同里的小院，秦雨终于从床上爬起来，洗漱化妆，穿好套装，又恢复成平日里干净利落的女强人模样。 刚从房间走出去，方琪就赶紧跑了过来，“医生说你不能吹风的。” 秦雨毫不在意地摆摆手，“没事儿，吃了药好多了，对了，帮我煮碗面，中午没吃东西，饿死我了，” 顿了一下，她又摇摇头，“算了，感觉没胃口，还是去胡同口帮我买碗粥吧，快一点，等一下我有客人要来。” “哦，” 方琪指了指厨房，笑道，“粥就不用买，陈总出去的时候，特意交代给你熬了一锅二米粥，正热着呢，我去给你盛。” 说着就往厨房跑去。 秦雨挑挑眉头，不禁哑然失笑，“呵，这个男人，比女人还心细。” 起码黄珊就想不到给她熬粥， 说着摇了摇头，便顺着回廊进了正屋的书房。 一碗黄白相间热腾腾的二米粥下肚，感觉整个人舒服多了， 不一会儿，方琪就进来通报，有客到。 秦雨站起来整理一下衣服，抬头挺胸地走了出去，刚到客厅，就看来两个人一前一后，在方琪的带领下迎面走来， 她当即伸出右手，满面春风地笑道，“刘行长，好久不见。” 来人正是民安银行广洲分行的新任行长刘绣芬，后面那位，则是她的宝贝女儿周娜。 “秦总，好久不见。” 刘绣芬赶紧上前两步握住手，比起上次，态度又多了一分恭敬。 以前两人身份相当，放在公司层面，也不过是合作关系，只需要保持适当的友好即可， 但现在，彩虹集团和民安银行已经履行完各自的义务，经过一系列操作，彩虹基金正式成为民安银行第三大股东，只等召开完临时股东大会，就可以在董事会中占据一个席位， 如此一来，身为彩虹基金的掌控人，秦雨就对她有足够的影响力了，自然需要多三分恭敬， 而她今天，也正是为了这件事而来。 在秦雨的邀请下，三人到书房沙发上落座，秦雨坐在主位，刘绣芬和周娜坐在旁边的客位， 方琪则客串秘书，给三人奉上咖啡。 道过谢之后，将手里的包放下，刘绣芬稍微侧着身子，笑着说道， “秦总，首先要说声恭喜，我们的交易已经得到证监会的批准，从今天开始，彩虹基金就正式成为民安银行第三大股东了！” 秦雨微微一笑，“应该说是同喜，彩虹基金入股民安银行，对你我双方都有好处，难道不是吗！” “对对，” 刘绣芬笑着连连点头，“以彩虹基金的实力，还有目前彩虹集团在国际金融界的影响力，在公告发布之后，民安的股价就已经止跌回升， 民安股价的上涨，不仅带动了整个金融板块的止跌，同时在全球次贷危机，和股市崩盘的大背景下，这种回暖就显得格外珍贵， 所以，这不仅仅是彩虹和民安的双赢，对于整个金融市场，都是一剂强心针！” “哈哈，” 秦雨忍俊不禁地笑道，“这么说来，岂不是该普天同庆了？！” “唔，” 刘绣芬眼珠一转，很认真地点头笑道，“从某种程度上来说，确实如此！” 这话一出，三人又是一阵轻笑。 寒暄过后，秦雨端起咖啡喝了一口，抿了抿嘴唇，看着刘绣芬问道，“刘行长，那我们的董事席位什么时候可以兑现？” 她折腾了这么久，为的可不是什么大股东的位置， 股份再多，哪怕成为民安第一大股东，可如果没有董事席位，对银行的影响力也有限，只有拿到董事席位，才能对银行的经营管理具有发言权， 这点丝毫都马虎不得。 刘绣芬立刻说道，“今天银行总部已经发布了关于交易完成，并召开临时股东大会的公告，根据证监会要求，公告时间必须提前三十天， 所以，最快也要等到九月九日，临时股东大会召开之后，才能落实下来。” 秦雨点点头，“唔，九月九日，这个日子不错，行。” 她是操盘手出身，对这种常识自然知道，之所以问，就是想催一下民安银行尽快发布公告而已， 没想到对方动作还挺快， 也许正如刚才刘绣芬所说，拉一个重量级的战略合作伙伴入局，对于民安银行也具有特别的意义，这样一来，他们的急迫感自然就不在自己之下。 这时，刘绣芬说道，“秦总，我今天过来，除了正式通知贵方这个好消息，另外还有一件重要的事情，就是贵方需要提前准备一份担任董事职务人员的详细资料，以便供银行和证监会审核。” 想要进入一家上市公司的董事会，通过收购股份成为股东是第一步，而且这个股份还不能少了， 使股份达到一定程度，并获得证监会审核通过，具有任命，或者说提名董事的资格，这是第二步， 到了这时，就可以交董事候选人资料，供董事会审核并上报证监会审批， 这里主要是需要对候选人的资格进行审查， 撇开候选人的个人能力不谈，再除了需要符合公司法的相关规定之外，这位候选人还不能背负证监会的处罚在身， 比如近三年未受证监会行政处罚、未受证券交易所公开谴责或两次以上通报批评，未处于被证券交易所公开认定为不适合担任上市公司董事的期间。 所以，哪怕是走个流程，这个人员也不是随随便便就能给出来的。 听到刘绣芬的话，秦雨放下咖啡杯，并没有立刻回答，而是微微一笑，说道，“这个问题先不着急，我倒是有另外一个问题，想请教一下刘行长。” 刘绣芬也是见惯了大场面的人，对于这点变化应对自如，当即不动声色地说道，“秦总请讲。” 秦雨先看了一眼周娜，笑道，“周小姐身为令千金，也不算是外人，那我就直言了，” 随即眼睛眨也不眨地直视着她，笑着问道，“以刘行长的条件，您觉得，您在民安银行最高能走到哪一步？副行长，还是执行董事？” 听到这话，哪怕以刘绣芬的镇定，也不禁有些手足无措， 她问这话是什么意思？ 自家人知自家事，刘绣芬今年也是四十好几，将近五十岁的人了，虽说保养得不错，看上去和三四十的人差不多，但再过个十来年，也就到了退休的年纪， 而这十年之内，她自问没有丝毫的把握，可以晋升到总行副行长的位置，更别说执行董事， 要知道连总行行长，也只不过是个执行董事而已啊！ 甚至就连现在这个分行行长，从某种程度上来说，都是沾了陈阳和彩虹基金的光，否则能在退休前干上分行行长就不错了。 深吸一口气，刘绣芬强自镇定下来，双眼注视着秦雨，试探着问道，“秦总，您这话，是什么意思？” 秦雨半靠在沙发扶手上，嘴角微微上翘，说道，“ok，明人不说暗话，我现在代表彩虹集团，正式向你发出加盟邀请！” “啊？” 尽管刚才心里隐隐有点猜测，但这时真的听到，她又有点不敢相信， 是不是我听错了？ 转头看了同样满脸惊讶的女儿一眼， 嗯，看来是没听错！ 随即回过头来，强自笑道，“秦总，您这个玩笑可开大了！” 我今天只是代表银行过来表达善意的，怎么就被挖了呢？！ 要说民安银行和彩虹集团谁更好一点，这个真不好说， 尽管从资金实力上来说，彩虹集团可以碾压民安银行，但彩虹的业务过于集中，主要依赖金融市场和产业投资， 除此之外，在国内金融行业的业务和话语权，尤其是零售银行业务板块来说，绝对跟民安银行不能相比， 否则彩虹也不会为了一个民安银行董事席位，费这么大的功夫， 而她自己又是做零售银行业务出身的，就算去了彩虹集团，也没有用武之地啊！ 等等， 想到这里，刘绣芬突然心里一动， 难道，彩虹集团要进入零售银行板块了？ 也只有这个原因，才能解释得通，秦雨为什么会挖自己， 可是，零售业务不是那么好做的啊， 先不提困难重重的银行牌照，就算他们真的能拿到，却又凭什么能将这个零售业务做起来？ 这个跟做投资可不一样， 做投资，只要眼光精准，就能赚到钱， 而零售银行业务，却是要想办法把客户兜里的钱先拿过来，也就是揽储， 如果连揽储都做不到，全凭公司自己的资金支持，又能撑多久？！ 就在刘绣芬脸色变幻的时候，秦雨端起咖啡喝了一口，慢条斯理地说道，“刘行长先别急着拒绝，不妨听听我的话。” 放下杯子，迎着两人探询的目光，秦雨正色说道，“就在两个月前，我们彩虹集团在美国收购了五家中等规模的金融公司， 从证券到债权，再到投行和零售商业银行，涵盖了金融行业的主要业务模块，然后重组成为美国彩虹金融集团公司， 这个，刘行长可听说过？” 刘绣芬点点头，“略有耳闻。” 岂止是略有耳闻，准确的说是如雷贯耳，本身国内金融公司，在美国的任何并购动作，都会受到本国同行的格外关注， 因为在他们看来，国内金融行业的技术水准确实要远远落后于美国，所以这种行为就属于逆袭， 但是考虑到风险等因素，敢这么做的人并不多，那么极少数敢于去尝试的先行者，自然就格外引人注目了。 顿了一下，刘绣芬便问道，“那么，贵方是打算将美国公司的业务，扩展到内地吗？” “不止如此，” 秦雨摇摇头，正色说道，“次贷危机的爆发，对于金融行业来说，是非常重大的危机，有许许多多的同行公司，没能抵抗住危机的侵蚀，要么被兼并，要么倒闭， 但是，危机是危险，也是机遇，对于财力雄厚的彩虹集团来说，次贷危机就是再好不过的发展机会， 我们在美国的收购行为，并不是出于偶然，也不是孤立的并购，而是一个起点，我们将立足于这个起点，充分发挥彩虹集团的资金优势，在最短的时间内，将我们的触角尽可能地延伸出去， 北美、欧洲、亚洲，甚至是南美和非洲，都会是我们的目标市场，其中自然也包括国内， 如果刘行长愿意加盟彩虹集团，那么，最晚在今年年底就会成立的彩虹银行中国公司总经理兼银行行长的位置，就是你的！ 不仅如此，新的公司总是充满了机遇，尤其是在次贷危机余波未消，同行们都畏手畏脚的时候，更是我们发展千载难逢的好时机， 只要你能在这个位置上做出成绩，那么，后面的大中华区总经理、亚洲区，甚至总行管理层的位置，你都会有机会得到！” 说到这里，秦雨摊开双手，微微笑道，“那个时候，比起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升上去的民安银行广洲分行行长，岂不是要强得多？！” 秦雨只谈职位发展前景，对薪酬待遇只字未提， 因为对于这种人来说，早就过了谈钱的层次，人家要的是职业成就，是社会地位，不是那点三瓜俩枣， 再说了，谁不知道彩虹系旗下的企业，员工福利是出了名的高， 如果刘绣芬真的过去，别的不敢说，至少在待遇上，比起现在不知要强上多少倍！ 对于秦雨的画大饼，刘绣芬确实有点心动， 只不过，这些还不够，金融行业有金融行业的特殊性，如果说彩虹要做投行，她绝对不会有任何怀疑，但零售银行……， 拿起面前的咖啡，轻轻抿了一口，放下后，刘绣芬抬起头，轻笑着说道，“听了秦总的讲述，确实是非常有吸引力，不过，我有个小小的疑问。” 秦雨右手轻抬，微笑着说道，“请讲。” 刘绣芬正色说道，“且先不提彩虹银行算是外资还是本土，但无论是哪一种，之前都有无数的先例存在，外资银行也好，本土的小银行也好，在发展上最大的难点就是揽储， 我国居民普遍只信任六大行，中、农、工、建、交、招！ 全国绝大部分的民间存款都集中在这六大行，而其他银行只能尽可能地利用各方关系，在这六大行的夹缝中求生， 其中也包括了我们民安银行，民安用了十几年的时间，乘着上面发展民营金融公司的东风，又借了十几位创始股东的大量人脉资源，才侥幸站稳第二梯队的位置， 我想问的是，如果彩虹银行进入内地市场，你们凭什么与同行竞争揽储？ 没有足够的储蓄额，单凭彩虹自己的资金量，又能撑得了多久？！” 第五百六十三章 超级筹码 民安银行确实没有彩虹集团有钱，但不代表民安银行的钱，就没有彩虹集团的多， 因为人家有储蓄额啊！ 储户存在银行里的钱，除了一部分用来上交央行作为提款准备金之外，其他的他们都可以动用，而且是滚动使用， 比如一千万，只要借款人不把钱转出去，就可以在银行内无限循环使用，玩出十个亿的效果， 而民安银行的总资产，今年正好刚刚突破万亿大关，这里面就是以客户储蓄额为主，所以从资金量上面来说，几乎与彩虹相差无几， 然后通过资金运作，往外借贷，其经济影响力远超彩虹集团不知多少倍，不然秦雨干嘛要这么煞费周折地谋取一个董事席位， 这就是零售银行业务模式的优势！ 在刘绣芬看来，彩虹集团固然是财大气粗，但相应的业务范围也广，就算真有千亿美元的现金，能拿多少投到零售银行业务板块中来？ 一百亿，还是两百亿？ 呵呵，就算是两百亿美元，那换成软妹币，也就一千五百亿不到的样子，还没有刘绣芬现在掌管的一个广洲分行来得多， 若是如此，她又何必换工作？！ 面对刘绣芬的疑问，秦雨微微一笑，先喝了口咖啡，才笑着说道，“我们既然决定进入零售业务板块，自然是做了周全的准备，” 顿了一下，她似乎有些犹豫，但又突然展颜一笑，“本来你还没有过来，有些业务上的东西不方便让你知道， 不过，从某种角度来说，我们也应该给你一些信心，这样，我就跟你讲两个，我们明面上的牌吧。” 明面上的牌？ 这么说还有暗牌？ 刘绣芬抿嘴笑了笑，没有吭声，等着秦雨继续往下说。 秦雨靠在沙发扶手上，笑着说道，“我们的第一张牌，就是虹谷资本和创未来！” 刘绣芬眼珠一转，“你们所有投资的公司？” “对，” 秦雨给了她一个赞赏的目光，点头说道，“虹谷资本和创未来，都分别投资了许多公司， 除了已经孵化成功的大麦、大江、恒立、安家、花火这几家，单单是在广洲，我们就还有近千家的公司可以动用， 而按照我们的估计，在三年内，将会有至少三位数的公司被成功孵化，并有至少两位数的企业启动上市， 那个时候，这些所有的公司就可以将基本户和日常户头，都开设在彩虹银行，然后哪怕只是将一半，甚至是三分之一的资金，长期固定放在这些账户上， 还有他们的员工工资账户， 刘行长可以想象一下，单是一个广洲，我们就能吸纳多少资金？！” 听到这里，刘绣芬不禁点了点头，叹口气说道， “是我疏忽了，创未来众创空间，已经扩散到全国最具活力的二十个城市，我可以想象得到，几年之后，就会有成千上万家企业被成功孵化， 也许这些企业比不上大麦、大江这些公司的规模，但至少也是千万级，甚至是亿级，单凭这些企业，哪怕只取其中一部分，彩虹银行就可以吸纳数千亿的存款， 更别说可以通过这些企业，影响数以倍计的上下游公司，以及这些公司的员工和家庭用户， 甚至彩虹银行从现在就开始，参与到这些公司的成长当中，对这些公司将更加具有影响力，” 说到这里，刘绣芬忍不住鼓了两下掌，“看来彩虹进军零售业务，确实是一步好棋！” 顿了一下，随即抬起头来，看向满脸微笑的秦雨，正色说道，“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你说的第二张牌，应该就是安家和恒立两家地产公司了吧？！” 不等秦雨说话，刘绣芬就信心十足地说道， “早在两年前，我和贵方陈总见面的时候，就听过陈总对地产行业的精彩分析，不得不说，当时我确实是振聋发聩， 尤其是陈总对m2和房价之间关系的分析，直接决定了我后来制定的银行发展规划，我今天能成为分行行长，也跟这个规划有很大的关系， 按照我们银行专家的预测，今年这种情况，上面是绝对会开闸放水的， 那么，房地产作为目前我国经济的绝对支柱行业，毫无疑问将迎来一波暴涨， 而恒立和安家，都是属于房地产行业的优秀公司，通过他们，将购房客户的款项引入彩虹银行，从而达到揽储加放贷的效果，是再轻松不过的事！” 一口气说了这么多，最后，刘绣芬自嘲地笑了笑，“我刚才只顾着分析彩虹集团自身的条件，却忘了这两个场外因素，确实是不该！” 说完这番话，她已经心动了， 有前景，有上升空间，再加上是自己擅长的领域，这个岗位确实非常适合她， 但是，民安银行也是她为之奋斗了十年的老东家，上上下下各方面自己都非常熟悉， 而且自己又刚刚升上分行行长的位置，如果就这么贸贸然离开的话，确实很可惜，也非常舍不得。 就在这时，却听见秦雨带着笑意说道，“很精彩的分析，不过，刘行长，这个因素，已经被我算在前一个里面了！” “啊？” 刘绣芬猛地抬起头，满脸愕然，随即不解地问道，“不是这个？那是什么？” 除了这个，她实在想不出还有什么，是可以给彩虹带来重大突破的利好条件了！ 秦雨微微一笑，正准备说话，突然发现刘绣芬身边的周娜，脸上分明有几分跃跃欲试，便转过头去看着她，笑道，“周经理可是有什么高见？” 周娜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先看了母亲一眼，得到允许之后，才小声说道， “是不是跟之前你们对五大行发起的不良资产收购有关？” 一听这话，刘绣芬顿时恍然，却又有几分疑惑，随后看向秦雨，等着她的确认。 秦雨先竖起一根大拇指，对着刘绣芬说道，“恭喜刘行长，后继有人啊！” 刘绣芬先笑了笑，“秦总谬赞了，小女需要锻炼的地方还很多，” 周娜也俏脸微红，“我就瞎猜的。” 刘绣芬对着她笑了笑，又转头看向秦雨，不解地问道，“这些不良资产，不是交给创未来，重新孵化整合的吗？” 她之前没有想到这一点，主要是先入为主，认为彩虹集团收购了这些不良资产，肯定是要交给创未来进行重组，孵化成更具规模的企业， 但现在却被秦雨分开来谈，很明显不是凑到一起， 可除了创未来，他们还能有什么办法，将这些不良资产盘活呢？ 总不可能学银行一样，再次打包进行拍卖吧！ “这两个不一样的。” 秦雨轻轻摇了摇头，说道，“创未来众创空间，从成立之初，就确定了为创业者服务的宗旨，这部分的业务主要是投资合适的创意，或者说创业人，帮助他们顺利度过初创期， 而且这种项目创意，还必须是贴近高科技，能够具备较高的未来价值，才能体现创未来的作用和追求， 而我们收购的不良资产，基本上都以固定资产为主，除了少部分地皮可以交给恒立去开发，其他资产不是设备就是原材料，只有重组价值，并没有太大的创业价值， 这样一来，自然不可能与创未来混为一谈， 甚至就连虹谷资本，也不会做太多干预，在完成对资产包的重组规划之后，也不会过于介入这些资产的后续经营管理。” 刘绣芬顿时有些呆滞，“那我就不明白了，你们买这些资产有什么用，而且还说能帮到银行？” 秦雨笑了笑，视线偏移看向周娜，笑道，“周经理，将这些资产盘活的另一个关键点，你能猜出来吗？” 周娜眉头微微皱起，沉吟两秒，略带犹豫地说道，“是不是跟未来工业新城有关？” 秦雨立刻举起双手，轻轻鼓掌，“完全正确！” 周娜红着脸，不好意思地拢了拢头发，“我就是猜到，未来工业新城可能需要大量的工厂，这些设备和原材料刚好可以用上， 但是，怎么把这些资源盘活，我就想不到了。” 这时刘绣芬若有所思地点点头，说道，“将这些不良资产，填进未来工业新城，如果这些资产全部盘活，完全可以带动整个未来新城发展起来， 一个可以容纳数十万人的工业新城，则可以为彩虹银行提供巨额的资金来源，其中的金融流动性更是一个非常庞大的数字， 而这样的未来工业新城，据我所知，你们在全国规划了足足有二十个，其中最大的三个分别在北金尚海和广洲，其他的则存在于十七个大城市， 若是这些新城全部发展起来，对彩虹银行的拉动，将不可想象！ 但是，” 说到这里，刘绣芬看向秦雨，满脸不解地问道，“不依靠创未来，你们如何将这些资产全部盘活，并达到想要的效果？” 这话就好像说，如果我有一个亿，可以干什么干什么， 可是，这一个亿要怎么来？ 秦雨抿着嘴，轻轻摇了摇头，说道，“我刚才说，不需要创未来对这些资产进行孵化，不代表完全不依靠创未来， 众所周知，创未来是全国第一家，也是最大的众创空间，致力于孵化创业公司， 其实，除了孵化企业，创未来还有另外一个非常重要的业务，那就是为有需要的企业提供全方位的服务支撑， 这个服务内容，涵盖了行政、人资、公关、商务、专利、法务、财务，甚至是技术和市场指导， 只有你想不到的，没有我们不能提供的！” 看着若有所思的刘绣芬，秦雨摊开双手，笑道，“在这种模式下，我们只需要一个真正的强有力的领头人，然后给足他所需要的资源，就可以盘活这些资产， 对此，我们的做法是，先通过虹谷资本的产业经济研究院，根据二十个未来工业新城的特点， 包括地域特色和周边产业带的不同，对这些资产包进行重组划分，在每个工业新城都组建出几家上规模的公司， 然后，我们根据这些公司的特点，在国内市场进行负责人招募，并通过现代化的企业激励方案，与他们签订经营合约，……” 听到这里，刘绣芬脱口而出，“国企改制模式？！” 提供生产资料，提供资源协助，这个负责人要做的，就是将这家企业经营好，之后就可以拿到高额奖金，甚至是股份， 这不就是当年的国企改制么！ 当年的许多国企就是如此，不，应该说比这些不良资产包还要惨， 一个个负债累累，除了少量的老旧设备，就再也没有别的支持， 就是在那种情况下，依靠那些能人，竟然将很大一批国企逐步拉出了泥潭， 现在彩虹是要学他们？ “唔，” 秦雨歪着头想了想，突然噗呲一笑，“哎，你别说，还真的挺像！” 顿了一下，又笑道，“当然了，我们不会像当年的国企改制那么麻烦，也没有那么多的三角债要处理， 现在的问题很简单，向全社会招贤，做好了，皆大欢喜，做不好，下台换人， 就是这么简单！” 看着轻描淡写的秦雨，刘绣芬的眼神复杂之极， 这事简单吗？ 按照秦雨说的，招人试用，合格了给钱给股份，不合格就换掉，确实挺简单的， 但账不是这么算的啊！ 如果真有这么简单，当年的企业改制就不会闹得沸沸扬扬，甚至包括她自己，也不会从体制内的国有大行出来，去到一家刚刚成立的民营银行。 很简单的道理， 招来的这个人，将公司做亏损了怎么办？造成企业资产浪费甚至流失了又怎么办？内外勾结上下其手又该怎么办？ 这些都是当年实实在在发生过的问题， 对，创未来是有专门的法务和财务制度，有专人去监督，尽可能地减少这类情况的发生， 但是，这可是价值数百亿的资产， 就这么将数百亿的资产，交个一个外人去经营，不得不说，这需要非常大的魄力！ 不过，连刘绣芬自己也承认，他们这种操作方案的可行性非常高， 一来有国企浴火重生的例子在前，证明了股份激励的作用， 另一方面，创未来完善的服务和监管体系，可以在最大程度上杜绝资产流失情况的发生， 而这种做法最大的障碍，即老板的魄力，对方也表现出来了， 如此，就没有什么别的可说的， 刘绣芬深吸一口气，对着秦雨正色说道， “秦总，坦白说，彩虹银行，还有您描绘的蓝图，都非常非常吸引我，但是，这毕竟不是一件小事，我需要好好考虑清楚，才能正式答复你。” 秦雨笑了笑，点着头说道，“明白，” 顿了一下，她又抛出一个重量级筹码， “如果刘行长是不舍得民安银行的话，这点大可不必担心，因为，只要你答应过来，彩虹集团派驻民安银行的董事位置，就是你的！” 第五百六十四章 打折 听到这句话，刘绣芬顿时坐不住了， 跳槽等于升职，是这个意思吧？！ 还不是换公司的升职，而是在原公司就往上升了， 这种操作，刘行长当然心动！ 如果她留在民安银行，哪怕干到退休，也顶多就是一个总部副行长的职位，甚至还不一定能升上去，更别说担任公司董事， 而现在有这么一个机会，不需要她完全离开民安银行，就可以原地升职到天花板，然后又能执掌一家前途无量的新银行， 那还有什么好说的， 刘绣芬默默看了女儿一眼，心里默念，乖女儿，以后你结婚生了孩子就自己带吧，老妈要奔事业去了！ 心里有了决定，当即抬起头看向秦雨，“既然秦总这么看得起我，那我再不答应，就未免太不识抬举，如此，以后就请秦总多多关照！” 这种结果，自然早在秦雨的意料之中， 这边给出了那么好的条件，如果还不能把人挖过来，用刘绣芬自己的话来说，就真叫不识抬举， 不过，这位刘行长也值得自己开出这么高的条件， 此人不仅在民安银行成立之初就加盟，深谙民营银行的经营之道，之前更是在国有大行有过相当长的工作经历， 撇开个人能力和经验不谈，她手中掌握的国内金融界人脉资源，就足够值回票价！ 秦雨自信满满地站起来，对着刘绣芬伸出右手，“我谨代表彩虹银行，欢迎刘行长的加盟！” 刘绣芬也几乎是同时站起来，握住她伸来的手，“谢谢！” 两人相视而笑，只有周娜站在旁边，手足无措地发呆， 老妈跳槽了，我该怎么办？！ 顿了一下，刘绣芬又略带歉意地说道， “秦总，关于离职期，想必你也知道，我们这种人，不可能和普通员工一样，所以，我最快也要三个月的时间来处理相关工作。” 一家大公司的高管离职，都需要两三个月的交接期，更别说这种大银行的省级分行，里面各种关系盘根错节，不是几张交接表就能梳理清楚的， 为了不给银行造成负面影响，很多重要客户，甚至需要她带着接任人一个个地去拜访，没有两三个月，真没办法把工作交接好。 秦雨善解人意地点点头，“明白，这个没关系，” 随后又笑道，“其实，你只需要与民安解除劳动关系即可，之后依然可以以董事的身份留在民安，处理相关事宜。” 董事虽然有资格参与公司的经营管理，但是，如果不担任具体的经营管理职务，就不算是公司员工，也不接受公司的管理制度约束，可以用位高权重责任轻来形容， 当然，上市公司的董事需要对股东负责，还要时刻遵守证监会管理规定，也没那么容易做。 听到这话，刘绣芬哑然失笑，“呃，那么，我今天的任务也算是完成了！” 可不是吗，她今天过来最主要的任务，就是过来与秦雨确认，彩虹集团派驻民安银行的董事人选， 现在敲定了她来担任董事，自然是任务圆满完成，就连资料都不用另外准备！ …… 四季酒店餐厅包房， 一张大圆桌，每个座位前摆个火锅，中间是十几盘食材，就等着被涮。 马总不是第一次跟陈阳吃饭，反而吃的次数还比较多，远的不说，前几天还在老张家里喝过酒呢， 此时见到这一幕，也忍不住摇头吐槽， “陈老板啊陈老板，你说咱们吃了那么多次饭，你请客的时候，除了第一回是在五星酒店，其他哪回不是一个大排档就给我打发了？ 今天约我到这儿来，本来我还挺高兴，嘿，终于又上五星级了，结果嘛，” 小马对着他身边的助理说道，“看到没，在五星级酒店吃火锅！” “谁规定了五星级酒店就不能吃火锅的？！” 陈阳怼了一句，看着他的目光充满了鄙视， “再说了，你每天带着家人去五星级酒店吃早餐，还没吃够啊？我带你吃大排档，是让你多体验体验人间烟火！” “哎，不对啊，” 小马没理会他的调侃，反而惊讶地问道，“你怎么知道我每天早上在哪里吃早餐的？” 如果陈阳在深阵，那他知道这个事不算奇怪，毕竟本地商圈知道这事的人也不算少，还有人专门去那家酒店等他， 可陈阳又不是深阵商圈的人，正常情况下，不可能知道啊， 总不能，还特意去调查过自己吧？！ 一看他的眼神，陈阳就知道他在想什么，不由得撇撇嘴，说道， “我还没那个闲工夫去调查你，不过啊，我们公司有个前台，之前就是在那家五星级酒店工作，我听她八卦的时候说的。” 原来是这样，小马恍然地点点头， 去的久了，酒店的服务员自然会知道，人嘛，多多少少都喜欢八卦，尤其是离职之后，说点名人的小道消息也算正常， 而且他还清楚，那家酒店的服务员为了接待他，甚至还排了班， 没别的原因，主要是小费给得足，轮着沾光呗， 倒是陈老板，生意都做得这么大了，还能跟前台聊天，嘿嘿，真看不出来，还挺亲民的。 不一会儿，火锅的汤底开了，桌上五个人各自涮菜， 火锅这种东西，就得自己涮菜自己吃，这才有感觉， 鲜嫩的羊肉片下锅几秒就熟，沾点韭花酱，满嘴的鲜嫩。 黄珊吃了几嘴，就停下筷子，拿着餐巾擦了擦嘴角，对着小马说道， “马总，之前陈总也跟你说了，我们计划从明年开始，恒立、大麦、安家这一批公司，就正式启动融资，争取在三到五年的时间里，推上证券市场， 既然你们有意投资，我们自然表示欢迎，不过，就是不知道，贵方的投资预算总额是多少，具体的目标又是哪几家？” 在黄珊说话的时候，小马就快速将嘴里的东西咽下，并擦干净嘴，等她说完，便直接说道， “之前我和陈总谈的，首先，安家网估值十亿美金，我们投五千万，占股百分之五， 至于剩下的部分，我们将选择以换股的形式来进行投资，这点也得到了陈总的确认， 我们的想法是，恒立是地产公司，这个与我们的主业不符，所以不予考虑，安家地产也是如此， 其他大麦、大江和花火，将是我们的重点投资对象， 至于投资预算总额，这个就要看贵方，对这三家公司的估值，和融资份额是多少，然后我们才能确定。” 黄珊边听边点头回应，等他说完，立刻笑道， “也就是说，鹅厂对这次换股，不预设限制，是吗？” 小马犹豫了一下，随后轻轻点头，“可以这么说。” “可是，” 黄珊笑了笑，说道，“以鹅厂目前的股价，也就是企业市值，别说同时对标三家公司，哪怕只有一家大麦，也很难占据较高的份额啊！” 小马和助理相视一眼，随后看向黄珊，正色问道，“不知道，贵方对大麦的估值是多少？” 黄珊并没有立刻回答他的话，而是先看了陈老板一眼， 好嘛，陈老板吃得正欢，还忙着跟老婆分享，“那个鱼片不错，鲜嫩多汁还没刺，还有鸭肠也还可以，很脆， 这个猪脑要不要？不要？那我自己吃了！” 隐蔽地翻了个白眼，黄珊将视线收回来，转而看向小马，笑道， “去年大麦的营收是一百多亿，今年的销售目标是四百亿，根据目前的市场情况来看，完全既定目标，应该没有太大的问题， 另外，大麦主导投资的西江超算中心，乐团网，大麦游戏，大麦浏览器，以及国内第一个智能手机操作系统联盟，都具有非常高的商业价值， 所以，关于大麦的估值，要从两个维度去分析，一个是全部，一个是只算主业， 如果只算大麦的主业，也就是手机和电脑这部分，我们对大麦的估值是，一百亿美元！” 听到这个数字，哪怕小马早有心理准备，依然被吓了一大跳， 什么概念？ 目前鹅厂的市值，已经跌到不足五十亿美元，就这还是国内互联网公司第一！ 无论是国内互联网第一股的嗖虎，还是后起之秀的千度，又或者去年刚刚到香江上市，先是被资本热捧，紧接着便遭遇股价暴跌的阿狸，统统都在鹅厂之下， 市值最低的，甚至只剩下十几亿美金， 而现在，一家还没有上市的手机公司，一个主体业务就估值一百亿美金？那等上市的时候，要去到多少才合适？！ 哼哼， 小马嘴角微抽，心里不觉有些郁闷， 而更让他感觉郁闷的，是他还觉得，这个估值竟然还不算离谱？！ 对，真不算离谱， 刚才黄珊说今年大麦的营收目标是四百亿， 但是，据业内专家评估，单单一个国内市场，大麦就可以完成这个目标，更别说他们刚刚成功打入欧美市场，并一力带动国内智能手机产业的兴起， 如果算上国外市场，大麦今年的营收，保守估计应该在一百亿美金左右， 不仅如此，大麦产品利润也非常高，毛利绝对在百分之四十以上，就算扣除掉研发和宣传、运营等成本，净利润也在百分之十五左右， 然后，刚才黄珊也说了，大麦手上还有不少其他业务， 别的什么都不提，单单一个红盟系统联盟，就能让大麦在智能手机领域，掌握绝对的话语权， 资本最喜欢什么？ 最喜欢讲故事！ 他们不在乎这个故事是真是假，也不在乎能不能实现，他们在乎的是，能不能用这个故事去忽悠股民！ 非常凑巧，大麦不仅有故事，还有已经变成了现实的东西， 这么好的蓝本，一旦大麦真的启动融资，别说一百亿，就算是两百亿，小马相信，依然会有大把人挥舞着钞票蜂拥而至！ 这样的公司，小马自然也想参与进去，否则他今天也不会过来， 问题是，大麦的估值太高，而鹅厂的股价又正好处于低位，这一来二去的，不划算啊！ 将一片鱼肉咽下，陈阳拿起餐巾擦了擦嘴，看着满脸纠结的小马，笑道，“马总，你知道，今年年初的时候，我们对大麦的估值是多少吗？” 听到他说话，小马猛地惊醒，转过头笑道，“哦，是多少？” 陈阳笑了笑，看了黄珊一眼，再转过来说道， “今年年初的时候，我们决定启动内部期权激励计划，对于大麦的估值，是一千五百亿，也就是两百亿美元！” 两百亿？ 小马脸色微变，看看他，又看看黄珊，“那，今天怎么还降了？” 大麦可没遭遇市场危机，正常情况下，估值只有升，哪有降的道理， 而且还是打了个对折？！ 这个问题陈阳没有回答，而是被黄珊接了过去，只见她笑道， “自然是因为外部环境因素了，现在整体行情都不好，我们也要考虑到现实因素，同时，也是对首批外来投资人的一个优待， 因为在这个时期，现金的作用被放大，而股票的价值则被普遍低估， 我们唯有放低身段，才能更好地弥合与投资人的价值分歧，不管现金和股票都可以接受，从而达到合作双赢的效果！” 听到这个解释，小马感觉非常意外， 在他看来，生意就是生意，能赚一块钱，就绝对不赚九毛， 可对方却就偏偏不去多赚那一毛，这就让他有点惊讶了， 沉默片刻，小马突然感叹地说道， “我有个世伯，他说过一句话，如果两百块钱的生意，一人赚一百，你却只赚九十块，让别人去赚一百一，那全天下的生意人，都非常乐意跟你合作， 但是在现实中，包括他自己在内，都很少有人能做到这一点， 而今天，总算见着真人了！” 说着还跟陈老板比了个大拇指，“有魄力，服气！” 是真的服气，哪怕今天对方开价两百亿，只要有足够的理由，他也会咬着牙认了， 现在经过这么一遭，他反而觉得，刚开始感觉很高的一百亿美金，此时竟然会觉得很便宜， 这又何尝不是一种本事！ 第五百六十五章 有来有往 咳咳， 听到马总的夸奖，以陈老板的厚脸皮，也不禁微微红了一下， 刚才黄珊那话说得好听，什么外部环境啊，为大家考虑啊， 挺大义凛然的哦， 实际上呢，当然不是这么一回事， 主要是什么呢？ 就在不久前，大麦和花火这两家公司，都把生产部门给剥离了啊！ 也就是现在互联网的估值模式逐渐兴起，否则的话，要按十年前的老办法计算，等于大麦最有实际价值的固定资产部分被完全剥离，只剩下一栋办公楼，和几千号研发工作人员， 最多再加上几百项不知道怎么估价的专利， 这种情况下，连银行贷款都只能按照那栋楼的价值去批，多一分都没有，企业估值更是低到可怜。 所以把大麦原来的估值打个对折，真算不上大方。 当然了，这也是现在，换成十年后，以大麦目前的条件，直接给个八百亿美金的估值都不带还价的， 一年将近二十亿美金的净利润，企业价值千亿，不是很合情合理？！ 后世的大江不就是如此么！ 端起茶杯喝了一口，陈阳放下杯子，对着小马说道， “马总，我们的计划是，将各个公司都进行拆分，所以每一个公司主体，都是一个融资标的，这样就更具有操作性，” 顿了一下，他又笑道，“你们鹅厂也是这样做的吧。” “对，” 小马笑了笑，沉吟两秒，随后抬起头说道，“以单独的事业群为标的，进行融资上市操作，是最符合利益最大化的做法，” 端起茶杯喝了一口，又说道， “我大概明白陈总的意思了，大麦是一家公司，大麦旗下的，或者说，是大麦投资的那些，也是独立的公司，可以用来操作上市， 既然这样，那我也先表个态，大麦和大江，这两家我是一定要投的，安家网的五千万美金，定了就定了，也不改， 至于其他公司，大麦游戏和大麦浏览器，这两个也都是对鹅厂业务有很大帮助的项目，我们一定会投， 西江超算中心、乐团网已经有了我们的股份，这个可以不提， 还有美拍，” 说到这里，小马放在桌上的手指微动，轻轻敲了两下桌子，转头看向陈阳，笑道， “我觉得美拍其实是个很有意思的软件，还有很大的发展空间，而不是只局限在智能手机上， 我有个提议，陈总可以考虑一下。” 陈阳轻抬右手，“请说。” 他就喜欢跟小马这种老板打交道，喜欢什么就直说，毫不掩饰，比如后来投资嘀嘀就是如此，要多少钱，你说，我能接受，就给， 不像那些小家子气的生意人，明明喜欢得要死，却为了压价，把目标往死里贬低， 那真就叫生意人，而不是企业家， 到了这个层次，玩那种小手段，有用吗？！ 还不如洒脱一点呢。 小马可不知道陈老板正在赞赏他，顺着自己的思路，笑着说道， “我们扣扣有个扣扣空间，里面暂时有日志、相册、留言板这些功能，支持动画、音频等多媒体内容，实用性还算可以， 我的想法是，将美拍和扣扣的功能打通，用户使用美拍软件拍照之后，可以一键上传到扣扣空间， 甚至可以直接在扣扣的功能键上面，增添一个美拍，方便用户直接使用， 你觉得，这个资源可以占多少股份？” 陈阳一听，不禁哑然失笑， 这个建议，不就是和当初自己忽悠老张投资嗖狗的时候，用大麦手机的装机量来多占股份，是一个道理么， 风水轮流转啊！ 只不过，这个便宜可没那么好占哦， 他刚准备说话，这时就听见黄珊说道， “马总，这个算法不对吧！” 几人转头看过去，只见黄珊放下手里的筷子，擦了擦嘴，正色说道， “美拍的用户注册量，的确远远不如扣扣，但是，作为智能手机使用率最高的软件之一，其价值绝对不是一般的软件所能比拟， 况且，扣扣搭载美拍功能，可以说是拓展了美拍的使用空间，也可以说是削弱了美拍软件的自有活跃用户， 虽然在实际使用范围上增加了，但在数据上却起到了反作用， 当然，比起合作双赢的结局，这点缺点也不是不能接受， 可怎么到了马总这里，就是美拍占了扣扣的便宜呢！” 听完她的话，小马不禁仰头大笑，“黄总还真是伶牙俐齿啊，” 随即低下头，看着黄珊说道，“别的什么都不提，单是扣扣的全球注册用户，就已经达到八亿，活跃用户数也接近四亿，同时在线人数接近五千万， 如此庞大的用户量，一旦上线美拍功能，立刻就能带动美拍的使用人数成倍增长，单是这个推广功能，难道不值个几千万？！” 请鹅厂做一天广告，都要以百万来计算，就这还不保证质量， 如果真的能帮美拍把用户人数翻个几倍，单是按广告费算，这个价值就不得了， 面对一系列数据，黄珊顿时哑然， 扣扣作为全球注册人数最多的软件，也是活跃度和同时在线人数最多的软件，是不争的事实，这点是她怎么都辩解不了的。 就在这时候，陈老板慢条斯理地说话了， “马总，美拍的使用场景就是移动终端，而且是必须带摄像头的移动终端，你这个扣扣用户数量再多，他也使不上力啊！” 呃， 这回轮到小马哑然了， 对啊，用不上的东西，怎么带？ 有移动终端的用户，里面基本上都装了美拍，而没有移动终端的用户，你扣扣再厉害，他也带不动啊！ 这样一来，岂不是等于没用？！ 你来我往，这个回合，双方打了个平手。 “这样啊，” 陈阳拿餐巾擦了擦手，咧着嘴笑道， “不管怎么说，美拍和扣扣合作，在注册人数和使用频率上面，都可以互相促进，这点是肯定的。” 听到这话，小马和黄珊齐齐点头， 如果不能互相促进，他们还吵什么吵，直接拒绝多干脆。 陈阳继续说道，“我们可以这样嘛，先合作，看看效果， 看是通过美拍进入扣扣空间的多，还是直接通过扣扣，启动美拍功能的多， 这样试验一段时间之后，再根据引流情况，做下一步的谈判， 马总，你看这样如何？！” 小马眼眉低垂地想了想，没过多久，便轻轻点头，“可以。” 他也是有决断的人，只要是认为有利可图的事，很快就能下定决心， 再说了，他就不信，以扣扣的流量，还能被一款拍照软件给压住！ 随后，双方又讨论了几家公司，最终确定鹅厂的投资名单，包括安家网、大麦、大江、花火、美拍、大麦游戏和大麦浏览器，总共七家， 可以说虹谷资本旗下，跟互联网行业稍微沾点边的公司，都被囊括进去。 至于这些公司的估值，和具体融资份额，双方也达成初步意见， 重要的先定下来，比如大麦和大江，也算定个基调，次要的，诸如美拍之流，可以回头再商量着办， 总之，被马老板看中的东西，无论什么办法，他都想要参一脚。 得偿所愿，心情自然大好，小马端起酒杯举高高，笑道，“来，陈总，黄总，邹总，咱们碰一个。” 五只酒杯举起，霹雳乓啷一阵响， 干杯！ 放下酒杯，小马擦了擦手，对着陈阳说道，“陈总，这次换股，我们董事会也研究过，计划增发不超过总股本百分之五的股份，用于与贵方交易， 除此之外，鹅厂旗下也有不少公司，如果贵方感兴趣，也可以纳入到交易范畴之内来！” 听到这话，陈阳不动声色，视线却瞟向黄珊， 两人视线相对，一触即分， 随后，陈阳咧嘴一笑，对着小马说道， “以马总的眼光，那些下属公司肯定都是优质资源，我们自然是感兴趣的， 只不过，正如马总刚才所说，这个公司的业务类型，是否与我们相合，倒是有待商榷， 鹅厂这些年也投了不少公司吧，不知道有没有一份详细的清单，我们也好做决定啊。” 对于鹅厂拿出的交易股份，他没有表示异议， 因为这里面涉及到一个香江证券交易所的百分之五原则， 香江证券交易所，对于所辖上市公司的一项资本交易，是否需要即时披露，有一个百分之五规则， 即，交易的资产占总资产的百分之五、交易资产的盈利能力占企业总利润的百分之五、交易资产的创收能力占企业总收入的百分之五、交易资产的对价占企业总市值的百分之五、交易资产所涉及的股份数占企业总股份数的百分之五， 以上五条，只要满足任何一条，即为必须强制披露的交易。 别说现在，哪怕是后来三扣大战之后，鹅厂一改相对封闭的“模仿、封闭”的战略方针，转为“孵化、开放”的战略模式，对外发起百余起收购案，投资支出累计超过百亿美金，标的几乎遍布互联网的各个细分领域， 可这么多的收购案，却鲜有引人注目的案子， 为什么？ 就是因为他们在绝大多数情况下，死守这条百分之五原则，将自己的动作隐藏在繁琐的年报数据当中， 如果不是一目了然的临时披露，除了那些专业会计师，有几个能看得懂他们厚厚的年报， 这样一来，自然就不会让人注意了。 回过头来， 听到陈阳的问题，小马立刻伸出右手， 他身边的助理当即将放在脚边的公文包拎起来，从里面拿出一份文件，放在老板手上。 小马翻开看了一眼，确认没有问题，便递了过去， “陈总，这是我们旗下可供交换股份的公司名录，请过目。” 陈阳双手接过，先是笑了笑，随即翻开，一目十行快速浏览， 一遍，两遍，三遍， 嗯，没错， 没有自己想要的公司！ 轻轻将文件合上，陈阳转手递给黄珊，便不说话了，专心对付邹蓉帮他涮好的菜肴。 黄珊将文件拿在手里，只是过了一遍，就明白老板为什么是这种态度， 将文件放下，黄珊抬起头来，对着小马笑了笑，可眼睛里却没有半分笑意， “马总，您这目录，恐怕不对吧！” 小马闻言不禁一愣，额头微微抬起，不解地问道，“黄总此言何意啊？！” 黄珊伸出手掌，轻轻按在文件上，看着他说道，“马总，我们开放融资，可是把所有公司都拿出来，供您挑选的， 怎么到了您这里，就藏着掖着了呢？！” 小马眼珠一转，随即一副冤过窦娥的模样，“不是，黄总，我怎么就藏着掖着了？” 说着还指向文件，“这里可是包含了鹅厂旗下最赚钱的公司，” 然后掰起了手指，“网域、韩国gopets、一家、永航、一间，这些可都是盈利能力很强的网络游戏公司， 还有foxmail、北金译码、网典、英克、掌中、云讯，虽然比不上那些游戏公司，可在各自的业务领域，都是响当当的存在， 难道这些公司，你们都不满意？！” 陈阳挑起一块鸭血，沾了点蒜蓉酱丢到嘴里，随后抬起头，看着他笑道， “马总，明人不说暗话，这些公司固然不差，但鹅厂旗下的所有公司中，我只看重一家，” 迎着小马探询的目光，陈阳一字一句地说道，“财、付、通！” 嗯？ 小马不觉有些愕然，看看陈阳，再看看黄珊， 甚至还看了看邹蓉， 好吧，这位满脸迷糊，显然不清楚内情， 但那两人满脸认真的模样，摆明了就是告诉自己，陈老板没有开玩笑！ “不是，” 小马有些不解，眨了眨眼睛，看着陈阳问道， “这家公司，其实就是用来给我们公司旗下的所有付费项目，包括游戏和扣扣会员这些，充值用的，他有这么重要吗？！” 严格说来，这个财付通公司，其实是打了个擦边球， 趁着央行对互联网支付这一块没有监管的空白，先做起业务，等以后有了政策再说， 甚至如果按照几年前上面对互联网公司的压制，不排除被上面取缔的可能性， 所以他才没有把这个公司加入到名录里面， 可就这么一个灰色地带的东西，怎么就引起陈老板的重视了呢？！ 第五百六十六章 一万倍 说到财付通，可能很多人都不太了解， 因为相对于老冤家支付宝，财付通作为鹅厂旗下的网络金融核心，是以平台形式存在的，并不为大众所熟知。 平台是什么意思呢， 财付通大家不知道，但说个使用财付通的产品，肯定每一个人都听过，那就是， 微信支付！ 和扣扣钱包一样，微信支付也是建立在财付通平台上的网络支付产品， 除了这两个，鹅厂旗下的所有游戏充值端口，甚至包括起点、扣扣阅读这些阅文的充值端口，都是由财付通提供服务， 换种更容易理解的方式， 从本质上来讲，微信是个前端渠道，后端业务走的是财付通，完成支付转移的是财付通， 换而言之，微信端完成的是业务场景，支付转移系统等后台处理应用，则是财付通！ 所以，从某种意义上来说，财付通，就是鹅厂的支付宝！ 只不过，两者的定位不同，造成了大众对两者认知度的天差地别， 阿狸直接将支付宝打造成了产品，所有的附加功能，都往这个产品里面装， 支付、存储、理财、缴费，当然还有网贷， 所以看上去就很繁琐臃肿，像个杂货铺子，里面啥都有， 却也加深了用户的印象，让人知道，支付宝不止是一个支付软件，同时也是一个综合金融工具，当用户有需要的时候，自然就会打开他。 而财付通不同，他就只是一个平台，想要使用，还需要一个前端工具， 在扣扣，他是扣扣钱包， 在微信，就成了微信支付， 将前端和后台区分得很清楚， 你想要什么样的支付产品，尽可以自己去打造，然后与财付通进行数据对接，就可以实现账款的转移支付， 这样的好处是，产品功能尽可能地简洁，看上去清爽明了，没有那么多碍眼的东西，提升了用户体验感， 但缺点同样明显， 最显著的缺点是，这些使用场景的用户，并不能做到互联互通，使其资源相互利用， 你可能有扣扣钱包，也可能有微信支付账号，但你不知道，这两个其实是一家的！ 这样一来，自然就不可能达到资源最大化的效果， 要不然，后来的微众银行，也不至于要那么卖力打广告，和花呗一样，直接在产品上加个端口不就完了！ 而且，虽然财付通已经是市场占有率第二，但对比老大支付宝，知名度和市场占有率太低太低，简直不是一个量级。 这一点，就和曾经显赫一时，后来却逐渐消失在大众视野的部分网络公司类似， 从大众视野里消失，不是他们的公司真的消失，而是将自己的业务从前端转移到了后台，去做更上游的板块， 不能说他们的选择错了， 也许钱赚少了，知名度也不够高，但相应的，他们的抗风险能力却更强，更坚实的业务基础，可以支撑他们走得更远。 可就商场而言，如果失了进取心，也就只能守着老本过日子，永远无望问鼎行业第一。 不得不说，这一点，也是财付通长期霸占网络支付领域万年老二位置的原因之一！ 当然，那是以后， 现在嘛， 支付宝依然是老大，财付通还守着扣扣会员充值，和鹅厂游戏充值这些端口混口饭吃，依然是老二， 但不管谁老大谁老二，都是在灰色边缘求生存， 一日没有拿到牌照，就一日转不了正， 而国内的第一张网络支付牌照，要到三年之后，才会正式颁发， 可三年后的事，谁又敢确定呢？！ 所以啊，小马其实是一片好心，指不定哪天就给取缔的公司，他敢拿出来忽悠陈老板？！ 却偏偏就是这么一家公司，让陈老板给看上了！ 见小马的表情不似作假，陈阳当即抬起头，哈哈一笑，说道， “马总，实不相瞒，财付通这个公司，才是我们的第一目标，其重要性，甚至还在鹅厂之上！” “哦，” 小马不解地看着他，“这是为什么？” 不就是一个网络支付吗，有这么重要？ 陈阳看着他笑了笑，“马总，你可知道，我们有那么多公司，最核心的业务基本盘是什么？” 小马刚准备说大麦的通信，但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继而神色微动，想了想说道，“金融？” 陈阳点点头，“没错，就是金融！” 得到肯定的答复，小马脸色稍缓，若有所思地看着他说道， “那，陈总的意思，是彩虹集团打算进入个人金融市场，并且将业务拓展到互联网领域，而这块被你们看中的跳板，就是财付通？！” 世人皆知，陈老板第一桶金是做房产中介，而真正起家，却靠的是大麦，所以很多人都以为，大麦才是陈老板的基本盘， 但马总这些人却很清楚，大麦在陈老板的事业版图中固然非常重要，却并不是不可替代， 至少在大麦之上，还有个虹谷资本，而与虹谷资本并列的，还有个专职在金融市场捞钱的彩虹基金， 一个虹谷，一个彩虹，就组成了彩虹集团的两极， 彩虹集团又通过大麦和创未来，控制了其他成百上千家企业， 现在圈子里都有人在猜测，当初到底是陈阳被彩虹看中，给他投资了大麦，还是陈阳玩了一手蛇吞象，利用大麦的庞大现金流，反手入主了彩虹？！ 不管是哪一种，至少有一点很肯定，那就是如今彩虹系能做主的人，绝对是陈阳！ 否则的话，他们三巨头不会走到哪里，都是以陈阳为尊， 如此一来，陈阳的业务基本盘是什么，自然呼之欲出， 而他想要财付通的目的，也就可以理解了。 看着小马，陈阳点点头，正色说道， “银行，保险，证券，信贷，信托，基金，这六大板块，不管彩虹往哪个方面发展，都将面临一个问题，如何将网点终端建到消费者面前， 像各大银行一样，一家家地建网点，费时费力不说，更加浪费人力财力， 我们经常以互联网人自居，互联网人就要有互联网的做事方式， 用一款软件，直接将消费者与公司连接起来，才是最高效，最符合我们实际需求的办法！” “明白了，可是，” 小马眉头微皱，满脸不解地说道，“现在互联网金融这一块，央行和银监会都没有明确的政策出台，未来出路如何都不好说， 万一不久之后，包括财付通在内的这些网络支付工具，都被收编，甚至是禁止了怎么办？ 另外，这种网络支付平台的技术开发并不算多难，在前景不明朗的情况下，你们何不自己开发一款软件，将成本做到最低， 又何必花大力气，来投资我们的财付通呢？！” 这就跟十年前投资互联网公司一样，上面没有政策，下面没有市场，前途一片渺茫， 这点小马体会最深，那时候，真是连一分钱都很难拉进来，因为稍不注意，公司就没了，自然不会有人投钱。 如果说陈阳是为了赌一个未来，他完全可以自己再做一款软件，以大麦的实力，做到这一点轻而易举，没必要来投资他的财付通啊。 听到这话，陈阳笑了笑，说道，“对于前景，我不担心，从大方向来说，一定是逐步扩大开放，毕竟谁都不愿意回到过去， 尤其是金融领域，等十几年后，外资都要全面进入，如果连我们自己的民间资本都卡，到时候怎么应对那些外资大鳄？” 小马眯着眼睛微微点头，这番话倒是与他的判断一致， 陈阳继续说道，“再说了，做投资哪有百分百保险的道理，不冒点风险，哪来的收益？！ 至于为什么不自己做，当然是有很重要的原因，” 说着晃了晃双手，“对于一款软件来说，技术固然重要，但更重要的，还是应用场景，如今国内存在网络支付应用场景的公司，无非就是两家， 一个是电商的阿狸，另一个就是做社交和游戏的鹅厂， 非此即彼，既然我们有了广泛的合作基础，我又何必舍近求远，去找阿狸的老马呢！” 他这番话，很明显有另外一层意思， 如果你小马不同意，那就抱歉，我只能去找老马同志了，至于到时候，你这个财付通还能不能在市场上占有一席之地，便自求多福吧！ 小马也是个老江湖，自然听懂了这层意思，他倒也不在意， 生意场上无非就是这样，你不合作，我当然要去找别人，总不可能在一棵树上吊死，换成他自己，肯定也是同样的选择。 手指在桌上轻轻敲动，小马眯着眼睛低头沉思，显然在衡量其中的利弊， 陈阳也不着急，反正话已经放了出去，就看对面接不接招， 说实话，如果不是这种网络金融工具，受应用场景的限制太大，他早就打算自己做一个支付工具， 正如小马所说，这东西又不难，而且现在也没监管，只要你有地方可以用，大可以随便做。 可问题就在这''有地方可以用''上面， 和后世那些主打信贷的所谓网络金融工具不同，这种网络支付工具，是需要有支付场景的， 最适合这种工具的，毫无疑问必须是电商，这也是支付宝能长期占据国内网络支付市场头把交椅的主要原因， 再不济，也可以用来充值提现，那么游戏和社交网络，就很适合这种工具了， 除此之外，还能有什么？ 别提线下支付，现在的技术还达不到这个条件。 这也是后世，网络支付牌照火爆了几年之后，又一下子跌到谷底的主要原因， 没有应用场景，你花上十几亿买个牌照，有个屁用？！ 真有网络支付需要的，还不如给支付宝或财付通交点手续费，直接用人家的渠道呢。 所以，陈老板没得选，要么去投阿狸的支付宝，要么找小马投财付通。 片刻后，小马突然抬起头，正色说道， “陈总，既然财付通对贵方而言这么重要，那么，你们要的应该不是一点股份吧？！” 扯了这么多，这个才是重点，要是陈阳要的股份不多，他现在就可以答应，但很明显，陈老板要的绝不是一点半点。 陈阳毫不犹豫地点点头，伸出一个巴掌，“至少百分之五十！” 果然， 小马嘴角微抽，那跟直接收购有什么区别？！ 不由得满脸哀怨，“如果我们不同意，你去找阿狸，他们能同意你的收购提议？” 摆明不可能的事嘛！ 陈阳也不着急，嘿嘿笑道，“说实话，我是真不想去找他们，等我去找他们的时候，就不是收购支付宝了， 以阿狸现在的总市值，我会直接向香江证券交易所，发起强制要约收购，我看他们是想要公司易主，还是愿意让出支付宝一半的股份！” 一听这话，小马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这招太狠，以彩虹集团的资金量，一旦充当黑衣骑士，恐怕任何友方都不乐意充当白衣骑士了， 在并购交易中，恶意收购猎物公司的猎手公司被称为黑衣骑士，象征着毁灭和死亡， 而通过展开标购战保护猎物公司，不被恶意收购的友方公司，则被称为白衣骑士，代表着希望与新生， 眼前全球金融危机肆虐，谁敢冒着得罪一家巨头的危险，去充当这个白衣骑士？ 恐怕一个都没有！ 当然，小马不是在替老马担心，他还没那么圣母， 主要是害怕，万一陈老板觉得一只羊是赶，一群羊也是放，搂草打兔子，顺手把鹅厂也给收了，怎么办？！ 虽说长期以来，虹谷资本在业内的口碑不错，但谁敢把希望寄托在对手的良心上面？！ 万一这次他们就要来一手狠的呢？ 谁也不敢保证啊！ 就在这时，陈阳突然笑道， “马总，我就觉得吧，其实这是一件合则两利的事， 财付通在贵方手中，他就只是一个网络支付平台，价值也许就是一， 但如果交给彩虹，我们把它改造成一款金融产品，然后将鹅厂的用户，和彩虹的金融资料结合起来，达到十倍，甚至百倍的效果， 甚至我们还可以将这款产品，应用到包括晶东在内，除了阿狸系之外的所有电商平台，以及其他所有可以使用到网络支付的地方，比如大麦游戏，安家网，等等等等， 其价值就可以达到一千，甚至是一万， 那个时候，鹅厂不仅没有损失，反而是几百倍，乃至几千倍地爆赚，何乐而不为呢？！” 别以为一万倍不可能，以前的支付宝，也就值个一两亿的样子， 十几年后的蚂蚁金服，估值就直接到了一万亿，一旦真的成功上市，毫无疑问将又是一家万亿巨头，其价值不就是翻了一万倍么！ 第五百六十七章 都占了吧 把财付通的股份让出去一半，几乎等于让出了经营权， 而且从刚才陈老板的语气中，小马可以听出来，他们一定会入主财付通公司，掌握这家公司的运营命脉。 这事重要吗？ 当然重要！ 怎么说财付通也是鹅厂的亲儿子，以小马什么事都喜欢参一脚，把好东西搂到碗里来的习惯，让出一点股份也就罢了，真要让出经营权，简直比要了他的命还难受， 可要说财付通真对鹅厂的意义有多重要，却也未必！ 不就是个支付通道吗，如果没有去年阿狸研发的支付宝，他还想不起要自己弄个财付通，到现在还是用银行卡充值的老模式呢， 所以啊，这里面无非就是个利益取舍的问题， 让出去之后，是赚还是赔？！ 很明显，如陈老板所说，将财付通交给主业为金融的彩虹集团，其前景绝对要比掌握在鹅厂手中，要强上许多倍， 嗯，陈老板说的什么几千一万倍，当个笑话听听就好，不过几十上百倍，还是很有可能滴， 这就足够他赌上一把。 想到这里，小马干咳一声，抬起头来，笑着说道， “陈总，关于财付通股份转让，和经营权转移事项，我个人无法给你答复，需要董事会决策之后，才能给你一个确定的答案。” 越是重要关头，越是要矜持一点，这估值高一点低一点，说不定里面就有几百万美金的利益， 万一要是自己答应得太快，把公司的估值抬不起来呢！ 陈阳抿着嘴微微一笑，“明白，” 顿了一下，又笑道，“不过，我希望这个时间不会太久，毕竟时间不等人啊！” “这个当然，” 小马哈哈一笑，说道，“这样，最晚在奥运会闭幕式之前，我给你一个准确的回复，如何？！” 陈阳当即举起自己的红酒杯，“预祝我们合作愉快！” 鹅厂几乎就是小马的一言堂，几个大股东都将股份权益委托给了他，别说一个目前还不被广泛重视的网络支付工具，就算是鹅厂的重大事项，他也能一言而决，顶多事先跟大股东电话沟通一声而已， 如此一来，这事基本上就是板上钉钉。 正事谈完，饭桌上气氛顿时更好，剩下的时间就是瞎聊， 当然，核心话题不可避免地往奥运会上面靠， 什么今年咱们能拿几块金牌，能不能上金牌榜第一，刘祥这回金牌够不够稳，篮球怎么样，足球还行不行，跳水不会失误吧，举重又能砍下几块金牌…… 这些东西每一个几乎都是热点， 内容太多，别的东西陈阳记不清了， 不过，金牌榜第一，和刘祥临阵退赛这两件事，他还是记得很清楚的， 大刘可惜了，要是第一轮没人抢跑，造成他伤势复发，也许不会夺冠，但也不一定落个刘跑跑的名号， 可真要继续跑下去，他整个职业生涯基本上就此告废，于是只能遗憾退场。 不过这家伙也是个狠人，几年后伤愈复出，并毅然将练了十几年的八步赶蝉，呃，是八步上栏，改成七步上栏，成功将时间缩短零点几秒，重回世界第一，打破了运动员失败论的宿命， 可惜转头又栽到一个女人手里，啧啧。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连火锅底料都被涮得没味儿了，饭局总算宣告结束， 将马总和助理两人送走，陈阳摸了摸额头，便将手一挥，“走，回家。” 早就候在一旁的乔光辉，立刻将商务车开过来，三人上车，往雨儿胡同的院子驶去。 不一会儿到家，陈阳一马当先进了院子，方琪三人正在院子里纳凉，石桌上摆着瓜果饮料，还有一台电视机放在屋檐下，里面正播放着奥运会的赛事， 今天的比赛其实不少，举重射击体操游泳，女篮击剑女排女足，算上一些小众赛事，足足有小二十项，产生了七块金牌， 而且赛果极佳，红旗好几次升起，举国欢腾。 可惜，陈老板不是体育迷，再加上有工作要忙，一场比赛他都没看过。 说真的，有时候吧，这老板的生活质量还真不如打工人，钱是赚得多，可那又怎么样，一点自由时间都没有， 如果有可能，陈老板现在就想去钓钓鱼，打打麻将，或者找几个朋友撸串吹牛，过点普通打工人的生活啊……呸……！ 喝了酒就是容易产生幻想， 真让他回到打工人的生活，绝对比杀了他还难受， 早上七点不到就起床，地铁进站就要挤上半个小时，早餐来得及就吃点路边摊，来不及就喝点白开水，中午吃的是中央厨房做出来的料理包外卖，晚上享受一份店里的，以为是现做，其实还是料理包的快餐， 哦，对了，还得接受义务加班，并感谢老板让自己有班可以加，做到被领导和客户喷水时唾面自干， 眼睛干涩视力衰退头发早秃腰力早废，…… 傻了才想做回打工人。 所以那种撸串的生活啊，除非是把所有工作都稳定下来，有了厉害的经理人掌舵，可以轻松退休了还差不多。 陈阳晃晃脑袋，对着站起来的三人挥挥手，转头看了一眼客房，“秦总睡下啦？” 秦雨的房间里漆黑一片，多半是睡了吧？ “没有，” 方琪立刻摇头，随后指了指书房，“秦总在书房工作呢。” 在书房工作？ 陈阳回头看了看黄珊，“她有什么事？” 感冒了的人，没有重要工作，不在房间里好好休息，跑书房去干嘛？ 黄珊耸耸肩，“我哪里知道。” 说完就往里面走去，还在大声喊着，“小雨，你在书房怎么不开灯啊？” 如果不是方琪说她在里面，黄珊还真没在意，屋子里黑灯瞎火的，一个人在里面也不知道干嘛。 撇撇嘴，陈阳转头看了看邹蓉，“要不你先去休息？” 邹蓉当即摇摇脑袋，“不要，这么早睡什么睡，你还是赶紧去看看，雨姐感冒了还在加班，肯定是有什么重要的事。” 随即推着老公往里走。 进到书房，顺手按下电灯开关，只见秦雨盘腿坐在书桌后面的主位红木椅上， 此时她身上的套装早已换成了舒适的睡衣，趴在桌子上，眼睛对着屏幕，一手撑着下巴，一手在键盘上敲动，嘴里还念念有词， 见到三人进来，秦雨瞟了一眼，又对着电脑愁眉苦脸。 秦雨走到她身旁，先摸了摸她的额头，感觉很正常，便俯下身看向电脑，“干嘛呢？” 秦雨有气无力地说道，“还能做什么，跟雪莉讨论方案啊。” 黄珊挑挑眉头，“情况怎么样？” 现在需要秦雨和雪莉讨论方案的工作，也就只有收购桑坦德银行这一件事了，这件事能否成功，直接关系到未来彩虹银行在全球金融界的地位， 收购成功，就是世界一流，收购不成功，就只能等下一次， 或者花费更高的代价，去慢慢收购重组，正如前几年的桑坦德银行一样， 这么重要的事情，也难怪秦雨一直紧盯着。 秦雨用手扶着脖子，转了转脑袋，闭上眼睛说道，“一切正常，按计划推进中。” 说完关掉msn，伸了个懒腰，身体往后靠在椅背上。 “那就是没事咯。” 黄珊说着转到一旁坐下，拎起茶壶倒了三杯茶，随口问道，“今天事情谈得怎么样，成功了没有？” 陈阳正好帮邹蓉拉开椅子，听到这话，不由得看了看两人， “什么事情啊？” 他倒是没说，为什么他会不知道， 因为这个太正常了， 自打放权之后，一般情况下，她们两个都是将事情办完了才告诉他一声，比如收购桑坦德银行，就是她们先做了决定，然后才征求他的意见， 当然，陈老板倒是没什么想法，他还巴不得这样呢， 最好是以后什么事都不用他管，彻底放手，自己只等着数钱就行， 这就是有可以托付的职业经理人的好处！ 黄珊抬起头看了他一眼，笑道，“我们与民安银行的协议落实了，今天民安银行来人，商量谁去担任董事，就是这么个事。” “哦？” 陈阳拉开椅子坐下，看了看秦雨，笑道，“这个不用商量吧，直接雨总上不就完了。” 秦雨一听，不禁翻了个白眼，转头看向邹蓉，叹着气说道，“你看你老公，是想把我往死里压榨啊！” 邹蓉咧着嘴呵呵直笑，端起秦雨的杯子就递了过去，“雨姐能者多劳嘛！” 秦雨脸色一僵，接过茶杯，无奈地摇头欲泣，“不就不该找你哭诉的，这不自己找不自在吗！” 陈老板将手搭在老婆肩膀上，得意地翘起二郎腿，“那是，不然怎样！” 这副小人得志的样子，惹得三女齐齐送他一副白眼。 将手里的茶喝掉，秦雨放下杯子，正色说道，“我是不可能去做这个董事的！” 陈阳闻言一愣，呆呆地看着她，“你不去，谁去？” 随后指向黄珊，“她呀？” 往轻了说，这是连通彩虹集团与民安银行的关键位置，往重了说，可能是彩虹集团，正式进入国内金融界的一个入口， 这么重要的位置，除了她们两个，还能交给谁？ 黄珊又白了他一眼，转头看向秦雨，喜滋滋地问道，“她答应了？” 秦雨笑着点点头，“这么好的条件，她还能不答应？！” “嗯，这倒也是，” 黄珊深以为然地点了点头，说道，“且不说她过来之后，可以单独执掌一家新银行，单单一个民安银行董事的位置，就可以让她少奋斗二十年，她确实没有拒绝的理由！” “不是，” 陈阳满头雾水，看看这个，再看看那个，“你们说的谁啊？” 秦雨耸耸肩，先将电脑里的资料调出来，然后把笔记本电脑转过去，正对着他，“咯，就是她！” 陈阳一看，顿时眼睛都直了，“不是吧，你们把刘行长都挖过来了？！” 这位可是民安银行的一员大将，坐镇广洲十几年，为民安银行立下过汗马功劳， 遥想当年，陈老板还只是一个小老板的时候，有幸被这位刘行长召见，后来才成为民安银行的战略合作伙伴，得到他们的鼎力支持， 否则的话，他可没那么多钱去撬动巨额资金，成功完成好几把蛇吞象的把戏， 说起来的话，这位还是他的贵人呢， 结果现在就变成自家打工人啦？！ 不仅是他，旁边的邹蓉也是满脸呆滞， 这是刘行长啊， 去年，不，几个月之前，还是她的顶头上司的顶头上司呢，现在也变成老公公司的员工了？ 好吧，虽然是高管，不同于一般的员工，但也还是员工不是！ 之前虽然她对老公的事业有个大概的认识，但也就是个大概，不清楚其中的能量究竟有多大， 今天算是明白了， 连一家大银行的省级分行行长都能被挖来，对此，她只能说一声，真牛！ 看着满脸惊讶的陈老板，还有目光呆滞的老板娘，秦雨不由得笑道， “我们怎么就不能挖她？论平台，比发展前景，拼薪资待遇，她过来之后，都远胜于在民安， 更何况，只要她答应过来，立刻就可以成为民安银行的董事，比起她在原来位置上苦熬，还不一定能升的上去，岂不是要强上万倍？！” 呃， 陈阳将长大的嘴巴闭上，想想秦雨说的话，好像还真是， 只是一想到刘行长也成了自己的下属，总感觉有点怪怪的。 “对了，” 这时秦雨突然说道，“你们的事办得怎么样了，成功了没有？” “当然成功了！” 黄珊比了个ok的手势，咧嘴笑道，“互联网金融关系到彩虹银行在国内，甚至是全世界的发展布局， 虽然我们有创未来和虹谷的平台资源可以借用，也有未来工业新城可以助力，但缺了互联网金融这一块，就很难完成对国内大部分银行的弯道超车， 所以无论如何，这一块我们都势在必得， 马总已经同意了，我们对财付通公司的收购，而且股份不会低于百分之五十，只等他提交董事会过会，就可以正式发起交易。” 说到这里，她顿了一下，又转头看向陈阳，话语中充满了蛊惑， “老板，国内互联网行业，还没有重视起互联网金融这一块业务，目前只有财付通和支付宝两家，他们几乎占据了绝大部分的市场份额， 现在我们拿下了财付通，要不要，也把支付宝给拿下？” 秦雨一听，也在旁边连连点头， “对对对，虽然我们跟阿狸没有交集，但反正阿狸市值也就几十亿美金，我随便调点资金过来，就能把他们整个公司都收购，谅他们也不敢拒绝， 到时候我们独占国内网络支付市场，再通过红盟系统和palm系统，占领国外的网络支付大部分份额，到时候，在互联网金融这一块，放眼全球，谁还能与彩虹银行相抗衡？！” 第五百六十八章 非常严重 下午的时候，秦雨拉拢刘绣芬，告诉她彩虹银行发展零售业务，也有自己的底气， 其中两张明牌，一个是创未来和虹谷资本的投资平台，另一个，则是遍布全国二十个城市的未来工业新城， 这两张明牌就给了刘绣芬非常大的信心，可以将彩虹银行的国内业务做起来。 但对彩虹银行来说，不可能只打一个国内市场， 在国内，可以依靠那两张明牌，在国外，能靠什么？ 答案就是最后的一张暗牌， 也是在秦雨和黄珊两人，提议组建彩虹国际银行，却为以后的境外业务如何开展而发愁的时候，陈老板给出的撒手锏， 这张暗牌，就是到目前为止，全球金融界都从未有人重视过的，互联网金融市场！ 互联网金融，是指传统金融机构与互联网企业，利用互联网技术和信息通信技术，实现资金融通、支付、投资和信息中介服务的新型金融业务模式。 后世有大量专家学者，对国内互联网金融展开研究，牵强附会地，将从互联网出现，到支付宝诞生这个时期，确定为我国互联网金融发展的第一个阶段， 这个结论也不能说他们错，不管怎么说，传统金融行业无意识地使用了互联网技术，来提升自己的服务水平，也算是某种程度上金融与互联网的融合， 只不过在这个阶段，金融从业者还只是简单地，将互联网等同于计算机之类的工具，用来处理资料，或者是信息沟通， 在这方面应用最广的，反倒是证券板块，即时股票信息和交易模式，大大提升了股票交易的效率， 以前证券交易中心的那种，一手握着电话，一边对着交易柜台疯狂大喊外加比划手势的交易方式，已经逐渐消失在人们的视野中， 以后再想看，也只能去大时代之类的股票电视剧里找点回忆， 往事不可追，怀念小犹太。 扯回来， 当二零零三年，支付宝第一次出现之后，国内的金融精英们才发现，原来互联网还可以用来转账？！ 英国作家道格拉斯·亚当斯有一段名言，是怎么说的？ 大概是， 任何在我出生时已经有的科技，都是稀松平常的，任何在我十五到三十五岁之间诞生的科技，都是将会改变世界的革命性产物，任何在我三十五岁之后诞生的科技，都是违反自然规律要遭天谴的！ 所以，当互联网行业策马奔腾的时候，全国的金融业老顽固们都傻不拉几地看着， 介是个什么东西？ 转账？ 我也行啊！ 然后一边表示不屑一顾，跟谁都说那玩意儿不安全，风险太大不可控，一边偷偷摸摸地关注。 这样又过了几年， 好嘛，上面一看，使用网络支付的人群和资金量，都是一年更比一年高，这堵是堵不住的了，该怎么办呢？ 灭是肯定不能灭的，那就只有收编呗！ 于是就开始研究颁发网络支付牌照。 金融监管机构，以为将网络支付公司纳入到监管范围之内，就可以让他们消停下来， 呵呵，那是他们想多了！ 原来没证的时候，偷偷摸摸都能发展壮大，一旦有了正式编号，那还得了？ 于是从一二年开始，国内的互联网金融业便进入第三个阶段， 全面开花！ 你实体金融业有的，我们要有，实体金融业没有，或者说做不到的，我们同样要有！ 于是就出现了什么余额宝，什么这个基金，那个互助保险， 如果不是证券这东西监管太严，他们都打算直接再开一个证券板块了。 结果就是， 都下水吧！ 于是乱象频生，…… 然后，先在一六年十月，上面发布了''互联网金融风险专项整治工作实施方案的通知''， 接着又在两年后，三部委正式联合出台了''互联网金融从业机构反洗钱和反恐怖融资管理办法''。 至此，国内互联网金融行业，才开始走向正轨。 而距离此时，正好还有十年整！ 相比国内，国外的金融同行们就要快走好几步， 早在七一年的时候，全球金融业最发达的美国，就创立了nasdap系统，标志着互联网金融这一全新的经营方式，正式从构想进入到实际运营， 当然，那时候也就是个概念，顶多在银行间使用，涉及到普通消费者的内容还不多， 但在九五年十月份，美国三家银行联合成立了全球第一家网上银行，''安全第一网上银行''，预示着互联网金融进入迅速发展的新阶段， 随后，越来越多的金融机构，将自己的业务搬到网上， 从银行到保险，从个人理财到企业理财，从证券交易到全方位多元化的金融服务， 似乎形成了一个全新的互联网金融市场。 但是，也仅仅是''似乎''而已。 当时，陈阳抛出这个互联网金融概念的时候，黄珊也表达过异议， 互联网金融在国内确实只限于网络支付，但在国外，早已成为一种新兴的业务手段，很多银行都开通了自己的网上银行网站， 不仅如此，别看国内的人都在说什么，鹅厂的财付通是抄了阿狸的支付宝，还说什么网络支付是阿狸全球首创， 其实不是， 早在九八年，也就是支付宝出现五年前，美国就诞生了全球第一家网络支付公司， 也就是后来全球第三方支付业务的霸主，paypal， 所以，如果彩虹银行想要通过互联网金融板块，完成对国外老牌银行的弯道超车，可没那么容易！ 这个问题陈阳自然清楚，他当场就表示， 国外看似繁荣的互联网金融，其实并不是真正的互联网金融，而只是利用互联网作为工具，将传统金融业务进行网络延伸而已， 充其量叫金融互联网，而不是互联网金融， 那么， 什么是真正的互联网金融？ 对此，陈老板以超越俗世十几年的眼光，提出了自己的见解， 在形式上， 不是一个银行开通一个网址，将自己的业务搬到网上，变成许许多多的金融网站，然后让消费者自己去选择， 而是依托互联网产品，比如一款软件，或者一个平台， 通过这个软件或平台，将用户吸引过来，完成一站式的业务服务， 储蓄、转账、理财、保险、基金、…… 等等等等，用户的任何金融问题，都可以在这里得到解决， 而银行要做的，是为这个软件或平台，提供强有力的全面金融服务支持！ 这个互联网平台可以与很多金融机构签约，也可以只签一家，只要这家的业务种类足够丰富！ 现在彩虹银行要做的，是扶持起几个这样的平台，并成为平台后面，唯一，或者至少是最大的金融服务商！ 另一方面，在内容上， 不是只有储蓄、转账、保险、理财这些才叫金融， 众筹可不可以？ 与信用卡并行的p2p个人信贷行不行？ 还有企业小贷、第三方支付、数字货币、大数据金融、…… 乃至于金融门户！ 互联网的特点，永远在于创新， 法不禁止即为允许， 只要是客户有需要的，我们又能提供，而又没有明文禁止的，就可以上线这种服务！ 如此， 才叫真正的互联网金融！ 惊世之言，振聋发聩， 尤其对于黄珊和秦雨这两位金融精英更是如此， 陈老板的话，她们非常容易就能理解透彻， 于是，决心拥护，全力支持， 不仅如此，她们还想更进一步，趁着全球金融界的巨头们还没反应过来，一举拿下所有有潜力成为金融大平台的软件公司， 国内的是支付宝，财付通，国外的是paypal， 当然，作为新兴智能手机操作系统的palm，也要推出自己的支付软件， 黄珊连名字都想好了，就叫palmpay， 借着用户群体日益壮大的机会，palmpay一定能成为欧美网络支付界的一朵奇葩！ 真是越想越兴奋， 所以此时，趁着拿下财付通的劲头，两人便进言，干脆一并拿下支付宝，完成千秋万载一统江湖的霸业！ 看着两位红光满面的得力助手，陈老板慢条斯理地喝了口茶，随后咧嘴一笑，转头看向邹蓉，问道， “老婆，我们国家第一部反垄断法，是哪年颁布，又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实施的？” 说起这个，邹蓉可就不困了，当即脱口而出， “《中华人民共和国反垄断法》已于二零零七年八月三十日通过，自二零零八年八月一日起施行。” 说着还掐指一算，“呀，刚好是这个月呢！” 然后晃了晃脑袋，满脸严肃地说道，“而且就在实施当天，全国至少有三起反垄断诉讼案申请立案。” 陈阳不禁瞪大眼睛，“是吗，这么严重啊？！” 邹蓉很用力地点着小脑袋，示意非常严重。 看着浑身是戏的小俩口，秦雨和黄珊如同大热天被浇了一桶冰水，瞬间整个人从头凉到脚。 “你开什么玩笑？” 秦雨不满地拍拍桌子，大眼睛恶狠狠地瞪着老板，“法律是颁布了，你看真罚到哪个巨头头上了吗？” “就是，” 黄珊也嘟起嘴，“再说了，咱们这也不叫垄断啊，现在国内网络支付市场才多大，虽然支付宝和财付通占据了绝大部分的市场份额，可不是还有很多只支持银行卡支付的吗， 要反垄断的话，也是要先银连才对，他们才是真正……呜呜……” 将捂在嘴上的手拍掉，黄珊瞪着秦雨，“干嘛？” 秦雨眯着眼睛，小声安慰，“那是大佬，不能骂！” “好吧，” 黄珊也怂了，转头看向陈阳，“你原来也说过，互联网是国内市场竞争最充分的行业，而且到目前为止，行业的几个细分领域中，已经很明显地出现了几个巨头，” 说着还掰起手指，“门户的嗖虎，邮箱的网毅，即时通讯的鹅厂，搜索的千度，电商的阿狸，他们不都是没事吗？！” 陈阳咂咂嘴，看着她默默不语。 被看了几秒钟，黄珊也有点发麻，“你干嘛？” 陈老板撇撇嘴，转头看向秦雨，抬了抬下巴，“你也是这么想的？” 秦雨眉头轻轻皱起，眯着眼睛想了想，随后叹了口气，“唉，还是算了吧！” 黄珊立刻转过头，眨了眨眼睛，“为什么？” 秦雨将双手趴在桌子上，然后脑袋垫上去，有气无力地说道， “你大学毕业就去了国外读硕士，之后又在国外工作了那么多年，对国内的情况不是很了解， 在关键领域，必须是由国企来掌握话语权的， 严格说来，我们并不是真正的互联网公司，应该算是金融行业， 在安全、能源、金融这些事关国家安全发展的领域，是不可能让一家民企独大滴。” 黄珊愣了愣，她只是出国读书，不是在国外出生，秦雨说的情况，自然很容易就能理解， 但还是有点不甘心，“可是，这个只限于互联网金融啊！” 在整个金融领域，互联网金融充其量只能算是一个补充模块，其分量可以说不值一提，根本就影响不到整个金融行业的安危， 谈何独大？！ 陈阳摆了摆手，拎起茶壶给她倒了杯茶，笑道， “我们要用发展的眼光看问题，其一，目前网络金融规模还不大，但未来前景不可小觑，否则我们也不会以此作为突破点，对不对？” 黄珊想了想，轻轻点头。 “其二，” 陈阳放下茶壶，看着她笑道，“正如刚才雨总所说，一旦这个业务规模大起来，而最肥的肉都在我们碗里，你认为，那几家大行，会就这么干看着？” 呃， 这下黄珊也不吱声了， 有句老话说得好，不患寡而患不均， 不对， 应该是怀璧其罪， 如果只是三瓜俩枣，大佬看不上自然无所谓，但万一真成了好大一块肥肉，而且这块肥肉还只在彩虹碗里， 后果如何，可想而知！ 短暂地沉默之后，黄珊突然抬起头，倔强地说道， “那我去国外，收购paypal，然后在palm系统里面内置一款palmpay支付软件，行不行？” 国内不能玩，国外总可以吧！ 陈阳耸耸肩，“当然可以，” 顿了一下，他又笑道，“国外金融势力错综复杂，同行之间互相持股也不稀奇， 别说按照你们的方案，彩虹银行会开放很大一部分股份出去，就算没有，国外那么大的市场，也不可能只容得下这两款软件， 也许十几年后，弄个全球十大互联网金融平台排名出来，咱们能在其中占据两三个，就非常不错咯！” 第五百六十九章 任性 虽然不能收购支付宝，但能收购paypal也不错。 黄珊总算气顺了些， 端着茶杯喝了两口茶，她突然心里一动，抬头看向陈阳， “你说不能把公司做成垄断，那么，为什么不去收购支付宝，而是收购财付通呢？ 最起码支付宝的市场占有率要远远超过财付通，如果我们以支付宝为跳板，起点会高很多吧，” 说到这里，她又想得更深了一层，眉头微微皱起， “说起来，好像从来没见你跟阿狸合作过，难道是不看好他们？” 一听这话，秦雨也想起来一些细节，若有所思地点头说道， “之前你给我划的股票投资名单，里面也没有阿狸的名字，难道，这家公司有什么问题？” 陈阳眨着眼睛，嘴唇微张，一副莫名其妙的样子，“啊，有吗？” “怎么没有？” 黄珊转过身看着他，正色说道，“上次我们在尚海的时候也是这样，咱们投了晶东，也计划会投资其他电商模式，可偏偏就是没有提到要投资阿狸， 照说咱们是投资公司，只要能赚钱，什么公司都可以投，那为什么不投阿狸呢？” “呃，” 陈阳看看这个，再看看那个，见两人满脸探究的模样，不禁咂咂嘴，眯着眼睛说道，“也不能说不投吧，就是，好像总是想不起来他！” ？？？ 秦雨和黄珊面面相觑， 想不起来？ 这是什么道理？ 怎么说阿狸也是国内电商行业排名第一的公司，而且桃宝网又这么火爆，怎么可能想不起来？ 这时陈阳端起茶杯喝了一口，呵呵笑了笑，说道，“说实话，我还真不喜欢阿狸。” 两人再次相视一眼， 这次连邹蓉都有点惊讶，呆呆地看着他，“为什么？” “怎么说呢，” 放下杯子，陈阳双手的手指在桌子上欢快地敲动，转动脑袋看了看三人，笑着说道， “就是不喜欢，没有理由的讨厌一个人，那种感觉懂不懂？” 他不喜欢阿狸，当然不是没有理由的讨厌，只是那个理由，现在根本就解释不清， 不可否认，阿狸的优点足以让任何一家公司去学习，但其身上的缺点，比其优点有过之而无不及， 后世网上随便一搜，吐槽阿狸的帖子都有几十万， 当然，很少有一个公司会不被吐槽的，但像阿狸那么多的，还真是绝无仅有， 委婉一点说， 就陈阳个人而言，他就不喜欢老马这个人，更是对阿狸动则吹上天的所谓企业文化厌恶至极， 上辈子他在电商行业做过几年，也跟阿狸的人打过交道，最烦的就是他们所有人都一副高高在上的样子，至少是他遇见的那些人都是如此，偏偏那些人还自我感觉良好， 面对这样的公司，正常人很难不厌恶， 人穷的时候，为了生活，可以去讨好一个自己深度厌恶的人，那不可耻，反而可敬， 但现在陈老板有钱了啊，又不缺那三瓜俩枣的，干嘛要委屈自己去碰他们？ 我离你远点不行啊， 有钱，任性！ 三双呆滞的目光直视过来， 几秒后，黄珊无奈地晃晃脑袋，“也就是这公司都是你的，但凡有其他股东，弄不好都会吵一架， 生意场上哪有那么多喜欢不喜欢的，能赚钱才是硬道理！” 陈阳刚准备说话，对面的秦雨突然笑道， “没有啊，我觉得挺好的，喜欢的就合作，不喜欢的就理都不理，” 说着抬起手指着陈阳，“说真的，我是越来越欣赏你了！” 话音刚落，又赶紧对着邹蓉呵呵笑道，“别误会，纯属欣赏，没别的哈！” 邹蓉的大眼睛弯成两道月牙，咧着嘴说道，“深感荣幸，与有荣焉！” 看着嘻嘻哈哈的两人，黄珊无奈地摊摊手，“我又没说什么，不过，” 随即看了看三人，嘴角往两边咧开，“这种感觉还挺不错！” 人生在世，最难得的就是肆意二字，能够随着自己的想法而活，那才叫逍遥， 可惜能做到这一点的少之又少，更别说还是在五光十色的商场之中， 陈老板这份任性，少说也要亏个几十亿美金吧？！ 如果她知道，这份任性让陈老板至少少赚了上千亿美金，还会不会这么洒脱！ 陈阳端着茶杯笑了笑，看了三人一眼，说道， “除了我个人不喜欢，不投资阿狸，还有另外一个很重要的原因，” 将杯里的茶一口喝干，陈阳继续说道， “毫无疑问，阿狸已经是国内电商行业的霸主，只要他们自己内部不出问题，未来十年，应该没有能够威胁他们的公司出现。” 秦雨嘴巴一嘟，正准备反驳，这时黄珊若有所思地点头， “按照你上次说的，阿狸掌握了国内最大的电商数据霸权，那确实不太可能有公司能够超越他，顶多是在某个细分领域对其进行赶超。” 一听这话，秦雨也不吱声了， 上次他们从尚海回去，黄珊就跟她详细讲过陈老板对电商行业的分析，阿狸手中的数据霸权，确实很难打破。 陈阳笑了笑，继续说道， “刚才我们说到垄断，诚然，现在国内对互联网垄断公司还远远谈不上重视，上面的反垄断机构，也基本上将目光放在传统领域， 但是，随着互联网行业的日益壮大，总有一天，上面会真正重视起这一块， 那个时候，你们认为，谁会是上面眼中最靓的仔？！” 话音落下，书房里瞬间安静下来， 黄珊呆呆地看着他，“所以，你是打着，让阿狸顶锅的主意？！” 秦雨嘴唇微动，“真够损的，” 随即嘻嘻一笑，“不过我喜欢！” 陈阳拎起茶壶给自己倒水，呵呵笑道， “互联网公司看上去挺多，但按照目前的发展趋势，最有可能涉及垄断的就是三家，阿狸的电商、千度的搜索和鹅厂的即时通讯， 但是，千度的搜索和鹅厂的即时通讯都是服务产品，而且基本上不涉及定价，所以很难定性他们的垄断行为， 阿狸可不一样，他们就是一个电商平台，无数的商家在他们的平台上面开店，并向他们购买推广运营服务， 判断是否触及垄断，中间有两个非常重要的关键点，第一个是定价，第二个就是排他性！ 如果阿狸老老实实地经营，不趴在商家身上吸血，不以排他条款阻止商户去其他电商平台开店，上面也管不到他们头上， 但是，” 陈老板说着耸耸肩，又将手中的茶一饮而尽，哈出一口长气，撇着嘴角说道，“你们认为可能吗？！” 三女同时摇头， 当然不可能， 就老马那个大嘴巴，怎么可能老老实实经营？！ 事实上，现在桃宝网已经出现了垄断经营的苗头， 垄断是指具有市场支配地位的经营者，滥用市场支配地位，排除、限制竞争的行为， 垄断行为包括三种：经营者达成垄断协议，经营者滥用市场支配地位，具有或者可能具有排除、限制竞争效果的经营者集中。 如果你要在桃宝网上开店，就必须接受他们的一切条款，而且这种条款都属于制式条款，不可进行更改， 而目前的c2c平台，是桃宝一家独大，你想要在上面开店，就只能无条件接受他的一切条款， 这就属于滥用市场支配地位。 除此之外，只有陈老板知道，后来的阿狸更是视法律为无物，明目张胆地给所有商户发通知，不允许商户在其他平台开店，严重触犯了反垄断法。 虽说这些都是属于小辫子，什么时候来抓，要看上面的心情， 但你也得有小辫子让人抓不是！ 更别说他们那种挑衅行为，直接触怒了数以百万计的商户，上面想不管都不成。 秦雨趴在双臂上，嘟着嘴说道，“那你的意思，就是放任阿狸系不管，我们就只做互联网金融行业的第二？” 学着秦雨的样子，黄珊也趴在桌子上，皱着眉头说道， “但是，就为了一个未来可能的反垄断调查，而白白让阿狸稳坐电商和网络支付的头把交椅，我们是不是太亏了？” 老板不愿意与阿狸合作，而为了可能的反垄断调查，又不去与支付宝竞争，这是不是傻啊？ 邹蓉转动脑袋，看看两女，再看看老公，脸上也写满了迷糊，她感觉这里面弯弯绕绕太多，脑子有点反应不过来。 陈阳微微一笑，放下茶杯，说道，“谁说我们只做互联网金融第二的？” 秦雨瞪大眼睛，呆呆地看着他， “不是你说的吗，阿狸有可能在以后被发起反垄断调查，到时候支付宝作为他们唯一的支付平台，肯定也是重点调查对象， 如果我们把财付通做成第一，被调查的不就是财付通了？” 陈阳摇摇头，说道，“不是这样滴，” 随后张开双手，握了握左手，“这个是支付宝，是网络支付工具，” 又握了握右手，“这个是财付通，是我们要打造的互联网金融平台” 然后两个拳头碰到一块，“这两个是不一样滴！” 两女瞬间了然， 她们刚才弄混了一件事，那就是不自觉地将支付宝，等同于互联网金融平台了， 但现在的支付宝，还就只是一个网络支付工具，他未来可能会发展成为一个互联网金融平台，可现在还不是！ 反观财付通， 一旦彩虹银行成立，立刻就可以利用鹅厂的庞大用户量，以及财付通的技术平台优势，打造出全国，乃至全世界第一个互联网金融平台， 那个时候，就算支付宝想模仿，技术开发，金融机构谈判，随随便便就够耗费他大半年的， 有那个功夫，这个全新的互联网金融平台，早就站稳了脚跟， 而且作为一个服务型平台，只是为幕后的金融机构提供服务，并不涉及到产品定价，更谈不上排他条款， 主要是那些金融机构哪个都不是省油的灯，哪怕陈老板再牛，也排不动他们啊， 这样一来，自然就不会触及到反垄断调查， 反观支付宝，依托阿狸系，国内网络支付第一的位置，他们是坐定了，有了庞大的资金流，回头再上多几款金融产品，分分钟就会被上面注意到， 那么大的资金量，还有那么多的金融产品，你们想干嘛？！ 锅他背，钱我赚，就这么简单！ 想到这些，黄珊拍拍桌子，给陈老板竖起两根大拇指，随后抬起头来， “那这个金融平台，我们要怎么做？将目前鹅厂的几个端口都统一起来，打造成一个统一的端口？” 不等陈阳说话，秦雨就歪着头看向她，“那不跟支付宝一样了吗？” 黄珊将视线转过来，“那你说怎么办？” 陈阳身体后仰，靠在椅背上，想了片刻，轻轻摇了摇头， “这个事情，我还没有想好，整合有整合的好处，可以达到资源利用最大化，但雨总说的也有道理，如何规避法律风险，是我们考虑问题的第一要素，这一点不能不慎重。” 黄珊一听他这么说，不禁眨眨眼睛，“那照旧，只是在原来鹅厂的支付平台上面，加一个金融服务专区？” 陈阳做了个深呼吸，用力搓了搓脸，“都说还没想好了，还问，再问你们自己弄去！” 真是的，我请你们来，不就是解决问题的吗，每次有事情就问我，要你们何用！ 放下双手，陈老板就看见两双幽幽的眼神，赶紧呵呵傻笑， “我的意思是，这事儿得慎重考虑，哎，咱们不是有彩虹经济研究院吗，花了那么多钱请的专家，不能让他们闲着啊， 还有那些合作的大学，把什么心理学家，统计学家，这个家那个家的，都给请过来，好好研究一下，用什么样的方式，可以既做到资源最大化，又能规避法律风险， 是吧！” 秦雨嘴角微抽，“算你过关。” 随后看向黄珊，“我要跟雪莉盯着收购桑坦德银行，那这个事就交给你咯。” 黄珊抿抿嘴，无奈的比了个ok的手势。 搞定！ 陈老板拍拍双手，呵呵笑道，“不早了，早点休息吧，拜拜。” 说着就准备起身， 这时，刚掏出手机的邹蓉看了看信息，随后将手机递给他， “咯，春丽找你有事，问你明天有没有空。” 第五百七十章 到底多少 自打陈老板将所有的管理权限放给秦雨和黄珊之后，他旗下那些公司的负责人，就再也没有谁敢直接找他， 就算有什么紧急的事情，也是先跟黄珊联系，黄珊决定不了的，才会递到陈阳这里， 又或者陈老板主动召见，才有机会见面细谈， 除了一个人，那就是张春丽。 张春丽是陈老板还没发家的时候，招来的第一批员工中的佼佼者，后来趁着陈老板事业发展的东风青云直上， 安家地产总经理，总裁，董事长兼ceo， 她就是这么一路升上来的。 如今的安家地产，下辖二十家分公司，遍布全国二十大城市，门店数量高达八百多家， 预计到十月份时，就能实现今年一千家店的目标， 而整个公司共有城市合伙人近百人，门店合伙人八百多人，全部员工合计超过五千人， 妥妥的地产中介业新晋大厂。 张春丽执掌这家大厂，可谓位高权重， 但这不是她敢随意找陈老板的理由。 唯一的理由就是，人家是陈老板未发迹时的老部下，铁打的元老啊， 这样的人都不能直接跟老板联系，还要什么样的人才可以？ 不过，张春丽也不是恃宠而骄的人，一般工作上的事情，她也和其他人一样，先找黄珊解决， 能让她直接联系陈老板的，基本上都是私事，或者是明知道黄珊解决不了的问题， 所以，听到邹蓉的话，秦雨和黄珊的脸色没有半点变化，自顾自地挥挥手离开。 陈阳则握着手机，给张春丽回复， “行啊，什么时候都可以。” …… 第二天，八月十日，星期天，晴。 今天的比赛比昨天更多，而且同时在三地举行，除了北金，还有两个协办城市， 一个是香江的马术比赛，还有一个就是清岛的帆船比赛， 当然，那两个地方，陈阳也不可能去， 就只能在北金的几个赛场里挑选， 最后选中一个女子三米板跳水，就是京京和敏霞合作的那个。 国家游泳中心，就是水立方， 上午的女子四乘一百米自由泳决赛已经结束，中国队战绩不佳，以零点五九秒之差，与铜牌失之交臂，让澳大利亚捡走， 至于金牌就别想了，跟人家美国队差了整整两秒，没法赶上的。 所以下午第一场女子三米板跳水决赛，在场的观众们就显得有点心焦， 这回出战的京霞组合，是我国跳水队的老将， 两人不仅都是世界冠军，而且就在上一届雅典奥运会，两人就双剑合璧，斩下女子双人3米板跳水金牌， 照理来说，这样的组合，应该是让人放心的， 但是，上午的失利，让国人心里不觉蒙上一层阴影， 这里可是咱们的主场，主场作战，连块铜牌都没拿到，是不是有点不顺啊？ 另一方面，京京同学在谈恋爱之后，中间有一段时间离开了跳水板， 虽说后来又训练了很长一段时间，但万一没能重回巅峰呢？ 家门口的金牌啊，当然会过分担心了， 这种人的典型代表，就是邹蓉同学， 只见这丫头紧握着双拳，恨恨地说道，“要是京京不能夺冠，我就上网，骂死那个小子！” 陈阳嘴角微抽，没有吭声， 自打两人谈恋爱之后，邹蓉的小脾气似乎都不见了踪影，温柔似水，谁见了都要竖个大拇指， 但以前两人做朋友的时候，他是深有体会，这丫头的脾气到底有多爆， 半夜不睡，抱着键盘在网上发泄这种事，她还真能干得出来。 还好还好，如果他没记错的话，这枚金牌，是被京敏组合以大比分优势揽入囊中，具体是领先多少分，他当然不记得了， 不过，能让西方国家的媒体，一句阴阳怪气的话都没有，输得心服口服，领先幅度应该是很大滴。 比赛很快开始，邹蓉赶紧将提前准备好的国旗拿出来展开，张开双臂撑起来，……撑不起来， 于是将一只角塞进老公手里，“帮我拉着。” 然后自己扯另外一只角，终于将国旗抖平整了。 陈阳两手扯着一半国旗，转头看了看张春丽，笑道，“怎么，愁眉苦脸的，不喜欢看跳水？” 张春丽木然点头，“我要看羽毛球！” 羽毛球的女子双打八分之一决赛，已经在一个小时前开场，为了找老板，很遗憾只能错过了， 昨天还说什么时间都可以的，骗人！ 陈老板丝毫没有愧疚感，“哎呀，羽毛球又不是决赛，看不了直播还可以看重播嘛，看看跳水多好，这场有金牌的哦，待会儿还能唱国歌！” 张春丽嘟嘟嘴，不吱声了， 她又不喜欢跳水，就喜欢羽毛球， 不过想到能升国旗唱过歌，就不生气了。 运动员入场介绍完毕，陈阳暂时将双手放下，转头问道，“突然找我，有什么事啊？” 说到正事，张春丽脸色也严肃起来，转身对着老板，正准备说话，却又突然忍住，先左顾右盼看了几眼，发现没人注意到这里，才小声说道， “老板，我们给你收购的那些房子，下半年就要陆续收房了，那么多的房子，后续要怎么管理，您得拿个章程出来啊！” 房子？ 陈阳一时没能回过神来，呆呆地看着她眨眨眼，“什么房子？” “就是香蕉荔枝啊！” 张春丽顿时急了，比划着手势说道，“黄总安排我们，将恒立所有开发的小区的最好的楼盘，都卖给香蕉荔枝公司，好几千套房子呢，您不知道？！” “哦，这个啊，” 陈阳一听就明白了，笑着连连点头，“对对，有这事儿。” 从去年年底开始，随着金融危机的蔓延，全国各大城市，几乎都多多少少地出现了房地产滞销的情况， 这种危机关头，银行不敢放水，地产公司不敢拿地，消费者不敢买房，全国房地产业几乎是风声鹤唳，包括老大亿科在内，都做好了艰苦奋斗的准备， 唯有恒立，在陈老板的安排下，是逆势而行， 不仅在全国二十大城市疯狂拿地，大肆开发各种住宅和商业地产，还承接了创未来的未来工业新城开发任务，在业内可谓是万众瞩目。 但是，这么大的业务扩张行为，是需要资金支持的。 虽说地产行业，玩的就是先收钱后付钱的模式，但这后付钱，终究也是要付钱的不是！ 再说了，没有前面的先收钱，后面的钱也没法付出去啊， 可目前的房地产市场，就是这么个情况，不能像去年一样，利用领先市场的营销手段去促进销售， 唯一的办法，就是能有人将这么大的楼盘给接下来。 在明知道未来十年，国内房价会成倍增长的情况下，陈老板自然是自愿做这个兜底人了。 转头看着张春丽，陈阳笑道，“这事我交给黄珊之后，还从来没问过后来怎么样了，你跟我说说，现在具体是个什么情况？” “哦，” 听见确实是陈阳布置的任务，张春丽顿时松了口气，这可是好几十亿的资金量，万一里面有什么不对，她的责任可不小。 呼出一口长气，张春丽正色说道， “按照当初黄总提出的规划，现在恒立在全国二十大城市都有项目在开发，除了受创未来委托开发的未来工业新城，还有我们自己在南砂的恒立文旅城之外，其他的项目，百分之八十是住宅，百分之二十是包括办公楼在内的商业地产， 项目总数是三百四十七个，平均每个城市有十七个项目， 小区房方面，恒立的项目都是三千到五千户的规模化小区，商业地产的话，基本上都是位于城市中心位置， 可以说，这些所有的项目，都算得上是优质资产。” 听到这话，陈阳轻轻点头， 其实，这些地段和项目规模的规划，都是按照他的要求去做的，现在看来，无论是黄珊布置任务，还是恒立的方案及执行，都没有打半点折扣。 抿着嘴想了想，陈阳问道，“虽然说这段时间市场行情不好，但作为优质资产的话，难道就一点都卖不出去？” 刚缓了口气，张春丽听到这话，当即摇头说道， “当然不是，最开始的时候呢，确实是很难卖出去， 毕竟恒立和我们安家都是行业新手，在广洲这边，可能还能占点地利优势，但离开这里，就只能依靠我们在当地招募的城市合伙人，和门店合伙人了， 另外，您也知道这次金融危机有多严重，很多银行都不敢轻易放贷， 再加上有很多媒体推波助澜，不断炒作各地房价下跌，甚至腰斩的新闻，更是让老百姓不敢轻易下手买房。” 听到这个，陈阳不禁摇头失笑， 和上辈子一样，就在前些天，那个出自广洲一家小开发商的广告，依然出圈火遍全国了， 其实很简单，就是那家小开发商在郊区做的一个楼盘，开盘之后过了好些日子，还是在卖不出去几套，便动起了做广告的心思， 他们包下一块高速公路旁的广告牌，弄个裹着浴巾的模特照片，还一只手往下拉， 下面一行广告词，“真的不能再低了！” 就这么一则三俗广告，一方面让社会媒体全方位进行打击批评，另一方面，也将房地产开发商的苦日子，展现在全国老百姓面前， 很多人一看，呵，这价格都降到底了，是不是开发商要熬不住了啊？ 如果他真熬不住了，那我买的房子还有没有呢？ 就是这么一种追涨杀跌的心里，直接让很多地方的楼市交易，几乎陷入有价无市的状态， 因为没人肯买啊！ 这时张春丽还在说着， “不过啊，转机就出现在年初的时候，那个时候，您不是捐赠了广洲火车站很多帐篷吗，那些帐篷上都有大麦和花火的广告，让这两家公司火遍了全国， 后来就有人爆出来，我们安家地产，还有恒立地产，跟这两家公司是一家的， 都是创未来旗下的公司，也是陈总你的公司，这名气一下子就打开了， 于是就慢慢的能拉到一些人去看房。 再后来，我们接到了黄总布置的任务，要将恒立开发项目中的一部分优质房源，转让给香蕉荔枝公司，” 说到这里，张春丽比划着双手，显得非常兴奋， “您之前不是亲自教过我和蓉姐，房价越高，就卖得越好的道理吗，我们就把这个道理运用到了这次销售上面， 一方面，我们将大量优质房源转让给了香蕉荔枝公司，恒立有了资金回流，生存压力一下子就没了， 没了后顾之忧之后，我们就开始进行宣传，告知曾经看过房，还有有意买房的意向客户，剩下的房源已经不多，而且价格还会上调， 刚开始他们还不信，但随着一批批的房源被撤下，还有当地房管局发布的信息也能证实，有大批房源成交，这下他们就真坐不住了， 结果就是，恒立现在的所有自有开发项目，几乎全部售罄，留存率还不到百分之二！ 我们不仅打了一个大胜仗，而且还打出了恒立和安家地产的威风，现在全国的同行们，再也没有看不起我们的了！” 说到这个，张春丽似乎很是得意，“现在就有不少媒体，说恒立地产才是国内地产行业的领头羊，亿科都要靠边站呢！” 陈阳咧嘴笑了笑，没有吭声， 有媒体发出这样的声音，再正常不过， 如今整体市场行情不好，却突然蹦出来一家逆势而行，还赚得盆满钵满的奇葩，别说媒体，恐怕就连同行公司，都要将其捧起来大吹特吹， 这样才能证明国内房地产市场还大有可为，吸引更多的观望者下场买房嘛！ 但是，这种吹捧的话听听就好，千万不能当真， 一旦房地产市场回暖，那些手中握有大量地皮的老牌公司，开始开疆拓土，项目量和交易量都激增的时候，恐怕今天那些媒体口中的领头羊恒立，就要成了跟不上时代发展的落后典型，翻着花样地批判了。 “所以，” 就在这时，满场爆发出热烈的欢呼声， 陈阳抬起头一看，原来是晶敏组合上场了，赶紧举起双手，跟着老婆的节奏抖动国旗， 一阵欢呼之后，整个体育场内重新安静下来， 陈阳才转过头，小声说道， “你们到底给香蕉荔枝转让了多少房子啊？” 第五百七十一章 怎么管？ “住宅十二万套，写字楼二十栋！” 张春丽非常干脆地给出了答案。 “啊？” 陈阳呆呆地看着她，以为自己听错了，“多少？” 张春丽看了看老板，声音明显弱了一点，“住宅十二万套，写字楼二十栋，怎么了？” 怎么了？ 你问我怎么了？ 陈阳此时脑子乱成一片， 后世那些房爹房姐，有个一两百套房子，就被全国网民拉出来鞭挞， 那时候的他，也是其中的一员， 当然，明面上是鞭挞谴责，实际上就是羡慕嫉妒恨， 为什么有那么多房的不是自己？！ 所以重生回来之后，他才老是跟房子过不去， 稍微有点钱就买房，有多一点钱后就开始搞房产开发，还东买西买，北金一套尚海一套，老家一套广洲几套，就想多弄点房子揣兜里， 没办法，主要是上辈子流浪狗当怕了，就希望不管走到哪里，都能有个自己的小窝。 可是， 他也就是想能多弄几个小窝而已， 最多最多， 再了不起弄个几百上千套房子出租，也过过前世那种房爹的瘾。 但现在，他听到了什么？ 住宅十二万套，写字楼二十栋！ 还被人问怎么了？！ 陈阳目光呆滞嘴唇微张，呆呆地看着张春丽，“十……二万？” 要是让外人知道他囤了这么多房，还不被鞭挞至死啊？！ “啊，” 张春丽点点头，“对啊，十二万，怎么啦？” 又问我怎么啦？ 咔， 陈阳嘴巴合拢，眼睛微微眯起，“你刚才不是说，只有几千套吗？” “对啊，” 张春丽点着头，理直气壮地说道，“今年收房的只有几千套啊，等明年就有五六万了，到了后年，全部收齐就有十二万， 如果不是恒立把主要精力都放在了未来工业新城项目上，再加快一点进度，明年下半年就能把房子都收齐！” “呃，” 陈阳感觉脑子已经不会思考，只是呆呆地问道， “怎么会这么多？” “多……了吗？” 张春丽眨眨眼，随后，眼珠又转了两圈， “可是，当时黄总跟我说，如果销售情况不理想，可以全部转让给香蕉荔枝公司的啊，难道不是？” “不，是有这么回事儿，” 陈阳晃了晃脑袋，感觉有点晕，抹了一把脸，脑子里重新组织一下语言， “是那样没错，不过，十二万套，是怎么来的？” 他还是不能接受，自己突然就成了房祖宗…… “就是这么来的啊！” 张春丽一听没问题，也当即舒了口气，随后掰着手指说道， “您听我给您算啊，三百四十七个项目，百分之八十是住宅小区，这就是二百七十七点六， 实际上就是两百七十九个，然后这些小区的总户数，都在三千以上，最高的是七千八百多户， 多了少了都不管，算下来的话，总共就是一百四十多万套， 刚开始不是没市场吗，卖不动，我们就把那些前面开发小区的大部分房源，转让给了香蕉荔枝公司， 等后来销量起来了，不需要香蕉荔枝公司接盘的时候，我们也还是将后来开发的每个小区位置最好的整栋楼，整体转让给了香蕉荔枝公司， 最后算下来，就有十二万套这么多了， 所以啊，这真不算多，连百分之十都不到呢！” 哦， 原来是这样？！ 陈老板默然点点头， 他这时正在努力回想，之前是怎么跟黄珊说的？ 好像是， 恒立多拿项目搞开发，卖不出去的不要急，可以由香蕉荔枝公司兜底， 然后如果香蕉荔枝公司资金不足怎么办？ 没关系，彩虹基金有钱，可以让彩虹贷款给香蕉荔枝，这样可以隔绝资金风险，不用担心借贷机构闹出什么幺蛾子。 所以，十二万套房， 不对，还要加上二十栋写字楼， 那是多少钱？ 对于这个问题，张春丽显然一直记在心里，当即脱口而出，“总共四百多亿吧。” 四百多亿？ 陈老板不觉眨眨眼，“怎么这么少？” 在他的印象中，二十大城市，而且是市中心的房子，十二万套，怕不得至少上千亿啊？！ 要知道现在开发的房子，可没有多少小户型，一般都是一百平往上，往下去到八九十平的，就算是很小的房子了， 所以这些房子，每一套都价值不菲！ 对于老板的反应，张春丽有点莫名其妙，“少吗？不少吧？！” 说着给陈老板算账，“您看，现在全国的均价在四千左右，不过这些楼盘都在全国排名前二十的城市，房价要稍微高一点， 最贵的是北金，市区的均价在一万二到一万五左右，最便宜的是广洲，市中心也在一万上下的样子， 至于四大一线城市之外的其他地方，均价就要低很多，最贵的杭城在八千到一万，其他的大多在六千左右， 但毕竟是低价的地方多，再加上，恒立转让给香蕉荔枝公司，肯定不能按市场价吧， 当时核算的时候，就是按成本价，再加百分之十的利润，然后再加安家百分之二的手续费佣金， 最后，整体转让均价，也就三千五百多的样子！ 就这个价格，还是地价占了很大一部分的缘故， 再就是这些房子的户型面积，因为您不是要拿来出租的吗，我们就没选特别大，也没选特别小的，基本上都是一百平左右的三房结构，掺杂了少量九十平的两房， 您可以自己算嘛，十二万套乘以一百再乘以三千五，是不是四百多亿？！” 体育场内，广播的声音就没停过，这时澳大利亚队的运动员上场，引起场内一片骚动， 上午游泳队就让澳大利亚队抢走了铜牌，下午的跳水奖牌，可千万不能让她们再拿走了， 于是场馆中，欢呼喝彩声响成一片，观众们纷纷抖动着国旗，给自家人打气助威。 张春丽揉了揉耳朵，身体又往陈阳这边侧了一点， “老板，那二十栋写字楼倒值不了多少钱，一栋楼也就一个多亿的样子，全部算上还不到三十亿， 当时黄总跟我说的，先按七百亿的额度去花，那我肯定按她的吩咐去做啊， 如果不是她还说了，要是市场销量情况不错，就先顾着市场，我铁定把这七百亿给您花完！” 七百亿？ 那不就是一百亿美金么？ 陈阳不禁揉了揉脑袋，这事儿真怪不到别人头上， 自己跟黄珊交代买房的时候，黄珊就问过给多少预算，自己批的就是一百亿美金， 是秦雨说，如果市场没有好转，可以让彩虹基金兜底，无限量追加的。 主要是什么呢， 主要是他没想到，现在的房子这么便宜，钱没花完就买了这么多房子，这可怎么弄啊？！ 想什么就来什么， 张春丽在他耳边问道，“老板，这么多房子，可要怎么管啊？” 顿了一下，又说道， “这可不是果菜批发市场的那三百多个档口，您给两个点的劳务费，我们费点时间就能给您打理好， 等房子全部收齐，那就是十二万，哦，” 说着还拍拍脑袋，“还有写字楼的一万两千多套，加起来就是十三万多套， 先不说这些房子出租的租金有多少钱，哪怕您拿一两个点出来做劳务费，都够一家上市公司利润的， 就算您真同意这么做，我这也没那么多人手去给您收租啊！” 十三万多套房子，肯定不可能同一天出租， 好，就算要求租客在固定的某一天交租，一个人一天能收多少房租？ 一百？ 三百？ 还是五百？ 要累死人啊？！ 那得招多少收租专员去？！ 所以，这就是今天，张春丽找陈老板的唯一原因， 这事儿安家公司办不了啊！ “要不，” 张春丽见陈老板愁眉苦脸，便果断为老板分忧，并且祸水东引，“这个事情，让老戴那边的恒立物业公司来负责？” 说着还振振有词，“反正这些物业，最后都是由恒立物业来负责管理，他们顺便收个租，再维护一下房子，也很合理啊！” 哗啦啦啦…… 突然一阵热烈的掌声，将两人的交谈打断， 放眼看去，只见两位健儿昂首挺胸地走上跳台，并挥手向看台上的观众致意， 毫无疑问，这就是京京和敏霞了， 关键时刻，两人都没了谈话的兴致， 哪怕是只喜欢羽毛球的张春丽，也十分紧张地看着跳台， 随着信号声响起，两位健儿自信地走上跳板， 刚才的澳大利亚是第一个出场，而且得分很高，有三百一十一点几分，这个分值可以说相当高了， 此时中国队是第二个出场，运动员们有没有压力不知道，反正观众们压力倒是挺大的，偌大个场馆，竟然安静得很，只有广播里的声音，在场馆内回荡。 一、二、三、跳！ 哗啦啦啦…… 热烈的掌声响起， 陈老板也抿着嘴用力鼓掌，“漂亮！” “是不是赢了，是不是赢了？” 一左一右两位美女齐齐看向他， 邹蓉更是直接挽上他的胳膊，“她们跳得怎么样？能不能拿金牌？” 陈阳满脸严肃地点头，“虽然看不懂她们跳得怎么样，但拿金牌肯定没问题！” 嘁…… 一大一小两个声音响起， 陈老板木然地脑袋左转， 我老婆嘁我也就算了，你也敢嘁我？ 张春丽立刻傻笑，“老板，你觉得我刚才的提议怎么样？” 陈阳刚准备说话，这时屏幕上显示出京敏组合的得分， 三百四十三点五！ 超过澳大利亚队足足三十分！ 澳大利亚队同样是跳水强队，能以这个分数领先他们，哪怕不懂跳水的人都知道，这块金牌稳了！ 刹那间，场馆中响起震耳欲聋的欢呼声，邹蓉高高地跳起，将国旗举高高欢快地抖动， 陈阳也只能跟着站起来，顺着邹蓉的高度抖动国旗， 这一刻，整个场馆中都洋溢着欢乐的气氛。 庆祝持续了一分多钟， 坐下之后，陈阳将国旗搁在腿上，转头对着张春丽说道， “你知不知道，云杉网络那边，现在是什么情况？” “云杉？” 张春丽呆呆地眨了眨眼，不明白老板为什么会突然问起这个， 云杉网络公司，是最早他们买下东河大厦那边几层写字楼，成立创未来众创空间的时候，陈老板亲自引进来的， 当时为了引进这家公司，还给云杉投资了一百万，拿下了他们百分之五十的股份， 后来的安家网，还有其他公司的官网，都是这家云杉网络公司负责技术开发， 但因为不是陈老板的嫡系企业，张春丽他们这些人平时与云杉的交流也不太多， 当然，不多归不多，必要的业务交流还是有的， 安家地产的内部信息系统，还有安家网的技术平台都由云杉网络负责，张春丽自然也知道他们的情况， 虽然不明白老板为什么突然问起他们，还是很坦率地说道， “云杉网络现在也搬出东河大厦的创未来众创空间了，因为他们现在有一千多名员工，创未来已经容不下他们，就算他们孵化成功了。” “一千多人？这么多了吗？” 陈老板有点惊讶，如果他没记错的话，当年的云杉，好吧，其实就是去年，那个时候好像才十几个人吧？ 这才一年多，规模就扩大了一百倍？ “是啊，” 张春丽点头说道，“刚开始的时候，云杉主要是承接我们内部的业务需求，安家、大麦、花火、恒立，以及后来成百上千家的创未来平台企业，都是他们的客户， 随着客户群的扩大，云杉的技术实力和严谨的服务态度，得到了广泛的认可，他们的业务量也就越来越大， 尤其是今年四五月份，他们委托创未来，两个月的时间，就招了近千名员工，再加上后来又招的一些，现在都快有一千五百人了吧，” 说到这里，张春丽突然笑了笑，“上次我跟黄总谈工作的时候，还听她说起过云杉，” 陈阳眼角轻挑，“她说什么？” 张春丽笑道，“她说，以云杉现在的规模和发展速度，如果能稳定下来的话，明年就考虑推他们启动融资上市，而且估值还不低， 您当初给他们投的一百万，说不定要翻很多很多倍呢！” “是吗？” 陈阳一听顿时乐了， 坦白说，在投资方面，他基本上都是利用先知先觉在赚钱，如果这个云杉真能成功上市，那应该可以算是自己真正第一笔成功的投资吧？！ 第五百七十二章 威胁无效 乌克兰队第三组上场，漂亮地交出了两百九十三点一分的答卷， 连三百分都没到，果断被全场观众忽视，只有几个人礼节性地鼓掌。 张春丽随着老板胡乱拍了两下手，满脸好奇地问道，“老板，你突然问云杉公司干嘛？” 陈阳微微一笑，说道，“当然是让他们做个网站啊。” “做网站？” 张春丽眼珠转了两圈，随即灵机一动，“你是想用网络来管理那些房子？” “嗯，差不多吧，” 陈阳说道，“如何管理这些房子的事，很早之前我就在考虑了，我的想法是，建一个收租网，从收房开始，就把所有的房子都纳入到这个网站进行统一管理， 什么城市，什么地段，都有哪些房子，这些房子的情况如何，有什么人居住，物业、水电、煤气、网络、电视等等管理情况怎么样，全部都录入系统， 这样一来，以后只需要把房子租出去，后面的事情就容易多了， 其实这个网站也不需要多少人，工作也比较简单，就是维护好房子的信息管理，确定租客有没有按时交租，没交的就给他们发短信催租， 哦，对了，租客交租也不用专人去收，就让他们直接通过网站缴纳租金就行，包括物业水电那些杂费，也可以由网站代缴，他们只需要一次性付清所有费用就可以， 你觉得这种办法怎么样？” 上辈子在城市里租房住的时候，他每次看到房东挎着个黑包，一栋楼一栋楼挨家挨户收租的场景，就感觉很奇怪， 都这么有钱了，干嘛不直接开发一个微信小程序，让所有的租客都到这个小程序上注册交费， 微信小程序又不贵，万儿八千的就能做一个还算不错的出来，像那种简单的收租程序，说不定五六千就够了， 回头把房子和租客信息输入进去，谁没交房租，到点就有通知提醒， 到时候，人在家中坐，连麻将桌都不用下，手机就有提示音不断响起， 微信到账一千元、到账两千元、到账三千元…… 啧啧，多悦耳啊！ 虽然现在还没到移动互联网时代，没有微信或者app可以使用，但咱可以做个网站啊， 出来租小区房的，多半至少也是白领吧，会用电脑再正常不过， 让那些租客都给我上网去交房租，我就在家里坐着，然后把电脑音响打开，就有提示音不断响起， 到账一千元、到账两千元、到账三千元…… 舒坦！ 而且，有了这个网站，他就可以介入房屋租赁市场， 和打着利用恒立地产，平衡未来国内房价的算盘一样，陈老板也希望利用自己手上的这些房源，可以影响到未来的租房市场， 最起码，给国内的租房市场竖起一根标杆，不能让那些打着租房网站的幌子，行金融资本局之实的垃圾公司，成为租房市场的主流。 除了这个有些理想化的目标，从市场实际的角度出发，其实房屋租赁也是一个大有可为的市场， 要不然后来那些垃圾公司也不能大肆吸金，坑完租客坑房东，闹得一片乌烟瘴气， 如果真把这个收租网做起来，不仅能对租房市场的规范起到一定的作用，弄不好又是一头国内互联网的独角兽！ 就在陈老板无限遐想的时候，张春丽幽幽地问道，“老板，你又弄个收租网，是不打算让安家来负责租赁了啊？！” “啊？” 陈阳转过头，看着张春丽满脸郁郁的样子，不由得笑道， “你想哪里去了，这个收租网就是专门用来管理出租屋的，租房的事情当然还得让安家来负责。” “哦，那就好，” 张春丽拍拍胸口，舒着气笑道，“你刚才说把房源信息都录入进去，我还以为收租网也包办租房业务呢，” 十几万套房子，哪怕每年只有百分之十的流动率，而且只收租客那部分，都是一笔非常可观的数字， 对安家地产来说，这就是天然的保底业绩，她当然不希望被老板收走。 顿了一下，张春丽又笑着说道，“这样处理当然没问题，不过，专门建一个网站来收租，不愧是老板，果然大手笔！” 陈阳转头看了看她，嘿嘿一笑，“你以为，我建个收租网，就是专门用来收租的？” 张春丽闻言不禁一愣，“啊，不是吗？” 陈阳回过头看向跳台，这时候已经轮到俄罗斯队出场， 不得不说，年轻时的毛妹确实挺养眼的， 当然，刚才出场的二毛也不错， 咳咳，走题了， 随着噗通一声水响，陈阳笑着说道，“你负责安家地产也快两年了吧？” 张春丽点点头，“嗯，我是零六年十一月份做的总经理，还差四个月就两年了。” 说这话的时候，张春丽不禁心生感慨， 那个时候，她刚从上一家公司离职，为了不断炊，便匆匆忙忙加入了新成立的香蕉荔枝公司， 而做的第一件事，竟然是跟着老板炒商铺！ 说实话，尽管当时她很努力的工作，其实心里挺不安的，就怕老板投资失败，自己又要失业， 又或者这个陈老板跟上一家公司的老板一样，也是个习惯画大饼的人，自己所有的努力最后都只能换回几句口头表扬， 却没想到，后来的局势竟然会如此变化， 先是老板事业成功，公司越做越大，紧接着自己就被任命成为总经理！ 如果不是她亲眼看着老板是怎么一步步走向成功，恐怕都要以为老板是个骗子了。 就在张春丽回想的时候，只听见陈阳笑着问道， “只差四个月就两年，那我问你，对于我国的房地产市场，你有什么看法？” 怎么看？ 张春丽奇怪地看了陈老板一眼， 这个问题当初不是跟自己讲过好几次了吗，怎么今天又突然问起来？ 不得不说，张春丽这一年多的企业负责人真不是白干的， 几乎是眨眼间，联系到刚才两人聊的话题，她便明白了老板的问题核心所在， 当即说道，“我觉得，等这波金融危机过后，房地产将会成为我国居民的投资热点之一！” 在零八年之前，不能说没有人投资房产，但基本上以富裕家庭为主，很少有专业投资客进入这个领域， 所以在投资这方面，房地产远远称不上热点， 但根据陈老板之前的分析，张春丽便得出一个结论， 一旦上面开闸放水，国内房价将以一种极其高昂的态势上涨， 而对于投资客来说，不管是曾经的兰花、鹌鹑，还是邮票、股票、煤炭，又或者后来的翡翠、红木， 只要是有高额盈利空间的行业，永远都是他们追逐的对象， 作为下一个热点的房地产，一定不会被他们放过， 那么，也许一两年之后，炒房就会成为国内投资界的一种常态， 除了炒房客之外，对地产开发流程非常清楚的张春丽还明白，因开发而被拆迁的那一部分人，也将拥有大量的房产，成为新时代的包租公， 那个时候，无论是炒房客还是包租公，都会有放租和管理出租屋的需求， 所以，陈老板问这个问题的目的，便呼之欲出， 张春丽当即说道，“你是想，把收租网打造成为我国第一个专业的租房管理网站？” “没错！” 陈阳靠在椅背上，正要说话，整个场馆中几乎同时传出无数声惊呼， 包括身边的邹蓉， 只见这丫头仅仅拽住老公的胳膊，一副心有余悸的样子， “好险啊，俄罗斯竟然拿了三百二十三分，差一点就赶上京京和敏霞了！” 陈阳看着电子屏幕上硕大的分数，不禁有点无语，“还差了二十分呢，哪里就要赶上了？” “哦，也是啊，” 邹蓉眨眨眼睛，随即呵呵傻笑，“我看她们分数挺高的，这不是担心嘛，” 然后挥挥手，“没事，你们聊你们的，我看比赛， 哎呀，以前怎么就没发现跳水这么好看呢！” 陈阳嘴角微抽，转头看向张春丽，差点想不起自己要说的话， 晃了晃脑袋，才继续说道，“开发一个专业的租房管理网站，既能将我的那些房子都管理起来，也能推向市场，让未来越来越多的包租公可以使用， 毕竟，能管理十几万套的房子，就能管理几十万，甚至是几百万套房源， 只要设定好流程标准，剩下的无非就是重复性的工作罢了。” 张春丽深以为然地点点头，“嗯，有道理，这样一来，不仅能管理好自己的房子，还能赚其他包租公的钱，说不定还有不低的利润，” 随即昂起头看着帅气的老板，嘻嘻笑道，“难怪黄总和秦总老是说，你最喜欢做一箭双雕三雕好几雕的事， 明明管理这么多的房子，是一个纯粹投入性的事情，可到了你手里，却能化腐朽为神奇，变成可以盈利的东西，果然很厉害！” “嗯，马屁拍得不错，” 陈老板志得意满地点点头，哈哈笑道，“既然这样，那我就再交一样任务给你。” 张春丽眼珠一转，似乎想到了什么，脸色瞬间凝固，“您该不会是想……？” 看着她心有余悸的样子，陈阳差点笑出声来，深深地点了两下头，“然也！” “不要啊老板！” 张春丽立刻双手合十，作苦苦哀求状， “我现在管安家地产就已经够头疼的了，要不是有莹姐帮我，还有黄总可以随时请教，我都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就撑不下去， 你要再把收租网交给我，我怕自己吃不消啊！” 面对老部下的可怜模样，陈老板不为所动，一副老资本家的嘴脸， “是吗？可我怎么记得，当年让你做安家总经理的时候，你就是这么说的呢？当时可没有什么莹姐黄总的啊，你看你做的不是也挺好的吗！” 张春丽瞬间不吭声了，只是那嘟嘴鼓腮的样子，完美展现了她此时此刻的心情！ “哎呀，不要这个样子嘛，” 陈老板苦口婆心地说道，“能者多劳嘛，你看，你能把安家地产管理得这么好，说明你是有能力滴，对吧？！ 再说了，当时安家网刚成立的时候，不也是你和李蓉一起做起来的吗， 现在这个收租网，比起安家网那时候可要简单多了，既不要你去跑业务，也不用你去找房源， 我这儿十几万套房子，就够这个网站吃上好一阵子的， 而且，你们安家地产的租房客户，也可以转化成为收租网的用户，捎带手的事，又不麻烦，对不对！” 张春丽哭丧着脸，还是不吱声， 呜呜呜，除了春节那几天，她整年整年的就没休息过， 真以为董事长总经理这种位置好做啊？ 好做的是老板！ 凡是职业经理人坐这种位置的，几乎都是全年无休，而且是二十四小时待命的那种，除了收入高一点， 好吧，是高很多，这一个优点之外，还真不如下面的员工，至少还有个双休日呢！ 见老部下迟迟不说话，陈老板顿时不高兴了， 老板不高兴，自然是要威胁人的，只见他板着脸说道， “你要是不接，我就不把这些房子交给安家放租，亏死你们！” “呃……” 听到这话，张春丽已经无力吐槽，“老板，安家地产也是你的！” 这个威胁真是一点效果都没有， 有钱不给自己赚，难道还给对手赚啊！ 不过，刚才老板有句话说的对，除了这些房源，安家地产还承接了大量的社会房屋房租业务，如果能将这些资源导入到收租网，哪怕只有百分之十的比例，对收租网也将有很大的促进作用， 所以，从这方面来说，由她来兼任收租网的ceo，确实有利于资源利用最大化。 就在陈老板还在想其他威胁手段的时候，张春丽说话了， “好吧好吧，那我就先做着，等有合适的人了再交出去。” “哎，这就对了嘛！” 陈老板显得很开心，“放心，不会让你白做滴，除了多领一份工资之外，回头收租网启动融资的时候，给你算两个点的股份！” 张春丽嘴角微抽， 她倒不是怀疑老板的话，毕竟老板在这方面是出了名的大方，就像安家地产，虽然还没有启动上市流程，她就已经拿到五个点的股份， 按照公司的激励政策，恐怕等到公司上市，这个比例只会更高，而不会被稀释， 只不过，除了安家地产，她在安家网还有两个点的股份呢，这又多了一个，以后自己也打工打成亿万富翁了？ 深吸一口气，张春丽冷静下来，边想边说道，“网站搭建的事情好说，可以交给云杉那边解决，关键是这个收租网的组织架构要怎么搭建，您有什么想法没有？” 这是要成立一家公司，不是简简单单建个网站就完了的，最重要的是后面的运营管理， 收租网？ 国内还没有这方面的先例啊，连个参考对象都没有，要怎么做才好呢？ 第五百七十三章 小道消息 对于这个问题，陈老板的答案也很简单， “你说你都干了这么久的总经理，怎么还拿这点小事来问我，自己想去啊！” 真是的，职业经理人是干嘛用的， 不就是用来解决问题的么，有问题就问老板，还要职业经理人干嘛？！ 看着陈老板一副资本家的嘴脸，张春丽颇感无语， 创意是你的，我这个ceo也是被你赶鸭子上架的，听一下你的完整创意不是理所应当的么， 但老板都这么说了，她能怎么办呢， 只能摇摇头，看着比赛不吭声了。 行吧，不就是设计一家公司的管理架构吗，这事放两年前，那叫难为她，至于现在嘛， 虽然是前所未见的全新行业，而且还是以互联网的形式来运营，但只要顺着陈老板教导的管理思路去捋，还是能整理个七七八八出来。 现代企业管理的核心是什么就不提了， 书上的东西云山雾绕，什么人啊，组织架构啊，效益最大化啊，决策啊，执行啊，说什么的都有， 看上去很有道理，其实能把人整晕， 陈老板教的就很简单， 按照她刚上任安家总经理的时候，老板教她的东西， 管理的核心就是流程， 流程包括了企业的经营目标、实现这个目标必经的环节、以及每个环节的工作标准， 目标代表了方向，环节代表了过程，工作标准则是完成度的保证， 然后如何将这个流程，顺畅高效地运作下去，从而实现企业的经营目标，就是管理的艺术。 所以，按照这个思路，她只需要梳理出管理这些房源，需要准备那些东西，然后根据这些东西设置相应的岗位，最后根据岗位工作量确定编制数量和胜任力模型就可以， 说起来容易，操作起来也确实不难！ 至少对从零到一再到十，一手发展起安家地产的张春丽来说不难。 对于京京和敏霞来说，这块金牌也不难， 随着第八支决赛参赛队伍，美国队的跳水结束，这场比赛的结果也顺利出炉， 美国队得分，三百一十四点四，比德国队少了四点五分，痛失铜牌， 排名第二的是俄罗斯队，三百二十三点六一的分数，让其他队伍望尘莫及， 除了中国队！ 毫无悬念，京敏组合以三百四十三点五分的傲然成绩，顺利拿下女子三米板跳水金牌，现场掌声雷动，欢呼声经久不息！ 邹蓉更是干脆跳到椅子上，欢快地蹦个不停，陈阳只能站起来，将双手举高高，保持和她手里的国旗同一高度， 比赛结束，然后便是退场， 等其他人都走得差不多了，陈老板才头上戴着旅行帽，鼻子上架着墨镜，再带上印有国旗的口罩，拉着老婆的小手手，施施然地从体育馆里出来， 没办法，他现在大小也是个名人，不这么打扮，很可能会有粉丝找他签名呐！ “陈总陈总，” 在陈阳诧异的目光中，两个女生欢快地跑过来，手里还捧着笔记本，“能不能给我们签个名啊？” 啊？ 陈阳嗖地摘下墨镜，满眼呆滞地看着她们，“我打扮成这个鬼样子，你们还能认得出来？！” “哎呀，您是打扮了，但她们没有啊！” 其中一个女生指了指邹蓉和张春丽，满脸通红地笑道，“您的粉丝谁不认识您的小女朋友啊， 还有张总，作为最早跟您创业的元老，又是少见的美女高管，人气也很高的呢！ 刚才我们在大屏幕上就发现你们三个了，特意在出口等你们的！” 邹蓉脸上的笑容凝固， 女朋友就女朋友，为什么要加个小字？ 本小姐哪里小啦？！ 陈阳摘下口罩，无奈地比了两个大拇指，“你们厉害，” 随后看向张春丽，“以后你离我远点！” 张春丽，o(╯□╰)o，怪我咯？ 你怎么不说你老婆？！ 陈阳又回过头去，对着那两人笑道，“签名就算了，我怕你们给我在上面填借据，要不一起合个影吧！” “哈哈，陈总好幽默哦！” 两女自无不可，开心地一左一右将陈老板的两个女伴挤开，然后陈老板拿着全新的大麦m1手机自拍， 这个手机当然是其中一个女孩子的，要不是看见人家拿着大麦手机，陈老板才懒得理呢， 之后五个人又一起来了张合影，两女才如同来时一样，欢快地挥着手离开。 哎呀，当明星的感觉真好， 陈老板将口罩墨镜重新带上，顺便给邹蓉也戴上口罩，然后手指戳着张春丽的脑门推开，“没事赶紧走，不然又害我被人认出来！” 张春丽顶着他的手指，全身巍然不动，面无表情地说道， “刚才忘了问，黄总批的钱还有两百多亿呢，你是要继续买房，还是给你退回去啊？” “这个啊，” 陈阳将手指缩回来，抠了抠下巴，沉吟两秒， “既然钱都交给你了，那就都换成房子吧，不过，其他城市的就不要了，全给我换成北尚广深这四个一线城市的， 哎，不是中心城区的不要啊，而且还要交通便利，最好还靠近地铁站， 没现成地铁站的话，规划中的也行，不挑， 我这些都是要出租的，地段差了配套不好，可租不起价来！” 张春丽摸摸脑门， “可是，恒立在一线城市的所有项目都清盘了，除非等新的项目上马，又或者，干脆买别的公司的房子？” 陈阳当即拍板，“那就买别的公司的，反之要求只有一个，地段便利，还好租。” “哦，” 张春丽点点头，想了想又说道，“可是，黄总说洙海、杭洲和夏门这三个城市的房价前景也很可观，您真不打算在这几个城市买吗？” 陈阳一手牵着邹蓉，慢悠悠地往外走，“那就也买吧，不过也要地段好的啊，不然我怕不好租。” “哦哦，” 张春丽紧跟在他身边，又说道，“然后还有南金，三丫，温洲，天金，福洲，崇庆，城都……” 陈阳，“买买买，都买行了吧，钱不够去找黄总， 哎呀，这种小事都要找我，买房的是你，租房的也是你，管理房子的还是你，你自己搞定不就行啦，……” 张春丽，“……” 邹蓉，“什么房子啊？” 陈阳，“哦，我跟你嗦，我不是怕下半辈子没钱养老吗，就让他们买了几套房子放租，以后我是包租公，你就是包租婆……” 邹蓉，“包租婆好难听，包租妹行不行啊？” 陈阳，“行，你说了算。” 张春丽，？？？话说不是应该关心买了多少房吗，计较个名称是什么鬼？ …… 奥运会比赛如火如荼地展开，中国队也是一块块奖牌往怀里收， 不愧是在家门口举办的奥运会，占据地利优势，确实能多拿不少奖牌，自打登上金牌榜第一之后，几乎就没怎么掉下来过。 这些天也没人来打扰陈老板， 伦敦奥组委那边，黄珊已经调了一个谈判组过来，再加上大江的两位高级工程师，高工和罗工，一起去跟他们接洽谈合作的事情， 还有那个给英国招商的威尔逊，之后也找过陈老板两次， 最后陈阳被烦不过，便让黄珊安排了一个虹谷资本的高级经理，跟他跑英国考察去了。 鹅厂那边，没有真让陈老板等到闭幕式， 仅仅过了三天，小马那边就给了陈老板准确的答复， 财付通以五亿美元的估值，向彩虹集团转让百分之五十一的股份， 也就是说，只等交易达成，财付通就成为彩虹集团旗下的企业，鹅厂退而成为第二大股东， 不过这事鹅厂不仅没亏，反而大赚， 因为这项交易触及香江证券交易所的披露规则，所以当天鹅厂董秘办就在证券交易所发布了信息， 信息发布当日，鹅厂股票立刻止跌回升，而且暴涨百分之十四点九，市值重回七十亿美金大关，并且再次站上百亿关口指日可待。 没办法，如今的彩虹集团在国际金融界，就是有这么高的影响力， 而且关于这起收购案，还有不少花边新闻， 比如， 据知情人士透露，就为这事，彩虹集团还爆发了不小的内讧， 因为负责彩虹基金在金融市场投资事宜的ceo秦雨，正在香江市场暗暗吸纳鹅厂的股票， 而负责产业投资的彩虹集团总裁黄珊，没有提前与她沟通，就拿下了财付通公司，从而造成鹅厂股价的上涨， 这将给秦雨的操作，造成至少两亿美金的成本损失， 随着鹅厂股价的升高，这一损失必将继续扩大。 而且，就在鹅厂股价飙升的第二天，秦雨就连奥运会都不看了，急匆匆地坐上私人飞机飞往美国，更加坐实了这一传闻！ 紧接着又有小道消息传出，彩虹集团不仅看好鹅厂，而且看好国内的整个互联网行业，他们正在美股和香江股市两个市场同时动手吸筹， 随着这个消息的发酵，包括阿狸、千度、嗖虎和网毅在内的，不管是在香江还是美国上市的中概互联网股票，都开始猛烈上涨。 对于这些消息，彩虹集团也不出面解释， 秦雨飞到美国之后就不见了踪影，外界谁也不知道她去了哪里， 黄珊虽然人在北金，还时不时地出现在奥运赛场的看台上，却从不对这些传言发表评论， 顶多被记者追问与秦雨的矛盾时，笑嘻嘻地说两句， “谣言，全部都是谣言！我们内部非常团结，大家关系也相处得很好，希望大家能保持冷静的心态，不要以讹传讹， 至于彩虹集团的投资动向，那属于商业机密，无可奉告！” 好嘛，解释就是掩饰，这一下外界传得更火热了， 如果不是现在正在开奥运会，指不定彩虹集团内讧的消息，能拿下微博热度榜第一。 那黄珊和秦雨到底在干什么呢？ 秦雨不用说，她飞去美国，自然是与雪莉会和，执行对桑坦德银行的收购战去了， 至于黄珊，她留在北金，一方面是吸引外部的注意力，替秦雨打掩护，另一方面，自然是为了工作， 她的事情可不少， 国内彩虹银行的组建，单单一个银行牌照就是件大事， 现在可不是十几年后金融行业逐步放开的时候，上面对金融这一块的监管还是相当严格，银监会的经营许可证还没那么容易拿， 当然，以彩虹集团的资历，拿到银行牌照应该没多大的问题， 但关键是，除了银行牌照，黄珊还希望能一步到位，顺便拿下证券和保险的经营许可， 国内第一家民营资本占主体的保险公司，是在零二年成立的民安人寿保险， 对，就是跟民安银行的民安， 所以希望希望还是有滴， 等秦雨那边完成对桑坦德银行的收购，再进入国内的时候，就可以顺势而为，直接成立彩虹国际银行，以及下辖的彩虹证券和彩虹保险，组建真正的彩虹金融集团， 而不是像现在，名义上是彩虹集团，但在金融方面的辐射范围并不太广，业务深度也不够，除了真的很有钱，倒和那些皮包集团有点类似。 对此，新加入的彩虹银行中国区总经理刘绣芬，在最大程度上动用了她个人，甚至是民安银行的人脉， 毕竟彩虹集团还是民安银行的大股东，她也占了一个董事的位置，有这么好的资源，不用岂不是浪费！ 别以为是同行，就一定是竞争对手，民安银行就不会帮这个忙， 金融行业虽然封闭，但在这个行业里混饭吃的银行也不在少数，如果是个同行就敌视针对，那还怎么做生意？ 事实上，金融业是同行合作程度最深的行业， 没有之一！ 最简单的一个例子，同行隔夜拆借，又称为同业拆借，就是金融机构利润来源中非常重要的一个板块， 今天某个银行网点没钱了，找同行拆借个几百万用用，隔两天就还他，这种事情是很普遍滴。 所以啊，只要有利可图，管他是不是同行，合作一把又何妨， 再说了，民安银行吸纳彩虹集团成为大股东，不就是想借用彩虹集团的国际金融资源么， 既然是利用，那就是相互的东西，你不付出一点资源出去，回头等彩虹国际银行正式成立，民安凭什么借用彩虹银行的资源，走出国门，去开拓国际市场呢！ 于是，这一段时间，黄珊和刘绣芬就在忙这些事， 除此之外，组建扶贫投资公司，协调北金未来工业新城，还有时刻回复旗下那么多公司负责人提交的问题， 黄珊可谓是他们三人中最忙的一个， 不仅如此，对于虹谷资本和创未来收到的商业计划书，也就是投资方案，她还要进行把关，甚至一些外部合作，也会汇集到她这里， 比如现在就有一个，北金有一家新成立的软件公司，找上了大麦谈合作，希望能将他们的软件产品，预装在即将正式投产的大麦电脑上面， 正常来说，这种事情完全可以由周道恩做决定，但这里面涉及到一个关键点，就不是周道恩所能拍板的了， 因为，这家公司提供的是免费软件，如果同这家公司合作，等于大麦就要得罪全国在这个软件细分领域的所有公司， 涉及到行业竞争的东西，周道恩不敢擅作主张，便报到了黄珊这里， 黄珊一看，顿时就对这家公司起了兴趣，但对这个细分领域的未来发展把握不准， 顺利成章的，这份小小的合作申请，便丢到了陈老板面前。 第五百七十四章 权衡利弊 八月十八日，国家体育馆， 人山人海红旗招展， 万众瞩目的男子一百一米栏预赛正在举行，毫无疑问，今天这些运动员当中，刘祥就是最靓的仔， 电视里正在直播， “观众朋友们，赛程安排已经出来了，刘祥在第一轮第六组，大家很快就能见到亚洲第一飞人的身影，……” “我就不懂了，” 黄珊靠在沙发上无力吐槽，“这么重要的比赛，你都有门票，干嘛不去现场，却选择在家里看直播呢？” 邹蓉在一旁趴着沙发扶手，有气无力地点着头，“就是，看直播干嘛来北金啊，在家里看不是一样？！” 陈阳坐在沙发上翘着二郎腿，翻开手里的文件夹，头也不抬地笑道， “我的大小姐，你连着看了十天的现场，腿脚都是酸的，还敢往外跑啊？再说了，这里也是家啊。” 连着跑了这么多天，他一个每天撸铁健身的人都有点扛不住，真不知道这个小丫头是哪来这么好的精力。 邹蓉撇着嘴巴，看着电视大屏幕闷闷不乐，“可是我想看飞人！” 陈阳转头看了她一眼，笑着摇摇头，“在这里也能看啊，而且还有空调，再说了，就算你去现场，飞人也不一定能飞得起来！” “不是吧？” 一听这话，黄珊立刻惊疑不定地看着他，“虽然之前刘祥的团队说他伤势还没痊愈，但不是不影响比赛吗？” “对啊，” 邹蓉也点着小脑袋，“就算伤势有影响，最多也就是成绩差一点，不至于飞不起来吧！” 陈阳抬起头，看看两人，笑道，“那我们打个赌，看看今天飞人能不能飞！” 一听打赌，两女都不吱声了， 对此她们都深有体会，干什么都别干跟陈阳打赌的事，他跟人打赌就没输过！ 见两女都退缩，陈阳遗憾地咂咂嘴，又蛊惑道，“这可是刘祥哦，而且是家门口的奥运会，你们真的不赌？” 邹蓉眨眨眼，明显有些意动， 还是黄珊更有自制力，立即干咳一声，“内个，你看这个合作到底能不能做啊？” 陈阳摇头失笑，没办法，无敌的人生就是如此寂寞如雪啊， 将文件夹合拢，放到茶几上，端起茶杯喝了口茶，才说道，“老周什么意见？” 遇事不决可以上交，但是，作为企业高管，一定要有自己的判断和建议，否则的话，这个高管肯定是不合格的， 所以陈老板才问这句话， 当然，听周道恩的建议，不一定是用作参考，也许是考察他的眼光也说不定。 看到陈老板的样子，黄珊就知道自己猜对了，老板绝对有很大的把握，判断刘祥今天会放弃比赛， 惋惜地看着电视屏幕，在家门口的奥运赛场上放弃比赛，恐怕再大的新闻都要被这条压下去吧？！ 虽然还没到刘祥上场，但现在黄珊对陈老板的判断有种谜一样的信任，只要是他判断的东西，那就一定会实现， 要想打破这种信任，办法很简单， 除非今天刘祥能上场跑完全程！ 轻轻摇了摇头，黄珊说道，“老周的建议是合作，要不然他也不会把这个案子交上来， 在他看来，免费的杀毒软件肯定会成为未来pc界的主流，毕竟不花钱的东西才最香， 早在两年前，三六零就推出了免费的电脑安全卫士，事实上已经开始介入杀毒领域，他们在上个月推出正式版的杀毒软件，可以说是顺利成章， 而且这两年来，三六零也积累了一部分忠实用户，其口碑还算不错，如果大麦与他们合作，可以利用好这些资源， 现在的问题是，之前遮遮掩掩的免费杀毒也就算了，上个月奇狐推出了正式的免费杀毒软件之后，引起了业内同行的强烈抵制， 尤其是瑞星和金山，对这款软件抱有很大的敌意，如果大麦与奇狐进行战略合作，势必会成为这些杀毒公司的眼中钉。” 听到这话，一直看着电视的邹蓉不觉转过头来，奇怪地问道，“大麦这么大的公司，应该不怕那两家杀毒企业吧？” 黄珊看向她，微微笑道，“这不是怕不怕的问题，主要是，如果他们不遵守规则，针对三六零杀毒软件进行放毒，那大麦的用户可就要遭殃了， 要知道，不管是哪一款杀毒软件，都是只能等病毒出现之后再进行防御， 当网络上出现新的病毒，将这些病毒录入到数据库，软件才能起到杀毒防毒的效果， 若是有同行刻意针对，是很难防住的！” “啊？” 邹蓉瞪大眼睛，有点不敢置信，“这都什么年代了，他们不会这么做吧？” 黄珊笑了笑，看了微笑不语的陈老板一眼，对着她说道， “你可别把这些人想得太美好，远的不说，就在杀毒软件界，有一个非常出名的微点案，你是学法律的，这个案子你听说过吗？” 邹蓉尴尬地笑着摇摇头，“没有。” 三年前她还在学校，哪会去关注什么真实案例，守住不挂科金身才要紧。 黄珊笑道，“其实我也是因为这件事，去了解这个行业的时候才知道， 零五年的时候，瑞星通过一个网j，陷害一家名叫东方微点的初创公司，而这家公司的创始人，就是瑞星杀毒软件的设计师和发明者，也曾经是瑞星的总经理，刘序， 刘序的成名之战，就是解决了九九年肆虐全国，损坏了六千多万台电脑，造成了近百亿损失的cih病毒， 这一战，成就了瑞星，使他们超越江民，登顶国内杀毒软件行业榜首， 随后零三年，刘序离开瑞星，创立了东方微点公司，研发了颠覆行业的主动防御技术， 但是，在零五年，他的新产品即将上市的时候，公司的副总裁却因''涉嫌故意传播计算机病毒''的罪名被逮捕，被羁押长达十一个月， 随后，那名网j竟然还对外宣布''破获了国内首例防病毒公司传播病毒案''，并指使人把装有微点核心技术的计算机直接送到了瑞星公司， 这波操作下来，让东方微点损失超过三千万，几乎彻底消失！” 邹蓉，⊙o⊙ 黄珊将双腿收到沙发上，歪躺着靠背，看着她说道， “这三年来，刘序一直在四方奔走维权，但那位网j已经潜逃到国外，便一直没有下文， 所以啊，商界的事情，绝对不是我们平时所见的那么平和！” 说完这话，她还意味深长地看了陈老板一眼， 好像这家伙从创业到现在，一直都挺顺风顺水的，说句很不合时宜的话，她还真想有人给老板的公司使绊子，看看老板到底会怎么应付， 而且这个对手还不能小了，否则根本没用！ 陈老板呢，一边听着她的讲述，一边慢慢回忆，这起在多年后，还泛起点点余波典型案例， 事实上，这起案件里面，并不是只有瑞星这一只黑手， 三六零的周教主，多年后在微博上爆料，微点案中，有多家软件公司都参与做了伪证， 包括一向高举''民族软件企业旗帜''的金山公司，以及业界先驱江民公司。 用教主的话说，“这是一桩稳赚不赔的买卖，需要的只是在火坑边上推微点一把，做个小小的伪证。” 可以说为了排挤竞争对手，这些公司已经不择手段， 另一个佐证，便是在微点案爆发后不久，这三家公司都几乎同时推出自己的主动防御杀毒软件， 而在此之前，并没有任何关于他们正在做此类研发的新闻报道！ 毫无疑问，周道恩之前在美国，也绝对接触过这方面的东西，否则的话，他也不会将这件事往上提交， 显然他也预见了，一旦双方进行合作，未来可能会发生的一些事。 另一边， 邹蓉将张开半天的小嘴合拢，眼睛眨个不停，缓了半天，才看向陈阳，问道，“你创业的时候，也是这么惊险的吗？” 抬起头来，见两女都看向自己，陈老板耸耸肩，笑道，“好像还真没这么惊险，” 见小丫头似乎不信，陈阳又笑道， “更准确的说，除了当时请雨总加盟的时候，花费了不少心思，其他方面，几乎都是水到渠成，没怎么费功夫。” “啊？” 邹蓉有点不能理解，“这是为什么呢？” “唔，” 陈老板想了想，笑道，“应该是，开始的时候，我选择的是错位竞争，就是不直接与同行对手展开竞争，而是去发掘市场空白点，这样就避免了第一时间被对手针对， 另一方面，除了实业，我把事业重心放在了金融方面， 金融市场的交锋，就比较直接一点，尤其是在赌对了大趋势的时候，任何阴谋诡计，或者说技术手段，统统都不值一提！” 金融可以说是最阴暗的行业，上上下下充斥着大大小小的黑手，普通投资者基本上就只有当韭菜的命， 但是，金融也可以说是最公平的行业，只要你能摸准大趋势，也就是行业内常说的宏观趋势，那就可以大杀八方， 哪怕是顶级的金融机构，也不能与你抗衡！ 因为没有任何一家金融机构，能够逆势而行！ 看着自信满满的老公，邹蓉眨着眼睛，似懂非懂的样子，“是吗？” “还有一点，” 不等陈阳说话，黄珊双臂环抱，盘腿靠在沙发上，看了陈老板一眼，笑着说道， “老板的事业版图发展太快，短短两年不到的时间，就已经成为让对手玩不起的巨头！ 小手段之所以是小手段，就是因为上不得台面，当公司体量达到一定程度之后，几乎绝大部分的阴谋诡计都会无效， 而此时我们的公司，就已经到了这个程度！” 别说资本雄厚的彩虹集团，就是旗下的大麦和恒立这几家，自身都已经成了巨头企业，不管是在本地还是异地，都是政斧眼中的宠儿， 这种情况下，哪还有什么阴谋诡计可言？！ “咳咳，言归正传啊，” 陈阳靠在沙发上，看着黄珊说道，“老周的意见我明白了，那，你有什么想法？” 黄珊勾起一缕发丝别到耳后，正色说道， “我的想法就是合作，杀毒软件对于任何电脑都不可或缺，我们能为用户提供免费可靠的杀毒软件，自然就能提升我们的产品优势， 至于老周的顾虑，我觉得不是没有道理，但不能成为阻碍公司发展的理由， 权衡利弊，与奇狐的合作，固然会有被病毒攻击的风险，但只是有可能，而不是一定， 毕竟大麦也不是什么小公司，如果这几家对手真敢这么做，除非他们有绝对的信心不被发现， 否则的话，他们不会不清楚会有什么样的后果！” 大麦从未以势压人，但不代表大麦没有以势压人的实力， 不被针对也就罢了，若是真被针对，大麦也不是吃素的， 各种政斧资源且不说，单是行业内部，就有嗖虎、千度和鹅厂三家战略合作伙伴，又有西江超算中心的硬件支持， 政策也好技术也好，都可以与任何对手硬刚， 只要脑子没毛病的人，就不会主动找事惹到大麦头上。 对于黄珊的判断，陈阳自然表示认可， 不过， 还不够。 他端起茶杯喝了一口，正准备说话，邹蓉突然坐直身体，指着电视说道， “快看快看，刘祥出来了！” 陈阳和黄珊抬眼看去，大屏液晶电视中，正播放着运动员们热身的画面，占据c位的便是刘祥， 他穿着一身红色运动服，戴一副墨镜，教练正帮他做着拉伸动作， 片刻后，同一帮运动员一起，跟着举牌小姐姐进入准备场地， 先是热身，快跑、跨栏，动作还算敏捷，但转身回走的时候，明显可以看到他的脚步有点不自然， 黄珊不禁嘀咕了一句，“不会真不行了吧？” 随后，他一直在热身， 直到进入正式比赛场地，现场爆发出热烈的欢呼声， 准备，枪响，所有人如同离弦之箭飞射而出， 但和前世一样，有人抢跑了，他们很快停了下来， 这个时候，所有人都能看见，刘祥脚有点瘸的样子，还在原地跳了几下， 几分钟后，第二次赛跑开始， 又有人抢跑…… 最终，他回到了准备场地，脱下衣服捂住脸， 片刻后，穿上了运动服，瘸着脚快步离开…… 电视里的画面还在继续，此时邹蓉和黄珊都惊呆了， 她们不是因为刘祥的退赛吃惊，而是因为陈阳的预测， 只见黄珊缓缓转过头，像看怪物一样看着他，“你说你会预测经济走势也就算了，怎么连刘祥退赛都能预测这么准啊？” 面对得力助手的惊讶，陈老板稳如老狗，端着茶杯细品，哈口气说道，“这不是基本操作吗！” 咔嚓， 这是邹蓉合上嘴巴的声音，她望着老公，幽幽地说道，“连这个都能猜到，有这运气，你怎么不去买彩票呢！” 陈老板为难地抿抿嘴，“这个，我就真不行了！” 第五百七十五章 看不上 看最快更新无错小说，请记住 https://www.52wx.com！章节内容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五百七十六章 虚心请教 等黄珊离开，邹蓉似乎脑子还没转过弯来，迷迷糊糊地问道， “刚才发生了什么？” 捋一捋啊， 今天黄珊找过来，是找陈阳谈大麦电脑与三六零软件合作的事， 然后，忽然就变成了大麦不是与三六零合作，而是要与所有能用得上的软件公司合作， 可是，电脑防护软件这一块，却又不找合作商，而是自己开发了， 再然后呢，黄珊就提议投资三六零公司，却被陈阳否决， 不仅如此，还说什么防护软件没有前途， 既然没前途，那你干嘛要自己做防护软件？ 这不是自相矛盾吗？ 绕来绕去的，她这颗小脑袋实在是转不过来。 陈阳摸摸小脑袋，笑道，“这么简单的事情，脑子都转不过来？！” 邹蓉眨眨眼，感觉很不服气，“不是我脑子转不过来，是你们太绕，都绕地球三圈了，我能明白才怪。” “哦，原来是这样啊，” 陈阳搂着小丫头，故作恍然地说道，“好，那说点不绕的，你说说，哪里不明白，我讲给你听。” 邹蓉想了想，嘟着嘴说道，“既然你说以后用不到防护软件，那为什么我们又要自己做？” 陈阳耸耸肩，笑道，“我是说以后用不着，但不代表现在用不着啊， 现在病毒那么多，没有防护软件，电脑不崩溃才怪！” 邹蓉顿时哑然，眨了好几下眼睛，才说道，“既然是现在要用，那为什么不直接用三六零呢？” 陈阳嘿嘿一笑，“当然是用户体验啊， 虽然三六零在电脑防护上的功能挺齐全，用户量也很大， 但从使用体验上来说，三六零软件还是有不少地方，不讨用户喜欢， 因为他们的盈利模式，就是用免费杀毒给自己的浏览器、导航等产品带来大量的流量，然后用广告变现的方式，来支撑杀毒软件的研发和维护， 剩下的就是他们的利润， 可偏偏很多人就不喜欢广告，也不喜欢被引流，会觉得那样很烦很烦， 再加上三六零设置的是可以强制卸载任何软件，等到你要卸载他们自己软件的时候，就会发现很难很难，这就更加会激起部分用户的逆反心理， 你别看三六零的用户量增长很快，但是，这都是建立在免费的基础之上，其实他们的口碑未必会好到哪里去， 基于这些情况，再从我们自己的角度来看， 对于大麦电脑来说，我们预装了软件，用户是认为占了便宜， 但我们要是预装一个众所周知的免费软件，这种占便宜的期待感，就会弱了许多倍， 假如这种免费软件要是还很让人厌烦，就多半会起到反作用， 懂不？！” 呃， 邹蓉顿时说不出话了， 关键是陈阳说的很对，换成她自己也一样， 如果自己买东西的时候，商家送一个礼物给她，而她自己却知道，这个所谓的礼物，其实可以在商场门口免费领取，那还会有期待感吗？！ 没有啊！ 如果这种礼物还是自己根本不想要的，那就更是连原本商家的东西都不想买了！ 同心同理，要是大麦的潜在消费者，真因为这些原因而放弃购买大麦的电脑，那就真够冤的， 虽然这种可能性很低，但也不是没有。 邹蓉眨眨眼睛，若有所思地说道， “所以，哪怕是同样免费的东西，也一定要送市面上没有，或者说，人家都不知道是免费的！” “没错，就是这个道理，” 陈阳笑道，“明知是免费的东西，这种期待感最低，送，还不如不送， 其次是世面上没有的，消费者不能确定价值，也能有占便宜的感觉， 最好的方式，就是送大家都知道值钱的东西，哪怕自己用不着，但任何人都会认为是自己占了大便宜， 所以啊，这送东西，也是有讲究地！” 其实这种就跟后世的电商运营手段类似， 同一个商家，可能会在不同的平台，开很多家不同的商铺，但卖的却是同一种东西，然后这些东西都会标注不同的价格， 有的高，有的低， 正常来说，价格低的，一定会卖得比价格高的销量要好， 但事实上却未必！ 这就涉及到一种非常有意思的消费心理学理论， 消费者看到同一种产品，有不同的价格，这个时候就会产生两种反应， 第一种是，就买价格低的，因为同样的东西，买了低价的就是占便宜， 这种情况很正常，而且在以前也是以这种情况为主，所以在电商的早期阶段，很多商家都是用高价商品引流，然后用低价来冲量， 但有意思的是，商家通过大数据分析，发现还有另一种情况， 有些消费者偏偏就会去选价格高的，而且这样的人还不少！ 为什么会出现这种情况呢？ 有运营专家通过分析，发现这里面有一点非常关键， 那就是电商与传统的零售商业不同，他是看不到实物的！ 那么，在看不到实物的情况下，很多消费者，就会基于自己的社会经历和人生经验，毫无根据地认为，价格不同的根本就是两种商品，只是看上去一样而已， 他们会认为，价格低的质量差，价格高的质量就是要好， 从一分钱一分货的性价比角度出发，只要价格在他们潜意识能承受的范围之内，或者说在他们人生经验的判断范围之内，他们就会去选择价格高的那个店铺， 消费者心理，就是这么神奇！ 一番话说得邹蓉无言以对， 如果学过经济学的，可能对这些东西不陌生，但小丫头学的是法律，虽然也学过经济法，但根本就不是一路啊。 愣了好半天，邹蓉才缓过神来，说道，“那，大麦电脑里的自带软件，都装收费版的？” 既然要让消费者有占便宜的心理，那就应该都装收费版的软件咯！ 陈阳摇摇头，笑道，“收费免费，谁知道呢？” 邹蓉一听又愣住了，“啊？” 陈阳搂着老婆，嘿嘿笑道，“软件种类千千万，有的收费有的免费，不过刚才黄珊有句话说的对，从长远来看，免费才是大趋势， 所以啊，未来几乎所有的软件，都可以找到免费版， 从现在的情况来说呢，我们会尽可能地采用收费软件，然后免费供大麦电脑的用户使用， 但是总有一些软件是免费的，比如影音播放软件，这种几乎就没人使用收费版， 所以，我们要做的，就是采购收费类的软件，同时改造免费类的软件，形成一个大麦独特的软件库，供用户免费使用， 刚才老周说的，就是这么个意思。” 邹蓉又懵了，“可是刚才你们都没说啊？” 她刚才一直在旁边，从来没听见老公或周道恩说过这些话啊。 陈阳笑了笑，“我说了啊！” 迎着邹蓉迷惑的目光，陈阳笑道，“你想想，我是不是跟黄珊说过，这件事归根到底，其实就是供应链的事？！” 邹蓉回想了一下，不确定地说道，“好像是说过，” 随即又问道，“可是，这两个不是一回事吧？” 一个是供应链，一个是软件配置，根本就不相干好吧！ 陈阳将手一摊，笑道，“不花钱的东西，还需要采购吗？ 要采购的都是花钱的，是为了满足用户的占便宜心理，而不需要花钱的免费软件，装进来也没用，既不能满足顾客，反而可能会激起逆反情绪， 我要他何用？ 但有些软件还不能没有，这样一来，我们就只能自己去做， 这不就是一回事吗！” 邹蓉顿时无语了， 你们搁这儿打哑谜呢？ 看到老婆迷迷糊糊的样子，陈阳哈哈大笑，揉了揉她的小脑袋，说道， “黄珊和老周都是有丰富管理工作经验的人，如果他们连这点事情还需要我仔细交代，那他们也坐不稳这个位置， 你没见我只提了一句，黄珊和老周就将事情安排好了，老周还特意点明了预装软件的重点是用户体验，这就说明不是什么软件都能往里装， 也就是你不懂，我才仔细解释给你听，现在总该明白了吧。” 邹蓉幽幽地叹了口气，“明白是明白了，就是，突然感觉自己好笨！” 没接触这些商业运营方面东西的时候，还没觉得什么，但跟老公在一起久了之后，尤其是经常听他和黄珊秦雨交流工作，才知道这里面的东西一点都不简单， 之前她还在心里偷偷想着，老公给黄珊和秦雨的报酬是不是太高，高达上千万的基本年薪不说，还有数以亿计的奖金，甚至还给了股份， 但现在才发现，人家能拿高薪，凭的是真本事，那些钱给得还真值。 陈阳搂着小丫头，嘿嘿笑道，“哪里笨了，无非是术业有专攻而已，如果换成法律方面的东西，你一个人就可以吊打我们三个好吧！” “嗯，这倒也是，” 小丫头很好被开解，立刻又开开心心的，扬起小脸，竖起一根手指头，笑嘻嘻地说道，“最后一个问题，” 陈阳搂着她，挑挑眉头，“嗯，说。” 邹蓉掰着手指说道，“如果大麦电脑用了很多款收费软件，这个钱是我们出，还是用户出呢？” 陈阳眼珠一转，笑道，“表面上是我们出，实际上是用户出！” 邹蓉皱起眉头想了想，说道，“你的意思是，把软件的钱，加到电脑价格上？” 啪， 陈阳打了个响指，在老婆额头上叭了一口，笑道，“不错嘛，变聪明了， 一般来说，一台笔记本电脑的寿命顶多也就五到八年， 就算我们预装载十款八款收费软件，但由于是集中采购，价格也高不到哪里去，撑死一年百来块的年费， 回头只需要把电脑的价格往上涨个千儿八百的，这些钱不就都回来了么！” “可是，” 邹蓉咬着手指头，不解地看着陈阳，“涨这么多的话，不怕卖不出去？” “所以才需要用户体验啊，” 陈阳笑道，“只有低质量的东西，才需要用价格战的方式做销售，而高质量的东西，永远都不愁销路， 只要大麦能从软件和硬件两个方面，打造好我们的产品，让用户使用满意， 那就可以跟苹果电脑一样，用口碑来换取高利润率，这种方式，比走低价路线要强太多了。” 就在邹蓉若有所思的时候， 陈阳又说道，“而且，在打造好我们的产品口碑之后，我们还可以有其他更多的盈利方式， 比如免费加内购！” 嗯？ 邹蓉抬起脑袋，眨了眨眼睛，“那是什么？” 陈阳微微一笑，“你买过扣扣会员吧？那就是免费加内购的典型例子！” 邹蓉瞬间就明白了， 先给用户提供一款免费软件，然后在里面设置很多种增值服务，引诱用户花钱， 原来这种方式还有个专业的名词啊！ 邹蓉双手捧着脑袋，闭目凝神地默念，“用户体验，期待感，免费加内购，……” 陈阳低下头，拍拍她的小脑袋，“你在干嘛？” 邹蓉满脸严肃不为所动，“不要打扰我学习，我要提升自己，一定要把扶贫投资公司的工作做好！” 陈阳顿时苦笑不得，“不是吧，你还真打算去投资公司上班啊？” 之前在美国的时候，小丫头就说要去投资公司工作，他还以为是三分钟的热情，没想到都将近一个月了，还贼心不死。 邹蓉眼睛都不睁开，正色说道，“小女子一言既出驷马难追，说出来就要做到，要不然我干嘛不耻下问，虚心向你请教！” 陈阳，o(╯□╰)o 我就说这丫头怎么突然对商业感兴趣，还真打着去做商业女强人的主意啊，可是之前不都说了要去虹谷资本法务部的么，这么快就改变想法了？！ “内个，” 邹蓉突然张开眼睛，冲着老公眨巴眨巴，问道，“扶贫投资公司组建得怎么样啦？” 陈阳眯着眼想了想，“这两天珊总一直在忙这件事，应该快了吧。” 邹蓉顿时无语，“这么大的事，你就一点也不操心啊？” 陈阳讪讪笑了笑，“要不然我请她们干嘛，这么多事，我一个人也忙不过来啊。” 邹蓉撇撇嘴，突然有点心疼黄珊，“那珊姐是怎么忙过来的！” 顿了一下，又问道，“名字呢，你还没把公司名字起好？” 听到这话，陈阳撇撇嘴，“起名字这事，就轮不到我操心了。” 嗯？ 邹蓉瞬间瞪大眼睛，“你不会起个名字也要珊姐去操心吧？” “哎，” 陈老板幽幽一叹，“上次我不是去尚海吗，然后领导说可以推荐我们这家公司与团方面合作，让他们做领导单位， 既然人家都是领导单位了，这名字当然得由人家来起啊！” 呃， 这下邹蓉也说不出话来了，只得轻叹一声，“希望能起个好听点的吧！” 第五百七十七章 这么好看 陈阳看了一眼电视，里面正播放着比赛直播画面，只不过，这时候已经没有人关注比赛现场， 就连解说员的声音里，似乎都少了几分激情，只剩下平铺直述， 几组运动员匆匆跑完，这场万众瞩目的预选赛就这么虎头蛇尾地结束。 没办法，如果不是出了一个刘祥，这个运动在国民中的知名度真没那么高， 现在刘祥已经退赛，观众们没有立刻退场，已经是很给运动员们面子， 当然也不排除心疼门票钱的因素， 可指望大家还像刚才那样兴致勃勃，自然是不可能的。 转过头来看了看邹蓉，陈阳问道，“剩下几天干嘛，继续看比赛？” 这时邹蓉似乎也没了看比赛的心思，摇摇头说道，“不要了，累。” 陈阳摸摸小脑袋，“那去哪里？” 顿了一下，又笑道，“就算你想去投资公司上班，可现在公司还没弄好啊，你这时候过去，也只能帮着做点杂务，有你不多没你不少， 况且，真等你过去了，到时候工作量肯定不少，再想休息可就难咯，真不在好好考虑一下？” 邹蓉晃晃脑袋，“早就想好的，还考虑什么，再说了，我又没说现在去，” 歪着头想了想，突然伸了个懒腰，“呀，好无聊啊，什么都不想做。” 说完便身体一歪，躺在某人腿上不动了。 陈阳手指在她腰间露出的白皙细腻皮肤上滑过，眯着眼睛想了想，“那回广洲？” “唔，不要，” 邹蓉抓住某人的大手，嘻嘻笑道，“别动，痒，” 随即翻了个身，仰望着老公的帅脸，眨了眨眼睛，“回去也没事啊，还不是在家里窝着， 嗯，你想想，还有哪里好玩的？” 呃， 陈阳抬起头，“要说北金城里呢，几个有代表的地方咱们都已经逛过了，至于周边嘛，那就一去去到了山里，或者是荷北，你去不去？” 邹蓉当即摇头，“太远，不去。” 她只是想找点事打发时间，又不是真的要去旅行，跑那么远干嘛。 陈阳耸耸肩，“那就没了，再不行的话，干脆跟大家一起旅游去。” 他们可是一个四十人的旅行团过来的，现在大家都还在北金城里到处晃悠呢， 至于说看比赛，除了头两天看了个新鲜，后来就没人去，所以什么体育迷都是假的。 听到陈阳的话，邹蓉歪着头想了想，最后依然摇头，“有我没我都一样，让他们自己去玩吧。” 陈阳咧着嘴呵呵直笑，他也不想跟着大家到处逛，再说那么多人，如今都是分散开各逛各的，跟谁都不好，就更没必要硬往一起凑。 两人都不吭声，就这么一坐一躺地闭目养神， 片刻后，陈阳突然心里一动，“看拍戏，去不去？” “拍戏？” 邹蓉一听，猛地睁开眼睛，看着他眨巴眨巴，“哪里有拍戏的？” 看拍戏就是为了看明星，年轻人嘛，很少有对明星不感兴趣的， 就算真不对明星感兴趣，那对怎么拍戏也多少有点好奇心吧， 在有时间的情况下，如果真有这种机会，大部分人都会去看个热闹，邹蓉自然也不例外。 陈阳咧嘴一笑，“不知道！” “不知道？” 邹蓉瞪大眼睛，嘴巴撅得老高，“不知道你跟我说这个？！” 陈阳捏了捏她的鼻子，哈哈笑道，“我不知道，但是有人知道啊，跟我走就行了！” 于是，十分钟后，在三位保镖的陪同下，两人便出现在麦田文化公司门口。 繁华的北海公园北侧，沿街一排两层楼的商铺，中间有个装着铁栅栏的入口，从这里进去就是麦田文化公司， 与三个多月前不同，这时在大门里侧多了一间门房， 守门的保安还挺尽责，尽管认出了陈老板这位明星企业家，依然先给刘洪波打了电话确认，才恭恭敬敬地开门放行。 匆忙赶下来的刘洪波深呼吸两次，等喘得不那么厉害，才笑着解释，“这几年不正流行韩流吗，一些不好的风气也给带进来了， 有些年轻人知道这里是个文化公司，有几个演员，就老是往里闯，没办法，只能安排个门卫守着。” 陈阳一听，忍不住呵呵，“连人都不认识就往里闯？” “可不是吗，” 刘洪波也很无语，侧身领着人往里走，“要说追星也挺正常，可连人都不认识，看见个漂亮女孩儿或帅气小伙子，就认为是明星，紧巴巴地追着，也不知道是图啥。” “还能图啥，炫耀呗，拍张照，合个影，就能在朋友面前吹半年。” 走到院子中间，陈阳突然顿住脚步，对着邹蓉说道，“你看这里像不像红星厂宿舍楼？” 邹蓉环视一眼， 这里就是个口字型的建筑，靠大街的是一排两层的商铺，也就是刚才进来的地方，至于其他三面，则是一栋三层楼的冂字形老式建筑， 不过，原来的老建筑，现在已经焕发新生，墙壁上是整片的喷绘，蓝天白云下，有大片大片的麦田， 风吹麦浪，田间有几个身影在奔跑，远处还有高山白雪，颇有几分意境， 当即笑道，“格局倒是挺像，不过，比你们原来那个房子好看多了。” 陈阳哈哈一笑，“那肯定不能比，这里好歹也是装修过的。” 转头看到刘洪波，顿时一拍脑袋，“忘了给你们介绍，” 不等他话说完，刘洪波就笑道，“不用您介绍，这位就是邹小姐吧，我认识！” 随后又冲着邹蓉拱拱手，“我叫刘洪波，您叫我老刘就行。” 邹蓉赶紧挥手打招呼，笑道，“我还是叫您刘总吧，您好。” 认识完之后，继续往里走， 陈阳笑道，“现在公司有正在制作的节目吗？” “有啊，” 刘洪波立刻说道，“就咱们公司和央台共同制作的那批节目，已经启动了好几个， 舌尖上的中国，陈导先花了两个月做详细方案，就这个月，月初的时候，还不等看北金奥运会开幕式，就带队出去拍外景， 我们这边出了几个人，一方面是跟着学习，另一方面也是做好后勤服务工作。” 陈阳听了微微一笑， 什么后勤服务，还不就是管账，老刘这人还挺谨慎。 刘洪波扎着头在前面引路，没看见陈老板的脸色变化，直到临进门时，才侧过身子伸出右臂，“慢点，当心台阶。” 拾阶而上，进到一楼大堂，接着便上楼梯， 刘洪波继续说道，“还有远方的家，也出发拍摄了，这两个是外景的， 内景的也有，先启动的有两个，一个是衣尚中国，还有一个是国家宝藏， 为什么会选这两个？现在不是正奥运会吗，全世界都盯着这里呢，所以啊，眼下就是推介我们中国文化的大好时机， 可是呢，咱弄个复杂的有内涵的，比如诗词、典籍这些，人老外也看不懂不是， 这种衣服和国宝就不一样了，一目了然！ 尤其是衣服……” 正说着的时候，几人上到二楼，一个女人脚步匆忙地迎面走来，见到陈阳时，不觉又快了几分，远远的便笑着说道， “陈总，我刚才在窗户看，觉得好像是您，就赶紧出来，没想到还真是， 您过来怎么不先说一声，我们也好安排呀。” 陈阳转头一看，原来是公司的艺人总监夏雨蒙，当即挥挥手笑道，“没事没事，我就过来看看，别耽误你们工作。” 夏雨蒙走到跟前，笑道，“您来了也是工作啊，再说，您可是众人皆知的金点子，有您的指点，我们的工作才好更上一层楼啊！” 这话说的，连陈老板这么厚的脸皮，都忍不住微微红了一下， 只能打个哈哈，给她和邹蓉做了介绍。 等他们说完话，刘洪波才在一旁说道，“刚才正好说到衣尚中国，咱们公司的古丽娜扎不是模特吗，就做了第三期的表演嘉宾，上台展示盛唐时期的礼服， 然后夏总就想了个点子，干脆请国际知名时尚摄影师，就用咱们的民族元素，给娜扎拍一组时尚摄影图片，试试能不能打开国际市场， 正巧，现在就在旁边的摄影棚里拍着呢，陈总，您要不要去看看？” 时尚摄影？还国际？ 陈阳眼角微眯，顺着刘洪波手指的方向看了一眼，随即笑道，“赶得早不如赶得巧，行啊，那就去看看。” 夏雨蒙立刻伸手引路，“这边。” 陈阳随口问道，“这节目已经播出了吗，娜扎都到第三期了？” 好歹也是自己家出品的节目，怎么一点消息都没有呢？ “没有，” 刘洪波笑道，“先拍后播，现在还在制作，要等奥运会结束，才会播放第一集， 至于娜扎的档期安排，一般来说，一档新节目的头两期，收视率和话题度都会偏低一点，所以我们就把人安排在了第三期， 按照周播的频率，半个月的时间，也差不多让口碑发酵，这个时候再上节目就正好。” 陈阳轻轻点头，不再吭声， 顺着刚才夏雨蒙来的方向，一行人往里走，到了拐角处转弯，便进了西边的副楼， 大门打开，一百多平米的摄影室里，好几个人正在忙碌， 有的在调试灯光，有的在整理反光板，那个拎着相机头也不抬的，毫无疑问就是老刘口中的国际知名时尚摄影师了， 娜扎在一旁站着，身上穿着一件结构繁杂，明黄色的唐朝宫廷礼服，头发高高耸起，插满了钗、簪、步摇，杵在原地不敢乱动， 见到陈阳进来，她刚准备上前问好，还不等脚步迈出去，就差点被绊倒， 随即赶紧站稳，眼看着陈老板越走越近，她突然灵机一动，双手手指相扣，放至右腰侧，弯腰屈身微微颔首，娇声说道，“陈总万福！” 好家伙， 陈阳刚一进门，就让她这个万福礼给吓了一跳。 还没等他说话，旁边突然传来一声大吼， “就这个姿势，保持住，不要动！” 随后便看见一道身影冲到娜扎面前，咔嚓嚓地拍个不停， 娜扎也形成了条件反射，一听到这个男人喊话，真就一动不动，好似一尊华丽的蜡像。 看着这个扎个小马尾，抱着个大单反相机，上蹿下跳跟只大马猴似的男人，陈阳忍不住转过头小声嘀咕，“这就是国际时尚摄影师？” 气质好像不太匹配啊， 说起国际范儿，那不应该是，啊，抬头挺胸，抑扬顿挫，可能还会翘个兰花指什么的， 反正不是大马猴儿。 刘洪波倒是见怪不怪，小声说道，“搞艺术的都这样，这位还算好的，最起码名声清正，要不然也不会请他来， 您别看他模样不起眼，他的作品在国际时尚界还算很有名气的，vogue、harper’s bazaar、elle这些知名顶级时尚杂志，都找他约过作品， 我们也是费了很大的功夫，才将他请过来。” 陈阳咧着嘴，点点头表示理解。 这时，夏雨蒙凑到跟前，伸手一指正缓步走过来的一个女人，笑着说道，“陈总，给您介绍一下，这位是艾米，国内最顶级的化妆师，今天就是艾米负责娜扎的妆容。” 这时艾米刚好走到跟前， 陈阳笑着伸出右手，“你好。” 艾米眼睛直愣愣地看着陈阳，心不在焉地握了握手，松开后，便盯着陈阳左看右看，看得陈老板有点发毛。 陈阳看看她，再看看自己，眨了眨眼睛，“呃，艾米，我是有什么问题吗？” 这时艾米似乎才反应过来，一手环抱在胸前，一手高高竖起，看着陈阳满脸嫌弃地直摇头，“问题大了去了，简直就是暴殄天物！” 陈阳更愣了，我怎么就暴殄天物了？ 艾米不仅没有理会他的脸色，反而有点越来越气的样子，情不自禁地举起双手，对着陈阳比划， “天呐，简直受不了，你这个发型是谁给你设计的？” 陈阳视线上瞟，眨眨眼说道，“我自己拿推剪推的。” 大男人要什么发型，硬推就完了！ 呃， 艾米一听，顿时俏脸气得煞白，随后深吸一口气，指着陈阳的脸，“那这个妆呢，谁画的？” 陈阳摸了摸自己的脸，“我没化妆啊。” 说完还对着邹蓉笑了笑，“我就喜欢清水芙蓉，不喜欢化妆！” 邹蓉立刻扬起一个大笑脸，眉毛还跳舞似的动了两下， 这丫头眉浓眸清，唇红齿白，皮肤也很白嫩，就跟剥了皮的煮鸡蛋似的， 很多人都以为她化了妆，其实除了冬天的保湿霜，她是半点化妆品都不碰， 可以说，陈阳喜欢她，这一点就占了不少分数。 就在这小俩口眉目传情的时候，那位艾米女士顿时发飙了， “怎么能不化妆呢？人怎么能不化妆呢？玉不琢会光润吗？瓷不上釉还叫瓷吗？ 你长得这么好看，怎么能不化妆呢？！” 第五百七十八章 尘尽光生 哎哟喂， 自打陈老板功成名就以来，除了陈爸，就再也没人冲他大呼小叫了，没想到今天倒碰上一个， 可问题是，人家这大呼小叫地冲他凶，他还没办法反驳， 怎么反驳？ 说自己不好看？ 那也太不尊重事实了吧！ 就在陈老板暗暗自我反省，是不是应该把自己捯饬捯饬的时候，艾米突然一把拽住他的胳膊，就往化妆台前拉。 不等陈阳反应过来，艾米便将他按到凳子上坐下，站在他背后，双手虚扶着脑袋，沉声说道， “去年我看见你这张脸，就想着给你好好收拾一下，今天终于逮到机会了， 接下来，我会让你见证，什么叫尘尽光生！” 陈阳囧着脸，“我脸上没尘！” 顿了一下，又问道，“对了，什么叫去年，咱俩以前没见过吧？！” 坦白说，艾米这种女人，不管长得好不好看，都绝对引人注目， 考究的套装，精致的妆容，不说话的时候，没有一丝情绪的表情，只要见过面，是个正常人都忘不了，更何况她也确实长得不差， 可陈阳就是一点印象都没有。 “别动，我说的是你那个广告，当时那个造型师忒差劲，白瞎了你这张脸！” 陈阳顿时恍然， 呵，原来还是那个广告惹得锅， 嘿嘿，果然出色的人怎么都掩盖不住，要不然人家怎么不找秦雨呢， 虽然秦雨不在，但刚才人家也没提嘛。 艾米很快就有了动作，她满脸严肃，拿起一只瓶子，对着头发喷出几股水雾，将陈阳的头发沾湿， 随后拿过一条围布给他系上，接着抄起剪刀就咔嚓咔嚓…… 陈阳坐着一动不动，两只眼睛往上瞟， “内个，请问一下，现在化妆师也兼职美发的吗？” 如果是化妆，他肯定不会同意，但理发嘛， 不就剪个头发吗，要是真不喜欢，大不了回去拿推剪自己再推一遍不就完了， 另外，说实话，他也想看看所谓的顶级化妆师，会把他整成什么样。 艾米全神贯注地修理他的发型，淡定地说道，“化妆师只是我今天的工作，其实我的本质工作是造型师！” 直到这时，刘洪波和夏雨蒙才反应过来，赶紧跑到跟前，可惜艾米动作太快，他们还来不及阻止，艾米就已经下刀了，只能在旁边干着急， 老板好不容易过来视察一次，结果就让人在头上动刀了，这可咋整？！ 后面，乔光辉看了一眼沈友顺，“你怎么不拦着？” 沈友顺反问，“你怎么不拦？” 乔光辉摸摸下巴，咂咂嘴说道，“没感觉到杀气！” 沈友顺歪歪脑袋，看着弱不禁风的艾米，“我也没感觉到，再说，老板也没求救啊！” 保镖只负责雇主的安全，现在安全没问题，应该不算失职吧？！ “没事少看点玄幻，还动不动就杀气，” 站在一旁的罗静文轻轻怼了一句，随即踮起脚尖看着陈老板的身影，不知道这位艾米女士，会怎么给老板变身呢？！ 这时邹蓉也溜到陈阳面前，饶有兴致地左右打量，很期待这个从不打扮的男人，收拾完之后会是什么样子。 结果就引来艾米一句话， “别着急，我给他弄完，就帮你弄！” 哎呀这张娃娃脸，大眼睛眨呀眨，跟个洋娃娃似的，她看着就有点心动，只不过有陈老板的脸在前，先弄完这张也不迟！ 邹蓉一听，顿时脖子往后缩，赶紧摆了摆手，满脸尬笑， “不用不用，我这前几天刚弄完的！” 艾米转头看了她一眼，笑道，“看得出来，半个月前弄的吧，充一千送五百，剪一次头发一百块的那种？！” 呃， 邹蓉继续尬笑，“差不多，差不多。” 心里默默念了一句，会员折上折，只要八十块， 但也很贵了好不好，普通理发店才十几块呢！ 艾米的动作很快，别的工具都没动，单凭两把剪刀，没几分钟就把头发弄好， 拿起风筒把头发吹干净，再喷点啫喱定型，这才轻轻拍拍手，看着镜子里的陈阳，满意地点点头，“漂亮！” 短短几分钟时间，只是换了个发型，陈老板的样子就发生了巨大的变化， 以前帅倒是帅，但也还在普通人的范畴之内，就是路上遇见会多看两眼的那种， 现在怎么说呢，变得跟舞台上的明星差不多，光芒夺目，好像换了一个人似的，一下子就跟普通人把距离拉开了。 邹蓉趴在老公旁边，看着镜子里的他，再看看本人，再看看镜子，再看看…… 陈阳面无表情地伸手盖住她的脸，轻轻用力推开，“不要阻挡我的视线！” 艾米从他身后转到前面，两手环抱在胸前，看着他笑道，“怎么样，我的技术还可以吧！” 陈老板竖起一根大拇指，“确实不错。” 得到夸奖，艾米得意地笑了笑，顺手拿起桌面上的一块什么东西，就要往陈阳脸上擦， 这回陈老板就誓死不从了，赶紧伸手拦住，“这个绝对不行！” “怎么不行啊，” 艾米指了指他的脑袋，“只改发型，那叫半成品，我先给你化个妆，再给你选几身衣服，到时候，我跟你说，国际巨星都没你有范儿！” “多谢，免了，” 陈阳将围布解开，赶紧站起来，呵呵笑道，“大老爷们的涂脂抹粉，确实接受不了，” 眼见艾米还不死心，陈阳赶紧指向还在拍照的娜扎，“对了，娜扎的妆是你化的吧？” 艾米举着化妆棉，点点头，“对啊，我今天的工作就是给她做化妆，怎么样，配得上她的造型吧！” 因为今天拍的是古风系列，发型和服装都已经固定，她要做的，就是化与之相配的妆容， 其实以艾米的实力，算是大材小用了，但谁让夏雨蒙和她关系不错呢，再加上她也对这个古风系列有点兴趣，才接了这个小单， 没想到竟然有惊喜，碰上了去年就被她盯上的陈阳，那还不赶紧大展身手啊。 陈阳快步走到娜扎旁边，正好这时摄影师也拍完这个造型，随意地挥挥手，又捧着相机看图， 娜扎这才站起身来，轻轻活动有些酸软的身子，对着陈老板甜甜一笑，“陈总。” 陈阳笑着点点头，然后对着她的脸左右打量，随后轻轻摇头，“浓了点，艳了点。” 脸上有腮红，额上有梅花，确实挺艳丽的。 艾米走到他身边，听到这话，顿时不高兴了，“怎么就浓了艳了？她现在是在拍大唐风，唐朝的妆就是这种风格的， 今年春晚的飞天舞看过没？……” 然后吧啦吧啦一大堆，目的只有一个，告诉陈老板，这个妆容就是最适合现在这种风格的！ 在他们后面，刘洪波和夏雨蒙又跟了过来，看着激动不已的艾米，不觉非常头疼， 这位可是顶级造型师，好不容易才请过来的，千万别闹翻了啊，否则再想请这种人可不简单！ 听了一大堆，陈老板左耳进右耳出，盯着娜扎的脸看了半天，等艾米不说话了，才转头说道， “那，如果换成时装，她的妆该怎么化？” “你是在考我？”艾米看了他一眼，却也没在意，视线放在娜扎脸上，正色说道， “她这张脸，条件非常好，属于老天爷赏饭吃的那种，所以不需要太多的修饰，只需要用今年最新的流行趋势，就能呈现非常好的效果， 今年流行五色当道，裸色、镍灰、粉白、波普彩和低调金，将追求出位视觉效果的风潮与自然生活妆效，放在了同一起跑线， 对于娜扎，我会用裸色作为底色，重点突出她的眉线，然后适当地……” 说到一半，艾米突然顿住，转头看向那位摄影师，“今天的拍摄完了吗？” 摄影师头也不抬，比了个ok的手势，又继续看图。 艾米便对着娜扎挥了挥手，“换装，就我上次给你挑的那条裙子。” 随后转向陈阳，“说再多你也不懂，我化给你看就知道了。” 一直僵在原地的娜扎，先看了看陈阳，见老板点了头，才拎起宫装群往换衣间跑， 不一会儿，换好衣服出来，却是一条粉色的露背裙，裙摆下露出光洁的小腿，脚上是一双细跟鞋，显得身材格外高挑， 就是头上的发型和脸上的妆容不太搭。 化妆台前，艾米全神贯注地对着娜扎施展魔法， 坦白说，这时候的娜扎，还没有展现出后世的姿色， 可能跟保养有关，皮肤显得有点黑，就连五官都没有完全舒展开来， 但在艾米的魔手之下，先是发型，然后是脸妆，一点一点，陈阳仿佛又看见了后世的那张绝世美颜， 整体效果出来之后，艾米也放松了一些，看了陈阳一眼，“咯，就是这样，还觉得艳吗？！” 娜扎立刻站起来转过身，似乎站在t台上，神色自然，供人鉴赏。 陈老板左看又看，片刻后，对着艾米竖起两根大拇指，“牛！” 确实很牛，如今的娜扎才十六岁，可在艾米的魔手下，既有花骨朵的青涩，又有完全盛开之后的惊艳，这就不是一般的化妆师所能做到的了。 艾米傲然地抬了抬下巴，转头看看娜扎，对自己的作品也很满意。 这时夏雨蒙才找到机会搭话，“艾米是国内最顶级的造型师，完全有资格去巴黎和米兰之类更大的舞台。” “你就不用往我脸上贴金了，估计这辈子我都没希望去，” 听到这话，艾米脸上很明显地浮现几分不屑，“只要按照他们的格式去做造型，是个人就可以去，否则想也别想。” 陈老板挑挑眉头，正准备说话， 可艾米似乎不想谈这个话题，转过脸对着他说道，“怎么样，现在相信我的实力了吧，就让我给你化一次，好不好？！” 哎呀，看到一张好作品却不能动手，心里就怪痒痒的。 陈老板一听，当然不肯干，自己又不是艺人，化个什么妆啊， 但就在这时，夏雨蒙在一旁说道，“陈总，艾米可不是随随便便给人做造型的哦，很多大明星想邀请她做造型，都让她拒绝了，也就是陈总您真的形象很好，艾米才这么想给您做，要不，就试试？” 这话说的，我长得帅就该让人在脸上画啊？ 可不等他再次拒绝，邹蓉竟然也在一旁煽风点火，“试试嘛，试试又不会怎么样，大不了不好看再擦掉呗。” 艾米赶紧保证，“要是不好看，我立马给你擦干净！” 看看几人满脸期待的样子，陈老板迟疑地想了想，“那，就试试？” “好嘞，包您满意。” 艾米跟店小二似的，赶紧拱着陈老板往凳子上坐。 陈阳还是有点不放心，指着站到一旁的娜扎说道，“别太花，弄个跟她差不多的就行。” 艾米头也不抬地拿着化妆棉就往他脸上扑，“了解，请相信我的专业！” 十几分钟后，陈阳看着镜子里帅哥，嘴里轻轻蹦出几个字，“尘尽光生呐！” 他以前也知道自己长得帅，但直到今天，才发现原来自己竟然是这么帅！ 果然是我！ 对着这张脸，艾米也非常满意，欣赏了片刻后，她突然想起了什么，掏出手机就打电话，“送几套衣服过来麦田这里，三号、七号、九号、十四号，对，就这些，快点。” 挂断电话，艾米对着陈阳说道，“这是北金一家定制服装店，衣服款式都是独一无二的，你穿上一定很好看！” 陈老板抿起嘴假假地笑了笑， 算了，反正头发也剪了，妆也化了，不差这几套衣服。 趁着等衣服的时候，艾米又开始对邹蓉下手了， 女生就要比男生麻烦许多倍，几个人干脆拉了椅子过来，坐下来聊天， 陈阳看了看邹蓉的发型，现在还看不出什么东西来，便对着正忙碌的艾米说道，“我听说造型师的梦想都是巴黎和米兰，怎么听你的意思，好像不想去？” 艾米看了他一眼，没有立刻说话， 等了好几秒，才开口说道，“世界时尚界的最高舞台，哪个造型师不想去？但是那个舞台的话语权都掌握在别人手上，让我曲意奉承才能去那个舞台，那我宁可不去。” 第五百七十九章 非常好奇 艾米话音落下，就不再吭声，默默在邹蓉头上摆弄着头发， 旁边坐着的夏雨蒙见陈老板若有所思，以为他不懂，便接过话题，轻声说道， “西方社会对亚洲人有一种非常刻板的印象，比如眯眯眼，高颧骨，面目阴鸷，…… 所以我们这边的模特或造型师，如果想进入西方时尚界，就需要往他们的印象上去靠， 不管是刻意还是委屈求全，在他们的作品中，就会展示许多与我们审美相悖的东西，甚至就连这种长相的模特，也更容易获得西方设计师的青睐， 但这却是艾米最反感的地方，所以，她才说宁可不去那里。” 短暂的沉默后，陈阳默默点头，随即哑然一笑， “其实，不迎合他们的刻板印象，我们也可以将属于我们的审美和文化，打入到西方时尚界。” 这话一出，正梳理头发的艾米双手顿住，转头看了他一眼，“如果不是怕破坏我的作品，肯定拿口水喷死你！” 还不迎合他们的刻板印象，也可以打入西方时尚界？ 呵，真要有这么容易，这十几年来国内的时尚设计师都算什么？ 傻子？ 你一个连妆都不花的糙汉子懂个屁！ 见艾米一副气急败坏的样子，陈阳哈哈笑着问道，“不信？” 艾米将头一摆，继续帮邹蓉做头发，“哼，当然不信！” 陈阳也不生气，嘿嘿笑着，“那，咱们打个赌？” 打赌？ 一听这话，夏雨蒙就准备阻止， 别的她不知道，反正听虹谷和创未来的好些个高管都说过，千万别干跟陈董事长打赌的事，凡是跟他打赌的人，基本上就没赢过， 可就在这时，却被旁边的刘洪波扯了扯衣袖， 夏雨蒙转眼望去，只见刘洪波冲她使了个眼色，然后瞟了艾米一眼，也不说话， 夏雨蒙眼珠一转，瞬间便懂了他的意思，随即便笑眯眯地看着，不再吱声。 艾米双手不停，一会儿把邹蓉的头发盘起，操起剪刀咔嚓，一会儿又拿个架子夹着，往头发上抹点什么东西， 听到陈老板的话，她嘴角微微一撇，很是不以为然，“行啊，你说怎么赌？” “这样，” 陈阳翘着二郎腿，双手搁在膝盖上，看着她笑道， “就咱们国家的传统文化，你随意指定一项，我运作到巴黎去，如果能把展览的门票卖光，并引起轰动，就算我赢， 否则，就算你赢，怎么样？！” 艾米眯着眼睛想了想，转头看了他一眼，“你说的运作，该不是请杰克逊做代言，然后拿钱做推广吧？！ 这样的话，别说传统文化，就是摆根稻草在那里，也能把门票卖光啊，” 说着还晃晃脑袋，调侃地笑道，“顶多是卖光后，再被人狠狠骂一通而已！” 开玩笑，谁不知道你陈老板郊游广阔又年少多金，连久不出山的迈克尔都能被你请出来， 真要用这种盘外招，有什么是你捧不红的？！ 陈老板一听，当即哈哈一笑，“那肯定不能，这样，我们再加几个先决条件， 一不请代言人，二不托人情关系，三不拿钱砸， 当然，也不能一点钱都不花，那不现实，酒香还怕巷子深呢，对吧？！ 我的意思就是不多花钱，别人怎样做，我就怎样做，这样可以吧！” 艾米眼珠转了两圈，“行，那，口碑呢？” 陈阳拍拍大腿，嘿嘿笑道，“都说了要打入时尚界，那口碑肯定不能太差，不说交口称赞吧，最起码，也要大部分好评，你觉得如何？” 艾米一听，不禁转过头来， 嘿，这么苛刻的条件都能接受？ 不过，这种条件对别人来说，也许算苛刻，但这位可不是一般人，而是二十出头就创下偌大基业的年轻企业家， 在全世界范围来说，都能算是同龄人中的佼佼者，甚至还超越了绝大部分的老一辈企业家的超级天才， 单凭这些条件，还不够保险， 艾米想了想，又说道，“还有时间，时间是多久？总不能让你准备个三年五年的吧？！” 真要准备个三年五年，就每天做点宣传，单是吊胃口，或许都能把门票卖光， 毕竟连‘等待戈多’这种荒诞话剧都能在巴黎引起轰动，只要做足噱头，弄不好还有人给出好评来， 艺术嘛，我看不懂的就是好的，这点巴黎人尤其擅长！ 陈阳抬头看着艾米，毫不犹豫地点头，“当不会那么长，这样，你说个时间。” 艾米眼珠一转，“那就，半年？” 陈阳眉头微皱，“哎哟，半年啊？” 艾米嘴角微微上翘，“正常情况下，一次比较重要的展览，准备期大约是三到四个月，然后再加上作品准备时间，我给你算半年，不是特别紧吧， 当然了，要是你觉得不够，那……” 不等她说完，陈阳就连连摆手，笑着说道，“不是，我的意思是半年太久，现在都八月份了，再过半年，那不正好是过年吗，过年的时候漂泊在外多不好， 这样，就三个月，三个月内，我就用普通的展览方式，做一场轰动巴黎，甚至是半个欧洲的展览！” “三个月？” 艾米一听顿时觉得荒唐之极，两手叉腰，转身看着他，“如果我没记错，你刚才好像说的是，我来指定展览元素吧？” 陈阳非常确定地点点头，“没错！就是你来指定展览元素，然后我用三个月的时间布展。” “好，” 艾米不禁气笑了，插着小蛮腰昂起头，想了片刻后，对着陈阳冷冷一笑，“什么元素都可以？” 陈阳继续点头，“什么元素都可以！” “好，”艾米两手一拍，掏出自己的大麦智能手机，连上wifi就开始搜索， 片刻后，将手机怼到陈老板面前，“我选这个！” 旁边坐着的刘洪波、夏雨蒙，还有厚着脸皮赖着不肯走的古丽娜扎纷纷伸长脖子望去， 下一秒，所有人眼珠子都快掉出来， 夏雨蒙满头黑线地看向艾米，“疯了你，竟然选这个，晦气不晦气！” 刘洪波捂着眼睛哭笑不得，“艾米，过了啊！” 古丽娜扎牙齿轻咬舌尖，看看手机屏幕，再看看艾米，最后将视线投向陈总， 艾米姐姐不讲武德啊！ 邹蓉背对着大家，看不到手机里的东西，而其他几人的表情都怪怪的，不禁觉得有点心痒，随即问道，“什么东西啊？” 夏雨蒙抬起头，欲言又止， 刘洪波干脆捂着眼睛，手就没放下来， 他们不说话，古丽娜扎更加不敢吭声。 艾米将手机往回一手，笑嘻嘻地递到邹蓉面前，“咯，这个！” 邹蓉看过去，随即一声惊呼，“花圈？？？” 难怪一个个都不敢吭声，谁会用这个做展览啊？！ “对啊，就是花圈！” 艾米将手机揣进兜里，继续摆弄邹蓉的头发，脸上还挂着淡笑，看着镜子里的陈阳说道，“花圈算不算我国传统文化，这个能不能做展览？” 叫你刚才不让我化妆，哼哼，怕了吧！ 可惜，陈老板始终淡定得很，笑呵呵地点点头，说道 “算，当然算，丧葬习俗也是我国传统文化的重要组成部分，再没什么比这个更具代表性的，用这个做展览元素再好不过， 哎，还真别说，艾米，你眼光挺独特的啊！” 有时候人之间的缘分就很神奇，尽管这是第一次跟艾米见面，还被她二话不说拉着做了头发化了妆，但也许就是这种直接爽朗的性格，反倒让陈阳觉得很亲切，就跟做了多年朋友似的，没有一点隔阂，自然而然地就说起了玩笑话。 一听陈阳竟然答应了，艾米顿时回过头来，满脸惊讶地看着他，“你该不会当真吧？” 陈阳眉头轻挑，正色说道，“当然是当真，这东西做不了假吧！” 艾米直愣愣地看着他，等过了好几秒，才轻轻摇了摇脑袋，继续摆弄邹蓉的头发，同时笑道， “我跟你开玩笑的，西方社会对我国充满了偏见，什么东西都只想坏的不想好的，咱们想从他们嘴里听到一句好话，那是千难万难， 也别指定元素了，只要是我们国家的文化，不管传统的还是现代的，也不管是不是独有的，只要你能把任何一项做到在巴黎成功展出，就算你赢！” 她这是真心话，不做这一行，不知道这一行的难处，正如刚才她所说，想起来想出圈都很容易，迎合那些人的刻板印象就行，很快就能成为国际设计师， 但想要让那些人真正信服，哪怕只是短暂的的一次偶然，却也没那么容易，连她自己都做不到，更别说陈阳一个外行人。 见艾米这样说，其他几人都松了口气， 说真的，别说去巴黎展览，就算在国内，这种专门做丧葬风俗研究的，也是凤毛麟角吧， 关键是谁会去碰这个晦气？ 真没这么折腾人的！ 出题的要改题，答题的反而不干了， 陈阳当即摇着脑袋，一本正经地说道，“君子一言驷马难追，定了哪个就是哪个，说不改就不改， 不过，比起展览元素，我倒是对赌注比较感兴趣。” 艾米回过头，见陈老板满脸认真的样子，不禁哑然失笑，又继续手里的活儿，无所谓地笑道，“行啊，这可是你自己选的，赖不了我， 至于赌注，你想赌什么？” 陈阳咧开嘴，呵呵笑道，“这样，我们自己提要求，怎么样？” 艾米自无不可，耸耸肩说道，“好，既然你这么大方，非要给我送东西，那我还真不好意思不要，” 随即转过头，看着陈阳笑了笑，“如果我赢了，以后你们大麦出了新机，就送我一台吧。” 陈阳一听，当即摇头说道，“你这话明显就是放水，摆明了不信任我啊，不行不行，换一个换一个，最起码也要赌注对等的。” “赌注对等？” 艾米转到邹蓉身后，看了看镜子里的发型，顺便瞟了一眼陈阳，“那你的条件是什么？” 听到这话，夏雨蒙顿时一声干咳，就准备说话， 结果艾米一道目光杀来，“我问他，又没问你！” 夏雨蒙脸色微僵，尴尬地笑笑，不说话了。 陈阳看了她一眼，随后看向艾米，“如果我赢了，你就加盟麦田文化，担任造型总监，敢不敢接？” 那边还没说话，这边夏雨蒙和刘洪波就双双竖起大拇指，给老板点赞， 好家伙，他们老早就想拉艾米入伙了，但人家艾米也有自己的工作室，自己老板做得好好的，真不愿意到他们这里来受约束， 刚才听到老板要跟艾米打赌，老刘一下子就想到可以利用赌约拉艾米加盟，没想到老板跟他们想到一块儿去了。 而艾米听到陈老板的话，一副果然不出所料的模样，双手没有一丝停顿，淡然地笑道，“行啊，那要是我赢了，你就赞助我一场时尚秀吧。” 一场时尚秀，一个造型总监，大体上来说还算对等， 但是对当事人而言，艾米付出的是自己的职业生涯，而陈老板付出的不过是几个臭钱而已， 所以很明显，艾米还是放水了。 不过陈阳也没多说，当即比了个ok的手势，“没问题。” 艾米转过头，对着他笑笑，“虽然知道你没有赢的可能，但我还是有点期待呢。” 听到这话，刘洪波和夏雨蒙才想起来，老板要做的展览是什么， 丧葬！ 这特么会有人去看？？？ 两人的脸色当即就垮了下来。 坐在椅子上一动不动的邹蓉也很无语，强烈怀疑老公是不是脑子秀逗了， 不过，想想输了的话，也无非是花个几十万，给艾米办一场时尚秀而已，相比今天她给老公做的造型， 嗯，就当是送个人情了吧。 时间一点点过去，邹蓉的新发型也逐渐成形， 依然是中长的头发，没有剪短，也没有烫卷，看上去只是做了一点点改变，但立刻就将邹蓉脸型，以最美的方式呈现出来， 再做一点细节上的修饰之后，艾米将发丝清理干净，随后开始面部化妆， 就在这时，刚才艾米给陈阳要的衣服送到了。 艾米暂时放下手里的工具，拿起几个袋子检查，片刻后点点头，“嗯，没有送错，” 随后递给陈阳，笑道，“这里有四套衣服，你先试一下。” 陈阳也不客气，拎起袋子就去了更衣室， 片刻后，再出来时，已经像换了一个人。 如果说刚才发型和妆容的改变，只是将他从普通人变成了明星，那现在再搭配这身衣服，立刻就从普通明星，直接升格成了国际巨星， 上身是一件普通的亚麻t恤，但在衣袖、领口这几个地方，分明点缀了一些中国传统元素，这些元素非常抢眼，却又不会喧宾夺主，而是与整件衣服浑然一体， 下身则是一条卡其色的裤子，与上衣颜色做了细微的区分，但更深沉一些，从整体上来说，上浅下深的搭配，显得更加端庄， 这套衣服配上陈阳的颜值，总之就是一个字，完美！ 第五百八十章 醉翁之意 一套、两套、三套、四套， 陈阳连换了四套衣服， 每套衣服的样式都不尽相同，不过，在风格上又非常统一，都是带有传统文化元素的设计， 但又不只是传统，而且如果不是这些传统元素，都很难说他是中式风格，反而有点西式现代的感觉， 然后这些元素融合在一起，竟然一点也不违和，反而看上去非常融洽， 这个设计师，很有点东西啊！ 艾米连妆都不化了，凑到陈阳跟前，双手环抱着左看右看，满意地点头笑道，“不错不错，和我想象中的样子差不多， 你的身形挺拔，却又和模特那种千篇一律的身形不同，既有普通人的风尘气息，……” “等等等等，” 陈阳一听这话，当即举手打断，满脸荒唐地看着她，“什么叫风尘气息？” “呵呵，” 艾米咧嘴笑了笑，“也可以说是红尘气，烟火气，就是普通人的意思。” 陈阳嘴角微抽， 烟火气就烟火气，扯什么风尘气，怪吓人的， 虽然咱有这个条件，但不能随便说啊。 艾米接着说道，“因为你没有接受过专业的模特训练，没有他们那种千篇一律的姿势和风格，而是和普通人更接近， 但是呢，一般的普通人的身形都不怎么好看，手型、腿型、身姿都多多少少会有些问题，不过你不一样，本身条件就不错，事业的成功，带给你更多的底气， 用句俗话来说，就是有钱了，连腰板都更硬， 所以你的身形既有不同于普通人的挺拔，又不同于职业模特的刻板， 再加上你身上某些很特别的特质，就形成了一种非常独特的魅力， 去年我在电视广告上看到你之后，就想了很久，什么样的造型和服装搭配最适合你， 经过我长达一年的研究，最终确定，带有三分传统，三分现代，还有四分未来的风格应该会与你很搭，” 说到这里，艾米张开双手，上下晃动指着陈阳，抿嘴笑道，“现在一看，果然我没判断错！” 三分传统，三分现代，还有四分未来？ 陈阳茫然地看看他，再看看镜子里的自己， 那是什么？ 就这身衣服，带点传统元素，然后有点未来的流行风，放在现在这个时代也不出格，就是三三四了？ 不仅是他，包括刘洪波和夏雨蒙，甚至就连走过不少秀的娜扎，脸上分明都写着不明觉厉， 更别说完全是个外行的邹蓉， 由于头发已经打理好了，邹蓉也就不需要坐在位置上一动不动，早就转过身对着陈阳，见老公一副超级巨星的样子，心里顿时涌起一股危机感， 巨星已上天，我要肩并肩！ 听到艾米的话，然后见没人吱声，当即高高举起右手，“我呢我呢，我适合什么？” “你呀，” 艾米转过身，看着她笑道，“你属于最简单也最困难的那种！” 邹蓉眨着眼睛满脸茫然，“什么意思？” 艾米漫步走过去，对着她说道，“意思就是，随便一个造型师都可以判断出来，最适合你的就是可爱风， 但是呢，可爱风虽然简单，却也不是那么好塑造的，造型做好了，就是人见人爱花见花开， 做不好呢，那就是强行装嫩矫揉造作，而且显得非常幼稚， 不过你天生底子比较好，做坏的可能性很低，可想要把你的造型做出彩，却也没有那么容易。” 邹蓉眨眨眨眼睛，“那，是不是也要给我搭配专用衣服？” 现在发型做了，妆也正在化，剩下的也就只有衣服了吧？！ 另一边，陈阳两手插兜低头沉思， 如果没记错的话，他们两个都是那种不注重打扮，更不爱化妆的人吧， 现在是个什么情况？ 邹蓉都开始关注服装搭配了， 一个小时不到，两人都让这个艾米给强行扭转啦？ 听到邹蓉的话，艾米当即笑了笑，说道，“搭配合适的衣服是必须的，不过，这家定制服装店没有适合你风格的衣服，” 不等邹蓉失望，她又笑着摆摆手，“没关系，这两天我出去逛一逛，给你淘几身合适的衣服回来。” 在她身后，陈阳冲乔光辉招了招手， 乔光辉立刻上前，把老板的包递给他， 陈阳从包里翻出钱包，掏出一张银行卡，走上前递给艾米，笑着说道， “请你办事，总不能让你垫钱吧，这个你先拿着刷。” 艾米没有马上接卡，而是先看了他一眼，等了两秒，才接了过去， 拿着银行卡看了看，还在手指间轻轻转动，艾米似笑非笑地看着他，“你就不怕给你刷爆了？” “没事，” 陈老板大气地将包扔回给老乔，豪气地说道，“这是储蓄卡，里面拢共就百来万，花完就没了！” 噗……， 艾米差点一口老血喷出，没好气地瞪着他，“知道你这几身衣服要多少钱吗？” 陈阳低头看了看，还用手拿起衣角搓了搓，“不像纯棉的，总不会要几千块一套吧？！” 艾米顿时气结，不禁无语望苍天， 这回连夏雨蒙都看不过眼了，凑近来小声说道，“老板，这种顶级订制服装，尤其是套装，定价一般都是以万为单位，您可就别逗艾米了！” 陈阳咧嘴一笑，“懂，订制服装嘛，全球最好的就是在伦敦萨维尔街和意大利那不勒斯，没想到咱们这儿也有了， 哎，这布料摸起来挺不错的，却又不像棉或者丝绸，难道是混纺？” 后面那句是对着艾米说的。 艾米没好气地摇摇头，捏了捏他的衣服，说道，“这是真丝亚麻混纺面料制作的， 亚麻具有调温、抗过敏、防静电、抗菌的功效，由于亚麻的吸湿性好，能接收相当于自身重量二十倍的水分，具有非常好的透气吸汗功能，是最健康的天然织物原料， 不过，亚麻也有自身的缺点，那就是摩擦力太大，对肌肤不够亲和， 现在最新的科技，可以将真丝与亚麻进行混纺，这样可以集合两者的优点，而这种面料也是当前全球最贵的面料之一， 这还只是原材料， 另外，你的这几套衣服，是我和这家店的老板，共同呕心沥血设计出来的，就这几款衣服，每款只制作了三套，而且还是不同的颜色， 等于说，这些衣服，每一套都是独一无二，全世界再也找不出第二件来！” “哦，原来是这样，” 陈阳恍然地点点头，随即问道，“那么，这样的一套衣服，要多少钱才能买到呢？” 艾米抬头挺胸两手环抱，“这种衣服有价无市，在今天之前，四款十二套，就没有挂出去过！ 如果真的要放出来挂售，最低也要十万块一套！” 十万？ 所以说，这四套衣服，就要四十万？ 那按照这个价格，陈老板银行卡里的钱，还真买不了几件！ 现场所有人都不禁有点咋舌，就连刚才好心提醒老板的夏雨蒙，也只不过认为这些衣服，顶多就一两万一套而已，没想到要翻好几倍。 人群后面，罗静文忍不住一声长叹，“本来以为自己一年五十万，怎么说也算高收入了吧，没想到就值几套衣服，真惨！” 乔光辉小声安慰，“没事，什么样的衣服不是穿啊，就十三行那种，五块钱一件，十五块一包的衣服也挺不错，对吧！” 沈友顺无声点头，表示支持。 罗静文冲他丢了个白眼，并表示不想同他说话。 还好，陈老板不一样，不管怎么说，他也是做大老板的人，当即将头一摆，呵呵笑了两声，“不就十万一套吗，也不是很贵嘛，” 随即弯下腰来，凑到艾米跟前，“如果多买有没有优惠？” 艾米眼睛都不眨一下，“没有！” 呃， 陈阳立刻站直，满脸严肃地说道，“我的意思是，你刚才不是说，十二套衣服都还在吗，反正都挺适合我的，这样，我全都要了！” 艾米闻言一愣，“全要？你确定？” 陈·亿万富豪·阳显得非常淡然，“不就是几套衣服么，有什么不能确定的！难不成这衣服还是限量版，他们还不肯卖？” 我特么现在都不知道自己一天能赚多少钱，区区一百多万的小钱，说不定跟你讲话的功夫就进账了，你还问我确定不确定？ 艾米眯着眼睛想了想，随即咧嘴一笑，点点头说道，“行啊，既然你这么大方，那我就替我朋友谢谢你了！” 本来这几款衣服就是以陈阳为蓝本设计的，如今原主肯花大价钱买走，她当然很乐意， 随即又转过身，对着邹蓉笑道，“你大概什么时候离开北金呢？” 邹蓉闻言愣了愣，却没有回答，而是将视线转向陈阳， 等艾米回过头来，陈阳便笑道，“具体时间没有确定，不过不会很快，但也不会很晚，大概就在月底的样子吧。” 他们肯定要等奥运会闭幕才会走，闭幕式的时间是二十四号，然后扶贫投资公司的事情还没确定，真不好说什么时候才能走， 但也不会拖到太晚，以黄珊的工作效率，到月底还没确定的话，那就绝对不是自己这边的原因， 等到那时候，自己就真要好好考虑一下，这张拖效率后腿的虎皮，到底有没有必要扯起来了！ 听到陈阳的话，艾米沉吟两秒，“月底没问题，在你们离开北金之前，我会把你们的衣服都准备好的。” 说着举起手里的银行卡挥了挥，“多谢老板照顾生意！” 随后继续给邹蓉化妆， 大师就是大师，才十几分钟的功夫，邹蓉就焕然一新， 可惜，没有搭配最合适的衣服，整体效果稍微差了一点点，不过也是一颗冉冉升起的新星。 艾米也是个大忙人，今天因为陈阳和邹蓉，已经在这里耽误了一个多小时，这时忙完之后，便急匆匆地告辞， 将艾米送走，娜扎也被助理接走，去参加一场时装秀， 直到这时，夏雨蒙才迫不及待地走过来，无力地说道，“陈总，您打算怎么办啊？” “嗯？” 陈阳回过头看了看她，过了好几秒，才反应过来，呵呵笑道，“哦，你说我和艾米打赌的事是吧，很简单啊，找人做作品，再组织展览不就完了！” 夏雨蒙满脸无语， 说得轻巧，找人，做作品，再组织展览， 可关键是，找谁啊？ 难不成去殡仪馆找做花圈的？ 瘆不瘆人啊！ 邹蓉也走到跟前，顶着一脸精致的妆容，却有点无奈的样子，“我看啊，你还是赶紧给艾米准备时尚秀吧，丧葬展览？ 我的天，这种赌你也敢打！” 这时，刘洪波在一旁笑道，“我倒觉得陈总这个决定挺好的。” 啊？ 夏雨蒙转过头，满脸愕然地看着他，“什么意思啊？” 刘洪波下巴轻抬，笑着说道，“我猜啊，陈总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在乎山水之间也！” 夏雨蒙眼珠微转，“你的意思，是陈总故意同艾米打赌，然后输给她，这样就可以名正言顺地赞助艾米的时尚秀， 这样一来，在艾米心里，可能会觉得是欠了我们一个大人情，以后我们再找她合作，甚至是拉她入伙，都会容易很多？！” 刘洪波轻轻点头，自信地说道，“没错，就是这样！” 作为国内最顶级的时尚造型师，艾米根本就不缺钱，也不缺赞助商，但是，一场时尚秀，却不是有钱就可以办的， 举个不恰当的例子，开一场演唱会需要多少钱？ 舞台、音响、灯光、乐队、服装、多媒体、场地、安保、物料、广告、记者、宣传、嘉宾出场费、通讯、招待、日杂…… 等等等等，全部加起来，也就四五百万的样子， 这还是那种比较大型的演唱会，小型的几十万就能轻松搞定， 对于很多歌手来说，拿出四百万轻轻松松，甚至翻倍都不困难， 可他们敢开演唱会吗？！ 开了谁来看？ 时尚秀也一样， 时尚这个圈子，比演艺圈还要封闭不知多少倍，而造型师又是这个圈子中的一个小小的分支， 艾米不缺开时尚秀的钱，她缺的是，能够将这场时尚秀推出圈的赞助人！ 这样一个赞助人，资金实力只是小头，最重要的是有足够的人脉和宣传渠道，能够将更多人的目光吸引到这场时尚秀上面来， 很明显，陈老板就是这样一个人， 如果陈阳真的能赞助艾米成功开办时尚秀，哪怕只是为了履行赌约承诺，却也不是随随便便就能消受的， 单凭这个人情，可以说请艾米做个编外顾问，一点问题都没有， 甚至如果交情到位，时尚秀又大获成功，或许能更进一步，直接邀请到艾米加盟， 所以，在刘洪波看来，陈老板完全就是在玩明修栈道暗度陈仓的把戏，赌约什么都是虚的，能不能拉艾米入局才是关键。 第五百八十一章 还挺孝顺 刘洪波的想象力不错，分析的也很有道理， 但很可惜， 就在夏雨蒙和邹蓉认同地缓缓点头的时候，陈阳用实际行动，告诉他们那只是想象！ 掏出手机打电话，没响几声，电话就已经接通， 陈阳站在窗户边，看着窗外院子里艾米正在上车的身影，见她回头张望，轻轻挥了挥手， 艾米也挥手致意，这才上车离开。 随后，电话里响起一个苍老的声音，“小阳啊，今天刮的是什么风，你怎么想起给我打电话来啦？！” “七爷爷好啊，今天当然刮的是东南风嘛，” 陈阳嘻嘻哈哈的，握着手机说道，“您看看，上个月我才让外婆请您来北金看奥运会，您又不来，现在还这么说我，是不是太不应该了！” “呸，” 汪七爷是一点也不给面子，“你个小家伙，要真心请我，就该自己过来，让你外婆出面，那叫心不诚，心不诚的邀请，我才不去！” “我怎么心不诚啦，” 陈阳顿时觉得比窦娥还冤，“除了自家的亲戚，我就只请了您老人家，这还不算心诚啊？！” “哼，” 汪七爷一声冷哼，“鬼晓得你请了几个人，废话少说，有事说事，没事我还要下田呢。” “有事有事，当然有事，” 陈阳暗暗咧嘴，七爷爷是怎么知道自己还请了好些人的？！ 晃了晃脑袋，知道他老人家是真敢挂电话，陈阳便赶紧说道，“我就想问一下，杜爷爷还在扎纸不？” 汪七爷闻言愣了愣，迟疑了一下，才说道， “扎啊，他扎了一辈子纸人，不扎纸能干嘛，不过，你问这个干嘛？” 老杜在南江镇这一片，虽然算是德高望重，可正常情况下，真没人愿意找他， 凡是要找他的，绝对是家里出了事，要请全村人吃饭的那种， 因为他就是传说中的扎纸人，早些年还没提倡移风易俗的时候，凡是哪家出了白事，都得劳烦他出面张罗， 不仅是扎纸，整个一套流程，他老人家都门清，而且很多环节一般人还搭不上手，只能由他独自完成， 在南江镇那个地方，也算是个传奇人物。 陈阳这时候问老杜，难不成是……？ 就在汪七爷胆战心惊的时候，陈阳说话了， “哦，是这样，我想请他扎一批东西用作展览，方便的话，最好是能来一趟北金，麻烦您帮我跟他说说呗。” 汪七爷是汪家的本家长辈，算是外婆的堂弟，有什么事直接跟他说就行， 但杜爷爷嘛，虽然也是同村人，却不是本家，请他扎纸人没问题，可要请他出马，就必须找个说客，此人自然非汪七爷莫属。 电话那头，汪七爷刚松了口气，觉得只要不是要开席就好， 但仔细想想陈阳的话，又懵圈了，“扎一批东西展览？还去北金？” 陈阳点头笑道，“对啊，就是来北金，扎一批纸扎人，当然，除了……” 嘟嘟嘟…… 陈阳脸色僵住，呆呆地将手机拿到眼前看了看， 这是电话被挂了？ 轻轻叹了口气，没办法，只能再拨过去。 两声后电话接通，响起汪七爷苍老而洪亮的声音， “你小子少扯鬼话，你要老老实实说，我还去给你找老杜，要是还扯什么乱七八糟的，鬼才理你！” 陈阳囧着脸，果断低头认错，“七爷爷，我刚才说错了，不是展览，是有个朋友要用！” 就是用法不一样而已，展览用也是用吧！ 汪七爷顿时满意了，“有人要用就有人要用，扯什么展览，那不鬼扯蛋吗， 我跟你说，你那个朋友要纸扎人，找老杜就对了， 别看这东西很普遍，全国哪里都有得卖，但这手艺高低，却不一定的，要说全国哪里的纸扎人做得最好，绝对非……” 说到这里，汪七爷突然一愣，“不对啊，你要纸扎人，那最好的就在北金啊，当年好多老手艺人都爱往北金去， 那里达官贵人多，要求也高，未必北金城里还找不出几个能做纸扎人的来？” 还有这种事？ 陈阳眨着眼睛想了想，又觉得七爷说的有点道理， 搁一百年前，确实是老北金的达官贵人多啊，这种手艺人应该很多吧？ 不过，陈阳抠抠鼻子，想了想说道，“北金应该是有，可我也不知道啊，人大城市禁放鞭炮，还不许烧纸，可能铺子都没了吧？” 他来了北金好多次，新城老城也不知道逛过多少回，说起来，还真没发现有这种店面， 唔，哪怕偶尔误近墓园，也没有发现，否则也不会不知不觉地靠近墓园，现在那些墓园弄得跟公园似的，一点氛围都没有。 倒是老家那边，不管是县城还是镇上，纸扎店的生意就一直没停过，而且似乎生意还不错的样子， 不管城里禁不禁，反正村里是不会管的。 “哟，这倒有可能，” 听到陈阳的话，汪七爷一想也对，惋惜地叹了口气，“老祖宗的手艺，好多都没咯。” 顿了两秒，又大声笑道，“没事没事，找不到北金的老师傅，找老杜也一样，那个老家伙，从七八岁就跟他爹学扎纸，扎了六七十年，手艺绝对没的说， 而且他还推陈出新，这几年还扎起了汽车、电脑，不管人家老板要什么新东西，他都能琢磨出来， 行，你那个朋友什么时候要，我去给你找他。” 陈阳赶紧笑道，“要得挺急的，而且量还多，最好是能请杜爷爷过来一趟，这边材料多，也更方便，您说是吧。” “挺急，还多？” 汪七爷眉头微皱，“你给个准话，急是多急，多又是有多多？” 陈阳算了算时间，随即说道，“最好是两个月左右能完成，多的话，估计得有好几百上千件。” 用作展览的，怎么都不能太少，否则几眼就看没了，稍微多一点，品种也更丰富些。 “哟，这么多啊？” 汪七爷愣了愣，“你那个朋友挺有钱的吧，唔，我是说挺孝顺，给他先人烧这么多东西！” 陈阳笑着点头，“对对，有钱，也挺孝顺。” 回头等展览完，把这些东西都烧了，就当是自己孝顺了， 就是不知道，在巴黎烧的话，先人们能不能收得到呢？ 两地隔了一万多公里呢！ 这时汪七爷说道，“行吧，既然是个大生意，那老杜应该会动一动，这一单够他吃一年的， 不过，东西有点多，他肯定要找几个帮手，还有木匠篾匠都要找几个， 我先去跟他商量一下，回头再给你电话。” 说完不等陈阳说话，就把电话给挂了。 陈老板神情木然，好久没被人挂电话，今天被人挂了两次，真有点不适应。 收好手机，回过头来，发现邹蓉三人正眼巴巴地望着他， 刘洪波犹豫了一下，问道，“陈总，难道，您还真打算赢下这个赌约啊？” 连老家的老师傅都请出山，陈老板这是要动真格？ “要不然呢？！” 陈老板耸耸肩，傲然地抬起头说道，“出去打听打听，我跟人打赌，什么时候输过？！” 邹蓉在一旁默默捅刀，“以前你跟我打赌就没赢过！” 陈阳脸色微僵，又迅速恢复自然，“我是说现在，以前的事就不提了！ 啊，对了，刘总，你是本地人吗？” 刘洪波立刻摇头，“不是，我也不认识扎纸的！” 刚才老板打电话，他在旁边也都听见了，自然明白老板问话的意思。 陈阳又看向夏雨蒙，“夏总，你是老北金人吗？” 夏雨蒙轻轻摇头，“不是，我家是sjz的，北漂十几年了。” 随后也很无奈地歪歪头，“虽然我认识很多艺术家，但真不认识扎纸人！” 完球， 陈老板遗憾地咂咂嘴，想着还有谁能认识本地人，看看能不能问到本地懂扎纸的老手艺人。 默默盘算自己认识的人，想了一圈，总感觉没哪个会认识这种人， 就在这时，邹蓉略带犹豫地说道，“要不，你问问金大爷？” 金大爷？ 陈阳先是一愣，随即拍拍脑袋，想起来了， 就是去年介绍买房的那位金大爷，几个月前，自己请央台的台长吃饭，还是请他找的厨子，这位老爷子说不定真知道， 掏出电话拨了出去，几分钟后，搞定！ 将手机收好，陈阳对着邹蓉笑道，“还好你提醒我，金大爷还真知道几位老师傅，等他先跟人打声招呼，就把电话发给我。” 随后看向夏雨蒙，笑道，“夏总，能不能把艾米拉进公司，就要看你的了，接下来你要安排好几件事。” 夏雨蒙虽然总感觉心里没底，不过见老板信心十足的样子，还是轻轻点了点头，“您说。” 陈阳说道，“一个是，你去找几位民俗文化专家，再找几个设计师，请他们互相配合，设计一批全新图案和款式的纸扎品出来。” 哪怕是纸扎品，也要讲究与时俱进，否则就那纸人纸房子纸马车的老三样，真弄不出来几样能看的东西。 夏雨蒙点头，“嗯，明白。” 陈阳又仔细交代，“一定要艾米这种，审美观不能跑偏的。” 虽然这些都是明器，却是给活人看，自然不能弄得阴森森，多少得讲究一点美感。 夏雨蒙笑了笑，“明白，我会亲自审核，最基本的审美感我还是有的。” “好，” 陈阳笑道，“另一个就是要提前准备场地和材料，等这些老师傅一到，就全力开工，最好是能用两个月的时间完工，然后将作品发去巴黎。” “明白，” 夏雨蒙点点头，顿了一下，她又略带犹豫地问道， “陈总，就为了拉艾米入职，却要费这么大的功夫，是不是有些太浪费了？” 刚才打赌的时候，她还不觉得， 但现在一看，老板又是找老师傅，又是请专家、设计师，后面还有一大堆的工作要做， 而这么多事情，却只是为了一个赌约，在她看来，确实有点过了。 听到夏雨蒙的话，陈阳咧嘴笑了笑，他看了看刘洪波，随后说道， “刚才老刘有句话说的没错，我这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在乎山水之间也！” 夏雨蒙和刘洪波齐齐一愣，先是相视一眼，然后诧异地看向他。 陈阳右手轻抬，做了个手势，正想解释，却又摇了摇头，看着两人笑道，“你们现在不明白没关系，用不了多久，你们就会知道了！” 主要是这件事的后续安排，跟他们两个关系不大，也就没了解释的必要，否则的话，要让他们弄明白，真不是三言两语就能说得清的， 如果是黄珊就没问题，只不过，换成是黄珊，恐怕不需要自己过多解释，只需要说几个关键词，她就能明白其中的真意。 见老板卖起了关子，两人也没办法， 无奈地笑了笑，刘洪波便转过话题，说道，“陈总，您上次过来，这里还在装修，现在已经装修完了，要不我带您参观一下。” 陈阳自无不可，点点头笑道，“行啊，不耽误你们工作吧？” “没有没有，”刘洪波伸出右手，做了个请的手势，边走边笑着说道， “这里三层楼，我们做了比较大的改装，主楼是办公楼，其中一楼是展厅和接待室，二楼三楼都是办公室和会议室，行政人事财务这些职能部门都在这边， 其他的功能厅呢，都放在副楼，东边的副楼，则主要是艺人部，夏总就是在那边坐镇，” 说着看了夏雨蒙一眼， 夏雨蒙会心地点点头，接着话题说道，“艺人部这边的话，除了最开始招募的三位艺人，后来我们也去中戏和北影挑了一些好苗子， 对了，娅娅就是中戏的，正好今年毕业，其中有几个就是她的同学。” 中戏的同学？ 陈阳点点头，好奇地问道，“都有谁啊？” 夏雨蒙古怪地看了他一眼，我说有谁，难道你还认识不成？ 又不是什么大明星，说个名字就知道的。 不过还是说道，“一个叫王智，去年在一部电视剧中饰演过一个小配角，就是一个护士……” 一听这个名字，陈阳便恍然地眨眨眼， 原来是秋雅啊！ 夏雨蒙还在继续说着，“一个叫辛月，这姑娘年纪挺小的，今年才二十岁，不过基本功非常好，之前还收到了人艺的录取通知， 我是用了五年五部戏约，而且至少是女三号，才把她挖过来。” 陈阳依然点头，这个名字不怎么出名，不过，后来她嫁的老公名气却不小， 那便是于震，两人都是人艺的演员， 也不知道这回两人做不成同事，还能不能做夫妻？ 夏雨蒙没看到陈老板的表情，领着人继续往前走，嘴里还说着话，“还有方慧和顾璇，也都是很不错的好苗子，” 嗯，这两位陈阳就真不熟悉了， 不过，他倒是有点好奇，“怎么都是女的，就没有男的吗？” 第五百八十二章 真是棚子 听到老板的问话，夏雨蒙略带尴尬地笑了笑， “呃，也不是只有女的，就是刚好这两届，女生稍微强一点点，就更多一些。” 陈阳抿抿嘴，轻轻点了点头，好像还真是， 这一届的中戏生，自己就知道娅娅和秋雅，其他人真不怎么熟悉，而这两人都是女生，至于男士，知名度似乎还有待提高， 艺术生也卷得厉害啊！ 这时，夏雨蒙接着说道，“其实还是有男生的，我们在中戏招了一个男生，名字叫乔杉，长相挺讨喜的，是个演喜剧的好料子。” 什么？ 陈阳一听，顿时眼睛瞪得老大， 乔杉也是中戏的，还跟娅娅是同学？ 开玩笑的吧？！ 他不是从辽柠卫视那边出来的么？ 一个乔杉，一个修睿，那家伙，太有辨识度了， 不等陈阳回过神，几人说着话的功夫，就已经穿过二楼长长的走廊，到了东边副楼， 夏雨蒙在前面引路，推开一扇双开门，里面是一间宽敞的练功房，有几个女生穿着形体服正在练功， 有的压腿，有的下腰，有的对着镜子练习表情，反正空间很大，各自练习互不相扰， 见到有人进来，她们好奇地打量了一下，却没有停下各自的动作， 直到夏雨蒙拍拍双手，她们才赶紧小跑着过来，整齐地站成一排。 紧接着，就有两人看着陈阳眼睛发亮，但又赶紧忍住， 只是那脸上雀跃的表情，怎么也隐藏不住。 看到她们的样子，夏雨蒙微微笑了笑，说道，“看来，不需要我介绍，你们已经有人认出陈总了吧。” 就在其他几位有点懵懂的时候，打头的那位高高举起右手，见夏总轻轻点头，才微微躬身，笑着说道， “陈总您好，我很喜欢您的''我为自己代言''的广告，真的太好看了！” 说着还将双手捧到胸前，一脸花痴的样子，“没想到看电视上的您很帅，看本人更帅！” 邹蓉嘴角上翘眼角微眯，默默往老公身边靠近了两步， 这群人，很危险！ 看着这几位素颜美女，陈老板也有点发懵， 说实话，哪怕是最熟悉的秋雅站在其中，他现在也认不出来， 没别的，主要是这些未来的演员，一个个脸蛋还没他巴掌大，看上去都长得差不多，而且上镜妆容与眼前的样子相差不少，就不像是同一个人， 好吧，别说素颜，就算是后来百科上面的艺术照，有的照片看着似乎都像是两个人，这让他怎么区分。 听到领头那位的话，其他几个不明白的，盯着陈阳的脸看了片刻，稍作思索之后，也知道了眼前的这人是谁，心里不禁兴奋起来。 陈阳双手合十作礼，不动声色地笑道，“欢迎各位加盟麦田文化，” 这话一出，排排站的几位女生都不禁露出惊讶的表情，同时将视线投向夏雨蒙， 见夏雨蒙没有任何表示，只是微笑不语，她们似乎明白了什么，整个人瞬间兴奋起来。 夏雨蒙见陈阳没有继续说话，这才微微一笑，对着众人说道， “你们猜的没错，闻名全国的企业家陈阳先生，就是麦田文化的投资人， 准确的说，麦田文化是由陈先生主导的虹谷资本所投资，由于与大麦一脉相承，所以命名为麦田。” 话音刚落，站排头那人便压制不住激动的心情，抬起双手啪啪地鼓掌，其他人也赶紧跟随，激动的心情溢于言表， 之前跟麦田签约，只是听说麦田与央台有很深的合作关系，另外也参与了好几家影视公司的投资，实力和渠道都很不错，这才信疑参半地加盟， 却没想到，这家公司背后竟然站着的是陈阳！ 真是太不可思议了， 全国谁不知道陈老板的光辉事迹，白手起家，年少多金，人脉广阔，创意丰富， 至今为止，凡是他所涉足的生意，就没有失败的， 不仅没有失败，而且都是大获成功， 另外，众所周知，影视圈人脉资源固然重要，但最重要的，还是要属资本， 有了资本，就可以有人脉，有好剧本，有好渠道，有好的商业资源， 放眼望去，圈里还有哪家公司，有一家算一家，谁能有陈老板的资本雄厚？！ 所以，只要不出意外，就凭这底蕴，还有陈老板惊人的眼光，她们这些人在麦田文化的美好前景，指日可待啊！ 等掌声停歇，夏雨蒙转过脸，对着陈阳笑道，“陈总，我给您介绍一下，” 说着指向第一个，“这位就是辛月，刚从中戏毕业，” 随后逐一往后介绍，“方慧、顾璇，都是今年中戏毕业的，这是毛小彤，” 嗯？ 陈阳眼睛微眯， 毛小彤？ 又一个明星？ 仔细看了看她，似乎真能找到印象中那张面孔的影子，只是相比未来，眼前的她，显得更生涩些。 夏雨蒙还在继续说着，“这是彭杨、衣珊，她们三个也是中戏的，不过要明年毕业，被我提前签下了， 然后这是刘娴，今年北影毕业的高材生，这是张晓斐、袁珊珊，也是北影的高材生，不过要明年才毕业。” 对上了名字，陈阳才认出这几位本尊， 这真怪不了他，本来素颜和上镜就有区别，更别说这时候，这些个女生正在练功，一个个满头大汗仪态全无，能分辨出谁是谁才怪了！ 可能最有辨识度的，就是张晓斐那张脸，始终保持着一个表情，让人印象深刻。 不过， 陈阳看着这些人，心里不禁有几分古怪， 拢共九个人， 呃，不对，算上乔杉和王智应该是十一个， 十一个人中，就有五个未来的明星， 乔杉、王智、毛小彤、张晓斐、袁珊珊， 这个夏雨蒙的眼光够毒的啊！ 就在陈阳暗暗点头的时候，夏雨蒙转过脸，对着他笑道，“陈总，要不给她们讲两句？” “嗨，” 陈阳笑着摆摆手，“我又不是什么领导，讲什么讲，” 随即转过头来，对着排排站的新晋艺人们说道，“我是生意人，就给你们说点实在的， 从投资者的角度来说，你们的未来越好，我的收益就越大，所以我们可以说是一条船上的人！” 见所有人都在点头，认真倾听，陈阳继续笑着说道， “事业方面，你们大可不必担心，说句心里话，也是老生常谈吧，学校里的老师应该无数次地跟你们说过，我这里就再重复一遍， 各位与其操心以后能不能演上戏，能不能演上主角，还不如好好沉下心来磨炼演技，别等机会送到手上，你们却把握不住！” 正如陈老板所说，不管是中戏还是北影，这些刚毕业，或者即将毕业的年轻艺人们，都无数次从老师口中听到过这句话， 但现在不一样，现在是老板在说，而且是一个口碑人品都非常好的老板，从某种程度而言，甚至可以算是承诺， 承诺她们一定可以得到相应的机会， 但这个机会能不能把握住，却要看她们自己， 所以，这些人脸上的笑容都不自觉地渐渐消失，变得认真而严肃。 陈阳看见她们的反应，轻轻点了点头，脸上的笑容也随之收起，举起右手竖起两根手指， “另外，我还有两点期望，如果做不到的，合同期内，我们会全力履约，合同期满，就好聚好散。” 哇，这话很严重啊！ 所有人顿时心里一紧，眼睛眨也不眨地看着陈阳，包括站在他身边的刘洪波和夏雨蒙， 陈阳正色说道，“第一点，众所周知，虹谷资本旗下的所有企业和员工，没有任何的所谓合理避税行为，所有的税收优惠都是来自于政斧光明正大给的政策， 所以，作为麦田文化的一员，你们也必须遵守，至少在合同期内必须遵守！” 这话一出，所有人都面面相觑， 刚才她们想了很多，陈老板会提出什么样的期望，没想到竟然是这个？ 虽然这个要求很合理，可不知道为什么，总感觉有点怪怪的， 可能是跟整个业内的通行做法有关吧，哪怕她们这些人还没正式入行，都多多少少听说过行内前辈的一些事迹， 坦白说，在今天之前，几乎没人会把这种事放在心上，更没想过有一天会被公司大老板郑而重之地说出来， 不过她们倒也不是要反对，因为这种事离她们还太远，钱都没到手呢，想那么多干嘛。 见没人说话，陈阳继续说道， “第二，就是鉴于艺人工作的特殊性，你们要时刻注意自己的言行举止，不该交的朋友不要交，不该碰的东西不要碰，不该去的地方不要去！” 等他话音落下，夏雨蒙立刻正色说道，“这点请陈总放心，在签约之前，我就已经跟所有人都仔细交代过，并且给她们安排的助理也会时刻盯着，保证不会出现问题！” 刘洪波也笑着说道，“陈总，关于您说的第一点，别的我不敢保证，反正在麦田文化绝对不会出现这种情况， 您忘了，咱们公司的账务，都是德勤在处理呢！” 陈阳一听，顿时仰头打了个哈哈，“哎哟，你不说我还真忘了，” 随即看着众人笑道，“跟各位讲这些，大家也别嫌我啰嗦，我只是不希望，等十几年后，你们一个个都成了大明星，却因为这些事情栽了跟头，多年的心血努力毁于一旦。” 不管这些人有没有真的听进心里去，但表面上还是挺诚恳的，一个个抿着嘴用力点头，还死劲拍着双手鼓掌。 等掌声落下，夏雨蒙便拍拍手，示意她们继续练功， 这些人尽管有些不舍，却没一个作妖，都乖巧地回到刚才的位置继续，只是视线还不自觉地往陈老板这边瞟，看来一时半会儿的是静不下心来了。 夏雨蒙带着陈阳往外走，同时小声说道， “除了最开始的娜扎、热巴和娅娅，今年总共就签了十一个，这里是九个，还有王智和乔杉，不过他们两个，让我安排到开心麻花话剧社去了， 之前热巴去那里学习了几个月，感觉进步还是挺大的，王智和乔杉去那边，应该也能更快的提升自己。” 陈阳轻轻点头，表示明白。 从练功房出来，夏雨蒙顺手把门关上，继续说道， “本来张小斐她们班上，还有一个叫杨蜜的女孩子挺不错，可惜在她上大学之前，就被荣信达给签了，而且很受二李看重， 二李在北金演艺圈也算有点分量，我也就不好挖人。” 陈阳笑了笑，“好苗子那么多，总不能都到麦田来吧，咱们先把这一批培养好，给后来者做好榜样，就很不错了。” 他倒是没有收集明星的癖好，就连这家麦田文化公司，成立之初，也是为了以后给企业的发展做舆论引导用的， 什么经纪业务演艺业务，都是刘洪波和夏雨蒙在主导，他管都懒得管，自然不会太重视签了哪些人， 反正他想要推某个作品的时候，满世界的艺人，还能拒绝他不成？！ “您说的是，” 夏雨蒙笑着点点头，便不再纠结这个话题，随即说道， “东副楼这边呢，二楼基本上就是练功房，这里是练形体和舞蹈的，前面还有两个专业练歌房和一个录音棚。” 陈阳闻言不禁一愣，“还做了录音棚的吗？” 之前自己制定麦田文化发展方向的时候，就是以文化传播为主，没有音乐方面的东西啊。 一听这话，夏雨蒙不觉有点奇怪，“不是黄总说，以后公司可能会全方位发展，要先做个录音棚的吗？” 呃， 陈阳顿时哑然， 这还真是黄珊能干出来的事，不过反正一个录音棚顶天也就几百万，花了就花了吧， 在钱这方面，陈老板就从来没抠门过， 再说了，弄个音乐部门也不错，自己家里还有个妹子正学音乐呢，保不齐哪天就能用得上。 这时邹蓉突然说道，“我还没见过录音棚长什么样子，方便进去看看吗？” 夏雨蒙转头笑道，“当然可以，” 说着便伸手引路，“这边请，” 往前几步，她边走边说道，“这里就是两间练歌房了，主要给歌手保持状态和练歌用的，当然，也可以当ktv用，就是有点奢侈。” 随即将门打开，只见里面有两间房中房，显然是出于隔音考虑， 再进到里间，便是真正的练歌房， 里面的布置和ktv差不多，就是少了一张大茶几，只在角落里摆放一张大沙发，用作休息， 其他的电视、音响，一看就不便宜，难怪夏雨蒙会说当ktv用有点奢侈。 看了一眼就出来，顺着走廊到最里面，又是一间房中房，这里便是传说中的录音棚。 等夏雨蒙把灯打开，邹蓉小心翼翼地走了进去，左右打量片刻，不禁发生一声感慨， “难怪叫录音棚，原来还真是个棚子啊！” 陈阳也不禁哑然失笑，这个地方说它是棚子还真没错， 天花板、地板，还有四周的墙壁，都布满了一块块形状各异的板子，也不知道是什么材质， 这些板材合围起来，就跟一个四面敞风的棚子差不多， 如果没有周围的墙壁，那就真是个敞风棚了， 在棚子围起来的空间里，又被几块玻璃板隔成了两间房，一间是操作室，里面摆放着十几台仪器， 另一间则是独立的小房间，只有一只吊下来的麦克风，显然是歌手唱歌的地方。 第五百八十三章 去看看 这时，在边上一直没说话的刘洪波往前走了两步，轻声笑道，“这间录音棚看上去不起眼，好像还有点乱，其实一点都不简单，” “哦？” 陈阳转头看了他一眼，笑道，“那就请刘总给介绍介绍。” “好，”刘洪波指着那些木板一样的东西说道，“这些吸音板，还有整个录音棚的布置，是请了美国一家声学公司做的设计，光是设计费就花了好几十万， 这里的每一块板的大小、形状为位置，都非常有讲究，通过位置调节，可以适应人声和乐器等不同的场景，非常实用， 然后这些设备也都是最顶级的，具体的我也不懂，就知道总共花了将近一千万， 不过，我请了中国唱片公司的张小安过来帮忙验收，他说可以，那就肯定可以！” 陈阳眨了眨眼， 张小安？ 那是谁？ 见陈老板似乎不明白，刘洪波笑了笑，赶紧说道，“是这样，零四年的时候呢，在广洲举办的，''亚洲第一届录音艺术与科学文化节''上，评选出了中国十大录音师， 不过，说是十大，本着宁缺毋滥的原则，只有五位录音师获得这一称号， 中国唱片公司的录音师张小安，就是其中的一位， 其他几位分别是北金音乐台的台长邵军、广洲柏飞音乐制作公司的录音师陈珞、中唱上海分公司录音师陆晓幸、中国录音录像总社录音师万小元。 他们这几位，差不多就代表了国内录音界的最高水准， 所以，能够得到张小安的认可，这个录音棚拿到全世界任何地方，都肯定是合格的！” 这么牛的吗？！ 陈老板呵呵笑着，不敢吱声， 如果说哪位明星，他可能会知道，但录音师这种幕后英雄，他真是一窍不通。 另一边，夏雨蒙带着邹蓉参观，细细地给她介绍， 这是什么设备，是干什么用的，那个又是什么，有什么什么作用， 听得邹蓉两眼发晕， 好嘛，除了几支贵得要死的麦克风，其他东西她是一个都不认识， 两分钟不到，就没了兴致。 看到邹蓉的脸色变化，夏雨蒙笑道，“这些专业的东西，听上去挺神秘，其实真没多大意思，不是做这个工作的人，连设备都玩不转，外人看着就更不好玩了。” 邹蓉咧嘴尬笑，同样不敢吱声， 是她要来看录音棚的，结果来了之后又看不出什么名堂，岂不是白白丢人。 刘洪波和夏雨蒙都是老江湖，自然不会让老板和老板娘尴尬，当即领着两人就往外走， “东副楼这边呢，二楼就是这几间房了，一楼是公司食堂，三楼主要是艺人部的办公室，包括艺人的临时休息室也在那里，” 夏雨蒙边走边介绍，“咱们公司刚起步，还没有腕儿，也就没有安排单独的休息室，给所有艺人布置了一间大办公室，也方便平时交流感情，” 顿了一下，才问道，“您要上去看看吗？” 陈阳摆摆手，“办公室就不看了，” 说完站在走廊上，透过窗户，指着刚才待过的西副楼问道，“那边呢？” 夏雨蒙当即笑道，“那边就更简单，一楼是几间多功能室，接待开会面试都可以， 二楼就是咱们刚才去的地方，将整层打通，改造成了一间专业摄影室，拍个平面，录制个小视频都没问题，也搭配了配套的化妆间和更衣室， 三楼是一间小礼堂，如果要开全公司的大会，就可以去那里， 另外，那里也是一间小型的放映室，可以在那里放映一些样片，” 说着还笑了笑，“毕竟咱们是主打影视产品制作的，有这么间放映室也更方便些。” 陈阳轻轻点头，也终于想起来今天跑过来的目的，当即问道， “除了跟央台合作的综艺节目之外，咱们现在还投拍了哪些片子？” 他这话可不是无的放矢，几个月前认识的那帮影视公司老板，联系方式都给了刘洪波， 陈阳就不相信，那些一天到晚到处找钱的娱乐圈大佬，会放着他这只金丝羊不薅毛！ 听到这话，夏雨蒙立刻将视线投向刘洪波， 她只是公司艺人总监，刘洪波才是公司总经理，两人虽然合作愉快，但在分工上却也很明晰，这个问题自然要刘总来回答。 刘洪波上前一步，说道，“虽然我们公司才成立了几个月，但参与投资制作的影视剧却不少。” 随即侧过身子伸出右臂，笑道，“陈总，要不坐下来，我慢慢跟您说。” “好啊，” 陈阳笑着打了个手势，便顺着他指的方向，往前走去。 这天气确实挺热的，虽然走廊上也有冷气，但毕竟没有屋子里舒服，还是坐着聊的好。 几人进到一间会客室，红木的茶台上还有一套茶具，显然是按广洲的习惯来布置， 夏雨蒙客串茶童，烧水泡茶， 陈阳坐在主位，邹蓉坐他身边， 刘洪波绕到他对面坐下，才继续说道， “公司刚成立的时候，华谊、完美、博纳、海润、鑫宝源、光线、奔马、欢瑞、新丽，这些公司的老总都亲自送上祝贺花篮，同时也送了几份制作计划过来， 当时我跟黄总商量过，她的意思是，只要项目还过得去，不是那种坑人的，就可以投资， 所以，我们就一下子投资了十几部影视剧！” 说着还故意抹了把不存在的冷汗，笑道，“说实话，很多大公司一年也才投资制作十来部作品， 咱们这样一家新公司，正常来说应该先做一两部试试水，这一下子投了十几部，哪怕只是参股，也确实算大手笔了！” 陈阳轻轻点头，对着他笑道，“几个月前，我们投资的大江无人机刚刚上市，这些公司都照顾了一点生意，投资他们的剧集，也算是还人情吧。” 刘洪波这才恍然地点了点头， 原来是这样，之前他还一直以为，黄珊是为了打响知名度，拓展业内人脉关系，才不计成本跟那些公司合作呢，没想到还有这样一层原因， 果然生意人就是生意人，交易无处不在啊。 茶水烧开，夏雨蒙分好四杯茶，摆到各人面前， 刘洪波端起茶杯喝了一口，才继续说道， “也是因为投资的影视剧有点多，放着这么好的资源不用也是浪费，夏总才招了这么多的艺人来培养。” 等他话音落下，夏雨蒙便接着说道，“我们和央台合作的都是综艺节目，那种是不好培养人的，所以之前我也没有太过重视艺人招募这一块， 直到同时立项了这么多的影视剧，我在和黄总沟通过之后，才真正将这一块重视起来，然后就一次性招了这十一个人， 目前我已经跟这些公司都接洽好，等这些项目正式启动，我们的艺人都会在其中获得一两个角色， 虽然不是排名前三的重要角色，但也不是普通的龙套，也算是重要配角吧， 回头等他们的实力慢慢上来，我们再顺水推舟，帮他们获取更重要的位置。” 陈阳喝了口茶，歪着头问道，“十几个项目，都还没有启动吗？” 答应好的要带老婆去看拍戏，该不会泡汤了吧？ 还好， 听到老板的问话，夏雨蒙当即说道，“也不是，有两部作品正在拍摄，娅娅和热巴就是进组去了。” “哦？” 陈阳故作好奇地问道，“什么项目？” 夏雨蒙说道，“一个是鑫宝源赵导的作品，是由赵导，和执导了奋斗的王导两人联合执导，算是鑫宝源今年最大的一部戏，名字叫做我的青春谁做主。” 陈阳一听，不禁眉角轻扬， 呵，这可是部大作，好几位青年演员，都是从这部戏出头的， 只不过，这种压箱底的大戏，鑫宝源也会拿出来分享？ 想到就问， 听到这个问题，夏雨蒙笑道，“尽管这部戏是奋斗的姐妹片，鑫宝源也有十足的信心不会赔钱， 但是影视剧制作就是这样，哪怕把握再大，也最好不要把所有风险都独自承担， 所以，赵导的戏也是会找投资的，只是他找投资会非常轻松而已， 而相比其他影视公司或投资人，我们麦田文化虽然只是初入这个行业，却也有一个非常大的优势！” 陈阳眨了两下眼睛，看着她笑道，“不会干涉影片拍摄？” “对！” 夏雨蒙和刘洪波都不禁咧嘴失笑， 顿了一下，夏雨蒙又继续说道，“这几年投资影视作品的人也越来越多，有些煤老板还好，他们只是砸钱捧女人，只要给他们安排的人做主角，其他的都一概不管， 而还有一些投资人就有点麻烦了，以为自己投了钱，就是这部戏的老板，什么也不懂，就在旁边指手画脚，让导演没法拍下去，最后的作品也跟最初的构想有很大的差距， 麦田文化刚刚成立没多久，连专业岗位都还没配齐，当然不会，也没法过多干涉影片的拍摄， 甚至就连要角色，也不会要主角，我们这种投资人，自然是导演和出品公司最喜欢的！” 刘洪波也在一旁笑道，“其实除了鑫宝源，其他公司也都是拿了他们最好的项目过来合作，所以我才一口气批了十几部戏， 他们看中的，也是麦田不会干涉拍戏过程这一点。” 陈阳笑着摇摇头，说道，“这么说来，劣势反倒变优势了。” “是，” 夏雨蒙点头笑道，“比如青春这部戏，我们除了要了一个女四，让娅娅出演，其他的也什么都不过问。” 娅娅演女四？ 陈阳眯着眼睛想了想，女四是哪个角色来着？ 好吧，时间太久，已经记不清了， 不过，就算是个女四，也要比她之前演的那些个台式苦情女要强得多，而且单凭这部戏的热度，娅娅也该出头了吧。 这时夏雨蒙继续说道，“除了这部戏，还有一部冯导的电影也正在拍摄。” 陈阳闻言顿时一喜，问道，“华谊的冯导？” 邹蓉也面露喜色， 这个时候冯导还没那么多狗屁倒灶的事爆出来，在观众中的口碑也还不错，如果能去冯导的拍戏现场看热闹，相信很多人都会感兴趣。 “对，” 夏雨蒙点头说道，“是一部都市喜剧电影，主演还是葛尤，不过里面的女角色挺多的，但戏份却不多，而且对演技的要求没那么高， 正好这段时间热巴的表现不错，我就给她要了一个，现在热巴就跟着剧组在拍戏呢。” 女角色挺多，但戏份却不多？ 陈阳眨眨眼睛，瞬间想到一部戏，当即问道，“是在北金拍吗？” “不是，” 夏雨蒙立刻摇头，“主要取景地有两个地方，一个是在杭洲，还有一个在日本北海道， 热巴的戏份是在杭洲那边，她现在就在杭洲拍戏。” 果然， 陈阳轻轻点头，那就是非诚勿扰没错了， 这部戏算是中规中矩的冯氏喜剧，没多少惊艳，也不会让人太过失望，热巴能在里面出演一个角色，对她只有好处没有坏处， 还行， 就是可惜，不能看现场了， 想着转过头看了看邹蓉，小丫头脸上果然有点失望的神色， 当即转过头，对着夏雨蒙问道，“现在就是只有这两部戏在开拍是吗？” 夏雨蒙点点头，“我们参与投资，又正在拍摄的就这两部，不过其他戏也都会很快启动了， 另外还有两部戏是正好杀青，比如海润的重案六组第三部，光线的祸福相依，都在进行后期制作。” 陈阳轻轻点头，既然这样，那就没得选了， 便轻声笑道，“那个鑫宝源的戏，是在北金拍摄吧？” 刚才看到邹蓉的表情，这时夏雨蒙也隐隐猜到老板的意思，便点头笑道，“是的，而且拍摄地距离这里也不太远，就在潮阳区cbd中心区，地铁大望路东西附近，您要不要过去亲自看看？” 陈阳拍拍大腿，笑道，“行啊，反正也没事，那就去看看。” 老板发了话，刘洪波和夏雨蒙自然没有意见，当即一个安排车辆，一个联系剧组。 别说陈老板，就算是他们两个中的任何一个人过去，赵导都要亲自接待，安全起见，自然是提前打声招呼为妙， 否则去到那里，打扰了人家的拍摄过程，还让自己受了冷落，可就不好看了。 第五百八十四章 客串 潮阳区建外大街十二号秀水街对面，罗杰斯餐厅， 餐厅里面坐着几桌人，但装腔作势的，一看就不是在正经吃饭， 在边上角落，几台摄影机架着，正对着他们拍摄， 餐厅外面，还围了里里外外好几圈的人， 这些都是看热闹的， 里面有明星正在演戏呢，虽然这个明星不太眼熟，但谁管那么多，有明星看就行！ 尤其是现在正值北金奥运会，外地游客数不胜数，有些人没地方去就往大街上涌，看热闹的就更多了。 陈老板一行人刚到，就被王导和刚刚赶到的赵导亲自迎了进去。 虽然距离上次见面，只过去几个月，但如今陈老板的身份又不一样了， 几个月前，他们只知道陈老板是大麦的创始人董事长，算是国内商界新一代的头号人物， 但如今过去了几个月，陈老板的身份又发生了变化， 除了原来的大麦创始人，现在他还是国际知名金融机构彩虹集团的董事长，国内外知名投资人，国际巨星杰克逊的好朋友，首位登录奥普拉脱口秀的华人…… 无论哪一个身份，都值得赵导用心对待。 赵导很客气，陈阳和刘洪波等人也很满意，就是进餐厅的过程有点艰难， 没办法，谁让今天的陈老板特别帅气呢，引得吃瓜群众惊呼声此起彼伏，手机相机咔嚓嚓地就没停过， 如果不是少了条红毯，还真就完全是天皇巨星的待遇， 幸好今天现场工作人员够多，后面还有三位保镖护着，陈老板一手牵着邹蓉，刘洪涛和夏雨蒙护住两侧，总算有惊无险进到里面。 好不容易将贵客迎到餐厅里面，穿着件t恤，头戴一顶小白棒球帽的赵导才笑道，“陈总今天这么好的兴致，亲自过来视察啊！” “赵导言重鸟，” 陈阳打着哈哈，笑道，“这不是从来没见过拍戏，好奇吗，刚好知道赵导在拍戏，就过来开开眼。” “陈总抬举，” 赵导看了一眼拍摄现场，公司小花，也是这部戏女主角之一的林源，正表情僵硬，坐立不安地站在一旁，不禁眉头微皱，等回过头来，却又是满脸笑容， “这一场戏就是个小场面，没什么好看的，要是陈总真感兴趣，正好待会儿有场大戏，要不劳您稍待？” 什么时候有大戏，自然是他说了算，难得陈老板有此雅兴，赵导自然不会拂了陈老板的兴致。 陈阳却轻轻摆摆手，“不用麻烦，我就一外行，纯属看热闹，您按您的节奏来就行，不用管我。” 赵导暗暗吐槽，我特么敢不管？ 麦田投的戏少说也有十几部，之前海润的重案六组你不去，光线的戏你也不去，等我拍戏的时候你就来了， 哼哼，如果今天你不是冲着你家艺人来的，爷把这剧本生吞下去！ 脸上却神色不改，哈哈笑道，“真算不上改节奏，都是按计划走的，” 说着转头看向王导，“老王，下一场是什么戏？” 两人是老搭档，一个眼神就知道什么意思， 更别说王导也不傻，麦田文化的两位老总，带着幕后老板联袂而至，能不拍点麦田艺人的戏？ 当即装模作样地翻开拍摄计划表，满脸正经地胡扯，“哦，下一场是雷蕾和霹雳相遇的戏，有两个场景，一个是游戏厅门口，一个是在雷蕾家里。” 雷蕾就是剧中的女四号，由麦田公司的艺人娅娅出演，本来这个角色刚开始定的是另外一个人，为了麦田的投资，赵导还把那人给推了。 “哦，” 赵导同样诚恳地点点头，“那，这场过了没有？” 王导立刻说道，“刚试了几个镜头，现在就开拍，” 说完便让副导演准备，他自己则到监视器后面盯着。 这场戏确实是个小场面，就林源一个主要角色，拍的是霹雳要回英国了，可她回去没学上、没事干， 于是，她在登机前做出决定，要偷偷留在bj， 霹雳为了表明自己创业开餐厅的决心，在餐厅点餐的时候决定不吃肉， 就是这么一出戏。 陈老板听着赵导亲自讲解，看着演员略显生硬，却颇具灵气地演着，心里忍不住暗暗吐槽， 特么的都是要打算创业的人了，下馆子不吃肉就算省钱表决心啦？ 俗不俗？ 正儿八经的人创业，都是吃几块钱一份的盒饭好吗，就跟当年的自己一样，一份炒河粉就能解决肚子问题， 您搁这儿吃素，比上小馆子里点桌硬菜都要贵了吧！ 罗杰斯餐厅是什么地方？ 他去美国之前并不清楚，但在美国待了一个多月，还真到这个罗杰斯餐厅吃过两次，由此认识了这个品牌， 罗杰斯国际连锁集团，由肯德基的原始创始人之一约翰·布朗，和美国乡村歌王肯尼·罗杰斯，于一九九一年八月共同创建， 该餐厅以美国乡村音乐文化为背景，经营美国“家常菜”，也就是非油炸食品，因此曾被美国心脏协会推荐为最佳保健食品， 这不是关键，关键是， 九五年的时候，这个品牌就被引进国内，针对的是肯德基之类的西式快餐，和酒店式西餐之间的空白市场， 比较起来的话，属于踩在肯德基和必胜客头上，头顶着高端西餐的那一拨， 相比美国本土的家常菜定位，国内的明显更高一些，算是小资阶层的消费场所， 你为了省钱，跑这种地方来吃素？ 我看怕是要吃药吧！ 在他身边，赵导还在一旁热心讲解，“这是一个家庭里三个表姐妹的青春故事，她们在同一时间以成年人的身份走进社会，感受到社会的残酷， 每人都发现自己要面对一个超高难度的命题，可她们不屈不挠，不但要用智慧给出完美答案，还要违抗父母的意志，个性和理想是她们前往的彼岸……” 陈老板满脸认真地点头， 嗯，这很青春 个屁！ 邹蓉则好奇地看着林源表演，还有周围的摄影镜头，对于什么个性和理想，听都懒得听， 她这两年也不是白过的，不管是在银行法务部经手的那些创业失败案例，还是跟着陈阳和黄珊，亲身经历公司管理和新项目上马的探讨，都让她明白一个道理， 这个世界上，所有的成功，不管是必然还是偶然，都有其背后复杂的因素， 方向、产品、资金、人脉、决策、运营……等等等等，任何一个环节出现问题，都有可能造成事业失败， 所以，什么''个性和理想是她们前往的彼岸''这种心灵鸡汤，听听就好，谁信谁是傻子！ 不过她更不会傻到去跟赵导争辩，电视里演的东西看看就好，只要观众觉得好看就行，别的都不重要。 也不知道是王导要求不高，还是这部戏的风格就是这么简单，仅仅两条，这场戏就算过了， 直到这时，林源才在王导的带领下，过来跟陈老板问安，“陈总您好，久仰您的大名了，今天看到您真人，才知道什么是百闻不如一见！” 她这话真是发自肺腑，身在演艺圈，各种帅气的男明星真不算少见，但能与陈老板比肩的，也就寥寥几位大咖而已， 想着还有点哀怨， 有这条件，还去创什么业啊，进娱乐圈靠脸吃饭不香吗。 对于这位完全不熟的明星，陈老板只是客气地回了两句，握了握手，便告结束， 倒是在一旁的赵导，看着陈阳若有所思， 陈阳正好看到他的脸色，微微愣了一下，笑道，“赵导，怎么了？” 赵导回过神来，突然哈哈一笑，对着陈阳说道，“陈总，我突然有个想法，想跟您商量商量。” 陈阳眼珠微转，“唔，什么？” “是这样啊，” 赵导搓搓双手，咧嘴笑道，“也是刚才小林的话，给了我启发，您看您形象这么好，就刚才外面那些人，都把您当大明星，要不，您在这戏里，客串客串？” 啊？ 让我客串？ 陈阳顿时懵了， 在他身边，邹蓉等人也先是一愣，随即齐刷刷地看向他， 陈老板演戏？ 这可是个大噱头啊！ 赵导还在努力说服，“真的，上次见面的时候，我就有这个想法了，今天再一看，说真的，就您这形象，不上镜真的太可惜了！” 陈阳眨了眨眼，终于反应过来， 呵，这还是艾米惹的祸，如果不是她把自己这么折腾一番，至于被老赵缠着给他客串吗！ 虽然心里洋洋自得，但陈老板还是婉拒，“赵导，您这玩笑可就大了啊，我又不会演戏，怎么给您客串，还是算了，算了！” “不用会演戏，平时怎么样，现在怎么样就行，” 赵导一听没有很直接的拒绝，当即继续努力，“其实也就是给观众的一个彩蛋，咱临时加一场就行，万一真不行，咱不剪进去就完了嘛。” 心里却在暗下决心，待会儿不管陈老板表现怎么样，这个镜头是绝对不可能删滴！ 别的不提，单凭陈老板客串这个噱头，就值一个点的收视率吧！ 王导也在一旁怂恿，“陈总，就一个镜头，真不难，” 短短几句话的功夫，他连剧本都想好了，“您就当做来这儿吃饭，就坐刚才小林隔壁那个位置，然后正常点菜就行， 我呢，就给您一个特写，再拍摄到后面的小林，这就完了，就这么简单， 您也不用担心台词，怎么说都行，咱可以后期配音，然后只需要注意不看镜头就行！” 赵导赶紧插了一嘴，“看镜头也没事，我可以剪！” 只要陈老板能答应客串，其他都不是个事儿！ “不行不行，” 陈老板还在摆手， 却不想遭到身边人的背刺， 只见邹蓉两眼放光地说道，“要不，你就试试，反正也是玩嘛！” “对对，” 赵导赶紧点头笑道，“就是个玩儿，” 随后还看向邹蓉，“也可以两位一起，男才女貌，正好般配啊！” 这话说的，听得林源在一旁眼角微抽， 一个看上去至少一米八，一个一米六不到，差了二十多公分，是怎么看出来很般配的？ 不过， 刚才没怎么注意，等把视线放在这个女人身上，林源突然发现，这个小女人和陈老板站在一起，似乎还挺和谐的， 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夫妻相？ 听到赵导的邀请，邹蓉脸色微微一僵， 这算不算，拱火拱到自己身上了？ 这时，陈阳对着她笑道，“让我客串也不是不可以，你陪我一起就行！” 呃， 邹蓉尴尬地咧嘴一下，完了，真烧自己身上来了！ 于是，两分钟后，陈阳和邹蓉走到外面，然后手牵着手，和平时一样，漫步往里走去。 在他们身后，围观的人群中立刻有人说道，“我就说他们是演员吧，这不都开始演戏了，长得这么帅，肯定是演员！” “奇怪？”另一个人有点迷糊，“那人怎么看着像陈阳呢？” “说不好就是陈阳，他也演戏了呗。” “拉倒吧，亿万富翁跑出来演戏给你看，你就想吧！” 人群中顿时爆出一阵哄笑声。 …… 餐厅里，拍摄还在继续， 刚开始邹蓉还有点生涩，可发现陈阳非常自然地表演，渐渐的也放松下来， 等到位置上坐下，邹蓉忍不住凑到他跟前，小声说道，“你不紧张吗？” 正在进行同步收音的工作人员微微一愣，不自觉地看向赵导， 亲自执导的赵导比了个ok的手势，示意继续， 不就是跑题了吗，小意思，回头配音就行！ 镜头中，陈阳转头看着她，笑道，“有什么好紧张的，你忘了，我可是经历过大场面的人，今天这点小场面，小意思！” 听到这话，赵导眼睛一亮， 非常好，两人台词压根就没提拍戏的事，可以直接用，而且这句话还非常符合陈老板的身份！ 陈老板是什么人？ 拍过广告，主持过产品发布会，做过万人演讲， 就场面来说，今天这个，确实算小意思！ 拍摄还在继续，陈老板发挥很稳定，就好像真是来吃饭似的， 邹蓉呢，虽然中间忍不住看了几眼镜头，但这些都是小问题，瑕不掩瑜， 于是，陈老板的电视剧处女秀，便一条就过！ “非常好非常好，” 喊了一声咔，赵导立刻站起来连连拍手，“陈总，您这镜头感非常老辣啊，比很多专业演员都要强了，要不，您考虑考虑，也兼职做个演员！” 陈阳则笑着摆手，“别别别，人贵自知，我还是别来祸害剧组了！” 赵导哈哈一笑，便不再提这件事， 人家怎么说也是大集团的老板，偶尔客串一下还行，要让他把这个当职业，那还真不可能。 这边事了，一行人又去看下一场戏的拍摄。 都市剧就是这一点好，场景什么都是现成的，到了地方之后，清完场就能拍摄， 在一间游戏室的门口，陈老板终于见到了自家公司的另一位艺人娅娅。 趁着剧组还在准备，化好妆的娅娅飞奔过来，先对着公司领导打招呼，“刘总，夏总。” 随后才转向陈老板，轻轻弯腰，脸上带着标志性的笑容，“陈总您好！” “好好，”陈阳笑着伸出右手，先握了握手，松开后才笑着说道， “画饼的话我就不说了，夏总和刘总应该都跟你说过，反正你现在是咱们麦田的当家花旦，机会不用担心，好好演，会有出头之日的。” 娅娅一听，顿时两眼放光，自己这是得到大老板亲口承诺了吗？！ 随即连连点头，“谢谢陈总，我会努力的！” 站在一旁的林源听了，也不禁满心羡慕， 虽然她也是赵导钦点的女主角，还有一个''小才人''的称号，但鑫宝源里面竞争也挺激烈， 别的不说，单单这部戏里的另外两个女主，资源就丝毫不在她之下，甚至还要更多， 人一多，资源就摊薄了，哪怕再受重视也有限， 不像麦田，资源远超普通公司不说，关键是艺人还少，绝对不用担心资源不够， 就比如刚刚杀青不久的两部戏，麦田明明有机会往里面塞人，却因为无人可塞，白白浪费了大好的机会， 这也是麦田这样一家新公司，能轻而易举从中戏和北影抢人的最主要原因， 现在娅娅被陈大老板钦点，以后肯定要起飞了吧！ 不过， 她眼珠一转，嘴角的笑意不禁又浓了几分， 你是麦田的当家花旦又如何，能蹭得到你家老板的热度吗？ 一想到自己跟陈老板同框出镜，心里的羡慕之情便稍微淡了些， 单凭陈老板的人气，到时候这个镜头，肯定会被无数人反复观看，这样一来，自己也能顺势小火一把了吧！ 第五百八十五章 本土品种 这边赵导陪着陈老板闲聊，那边剧组很快就已经做好各项准备工作，在王导的招呼声中，娅娅和林源赶紧就位， 赵导继续给陈阳介绍，“娅娅饰演的角色叫雷蕾，是一个网络小说家，也是一位富家女，……” 在同声讲解下，娅娅穿着一身简单的t恤牛仔裤，清爽利落地从游戏室里走了出来，差点踢到蹲在门口，满脸何去何从的林源， “小孩儿，蹲这儿干吗，无家可归呀？” “有家不想归。” “问题少女？” “问题家长。” 雷蕾乐了：“学生吧？” 霹雳点头：“你呢？” “什么都干，刚写完小说。” “不像啊。” “那你觉得写小说的该什么样啊？” “最起码戴眼镜。” “戴了，隐形的。” “打扮也不像。” “我打扮像干什么的？” “四不像。” 雷蕾又乐了：“小孩儿挺逗！我叫雷蕾，你呢？” “李霹雳。” “名字够酷，咱俩加一块更酷儿，雷雳！” 直到这时，林源饰演的李霹雳，才第一次乐了。 “甭管问题谁，你今晚打算露宿街头？” “没打算，一会儿找个四星酒店住。” “要不我带你去个地方，保证比酒店好，绝对四星以上。” …… 然后呢，李霹雳就跟着雷蕾走了！ 原本的剧情，陈阳已经记不太清，所以看到这一幕挺惊讶的，“她就这样跟陌生人回家啦？” 正常情况下，没人会随随便便就跟着陌生人走的吧，就一点安全意识都没有？ 那边王导正喊着，“娅娅表现不错啊，保持状态，小源，再找点叛逆的感觉，就爱答不理的那种，明白吗？” 林源立刻微微鞠躬点头，“明白了导演，不好意思，给我两分钟。” “好，”王导打了个手势，“各部门准备，两分钟后再来一条。” 这边赵导在给陈老板解释，“是这样，霹雳呢，十六岁就被父母流放海外了，生活比较西化，对夜宿陌生人家里完全没有阻碍，所以这个是很合理的！” “哦，” 陈老板似懂非懂地眨眨眼， 所以，西方的小孩儿，都会随便跟陌生人回家的吗？ 就在这时，身后的乔光辉将他的手机递了过来，“陈总，您的私人手机。” “哦，好，” 陈阳顺手接过来看了一眼，就是一条短信息， 问题是，这条短信是大姑爹发来的，不禁微微一怔， 话说，两辈子加起来，这还是大姑爹头一回给他发短信吧。 邹蓉在他身边，看到他的脸色，不觉有点奇怪，“怎么啦？” 如果是工作电话，她肯定不会问，但私人电话就不一样了，不管是老公的亲戚还是朋友，就没有她不认识的。 陈阳笑了笑，“没事，大姑爹说要回去，跟我打声招呼。” 邹蓉不解地眨眨眼睛，“还不到一个星期，奥运会就闭幕了，这么着急走干嘛？” 陈阳耸耸肩，“不知道，待会儿去看看就知道了。” 人是他带来北金的，所以大姑爹要走，才会给他发信息知会一声， 现在人家要回去，没有特殊情况的话，于情于理，陈阳都该去看看。 那边很快就进行第二次拍摄， 陈阳看了一眼，转身对着赵导笑道，“赵导，不好意思，我这临时有点事，要先告辞了。” “哟，” 赵导微微一愣，“您不看啦？” “不看了，” 陈阳哈哈笑道，“我这看着看着，都把自己给看到镜头里去了，也算过了把瘾，够了， 我们娅娅就麻烦你多费心，回头有空，咱们一块儿聚聚。” “行行行，” 什么聚聚的话，赵导也没当真，反而愈发肯定，陈老板今天就是为了自家艺人来的， 转头看了正在演戏的娅娅一眼，才对着陈老板说道，“人在我这儿，您尽管放心，您贵人多忙，我就不多留了，回头有需要，招呼一声就成。” 陈阳客气地跟他握了握手，又同刘洪波和夏雨蒙简单交代两句，便在保镖的护送下离开。 …… 半个小时后，车子到达四季酒店， 楼上房间里，陈阳和邹蓉进来的时候，大姑一家也才刚回来，正准备收拾东西。 见到陈阳过来，大姑爹还愣了一下，随即笑道，“你怎么还过来了？我这又没事，收拾好东西自己走就行。” 大姑将包搁到床上，正往里面装东西，苏小雅颠颠地跑过来，先是冲邹蓉甜甜一笑，“嫂子好！” 然后对着陈阳脸色一垮，嘴巴嘟得能挂三斤肉，“锅锅……” 陈阳一把推开她的脑袋，对着大姑爹笑了笑，“刚好现在没事，就过来看看，” 说着还看了看大姑和小雅，“这是都要回去啊？” “是啊，” 大姑忙着收拾行李，苏小雅则撇着嘴，去隔壁房间收拾东西， 大姑爹就请陈阳坐着聊，还给他和邹蓉拿了两瓶水， “我跟人定了一批鸡苗，这两天刚好孵化出来，得赶回去收货，还要赶紧发下去， 然后小雅马上就上高三，他们班其他同学都已经开始上课了，就她还在外面玩，干脆就跟我一起回去上学。” “哦，” 陈阳恍然地点点头， 大姑爹和苏小雅都回了，大姑肯定不会在这里待着，跟着回去是必然选择， 弄不好，小姑和徐雅丽也会跟着一起走。 随即问道，“车票买了吗，要不要我来安排？” “买了买了，” 大姑爹坐在床头上，笑道，“请旅行社的导游帮忙买的，一共买了五张软卧，你小姑和雅丽也跟我们一起走。” 果然，这两个丫头估计又得郁闷上好几天， 不过票都已经买了，木以成舟，躲不过咯，难怪那丫头刚才一直嘟着嘴。 陈阳笑了笑，随后说道，“您买小鸡，是打算办个养鸡场？” 大姑爹专门给汪阿姨生鲜公司供应鸡蛋，养殖蛋和土鸡蛋都有，不管是哪一种，都是找别人去收， 现在跟人订购小鸡，多半是想赚更多吧，这也算是拓展业务链了， 只不过，养鸡场的活可不轻松，就算可以请人打理，也会更费心思， 这可不像大姑爹安于平淡的性格， 难不成是吸取了之前被人追债的教训，也变得勇于进取了？ 但大姑爹的回答，很是出乎他的意料， “嗨，我光是收蛋都收不过来，还办什么养鸡场啊，” 大姑爹靠在床头，两手撑在膝盖上，跟个老干部似的四平八稳，慢悠悠地说道， “这不是前段时间，你老表杨勇跟我说了好几回，希望能多收点土鸡蛋吗，我这是解决土鸡蛋的问题呢。” “啊？” 陈阳顿时愣了，不解地问道，“土鸡蛋？这跟订购小鸡有什么关系，让农户多养鸡不就行了？” “不是这么简单滴！” 说到这方面的事，大姑爹跟换了个人似的，显得非常自信，“土鸡蛋，关键就在这个土字上面， 这个土字呢，又有两层意思，一个是养殖方式，也就是老百姓常说的，要用传统散养的方式去养，顶多给鸡子撒点谷子，让鸡尽量吃虫子青菜，饲料之类的东西，是能不加就尽量不要加， 不过，单纯的传统散养，也下不出正宗的土鸡蛋来！” 听到这话，陈阳不禁瞪大眼睛，“那还要什么？” 不仅是他，就连坐在旁边的邹蓉也满脸好奇，“可是我听人说，家里散养，不用饲料的鸡蛋就是土鸡蛋，难道这还不是吗？” “当然不是，” 大姑爹傲然地摇了摇头，说道，“除了这个，土的第二层意思，就是要土种！” 土种？ 陈阳眉头微微皱起，若有所思地说道，“您的意思，是一定要本土鸡种？” 大姑爹笑着摇摇头，“这话对，却不完全对，” 在陈阳和邹蓉疑惑的目光中，大姑爹笑道，“要说本土鸡种，光是我国就有上百种，比较常见的也有几十种， 比如最出名的清远麻鸡，惠阳胡须鸡，广西的丝毛乌骨鸡，海南的文昌鸡，这些都是全国闻名的鸡种，也都算是本土鸡种， 只不过，这些鸡都是肉鸡，要说蛋鸡的话，也很多，比如东乡绿壳蛋鸡，就是很有特色的蛋鸡， 另外，现在还有很多蛋鸡，都是人工培育杂交出来的，肉不好吃，但是产蛋量高，蛋个头也大，市面上常见的鸡蛋就是这种， 而我们常说的土鸡蛋，却又是另外一个鸡种，唯有这种鸡下的蛋，才是味道最正的土鸡蛋！” 陈阳眼珠一转，带着几分回忆，说道，“是不是，就是我们小时候，奶奶养的那种鸡？” 在他有点模糊的记忆中，小时候家里住在红星厂的老宿舍房里，那时候爷爷奶奶都还在，只是已经退休，两位老人家就养了好几只鸡， 他记得，爷爷好像还会做木工活，自己动手做了一个四四方方很漂亮的鸡窝， 就是下面是木板铺着稻草，四周则是木栅栏，还有个能避雨的屋顶， 当时鸡窝做好之后，他还趁着爷爷奶奶不注意，钻进去睡了一觉， 呃，别说，那里面睡着还挺舒服的， 就是后来一顿竹笋炒肉，屁股有点疼。 就在陈阳陷入回忆的时候，大姑在一旁笑道，“你还记得奶奶养的鸡啊， 你是不知道，那个时候，你奶奶就最喜欢你，那几只鸡也是专门给你养的，除了小雅和雅丽两人能沾点光，偶尔吃个鸡蛋，其他人是想都别想！” 陈阳听了，不禁咧嘴尬笑， 这事儿他还真记得， 那时候小屁孩儿，什么都不懂，除了知道护着两个妹妹，其他任何人都别想碰他的鸡蛋， 爷爷奶奶也是护犊子的，除非是自己点头同意，否则谁也别想吃一口！ 回想起来，两位老人家都已经离开十来年了。 陈阳打了个恍惚，对面大姑爹笑着说道，“对，就是你奶奶养的那种鸡， 其实啊，从产肉量和产蛋量，这两个核心指标来说，这种土鸡都不占优势，本身个头就小，一只鸡炒不出两碗肉，下的蛋个头也不大， 尤其是产蛋量，五百日龄的鸡，平均产蛋量才一百二到一百三十枚，远远不如那些高产量蛋鸡， 不仅数量不够，在营养方面，也只能说普普通通，跟绿壳蛋鸡那种比都不能比， 所以啊，不管是哪里的养殖户，都不爱养这种土鸡，也就只有一些本地农户还在散养，而且也是准备给自己吃的， 但是，就偏偏是这种土鸡下的蛋最香，也只有这种土鸡的蛋，才是最最正宗的土鸡蛋！ 不仅蛋香，这种鸡的肉也香，是那种土香土香的香，不管你其他鸡的肉再嫩再好吃，或是再劲道，也比不过这种土鸡的香味！” 大姑爹说着说着，就习惯性地端起手边的茶杯，慢条斯理地喝了一口，才继续说道， “土鸡蛋之所以少，主要跟养殖方式有关，小农经济在规模化养殖面前，本来就没有优势，更不用说最正宗的土鸡蛋，还需要这种快被淘汰干净的鸡种， 我给汪阿姨公司供货，品质是关键， 别人我管不到，反正，只要是我经手的东西，就一定要合格， 所以杨勇说要土鸡蛋，这东西不是说有就有的，哪怕人家农户肯去养，现在他们也不容易买到这种鸡苗， 我也是托人找关系，好不容易才找到一个，还在孵化这种土鸡的老养殖户，又费了不少功夫，才攒够一批鸡蛋来孵化， 这次的是算是第一批，不过有了第一次，后面的就好说了， 而且现在西江县又在搞生态农业，如果发展顺利，以后养这种土鸡的农户也会越来越多，到时候就不怕没土鸡蛋了！” 听完这番话，陈阳和邹蓉才恍然， 没想到一个土鸡蛋，背后竟然还有那么多讲究， 歪着头想了想，邹蓉突然问道，“您平时收了那么多土鸡蛋，难道不能孵化小鸡，还需要去找专门的养殖户？” 大姑爹哈哈笑了笑，说道，“这个原因就比较复杂啦，确实有自己养鸡自己孵化的，不过，这种孵化的效率不高，因为有的蛋不一定是种蛋，那种没有受精的蛋是孵化不出来的， 再一个，农户散养的土鸡数量不会太多，一般的也就十几只，养的多的有个三五十只就算顶天了，这样收集种蛋也是个麻烦事， 换成养殖场就不一样了，他们有专业的技术，种蛋受精率孵化率都高，一批就能孵化成千上万只鸡苗， 要不然，你看二三十年前，家家户户都养鸡的时候，人家农户不也一样要去集市上买鸡苗，就是这个道理。” 第五百八十六章 指点江山 夏天的衣服不多，没两下就打好包，只不过，来了北金十多天，他们四处游玩，各种纪念品可没少买，这些东西收拾起来就没那么容易， 大姑姑把东西都堆到床上，愁眉苦脸地想着要怎么收拾才好， 大姑爹是个不管家务事的人，依然四平八稳地坐着，跟陈阳和邹蓉闲扯， “说到本土品种这个话题啊，不知道你们有没有感觉，就是现在的猪肉，都没有小时候的好吃？” 陈阳和邹蓉几乎同时点头，然后眼巴巴地等着大姑爹长篇大论， 尤其是邹蓉特别好奇，这些东西以前从来没人跟她讲过，头一回听到，感觉挺新鲜的， 陈阳则有点好笑， 眼前这一幕，似乎有十几年没出现了，还真有点怀念， 大姑爹看上去其貌不扬，却是八十年代的大学生，曾经也风光过， 他毕业后分配工作，进入当时最最热门的粮食系统，谁见了都要客气三分， 在所有亲戚中，他的见识算是最广博的，对晚辈也很和蔼，有空的时候，最爱给小辈们讲些冷门知识， 如果不是他不热衷逢迎拍马那一套，和领导关系比较一般，也不至于落到下岗的地步。 此时大姑爹来了兴致，索性将茶杯捧在手里，眉飞色舞地说道，“很多人都以为猪肉不好吃了，是跟土鸡一样，都是饲养方式的原因，其实不是，” 就在陈阳和邹蓉等着下文的时候，他却停顿了一下，卖了个关子，转而说道，“说一个菜，回锅肉，你们都吃过吧？！” 陈阳和邹蓉一起点头，经典川菜嘛，有几个人没吃过？ 大姑爹笑道，“民以食为天，无肉不成席，这肉有很多名菜，回锅肉和金华火腿，算是其中最有名的两道， 不过，如果我说，你们这一辈的人，很多人都没吃过正宗的这两道菜，你们信不信？” 嗯？ 陈阳一听，不禁瞪大眼睛， 这话怎么听着，跟自己说九零后没吃过正宗的番茄炒蛋，有点像啊？ 见到两人满脸惊讶的样子，大姑爹晃晃脑袋，哈哈笑道，“你们还别不信，原因非常简单，就和土鸡一样，根源就在猪种上面， 做金华火腿要用金华猪，川菜回锅肉就该用成华猪，还有云南烤乳猪，自当用滇南小耳猪， 不管是哪个地方的特色肉菜，最地道的做法，一定是用当地独特的猪，才能做出那种纯正的味道来，其他猪种都缺了点意思， 但是啊，现在你满全国地去找，天南地北养殖的猪，基本上就是那么几种，” 说着还掰起了手指，“杜洛克、长白、大白，这三种猪分别源自美国、丹麦和英国， 这三种猪，由于饲料转化率高、瘦肉率高，成为全球生猪养殖的当家品种，合称''杜长大''， 各国根据本国需求，引进''杜长大''并进行杂交和本土化选育，成为通行做法。” 邹蓉睁大眼睛，不解地问道，“为什么会这样呢？” 不用大姑爹回答，陈阳就对着她说道，“当然是因为肉多啊，你看咱们小时候，谁家能天天吃肉？ 还不就是因为本土猪个头小，产量不高， 养这三种猪就不一样了，吃同样多的饲料，能多出一大半的肉来，换成是你，你怎么选！” 邹蓉这才恍然地点点头， 大姑爹喝了口水，笑着说道，“阳阳说的没错，我国自上世纪八十年代，引进''杜长大''，并本土化选育以来，保障了近九成的生猪种源供给， 可以说，''杜长大''的肉质口感虽然不如本土猪，但它们为我国人民的身体素质提升，做出了卓越的贡献，这个优点还是不可抹灭的！” 陈阳嘴角微抽，合着这几种还是功勋猪呗。 邹蓉恍然地点了点头，又似乎有点可惜，“那这么说，以后我们自己国家的本土猪，都要绝迹啦？” 好遗憾，我想吃正宗回锅肉，正宗金华火腿，还有正宗烤乳猪……滋溜。 “那倒未必，” 陈阳转头看着她，笑道，“以前是物资条件不足，营养摄入不够，国家才大力推广和培育''杜长大''， 但现在情况正在发生变化，越来越多的人富裕起来了，新一辈的人也不再有营养不良的问题， 这些人呢，肯定不会再满足于吃饱饭，而是追求更好吃， 所以啊，口感更好的本土猪，一定会再次被市场追捧。” 想想后世贵的要死的土猪肉，陈老板不禁口舌生津， 那土猪肉，确实跟普通猪肉有很大的区别，肉质更嫩，味道更香，是真好吃！ 虽说汪阿姨生鲜店也有土猪肉卖，其实那根本算不上是真正的土猪，而只是经过改良后的品种，然后饲养方式也有所区别而已， 否则的话，普通消费者还真不一定能天天都买得起， 唔，以前还没觉得，今天听大姑爹这么一说， 哪天去找个真正的土猪肉来尝尝！ 就在陈阳暗暗遐想的时候，坐在床头的大姑爹认同地点头，说道， “阳阳这话说的没错，经济基础决定上层建筑，而经济活动的核心要素，却是供需关系， 只要市场有需求，就一定会有人看到机会，提供满足这种需求的供给， 而当供给量低于需求量，价格就会上升，价格越高，参与供给的人就会越多， 到最后，就一定会有越来越多的人，加入到土猪养殖这个行业中来，所以本土猪绝迹，是不大可能的。 不过，” 说到这里，大姑爹却又话风一转，略带遗憾地说道， “养殖业投入大，回报周期长，还需要有技术作为支撑，有句老话嘛，家财万贯，带毛的不算，万一出现什么意外，就是鸡飞蛋打的下场， 这种情况下，如果单纯依靠养殖户的市场行为，恐怕会让本土猪数量回升的时间，拉得非常长， 最好的办法，还是从科研、市场、政斧三方面共同发力，实现在保护中利用，在利用中保护，这才是长久之计！” 这一番话，听得陈阳眼中异彩连连， 他是知道大姑爹有才，但也就是当年的几分才气，却不想竟然能有这种见识， 而且这还不是什么空口白话的键政，而是有理有据切中要害的客观分析， 单是刚才的这一番分析，就足够进入彩虹经济研究院，做个研究员了， 要知道能进这个研究院的，基本上都是出自名校的研究生，也包括了不少知名学者专家， 而大姑爹却只是八十年代的大专生，这中间差不多隔了二十年的知识鸿沟， 如果没有养成长期关注新知识的习惯，是很难弥补的， 看来，大姑爹平日里优哉游哉的样子，也不是在一天到晚的虚度光阴啊， 对了，话说，当年大姑爹学的是什么专业来着？ 在他旁边，邹蓉则满脸不解，“养猪还需要科研？” 农技她知道，在普通老百姓的印象中，还是挺重要的，可以帮助增产丰收，但说到科研，就感觉有点遥远了， 唔，袁爷爷那种除外， 可是，养猪也能跟科研扯上关系？ 大姑爹哈哈一笑，对着她说道，“基因你知道吧？” 邹蓉点点头，“知道啊。” 虽然她是个文科生，但基因这种常识性的东西，肯定不会不懂。 大姑爹又笑道，“既然你知道，那基因的重要性，就不用我多说了吧？” 见邹蓉点头，他便继续说道，“当前社会啊，大国之间，几乎都存在种业之争，而种业的焦点又是资源之争， 这个资源是什么？ 更多的植物，更多的动物， 再深化一点，那就是事关人类未来的基因库！ 谁占有了更多种质资源，也就是遗传资源，谁就掌握了选种优势。 我国是全世界最大的传统农业国家，根据考古资料显示，有八千多年的种植养殖历史，畜禽资源非常丰富， 经过长期自然选择后，现存的大量地方品种，犹如一座庞大的基因宝库， 即使是有些在当前看来，被认为是生产性能不高的品种，蕴藏的科学价值和经济价值，也是非常巨大的， 只不过，我国虽是种质资源大国，但还不是种质资源强国，许多畜禽种源与国际先进水平有不小的差距， 原因就是优异种质资源保护不足，精准鉴定挖掘不够， 尤其是在畜牧业方面，大量本土品种被外来品种侵蚀，几乎快到了绝迹的地步， 比如刚才我说的成华猪，在九十年代的时候，数量还非常庞大，但就是因为脂肪率过高，也就是肥肉太多，几乎是‘杜长大’的三倍还多，便逐渐被市场所淘汰，就连农村散养户也大量退出， 数量最少的时候，全国只有几百头成华猪，差一点就亡了种！ 所以啊，这个关键时刻，对于传统品种的研究保护，和开发利用，就非常重要了！” 在一通神侃的大姑爹面前，邹蓉就跟个小学生似的，听得聚精会神，还不时点头，显然是真听进去了。 等大姑爹话音落下，她歪着头想了想，又问道，“那，这个研究保护和开发利用，要怎么做呢？” 听得这话，陈阳不觉有点奇怪，诧异地看着她， 什么情况啊？ 这丫头怎么突然对这个事情感兴趣了？ 大姑爹倒是没太在意，反而觉得这个侄媳妇是个不错的捧哏，哈哈笑道， “刚才我不是说了吗，要从科研、市场、政斧三个维度，来共同发力，实现在保护中利用，在利用中保护。” 不等邹蓉继续发问，谈兴大发的他就顺着自己的思路延伸，侃侃而谈， “先说科研，科研是保护利用的基础，但是，也不能看什么品种有经济效益，就一窝蜂追着研究什么， 而是要甘坐冷板凳、十年磨一剑，对现存的地方畜禽品种，进行全面的保护性研究。 为什么一定要这样呢？ 倒不是说，科研就不需要同市场挂钩， 恰恰相反，这样做的原因，正是为了以后往市场去发展， 因为如果不积极保护和合理开发，可能会像某些国家那样，由于连续定向选择，使得品种间差异越来越窄，最后导致可用种质资源越来越少， 等到那个时候，研发工作就会非常被动，甚至出现无种可用的境况， 这也是在生物学角度，反复强调物种多样性的原因之一。” 灌了口水，大姑爹继续说道， “再说企业，从企业的角度去看，不管是做育种还是规模养殖，都要根据市场需求，推进畜禽地方品种的商业化，让好品种卖出好价格， 比如刚才我说的土鸡就是这样，市场需要土鸡蛋，我们就组织养殖场去孵化土鸡，组织农户去散养土鸡，然后供应给汪阿姨公司，最终推向市场， 甚至还可以继续深挖，除了土鸡蛋，我们也可以挖掘一下土鸡自身的价值，像用土鸡来做风干鸡，腊鸡，都是非常不错的美味， 通过这种产业化的开发，创新畜禽产品加工，挖掘其品质、风味、营养、文化价值， 到这个时候，就算是把本土品种的生态保护利用做活了！ 最后是政斧，” 大姑爹喘了口气，还想喝口茶，却发现杯子里已经空空如也，当即顺手递给大姑， “帮我倒点水。” 刚刚收拾好行李的大姑姑很自然地接了过去，走到吧台，拿了两瓶矿泉水倒进水壶里，然后开始烧水。 等待的空档，大姑爹也没闲着，他双手撑在膝盖上，一副指点江山的模样， “刚才我也说过，养殖业投入大，回报周期长，在这个过程中稍有不慎，就是鸡飞蛋打的局面， 所以啊，单靠企业的市场行为，是很难走远的，也很难在短时间内获得效益收回投资， 再一个，如果企业的规模不够，也很难与相关科研机构达成合作， 这个时候，就需要政斧来出面搭台，一手扶持相关企业，一手给相关科研机构投入资源，然后两手相合，引导双方合作， 并且对这种畜禽种业的产研合作，要持之以恒地给予支持， 这还是从小处着眼，再往大了说，畜禽种业不仅涉及经济效益，更与国家利益息息相关， 像发达国家，他们是怎么做的？ 他们专门制定并实施中长期的畜禽育种战略规划，用十几年甚至更长的时间，去选种育种， 这不是一个两个国家在这么做，而是发达国家的普遍做法！ 像刚才说的长白猪，就是丹麦用了近百年的时间，才培育出来的，而且他们还是国家行为， 还有美国，通过实施奶牛群体遗传改良计划，用了五十年的时间，将产奶量提高了近两倍！ 这些都是活生生的例子， 所以我们国家，想要真正在农业畜禽种业方面，有自己的话语权，由政斧主导的畜禽遗传保护和改良计划，必不可少，甚至应该起主导作用！” 第五百八十七章 谁上谁行 等大姑爹说完，水烧好了，行李也都收拾完了， 小姑爹一家拎着箱包过来，汇合到一起，大姑姑把刚烧开的水灌满两只保温杯，就准备一起走。 苏小雅背着自己的卡通背包，串到陈阳身边，突然一愣，眼睛眨也不眨地盯着他， “锅锅，怎么感觉你跟平时有点不一样？” 陈阳站起身来，不以为然地看了她一眼，“还不是这个样子，有什么不一样？” 转过头见到小姑爹也背着个包，便随口问道，“您也要走啊？” 小姑爹笑了笑，说道，“来了这么多天，热闹看了，玩也玩了，也是时候回去上班了， 我买了晚上的飞机票，等一下先送他们去火车站，然后我就直接去机场坐飞机。” 和大姑爹不同，他是肯定要回广洲的，装修公司还在那边呢， 而从北金到广洲，自然是坐飞机更合适，要换成火车，就得一天一夜，太累人了， 反倒大姑爹他们回老家，坐火车明天早上到省城，还方便些。 这时徐雅丽跟着表姐凑到陈阳另一边，也仔细上下打量，最后视线落在他脸上，“老锅，你是不是化妆了？” 陈阳这才想起来，艾米给他化的妆，到现在还没擦呢， 还好艾米化妆技术出神入化，也不是那种很抢眼的舞台妆，如果不仔细看，是不容易发现滴， 只能说，这两个丫头眼神真好， 不过，化妆这种事情肯定是不会承认的， 当即满脸荒唐地摇头，“怎么可能化妆，就是今天太阳大，擦了点防晒霜。” 一听这话，邹蓉就忍不住憋笑， 但她很快就想到自己也被化妆了，赶紧将头低下来，生怕被发现。 咳咳，从不化妆的人，顶着一脸妆容见人，确实有点羞耻心哈。 “哦，” 两个丫头这才似信非信地放过他，转而垮着脸， 闭幕式都没能看，就要回家了，真惨！ 东西收拾好了，人也到齐，一行人就此出发。 因为是临时决定，陈爸和大伯都没赶回酒店，只是在电话里简单叮嘱两句，便算完事， 陈阳将他们送到酒店门口，看着他们上车离开，便准备和邹蓉一起回自己的小窝。 等沈友顺开着商务车过来，两人上车坐好， 直到这时，陈阳才看着她笑道，“你刚才问得那么细，怎么，想当猪倌啊？” 早些年的时候，生产队里专门负责养猪的，就叫猪倌，另外还有鸭倌，羊倌，牛倌，鸡倌，…… 反正养啥就是个啥倌。 邹蓉翻了个好看的白眼，“你才是猪倌，” 顿了一下，她才若有所思地说道，“我是在想，刚才大姑爹说的这些，能不能跟扶贫投资公司的项目，结合起来做呢？” 陈阳一听，顿时哭笑不得，“你该不会一天到晚都在想这个事吧？！” 打从自己决定做这个项目之后，这丫头时不时地蹦出几句相关的话，这都快成魔怔了， “不过，” 陈阳伸手摸摸小脑袋，对着她笑道，“做事呢，就是要有这种全情投入的态度，值得表扬！” “嘿嘿，” 邹蓉咧嘴笑了笑，脑袋顶了顶他的手掌心，“你就说这个行不行嘛？” “嗯，” 陈阳沉吟两秒，随即眼珠一转，“既然你要进扶贫投资公司做事，那就要有自己的想法和思路， 这个事情呢，我就先不做评价，你可以再好好考虑一下，最好是能拿出一个初步的方案出来，哪怕大致思路也行，等晚上黄珊回来，你再去跟她商量，看看她怎么说。” “啊？” 邹蓉一听，不禁有点心虚，“跟她说，要是没用，岂不是很丢人？” 一想到每次老公跟珊姐和雨姐谈工作，都是老公做主导，现在让自己反过来去请教珊姐，还不一定能成功，这中间的差距很大啊。 “怎么会丢人呢，” 陈阳摇头笑道，“一人计短两人计长，说不定你的建议，能给她提供不一样的思路， 再说了，就算真的没有可行性，你也可以从她的分析中，明白不可行的地方在哪里， 这种亲身参与的方案讨论，比你看一百份商业案例，都要更有利于你能力的提升！” 说着牵起她的手，轻轻握了握，正色说道， “扶贫投资公司的项目，不同于一般的商业行为，我们开公司做别的生意，赔了就赔了，大不了损失一点钱， 但这种扶贫投资项目，一旦项目失败，对于当地来说，多少都会有一定的伤害性， 最低最低，也会打击当地居民的积极性，当他们以后再面临这种事情的时候，就有可能裹步不前，甚至是反对， 所以，除了单纯的商业角度，我们还要从社会、环境、地方、民生等等多个角度，去衡量其中的利弊， 这种情况下，我们的立项标准就会不一样， 哪怕利润率低一点，回报周期长一点，都没关系，重要的是，如何达到长远平衡和多赢的效果， 你进入公司以后，肯定是在总部工作，那时负责的事情无非就是两样，一个是项目审核，一个是资源支持， 无论哪一种，对项目情况的了解，和对你自身的能力水平，都会有更高的要求， 所以啊，说真的，如果你真的打定主意，要进这家公司，那就要比以前更加用心，更加努力才行！” 在今天之前，邹蓉从未见过陈阳用这种语气，跟她讲这样的话，这时候听来，一时间不禁有些动容， 随之而来的，便是一阵沉默。 陈阳也不催她，只是轻轻握着她的小手，让她自己考虑。 片刻后，邹蓉突然咧嘴一笑，对着他说道，“我想好了，等一下回去，我就先自己做一份初步的规划方案，等晚上珊姐回来，再跟她请教！” 陈阳看着她，抿嘴微笑着，轻轻点头，“好，我就拭目以待！” 对于这个丫头的能力，他从来没有怀疑过， 高考能考上重本。上大学时打工，别的同学只能做个营业员，她却是店长。工作之后，也从没听她喊过一声苦，所有工作都能圆满完成， 既然现在她有这个信心，自己又怎么能不支持呢。 …… 回到家里，邹蓉果然一头钻进书房，一边打开电脑找资料，一边做记录， 陈阳也不打扰他，先去附近的菜市场买了些菜，回来后，便准备让三个保镖打下手，亲自动手做今天的晚饭。 刚才跟大姑爹聊天，还真勾起了他肚子里的馋虫， 可惜，他虽然有钱，却没太把自己当回事，除了住的房子大一点，开的车好一点，日子过得跟普通工薪族没多大区别， 现在让他去找那些极品食材，他连门都摸不到，只能跑到菜市场里，看见什么想吃就买什么， 结果就拎回来一大堆鱼肉海鲜， 果然是个有钱都不会花的主！ 还好，好歹是个有保镖使唤的主，还不至于要他自己动手切菜洗菜， 陈阳指了指一根大猪蹄子，对着沈友顺说道，“老沈，你不是刀工不错吗，这个交给你了哈！” 沈友顺不禁满头黑线，“老板，我用的刀是这个刀，不是那个刀！” 说着还从腰间拔出一把军刀，舞了个漂亮的刀花。 陈阳满脸鄙视地看着他，“不管哪个刀，连个猪蹄都切不了，能顶个什么用？！” 沈友顺垮着脸，无奈地拎起猪蹄，左看看，右看看，“那你想怎么切？大块小块，还是剃肉？” 不等陈阳说话，罗静文就在一旁腆着脸说道，“要不然剃了做扎肉吧！” “蹄膀扎肉？” 陈阳诧异地看向她，“你会做？” “啊，”罗静文咧着嘴点点头，“从小做到大，好久没吃了。” 陈阳哈哈一笑，“行啊，那这道菜就交给你了。” “没问题，干脆我来切，” 罗静文果断地将沈友顺手里的猪蹄拿过去，完了还给某人一个鄙视的眼神，飘飘然进了厨房。 沈友顺很无辜地耸耸肩，蹲下来翻看剩下的菜，看看有没有自己发挥的空间， 乔光辉正在院子角落的水池里清洗海鲜，乐呵呵地看着这一幕，随即笑道，“老板，今天这海鲜挺不错，要不我给您整个海鲜宴？” “行啊，” 陈老板两手叉腰，颇有些意外，“没想到你们舞刀弄枪的，竟然还会下厨？” 说起来这些人跟着他也没多久，就几个月的样子，虽说是每天都见面，但平时吃饭，要么是下班后各顾各的，要么是有工作的时候，直接吃外面，他还真不知道这几个都会下厨。 “嗨，这算什么，” 乔光辉笑道，“以前我们搞野外训练的时候，除了一把匕首两根火柴，什么东西都不能带，但不管是在丛林还是荒岛，我们都能做出一桌美食来！” “是吗？” 陈阳一听，不禁有些好奇，“都有些什么美食？” “可多了，尤其是热带丛林里面，获取食物很方便，” 乔光辉正准备侃侃而谈， 此时，却突然被沈友顺打断，“老板，建议你还是不要听的好，否则我怕你待会儿吃不下饭！” “呃，” 陈阳转头看向他，略带迟疑地说道，“不至于吧？” 咱也是看过贝爷美食记的人，不就吃点高蛋白的东西吗，至于听了还吃不下饭？ 这时乔光辉也反应过来，打了个哈哈，“有些东西确实听了有点恶心，不过也有很多正常的美食，比如有种树虫就很不错，营养丰富口感上佳，很多人都喜欢吃。” 呃， 你管树虫叫正常美食？ 陈老板眨眨眼，果断转移话题，“是不是跟贝尔那种差不多？” 乔光辉愣了愣，“贝尔是谁？” 沈友顺也有点好奇，“他也吃树虫？” 能不提树虫吗？！ 反正也没事，陈老板干脆到院子里的石桌旁坐下，翘着二郎腿说道，“是一档国外的野外生存节目，荒野求生的主持人，叫贝尔格里尔斯， 他以前是在英国第二十一空降特勤团，服役了三四年吧，后来退役了， 前年的时候，被英国探索频道找去，拍了个教人如何在野外生存的节目，就是荒野求生， 他在节目里面，先是模拟被意外遗失在荒野，然后要自己想办法，只凭一把匕首，活着回到人类社会，看着挺有趣的， 你们要是有兴趣的话，可以去网上找来看，这档节目挺火的，应该能找到视频看。” 虽然他没去找过，但在他印象中，贝爷也就是这两年火起来的，既然能火，那就肯定是有视频呗。 乔光辉和沈友顺相视一眼，还真有点兴趣， 没别的，主要是想看看，国外的士兵在野外求生的时候，都会用些什么手段。 现在罗静文在做蹄膀扎肉，乔光辉也在做海鲜大餐，沈友顺觉得自己不能闲着，得体现自己的价值来，便将剩下的菜都拎了起来，笑道， “他们做大餐，那我就做几道家常菜吧。” “行啊，” 陈阳翘着二郎腿，跟地主老爷似的，在一旁看着，哈哈笑道，“我宣布，陈家小院第一届厨艺大赛正式开始，优胜者有奖！” 院子里的沈友顺和乔光辉，还有厨房里的罗静文，顿时乐不可支， 罗静文直接在厨房里探出头来，“老板，优胜者有什么奖品啊？” 陈老板故意抖抖腿，“哎呀，咱就一俗人，那当然是发俗物，说吧，你们是要奖金还是奖杯？” 罗静文眨眨眼，“都要行不行？” 陈老板自然大方得很，“当然行！” 呜呼……， 一阵欢呼声后，三人赶紧认真干活， 陈老板的奖金，那还能少得了？！ 过了一会儿，觉得挺无聊，陈阳便问道，“哎，老乔，你们会潜水不？” 乔光辉回头看了他一眼，“会。” “那跳伞呢？” “也会？” “徒手登山行不行？” “怎么不行！”乔光辉索性换了个方向蹲着，对着陈老板笑道，“您忘啦，咱们第一次见面时，我们怎么自我介绍的了？ 跳伞潜水野外求生，对于我们来说都是家常便饭，不光这些，什么飞机汽车坦克快艇，也都要能上手， 我是不知道您刚才说的贝尔是什么水平，不过，如果说还有一把匕首，对我们来说真没什么难度。” 沈友顺也一边清理一边笑道，“没匕首也行，无非是麻烦一点而已，这个真没什么难度，就我们那帮战友，谁上谁行。” “是吗？” 陈阳换了个姿势坐着，对着他呵呵笑道，“哎，老乔老沈，你们想上电视不？” 啊？ 乔光辉和沈友顺齐齐一愣，先是相视一眼，随后诧异地看着他，“啥意思？” 陈阳笑道，“说真的，贝尔那节目挺火的，既然他能火，那你们不比他差，自然也可以上啊，我觉得你们上你们也行， 要不，我给你们投资个电视节目，也做这种荒野求生，火了之后还能当明星，怎么样，上不上？” 第五百八十八章 五月花 不出意外， 陈老板话音刚落，乔光辉和沈友顺两人就毫不迟疑地摇头， “不去不去！” 尤其是沈友顺，摇头晃脑地说道，“就咱这长相，哪能当明星啊，还是别出去吓人了！” 这时罗静文突然从厨房里冒出来，咧着嘴笑道，“哎，顺子，这明星也分生旦净末丑，你做不了小生武生，演个三花脸还是可以的嘛！” 沈友顺顿时老脸一黑，抓起块生姜就砸过去，“滚！” “好嘞，” 罗静文一把抓住生姜，还乐不可支地晃了晃，“正好要用到，再给扔把葱呗。” 沈友顺黑着脸，抓起一把清理好的葱打个结，又给她扔了过去， 罗静文接住后，果断缩回厨房煮猪蹄去了。 乔光辉将海鲜清理好，又翻出一袋海鲜干货，分开后清洗干净用水泡发，这才抬起头说道，“老板，你是开玩笑呢，还是当真啊？” 陈阳半边身子靠在石桌上，抖着二郎腿呵呵笑道，“当然当真啊，这还能有假？老乔，你有想法？” 话说回来，包括现在不在这儿的董秋霞和方琪，他们五个人的相貌，虽说算不上俊男美女，却长得都不差， 至少也是个五官端正， 长得差的话，人家市府也不能给他推荐过来啊， 刚才沈友顺那话纯属自黑， 反正在陈老板看来，自己身边这五个保镖，随便哪个都够拉出去上镜了， 再说了，这又不是选拔偶像，要那么帅干嘛。 要是乔光辉真有这个意思，那自己弄个野外探险类的节目出来，也未尝不可！ 可惜，乔光辉听他这么一说，脑袋摆得跟电风扇似的，“没有没有没有，我哪能上镜，再说我也不喜欢出这个风头。” 陈老板一听，不禁有点失望，“那你还问是真是假。” “嘿嘿，” 乔光辉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说道，“是这样，我跟以前几个战友聊天的时候，大家都挺怀念以前军营生活的， 我就是想，不管是不是拍戏，这野外生存总做不了假，也算是我们当年军旅生活的一部分， 所以我就想，如果您说的是真的，那我就去问问那些战友，看看有没有人愿意上镜的， 别的我不敢保证，反正就您刚才说的那种，他们肯定没问题。” “可以啊，” 陈老板当即拍拍桌子，指着他正色说道，“问，现在就问，他们要没有，就去找你们老领导， 哎，机不可失失不再来，过了这个村就没了这个店了，要是他们不同意，我可就让央台找人去了啊！” 呵，这还能带威胁的？！ 乔光辉哭笑不得地抬起双手，“我这儿正弄菜呢，待会儿，待会儿行不！” 就在这时，一个声音从门口传来，“什么待会儿，陈老板又在折腾人了吗？” 话音落下，黄珊便进了院子， 至于董秋霞，她是直接从车库里出来的，一见同伴们正在准备菜，便转身进了厨房，去给罗静文打下手。 陈老板依然纹丝不动地坐在石凳上，不满地瞪了黄珊一眼，“什么叫又在折腾人，我折腾人了吗？！” 随即指了指乔光辉，“咯，我好不容易想出个综艺节目的点子，想捧他们当大明星，他们还一个个的都不乐意， 我说行吧，那就让他们问问有没有战友乐意的，就这么个事儿，是折腾人吗？！” “综艺节目？” 黄珊自动忽略掉某人的质问，诧异地看了看正忙活着的两人，“他们能上什么节目啊，做菜，还是军事技能比武？” “诶？” 陈老板突然一拍桌子，哈哈笑道，“这个军事技能比武的点子也不错， 咱们可以这样，找一帮明星，给送到军营里去当新兵，最后根据他们的表现，选出一个优秀标兵出来，这个节目肯定有人爱看！” “你还真是想一出是一出，” 黄珊瞪了他一眼，直接当他在说玩笑话，别的不提，有哪个明星乐意去遭这份罪？！ 说着转到石桌另一边坐下，将公文包搁到桌子上， 随即从包里拿出一个文件夹递给他，“咯，都办好了。” “什么？” 陈阳顺手接过去，打开一看，顿时乐了，“呵，五月花投资发展集团有限公司？这名字挺不错的啊！” 不用说，这个就是邹蓉念念不忘的扶贫投资公司了， 本来之前，黄珊说让団领导那边给起名字，陈阳还有点担心， 就怕起个不伦不类，或者太过高大上的名字出来， 现在好了，五月花， 我们是五月的花海，用青春拥抱时代…… 一听就知道跟団有关系， 关键是还挺好听！ 黄珊从自己包里拿出水杯喝了一口，顺手搁在桌上，对着他笑道，“当然不错，最起码比你起的好多了，你看看你都起的什么名字，” 说着还掰起了手指， 可惜，不等她清算，就让恼羞成怒的陈老板打断，“说这个就说这个，别转移话题。” “嘁，还不好意思了，” 黄珊撇撇嘴，转而拿过他手里的文件夹打开，看了看里面的证照，笑道，“先说名字，五月花，是五月花海的简称，这个你应该懂， 另外，也有春天之花，期待秋天之实的意思，” 说着转头看向陈阳，脸色不觉严肃起来，“这个名字是领导特意起的，他希望五月花公司，能谨记公司成立的初衷，将更多的花朵播散出去，结出更多的果实！” 顿了一下，她又说道，“说真的，之前你说要成立扶贫投资公司的时候，我也没想到会是今天这个结果， 但现在已经走到了这一步，我们是没有回头路可以走的了， 不仅如此，还要尽全力将这条路走下去，走好，你必须要有这个心理准备！” “嗯，” 陈阳抿抿嘴，轻轻点了点头，随后看着她笑道， “你不用这么严肃，话说回来，哪怕没有今天这个结果，只是我们自己去干，我也没打算半途而废， 其实说来说去，你无非就是担心，这个项目资金投入过大，回报周期过长， 也许我现在是有这个决心，但保不齐哪天，其他事业部出现问题的时候，我会从这里抽血，甚至将这里关停，对吧，” 见黄珊轻轻点头，陈阳不禁笑道，“公司的财务是你在一手掌控，到目前为止，所有公司你都做了财务方面的风险分割， 之前我就跟你反复交代过，任何时候，万一，真有哪家公司出现问题，不管是哪家，哪怕是大麦或者安家，都只能将问题限定在那家公司内部， 绝对绝对不允许出现，公司与公司之间，互相担保互相牵扯的事情发生， 所以啊，如果哪天，这个五月花公司办不下去，一定是因为公司内部的管理运营出现了问题，而不是其他任何外部因素！” 集团公司中最常见的，就是财务关联，或者说现金流的问题， 也就是经常有人说到的，几口缸需要搭配几个盖子， 比如说一家正常公司，可能需要一千万的现金流，那么现在某个集团有五家公司，却依然只有一千万的现金， 那该怎么办呢？ 很多人的做法就是，将这一千万当成盖子，哪里需要就调到哪里，用完了就调走， 这就叫五口缸配一个盖子， 如果有两千万，那就是配两个盖子， 但是，这种哪里需要捂哪里的做法，是非常容易出事的。 许多看上去规模庞大的，所谓动辄几百亿资产的大型集团公司，绝大部分就是死在这种做法上， 一旦哪口缸暴雷，盖子捂不住的时候，就会将周围其他缸也一起崩碎， 因为从财务的角度来说，这些缸根本就是捆绑在一起的！ 这就是人们常说的，资金链断裂！ 但在陈阳旗下，就不存在这种问题， 并不是说，他旗下的所有公司，就没有需要资金担保的地方， 其实在创业初期的时候，他也多少动用过公司互保手段， 比如一年前，秦雨需要资金投资金融市场，就动用了大麦提供担保， 但在资金回笼之后，他就立刻要求黄珊，对旗下所有公司的财务做了风险分割， 早从去年年底开始，他旗下的所有公司，都只跟银行发生债务关系，绝不与其他公司互保牵连， 这样就将财务风险隔绝在了公司内部， 顶多顶多，会牵扯到虹谷资本方面，但那也只属于资本范畴，跟资金链扯不上关系，大不了就是投资失败呗。 听到陈阳的话，黄珊轻轻笑了笑，“我知道，只不过，该有的提醒，还是要有的！” 陈阳一听，忍不住嘴角微抽， 这是走流程走到自己面前来了？！ “算了，还是说回这个，” 黄珊将文件夹搁到桌子上，对着他说道，“公司注册办下来了，办公楼也准备好了， 考虑到起步的时候，不会有太多人手，我就在你名下的办公楼里，挑了一栋五层高，总面积一万平的，地址就在东交民巷， 那里距离団驻地很近，有什么事情也方便沟通。” 陈阳眨眨眼，我什么时候在东交民巷有办公楼的？ 算了，这个不是关键， 他晃了晃脑袋，“呃，不是名义领导吗，怎么还要经常沟通，他们也要参与管理？” 当时尚海那边的领导说的时候，只是说给这家公司找个主管单位，可没说让他们也参与进来啊， 如果是这样的话，那还不如自己单干呢。 “没有没有，” 黄珊赶紧摆手说道，“他们就是挂个名，算是主管单位，我们有靠山，他们添成绩，互惠互利， 我说的沟通，是他们作为主管单位，在我们需要联系一些政斧部门的时候，他们给牵个线搭个桥， 然后他们也会推荐一些重点地区给我们，希望我们能优先投资，到时候也会有资料往来，就这么简单。” “哦，” 陈阳恍然地点点头，“嗯，这个可以，没问题。” 这时候厨房传来一股肉香，那是罗静文在炖扎肉， 乔光辉和沈友顺也把菜清理好，端着进了厨房， 黄珊看着他们忙活，这时候才反应过来，“哟，今天在家里开火啊？” “对啊，” 陈阳摸摸肚子，叹了口气，“天天吃外面都吃腻了，换个口味改善改善肠胃， 哎，对了，” 他说着转头看向黄珊，正色问道，“你吃过正宗的番茄炒蛋吗？” 黄珊瞟了他一眼，“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什么意思，我跟你说，小时候我外婆家菜园子里的番茄，还不够我一个人吃的， 那鸡窝里的鸡蛋，也都是我摸出来的，你说我吃过没有！” “嚯，可以啊，” 陈阳故作诧异地打量她两眼，“看不出你还敢摸鸡蛋？！” 别以为摸鸡蛋很容易，如果让母鸡看见，很有可能被追杀的， 尤其是小孩子，无力反抗，会被啄得很惨， 一般只有大人，才有实力毫发无损地将母鸡一脚踢开，顺利拿到鸡蛋， 当然，等母鸡被多踢几次，明白了抗争是徒劳的，也就认命了。 见黄珊一脸得意洋洋的样子，陈阳又笑着问道， “那你吃过正宗的回锅肉，正宗的金华火腿没？” 黄珊转过头，眯着眼睛看向他，“什么意思？” “想知道什么意思？” 陈阳笑呵呵地抖了抖腿，“待会儿等蓉蓉找你，你就明白鸟！” “蓉蓉？” 黄珊先是一愣，随即左顾右盼，“对了，怎么没看见她，她人呢？” “莫急莫急，” 陈阳指了指书房，笑着说道，“人在书房呢，在弄她的投资建议书，回头你给她把把关。” “啊？投资建议书？” 黄珊愣了，满脸惊讶地看着他，“投资什么？什么建议？” 陈阳耸耸肩，“都说了莫急莫急，待会儿等她找你，不就知道了。” 黄珊顿时满脸无语， 不知道说话说一半的人，容易挨揍吗？！ 就在这时，邹蓉突然从后面正屋里冲出来，手里还拿着陈阳的手机，“你的电话，金大爷打来的。” 将手机塞到陈阳手里，接着冲黄珊甜甜一笑，“珊姐你回来啦。” 然后转身，跑进屋了……！ 黄珊刚准备笑着打招呼，就只能看见一个背影，不禁呆滞地眨眨眼，老板娘这是卖的什么关子？ 紧接着，就听见陈老板在一旁说道， “哦，有三位扎纸师傅愿意接活儿？都是好手艺？ 行啊，行行行，好，谢谢您了啊， 您把电话地址发我手机上，回头我安排人过去， 好嘞，再见！” 第五百八十九章 补位 陈阳放下手机，刚抬起头，就看见黄珊满脸古怪地看着自己，不禁低下头看了看， 身上没东西啊， 再转头看向她，“怎么啦你？” “呃，” 黄珊不知道该给个什么表情才好， 悲伤吧，似乎也没见老板悲伤啊， 开心？ 都要联系扎纸师傅了，还能开心得起来？？？ 对此，黄珊很是苦恼， 只能抓了抓自己的头发，挤眉弄眼地看着陈老板，“你联系扎纸师傅，是出了什么事吗？” “哦，” 陈阳这才醒悟过来，她怎么会一副这种表情，便赶紧说道， “是这样，我今天去了一趟麦田那边，正好碰见个很厉害的造型师，聊着聊着，就打了个赌， 我要能在三个月的时间里，在巴黎办个丧葬文化展览，而且火了，她就过来麦田上班，否则我就赞助她办一场时尚秀，就这么回事儿。” “呃，” 黄珊顿时不知道说什么的好， 打赌很正常，办展览也能理解， 可丧葬文化是个什么鬼？ 这是正常人能干得出来的事儿？？？ 就在她满脸古怪看着陈阳的时候，陈老板嘿嘿一笑，对着她小声说道， “巴黎是世界时尚之都，如果某个元素能在巴黎火，那么，基本上放到全欧美都不会有问题， 我是这么想的， 先用这个展览，挑起民众对东方文明的兴趣，然后趁热打铁，再办一个系列展，把热度给炒高， 到时候，几个未来工业新城也该启用了，后面的就不用我多说了吧！” 这才是陈阳的真实目的， 刚才和艾米聊天，听她说起欧美人对国人刻板印象的时候，陈阳就想试着往那边输入我们真正的文化， 一方面是争取一点话语权，另一方面，如果能成功的话，这里面也是个不小的市场， 至于艾米，纯属搂草打兔子罢了。 文化搭台经济唱戏的把戏，在哪里都屡见不鲜，偏偏还非常管用，黄珊自然不可能不知道这个，她也有信心能把这件事办好， 可问题是， 她满脸无奈地看着老板，“为什么偏偏是丧葬？！” 陈阳耸耸肩，一本正经地胡扯，“显得我本事大啊！” 真实的原因，当然是因为这个有成功案例！ 二零一九年，有人在巴黎举办了一场名为“极乐天堂”的艺术展，瞬间引起轰动， 在国人眼中，或许大家是觉得纸扎与死亡相关联，总是会有忌讳，觉得不太吉利， 但在那些外国人看来，对于这些用纸扎成的艺术品，纷纷表示惊叹不已，连连夸赞， 尤其是在得知，这些纸扎是给已经过世的人所用之时，他们也并没有觉得不吉利，反而接连感叹中国人的浪漫， 甚至有的人还纷纷在网上购买这类产品，烧给自己过世的亲人，在欧洲掀起一股烧纸热， 为此国内还有供应商开发了欧元和美元版的冥钞，在亚马逊网站上进行销售！ 只可惜，当时连组织者自己都没想到，展览会如此成功，自然也就没有准备后续的其他系列展， 否则的话，趁着欧洲人正在兴头上，顺势推出其他展览，说不定真能在他们民间掀起一股中国传统文化风潮， 到时候再顺水推舟，打造一条相关产业链，就是再自然不过的事情。 现在换成陈阳来做，当然要将缺失的后半场给补上， 在即将落成的未来工业新城中，彩虹基金收购的那些传统行业资产，也将陆续被激活， 这些涉及家具、纺织、服装、玩具、食品、化工等传统行业的工厂，就可以扮演将文化风潮变现的角色， 一举多得，岂不美哉。 所以，之前艾米选中这个题材的时候，陈阳就一直在偷笑， 如果换成别的元素，他还有点头疼，要从哪里着手，引起欧洲人的兴趣，但这个嘛， 有手就行！ 黄珊从公文包里拿出ipad，摇着头将这件事记下，同时说道，“这事我会交给下面的人去办， 现在有两个问题，第一，如果你打赌输了，怎么办？后续计划还做不做？第二，要是你赢了，你想过没有，后续用哪些元素做展览更好一点。” 陈阳咧嘴笑道，“要是输了，那就取消后续计划，直接给艾米办场时尚秀，如果反响还行，当然是继续操作，不过，用什么元素就不是我考虑的问题！” 言下之意，后面的事就需要黄珊去安排了。 黄珊转动眼珠，看了他一眼，随即挑挑眉头，抿嘴笑了笑， “行吧，正好我也打算，在创未来平台里面，新增一个创意中心，这个工作刚好可以交给他们。” “创意中心？” 陈阳眉头微皱，想了想说道，“做什么的？” 创未来公司作为一家孵化器企业，主要以提供资源服务为主，创意应该是创业者的事， 现在黄珊要成立创意中心，难道是打算主动出击，发现新的项目切入点，然后进行项目孵化？ 表面上看，这样做可以有更多的项目去投资孵化，但这种越俎代庖的行为，对于一家孵化器企业来说，并不是一件好事， 至少也是弊大于利， 你公司都去做自己的项目了，还会重视外来项目吗？ 不管这里面到底有没有不公平，都挡不住外面的创业者会这么想， 所以如非必要，还是不要涉及这方面的业务比较好， 万一真有比较好的创意，也完全可以私下里操作，没必要拿到台面上来！ 还好，在陈老板质疑的目光中，黄珊将ipad收好，轻声说道， “其实和其他资源中心差不多，只不过，其他中心提供的是有形服务，而这个创意中心，则是通过市场信息采集和分析，帮助服务对象拓展思路，为他们提供智力服务，” 听到这里，陈阳就明白她的意思了， 怎么说呢，就有点类似于十几年前风靡一时的点子公司，专门给人出招的， 这个倒是可以，不会影响到创未来的主业，反而有很好的补充作用。 黄珊还在说着，“这个建议，是创未来ceo蔡娅萍提出来的， 她在跟客户公司沟通的时候，发现有些创业者，受限于眼光和信息的缺失，难以做出更精准的判断， 这种情况下，其实是不利于新创公司快速成长的， 就以大江的王涛为例，他在产品研发方面是一把好手，市场营销也懂一点，但如何增加产品的附加功能，并打开细分市场，却并不太擅长， 这种时候，他就可以向创意中心求助， 而创意中心会根据他的要求，组建专门的项目小组，通过分析无人机市场，和无人机的产品特点，有针对性地提出相关建议， 我觉得这个想法不错，可以帮助孵化对象更快更好的发展，就同意了。” 陈阳边听边点头，等她说完，立刻拍拍桌子，正色说道，“这个部门不错，必须尽快建立起来！” 说真的，以前公司的发展和产品选择，都是他仗着重生者的眼光去进行指导， 但他的本事也是有限的， 尤其是等十几年后，他所有的预知信息全部耗尽，那个时候又该怎么办？ 现在这个创意中心，就正好可以接替他的位置，为以后公司的具体运行提供智力支持。 见陈老板也赞同，黄珊笑着说道，“是吧，我也是这么想的， 虽然彩虹经济研究院，也有对经济走势和相关行业市场倾向的判断，但那是属于宏观战略层面，在具体的战术执行层面上，我们还是缺少相应的智力支持， 现在这个创新中心的成立，就可以弥补我们在这一块的短板。 别的先不提，单是刚刚成立的五月花，还有你的这个展览项目，就可以让他们都负责起来。” 陈阳点点头，正色说道，“战术与战略同等重要，这个部门的人员选择，一定要把好关，要找那种头脑灵活，乐于接受新事物的人， 另外，三个臭皮匠还能顶个诸葛亮，愚夫也有灵光一现的时候， 在某些不需要保密的情况下，我们是不是可以把一些问题公布出来，用论坛或调查问卷的方式，让更多的人参与进来， 这个你也可以考虑一下。” 听到这话，黄珊若有所思地点点头，“唔，有道理，” 顿了两秒，她抬起头来看向陈阳，说道，“之前老周面试的时候，你不是跟他说过威客的概念吗，他已经把这个概念加入到红盟系统论坛里面，面向全世界的个人开发者，征求部分红盟系统的技术问题解决方案， 我们是不是也可以参照这个做法，在创未来做一个内部论坛出来， 或者再开放一点，直接做一个威客网， 形成从创意中心到内部论坛，再到威客网的三级智力架构，进行层层筛选和过滤，最终形成更全面的智力方案出来？！” 陈阳挑挑眉头，随即比了个大拇指，“好主意，就这么办！” 我就提点意见，表示一下身为老板的存在感，你还真能马上就拿出具体方案来， 这样子让我这个老板很难找到优越感啊。 黄珊抿嘴一笑，立刻将刚塞进去的ipad又拿了出来，给蔡娅萍发邮件，告诉她这个思路。 如同陈老板总是把工作丢给她一样，她也会把这些工作，按照不同的类别和归属丢出去， 否则所有事情都要她来做，不累死才怪。 写邮件的同时，黄珊又说道，“说真的，你那个展览的事，反正也还有三个月的时间，可以让创意中心那边慢慢规划， 但五月花投资公司这里，是马上就要启动新项目的， 之前我们讨论的只能说是战略层面的东西，具体的项目落实，还需要根据实际情况去敲定，你要有什么想法，千万别藏着掖着，赶紧拿出来是正经！” 陈阳嘴角微抽， 我要有什么想法，不早就拿出来了，还用得着你说。 不过，这种话肯定不能直接说出来，会影响到陈老板的光辉形象。 陈阳干咳一声，对着厨房喊了一声，“老乔，帮我把茶壶拿出来。” “我来吧，” 董秋霞从厨房里钻出来，一溜烟跑进正屋， 陈阳又赶紧叫道，“还有蒲扇。” “好嘞。” 董秋霞很快就一手捧着只装满热水的紫砂壶，一手拿着蒲扇走出来，放到陈老板面前，然后又钻进了厨房里。 陈阳拎起茶壶，对着壶嘴抿了一口，哈了口热气，才拿起蒲扇摇了两下，笑着说道，“你别说，我之前还真有点想法，像什么因地制宜搞养殖种植，帮助贫困地区脱贫致富，都是可以的嘛， 比如宁夏的滩羊，阿尔巴斯白绒羊，经济价值就很高，适合推广养殖， 还有什么沙棘啊，天麻啊，这种经济作物也都可以种一种， 甚至我还想过，从美国那边引进安格斯牛，可惜日本不卖和牛，否则把和牛引进来也挺不错， 反正咱们买了那么多的厂子，什么纺织厂食品厂，都可以照顾一下生意嘛。” 黄珊写完邮件，抬起头看了看他，“就这些？” 陈老板脸色微僵， 怎么，你这是嫌弃的眼神吗？ 看见陈老板的目光，黄珊很坦然地撇撇嘴，“我还以为你出手就是金点子，原来也有很普通的时候啊。” 陈阳，“……” 好气啊， 陈老板用力扇了两下风，抓起茶壶又灌了一口，鼓着腮帮子说道，“好，那你说个不普通的！” 黄珊将ipad又塞进包里，理直气壮地说道，“我擅长的是财务和管理，又不是创意，想不到好点子，有什么稀奇的！” 陈阳老脸一垮， 你这是躺平的意思？ 就在这时，邹蓉抱着笔记本，兴冲冲地跑了过来， 一屁股坐在凳子上，看也不看老公一眼，反而眼巴巴地望着黄珊，嘿嘿笑道，“珊姐，我做了个扶贫投资公司的项目计划方案，你帮我把把关呗。” 啥？ 扶贫投资公司的项目计划方案？ 黄珊诧异地看看她，再看看陈阳， 意思再明显不过， 你把创意给老婆用啦？ 陈老板依然板着脸，拿着蒲扇扑了两下，“别看我，这事儿跟我没关系，全部都是她自己想出来的！” 随后拍了拍桌上的文件夹，对着邹蓉说道，“咯，公司证照办下来了，名字也起好了，就在这。” “是吗？” 邹蓉顿时两眼放光，将文件夹拿过去打开，随即眼睛弯成两道月牙，“五月花投资发展集团有限公司， 五月花，这名字真好听！” 另一边，黄珊却对陈老板的话一个字都不信， 哼哼，以前好想法层出不穷，到今天却突然没了，反而让老婆拿了个计划方案出来，还说跟自己没关系， 谁信呐？！ 第五百九十章 追不上 正陷入兴奋的邹蓉，没有发现黄珊的小表情， 她小心翼翼地将文件夹放好，这才抬起头，对着黄珊说道， “珊姐，之前我们考虑扶……五月花投资公司的时候，只是确定了大方向，但在具体的执行层面，还没有确切的想法， 这段时间我也在考虑这个问题，到底应该从哪个方面着手比价好。” “嗯，” 黄珊此时脸色已经恢复正常，神色自如地看着她，笑道，“那你是有什么好的想法吗？” “嘿嘿，” 邹蓉咧着嘴，憨憨地笑了笑，“好不好还不知道，就是今天跟阳阳大姑爹聊天的时候，有了一些想法。” 跟阳阳大姑爹聊天？ 黄珊忍不住诧异地看向陈阳， 陈阳耸耸肩，一手端着紫砂壶，一手拿着蒲扇摇啊摇，笑呵呵地说道，“我都说了，这事儿跟我没关系，是她自己想出来的，你怎么就不信呢！” 跟黄珊共事这么久，她心里在想什么，陈老板不说一目了然吧，怎么着也有个八九不离十， 就她刚才那表情，摆明了是不相信咱家丫头呗。 听到陈阳的话，邹蓉脸色微僵，茫然地看着两人， 咋啦，我就这么不值得相信啊？！ 黄珊一看，赶紧笑道，“没有，就刚才我还在问他这个问题，他却说没有想法，这不你刚好来说这个，就凑到一起了么。” 不等邹蓉说话，她又身体前倾，拿出最高姿态，“你是不知道，这几天我为这事儿快烦死了，快跟我说说，你有什么好点子。” “哦，” 被她这么一催，邹蓉也就回过神来，看了一眼手里的笔记本，随即说道， “是这样，五月花公司的投资方向，是在贫困地区投资农业项目，并围绕这些项目发展周边加工业，以此达到拉动地方经济的目的， 但是具体投什么，是养殖还是种植，养什么，种什么，却需要经过实地考察之后，才能确定下来，” 邹蓉说着缓了口气，突然直接抓着老公的手腕拉过来，凑到茶壶嘴上喝了一口，松开后继续说道， “之前我想的是，把一些知名度高的农产品，推广到落后地区，形成规模化经济。” 听到这里，黄珊轻轻点头，“我也是这个想法，” 说着看了看陈阳，“刚才他也是这个意思，” 随即又回过头来，对着邹蓉说道，“你刚才说''之前''，那么，是现在有了另外一个思路？” “对，” 邹蓉点点头，随后将大姑爹的论调，用简练的语句说了一遍，最后说道， “当时听完之后，我就想着，能不能把这种，保护利用本土种质资源，和我们的五月花公司项目结合起来做呢？” 直到这时，黄珊才真正有了兴趣，情不自禁地连连点头，边想边说道，“这个思路方向确实可以， 一边是本土种质资源的退化，需要进行保护、发掘和利用，一边是需要投资的贫困地区， 把两者结合起来，直接在贫困地区，进行这类项目的运作，确实是个很不错的想法。” 说着还竖起了大拇指，一副刮目相看的表情，“哎呀，蓉蓉你很厉害啊，以前我只知道你在法务方面有很深的功底，没想到对投资竟然也这么擅长，” 随即还故意看向陈阳，满脸戏谑地笑道，“果然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呐！” 一听这话，刚才邹蓉心里的一点小小不快，立刻烟消云散，红着脸不好意思地说道， “也没你说的这么厉害啦，我就是灵光一闪而已，” 说完这话，还转头皱皱鼻子，瞪了一眼某人，“本来我还想让他帮我参考一下，结果他一个字都不肯说，非得让我自己想，” 完了又看向黄珊，咧嘴笑道，“我花了两个多小时，才勉强弄了个大致框架出来，做得不好，珊姐，你可别笑话我。” “不会不会，” 黄珊连连摆手，故作嗔怪地笑道，“怎么会呢，谁还不是一步步慢慢走过来的，哪有一开始就……” 说到一半，视线不自觉地瞟向某人，“某人除外！” 话音刚落，两人相视一眼，便忍不住笑成一团。 坐在一旁的陈阳感觉很无辜，默默地耸耸肩，端着茶壶就起身走人，“你们聊，我去看看他们都做的什么菜。” “哎，” 邹蓉一听，顿时急了，伸直脖子叫住他，“你就不帮我参考一下？” 刚才不提建议，是让她先自己考虑， 可现在自己都考虑完了，哪怕是改试卷，也该给个分数吧， 哪有连试卷不看就走的？！ “唔，” 陈阳转过身，拿着蒲扇当鹅毛扇，潇洒地挥了挥，“我就说一个，如果你方案里有，我给你打九十九分，多一分怕你骄傲， 如果没有，那就最多只能给六十，算是奖励你辛苦了两三个小时！” 呃， 邹蓉一听，小脸顿时垮了下来， 差别要不要这么大？！ 倒是黄珊，若有所思地看着陈阳，问道，“哪一个？” 陈阳挥挥蒲扇，转身便迈着六亲不认地步伐，往厨房走去， 只留下四个字，“地理标志！” 黄珊立刻转头看向邹蓉，只见这丫头满面红光，摇头晃脑的，得意的不得了， 不用说，方案里绝对是有这个内容了！ 坦白说，对于这''地理标志''四个字，黄珊还真有点摸不着头脑， 国家地理和世界地理，她都知道，都是普及专业地理百科知识的， 可这个''地理标志''，是什么意思？ 不懂就问， 黄珊当即笑道，“这个地理标志是什么？” 邹蓉还在兴奋头上，乐呵呵地说道，“就是''地理标志产品保护规定''！” 一听到完整的名称，黄珊立刻就明白了， 邹蓉还在继续说着，“我在查资料的时候，发现大姑爹说的种质资源，跟地理环境有很深的联系， 然后我在千度的搜索结果里，发现有一个''地理标志产品保护规定''的内容，” 说到这里，她突然顿住，两只肩膀耷拉下来，气呼呼地看着厨房门口某人的背影， 我搜了半天的资料，才知道有这么个东西，你明明知道却不告诉我， 坏人！ 一看这丫头的表情，黄珊就知道她在想什么，顿时忍不住哈哈大笑， 直到这时，她才真正相信，这个项目计划方案，跟陈阳完全没关系， 否则的话，小丫头不会气成这个样子。 邹蓉鼓了鼓腮帮子，转头看向黄珊，继续说道，“''地理标志产品保护规定''，是零五年的时候，国家质量监督检验检疫总局颁布施行的， 用以取代原来的''原产地域产品保护规定''， 地理标志产品分为两个类别，一是来自本地区种植、养殖的产品，另一个则是原材料来自本地区，并在本地区按照特定工艺生产和加工的产品。 比如名气较高的新鲜果蔬、中草药材、猪牛羊肉等等， 也有诸如绍兴黄酒、茅台酒、安溪铁观音、福鼎白茶、日照生丝这些成品， 看到这份资料的时候，我就在想， 我们能不能去发掘贫困地区曾经有过，又正在消失的品种，用科研、企业和政斧三位一体的方式，将他们重新发展起来， 然后将这些东西，申请成为地理标志产品，挖掘里面的文化、美食等内涵，面向全国，甚至是全世界进行推广。” 黄珊一直在认真听她的话，见她说完，便问道，“你的计划方案呢，给我看看。” 邹蓉立刻将手里的笔记本递过去，有些不好意思，“时间太紧，就没做成正规的文档。” 黄珊接过来，笑着说道，“没事，又不是外人，还要交正规商业计划书的，只要内容齐全就行了。” 说完翻开笔记本，认真地看里面的内容， 东西不多，也没有太多的阐述，有点类似十年后流行的脑图，通过一条条关系线，将关键词串连起来，形成一个整体计划方案， 片刻后，黄珊抬起头来，脸色颇有些意外，“这真是你用了两个多小时做出来的？” 这份计划方案中，最核心的点自然是五月花公司， 当然，笔记本上写的还是扶贫投资公司， 通过这个公司，在全国范围内收集种质资源信息，然后利用公司资源优势，与相关科研院所和大学进行合作，开发培育相关品种， 与此同时，五月花公司选定区域目标，对其进行投资，将相关品种在当地落地， 另一方面，又与国家相关部门进行合作，尽可能地获得政策支持，用以缓解投资公司的资金和运营压力， 如此以公司为轴心，带动各方资源汇聚，最终发掘出一个又一个具有特色的地理标志产品，并围绕这些产品，推动当地经济发展。 相比之前陈阳定下的战略基调，在具体的执行层面，确实丰富了许多， 可以说，只要把里面的几个关键内容落实， 比如到底投资哪里，当地有哪些特色品种，国内有这方面研究的科研院所又有哪些， 五月花公司立刻就能启动运营，并按照这个模式，飞快地往全国其他地方进行复制， 而这些内容，只要有心，一天内就可以全部敲定。 所以，在黄珊眼里，这份东西，不像是法务出身的邹蓉，所能拿出手的， 可偏偏就是出自她之手，而且还只用了两个多小时，自然会很吃惊。 邹蓉点点头，“对啊，” 顿了一下，她又笑道，“其实在还没回国的时候，我就一直在考虑这个问题，脑子里也想了很多东西， 也就是凑巧，刚好今天听了大姑爹的话，就来了灵感，然后刚才查资料的时候，又正好查到了地理标志产品， 我再把这些东西全部都串连起来，就做成这个计划了。” 黄珊恍然地点点头，这样就说得通了， 表面上她只用了两个多小时，实际上，她却反复考虑了将近一个月， 不过，一个月的时间，能拿出这份方案出来，还是挺不容易的。 这时邹蓉又问道，“珊姐，你看看这里面还有哪些东西需要修改的？” 黄珊将笔记本合上，拿在手里，对着邹蓉笑道，“如果说让我来评价，你这个计划里面，只有一个地方需要修改。” 邹蓉睁大眼睛，很认真地看着她，“哪里？” 黄珊咧嘴笑道，“只需要把具体的地址和产品，还有科研合作机构敲定，这就是一份完整的计划书！” 么？ 邹蓉眼睛眨了两下，才想明白黄珊的意思，当即满脸兴奋地说道，“这么说，计划可行咯？” “当然可行，” 黄珊晃了晃手里的笔记本，笑道，“这东西暂时不能还给你了，明天我要带去公司，让他们尽快把这个事情定下来。” “呵呵，没事没事，” 邹蓉笑起来，眼睛又弯成两道月牙， 乐了一会儿之后，她又说道，“珊姐，要不，明天我跟你一起去公司吧？！” 黄珊眼珠转了转，没有立刻答复她，而是微微弯腰，稍微凑近一点，笑着小声问道，“蓉蓉，有个问题，我想问你一下。” 邹蓉莫名地眨了眨眼，“什么问题？” 黄珊抿抿嘴，问道，“你这么想到五月花公司工作，原因是什么？” “啊？” 邹蓉眼珠四下乱转，过了好几秒，才吞吞吐吐地说道，“就是想做点事咯，我感觉这个项目挺有意义的， 能够帮助很多人，却又不是直接做慈善去给他们钱，送他们东西， 而是通过投资的方式，带动一个地方，一群人摆脱贫困，共同富裕， 我就觉得，比单纯的做生意赚钱，要更有意义，就是这样咯。” “真的吗？” 黄珊似笑非笑地看着她，转头看了正倚靠在厨房门口的某人一眼，然后转回来，小声说道，“我还以为，你是担心跟他在事业上差距拉得太远，才拼了命的想追上他呢！” 一听这话，邹蓉的脸色不禁僵住，脸上的笑容渐渐褪去， 但很快，她又再次扬起笑脸，若无其事地说道，“当然不是，因为我知道，不管我怎么追，都不可能在事业上追上他，做不到的事，为什么还要去做呢。” 第五百九十一章 那片烟火 夕阳西下，余晖洒向大地，穿过茂密的枝叶，在地上投出点点班影， 厨房里的香气越来越浓，从门窗里逸散出来，弥漫在小院中， 陈老板坐在抄手游廊的栏杆上，背靠着柱子，一手蒲扇一手茶壶，眼睛却盯着窗户敞开的厨房，期待的心情溢于言表， 厨房里的四人各自忙碌，为晚餐做着最后的准备。 院里的石桌旁，邹蓉和黄珊相邻而坐，两人都面带微笑，笑意却不尽相同。 黄珊拿着自己的水杯喝了一口，转头看了看陈阳潇洒的背影，轻声笑道，“你看你男人的样子，哪里像个超级企业家啊。” 邹蓉顺着她的视线看去，脸上的笑容不觉自然许多，眼里的蜜意似乎要流淌出来， “他一直就是这样，好像对什么事情都不是特别上心，也没太把自己当回事，不管有钱没钱，好像都是这个样子， 到今天我都有点奇怪，他是怎么突然就创下这么大事业的。” “唔，” 黄珊回过头来，似有所指地说道，“我倒是觉得，平淡的性子，和事业的成功并不矛盾。” 见邹蓉转头看向自己，她微微一笑，说道， “事业做得怎么样，主要跟见识、创意、执行力，当然，还有机缘，这些东西有关， 如果能善于发现商机，并能抓住机会，坚定地执行下去，将这个创意变为现实，就有可能获得事业的成功， 这些与性格是否平淡关系不大，反倒是，这种平淡的性格，更加有利于事业上走得更稳，因为这样才不会轻易冒险， 对于企业来说，达到一定的规模之后，想要继续保持下去，不在于公司的扩张程度有多快，而在于抗风险能力有多高， 也就是人们常说的，走得快，不如走得稳。” 见邹蓉抿着嘴轻轻点头，蹙眉沉思， 黄珊笑了笑，突然将话风一转，说道，“坦白说，也只有他这种性格，才适合和你一起走下去，” 一听这话，邹蓉猛地抬起头来，愕然地看着她， 突然说这话，什么意思？ 黄珊目光正视着她，继续说道，“否则的话，以他年少多金的条件，身边围绕的各色佳人绝对不在少数， 面对这些诱惑，但凡有点野心的人，都不可能不动心，而他却偏偏只爱你一个人，从来没有碰过其他人，你有没有想过，这是为什么？” 邹蓉嘟了嘟嘴，却没有吭声， 心里却回了一句， 我喜欢他，他喜欢我，哪有那么多为什么。 想到这里，她突然一愣，似乎明白了，为什么黄珊会突然跟她说这些，还有刚才为什么会问她那个问题。 黄珊自然猜测不到她心里的想法，见她不做声，便直接说道， “我见过太多功成名就后，就肆意挥霍人生的青年才俊，但那些人最后大多都迷失在灯红酒绿里，再也找不到自己， 只有懂得回归人间烟火，守住平凡生活的人，才不会轻易迷失掉自己，但是，这片烟火不是凭白无故出现，而必须是有所寄托的， 而你，就是他心里的那一片烟火。 所以，我希望你好好考虑一下，你自己内心追求的是什么， 是寄希望于事业的上升，拉近所谓的，你认为与他的距离，还是守护好属于你们两个的这片烟火，让他永远都有家可回！” 响鼓不用重锤， 轻轻的一番话，听得邹蓉脸色煞白，额头溢出一层细密的汗珠。 片刻后，她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然后吐出来，抬起头看向黄珊，非常诚恳地点了点头，“谢谢你，珊姐！” 见她终于想通了，黄珊心里不禁松了口气， 她轻轻摆了摆手，故作淡然地笑道，“害，谢什么呀，你叫我一声珊姐，我不能眼睁睁看着你犯傻不是。” 邹蓉傻呵呵地笑了两声，又吐出一口长气，这才趴在桌子上，小声问道，“珊姐，你是怎么知道，我的想法的？” 她说的自然是想去五月花公司工作的事。 “这有什么难猜的，” 黄珊不以为然地皱皱鼻子，也将身子伏下来，对着她笑道，“你发现自己在工作上的一个特点没有？” “特点？” 邹蓉不解地眨眨眼，然后摇头，“没有啊。” 黄珊笑道，“你呢，工作的时候特别认真，不管是以前在民安银行法务部，还是后来到了这边，交给你的任务，都能很出色的完成， 但是，你从来不会去做，任务之外的事！” 邹蓉一听，顿时呵呵呵地傻笑， 不说还不觉得，现在听黄珊这么一说，想想还真是这样， 从在大学时期打工开始，她就不是特别主动的人，都是老板交给她什么任务，她想方设法完成就得了， 至于别的，她还真没多想。 见邹蓉傻乎乎的样子，黄珊忍不住点了一下她的俏鼻，笑道， “你呀，连超出任务的工作都不会去干，就代表你对事业没有什么野心，这一次却偏偏对五月花公司这么上心，不是另有目的是什么？！ 但要说目的，无非就是那么几个，一个名，一个利，再就是你刚才说过的，想为社会做点贡献， 可是呢，成立这家公司本身，就已经是在为社会做贡献了，多你一个不多，少你一个也不少， 至于名和利，我想应该还没有被你放在心上， 那么，结论呼之欲出，” 说着指了指辣个男人，“除了你的心头宝，还能有什么，也就只有这个男人，才会让你甘愿去做超出你意愿的事吧！” 邹蓉傻傻地咧着嘴，想说点什么吧，却又不好意思，最后就只能傻笑。 忙碌了一下午，厨房里终于传来一声呼喊，“大功告成，准备开饭！” 正坐在栏杆上的陈阳，翻身跳到院子里，呵呵笑着往这边走，“收桌子收桌子，准备开饭。” “好嘞，” 邹蓉一下子跳起来，将桌上的东西一卷就往屋里跑， 黄珊不禁一愣，我的公文包！ 随即哑然失笑，这么俏皮的样子，她还真是头一回见。 看到这一幕，陈阳顿时咂咂嘴，走到黄珊跟前，看着屋里的小丫头，说道，“中午也没见她少吃啊，怎么饿得这么快？” 一听这话，黄珊忍不住翻了个白眼，“哪有你这样说女生的？！” “呃，那说点别的，” 陈老板将茶壶搁到桌子上，笑道，“蓉蓉做的方案怎么样，还能用不？” “挺好的呀，” 黄珊扬了扬手里的笔记本，笑着说道，“看得出来，是用了心的，明天我带回公司，交给他们再完善一下，就可以直接执行了。” “哟，是吗？” 陈老板摇着蒲扇，似信非信的样子，“你可千万别给我面子，一定要实事求是，该怎么样就怎么样！” “哼，” 黄珊傲然地昂起头，“这么重要的项目，我犯得着给你面子？！” 正说着话，邹蓉又从屋里跑出来，恶狠狠地瞪着陈阳，“是不是说我坏话了？” 嗯？ 陈阳先是一愣，随即心里涌起一股久违的熟悉感， 这丫头，似乎回来了？ 自从两年前两人确定关系之后，这丫头就收敛了自己的性子，很久没有这么俏皮了呢， 当即很自然地一手按住她的脑袋，“我老婆天仙化人，哪来的坏话让人说？！” 一听这话，邹蓉立刻眉开眼笑，“还是你了解我！” 呕…… 黄珊在一旁打了个哆嗦，“受不了你们！” 陈阳和邹蓉则相视一笑，伸出右手，give me five！ 这时乔光辉捧着个大盆，小心翼翼地走了过来，“开水开水……” 陈阳赶紧躲开， 随后，一大盆各色海鲜搁到桌子上，占掉了一大半的位置， 那股鲜香的热气蒸腾开来，引得三人齐齐咽口水， 好家伙，大虾、扇贝、生蚝、螃蟹、海螺、鱿鱼、鲍鱼、海参…… 十几种海鲜被摆成一圈，在盆里堆得满满当当， 紧接着，沈友顺又举着只托盘过来，刷刷地将几盘菜放到大盆周围， “这是静文做的蹄膀扎肉，这是我做的干炸小黄鱼，干炸丸子，双椒炒牛肉，宫保鸡丁，木须肉，京酱肉丝，主食有糊塌子，炸酱面，再来一碗疙瘩汤， 好嘞，齐活儿！” 然后，这个不大的石桌，就再也没有一点位置了。 陈阳围着石桌转了一圈，顿时眉头紧皱，“这桌子小了啊！” “不小了，老板！” 沈友顺将托盘往肩上一扛，呵呵笑道，“正常院里的桌子，要么是直径六十的，要么是象棋棋盘大小，您这个八十公分的桌面，比别人家大一圈了。” 陈老板撇撇嘴，“可还是不够坐啊。” 这时罗静文和董秋霞捧着几幅碗筷过来，笑道，“有办法。” 说着两人先将几碟菜碗叠起来放，挪出三个空位，这才把碗筷放下，还有一壶西江大曲， 正好。 陈阳看了看，“不对啊，怎么只有三副，你们的呢？” “桌子太小，放不下了啊！” 刚才还说不小的沈友顺，理直气壮地比划着说道，“这么小一个桌子，哪能坐七个人， 还是和以前一样，你们吃你们的，我们在里面吃大餐，挺好！” 陈阳眉头一皱，“算了，干脆换到餐厅，里面大圆桌也该用了。” “免了吧，” 乔光辉赶紧摆手，“跟你们吃饭，我们放不开手脚，还是各吃各的好！” 说完将手一挥，四人欢呼着跑向厨房，去吃大餐。 而陈老板呢，听到乔光辉的话，突然想到几人的饭量，也就不再劝了， 他们要是火力全开，自己还真有可能吃不上饭！ 然后，里面一桌外面一桌，各自开动。 陈阳自酌自饮，眯了口小酒，哈出一口热气，随后拿起一只螃蟹就开剥， 黄珊坐在他对面，拿起筷子，先尝了几口菜，忍不住点头，“看不出老沈的手艺还挺好啊，这些菜还挺好吃的。” 开着窗户的厨房里，随即传来沈友顺的声音，“多谢夸奖，不够这儿还有！” 陈阳转过头，大声喊道，“有个兼职的机会要不要？” 沈友顺哈哈一笑，“那得看工资多少！” “不就是工资吗，” 陈老板大气得很，“说好了啊，以后家里的厨房就交给你们了，每人工资上涨两成！” 两成就是十几万的年薪，都够请个大厨了。 厨房里传来嘻嘻哈哈的笑声，“多谢老板！” 看着这一幕，黄珊笑着摇摇头，又吃了几口菜，才轻声说道，“对了，有个事情，需要你亲自出马。” 陈阳抬起头看了她一眼，继续剥着手里的蟹肉，“什么？” 黄珊说道，“就五月花公司的事，団领导要跟你见个面。” “见面？” 陈阳愕然地抬起头，看着她问道，“不是都定好了吗，还见面干嘛？” “体现对你的重视呗，” 黄珊耸耸肩，摇头笑道，“你就不能上点心啊，别的企业家，是想见领导见不到，你倒好，每次让你去见领导，就跟去见猫的耗子似的。” 陈阳嘴角微抽， 见个面就重视了？ 还不如多用点心，把效率做高一点呢。 不过，有些事情哪怕不愿意，也还是要做滴，哪怕年少多金的陈老板也不例外， 他只能无声地叹了口气，“行吧。” 反正这些天也没有什么大事，见见领导也行， 在领导面前多露几回脸，说不定以后还能留点香火情呢。 “对了，” 陈阳转头看向邹蓉，笑着问道，“你以后要进五月花公司，要不要跟着一起去见见？” 邹蓉赶紧摇头，“不去不去，领导是要见你，我去干嘛。” 顿了一下，她伸出筷子夹了一只大虾，用很平淡的语气说道，“其实我进了公司，也就是做点项目审核之类的工作， 再要不呢，就是做点资源支持，其实这些工作随便哪个人都可以做，而且做得比我更好， 所以啊，我过去与其说是工作，还不如说是替你盯着，别让人乱来而已。” 嗯？ 陈阳顿时一愣，转头看着她眨了眨眼， 这丫头刚才还兴致勃勃，一副要为五月花公司鞠躬尽瘁的样子，怎么没过多大功夫，热情就消失了一大半呢？ 第五百九十二章 缺人 第二天，天清气朗风和日丽， 奥运赛场酣战正激，如火如荼， 尤其是美国队，之前多少届都是金牌榜首，地位无可动摇，这一次却被东道主取代了位置，便死死地咬紧牙关奋力直追，就想将榜首的位置抢回来， 不过东道主也不是好惹的，本来就是体育大国，往届不是第二就是第三，比美国队没差多少， 这一次又是在家门口，坐拥地利人和之便，从第一天开始就遥遥领先，哪怕老美偶尔超越，也能很快把榜首的位置夺回来。 一时间，比赛更加激烈。 不过，对于普通老百姓来说，荣誉感是一方面，但在荣誉感之外，也有许多热闹可看， 有美丽的风景，可口的美食，当然，还少不了吸人眼球的八卦， 比如，有人在网上爆出来，知名企业家陈阳竟然拍戏了！ 刚开始还有人不信，但看到有些模糊，却清晰可辨的图片，尤其是还有人认出了他身边的邹蓉之后，网上便炸开了锅， 虽说热度肯定比不过奥运会，却风头一时无两， 一边是知名度极高，白手起家年少多金的青年企业家，一边是去年掀起过收视狂潮的金牌导演赵导的新戏， 这两人凑到一起，能碰撞出什么样的火花出来？ “陈阳要拍戏，这可是比一线明星还要一线明星，论影响力，哪怕天王巨星也没法跟他比，就是不知道演技怎么样啊！” “有没有演技不知道，不过，看他以前的演讲，他很能放得开，应变能力也强，或许能有惊喜也说不定。” “唉，又多了个不务正业的企业家，不过，为什么还会有点小期待呢？！” “楼上的，你就是馋他长得帅！” “楼上的，他不是一个人！” “我觉得想多了吧，或者，会不会是炒作？陈阳拍戏？想想都不可能啊，他哪来那么多时间！” “楼上正解，我怀疑他就是去看热闹，只不过人家是大老板，影视公司肯定要捧着，然后就顺便被影视公司炒作一把。” “炒作有可能，但拍戏也不能排除，当然，多半不会是主角，陈老板家大业大，哪来那么多时间，但客串一下还是有可能的。” “这是实话，客串也就是一两个镜头的事，随随便便凑个热闹就完了。” …… 陈阳刷着手机，脸色有些不满，“这个鑫宝源，拿我炒作也就算了，怎么连我们家艺人一个字都不提，这就过分了啊。” 反正他的名气已经打出去了，只要不是诽谤，倒也不介意被人议论， 问题是自己的名气被利用，总得有点回报吧，否则岂不成了亏本的生意！ 他陈老板的名头，可不是那么好用的！ 黄珊坐在他对面，拿着个化妆镜正在补妆，头也不抬地说道， “这事儿跟鑫宝源真没关系，昨天晚上赵导就给我打了电话，说有人把你们拍戏的镜头放到了网上，还问我要不要处理， 然后我也让老刘看过，从照片的拍摄角度判断，确实是当时围观群众拿相机拍的。” 邹蓉坐在陈阳身边，奇怪地问道，“那为什么没处理呢？” 处理了，今天就不会看到这些新闻了， 别怀疑，当前的互联网公司，有一家算一家，包括上门求合作的奇狐在内，敢不给陈老板面子的，一家都没有， 陈老板要删掉一些信息，无非就是几个电话的事， 甚至这个电话不用他来打，大麦公关部的人就能办妥。 黄珊终于抬起头，对着她笑了笑，“当然是这事没什么负面影响啊，反而还能帮赵导的新戏火一把， 再说了，昨天他找你们客串，不就是打的这个主意吗， 有人主动传到网上，他还巴不得呢。” 随即低下头，将化妆盒收到包里，继续说道，“这事儿你们就不用操心了，老刘是这方面的行家，他已经安排了后手，后面会有变化的。” 她话音刚落，陈阳就晃了晃手机，呵呵笑道，“你别说，变化已经出来了，有热心观众把我和娅娅说话的图片传上网，还说疑似麦田文化公司的艺人，这热度就来了嘛。” 邹蓉凑近一看，不禁咧嘴失笑，“又是热心观众啊！” 黄珊将包放好，看着她笑道，“你看看拍摄的角度，能不能猜到这个热心观众是谁？” 邹蓉眯着眼睛努力回想，片刻后，她突然瞪大眼睛，“这是夏总拍的吧？！” 黄珊打了个响指，“就是夏总，她习惯了给自己带的艺人抓拍，说不好什么时候就能用上，你们看，这不就用上了么！” “果然很专业！” 陈老板感叹了一句，顺手将手机递给邹蓉，看了看窗外，随即一愣，“咦，这方向不对吧？” 现在他是要去団部见领导，方向在自家的南边，这怎么往西走了？ 黄珊很自然地说道，“哦，我们要先去一趟麦田，然后再过去那边。” 陈阳有点奇怪，“去麦田干嘛？” 黄珊坦然地说道，“给你化妆啊！” “啊？” 陈老板顿时惊了，“我又不上镜，化什么妆？” “谁说不上镜的？” 黄珊说道，“这是正式会面，跟尚海那次差不多，而且五月花的注册资金就有十亿，还是在団领导下，专注于贫困地区投资，这种大事肯定是要上新闻的，当然要给你化妆了！” 陈老板还想挣扎一下，“但是在尚海的时候，也没有化妆啊！” “所以这次才要弥补啊，” 黄珊遗憾地摇了摇头，“你自己是没看新闻，当时上镜的时候，脸上都反光了，白瞎了这么好的颜值！” 说着嘿嘿笑了笑，“你们昨天那妆不是化得挺好的吗，再照着那个来一次不就完了！” 呃， 陈阳和邹蓉顿时惊恐地看着她，“你怎么知道我们昨天化妆了的？” 昨天黄珊回来的时候，已经是傍晚，当时她一个字都没提，也没人跟她说过，他们还以为黄珊没看出来呢， 没想到今天突然来了这么一句， 陈阳拍拍脑袋，指着黄珊，“是老刘还是夏总跟你说的？” 在他看来，也就只有这两个人才会打小报告，反正老乔他们肯定不会说。 黄珊撇撇嘴，不以为然地说道，“这还用人说？你们脸上那层妆虽然很淡，但经常化妆的人还是能看出来的， 再说了，昨天你不是到赵导戏里客串了吗，你不化妆，他能让你上镜？！” 陈老板囧着脸，感觉别扭之极， 昨天就不该让艾米上手的！ 黄珊笑了笑，说道，“哎，还真别说，你们两个化了妆之后，颜值确实又往上提了一个档次，真有点明星范儿了， 所以我昨天给老刘打电话的时候，就顺嘴提了一句，让他把昨天的化妆师请来，再给你化一次！” 几句话的功夫，车子就到了麦田公司门口， 有了昨天的教训，刘洪波直接把陈老板的几个车牌给到门房，让他们见牌放行，今天车子就直接开进了院子。 再次见到陈阳，艾米显得非常高兴，手舞足蹈地就开始给陈老板化妆， “男人也要精致，尤其是帅气的男人，更加需要精致的打理，要不这样，你家住哪里，我辛苦一点，每天早上去给你化个妆，保管你每天都漂漂亮亮的！” 陈老板一听，忍不住打了个哆嗦，赶紧说道，“多谢好意，可惜晚几天我就要回广洲了，还是不浪费您的时间！” “哟，要走了啊？” 艾米双手顿住，脸上满是可惜，“怎么就要走了呢！” 呃， 陈老板有点无语， 这话怎么听得有点寒碜人啊。 艾米动作很快，十几分钟就给陈老板打理好，随后又拿出一套正装递给他，笑着说道，“昨天雨蒙说你是要参加正式会见，我特意给你选了这套衣服，绝对合适！” “谢了，” 陈阳接过来，贴在身上比划了一下，随口问道，“这个要多少钱？” “放心，不会很贵，” 艾米甩甩手，笑道，“至少没你昨天的那身贵，两万块而已！” 陈老板抿抿嘴，瞟了她一眼，“我感觉你不像造型师！” 艾米眉角轻挑，“像卖衣服的是吧？很多人都这么说！” 还不错，能开玩笑，就是关系更近了， 等陈阳去换衣服的时候，艾米又抓住邹蓉，按到化妆台前， 小丫头有点纠结，“我又不参加会见，就不用了吧！” 结果艾米随口一句话，她就放弃了挣扎， “女为悦己者容，难道不想让陈总觉得你更美吗？！” 自从昨天黄珊跟她说了那番话，她现在别的什么都不去想，只想着怎么让老公更开心就好， 既然女为悦己者容，那就容呗。 半个小时后，三人再次上车，往前门方向而去， 只不过，包括黄珊在内，三人的形象都发生了极大的变化， 陈阳一身正装精神抖擞，罕见地有了几分企业家的气势， 很神奇，陈老板自己都不知道这气势是从哪里来的，反正看着镜子的时候，就感觉，哎，这就是企业家！ 邹蓉昨天只是化了妆，显得更加可爱，今天的妆容却又不一样，而是更偏向职业妆，再配上一套艾米连夜挑选的香奈儿套装，淡化了几分可爱，凸显出几分精英气质， 最后就连黄珊，也被艾米擦去脸上原本的妆容，重新给她化了一遍，果然气色顿时好了许多，看上去少了几分凌厉，多了一点柔和。 黄珊拿着个化妆镜，左瞧瞧右看看，放下后，对着陈阳正色说道，“你和艾米的赌约，真有把握能赢下来？” 陈老板身姿略微有点僵硬，不自在地动了动，“百分之九十吧。” 今天夏雨蒙会安排人去找金大爷介绍的三位扎纸人接洽，老家那边，杜大爷也接了这个活，估计再过三四天，就能启程来北金， 还有民俗专家和美术设计师，夏雨蒙也都初步敲定了人选， 进展一切顺利，百分之九十的把握，已经是谦虚的说法了。 听到陈阳的话，黄珊认真地点点头，“好，等艾米入职麦田，以后我的造型就交给她了！” 陈阳嘴角微抽，果然女人都爱美，连这位女强人也不例外， 想到这里，他视线不禁瞟向邹蓉， 话说回来，这丫头花了妆之后，确实好看不少呢。 邹蓉注意到老公的眼神，忍不住嘴角上翘，还得意地晃晃脑袋，“怎么样，是不是又漂亮了！” 陈阳故意嘴巴一撇，“还行吧。” 小丫头顿时横眉竖目，气鼓鼓的像只金鱼， 陈阳呵呵笑着拍拍她的脑袋，随后转头看向黄珊，“你以后是打算常驻北金吗？” 麦田文化在这里，如果不是常驻北金，怎么让艾米每天给她做造型呢。 黄珊皱皱眉头，“这个我还没想好，现在五月花公司成立了，马上就要投入运营，然后彩虹国际银行进入国内之后，总部是选在北金还是尚海，这个也需要考虑， 至于广洲那边，目前需要我亲自过问的工作已经不多，大部分事情都已经进入正轨，我只需要每个月去一两天，考察一下各个公司的情况就好， 我想来想去，以后常驻北金的可能性，还是最大。” 陈老板靠在椅背上，抿着嘴想了想，“除了彩虹银行和五月花，未来工业新城那边，你暂时还不能放手， 至少也要等第一个工业新城完成整体运营之后，才能把这一块放出去， 至于其他的，” 说到这里，陈阳抬起头看向黄珊，“公司人才梯队的建设，现在怎么样了，有能拿得出手的ceo吗？” 还是缺人呐！ 当然，普通的工作人员和管理者不会缺，缺的是能独当一面的负责人， 一旦有大项目上马，这个问题就特别明显，否则黄珊也不会这么累。 听到这话，黄珊忍不住苦笑着说道，“我的老板啊，你也不看看这个人才梯队才做了多久！ 从去年年底招人，到今年三月份开始执行，满打满算还不到半年，你给我去找找，有没有半年就能培养出ceo的公司来！” 陈阳当即理直气壮地说道，“有啊，安家地产就是！” 张春丽、李蓉，这两个就是他手把手带出来的，严格说来还不到半年， 至于更多的中基层管理人员，也是通过安家地产的师徒机制进行培养分裂，要不然，哪来那么多的店长可供门店扩张！ 第五百九十三章 正企合作 听到陈老板的话，黄珊不禁气结，满脸无奈地看着他， “你把阿丽放出去的时候，安家地产才多大？ 再看看现在的项目，哪一个是当初的阿丽能拿下来的？！” 真是的，当时的安家地产，才大猫小猫两三只，门店也只有几个而已，说是公司都是抬举，叫声个体户都没人觉得有问题， 再看看现在的项目，五月花计划投资两百亿，未来工业新城二十个项目，个个都是以亿计算， 都不是一个重量级的，能拿出来相比吗？！ 一听这话，陈老板也不吭声了， 别说当初的张春丽，哪怕是现在的她，陈阳也不敢将未来工业新城，或者五月花公司，这两个项目中的任何一个交到她手上， 没别的， 扛不起来啊！ 正在建设中的二十个未来工业新城，每一个规划的都是千亿产值，涵盖制造业、商业、地产、旅游、交通等多个领域，没有足够的能力和经验，别说二十个，一个都拿不下来， 甚至国内都没有具备这方面管理经验的人才， 好吧，国外也没有，因为这就是一种全新的商业模式， 但只要有了第一个成功的运营案例，就可以将其经验，往其他城市进行复制， 所以陈阳才说，等有了成功案例之后，黄珊才能放手， 问题是，谁来做这个接手的人？ 另一个五月花公司更不用说，这是在上面挂了号的项目，尤其是他的战略定位，重要性甚至在未来工业新城之上， 但凡出现一点问题，陈老板至少也会落个脸上无光， 到了他这个层次，面子就等于里子，可以靠面子赚钱，也能因为面子赔钱，丝毫都马虎不得， 那么，这个五月花的掌舵人，自然也更为重要。 两辆车缓缓前行， 短暂的沉默后，黄珊说道，“以前还有小雨和我打配合，但等彩虹国际银行正式成立之后，我就会和她正式明确分工， 彩虹控股的管理工作将一分为二，基金、银行、证券、保险这些金融类的业务，全部都交给她负责， 其他的则归我管， 她那边也不容易，一个贴心人都没有，不管是雪莉，还是雷曼的福尔德，又或者桑坦德银行的精英们，虽然可以使用，却都是一匹匹恶狼， 她可以驱使这些恶狼，但也需要万分小心，比在高空踩钢丝好不到哪里去， 否则的话，稍不留意，巴林银行就是前车之鉴， 我这边还稍微好一点，上个月大麦和花火拆分，把生产都剥离出去，成立了大麦精工和花火精工，业务被划分成一个个小块， 现在大麦有周道恩，palm有麦克维，花火有张祖才，大麦精工和花火精工也有柴国奇， 其他的盏瑞、安家、恒立，以及无数虹谷资本旗下的公司，除了各自有负责人，也都有创未来协调各种资源，提供管理协助， 相比小雨，我肩上的担子轻了不知道多少倍， 但是，” 说到这里，她抬起头来，看着陈阳满脸苦笑，“未来工业新城，和五月花投资发展公司，都不是一般的项目，其中涉及到的人力物力极大， 别说这两个项目都在上面挂了号，就算没有，如何把他们运营起来，并协调管理好，就不是一般人所能做到的， 所以，别的可以不管，但这两家公司的负责人，必须要尽快落实，而且要选得合适才行！” 听完这番话，陈阳也不禁捏了捏鼻梁， 还是发展太快，根基不稳的后遗症呐。 不过，这种大项目，换成其他任何一家公司，恐怕都要为负责人头疼吧。 陈老板摸着脑袋冥思苦想，黄珊和邹蓉都下意识地屏住呼吸，生怕惊扰了他。 片刻后，陈阳突然拍拍脑袋，眯着眼睛边想边说道，“创未来现在的负责人是谁？” 黄珊微微一愣，但很快反应过来，“蔡娅萍，怎么啦？” 陈阳抬起头看向她，问道，“如果把蔡娅萍调走，有没有能顶上来的人？” “有，” 黄珊立刻说道，“创未来的人才体系是所有公司中最完善的，每个高层岗位，都有至少三个候选人， 蔡娅萍去年是因为完美地完成了所有公司的招聘任务，并搭建起所有新公司的组织架构，才从人资总监的位置上升上去的， 当时她的竞争者就有公关总监徐伟涛，和商务总监兰永健，” 顿了一下，她略带迟疑地说道，“你是想把蔡娅萍调到哪个位置？” 陈阳对着她笑了笑，说道，“你没发现，从运作模式上来说，创未来和五月花有点像吗？！” 嗯？ 黄珊眉头微皱，若有所思地说道，“创未来是做项目孵化，其核心是种子挖掘和资源配置， 五月花呢，也是以投资为主，如果把每个县级公司，都当做一个独立的个体，然后总部为其提供资源支持， 唔，从这个角度来说，五月花和创未来还真有点类似，区别只在于，五月花专注于农业和附加产业发展，” 说到这里，黄珊抬起头来，“你想让蔡娅萍去负责五月花集团？” 陈阳耸耸肩，靠在椅背上笑道，“反正我已经把解决问题的思路给了你，具体是安排蔡娅萍，还是其他人接手，这就是你要考虑的事了！” 一听这话，黄珊不禁露出一副果不其然的样子， 老板就是老板，甩甩手就可以什么都不管， 不过她对这种情况已经习惯了，最起码现在还能有个解决方案，总比自己一个人抓破脑袋来的强。 深吸一口气，黄珊眯着眼睛说道，“我可以去跟蔡娅萍谈谈，看她有没有这个意愿，毕竟她家在广洲，会不会同意来北金工作，也不一定， 不过，就算她不愿意，徐伟涛和兰永健都可以考虑， 只是，他们过来之后，不能立刻放手交给他们去管，还是要跟周道恩差不多，等时机合适，再把公司移交给他们， 唔，五月花的人选算是有了，未来工业新城呢？你有没有合适的人选？” 陈阳立刻摇头，“未来工业新城的模式是我们首创，如果把整个项目视为一个公司，放眼全球，都不可能有合适的人， 不过，也不是没有办法。” 迎着黄珊期待的眼神，陈阳笑道，“未来工业新城看上去很复杂，但把里面的板块区分来看，相对就比较简单了。” 黄珊若有所思地点点头，“一个新城，可以分成工业园区、商业区、居民区，可能还会有一个文教区， 工业园区，大麦精工那边应该有人可以管起来，居民区的话，恒立物业应该也可以， 但是商业区和文教区？” 黄珊抬起头说道，“看来只能对外招人了。” 到目前为止，虹谷资本旗下还没有公司涉足商业运营领域，尽管恒立今年收购了不少项目，其中也有模仿亿达广场的商业综合体，但这些项目还没有一个竣工交付的，更别说运营了， 所以在商业地产运营方面，确实拿不出人来， 至于另一个文教，那可跟麦田这种文化公司大不一样，指的是以文化、教育或科研为主的区域，其中又以教育为主， 这也是为了服务工业新城中有需要的家庭， 在这方面，依然是虹谷资本的投资空白。 “那就招呗，” 陈阳呼出一口长气，对着她说道，“也是之前我没考虑周全，想到什么都往里面装，完全没顾忌到后续的管理问题， 未来工业新城，往小了说，是一个综合地产项目，但往大了说，与目前国内诸多地区发展的新城区相比，其实也没多大区别， 咱们一家企业，妄图去干政斧的活儿，确实有点过分了。” 黄珊闻言不禁苦笑， 何止是老板没考虑周全，她身为老板的左右手，不也同样没考虑到这点吗， 人家城市发展新区，从来不会缺管理人手，缺的是填充新区的产业资源， 反过来看自己这边，产业资源倒是不缺，缺的是…… 等等， 想到这里，黄珊突然灵光一闪，猛地抬起头看着陈阳， 陈老板让她看得有点莫名其妙，“怎么了？” 黄珊眨眨眼，小声说道，“你觉得，我们去政斧里面挖人，怎么样？！” 啊？ 陈老板顿时惊了，“你敢去政斧里面挖人？” 那是什么行为？ 那是…… 咦，这个办法似乎还不错哟？！ 迎着陈老板的目光，黄珊正色说道， “你刚才有一点说的没错，往小了说，未来工业新城只是一个商业项目，但往大了说，又何尝不是一个城市体！ 甚至当有足够的工厂入驻，这个城市体中汇集十万、二十万，乃至更多人口的时候，就超过了国内绝大部分区县的城区人口数量， 新城新城，这个名字还真没有起错， 而在城市管理方面，还有什么是比政斧部门的管理者更擅长的？！” “咳咳，” 陈老板干咳两声，义正辞严地说道，“挖人什么的，回头再说， 不过，不管是哪个工业新城，都是处于政斧的管辖范围之内，这个，政企合作，维护区域的繁荣稳定，也是很有必要滴嘛， 另外，政斧部门中，有很多优秀的老同志，由于年龄原因，只能退休，回到家里闲着无聊发慌， 咱们是不是可以考虑一下，把这样的一些老同志请出来，啊，对吧，请他们继续发光发热，是吧，继续为社会做贡献， 我觉得，这些都是可以的嘛！” 这关枪打得， 让黄珊和邹蓉两人笑得是花枝乱颤， “哎哟，” 黄珊一手叉腰，一手指着他，连话都说不连贯了，“你说你当初怎么就没去考公考啊，做个公司老板，真是屈才了！” 陈老板不以为意地摆摆手，“哎，都是为社会做贡献嘛。” 车厢里又是一阵欢笑， 笑完之后，黄珊顺了顺气，才继续说道，“商业的归商业，行政的归行政，如果真能从这个项目里面，发掘出一个，能全面统筹整个未来工业新城管理的人才出来，咱们可就赚大了！” 可不是吗， 正所谓术业有专攻， 不管那些退休的老同志再怎么厉害，但对于商业运营来说，他们都是门外汉，比起那些沉浸多年的职业经理人，肯定要远远不如， 反过来也一样， 但要是能通过这个项目，发掘出一个，既擅长商业运营，又擅长行政管理的人才，到时候肯定会成为香饽饽， 这样的人，不说能提升到与黄珊秦雨平级，至少也是与大麦的周道恩和恒立的戴守良一个等级， 甚至还更高一些， 只要能把这样的人才留住，虹谷资本又可以多一个没有竞争者的赛道，在这类项目上飞速扩张， 到时候带来的经济效益，就不是个小数字了！ 说着话的功夫，车子就已经到了地头， 陈老板一马当先，黄珊和邹蓉紧随左右，在几位工作人员的欢迎下，步入一间气派堂堂的会客室。 接下来，在长达一个小时的会谈里，陈老板恭恭敬敬却又不卑不亢地，向领导介绍了五月花的筹备情况，以及后续的运营规划， 在听到陈阳阐述了五月花的投资定位，与国内种质资源，和国家地理标志产品等重要项目联系起来，进行统一协调发展之后，领导大加赞赏，并勉励五月花公司大干快干，能干巧干，充分发挥出民营企业的灵活优势，响应政斧号召，先富带动后富，以优质资源，拉动发展缓慢的地区快速进步，…… 陈阳也表示，听到领导的话，大受鼓舞， 在以后的工作中，五月花公司将牢记领导教诲，不忘初心，矜矜业业，为社会发展做出自己应有的贡献！ …… 时间一天天的过，奥运会逐渐步入尾声，直至八月二十四日，终于在宏大的闭幕式中落下帷幕， 闭幕式上，一个不系扣子，笨手笨脚的英国人，接过五环旗地笨拙地挥舞，这位就是下一届奥运会的举办地伦敦的现任市长了， 陈阳坐在现场的观众席上，看着这个面孔熟悉的小胖子，不禁有些愕然， 原来这个家伙在国人面前的首秀，竟然是北金奥运会闭幕式上吗？！ 不过，管他是伦敦市长，还是未来的大英首相，都跟陈老板没关系， 奥运会结束，还办了好几件事，陈老板也该打道回府了。 第五百九十四章 忙起来 从八月五日抵达北金，到今天二十五号，在这里正好待了二十天， 二十天的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不短， 却还是做了不少事的。 先是陈阳组织了一个四十人的旅行团，把亲戚们都带到北金看奥运， 同时秦雨和黄珊跑了趟美国，敲定了收购桑坦德银行的初步构想，顺便还给雷曼兄弟公司的董事长福尔德下了只饵， 只等雷曼兄弟公司正式宣告破产，福尔德就会带着自己的老部下，加入美国彩虹公司麾下，让这位闻名华尔街的斗牛犬，继续为彩虹公司奋斗厮杀。 然后呢，陈老板亲自给大江压阵，陪同他们一起参加奥运会开幕式，圆满完成演出任务， 中间还抽空去见了老张、老李和小马三人一面，敲定了嗖虎微博、嗖狗、安家网这几家公司的融资方案。 在大江完成奥运会开幕式的表演之后，吸引来了伦敦奥组委的人，敲定了大江参与下一届奥运会开幕式表演的合作意向， 顺便还被英国方面拉投资，安排了一个虹谷资本的项目经理过去考察。 之后又与小马谈判，达成股份交换协议， 鹅厂以自身及下属公司的股份，入股虹谷资本旗下的安家网、大麦、大江、美拍和花火等公司， 而虹谷则一口吞掉鹅厂旗下财付通百分之五十一的股份，将这只未来会下金蛋的母鸡揽入怀中， 当然，也少不了鹅厂自身的股份。 在陈老板和小马谈判的时候，秦雨则趁着彩虹基金进入民安银行董事会的机会，拿这个董事的位置，顺势将刘绣芬这位民安银行的大将给拿下，成为即将成立的彩虹国际银行在国内的负责人， 又安排刘绣芬暂时做马前卒，负责彩虹公司在国内的金融牌照申办工作。 这个时候，张春丽给陈老板带来收购房子进度的消息， 超过十二万套住宅，二十多栋写字楼，使得陈老板不得不成立一家收租网，并把这家网站的工作交给张春丽，又让她把剩下的两百多亿继续买房子，以后香蕉荔枝公司旗下所有的物业，都由收租网来进行管理。 到了这时，秦雨已经飞去美国，专心处理收购桑坦德银行，并组建彩虹国际银行的事情， 黄珊则留在国内，一方面继续统筹管理各项工作，另一方面与各方联系，筹建五月花投资发展集团公司， 这个时候大麦的周道恩又递上来一份合作请求，奇狐公司希望能将自己的杀毒软件预装到即将投产的大麦电脑上， 陈老板则举一反三，一边自己研发，一边对外采购，打造大麦独特的预装软件，为客户提供更好的使用体验。 再然后， 被艾米拉着化妆，和她打赌，筹备巴黎纸扎艺术展， 去赵导剧组看热闹，顺便客串一回龙套， 再受到大姑爹的启发，邹蓉史无前例的做出五月花公司的项目执行方案框架， 陈阳又和黄珊讨论，敲定五月花公司的管理人选，以及未来工业新城的管理解决方案， 再到老家的杜大爷抵达北金，陈阳亲自招待一番，然后又把所有参加展览的人组织起来，给他们讲了一下整体的设计思路， 毕竟是要拿出去展览用的，不能按照原来的标准去设计和制作，而且还要增加一些与时俱进的东西进去，没有陈阳的指引，这么短的时间，他们还真不一定能做出来， 而有了陈阳指明的方向，民俗专家和美术设计师们，很快就拿出设计图稿， 陈阳确定没有问题，设计师再按照这个方向设计更多的产品，而包括杜大爷在内的几位纸扎老艺人，则负责把这些纸面上的东西变成纸扎品， …… 半个多月时间，仔细算起来，还真干了不少事。 现在奥运会结束，秦雨还在美国忙碌，陈阳却要打道回府了。 北金机场，一大群人站在停机坪上，旁边就是飞机， 陈阳先扶着外婆，将老人家送上飞机坐着，等其他亲戚都上来，他才准备下去。 这时候，堂姐陈小丽凑到他跟前，站在机舱门口，替他整理一下衣领，才咧着八颗牙齿笑道， “前两个月，我突然就被提升成汽车事业部的总经理，里面是个什么情况，老姐我心里清楚得很， 老弟，有句话我要嘱咐你， 私下里，你要送我什么东西，我都敢收，但在公事上，必须要坚定立场，不能做人情生意， 当年我们厂子就是人情生意做得太多，最后才被拖垮的，前车之鉴后事之师，这种错误你可不能犯， 反正呢，老姐我是有编制的，只要不犯错误，工作福利啥都不会受影响， 再说还有你大伯在，他们奈何不了我， 你有今天的事业不容易，千万别犯傻，知道不？！” 看着老姐少有的认真脸，陈阳咧嘴一笑，张开双臂轻轻抱了抱她，“知道啦，啰嗦。” “嘿，” 陈小丽顿时眼睛一瞪，“反了你了，还敢嫌我啰嗦！” “不敢不敢不敢，” 陈老板果断认怂，扳着老姐的肩膀，就把她往里推，“飞机要开了，路上小心，到了发短信。” 将老姐推到里面，又同其他人挥挥手之后，陈阳才和送完爸妈的邹蓉一起走下舷梯。 这个时候，另一拨人已经上了旁边的飞机， 两人又赶紧跑上去，凑到陈爸陈妈面前，小声说道，“老爸老妈，我们公司私人飞机还有位置，你们真不坐？” 陈爸满脸不屑地看了旁边停着的湾流g550一眼，“那东西跟个玩具似的，怎么坐？！” 陈阳嘴角微抽， 好吧，跟这架波音747相比，那东西确实像个玩具。 陈妈则呵呵笑着摆手，“我们跟大部队一起，互相有个照样，也挺好，你忙你的去。” “呃，好吧，” 见两人都很坚定，陈阳只得抿抿嘴，跟其他人打过招呼之后，又和邹蓉一起下来， 反正和来的时候一样，这两架飞机都是包机，不需要叮嘱机组人员特意关照之类的话， 站在停机坪上，目送着两架飞机陆续滑进跑道，加速腾空而起，陈阳才拉着邹蓉，登上自家的私人飞机。 上来看到坐在沙发上工作的黄珊，第一句话就是， “立马下单，给我定一架空客a380！” 黄珊瞟了他一眼，“你说真的？” 陈老板非常认真地点点头，一屁股坐到她对面，“当然说真的！” 随后指了指外面，“看看，连我这些亲戚都装不下，要这种飞机有何用？！ 干脆买个大的，以后再有这种事，我一飞机装下所有人！” 要是有一架大飞机，可以把所有人都装下，那也不用分开包两架飞机，直接就一架，先飞省城再飞广洲，一次性搞定！ 邹蓉窝在他身边，拿手指戳了戳他，“你飘了！” 虽然她不了解飞机，但这两年炒得火热，目前为止全球最大的民航客机a380，她还是知道的， 具体有多大，她是没有什么概念，但是，只要想一想，哪怕按照最低的三级配置，也就是头等舱、商务舱和经济舱，都可以承载五百五十五名乘客， 极限状态下，甚至可以承载八百多名， 就可以知道，这种飞机到底有多大， 现在陈阳想买这种飞机，还说什么装亲戚， 咋地，你亲戚有几百人啊？！ 陈阳一把抓住她的小手，义正辞严地说道，“那可不，买飞机不就是为了上天飘着么，不然买飞机干嘛！” 邹蓉往靠背上一倒， 你说的好有道理，我无言以对！ 在他们对面，黄珊笑了笑，说道，“一架空客a380，算上改装费用，也就三四亿美金，还没有小雨买的那两艘游艇贵， 行吧，既然你想要，那我就找人下定，不过，除非有人弃单，否则这种大玩具，要等很长时间才能收货，” 小事而已， 陈老板大手一挥，“没事，我等得起。” 黄珊笑了笑，继续说道， “另外，我们国家要购买这种大型飞机，还需要一定的资质，这方面的手续也要去办， 如果你着急用的话，建议可以先买一架小点的宽体飞机，比如波音747，或者空客a330都不错。” “呃，” 听到这话，哪怕是财大气粗的陈老板也有点哑然，“我又不开航空公司，买那么多飞机干嘛。” “那就开一家航空公司呗，资质都办下来了，不用白不用，” 黄珊手指在键盘上轻轻敲动，颇为随意地说道，“不说那种民航公司，开一家专门面向企业家和商务人士的商务航空公司，也是个不错的项目， 用你的话说，等这波金融危机过后，未来十年，全球经济都会有一波快速增长， 尤其是国内，房地产和互联网将成为国内经济的双引擎，快速制造出一大批亿万富翁， 但是受限于国内的航空管理制度，他们不可能像国外的富豪一样，动则去买一架私人飞机出行， 那么，一家专门为他们提供服务的商务航空公司，就是非常不错的替代选择，” 说完这些，她才转头看向陈老板，微微一笑，“你觉得这个项目怎么样？！” 陈老板有点哑然， 以前都是他触类旁通，突然就蹦出一个新的点子出来，整得别人是措手不及， 现在换成别人对他说，还真有点不习惯， 不过，黄珊的这个建议，真的还挺不错。 不说这家商务飞机公司能赚多少钱，反正也没有他做投资，不，甚至是坐在家里收租，赚得更多， 主要是有了一家这样的航空公司，以后出行会更方便些， 想一想，城市里出行有直升机，近的有小型飞机，再远的有大型飞机，不管远近距离，还是人多人少，都很方便， 另外，等以后未来工业新城逐渐成熟，创未来和虹谷资本旗下的那些小公司也孵化出壳， 那时候，有多少企业家跟自己有关系？ 这么庞大的资源，不好好利用一下，也是浪费不是！ 于是，陈老板稍微调整一下表情，干咳一声，“嗯，珊总同志能举一反三，很不错，这个项目就交给你了！” 黄珊早已转过头对着电脑工作，听到他的话，连头都懒得转一下，“知道了，这事儿我会安排人去做的。” 现在她手头的工作，五月花和未来工业新城才是大头，其他项目都要靠边站， 再说了，创未来和虹谷资本里面，可能拿不出一个大将级别的人才出来，但这种普通的项目经理，还真是分分钟挑一大把，不用也是浪费。 “哎，对了，” 陈阳突然说道，“要不是你刚才提起，我都忘了，算算时间，雨总买的那些游艇，应该要到岸了吧？” “嗯，都到了呀，” 黄珊看了他一眼，说道，“两艘大型游艇，还有八艘小游艇，现在都停在南砂游轮码头，你要有兴趣出海，今天就可以。” 说到这里，她心里突然一动，转头看向陈阳，眼睛布灵布灵闪着光，“反正恒立文旅城的飞机跑道也建好了，要不，待会儿我们直接到那边降落，然后上游艇去看看？！” 一听这话，陈阳和邹蓉都有点心动， 这可是大型游艇哦，只有超级富豪才有实力买这种玩具，以前他们只能对着电脑臆想的份， 现在有了真家伙，何不亲自去体验体验！ 想到这里，陈老板当即干咳一声，“嗯，话说恒立文旅城那边，我们也很久没去了吧， 正好今天有空，就过去那边看看，项目进度怎么样了。” 看完项目就登游艇，公私两不误嘛。 黄珊耸耸肩，按下一个按钮，通知驾驶舱更改降落地点， 随后，对着陈阳说道，“你这段时间都没有重要活动，可以好好放松一下，然后等到九月份，就该忙起来了。” “忙起来？” 陈老板有点意外，“忙什么？” 所有工作不都是黄珊和秦雨在做的吗，他又不需要像后来的老王老马一样，跟空中飞人似的，天天从这个国家到那个国家，比领导们都还忙， 不需要应酬的陈老板，能有什么可忙的？ 第五百九十五章 配个秘书 “忙什么？” 黄珊翻了个好看的白眼，从电脑里调出陈阳的行程表，正要说话， 这时罗静文过来提醒，飞机就要起飞，请系好安全带。 陈阳和邹蓉也赶紧在位置上坐好，将安全带系上， 飞机很快滑入跑道，一飞冲天直上云霄。 等飞机几次上爬，平稳飞行，黄珊这才把电脑重新拿出来打开，说道， “九月二十三日至二十五日，中国互联网大会在江稣南金国际博览中心召开，主题是''融合促进发展，渗透创造价值''，这个你是要参加的，而且还要做主题演讲，” 说着还看了陈老板一眼，“这场会议是国内互联网业内规格最高的会议，虽然主办方中国互联网协会只是一个非盈利性社团组织，却受到工信部、互信办、发改委等十余家部委的指导与认可， 国内互联网行业有名有姓的企业和专家学者，基本上都会收到邀请并参加，如果没有特殊情况，建议你还是全程参与， 还有，你的发言稿，要提前准备。” “嗯，这个我知道，” 陈阳轻轻点头，“老张他们提醒过我了，不过，” 他抬起头看着黄珊，呵呵一笑，“这个发言稿，要不……？” “no，” 不等他说完，黄珊就当机立断拒绝，“你对互联网的理解非常独特，是不是让别人代笔，外人一听就能听出来，这个还是你自己写最好。” “我又不是说全部让你写，”陈阳老脸一垮，说道，“哪有董事长自己动笔的，不都是说个大概，助理代劳整理成文的么。” 看看别人家的助理，老板说什么就什么，再看看自己家的，还挑三拣四起来了。 “嗯，也有道理，” 黄珊故作赞同地笑了笑，但随即话风一转，“可是，我是你的工作助理，写文案是秘书的事务范畴，这样，我给你安排个秘书吧。” 陈阳一听，赶紧摇头，“不要，我又没那么多活儿给他干，要秘书干嘛。” 他的日常工作，更多是和黄珊秦雨两人沟通，有什么事交给她们两个去完成就够了，完全没必要再配个秘书， 再说了，秘书这个岗位可不一般，远了吧，和普通文员差不多，有没有都一样， 近了吧，能知道老板很多秘密，必须要忠诚可靠， 最重要的是嘴巴要严，否则哪怕不会造成什么损失，单是往外传些老板的私密八卦，也能恶心人， 他现在身家亿万，又是万众瞩目的青年企业家，不知有多少人盯着他，除了身边寥寥几个人，他连稍微远点的亲戚都不敢相信，更别说一个外人。 面对陈老板坚定的态度，黄珊似乎一点都不担心，笑着说道，“放心，我给你找的秘书，你绝对满意！” 陈老板眼睛微眯，“谁？” 黄珊没有说话，只是微笑着将视线平移，轻轻抬了抬下巴。 嗯？ 陈阳转过脸，只见身边的小丫头高高举起右手，笑得跟个二傻子似的。 “呵，你呀？！” 陈阳一把搂住邹蓉，哈哈笑道，“哎，还别说，这个秘书真不错，白天忙工作，晚上还能暖被窝，挺好！” 还有外人在呢， 邹蓉当即闹了个大红脸，拿手肘轻轻怼了一下老公。 黄珊笑着摇头，“哎哟，我说你能不能注意一点影响，别拿我当透明好吗！” 陈老板脸皮厚，直接当没听到，看着黄珊问道，“你们搞什么鬼，怎么突然让蓉蓉给我当秘书？” 随后又看向邹蓉，“你不是要去五月花公司上班的吗，给我当秘书，你不过去啦？” 邹蓉咧着嘴说道，“去啊，只是不全职上班而已，” 说着看了一眼黄珊，“我和珊姐商量过，如果让我进五月花公司上班，去负责项目审核或资源支持这些工作，有点不太合适， 因为这些事情其他人都能做，有我没我都一样， 但是另外一个岗位，就不是随便哪个人都能做的，然后我去做就正好。” 陈阳眨眨眼，问道，“什么岗位？” “嘿嘿，” 邹蓉昂起头，非常自豪地说道，“督查！” “嗯，” 陈阳一听，当即竖起大拇指，“这个岗位确实适合你！” 老板娘亲自出马，负责督查工作，公司上上下下绝对没人敢敷衍，而邹蓉又是法务出身，干这项工作正合适， 最起码，比她之前做的那些事倍功半的规划工作强多了。 这时黄珊也笑道，“五月花公司和我们其他项目都有所不同，不是以利润率为导向，而是更注重可持续发展， 在这方面，我们还没有建立起相应的督查机制，所以需要有专人去审核各个项目的执行情况，看看有没有偏离方向， 这个事情让蓉蓉负责，也与她的专长相匹配， 另外，以后我可能会常驻北金，跟在你身边的时间不会太多，最好是有个专人，能够负责我们之间的工作联系， 这个角色的最佳人选，同样非蓉蓉莫属，” 黄珊说着看了看邹蓉， “反正督查工作更多的是资料审核，不需要她常驻公司，同时还会给她配备助理处理日常工作，这样跟在你身边也不会受到影响， 所以，我和她商量之后，就这么定下来了。” “行，” 陈阳拍拍邹蓉的肩膀，呵呵笑道，“那你上岗的第一个任务，就是给我起草一份发言稿，没问题吧？” 邹蓉脑袋高高昂起，自信满满地拍拍胸口，“保证完成任务！” 这还真不是她吹，这两年她没少起草法律文书，文笔多少也练了出来， 别的不敢说，在限定框架和主要内容的前提下，拿出一份演讲稿，还是没有问题地。 几声轻笑过后，黄珊继续说道， “第二项呢，就是在九月底或十月初的时候，广洲未来工业新城将举行开业剪彩仪式，这个你是肯定要参加的， 至于具体时间，等确定之后，我会通知蓉蓉。” 这一个陈阳没有异议， 不仅是广洲的未来工业新城，包括北金和尚海的，等明年建成开业，他同样要去参加， 这几个都是重量级的项目，连当地领导都会出席，他身为公司最高负责人，哪能不陪着， 至于其他城市的那些工业新城，倒不必他亲自出马，让黄珊去一趟就够了。 “第三项，” 黄珊说道，“就在今天，杰克逊的经纪人弗兰克·迪莱奥发来邮件，杰克逊的身体已经大为好转，预计在下个月就可以基本康复， 他们目前已经取得我国的签证，最快的话，大概会在十月上旬过来。” “哦，终于要来了吗，” 陈阳顿时兴奋起来，“都两个月了，一点消息都没有，我还以为他不过来了呢。” 顿了一下，他又问道，“杰克逊拿的是哪类签证？” 黄珊微微一笑，“当然是旅游签证，毕竟杰克逊是以旅游的名义申请，不可能给他批个工作签证吧。” 陈老板一听，不觉有点失望， 单纯的旅游签，似乎不能薅羊毛了啊。 杰克逊毕竟是天皇巨星，一举一动都会受到瞩目，别人可以打擦边球，以纪录的名义拍点片子，但他不行， 只要敢暴露在镜头下，哪怕这个镜头不会上映，也会授人以口实， 要是换成商务签，也能有些操作空间， 杰克逊的那个经纪人不行啊！ 看到陈老板的脸色，黄珊自然明白他在想什么，不由得无奈地笑了笑，说道， “弗兰克·迪莱奥也想给杰克逊办个工作签证，或者商务签也可以， 但他通过中间人和使领馆提前沟通过，确定只能拿到旅行签，否则有很大的可能性会拒签， 所以，只能先过来再说， 如果真需要杰克逊出镜，或者出席什么活动，” 说到这里，黄珊意味深长地对着陈老板笑了笑，“入境之后，签证类别是可以申请变更的，到时候就看我们能不能办到了！” 一听这话，陈阳秒懂， 等于弗兰克·迪莱奥将难题抛给了自己， 但这真不算无法接受的事，因为如果能让杰克逊出镜，哪怕只是出席一场公司的内部活动，对自己这边都有极大的影响， 说到底，还是自己这边占了便宜，只是这个便宜最后能不能占到，终究要看自己的本事， 或许，这也是那个胖子经纪人，给自己这边的一个考验， 要不然，以杰克逊索尼公司歌手的身份，请索尼出面，拿个商务签肯定是没有问题的， 若是直接一点，工作签也未必不能搞定， 毕竟只是一个签证，又不是演出许可，能不能上台还得看后面呢。 沉吟两秒后，陈阳轻轻点了点头，问道，“他们的签证期限是多久？” 黄珊比了个手势，“九十天，算是最长期限。” 外国人申请中国的旅游签证最长有效期是九十天，但大多数人只能申请到三十天的停留期，到期后还想在中国继续呆的话，需要去相关部门再申请， 给杰克逊批九十天的最长限期，确实是给照顾了。 陈阳抿着嘴点点头，哈出一口长气，突然笑道，“说回来，咱们公司还从来没有找上门要过什么优待吧，不知道这一回，能不能给点优待。” 黄珊眉角轻扬，“这事我会办好，” 顿了两秒，她又说道，“我觉得，相比签证的问题，倒是杰克逊的行程和内容，需要我们好好考虑一下， 他虽然没来过国内演出，但他的影响力却丝毫不逊于任何明星，方方面面的问题，我们都需要提前考虑到， 另外，你想让他出席活动，或者参与什么拍摄，也需要提前准备好方案，这些工作，是你亲自来做，还是我先让人拟个方案给你？” 这个陈阳早就有所考虑，等她话音刚落，便笑道， “回头我弄个框架出来，你再找人做成详细方案。” “明白，” 黄珊点点头，正准备说话，却突然看向邹蓉，笑道，“蓉蓉，你该上岗了哦！” “哦，” 邹蓉瞬间惊醒，左右看了看，立刻找到自己的背包，拿出ipad打开，记录刚才谈到的几件事， 同时在暗暗提醒自己，现在自己的岗位不一样了，得尽快进入角色才行， 身为秘书，要时刻关注老板的工作动态， 唔，再仔细一点，连生活动态也要时刻关注记录，以便随时应对。 等到邹蓉开始记录，黄珊才笑了笑，转头看向陈阳，“杰克逊在这边的日子，你要全程陪同吗？” “嗯，” 陈阳想了想说道，“如果没有其他事情，应该会全程陪同。” 黄珊耸了耸肩，笑道，“所以我才说你会很累。” 跟杰克逊一起出游，中间多半还会有节目拍摄，再参加一些活动， 说真的，陈老板是不是太不务正业了些！ 她说着摇摇头，转向电脑屏幕，“第四项，十一月下旬的时候，巴黎纸扎艺术展会开幕，这个你要不要去？” 陈阳当即摇头，呵呵笑道，“不过一个小展览而已，用不着我过去吧。” 别看他前几天忙活得挺乐乎，但他还真没把这个展览当回事，属于那种随手下的一步闲棋， 如果能成功，固然最好，除了能让我们的传统文化走出国门，也能给未来工业新城的产业带来不少收益， 万一要是没成，也没太大的影响，无非是按部就班，按照原来的规划方案慢慢去走而已， 犯不着为了这事，一飞两万里，折腾来折腾去， 毕竟他去了也不一定有什么帮助不是！ 黄珊自然不知道他的心思，还以为陈老板胸有成竹，便挑挑眉头看了他一眼，“你还挺自信，” 随即转过头去，继续说道，“行吧，那这一项我给你划掉，但十二月的时候，南砂恒立文旅城开业剪彩，你要参加。” 陈老板当即点头，“没问题。” 和未来工业新城的开业一样，无非是过去当个吉祥物而已，连发言稿都不需要准备，走个过场罢了。 “行，还有最后一项，” 黄珊抬起头来，笑道，“这个工作可以分为两步，你一步都不能缺席。” 陈阳眨眨眼，问道，“什么？” 黄珊伸出一根手指，“公司年终总结大会，” 再伸出一根手指，“公司年会！” 第五百九十六章 太阳号 听到黄珊的话，陈阳隐约有一丝恍惚， 年终总结， 年会， 又到了做年终总结的日子啊…… 个屁！ 陈阳摸摸脑袋，差点忘了现在才八月份，距离除夕还有整整五个月， 就算是公司总结和年会，也至少还有四个月的时间， 现在黄珊只是在提醒他，下半年的重要工作而已。 黄珊将电脑合上，轻声说道，“本来还有一项，彩虹国际银行成立的事情，不过这个事情还有些变数，到时候再看吧。” 能不能收购桑坦德银行，还有金融牌照的申请进度怎么样，都将影响到彩虹国际银行成立的时间， 尤其是对桑坦德的收购，持续个一年半载都不奇怪，现在说确实为时尚早， 当然，也可以先成立银行，然后等对桑坦德银行的收购完成之后，再进行合并， 但是，以目前彩虹集团在金融界的业务量，在收购完成之前成立，只能算一家中等规模的跨国银行，别说跟老牌金融集团比，可能连一些区域大行都有所不如， 可若是等收购完成之后，把桑坦德银行也算进来，就直接是最高等级的大型跨国银行， 两者的差距难以道里计，所造成的影响自然也相差极大， 从追求利润最大化的角度出发，自然是等合并之后再成立更好， 而且以桑坦德银行的体量，加上彩虹金融公司现有的业务，再配上目前全球金融领域的大环境，说不定能直接冲一冲世界银行排行榜前十的位置， 那个时候的意义，又将更不一样！ 陈阳点了点头，却没太在意这件事，而是问道，“有哪些公司的年终总结需要我参加？” 现在公司那么多，总不可能都要他过去吧，那样就算把他累死，也参加不过来啊。 黄珊不假思索地说道，“所有明年计划启动上市流程的公司，你都要参加。” 陈老板眨了眨眼，犹豫了一下，不确定地问道， “那到底是有哪几家？” 就算把范围缩小许多倍，他还是不知道具体是哪些， 不过，如果只是启动上市流程的公司，应该也不多吧。 这回不需要黄珊回答了， 他身边的邹蓉立刻说道，“按照公司成立的先后顺序，分别是安家地产、安家网、恒立地产、大麦科技、花火通信， 另外，云杉网络、美拍科技、嗖虎微博、嗖狗科技、乐团网，这几家也会持续进行融资，预计在三年内完成上市。” 说完之后，她还仔细核对了一下资料，发现没错，才确认地用力点头。 黄珊给了她一个赞赏的眼神，转头看向陈阳，说道，“我们计划把这第一批公司，全部都安排在国内上市， 本来按照目前ipo的条件和要求，连最早成立的安家地产经营时间也都不满两年，达不到持续经营时间三年以上的要求， 不过，等所有准备工作完成，也就差不多可以达到上市的要求标准，到时候直接提交申请就行， 而且，现在的金融市场条件，也不适宜企业上市，国内证监会甚至暂停了ipo的申请手续， 等再过一年多，那个时候经济向好，监管审批也应该放开了， 我们这批优质企业申请上市，多半会成为解禁后的第一批ipo企业，大概率可以得到上面的政策支持， 这样从资金和政策两个层面利好，有利于股价迅速攀升并企稳， 若是运气再好一点，说不定有机会成为成分股。” 成分股，又称为指数股，股票价格指数就是以这些成份股为基础计算出来的， 能够成为成分股，对上市企业的好处可想而知。 陈阳点点头，正准备说话，这时黄珊又说道， “我和张总马总也沟通过，关于第二批公司上市，也就是美拍、乐团网这些，上市地点将会放到境外， 我们自己的云杉网络，还有他们参股的乐团网、嗖虎微博，这三家将赴香江上市， 另外两家美拍科技和嗖狗科技，张总建议赴美上市，” 说到这里，黄珊停了一下，解释道，“张总的意思是，如果完全把美国方面撇开，在美上市的嗖虎会有点难做， 然后我和小雨也认为，适当的利益共沾，有利于合作关系网络的扩大， 而且，等那个时候，美国彩虹集团旗下的彩虹证券应该也步入正轨，完全可以操作嗖狗在美国的上市，所以我们就同意了。” 等她说完，陈老板迷茫地眨了眨眼睛， 嗖狗去美国上市的事，之前老张跟他说过，这个不重要， 美拍科技不涉及太多用户信息，放过去也没什么问题， 问题是， 我刚才要说什么来着？ 黄珊看到他的表情，不禁有些不解，“怎么，是有什么问题吗？” “呃，” 陈阳伸手敲敲自己脑袋，又眯着眼睛指了指她，“刚才，你是说什么来着？” 黄珊眼珠一转，“上市？” “不是，” 陈老板往上指了指，“上一句。” 黄珊想了想，“年会？” “对，” 陈阳啪地一下，一拳砸在自己手掌心，“就是年会，等等，我算一下啊，” 说着掐着手指头数数，“一二三四五，六七八九十，” 顿了一下，他猛地抬起头来，愣愣地看着黄珊，“我要参加十家公司的年终总结会啊？” 十家公司，哪怕一家只去一天，再算上周末，得，半个月就没了！ 要不要这么忙啊？！ “哦，那不用，” 听到他担心的是这个，黄珊无奈地捂住眼睛，顿了好几秒，才笑着摇头说道，“就我们自己的五家公司，再加上创未来，总共六家就行。” 这个老板，她真是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想当年， 好吧，也没多久，就是半年以前，陈老板还是非常爱岗敬业的， 那时候一个项目接着一个项目的往外蹦， 她还记得，自己刚接手秦雨工作，本来就已经忙得不行，还隔三差五的被老板安排任务， 收购大江，去西江县考察，成立西江项目部，大麦自建产业园，拓展大麦的上下游产业链，进军互联网领域， 还有今年的超算、芯片、电池、工业新城、文旅城、…… 甚至老板还能抽空设计一组大麦的新产品外观图， 那工作量，足够普通公司干上十年， 结果在他的带领下，自己这帮人愣是只用了一年多的时间，就将这些工作全部做完，而且进展还不错， 就那种工作状态，夸他一声超人或许夸张，但说他是铁人，绝对没人有异议， 然后呢，再看看现在？ 每天吃饱了睡，睡醒了玩，让他去见个领导都推三阻四， 如果不是那脑瓜子还照样很灵光，黄珊都要怀疑这个老板是不是被人给替换了！ 被下属质疑的陈老板，一听只有六家，顿时松了口气， 六家就六家吧， 而且，这六家基本上都是最初他亲手创立的公司，其他公司也都是在这六家的基础上发展起来的， 于情于理，他都应该去参加。 这时，邹蓉突然举起右手，问道，“五月花不用去吗？” 倒不是因为她在这家公司，就希望老公能参加年终总结， 主要还是这家公司是在団里挂了名的，真要开总结会，说不好那边都会派领导过来，陈阳身为老板，不参加肯定不太好。 黄珊转过脸看着她，笑道，“五月花今年的工作就是启动，暂时还不需要做总结， 不过，等明年年底，五月花开总结大会的时候，他就必须要参加了。” 陈老板身体后仰，靠在沙发背上，忍不住一声长叹，“老板难做啊！” 黄珊翻了个白眼，不想理他， 邹蓉憋着笑，拿起抱枕就砸他身上， 别的老板难不难做她不知道，但陈老板要是还难做的话，这世界上就没有难做的事了！ …… 飞机在云层上空掠过，湾流的速度比民航客机要稍微快一些，早上出发，刚到中午时分，便出现在南砂上空，随即缓缓降落， 从空中往下看，偌大的恒立文旅城已经初具规模， 首先建成的是沿海一带，各式建筑沿着海岸线延伸，一直往西，突兀地伸出一条笔直的跑道， 这就是飞行俱乐部的所在地， 距离飞行俱乐部更远一点的地方，还有一个工地在施工，那里是正在建设中的游艇船坞， 然后在文旅城的另一边，一栋游艇模样的建筑矗立在海水中，这便是南砂游艇会的游艇大厦， 游艇大厦的前方，之前还没有竣工的码头，已经彻底完工，几条类似栈道的码头深入到海里面，一边停着几十艘小型游艇， 另一边，则是两艘几乎能与游艇大厦比肩的巨无霸， 显然这就是秦雨买的大玩具。 将视线收回来，陈阳有点奇怪，“不是说只有两大八小吗，怎么下面有这么多游艇？” 黄珊耸耸肩，笑道，“你这游艇会都建成了，还不知道广洲不少富豪，都将自己的游艇从深阵和香江开回来吗？！” 话音刚落，她突然拍拍脑袋，对着陈阳说道， “我差点忘了，之前老戴就问过我，游艇会的经营需要有人负责，还有，本身这种富豪俱乐部，就是拓展人脉的场所， 正常来说，我们需要举办一个游艇会的开业典礼，你最好也能参加，这个时间也要尽快定下来。” 陈老板脸色一垮，不想说话， 这飞机都还没降落呢，又给派任务，还让不让人活了。 看到他这样子，黄珊无奈地两手一摊，“好吧好吧，本来这种撑场面的事情，都应该是老板拿主意，我才问的你，既然你不乐意管，那就我来安排，到时候你抽一天时间参加就行了。” 一听这话，陈老板立刻点头，“没问题，到时候通知我秘书！” 邹蓉俏脸一黑， 很有趣是吧？！ 飞机顺利降落，之前就接到通知的游艇会，早已安排了两辆车等候在下面，下了飞机直接上车，几分钟后，就到了游艇码头， 陈阳三人站在前面，四位保镖跟在身后，所有人远远地看着码头上停着的大型游艇，忍不住张大嘴巴。 刚才从空中看还不觉得，等走到跟前，才发现，这两艘游艇真不是一般的大， 陈阳转头看了看黄珊，面无表情地问道，“你确定雨总买的是游艇，而不是邮轮？” 好家伙，看得见的船舱就有五层，水下看不见的还不知道有多少， 水上的五层船舱，每一层都有一个大甲板，在第一层甲板上，还停放着一架直升飞机， 长度估计能有一百多米，宽度也至少有三四十米，就这体量，容纳一百多人轻轻松松， 相比这两个大家伙，另一条码头边停着的，只能容纳十来个人的几十艘小游艇，真跟玩具似的。 黄珊也头疼地按了按太阳穴，不确定地说道，“应该是游艇吧，邮轮应该没有这么小，” 说着还给自己鼓起似的点了点头，“嗯，应该就是游艇。” 游艇会的临时负责人，是一个四十多岁的中年男人，此时他站在旁边，听到两人的对话，不禁抽了抽嘴角， 但是主人家没问，他也不能插话，只能这么干站着。 终于，黄珊想起还有他这么一个人，当即对着陈阳说道，“对了，这位是小雨从香江聘请的经理人，暂时由他来负责打理游艇会，如果合适的话，以后游艇会的总经理也会是他，” 说着转过头，对着那人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抱歉，请问怎么称呼。” 正准备说话的俞广明脸色不变，恭恭敬敬地笑道，“陈先生好，黄小姐好，邹小姐好，我叫俞广明，大家称呼我阿明就好，” 顿了一下，他便伸出右臂，指了指那两艘游艇，说道，“因为收到指令的时候，并不清楚诸位要用哪一艘，所以我安排了两艘都做好准备，现在诸位随时可以登船， 不知道，诸位是要上太阳号，还是彩虹号呢？” 太阳号？ 彩虹号？ 这就是游艇的名字吗？ 陈阳转头看向黄珊， 黄珊很自然地耸耸肩，“你知道的，我从来没过问过这些事，应该是小雨命名的吧。” 陈阳抿嘴微笑，管他谁命的名，反正船都是自己的， 当即将手一挥，“走，上太阳号。” 第五百九十七章 出海 彩虹号，长一百三十七米，有一个十八点五米的横梁和五层甲板，两层水手船舱，除了甲板上的两个直升机坪，还有一个露天泳池和一个内部大型水池， 水池可以储存淡水用作远航，或者，也可以储存一艘不算小的三人休闲潜艇， 船上拥有餐厅、酒吧、舞池、宴会厅、健身房和一个多功能影视厅，可以看电影，唱k，也能借助搭载的3g通信系统进行视频会议， 以及十八间五星级豪华套房， 按照每个房间两位客人的标准，可以容纳三十六位客人舒适地享受船上的一切设施， 而为这三十六位客人提供服务的，是足足六十位工作人员。 太阳号，长一百五十二米，拥有七层甲板和两层水手船舱，相比彩虹号，只布置了一个直升机坪，但是拥有一个露天一个室内两个泳池，同样挂有潜艇和快艇， 另外在顶层甲板上，有一个高尔夫推杆练习场，心情不爽的时候，也可以一杆把球打飞到海里， 其他配套设施基本相同，只是房间数量达到二十四间，工作人员的满员额度为八十人。 两艘游艇均由芬坎蒂尼首席设计师团队设计，原本是为来自美国的客人打造，但订购人在支付完首期款之后，很不幸遇上金融危机，只能无奈违约， 如果不是被秦雨收购芬坎蒂尼公司的时候顺势拿下，这两艘船恐怕只能丢到船坞里吃灰， 运气好的话，也许多年之后，会被推销给某个互联网或能源大佬，完成自己的涅槃重生， 运气不好，直接被拆掉卖废铁都有可能。 当然，现在是运气好的，于是便成了陈老板的私藏。 二层甲板，陈老板一身沙滩装，躺在手工打造的藤椅上，徐徐海风迎面吹来，惬意之极， 在他的身边是一圈白色栏杆，栏杆的下面，是一个十八米长的大型泳池，这个泳池可以调节高度，不用的时候，可以转化成舞池， 现在这个泳池里面，灌满了经过过滤的海水，邹蓉和黄珊换上泳装，宛如两条美人鱼在水里扑腾， 好吧，美是美，就是泳姿难看了点。 在陈老板的另一边不远处，一排烤架正热气腾腾冒着烟火，罗静文一副大厨打扮，有模有样地翻转烤架上的各色食物， 偶尔抬起头来，发现陈老板正低头往下望，便说道，“老板，你怎么不下去游泳啊，等烤好了我再叫你们。” 陈老板淡定地戴上墨镜，抬起头看了一眼正午的太阳，轻声说道，“我不会！” 噗、噗噗…… 罗静文很努力地憋笑，但终于没有憋住，“哈哈哈哈，原来还有你不会的啊！” 陈阳瞟了她一眼，“少见多怪，不会游泳有什么奇怪的，再笑扣你奖金！” “不奇怪不奇怪，” 罗静文赶紧憋住，看了他一眼，发现又要笑了，便立刻转移话题，“哎，老板，您这么爱运动，每天都雷打不动地锻炼一个小时，怎么不去学学游泳呢， 都说游泳是最健康的运动，可以活动全身，锻炼到每一个部位，包括内脏也能得到锻炼，而且不会对关节造成太大的负担， 最重要的是，游泳可以塑形哦，能让人变得更帅， 您要是每天游泳，可以让您更帅气哦！” “我已经很帅了，再帅怕出事，”陈老板躺在藤椅上，稳如老狗，淡定地说道，“比起游泳，我倒是想知道，老乔他们什么时候才能检查完啊！” 没错，都上船一个小时了，邹蓉和黄珊换好衣服在下面都游了好几圈，烤架上的肉也快熟了，可是船还在码头上停着呢！ 没别的，主要是几个保镖担心有人要害陈老板，坚持对全船进行检查之后，才能开船出海， 于是，不信任厨师的罗静文负责烤肉， 嗯，他们还是吃了早餐出来的呢，到现在还没吃东西，肚子肯定饿了， 反正检查归检查，不影响烤肉， 她在上面，董秋霞就站在泳池旁警戒，乔光辉和沈友顺两个，则不厌其烦地对整艘船进行检查， 至于刚才那位俞广明经理，自然是全力配合，现在还跟着两人上蹿下跳呢， 一想到这个，陈老板又忍不住抬头望天， 今天还能出海不？ 就这么呆着，很晒的！ 而且这都算了， 扭头看向码头，已经有不少人聚在码头上，对着这边指指点点，还好没人拍照， 恒立文旅城虽然还没正式开业，但游艇会已经开门迎客了啊， 这码头上站着的，多半都是游艇会的客户，说起来也是洙三角这一片有名有姓的富豪， 毕竟没钱的人，也玩不起游艇不是， 保不齐里面就有跟陈老板打过交道的， 让人这么看着，多尴尬啊。 这不，一个大腹便便的黑壮汉子，就远远地对着陈老板挥手，“陈总，出海啊？” “啊，出海，” 陈阳很有礼貌地站起来，走到栏杆边，微笑着挥手打招呼，“您这也是打算出海？” “对对，” 黑壮汉子操着一口广普，扯着喉咙大叫，“这不刚看完奥运会回来吗，好久没钓鱼了，出去钓几条鱼加餐。” 陈老板很好耐心地陪他瞎扯，“钓鱼好啊，满载而归啊！” “托陈老板吉言啊，” 那汉子拱拱手，随之将手一挥，带着两个身姿妖娆的妙龄少女，便登上一艘小游艇，放船出海去了。 这时邹蓉披着浴巾，顺着甲板上的楼梯直接上来，好奇地往那个方向看了一眼，“谁啊？” 陈老板回过身坐下，随意地甩甩手，“不认识，” 邹蓉满脸无言，不认识聊得这么嗨？ 倒是跟在她身后上来的黄珊，往那边瞟了一眼，“哦，那是东馆一家手机配件厂的老板，他手里厂子挺大的，有五千多工人，是大麦的主要供应商之一， 上次四月份大麦新产品发布会的时候，他也在现场。” 陈阳一听顿时惊了，诧异地看着她，“这你也认识？” 既然是手机配件厂的老板，那别管规模多大，跟黄珊打交道的次数肯定不多， 平时黄珊见的人没有一千也有八百，如果是个人都认识，她那脑袋是怎么装得下的？ “少见多怪，” 黄珊裹着浴巾，走到邹蓉对面坐下，先闻了闻烧烤架上的香气，才继续说道， “不管是对财务还是商务，记忆力都是最基本的素质要求，更何况那位还不算无名之辈，能记住有什么奇怪的。” 陈阳抿抿嘴唇，不吭声了， 没办法，这是天赋，他两辈子加起来，都经常记不住人。 这时沈友顺和乔光辉终于走过来，说道，“老板，全部检查完了，没有问题。” 乔光辉还跟着补充了一句，“这艘船的船员都是我们海军退役出来的，后来去了香江谋生，直到这次被招聘回来， 虽然我们不认识，不过我认识他们以前部队的领导，也打了电话确认过， 其他厨师和服务人员都是普通员工，我都检查过他们的证件，都没有问题。” 跟在他身后的俞广明有点无奈， 开玩笑，这可是陈老板的私人游艇，敢在这上面玩花样，他是长了几颗脑袋？！ 再说了，就算不信任他们，也要信任秦总啊， 他们这些人，可都是秦总亲自安排招过来的，哪一个没经过背景调查，还用得着现场检查？！ 可是乔光辉他们就不管，那也只能配合着呗。 没问题就行， 随着陈老板一声令下，在一阵烟雾缭绕中， 烧烤的， 太阳号缓缓离开码头，往辽阔的海洋驶去。 今天的天气不错，阳光明媚，微风徐徐， 刚才没开船的时候还有点晒，现在游艇飞驰在海面上，海风这么一吹，所有的炎热酷暑都随风消散， 陈阳三人吹着海风，围着桌子吃烧烤，心情愉快之极。 刚开始的时候，游艇周围还有些小船在游荡，有的人还骑着摩托艇在海面上飞驰，隐隐传来阵阵欢声笑语， 随着海岸线渐渐消失，那些小船也都被抛在身后，放眼望去，四周全是一片海水， 看着这一幕景象，从来没有出过海的陈阳和邹蓉，连东西都不吃了，站起来趴到栏杆上，对着远方发出阵阵呼喊。 “哇，爽，” 陈阳回过头来，见黄珊依然淡定地坐在那儿吃东西，乔光辉几人坐在另一桌，负责烧烤的人已经换回了船上的大厨， 而且除了烧烤，专业大厨们还摆上其他食物，弄得跟自助餐似的， 将视线收回来，陈阳大声叫道，“珊总，你不喜欢看海啊？” 黄珊头也不回，“原来在香江经常出海，看多了也就这样。” 陈老板脸色微僵，再看看只顾着吃喝的乔光辉几个， 得，他们是水陆空三栖，肯定也没少看， 就我没见过世面呗！ 不过，如同黄珊所说，再美的风景，看久了也就这样， 不一会儿，陈阳就回到椅子上坐下， 见他不看了，邹蓉也颠颠地跑过来， 虽说风景看久了会腻，但在这艘超级豪华游轮上，也不是只有风景可以看啊， 吃，旁边有专业大厨操持的美食， 喝，白的红的黄的啤的各色酒水各种饮料一应俱全， 玩，唱歌，跳舞，台球，游泳，健身，再不行的话，可以让人一坐十几个小时不起身的麻将机也有， 乐，有了前面那些东西，还有美人在侧，能不快乐吗？！ 要不说，游艇真是消磨时光的好去处， 不知不觉，他们就在海上漂游了几个小时，直到远处天际，一轮夕阳缓缓落下，才不禁让人惊觉，竟然已经是傍晚时分， 三人站成一排，趴在甲板栏杆上，看着远处的海上落日美景，都静静的没有说话， 太阳一边落下，一边随着云彩变幻着颜色，柔和的阳光撒在海面，犹如许多金子落在海上，铺成一条无边无际的金光大道， 就连几只飞翔的海鸥，也被漆成金黄， 不知不觉，太阳已经落下去一半，只有火红的中心外，还透着几缕金光， 浪花拍打着船身，金光大道也只剩下些许斑影，在更远的地方，一艘轮船划过天际，隐隐传来几声号角，和浪花声混在一起，就像一支美妙的乐曲，在欢送太阳的离去， 最后一点太阳的倒影映在水面上，被波浪一会儿拉成三角形，一会儿拉成拱形，形状千奇百怪，十分有趣， 又过了一会儿，夕阳完全不见了踪影，只有天际残留一片红霞，和海风诉说着日落的美景， 直到，黑夜笼罩着大海，华灯亮起。 呃， 陈阳站直身体，呼出一口长气，再活动活动有些僵硬的身体，坐到躺椅上，吹着小风，整个人完全放松下来。 算一算，应该是正好两年了吧， 嗯，多一个月的样子， 这两年来，他一直没有丝毫懈怠， 曾经他也以为，自己的努力，只是为了未来能随心所欲的生活，等自己留足了后路，永远都不需要再为生活而担忧的时候，就能做个愉快的寓公， 可以什么都不去管，什么都不去想，就这么快快乐乐地活着， 想动了，就开着车，带着家人出去走走，也许是大美西疆，也许是北国雪原， 累了，就回到自己的小窝里，躲进小楼成一统，管他春夏与秋冬， 从此只有世间繁华，远离劳碌奔波。 可没曾想到，如今钱有了，底气也有了，别说下半辈子，就连十辈子都不愁了，他还是放不下自己一手创办的事业，甚至有些时候，还会主动去推着事业往前走， 所以长久以来，他都不曾真正的放松自己， 直到今天出海，抛开所有事情，痛痛快快的完了半天，才猛然发现自己竟然没有好好休息过。 难道说， 其实我也是有事业心的人？！ 邹蓉跟他生活久了，对陈阳的心思变化自然很清楚，见老公半眯着眼睛，躺在椅子上一动不动，嘴角却微微翘起，就知道他这时心情很好， 于是，乐呵呵地拖过自己的椅子，跟他并到一起，然后躺下偎在他身边，小脚丫还抖啊抖， 老公开心我就开心，小丫头的快乐就是这么简单。 第五百九十八章 爆赚 有了这艘大游艇，陈老板接下来好些天都舍不得下来， 白天放船出海，晚上就在游艇大厦的套房里休息， 甚至有的时候，直接将船停在海上过夜， 玩了几天后，感觉洙江入海口的海域毕竟还是太浅，海水也不够清澈， 于是补充了足够的物资，便乘风破浪，穿过香江和奥门之间的海域，直入南海， 这下就更爽了， 海上的日出、日落，乃至于月光下的银色大海，都向他掀开了神秘的面纱， 甚至在乔光辉的操控下，他和邹蓉还好几次乘坐游艇上自带的潜艇，深入到海底畅游， 珊瑚礁、热带鱼、海草……，无尽的海底风光，让他们一饱眼福， 真是此间乐，不思蜀！ 咦， 黄珊去哪儿了呢？ 呐， 身为打工人，就要有打工人的自觉， 再说了，她不是出海玩腻了么，既然这样，自然没必要老是在船上耗着， 于是只在船上待了一天，又回公司处理了一天工作，她第三天就坐上飞机，一飞飞到千里之外， 至于这时候是在北金处理五月花的事情，还是在尚海督促盏瑞的工作， 又或者与虹谷资本的精英们一起，商讨那些不良资产包要如何调配，充实到全国各地不同的未来工业新城之中， 那就不是陈老板考虑的问题了。 陈老板想的很简单， 如果有可能的话，他已经计划好， 这里呢，是南海， 但是呢，却是南海的最北边，距离海楠的南海还有段不近的距离， 他是这么打算的，先坐船南下，沿着海楠岛东岸到三丫，顺便去还没有正式建市的三砂看一看， 比如海洋生态丰富，宛如一块浓烈翡翠的全富岛；沙滩细平，海水碧绿，非常适合浮潜的银屿岛； 拥有连绵数公里奇型怪状珊瑚礁的珊瑚岛；碧浪银沙，海水通透，有着世外桃源感觉的晋卿岛；…… 以及有着南海之眼称号的永乐龙洞， 无一不是难得一见的美景， 听去过的人说，那里的景色，丝毫不逊色于举世闻名的马尔代夫，甚至犹有过之， 如此美景，陈老板当然要去欣赏一番。 之后呢，沿着海楠岛的西岸北上，逛一圈北部湾之后，再穿过琼洲海峡，贴着我国的大陆架海岸线一路巡游， 反正按照黄珊给他安排的重要行程，互联网大会的时间是在九月底，首座未来工业新城的开业时间也是九月底十月初， 而现在不过九月初，还有差不多一个月的时间， 这一个月，能逛到哪里算哪里，顺利的话，说不定能逛到尚海也不一定， 不顺利的话呢， 就比如现在， 邹蓉拿着手机跑过来，“珊姐电话。” 这段时间，邹蓉已经逐渐进入到秘书工作的角色当中， 别看她每天陪着老公上船下海，连皮肤都深了几个色号，但工作是一点也没耽误， 每天晚上，她都会跟黄珊沟通当天公司的重要事项，然后交给陈阳， 该画圈的画圈，该打叉的打叉，该批示的批示， 再将意见整理成文，给黄珊反馈回去。 通过这些天的工作，一方面，她处理工作的能力迅速得到提升，另一方面，直到这时，她才对老公的事业版图，有了一个大概的认识， 为什么说是大概， 因为这些公司，价值实在是无法估量啊！ 以前她听说，哪个世界富豪连自己有多少钱都不知道，当时她还以为是吹牛的， 就算你不知道自己具体有多少钱，那总有个大致的范围吧， 是十亿，还是二十亿？ 但现在，她才知道，当事业版图大了之后，老板是真不知道自己有多少钱的！ 金融方面，随着全球股市的持续下跌，彩虹基金在各大金融市场的合约价值，每一天每一小时每一分钟都在增加， 可能今天还是一千亿，明天就到了一千两百亿，后天又是一千两百五十亿， 另外趁着股市处于低迷期，秦雨安排了大量人手，在全球几个主要证券交易所暗暗吸纳股票， 等金融危机过去，天知道这些优质股票能翻几倍， 这还只是金融投资， 虹谷资本这边的实体经济呢？ 创未来联合虹谷资本，已经投资了上千个项目，并且针对有业务关联的公司，想办法融入到大麦等规模企业的供应链中，成功孵化指日可待， 谁能算出这些公司值多少钱？ 再看那几家元老企业， 大麦的产品一直卖脱销，a轮融资还没落地，以高盛为首的国际风投机构，就给出了三百亿美金的b轮估值，比a轮直接翻了三倍， 这真实价值又该怎么核算？ 还有花火、安家、恒立……， 到最后，邹蓉干脆都不去想了， 爱咋咋地！ 反正用老公的话来说，那些都是身外之物，人生在世只要不愁吃穿，过得充实就好。 这时陈阳正在游泳池里扑腾，听到邹蓉的喊声，立刻停了下来，游到泳池边上，拉着栏杆爬上来， 拿起毛巾擦了把头脸，随后喘了两口气，对着乔光辉笑道，“怎么样，我的姿势还可以吧？” 乔光辉带着墨镜，面无表情地点点头，“姿势勉强合格，不过，” 说着不动声色地瞟了一眼某人，“如果不带游泳圈就更好了！” 学了一个星期，还要带着游泳圈才能游，猪都比他强！ 陈老板挥挥手，“不要在意这些细节，” 随即将身上的游泳圈摘下来扔到一旁，这才接过邹蓉手里的电话，放到耳边，“珊总，怎么啦？” 这都十来天了吧，黄珊一直在用邮件跟邹蓉沟通，还从来没直接找过自己，今天却打来电话，又出了什么大事？ 电话那头，黄珊微微一笑，“老板，有一个好消息和一个坏消息，你想先听哪个？” 陈阳坐到椅子上，接过邹蓉递来的矿泉水喝了一口，哈出一口长气，才说道，“我猜一下啊，好消息呢，应该是某个项目有了重大进展，而且需要我出马， 坏消息呢，就是我的假期泡汤了， 对不对？” “哈哈哈，” 黄珊咧嘴笑道，“要不说老板就是老板，果然是神机妙算，那，你看什么时候能回来呢？” 现在陈老板可是在海上飘着，不像原来在城里，有需要了，直接就能飞走，这回得先靠岸才能飞啊。 陈阳将杯子放到桌上，身体后仰靠在椅背上，无奈地说道，“珊总，你不是说我可以休息到九月底的吗， 现在又说有事，到底是什么事啊？ 我跟你说，一般的事情，我可懒得回去。” 昨天才在三丫靠岸补给，眼下他正漂浮在广阔的南海上，前方不远处就是美丽的珊瑚岛，还打算待会儿上岛游览， 结果现在来这么一出，不是扫兴么。 见老板耍起了性子，黄珊一点也不着急，嘿嘿笑道， “如果是一般的事情，我也不会找你啊，上次你在尚海的时候，盏瑞的武总不是说可以去找尚微谈，入股他们公司么， 现在尚微同意了，这件事，够不够请你出马的？！” 一听这话，陈阳翻身就坐了起来，“谈下来了？什么条件？” 上次他在尚海，请盏瑞的管理团队吃饭，当时盏瑞的董事长武总主动请缨，要了一个彩虹集团副总裁的虚衔，去跟尚海微电子公司谈投资， 这才一个多月，就谈成了吗？ “没错，谈下来了，” 黄珊笑道，“我已经跟尚微的袁总见了面，就具体细节达成一致，我们以飞虹供应链的名义，向尚微注资两亿元，占股百分之二十。” 两亿，百分之二十？ 陈老板眨眨眼睛，“两亿美金？” “当然不是，” 黄珊哑然失笑，说道，“尚海微电子注册资金才相当于两千万美金而已，尽管这些年也追加了一些投资，但并不算多， 而且这都六年了，他们还没有拿出第一款产品， 我们要是投资两亿美金，却只占股百分之二十，那不是亏大了！” 两亿软妹币就百分之二十了啊？ 这么说，尚微的估值，岂不是只有十亿软妹币？ 陈老板眨眨眼，默默计算， 后世的尚海微电子，直到八年后，也就是二零一六年，才启动a轮融资，那时候他们的股份主要掌握在十一家股东公司手中， 而这十一家公司的背后，又几乎都是国资在掌控，其他投资机构抢破了头，也没能拿到份额， 不过这也正常，作为国家战略装备企业，当然必须掌握在国资手里， 这不是关键， 重点是，后来尚微研发出二十八纳米光刻机的时候，有专业人士给他估过值， 那时他们一年的营收大概在十亿到十五亿之间，参考a股半导体设备公司的估值水平，静态市销率在八点九倍到六十六倍，其中科创板公司的市销率显著高于其他主板上市的公司， 再结合营收体量，设备市场占有率，行业影响力等因素，最后得出结论， 尚海微电子装备的估值可达到五百八十三亿元到八百七十四点五亿之间，取中间值为七百二十八点七五亿元！ 这是一个相对中肯的评估， 而以尚微的背景和影响力，一旦真的成功上市，以国内股市喜欢讲故事的特性，市值肯定还会迅速飙升， 到那个时候，一千亿不是问题，两千亿也不是没可能的啊！ 现在自己只以区区两亿的投资，就拿到百分之二十的股份，哪怕等以后融资的时候，还需要追加一点点，但算回来， 这一波爆赚！ 而且这还不是重点， 重点是，能够成为尚微的股东，对公司未来的战略发展，将具有极其重要的意义， 这代表，彩虹集团不再只是一家单纯的民营公司，而是有一定社会影响力，具备战略意义的重量级企业！ 这也是为什么达成协议之后，黄珊第一时间就通知陈阳，让他亲自出席签约仪式的原因， 连这种国之重器的投资都不露面，你想咋地，飞上天啊？！ 不过，等等， 陈阳摸摸脑袋，诧异地问道，“为什么是飞鸿供应链？” 如果不是黄珊提起，他几乎都快把这家小透明公司给忘了， 用虹谷资本的名义投资不行吗，干嘛要动用这个小透明？ 电话那头，黄珊轻声说道， “这个是我和投资团队，还有尚微的袁总，商量之后的结果，” 顿了一下，黄珊却将话风一转，“你知道，尚微为什么会同意我们的投资吗？” 陈阳愣了愣，“对啊，为什么？” 千万别说他们缺钱， 人家背后站着的是尚海国资委，全尚海的大型国企都是人家碗里的肉，就一家微电子装备公司，搞研发能花他们几个钱？ 黄珊笑了笑，说道，“两个原因，第一个，五月花，第二个，则是我们彩虹旗下所有的电子企业！” 不等陈阳发问，她又继续说道， “武总和袁总都先后跟我说过，刚开始的时候，尚海国资委是不同意接纳民间资本进来的， 毕竟尚微承担了一定的任务，如果让民间资本参与，在未来很长一段时间内不能盈利，可能会对公司造成一定的影响， 直到五月花公司正式成立，上面才有领导决定破例通融， 袁总说，领导认为，我们敢拿两百亿，去做不计后果的助贫投资，充分体现了彩虹集团的社会责任感，所以未来会造成负面影响的可能性极低，这样就可以接纳为股东， 也是在这种基础上，袁总才和武总展开谈判， 在谈判的过程中，尚微方面，又仔细分析了我们的优势， 我们虹谷资本旗下，有大麦、花火这样的龙头企业，也有即将充实到未来工业新城的诸多电子企业， 更有像盏瑞这种，既有研发技术实力，又正在建设自己芯片制造工厂的芯片公司， 从市场应用的角度来看，我们双方有非常大的合作前景， 综合了这两个原因，尚微方面经过研究，才给我们开放了百分之二十的股份， 否则的话，就算有领导发话，他们也顶多给我们百分之十的份额，而不是更多！” 听完这番话，陈阳不禁呵呵直笑， 他是真没想到，自己出于善意做的一个决定，竟然能从这里找回收获， 单是这笔投资，弄不好都能把投资五月花的钱收回来， 更别说有了这个良好的开端，以后再遇到这类事情的时候，彩虹还能得到同样的机会， 这波才是真正的爆赚啊！ 第五百九十九章 双赢 电话那头，黄珊还在继续说话， “敲定了投资份额之后，以哪家公司的名义入股，也是一个问题， 表面上看，我们可以用虹谷资本、盏瑞、大麦，这三家公司的名义参与这个项目， 不过，经过我们的讨论，都认为这三家公司，不适合参与到这个项目当中。” 陈阳躺在椅子上，看着远处迷人的珊瑚岛，抓起水杯喝了一口，这时候也反应过来，咂咂嘴说道， “虹谷资本目标太明显，而目前尚微还处于潜龙在渊，待时而动的阶段，一旦以虹谷的名义投资，不利于尚微潜心研发， 盏瑞虽然是从事芯片研发和制造，但技术水平在全世界来看，只能算二流，如果让盏瑞参与进来，以后跟同行之间的合作，尤其是采购光刻机方面，会有一点点障碍， 至于大麦，和盏瑞的情况差不多， 目前大麦所使用的芯片，主要来自于连发科、德州仪器和高筒，如果大麦进入光刻机领域，哪怕只是一笔投资，也会引起这些公司的疑虑， 虽然不会影响目前的合作，但从长远来看，未必不会产生一些不必要的麻烦， 这种不必要的麻烦，当然是能省则省， 嗯，不用这三家公司的名义投资，是对的。” 听到这话，黄珊忍不住呵呵笑道， “我还以为你在外面玩野了呢，没想到智商还在线啊！” “你这话说的，” 陈老板顿时不满意了，非常自负地说道，“好歹我也是个大老板，要是智商掉线，岂不是社会的损失！” 刚才黄珊说用飞虹供应链名义参股的时候，他就在考虑其中的得失， 其实不难理解，商场上无非就是利害关系而已， 后世花为打算自建芯片工厂，一直帮他们代加工的那几家公司，不也跳出来唱衰吗， 芯片行业固然如他们所说，确实不是单靠哪一个国家，哪一家公司，就能独占整个全流程工艺体系的， 尤其是里面有些原材料或设备，必须要通过几个国家共同协作才能生产出来， 但这并不是你反对我自建芯片工厂的理由， 反对的理由只有一个， 那就是你有了工厂，比如会削减我的订单， 仅此而已！ 反过来看现在，也是一样，如果大麦或盏瑞入股了尚微公司，这个消息肯定瞒不住， 那到时候，相关芯片供应商，未必不会暗地里使些小绊子，给大麦或盏瑞添点堵， 至于虹谷资本，现在可以说是万众瞩目，被广大同行盯得死死的，这时候入股尚微，反而不利于尚微潜心发展， 反倒是飞虹供应链这个小透明，关注的人不多，就算有知道的，也是把注意力放在采购配送能力上， 谁会想到他们会去投资一家光刻机设备公司！ “行行行，知道你厉害，” 黄珊微笑着轻轻摇头，继续说道，“抛开这三家公司，我们发现，飞鸿供应链，是最适合作为尚微股东的公司， 不管是大麦和花火，还是盏瑞，又或者其他我们收购的那些电子企业资产包，都是由飞虹供应链提供零配件采购服务， 以后尚微研发出产品，完全可以由飞虹进行采购，供应给盏瑞，再由盏瑞生产芯片，供应给下游的电子企业，形成一整条完整的供应链， 而飞虹公司名声不显，在社会上的知名度极低，除了专业的投资机构和供应商，几乎没人会注意到这家公司， 甚至包括连发科、德州仪器和高筒在内，都是飞虹供应链的客户， 就算以后尚微有了一些成绩，因此引起同行们的忌惮，有了飞虹这一层关系在，同行公司也不会因此对盏瑞或大麦的合作产生负面影响， 或者说，至少有了转圜的余地， 所以，我们才决定以飞虹公司的名义进行投资。” “了解，” 陈阳轻轻点头，眯着眼睛想了想，突然想起一件事， “哎，飞虹供应链，是不是进军物流领域了？” 一听这话，黄珊不禁捂住眼睛， 长长地叹了一口气，才无奈地说道，“老板，好歹这也是一百亿的投资，你就完全没记住吗？” 这时邹蓉担心陈阳着凉，拿一条大浴巾盖在他身上，又给他换了一杯温水， 陈阳扯了扯浴巾，淡定地说道，“谁说不记得的，我这不是在问你情况吗！” 黄导无语地翻了个白眼球，你这是在问情况？ 狡辩！ 但人家才是老板，她能怎么办呢， 只能无奈地说道，“年初的时候，飞虹供应链的钟总，提交了打造完整供应链环节的计划书，我们同意了他的请求，你还亲自批了一百亿给他，让他一方面投资自己的物流项目， 另一方面为有资金需要的设备供应商或采购方，提供一定比例的贷款，帮助他们保证货期和货款准时支付， 从而完成集采购、物流加金融于一体的大供应链平台。” “那就是了嘛，” 听她说了这么多，陈老板终于想起来当时的情况，说道，“我记得当时他好像才要求十亿还是二十亿的，对吧？” 得到电话里肯定的回答，陈老板更加理直气壮，说道，“飞虹是要打造干线物流，又不是搞那种小散快递，十几二十亿能顶个屁用， 干线物流是重资产，建物流园、买大货车，哪样花钱能少得了？更别说还要给供应商提供资金周转， 对了，他们现在干得怎么样？” “还行吧，目前在全国建了三十个大型物流园区，和七十个中转中心，还采购了一千辆标准长途货车，两千辆市内箱式送货车辆， 另外通过合作的物流公司，还能调动超过两千辆各式货车， 现在除了原来的大麦、花火、恒立这些公司的物资运输，后来所有创未来平台投资的公司，以及我们收购的那些不良资产包的转运，全部都是由飞虹物流来承担运输的，” 黄珊抓抓脑袋，叹了口气，说道，“老板，我给你的周报里面，包括了几家主要公司的动态情况，飞虹供应链也是在其中的，只要你稍微看一眼，就能知道了！” “咳咳，” 陈老板干咳两声，抓起水杯喝了一口，转头看向邹蓉，“以后珊总发过来的周报，你都要完整看清楚，知道吗！” 邹蓉有点莫名其妙，“我都看清楚了呀，也很完整，而且每次看完之后，我都会跟珊姐聊一两个小时，向她请教不明白的地方， 怎么，有什么问题吗？ 还是你想了解哪家公司的情况，可以问我呀，几家主要公司的情况我都知道！” 小丫头真没有炫耀的意思， 身为秘书，对公司方方面面的情况都要了如指掌，方便老板随时询问，这是基本功吧！ 呃， 陈老板无言了， 原来这丫头每天晚上对着电脑敲敲打打，不只是整理反馈意见啊， 难怪要忙那么久。 轻轻摆摆手，示意没事， 陈阳对着电话继续说道，“签约时间是哪天，我要什么时候赶过去？” 听到刚才那段话，正在偷笑的黄珊当即干咳两声，说道， “具体时间还没定，这不是要等你出马吗，你先过来，来了之后，我们再办签约仪式。” 一听这话，陈阳顿时眉头微皱，“不会出什么意外吧？” 商场上的东西，凡是没有白纸黑字签字盖章的，都不能算数， 就像几个月前，晶东的老刘找的投资人，刚开始大方得很，什么条件都谈好了，可合约没签，钱没到账，人家说反悔就反悔，你还拿人家没辙！ 他可不想这笔投资出现什么意外， 钱不钱的无所谓， 主要是不能阻挡自己为国家战略尽一份心力，对吧！ “那不会，” 黄珊轻声笑道，“事实上，我们已经把资金打过去了，也签了正式的投资意向书，等于已经把这个项目落实， 所谓的签约仪式，无非是走个流程而已。” “哦，那就行，” 陈阳点点头，眯着眼睛想了想，随即转过去喊道，“老乔，现在走的话，我们什么时候能到三丫？” “十几个小时吧，” 刚刚消失的乔光辉，从栏杆上冒了出来，大声说道，“我们刚从三丫过来，现在又要回三丫吗？” 陈老板点点头，无奈地说道，“有急事，要去尚海，咱们只能先回三丫，再叫飞机过来接。” 在他的印象中，未来的三砂市是有机场的，但现在这个时间点，恐怕还没有机场可供使用，回三丫再转飞机，是去尚海最快的办法。 “哦，这样啊，” 乔光辉想了想，说道，“永兴岛就有机场，我们可以直接从这里走。” 么？ 陈老板顿时瞪大眼睛，“现在这里就有机场了吗？” “当然有，” 乔光辉嘿嘿笑了笑，说道，“九一年就有了，不过是个军用机场，一般不对外开放，我们服役的时候没少过来训练，起降大型飞机有点困难，不过您那个小飞机，一点问题都没有！” 酱紫的吗？ 陈老板眨眨眼睛，略带迟疑的问道，“军用机场，我们的飞机能用？” 乔光辉呵呵笑了两声，“您让飞机过来，其他的交给我！” 说完就把头缩回去，不见了踪影， 在陈老板身后，一直百无聊赖等候在旁边的罗静文，突然笑道，“老板，你该不会以为，我们真就只是普普通通的退役兵，简简单单的司机加保镖吧？！” 陈阳猛地回过头，看着她眨眨眼， 啥意思？ 你们还是多重身份呐？ “您可别多想，” 罗静文呵呵一笑，“虽然咱们是退役了，但以前的老关系还在，就像上次，老乔检查船员的身份，就是直接联系以前海军那边的熟人， 现在也一样，我们跟这边的人也熟悉，只是借用一下机场而已，现在一不是战时状态，而不是临时管制，一点问题都没有， 所以啊，咱们拿这么高的薪水，不是白拿的哦！” 懂了， 陈老板拍拍大腿，指着她说道，“涨工资，都涨！” 罗静文霎时瞪大眼睛，“真哒？” 前些天才涨了两成的工资，算作兼职厨师的嘉奖， 虽说这个厨师岗位被使用的次数不多，但工资是实打实的加了， 现在又要涨，那多不好意思啊！ “当然是真的，比真金还真，” 陈老板豪气得很，非常正经地转头看向邹蓉，“记下，通知人事给他们再涨一成！” 现在已经对钱麻木的邹蓉毫无所感，淡定地比了个ok的手势，“收到，今天就发邮件。” 一看这情景，罗静文顿时喜不自胜，赶紧拱起双手，“多谢老板，多谢老板娘！” 刷， 邹蓉俏脸瞬间红彤彤的，心里美滋滋， 哎呀，当老板娘的滋味真不错。 陈老板还不罢手，对着罗静文说道，“去跟老乔说，让他问问岛上缺点啥东西，我捐了！” 不就是一点钱吗，洒洒水，哪有军民一家亲重要。 罗静文一听，撒腿就往上面跑，一溜烟不见了踪影。 陈老板得意地嘿嘿直笑， 这几个保镖招得真值啊！ 电话那头，黄珊从头听到尾，自然知道那边发生了什么事，听见电话里没了声音，这才笑道， “老板，老乔他们的关系不能白用，只捐点东西，恐怕还是少了点。” 陈老板微微一愣，“那你说怎么办？” 黄珊笑道，“恒立物业现在在全国二十大城市都有分公司，创未来那边也需要给二十个未来工业新城招募工人，我们对劳动力有非常大的需求，……” 不等她把话说完，陈阳就明白过来， “懂了，我们有用工需求，而部队那边，每年都有几十万的士兵退役， 两边对接一下，对我们对他们，都有好处， 行，这个事情，让创未来人资中心赶紧去办！” 我国每年有多少士兵退役，这个数字从来没有公开过，但是铁打的营盘流水的兵，通过新入伍的士兵数量，也能大致推断出来，应该在大几十万近百万的样子， 广洲军区是个大军区，每年各种各样的退役人才不少，他们的工作安置一直都是个大问题， 而恰好自己公司这边，二十个未来工业新城都需要大量员工，恒立虽然没有自己的建筑公司，但组建了物业公司之后，对物业和安保人员的需求量也激增， 这些招工的压力，全部压在创未来人力资源中心的身上， 如果创未来能与部队那边对接，达成用工接收协议，立刻就能获得一大批基础素质极佳的员工，而部队那边也算是替退伍老兵办了件实事， 这对双方来说，都是有百利而无一害的大好事， 这才是真正的双赢！ 陈阳话音落下，不等黄珊说话，邹蓉就在旁边说道， “我现在就去跟创未来蔡总联系。” 说着就跑了上去。 陈阳看着她的背影笑了笑，随即对黄珊说道，“你让飞机现在过来三砂接我，顺利的话，咱们一起吃晚饭。” 黄珊笑着点点头，“好，我马上安排，晚上见！” “晚上见！” 第六百章 小弟的逆袭 九月十一日，星期四， 今天天气不错，是个值得纪念的日子， 距离张江科技园两公里的尚海东郊宾馆，是一座九五年开业的五星级酒店，附近不少大公司举办活动，都会将地点选在这里， 尚微自然也不例外。 在一间大型会议室里，飞虹供应链总经理钟瑞麟，和尚微公司总经理袁总，在正式协议上签下自己的名字，随后交换协议签名，再印上公司的公章， 从这一刻起，飞虹供应链公司，就正式成为尚微电子第三大股东， 好吧，其实是第二大， 因为其他股东都是一家人，不分彼此。 在钟总和袁总交换协议，紧紧握手的那一刻，下方响起热烈的掌声。 这种场合，自然少不了领导讲话， 今天有一位市府副领导亲自出席签约仪式，可以算是高规格待遇， 在主持人的引领下，他走上主席台，掏出口袋里秘书准备的发言稿，扶了扶话筒，正色说道， “今天，是一个不同寻常的日子， 为什么这么说，因为，在二零零二年，我们为了民族半导体工业的崛起，创立了尚微装备公司之后，时隔六年，首次有民营资本投资这个领域， 这个意义是非同凡响的，说明了吾道不孤，在发扬民族工业这条道路上，不仅有国资在负重前行，也有如同飞虹这样的民族资本，与我们同心协力，共同谱写灿烂的篇章。 …… 最后，预祝尚微装备公司，砥砺前行，不负厚望，为我们民族工业的崛起，做出自己应有的贡献！” 哗哗哗哗…… 掌声稀里哗啦， 随后，钟总和袁总又分别发言， 陈阳和黄珊始终端坐在台下，似乎只是旁观客， 但毕竟他才是今天的主角，从签约仪式还没开始，就一直是会场的中心，哪怕副领导到场之后也是如此， 直到签约仪式结束，和陈老板相谈甚欢的副领导，才欣然离开， 剩下的，自然是尚微和陈老板的舞台。 袁总从餐台上取过一杯香槟，走到陈阳面前，微笑着举杯说道，“陈总，为您看好我们的半导体事业，我敬您一杯。” 陈阳轻轻举杯，笑道，“袁总客气了，我们只是投点钱，具体的事业，还得需要您这样的实干家，才能做起来啊！” 喝掉杯中酒，袁总看了看走过来的老朋友，盏瑞公司董事长武总，再看向陈阳，感叹地说道， “其实早在七十年代的时候，北大物理系半导体研究小组的王阳元等前辈，就设计出我国第一批三种类型的1k dram动态随机存储器， 它比美国英特尔公司研制的c1103要晚五年，但是比韩国和台弯要早四五年，那个时候，台弯才刚刚向美国购买3英寸晶圆厂。 七六年十一月，中国科学院计算所研制成功一千万次大型电子计算机，他们所使用的电路，就是中国科学院一零九厂，也就是现在的中科院微电子中心，所研制的ecl型发射极耦合逻辑电路。 在当时那个年代，我们国家的半导体技术，尽管不如美国和日本，却也相差不多，在全球来说都处于先进水平， 没想到三十年过去，我们反而落后了这么多，再不奋起直追，以后在电子技术的关键领域，就要受制于人呐！” “所以我们才来了，” 陈阳端着酒杯，看了看武总，转过头来说道，“半导体是一个非常复杂而庞大的体系，从芯片设计，到制造，再到后期的封装测试，需要无数的人力物力投入，才能拼凑起我们自己完整的半导体工业， 盏瑞最开始做的是设计，现在也正在着手介入制造环节， 这其中需要不少设备，我希望，盏瑞能尽快用上尚微公司出产的装备，打造出一条高国产化率的生产线。” 武总也笑着点头，对着袁总说道，“我们在尚海未来工业新城的工厂，已经开工建设，飞虹这边，也在帮我们向全球的主要设备供应商询价， 老袁，你可别让我们久等啊！” “哈哈，那不会，” 袁总哈哈笑了两声，说道，“正巧，如果不出意外，明年的这个时候，我们就能生产出首台封装光刻机，应该能赶得上。” 这时钟瑞麟也走了过来，点点头说道，“先研制后道封装光刻机，而不是前道制造光刻机，说明尚微的工作作风非常务实， 我想，有了这台封装光刻机，尚微的制造光刻机，应该也为时不远了！” “借您吉言，借您吉言！” 袁总志得意满地连连点头，换了杯酒，与钟总碰了一下，一干而净。 从南砂飞回来，这么远的距离，陈老板也没有闲着，路上看了不少黄珊提供给他的半导体相关资料，知道光刻机也分为两种，一种是技术要求更高的制造用光刻机，另一种则是要求较低的封装光刻机， 尚微起步选择封装机作为突破口，而不是技术要求更高的制造机，确实是相对比较务实。 只不过，陈老板抿着嘴保持微笑， 如果换成是他自己做决策，肯定会选择两种同时进行研究， 技术研发就是这样，一定要有争分夺秒的紧迫感， 否则的话，等到被别人超越，可能很快就会从市场上消失得无影无踪。 尚微是零二年成立的，就算如同袁总所说，明年这个时候，会拿出第一台产品，那也是耗费了整整七年的时间， 七年， 技术都该更新换代好几次了吧！ 如果不是知道十年后的尚微能有所作为，再加上以飞虹的股份，在尚微公司里面没有丝毫话语权，他还真不想让这个袁总来做负责人， 太稳了啊！ 此时正被陈老板腹诽的袁总，两杯香槟下肚，再加上高兴，顿时谈兴大发， “技术这个东西，既需要长年累月的积累，也需要灵光一现的突破，甚至灵光一现比技术积累更加重要， 就像全球光刻机巨头尼康，他们就是通过几十年的技术累积，才在光刻机领域遥遥领先，” 等等， 陈老板一听，顿时愣了，忍不住问道，“尼康光刻机领先？” 不是阿斯迈吗？？？ “对啊，” 见自己的话被打断，袁总也不在意， 当然，要看打断话的是人谁，陈总肯定是没关系的， 不仅没关系，他反而还耐心解释，“从九十年代开始，尼康就一直是光刻机领域的龙头企业，能与之一争长短的，也就只有他们本国的佳能，连德国的飞利浦都要差一些， 当时可以说是风光无两，全世界的芯片工厂，都要找他们去买设备， 后来为了压制尼康，美国的英特尔和他们国家的能源部牵头，成立了一个组织euv llc联盟， 这个组织的成员有哪些呢，” 他说着掰起了手指，“劳伦斯利弗莫尔实验室、劳伦斯伯克利实验室和桑迪亚国家实验室等三大国家实验室为核心，联合摩托罗拉、amd这些企业， 当然少不了牵头人因特尔，等于说，把美国半导体机构一网打尽， 然后他们就开始猥琐发育，从基础突破，几年下来，尼康和佳能，也差不多被他们给玩废了！” 呃， 陈老板忍不住咂咂嘴， 好凶残！ “不过啊，euv llc也没占到便宜，” 这时站在旁边的武总接过话头，笑着说道，“尼康退出的市场，基本上都被荷兰的一家名不见经传的小公司阿斯迈给占了， 现在阿斯迈的极紫外光刻机，成了光刻机领域最先进的技术代表， 有专业机构预测，按照目前的发展趋势，阿斯迈明年极有可能占据全球光刻机市场百分之七十的份额，正式成为全球光刻机领域的霸主！” 么？ 陈老板跟个井底蛙似的，眼睛瞪得老大， 所以说，后世一家独大的阿斯迈，是这几年才突然发展起来的？ 这时，飞虹供应链的总经理钟瑞麟也加入话题，感叹地说道， “刚才袁总有句话，灵光一现的突破，比技术积累更重要！ 阿斯迈就是抓住了这个灵光一现的机会，才从飞利浦的童养媳，摇身一变，成了光刻机领域新的巨头，” 哈？ 陈老板又惊了， 阿斯迈是飞利浦的童养媳？ 所以说这是小弟逆袭的现实版？ 钟总见陈老板眼睛眨也不眨地看着他，还以为陈老板对他的话感兴趣，便继续说道， “这个机会，还不是他们自己创造，而是台积电的副总经理林本坚提出来的， 那就是利用水的折射远离，用水来替代远离的介质， 当时林本坚为了证明这个想法，还发了好几篇论文， 可惜，他的想法并没有得到光刻机制造商的重视，其实也对，” 钟总突然笑了笑，感慨地说道，“尼康、佳能，乃至于美国的euv llc，他们在原来的技术路线上，花费了大量的人力物力，自然不愿意轻易改变技术路线， 也就是阿斯迈一穷二白，船小好调头，再加上他们当时是在夹缝里求生，想着反正失败了也无所谓，反而还能与台积电搭上关系，说不定能拿下一个大客户，就答应了与林本坚的合作， 于是这才有了现在的阿斯迈极紫外光刻机！” 这么神奇的吗？ 陈老板愣愣地将酒杯凑到嘴边，却喝了个寂寞， 原来杯里早就喝空了。 邹蓉见状，立刻给他换了一杯酒，然后继续在老公身后候着。 这时袁总突然说道，“我们尚微虽然是零二年成立，但直到零四年，才凑齐第一笔研发资金，开始搞技术公关， 否则的话，提前两年进行积累，等到零四年的时候，未必不能抓住这个机会！” 如果说老技术路线是爬山，那阿斯迈走的这条路，就是直接坐缆车到山顶！ 而且当时阿斯迈搞极紫外技术攻关的时候，连四百万美金都拿不出来， 尚微虽然穷了点，但咬咬牙的话，这笔钱还是能挤出来的吧， 可惜了啊， 一开始没能抓住机会发展，后来又走错了路，等到现在调整回来，却已经失去了最佳发展时机， 现在他向上面力荐尚微接纳陈老板的投资，也是打着借助大麦和盏瑞资源发展的主意， 阿斯迈先后傍上了台积电、三鑫和因特尔，证明了背靠客户好发力的事实，现在尚微错失了技术良机，又怎能再错失和大客户捆绑的机会呢！ 如果时光能够重来，极紫外是尚微的，台积电、三鑫、因特尔，这些公司将是尚微的客户， 哪还有大麦、盏瑞什么事！ 他这种想重生的想法，陈老板自然不知道，否则肯定会非常理解， 陈阳听了刚才那些话，倒是有点明白，为什么后来的阿斯迈会那么牛掰， 技术比对手强，还跟全球最大的芯片代工厂进行深度捆绑，这特么谁打得过？！ 只不过， 陈老板眉头微皱，若有所思地问道，“就你们刚才说的，那个美国的什么什么组织，” 钟瑞麟赶紧补充，“euv llc联盟。” “对，就是这个联盟，” 陈阳问道，“这个联盟汇集了美国所有的半导体产业机构，费了那么大功夫打趴了尼康，却被阿斯迈摘了果子，他们就没点什么动作？” 从来只有老美占别人便宜，哪有别人占老美便宜的道理， 君子之道，可不是老美的作风啊！ “怎么没有，” 武总立刻笑道，“被巨头收拾，被美国穿小鞋，什么没有经历过？那时候阿斯迈遭受的刁难，可不比咱们国内的某些机构少！ 只不过，也是错有错招，那时候阿斯迈不是一穷二白吗，什么都没有，什么东西都要依靠外部采购， 您想想，一台光刻机，要好几万个零件，对于尼康佳能这样的公司，大部分的零件都可以自产， 而阿斯迈呢，他们当时才几十个人，还都是研发工程师，连一颗螺丝钉都造不出来，唯一的办法就是买，而且为了图便宜，还是面向全世界范围进行采购， 最后啊，美国发现，阿斯迈的订单竟然有不少落在了美国公司身上， 然后呢，零四年的时候，飞利浦又出手了他们掌握的阿斯迈股份，而接手的公司，又是华尔街的资本国际集团和贝莱德集团， 这不还是自己人吗？！ 于是他们一合计，得，干脆把阿斯迈给收编了吧， 所以啊，现在的阿斯迈，也是美国euv llc联盟的成员之一， 成了自己人，那美国肯定就不会再刁难他，反而因特尔也将订单交给阿斯迈，听说还有对阿斯迈投资的打算，都成一家人了， 要不然啊，阿斯迈也未必能发展得这么快这么好！” 第六百零一章 决策 签约仪式结束，在酒店吃了顿丰盛的便饭，陈老板便留下钟总、武总两人，让他们继续和袁总掰扯，以后几家公司如何协调共进的事， 然后就带着邹蓉离开， 此间事了，他也没必要留在这里，决定今天就飞回广洲， 正好黄珊也要回去处理一些公事，便同他一起走。 刚从酒店出来，上了商务车，黄珊就突然说道， “我看你刚才一直在想些什么，是对那家阿斯迈有兴趣？” 这一年来，她几乎百分之九十的工作时间，都是跟陈老板在一起，生活方面不敢说，工作上的事，她能把陈老板的心思猜个八九不离十， 刚才在酒店里面，武总他们高谈阔论光刻机行业情况的时候，陈老板的反应就有点不太正常， 没别的，就是太过关心了而已， 以现在公司的发展情况，能够让陈老板关心的，基本上都是有投资意向，或者能够影响到公司未来战略发展规划的东西， 否则的话，他才没那么多时间精力，去理会这些那些不必要的事情， 而不管是哪一种，都代表陈阳对阿斯迈这家公司有兴趣。 听到黄珊的话，陈阳轻轻点了点头，笑道，“你觉得，我们能成为阿斯迈的股东吗？” 本来之前他还没有这样的心思， 只因为总感觉阿斯迈太过遥远，又是业内最顶尖的高科技公司，背后站着英特尔等美国巨头，自己一个中国资本，大概率没有机会插上一脚， 但刚才听他们聊了半天，才发现现在的阿斯迈固然已经坐大，却未必完全没有插手的机会， 台积电借助浸润式技术的合作，已经成为阿斯迈的一份子，而三鑫和英特尔却还没有与阿斯迈进行深度捆绑， 此时阿斯迈股份最多的那部分，还掌握在两家投资管理公司手中， 这里面，就有相当大的操作空间。 如果有可能的话，他当然希望能成为阿斯迈的股东， 毕竟这可是未来全球唯一一家顶级光刻机供应商， 且不说经济利益，单是凭借其股东身份这一点，就能在芯片市场保持一定的话语权和影响力，这可是有钱都买不来的， 尤其对保证大麦高端芯片供应链的稳定性，具有非常重要的意义。 不过，要投资一家公司，首先要目标公司有接纳投资的意愿，否则的话，你拿着钱也塞不进去啊， 再一个，美国对高科技公司的掌控非常严格，虽然阿斯迈不是美国公司，但背后的大股东却是华尔街资本，其自身又是美国那个啥啥啥联盟的成员，肯定会受到美国方面的影响， 就算他自己不乐意，荷兰方面也会让他乐意， 另外，现在的阿斯迈已经展现出行业霸主的气势，想成为他的股东，不是简简单单的有钱就行，还必须像台积电和英特尔一样，能够对他们的长远发展有帮助作用， 这样才有机会得到阿斯迈的认可。 所以，想要直接投资阿斯迈，其难度不是一般的大， 只不过，除了直接注资入股之外，还有不少其他的办法可以使用， 否则陈老板也不会问出这句话， 比如，零四年的时候，飞利浦不就把手里的股份出售了么， 只要现在的阿斯迈股东，愿意出售手中的股份，陈阳就有机会成为阿斯迈的股东之一。 果然， 听到陈阳的话，黄珊笑着说道，“如果阿斯迈的股东，都是台积电、三鑫、英特尔这种公司，我还真没什么办法， 但他最大的两个股东，却是华尔街的金融机构，那就简单多了， 所有的投资都是为了利益回报，对于资本国际集团，和贝莱德集团这种投资管理公司来说，只要有足够的利益，就没有他们不能交易的东西！” 陈阳缓缓点头，随即对着她咧嘴一笑，“那，这个事，……” 不等他说完，黄珊就举起手打断他，“打住，这事我是可以做，不过我现在忙得要死，没工夫去做， 小雨现在人就在纽约，而且她手下养了一大帮金融精英，这点事对她来说应该不难，也不会影响到收购案的进行， 你还是让她去办吧！” 得， 陈老板挑挑眉头，转过脸看向自己的小秘书，“跟雨总联系，让她尽快处理。” 邹蓉立刻打了个ok的手势，“我现在就给她发邮件！” 趁着邹蓉发邮件的工夫，黄珊说道， “在确定尚微接受我们的投资之后，我分别同老周和黄教授通了电话， 另外还组织了大麦研究院、盏瑞研发中心和虹谷资本技术顾问部的相关人员开电话会议，听取他们对半导体产业方面的意见， 从总体情况来看，大家的意见并不统一，甚至可以说分歧很大， 我知道你很重视芯片事业的发展，希望大麦有一天能用上我们自己研发、制造的芯片， 不过，这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我只能把他们的意见转述给你，具体如何决定，还是在你自己，包括要不要继续投资其他芯片产业公司。” 也就是现在彩虹太有钱了，连几亿甚至十几亿美金的投资，都不被她放在眼里， 否则肯定要跟老板好好讨论，并做好完整的产业发展规划之后，才决定要怎么投资， 哪像现在，东一下西一下，老板感兴趣就投呗， 不过，该提的意见和建议，她还是要提的，否则就是不负责任。 “唔，” 陈阳点点头，脸色严肃地看着她，“先说说看。” 无论黄珊的结论是什么，他都会继续投资芯片产业，原因很简单，完全就是受了后世的影响， 那时候我们所有的高端芯片都需要从国外采购，花钱去买都要看人家的脸色，老美一声令下，说不卖就不卖，实在是太让人没有安全感了， 现在他手上钱多得连自己都不知道有多少，这些钱都是要拿出来投资的，投别的行业是投，投芯片自然也可以，那为什么不投芯片呢， 再说了，等过几年数字时代来临，各种各样的电子产品层出不穷，对芯片的需求量也极大， 哪怕以后盏瑞造不出高端芯片，只是卖中低端产品，也有大把利润可赚， 稳赢不赔的好事，他干嘛不做， 况且做这种投资，比去做什么房地产，不知道要强上多少倍， 利人利己利国利民，何乐而不为！ 黄珊坐在他对面，也不需要看资料，对着他正色说道， “你也知道，芯片有设计、制造和测试封装几个环节，但总体而言，设计和制造，几乎是两个完全不同的领域， 按照涉及领域的不同，目前芯片行业的商业模式，主要有三种， 第一种是无厂半导体公司模式，这种只进行硬件芯片的电路设计，然后交由晶圆代工厂制造为成品，再由自己公司负责销售产品，这一类的代表是amd和高通，以前的盏讯和瑞迪科也是这种， 无厂模式的优点是负担轻，公司只管设计就行，不用耗费巨资去兴建晶圆厂，开发新工艺， 但缺点也很明显，那就是没有制造工艺端的配合，设计出的产品未必能制造出来，即便能造出来，具体是什么样子也无法保证。 第二种是垂直整合模式，包办从设计、制造到销售的全部流程，需要雄厚的运营资本才能支撑，比如英特尔，以及三鑫，还有曾经辉煌，现在逐渐没落的moto， 优势不用说，所有环节都自我掌控，不会轻易受制于人，也不会设计出制造不出来的无用图纸， 至于说缺点，那就是对资本的要求过高，没有雄厚的资金实力，还真负担不起。 至于第三种，则是ip设计模式，就是只负责设计电路，不负责制造和销售， 比如arm，不制造不销售任何芯片，只是自己设计ip，包括指令集架构、微处理器、图形核心、互连架构， 然后谁喜欢，就把授权卖给谁，客户拿到授权，想干什么就干什么，他们一概不管。” 一口气说完，黄珊突然笑了笑，“我们的盏瑞，用的就是arm的底层技术！” 陈阳微微一笑，没把这当回事， 别说之前的盏讯和瑞迪科，包括苹果、英特尔、三鑫、海斯这些，哪家没有用过arm架构？ 后世那么多种类的电子产品，手机、电视机、多媒体、智能音箱、无人机、智能电源……，不管用的是哪家芯片，几乎使用的都是arm的cpu。 而且后世除了arm，还有另外三大架构，全球的芯片商都是基于这四大架构进行设计，这个真没什么可丢人的。 对了，好像四大架构中，有一个是一零年之后才出现的，而且还是永久免费开源，被誉为arm最有力的挑战者，到底是哪个来着？ 就在陈老板皱眉思索的时候，黄珊介绍完基本情况，继续说道， “基于这三大基本商业模式，我们的研发人员和顾问专家，提出的意见和建议也不统一， 除了第三类，前两种都有支持者，而且各自的理由都还很充分，具体该走那条路线，我实在是无法判断。” 陈阳抬起头微微一笑，看着她说道，“这有什么无法判断的，我们不是已经走了第二条路吗！” 我芯片工厂都已经开建了，你还跟我说不知道走哪条路线，岂不是搞笑？！ 可黄珊却摇了摇头，正色说道，“刚开始我也是这么回复他们的，不过，他们提出的意见，却让我无法反驳， 盏瑞固然有自己的设计中心，也正在兴建自己的芯片工厂， 可是，有了工厂，却未必能承接他们自己设计出来的芯片！ 如果不能制造自己设计的芯片，那这样的工厂有什么意义？！” 呃， 这话说得陈老板无言以对， 相比还没有落成的芯片制造工厂，盏瑞的设计能力确实要超出许多，尤其是在3g通信领域，某些方面甚至不弱于世界一流水平， 如果这家工厂，不能得到相对先进的光刻机，并研究出相配套的制造工艺，还真不一定能承接住盏瑞研发部出品的设计图纸，到时候只能生产一些中低端芯片， 可只生产中低端产品，那就成了只能赚取微薄加工费的血汗工厂，陈老板家大业大，有必要去玩那种低端的产业么， 可离开了高端装备，没有先进的制造工艺，就造不出高端的芯片产品， 这也是之前他为什么坚持要投资尚微的原因之一， 上游高端技术装备受制于人，你就没办法玩儿啊！ 靠在椅背上，陈阳眯着眼睛沉思，直到邹蓉收起电脑，他才睁开眼睛，看着黄珊问道， “如果我们一条路走到黑，有什么办法，可以提升我们的制造水平？” 回头路是不可能走的，放弃也不是陈老板的作风，既然选了这条路，那怎么走得更快更远，才是真正应该考虑的东西。 对于这个问题，黄珊没有丝毫意外，很明显，陈老板心里已经有了决策，既然老板有了决定，她能做的，就是解决问题， 黄珊额头微微抬起，沉声说道，“收购！” 陈阳立刻追问，“怎么收？” “放国外，” 黄珊毫不迟疑地说道，“鉴于瓦森钠协议的存在，最有效的办法，就是在国外成立一家芯片制造公司， 然后以这家公司的名义，收购欧美的相关芯片制造企业，吸纳他们的先进技术工艺，发展我们自己的高端芯片制造产业！” 陈阳眉头紧皱，“只有这一个办法？” 在国外建厂，这特么跟我直接向其他公司采购，有什么区别？ 黄珊非常肯定地回答，“从现实的角度出发，只有这一个办法！” 顿了一下，黄珊轻叹一口气，说道， “哪怕是这样，我们也需要额外准备一笔游说预算，在最大程度上争取到当地国民企业相同的待遇， 不过，如果能够达成我们想要的效果，对于我们自身的产业，也不是没有好处， 一方面，公司在我们自己手上，哪怕真遇到未来可能降临的技术封锁，我们也能有一定的转圜余地， 至少有暗箱操作空间！” 陈阳听到这话，不禁连连点头， 确实，公司都在我手上，所有的管理层也都听从我的吩咐，具体如何操作，自然是由我来安排， 哪怕你政斧下了明令，也不妨碍我偷龙转凤，清理一些库存什么的吧， 就算被发现，大不了就罚点款呗， 而且，以西方的正治制度，咱可以组织一个超豪华律师团加游说团，可劲地吵吵，但凡能拖个几年，说不定就有转机了呢！ 黄珊还在继续说着，“另一方面，虽然工厂在国外，但我们可以排遣工程师过去那边学习，用那里的技术、设备，培养这边的人才！” 第六百零二章 场外因素 把工厂放在国外，可以绕开瓦森钠协议，获得先进的装备和工艺，补上自己芯片产业制造环节薄弱的短板， 另外，还能借助那边的条件，培养我们自己的技术人才， 一箭双雕，确实可行， 当然，前提是如黄珊所说，能够拿到他们的国民企业同等待遇才行。 对于外资，几乎大部分国家的态度都一样，投普通行业的，什么优惠条件都可以谈，你要是能给我解决大量就业，更是贴钱都可以， 但高科技产业嘛， 嘿嘿， 你带高科技进来，我高举双手双脚热烈欢迎， 你要进来用我的高科技技术， 咳咳， 抱歉， 那就是两说了！ 这个审查那个核准，过五关斩六将那是必经流程， 稍不注意，便是前期投资打水漂的结局，弄不好还得赔付一大笔商业违约金。 不过，既然黄珊提出了这个建议，应该是有相对应的办法。 陈阳沉吟片刻，看着她说道，“你打算怎么做？” 黄珊额头微微抬起，正色说道，“温水煮青蛙，一步一步来！” 迎着陈老板探询的目光，黄珊说道， “尽管有瓦森钠协议，但我们是在他们的地盘建厂，是给他们提供资金、税收和就业，不是要把设备和技术拿回来，这样遇到的阻力会低许多倍， 另外，目前全球主要的芯片商，大部分都在美国，瓦森钠协议的主导人也是美国，虽然有不少欧洲国家与美国穿一条裤子，但他们毕竟不是一个人， 在利益面前，再坚固的联盟也会瓦解，更何况欧美的联盟也未必有多坚固， 所以，我的想法是，避其锋芒，把这家公司的地点，放在欧洲！” 陈阳若有所思地轻轻点头，“全球芯片产业的主要阵地在美国，把公司放在欧洲，虽然远离了芯片技术的核心圈，却也避免了与美国的直接竞争，反而拉拢了他们的欧洲盟友，可以。” 其实日本、韩国和台弯的芯片产业也还可以，但这些地区战略纵深不足，几乎没有外人插足的余地，更谈不上未来发展空间，所以不提也罢。 黄珊笑了笑，继续说道，“我们先在欧洲选个地方成立芯片制造公司，然后以这家公司为基础，对外展开收购， 欧洲有三大半导体巨头，分别是总部位于德国慕尼黑，出自西门子集团半导体部的英飞凌，总部地点位于荷兰埃因霍温的nxp恩智浦半导体， 以及成立于一九八七年，总部地点位于瑞士的st意法半导体， 这三家公司各有千秋，但总的来说，脱身自西门子的英飞凌，在通信领域具有较强的技术底蕴，这一点可以与盏瑞形成技术互补，加强在通信芯片方面的技术优势， 所以，我想把目标定在英飞凌身上！ 而且，早在九五年的时候，英飞凌就在无锡兴建了半导体工厂，与我国有深度合作基础，如果能收购英飞凌，有利于未来我们内外部的合作交流。” 陈阳脑袋微微抬起，眯着眼睛若有所思，好半天没有说话。 黄珊也不在意，知道老板已经听进去自己的话，便继续说道，“ 第一步是成立自己的半导体公司，并兴建自己的制造工厂，做足专攻实业发展的姿态， 第二步是谋求收购英飞凌，如若不成，其他两家巨头也可以考虑， 目前这三家公司的市值都处于历史低位，从十几亿到四五十亿美元不等，就算未来两三年随着经济复苏，能有一定的涨幅，也绝对不会超过一百亿美元， 从资金的角度来说，收购他们中的任何一家，完全是有可能的， 一旦收购完成，我们就可以启动大规模并购，通过收购欧洲和美国的一些芯片设计公司，加强我们自己的技术底蕴， 至于制造方面，可以依托于英飞凌，还有最开始我们自建的工厂，组建一个，甚至是多个，大规模的生产基地， 然后同样展开对外收购，欧美有不少中小型半导体公司，我们可以从中选择合适的目标进行收购， 另外，moto和德州仪器这几年半导体业务不断萎缩， 尤其是ti德州仪器，因为他们主动收缩芯片制造业务，倒逼诺基亚不得不从其他渠道谋求芯片，使得这两年诺基亚的产品质量不够稳定，丧失了大量的市场份额， 我们完全可以与这两家公司展开收购谈判，兼并他们的半导体部门， 比如moto旗下，总部位于美国德州首府奥斯汀市的飞思卡尔，就是一家实力雄厚的半导体生产企业， 虽然他们的生产线相对有点落后，但他们的制造工艺和技术管理水平，依然位于世界前列，具有非常高的收购价值， 要是我们能先兼并英飞凌，后收购飞思卡尔和ti半导体，再整合几家公司的技术和制造优势， 那么，这家全新的半导体公司，必定能一跃成为全球最具竞争力的半导体生产企业之一， 那个时候，我们再促成新公司和阿斯迈的合作，效仿台积电和英特尔，与阿斯迈形成捆绑关系， 最后形成，上有阿斯迈的中高端制造装备，和尚微的低端装备， 中有新半导体公司和盏瑞，可以自主设计和制造各种级别的芯片， 下有大麦、花火，以及未来工业新城众多的电子企业， 如此涵盖芯片产业链上中下游全环节的格局，立于不败之地， 这个计划一旦成功，全球一流芯片公司之中，必定有我们的位置！” 看着侃侃而谈的黄珊，陈老板呆呆地眨了眨眼， 从设备到设计到制造到销售，最后再到终端产品，全部都一手包办， 这是先灭少林后诛武当，唯我明教武林名扬的节奏？ 计划是挺好，只不过，能不能做到是个大问题啊！ 欧洲三大半导体巨头什么的，他是不知道，倒是他听过英飞凌的名字， 那是长期占据全球第二大位置的汽车芯片商，仅次于小本子的瑞萨科技， 后来好像更是通过一起收购案，一跃成为车用芯片的老大，同时也迈进全球芯片制造商前十， 那时候好多电动汽车用的都是英飞凌的芯片，他们一年能赚…… 等等， 好像搞错了， 现在还没有电动汽车，也没有互联网汽车， 连手机都还没上网呢，你个汽车瞎凑什么热闹， 汽车芯片嘛，不是没有， 但目前的车用芯片，主要是用于车身零件状态的监控和控制，对制造工艺要求还真不高， 尤其是普通家用车，这类芯片市场成熟，工艺简单，售价低廉，随便哪家电路板工厂都能生产，不像后来的互联网电动汽车那样要求相对较高， 所以说，现在的英飞凌，也不是不能碰一碰的？ 要是这个计划最后真的成功了，并顺利发展起来，那么这家新公司，大概率又是一家三鑫呐！ 三鑫不就是跟黄珊说的那种，上中下游都有涵盖到的业务体系么。 见老板不吭声，黄珊以为他在思考自己的话，便继续说道， “如果我们要打造一条比较完整，并具备相当竞争力的芯片产业链，这是速度最快，也最有可能实现的办法， 只不过，这个方案要执行的话，可能需要两百亿美元左右的预算，完成时间跨度，也在三到四年的样子。” 这时陈阳终于回过神来，笑着说道，“三四年能完成，已经很不错了， 至于资金，又不是要一次拿出两百亿，再说不是马上有我们自己的银行了吗，大不了贷款呗。” 金融的真谛，就是用别人的钱，办自己的事，陈老板都快成金融家了，自然不会不懂这个道理。 黄珊闻言，也不禁哑然失笑，她当然知道可以动用金融手段，说这个只是让老板心里有个底而已， 毕竟她心里清楚得很，除了自己亲口告诉老板的事情，其他写在纸上的报告，能让老板看到的概率，真不是一般的低！ 这时陈阳突然提出一个问题，“这个计划中，又是收购英飞凌，又是要收购moto的飞什么卡，还要收购德州仪器半导体，而且另外还得加上不计数量的中小芯片公司， 你有没有考虑过，美国商务部会不会批准？” 欧洲国家那边好说，反正公司总部在欧洲，他们巴不得在自己地盘上，能诞生一家芯片巨头，不说可以与美国相抗衡，最起码也多少能有点谈判的筹码，不像现在，在半导体领域，几乎完全被美国牵着鼻子走， 但美国商务部就不一定了， 这种高科技企业并购案，别说要收购美国的公司，就算你收购欧洲公司，但只要你这个公司运营中的任何一个环节，与美国发生交集，就必须要得到他们商务部的批准， 嗯， 哪怕有家美国的公司，在欧洲买了一块你的产品，也不行！ 所以根本就绕不开！ 英特尔和高通，会眼睁睁地看着自己多出一个强大的竞争对手出来？！ 听到这个问题，黄珊双唇微微抿起，嘴角往两边咧开，意味深长地看着陈阳， “老板啊，你别忘了，我是干什么出身的！” 陈阳眨眨眼， 干什么出身的？ 不就是高盛和汇丰…… 哦， 抱歉， 这个问题是自己唐突了， 论企业并购，坐在他对面的这位美女，才是行家中的行家，陈老板一个外行都知道的事情，黄珊能想不到？！ 不过没关系，陈老板脸皮厚，哈哈一笑就算过了。 这时黄珊又笑着解释道，“我刚才跟你说的，只是一个大致计划，你要是觉得没问题，我会再和下面的人一起制定详细的执行方案， 至于美国商务部方面，我也做了两手准备， 游说公关不必多说，最好的结果，当然是能够顺顺利利的执行完成， 而最坏的结果，就是不能得到美国商务部的批准，那样的话，我们只能用多头策略，把公司拆分成几个部分，一部分在欧洲，另一部分则放在美国，” 黄珊说着耸了耸肩，“其实，这个计划能不能成功，重点不在于我们的执行程度，这方面肯定是不会有问题， 真正的重点，还在于另外两个方面。” 说到这里，她却戛然而止，笑意盈盈地看着陈老板。 邹蓉一直在旁边听他们的谈话，这种重要项目，以后肯定也会是她跟踪的重点， 只不过，她在商业上的历练还是太浅，听了半天，都还有些迷糊，此时黄珊卖起关子，就更加茫然了， 成功的重点不在于计划的执行程度，却在于另外两个方面， 什么方面？ 陈阳眉头紧皱，想了想说道，“是场外因素？” 黄珊抿嘴微笑着轻轻点头，“嗯哼。” 陈老板身体后仰，靠在椅背上，突然笑道，“毫无疑问，第一个，肯定是雨总那边的收购情况！” “没错！” 黄珊给了他一个赞赏的眼神，笑道，“桑坦德银行在欧洲拥有非常广阔的资源，同时也与美国金融界有很深的联系， 如果小雨能够成功收购桑坦德银行，那么，我们的这个计划，成功率将至少有百分之七十！” 毫无疑问，身为欧洲最具影响力的老牌银行之一，桑坦德银行绝对有这样的实力， 无论是新公司国民待遇的游说，还是后期对英飞凌等公司的收购，桑坦德银行所具备的资源，必定能发挥非常大的作用， 可万一收购失败，单靠彩虹金融集团自身，所花费的代价就要高得多，甚至效果也未必能达到预期！ 因此，黄珊才将这一点，列为两大影响因素之一。 陈阳抬起手揉了揉额头，哑然笑道，“这么说，我们决定收购桑坦德银行，反倒是一步妙棋了。” 黄珊轻轻点头，随即叹道，“妙肯定是妙，这些老牌金融机构，价值最高的，不在于其自身的资产，而是他们耗费了上百年时间，苦心经营的各方关系， 能够拿下一家老牌银行，对于我们未来在欧美的并购业务，将具有非常大的好处， 只不过，收购这种老牌银行的难度，也不是一般的大， 如果不是趁着这次全球金融危机，许多金融公司遭受重创，金融界普遍出现资金短缺的机会，我们别说收购成功，连想一下，都是奢侈！” 听到这话，陈阳和邹蓉都深以为然地点头， 他们两个，一个学的是金融专业，虽然没在金融公司干过一天，却是连着四年听专业老师吹西方金融机构有多牛掰，这么过来的， 另一个呢，好歹也在民安银行干了两年，在邹蓉眼里，民安银行就已经是不得了的庞然大物，更别说比民安要强百倍的欧洲老牌银行，那就完全不在一个档次， 现在这样的银行大鳄，却成了彩虹公司的盘中餐，想想都觉得不可思议。 第六百零三章 神奇的眼光 短暂的沉默过后，陈阳抬起头说道， “你说的两个因素，一个看雨总，另一个呢，是什么？” 这个他就真想不到了，能够影响到收购是否顺利，乃至于美国商务部的决策，除了兼并掉桑坦德之后，实力大增的彩虹金融集团，还能有什么？ 看着满脸不解的陈阳，黄珊眼里露出一丝异彩，轻声说道， “另一个因素，重要性还在前一个之上，那就是，你的眼光，还会不会像以前那么神奇！” 听到这话，陈阳微微一愣，“什么意思？” 邹蓉也眨着眼睛，有些不明所以，她男人的眼光，还能影响到这个项目进度，甚至是美国商务部？ 而且比雨姐成功收购桑坦德银行还重要？ 太夸张了吧？！ 黄珊脸色颇有些古怪，说道， “几个月前，我们通过palm集团，给贝拉克·侯赛因捐助了一笔不小的款项， 如果他能顺利上位，那么……” 话音到此，便戛然而止， “那么，” 恍然大悟的陈阳接过话头，哈哈笑道，“等并购申请递上去，就是他付出回报的时候了！” 奥马同学可是个棒小伙，对于支持他的人，还是非常慷慨地， 在他成功当选上台之后，甚至还有提拔毫无资历的支持者，担任驻外大使的举动， 外人觉得这种行为太过奇葩，他的支持者却是满意之极， 付出就有回报，说明他这个人非常公道啊！ 相比之下，自己让palm集团给他送去了三千万美金的合法竞选资金，适当的时候帮忙打个招呼，那应该没多大问题的哈！ 见老板明白了自己的意思，黄珊便微微一笑，不再吭声， 如果老板能再次压中，那么这家名义上的欧洲半导体公司，在美国的收购过程，应该能顺利很多， 否则的话，就要看彩虹集团，到底需要付出几个亿的代价去公关了。 随后，黄珊说道， “芯片产业的发展潮流，是技术在美国，装备在欧洲，代工在亚洲， 等我们的计划全部完成，也差不多刚好到了你说的，4g开始得以应用，揭开移动互联网时代大幕的时候， 等到那时，全球电子产业对芯片的需求量，肯定会成倍激增，新的芯片生产线也会大幅增加， 我们就可以顺势而为，将新增部分的芯片生产线，想办法放到国内， 从中低端开始，再到高端，如此逐步完成部分关键技术和装备的转移！” 只要能够得到部分关键技术和装备，对我们自己国内的芯片产业升级，就会有非常大的好处，至少在高端芯片制造方面，不至于完全受制于人。 顿了一下，她突然叹了口气，“不看资料不明白，看过之后，我才知道，就算我们所有的计划都能实现，但想要完全不受他人制约，独立完成芯片的制造，却是一个不可能完成的任务，那样太不现实了！” 车子在公路上飞驰，透过车窗，已经能远远地看到机场， 陈阳收回目光，转头看向黄珊，笑着说道，“我还没那么天真，妄想做到能独立自主生产芯片， 只要能把你说的这个计划实现，就已经很不错咯。” 陈阳笑着摇了摇脑袋，不再说这个事，而是问道，“刚才你说的这些，都是下面的人提出来的建议？” “对啊，” 黄珊点了点头，笑道，“这种专业方面的东西，你让我说，我也说不出个一二三来啊， 这些都是虹谷资本项目部的同事，在汇集了大麦研究院、盏瑞研发中心和虹谷技术顾问部的意见之后，整理成的两套方案， 一个是走无厂公司模式，把现在正在兴建的芯片制造厂剥离出去，成立一家单独的芯片制造公司，然后盏瑞就专注于芯片的研发设计工作， 既然你不喜欢这个方案，具体细则我就不说了， 另一个就是我刚才说的，这个是充分考虑了国际政策环境之后，他们给出的建议， 如果不按这个建议去做，执意把公司放在国内，一方面我们很难得到高端制造设备，另一方面，也将面临随时被制裁的风险， 投了巨资，却无法介入高端市场，得不偿失且不说，最重要的，是无法达成我们建成一流芯片公司的目标！” 陈阳缓缓点头，沉吟两秒，随即说道，“刚才武总他们说起阿斯迈，当年是一穷二白，不得已而选择全球采购，才错有错招，避免了被美国打击， 我倒是觉得，这不能说是错招，反而是一记妙招， 从原材料到成品，芯片所涉及的环节众多，不管是从理论还是现实的角度，都不可能由某一家公司，或者某个国家，独立完成所有的芯片生产环节， 全面开放的态度，有助于加深国际化合作，却也与我们建设最大程度自主产业链的决策不矛盾， 我的想法是，你刚才的这个方案，要尽快执行， 而且可以更进一步，不妨再把态度放开一点，多交朋友，多与其他公司合作，博采众家之长，成就我们自己的事业。 另外，” 陈阳抬起头看着黄珊，笑道，“除了常规的商业合作，我们也可以谋求智力合作， 欧洲有大量的科技研发人才，硬件软件的都有，他们在这方面的技术底蕴，并不比美国弱多少， 那个arm公司就是英国的嘛，德国也有很深的半导体研究基础， 只是欧洲受限于自身先天条件，小国寡民资源分散，无法把这些资源有效整合起来，与美国相抗衡而已， 我们完全可以在欧洲，设立几个研发机构，这些机构的研究方向可以不必局限于芯片，其他的计算机、通信，都可以立项， 然后让盏瑞研发中心，还有大麦研究院，与他们合作， 互相帮助，互相成长嘛！” 以目前国内的条件，还很难将国外的那些优秀工程师吸引过来， 但是，山不来就我，那我便去就山， 去欧洲建立几个研发机构，利用那边的人才智力优势，为自己的事业添砖加瓦，也是可以的嘛。 听完陈老板的话，黄珊深以为然地点了点头，笑道，“懂了，这两点，我会让他们加上去。” 到这里，关于芯片产业的问题就算告一段落， 黄珊顿了一下，见陈阳没有再发表其他意见，便转而说道，“之前盏瑞的武总主动请缨，现在也成功注资尚微，成为其股东， 按照公司制度，有功必赏，你觉得这个奖励，要怎么安排比较合适？” 之前武总毛遂自荐，要让彩虹资本入股尚微装备公司，帮助彩虹完成芯片产业链在上游的布局， 现在不管原因是什么，他在中间又占了几分功劳，但终究是达成了目标，于情于理，确实应该予以奖励。 陈老板手指在扶手上轻轻敲动，沉吟几秒后，便笑着说道，“当时他要了个虹谷资本副总裁的虚衔，我就猜他是项庄舞剑意在沛公， 要不然的话，以他现在的身家和社会地位，完全没必要在盏瑞耗着，当这个董事长，还自告奋勇去当个说客， 他的目的只有一个，就是彩虹金融这个大平台， 你看，现在任务也完成了，他一点交还头衔的意思都没有，显然是被我猜中了。” 黄珊挑挑眉头，笑道，“那，就把这个奖励落到实处？” 陈阳眯着眼睛想了一下，随后轻轻摇头，“奖励是要给，落到实处也没问题，不过，什么时候落，落在哪里，却还是要有点讲究， 否则的话，论功劳，张春丽，戴守良，哪个不在他之上？就连周道恩，也为公司新开了一片市场， 这些人都还没提拔，却因为一起投资案，就把武总给提上来，他们那些人会怎么想？！” 公司还小的时候，功过赏罚直接一点可以，但摊子一大，需要考虑的东西就多了， 在这方面，不管是他，还是黄珊和秦雨，都需要尽快适应新形势才行。 黄珊眼眉低垂，想了片刻后，说道，“这样，回头我拿两个方案给你，你看看觉得合适，再做决定。” 她是没有太多大型集团公司的管理人经验，但不代表她手下的人没有，回头找他们商量一下，应该能拿出不错的解决方案来。 车子驶入机场，平稳地停在私人飞机旁， “行啊。” 自动门滑动，陈阳拍拍大腿丢下两个字，弯着腰就往下走， 飞机舱门早已打开，折叠舷梯放下，陈阳便一马当先，直接登上飞机，其他人紧随其后， 两个小时后，陈老板就回到了南砂航空俱乐部的停机坪， 唔，这个时间点的话， 他的太阳号，应该还在南海上努力地往回赶吧！ 要不说，船那种东西，什么速度几十节几十节，吹得再快也没用，就只能用来度假休闲，要说赶路，还得是飞机。 “呃，” 陈老板刚从湾流g550上下来，看着眼前的大家伙，不禁摸了摸下巴，随即转头看向黄珊，“所以，你让我坐这个回家？” “这个快啊！” 黄珊上前两步，看了看不远处那架全新的直升机，回过头笑道， “你要坐车回城，差不多得两个小时，万一要是碰上堵车还会更久，但要是坐这个，那就不一样了，半个小时内，保管给你送到！” 半个小时，那还得算上起飞降落加速减速的时间，否则的话，以这里到洙江新城五六十公里的直线距离，一刻钟够够的！ “不是，” 陈老板捏着下巴，直愣愣地看着这架飞机，“我的意思是，上次过来都没看见这玩意儿，这是新买的吧？” “对啊，” 黄珊理直气壮地说道，“就上次，从北金回来的时候，在飞机上， 不是你说的吗，要买个空客a380，还要买几架中飞机小飞机，咱还能组个商务航空公司，专门提供公务机出行服务， 你都发话了，那我肯定是立刻执行啊，大飞机没那么快到货，但直升机不一样，人家那是有现货的，立马就送过来了，” 说着转头看向邹蓉，“蓉蓉，你说，我给你的工作简报里面有没有？” “有，有，” 邹蓉连连点头，好奇地看着这个大家伙，飞机她坐过，但这个直升机还真没有，不知道跟身后的飞机有什么不一样？ “不是，” 陈老板故作镇定地哈哈笑了笑，指着直升机说道，“我的意思，这不是新飞机吗，它都没怎么飞过，安不安全啊？！” 不等黄珊说话，一直在后面垂涎欲滴的乔光辉和沈友顺，便迫不及待地窜了出来， “老板，我们上去检查一下，就知道安不安全了！” 话音未落，便在旁边站着的几个地勤保障人员呆滞的目光中，开着飞机上了天！ 螺旋桨搅起阵阵狂风，陈老板一手护住老婆，一手将黄珊挡在身后，目光呆滞地看着不断在头顶盘旋的直升机， 等飞机高度拉升，地面的风渐渐停息，他才回过头问道，“他们这样没事吗？” 罗静文恋恋不舍地收回仰望的目光，略带遗憾地说道，“ec135直升机，出产于欧洲直升机公司， 其母公司是生产空客系列的欧洲宇航公司，ec135与美国西科斯基公司的s-76一起，被誉为最好的双发全天候民用运输直升机， 参数，最大起飞重量，两千九百一十公斤，巡航速度，两百五十四公里每小时，极限速度，两百八十七公里每小时，航程，六百三十五公里……” “等等等等，” 陈阳打断她的话，没好气地说道，“我不是让你给我介绍直升机，是他们两个，这样直接上去，会不会有危险？” “哦，那不会！” 罗静文咧嘴一笑，说道，“刚才我的意思是，这种直升机的性能很好，一般不会出事，而且，” 她说着转过头，看向不远处的地勤保障，举起右手挥了挥， 对面立刻有个男的挥手致意， 罗静文这才笑道，“以前我们是一个系统的，那家伙虽然不会开飞机，但检修是把好手，他会多种型号直升机的检修，其中就有ec135， 老沈和老乔，是看到他了，才敢直接往上冲的！” 陈阳顿时哑然，却又转头看向黄珊， 意思很明显，之前太阳号上有他们的战友，现在招个飞机地勤，也能招到跟他们一个系统的人，有没有这么巧啊？！ 黄珊轻轻耸肩，“人是创未来找的，我们公司在广洲，他们都是广洲军区出来的，找到几个互相认识的人，很河狸吧！” 陈老板木然地回过头去，对，很河里， 我都要掉河里了， 妈耶，又要坐直升机？ 这时，在天上转了好几圈的飞机缓缓降落，停在原来的位置， 连螺旋桨都不停，乔光辉直接就在驾驶舱里，对着他们招手， 来吧！ 第六百零四章 霸气 飞机真的很快，半个小时后，就降落在了彩虹金融大厦的楼顶。 不得不说，老乔的技术很不错，起降巡航，都很平稳，就这手艺，拿出去做个商务机飞行员都够了， 螺旋桨缓缓停下，舱门打开， 陈老板先跳出来，先稳住有点发软的双腿，再顺手把邹蓉抱下来，转身看着乔光辉说道， “老乔，就你这技术，怎么没去做飞行员啊？” 乔光辉意犹未尽地将驾驶舱门关上，嘿嘿笑道，“当然是因为这边工资高啊！” 啊？ 陈阳一听，不禁有些惊讶，“飞行员的工资，不都是百万年薪起步的吗？” 他这五位保镖，乔光辉和沈友顺刚开始都是五十万的年薪，三位女的因为稀有，反倒要贵一倍， 然后前些天又给他们都涨了三成， 这份收入肯定算高薪了，但比起飞行员，应该还差了点吧，怎么会说这边工资高呢？ 不等乔光辉说话，挽着他臂弯的邹蓉就说道， “百万年薪起步的是民航飞行员，而且必须是机长，机长的月薪在五万左右，算上飞行时长，然后按国内航线和国际航线的区别，还有航空公司的不同，年收入大概在一百到两百万之间， 副驾驶收入就要低很多，月薪一般在一万左右，飞行津贴也不如机长，年收入能有三五十万就算不错了， 但就算是副驾驶，入职要求也很高，一般是优选空军优秀退役飞行员，其次是民航公司培训的，有同类型飞机足够飞行时长的优秀学员， 至于飞直升机的，嘿嘿，” 邹蓉咧着嘴呵呵直笑，也不继续往下说了，那简直就是打击人。 她不好意思说，乔光辉他们自己倒觉得没什么， 他哈哈笑着说道，“直升机驾驶相对比较简单，普通航空公司的直升机飞行员，底薪一般在一万左右，而且飞行津贴比民航的要低一些，时长也没有那边的多， 所以总的算下来，像紧急救援或景区游览的那种，一年到头几乎要天天飞的，年薪也就三五十万顶天，而且人还累得不行，普通的一年有个十几二十万就差不多了， 咱们几个虽然会开直升机，但也只限几种常用型号，至于民航那种大飞机，我们是没资格开的， 所以啊，比收入水平的话，那肯定是这边更划算！” 陈老板惊讶得张大嘴巴，“这么低的吗？” 难道后世在网上看到的那些，直升机驾驶员百万年薪之类的文章，都是假的？ 随后又低头看向邹蓉，“你怎么知道这个的？” 邹蓉晃了晃脑袋，两只眼睛弯了下来，笑道，“姗姐给你的工作简报里面有啊，就航空公司那个！ 我们公司招的直升机飞行员，就是一万的底薪，正在招聘的大飞机飞行员就要更高些，上面还有行业整体薪酬数据，我都记下来了。” 这时被罗静文和董秋霞搀扶下来的黄珊，活动了一会儿筋骨，转头瞟了陈老板一眼，“是什么让你有种直升机飞行员收入低的错觉的？ 现在广洲的最低工资标准是八百六十块，人社局公布的去年广洲市社平年工资，是四万零一百八十七，月均工资是三千三百四十九， 就这个水平，都至少有百分之七十的人达不到， 直升机飞行员的起薪就在一万左右，难道还不够高吗？！” 呃， 陈老板没话说了，这些他当然知道， 两年前他招聘张春丽那帮人的时候，给的底薪也就是八百块，如果不是有自己操盘，单靠他们自己，月收入能破千就算好的， 还有邹蓉，在上半年辞职前，工资也才两千五而已，确实还不到广洲的社平工资水准，就这还是领导特殊照顾，给她多涨了两百块， 所以说，是高是低，那是要看跟谁比， 就直升机驾驶员那个一年十几万的薪水，放全社会里面去比较，甚至拿去美国，也是妥妥的高薪， 只是自己被前世的虚假信息给糊住了双眼，才产生了所有飞行员工资都很高的错觉而已！ 网络不靠谱， 陈阳摇着头，牵着邹蓉往下走， 本来楼顶就高，还在上面架个停机坪，看上去怪没安全感的。 下到办公室，前台妹妹立刻高举双手欢呼，“老板好，好久不见！” 从八月五号出去，今天都九幺幺了，可不是好久不见么。 陈老板很淡定地挥挥手，“别对我献殷勤，要礼物找老板娘。” 小妹当即移情别恋，“老板娘好久不见，哇，你怎么又漂亮了，难怪把老板迷得神魂颠倒的！” 邹蓉咧着嘴哈哈大笑，然后小手一挥，抓起罗静文手里的袋子，就搁在前台上，“这是给你们带的礼物，给大家分一下。” “好嘞，谢谢老板娘！” 陈阳继续往里走，进了办公室，就往沙发上一倒，舒服地伸了个懒腰，对着乔光辉几人说道， “等下送我们去我爸妈那边，你们就可以回去休息了，明天早上再去接就行。” 出海半个月，好久没去老爸那里报到，反正今天也没其他事，那就去看看， 随后看向黄珊，“你这里，应该没我什么事了吧？” 意思就是，没事我就要闪人了。 黄珊按了按额头，说道，“大事没有，明天倒是有个小事，看你要不要去。” 陈老板愣了愣，瘫在沙发上，问道，“什么事？” 黄珊说道，“明天有一场土拍，出让地块是你之前交代过的东塔项目，恒立已经成功报名了，你要不要去？” “哦，这事儿啊，” 陈阳想了想，说实话，虽然恒立开发了这么多项目，但除了最开始的两个，也就是老家南江镇的红星厂地块，和近在咫尺的荔枝公寓土地拍卖，别的他都没有参加过， 而这个又是广洲未来三大核心地标之一的东塔项目，他倒是挺想去看看的， 只不过， 他略带犹疑地说道，“要是我过去，会不会把价格拉起来？！” 尽管今年上半年地产市场行情一片惨淡，但恒立逆市而行，大举兼并其他地产公司抛售的项目，并通过议价方式拿了不少地皮，同时在建的项目多达三百多个，可谓是业内万众瞩目， 关键是恒立的这种大动作，不仅没有给自身带来多大的经营风险，反而依靠安家地产的火热营销，一举成为国内今年营业额最高的房地产公司， 不仅是最高，而且是全国第一家销售额破千亿的公司，比第二名亿达地产高了好几倍， 这还只是上半年，如果算上全年，破两千亿应该没多大问题， 根据业内研究机构预测，这个数据，应该比第二名到第二十名相加的总和还高， 这已经不是一枝独秀，而是一骑绝尘，将同行远远抛在后面， 再加上恒立背后站着的是彩虹金融，公司的一举一动，就更加引人注目， 这种情况下，难免不会出现几个不怕死的跟风者， 如果这时候，陈大老板突然出现在东塔地块的拍卖会上，这会让那些竞争对手怎么想？ 是不是恒立特别重视这个项目，而且一定有利可图呢？！ 到时候，别本来那几家有点犹豫的公司，也咬紧牙关下场血拼，就有点冤枉了， 虽说陈老板有钱，可他的钱也不是大风刮来的，平白无故让他多出几个亿，那可划不来。 听到陈阳的话，黄珊干脆转到沙发上坐下，充满自信地笑了笑，说道，“放心，就算你过去，明天也只会是底价成交，没有任何人会跟我们竞争！” 嗯？ 陈老板一听，不禁有点奇怪，“为什么？” “因为他们不敢啊！” 黄珊耸耸肩，说道，“你别看恒立今年的财务报表爆炸，净利润预测都在三百亿以上，比很多地产公司的营业额还高，但这也只是恒立而已， 恒立的楼盘好卖，是因为一开始你就给他们托底，让他们可以毫无顾忌的扩张， 而楼市和股市一样，都是追涨杀跌，哪个公司的楼盘卖得越火，就有越多的人去抢， 但其他地产公司却没有恒立的底气，他们不仅没有扩张，反而在急剧收缩，业务量明显不如去年， 就像你上次提到过的恒达地产，现在就陷入资金濒临断裂的危机之中， 听老戴说，他们的老板许总，这段时间天天泡在香江，陪着几个富豪打麻将，就希望能得到融资渡过难关， 否则的话，恒达就和其他很多地产公司一样，只有出售项目这一条出路， 到时候最有可能接手的，还是我们恒立， 所以说，恒立的业绩，有八成是建立在同行的断尾求生之上！ 可是，断尾求生也是生，总比被拖死来得强， 得罪了恒立，就等于给自己断了一条出路，有哪家地产公司，敢在这个时间点，跟恒立对着干？！” 听到这话，陈阳呆呆地眨了眨眼睛， 现在恒立这么霸气的吗？ 黄珊拿起前台小妹端来的茶喝了一口，继续说道，“再看这次的东塔地块拍卖， 据统计，今年广洲全市一级市场商住土地转让，仅仅只有八宗，还不到去年同期的一半，而且其中有六块是底价成交， 受此影响，东塔地块的拍卖时间，从最初的四月份，经过两次延期，拖到了九月份， 从这个就能看出来，政斧对于这块地的出让信心严重不足， 有媒体和业内专家猜测，如果不是这次有恒立参与报名，弄不好东塔的拍卖又要推迟到年底，甚至是明年也说不定， 因为在成功报名的几家公司中，新鸿基已经退出，新世界请了周大福出面，华人置业也莫名其妙地套了个毅日有限公司的壳子，等于香江资本方面，全部都在畏首畏尾， 剩下的四家，一家是我们恒立，其他三家就只有新加坡嘉德置地这一家是外资，至于保利和粤秀城建，多半是被政斧拉来凑数的， 但嘉德置地也不是志在必得，因为他们和香江方面一样，不是以自己的名义参与竞拍，而是让旗下的凯斯尼拉公司出面， 等于说，” 黄珊突然摊开双手，不知是无奈还是开心，“你想要的东塔，根本就没有人铁了心与你竞争，更别说还有恒立的因素在， 我估计，就算有公司加价，也最多加两次底价，撑死多花个百来万而已，这还多半是恒立没有第一时间喊价，才有这种可能。” 听完这话，陈老板闭上眼睛默默思索， 这个情况，确实与他记忆中的一样，区别就是多了一家恒立， 而恒立的逆势崛起，不仅没有让那几家公司增加斗志，反而更加左右顾忌，没了竞价的心思，这倒是他没想到的， 现在看来，东塔已经成了恒立的盘中餐， 片刻后，他突然睁开眼，看着黄珊问道，“现在恒立总共有多少地皮？” 黄珊眨眨眼，“应该是三百多，不到四百个项目吧。” 这时邹蓉在一旁立刻说道，“正在开发的，有三百四十七个项目， 这些项目有大有小，从下个月开始就会陆续交房，不过最晚交房时间要去到后年八月份，也就是两年后， 另外还有三十七块地皮，都是面积比较大，规划户数在五千户以上的， 恒立的报告上说，这些地皮要等现在的项目清掉超过一半之后，才会启动开发，预计全部开发完，要等到一二年年底的样子。” 等她说完，黄珊立刻给了她一个大拇指，笑道，“比我厉害，我都记不住这些。” 邹蓉咧着嘴呵呵傻笑，她这些天只要有空，就在研究黄珊发送的公司简报，这样以后老公再想了解下属公司的情况，就不用另外问人了，她直接就能回答。 陈阳对着她笑了笑，然后看向黄珊，说道，“行，既然这样，那明天我就过去看看，” 对东塔感兴趣是一方面，另外一个，他也想去看看，印象中另外四家默契地坑周大福的名场面， 虽说结果是给周大福送钱，但当时的情况，摆明了就是坑， 要是没有第二年的房地产突然由冷转热，弄不好老周都要掀桌子了， 为了不让老周生闷气，这个便宜还是给恒立来占吧。 顿了一下，他又继续说道，“我之前也没想到，恒立现在有这么多项目在手里同时开发，不过这不是什么好事，项目太多，管理上就容易乱， 你回头跟老戴说一下，把开发进度放缓一点，一定要保质保量，只要不延误交楼就行， 然后把抽出来的人手，放到东塔项目上来，这个项目的设计图是已经准备好的，地皮拿到手，就能立刻递交申请开工，最好是能在两年内完成。” 两年后就是广洲亚运会的举办时间，上辈子新羊城三塔中，只有东塔缺席，这次应该能赶上。 第六百零五章 尽在掌握 关于恒立未来的发展策略，陈阳早已跟黄珊和老戴一起商量妥当， 今年将会是恒立地产崛起的元年，也是最重要的一年， 趁着金融危机正烈，恒立将尽可能地并购同行公司无力继续开发的项目，以及他们手中闲置的土地， 之所以这么做，就是为了削减这些竞争对手的土地储备量，消耗他们的市场竞争潜力， 另一方面，通过议价的方式，抢购二十大城市中，市府出让的土地，增加自己的土地储备， 之所以不去参与拍卖，主要还是怕把土地市场给炒热， 目前全国各大城市的土地拍卖市场都不景气，恒立不需要参与拍卖，通过直接与市府谈判，就能拿到大量的土地，又何必去与人竞价， 当然，像东塔这种，只能通过竞拍才能得手的地标性项目除外， 总之，在这一阶段，主要目标只有一个，就是吃下尽量多的可开发地皮， 只是这种方式效率有待提高，不然也不会到现在才收了几十块地，不过有了前面的铺垫，后期应该会顺利很多。 然后，就是猥琐发育阶段， 等到明年上半年，房地产市场转暖， 尤其是等上面批准了奥门大学在恒琴岛设立校区之后，消息灵通人士，几乎可以肯定恒琴新区的批准是板上钉钉的事，便立刻着手重启炒房， 几乎是一夜之间，以洙海为代表的横琴概念区域，以及与洙海隔海相望的深阵，房价都是以一小时一个价的速度往上攀升， 短短一个月的时间，就收复零八年跌下去的缺口，几个月后伴随着恒琴新区的批复落地，更是勇攀高峰，屡创新高， 连带着土地交易市场也热得发烫，随便哪块地皮，只要挂出来就遭到哄抢，个别优质地块甚至会经历上百轮竞价，简直就是离大谱， 再之后，便是全国各地的房价，跟比赛似的往上涨，就这么涨了两年，便是全国大城市陆续启动的限购政策出台， 可惜， 啥也没限住。 那个时候，恒立就准备坐山观虎斗， 之前呢，先用两年左右的时间，将并购的，已经处于开发状态的项目清盘， 然后呢，再慢慢开发储备地皮， 在这个阶段中，除了维持性的竞拍大城市的重要开发项目，恒立将不再购买任何地皮， 没错，过了明年上半年，恒立就不准备大搞土地储备了，而是等消化完手上所有的土地储备，便调头往精细化开发方向去走， 买一块地，开发一个项目，开发完了再买，就这个样子， 但是每一个项目都是精品！ 所以今明两年，应该就是恒立营销额的巅峰了。 也就是在那个时间点， 具体应该是在四、五年后， 恒立也已经完成上市前的所有准备工作，顺利的话，将正式转变成为上市公司， 这里面呢，有一个很重要的问题， 或者说是特点， 上市公司的股价，固然与企业规模和经营状况有关，但更多的，还是要有好故事可以说， 因为有好故事，就代表有前景，有前景，说明才有上升空间， 所以呢，从这个时候起，恒立的定位，就不再是一家简单的房地产开发公司， 当其他所有房地产公司，还在为了地皮而杀得眼红，从一线城市杀到五线，根本无暇他顾的时候， 恒立将趁他们不注意，一举树立自己在国内，乃至全球地产界，''未来城市引领者''的人设！ 什么是未来城市？ 嗯， 关于这个问题，陈老板表示，他也不知道， 不过，炒作概念嘛，不需要搞得那么清楚， 什么智能楼宇，智慧家居，智慧物业，生态住宅，…… 随便怎么扯都行， 要是这些还不够，那就继续往上加， 物联网可以，新能源可以，元宇宙也可以！ 反正就是要把恒立全球地产趋势引领者的人设给炒起来， 到时候，那股价还不蹭蹭蹭地往上涨？！ 然后再通过彩虹金融系统，将自己手上的股份一点点地高价出掉，只保留百分之十的比例，算作创始人股，保证对恒立的控制权， 同时呢，也是保持对国内地产市场的影响力，压住房价不要涨得太快太高， 当然，完全压住房价不涨，或者慢涨，那是不可能的， 陈老板再牛掰，也牛不过市场规律，顺势而为才是王道， 他的目标，也只是希望，能稍微牵扯住一、二线城市的房价涨幅，让下面那些三四五六线城市，不要涨得那么离谱而已， 我二十大城市中心城区的房价，是在这个位置， 划一道杠， 这就是标杆！ 你个十八线小县城，总不能跳得比我一半还高吧？ 甚至三分之一都算离谱！ 只要能把房价的涨幅稍微压住一些，让那些在大城市买不起的打工人，好歹有回老家置业的能力，他就算功德圆满， 再等房地产市场中，供需关系地位互换，地产泡沫逐渐破灭的时候，恒立再站出来，以高姿态怒斥行业中存在已久的各种顽疾， 就站在道德高地，摆出先知者姿态的那种，吧啦吧啦吧啦…… 顺带收拾残局，再赚上一笔， 这种情况下，股价再翻个一两倍，应该不算离谱吧？！ 当然，那个时候，陈老板应该已经退休了，这种赚钱的小事，都不需要秦雨和黄珊出手，让彩虹公司那些金融精英们去操心就行， 总之呢，就一句话， 陈老板运筹帷幄，已经拍板定下国内未来十五年内的房地产大势，一切尽在其掌握之中， 所以，除了交代恒立不要着急，别的他什么都不需要多说。 端起已经温热的绿茶一口喝掉，陈阳便起身准备走人， 就在这时，许久未见的韩琴雅，带着几个瘦骨嶙峋的工程师汉子，拎着八个四四方方的盒子，笑呵呵地走了进来。 陈阳一看这架势，先是微微一愣， 咋地， 给我送礼啊？ 这不年不节的，时间也不对啊， 但很快，他就明白这些东西是什么了。 将盒子放到地上，韩琴雅让那几个同事先回去，这才转过脸来，对着陈阳笑道， “陈总，这是给你和老板娘，还有黄总和秦总量身定做的大麦笔记本电脑，前两天才做好，刚才听说您们回来了，我就立马给送过来。” 呵，消息还挺灵通， 不过陈阳也没在意，下属堵老板这种事不要太常见，而且比起来，小韩这种完全是小儿科， 那种老板还没到公司，人就堵在办公室门口的事情，他上辈子也没少干。 韩琴雅说着话，将两个包装盒拎起来放到陈阳的办公桌上， 茶几上有茶盘，放不下。 陈阳和邹蓉走上前围观， 正准备离开的黄珊也不走了，凑过来看热闹，脸上还有点惊讶，“竟然还有我的份？” 当时只是说让她给老板娘做，没想到把自己和小雨的也算上了， 如果这里面没有老周的指点，就说明这丫头有进步啊！ 韩琴雅回头笑笑，手上动作不停， 乔光辉他们四个，也一起围了上去帮着拆包。 没两分钟，八台电脑齐刷刷地摆放在办公桌上， 超薄纤细的机身，在灯光下闪烁着柔和的光泽， 如果不是机身的logo不对，造型也有细微的差别，陈阳都要以为这是苹果电脑。 下一秒，陈阳、邹蓉和黄珊三人，就各自找到了属于自己的电脑， 除了他们三个，还有秦雨的， 原因非常简单，看上面的图案就知道了， 银色的机身上，正中间的位置，正常情况下的logo，被一个小小的京剧人物所取代， 这就是大麦电脑的京剧系列产品， 这个京剧系列，一共有四个图案，花旦与小生，刀马旦与武生，两两相对，全部都是脑袋大身子小的q版， 之前黄珊给陈阳介绍大麦新产品的时候，邹蓉就看上了那个穿着凤冠霞帔的花旦， 当时黄珊就给韩琴雅打电话，让她做几款样品出来，给老板娘用， 结果韩琴雅不仅给老板娘做了，给陈老板，还有公司的最高实控人黄珊和秦雨，也一人做了两台， 给陈阳的，机身上的图案是小生和武生，两个q版人物的脸上，分明就是陈老板的模样， 其他三人的，则是花旦和刀马旦，同样把脸换成了她们自己的样子， 难怪之前韩琴雅说，要给他们做一款全世界独一无二的版本，单从这个图案来看，确实可以算是独一无二了， 但这还不算完， 韩琴雅打开一台电脑，对着陈阳笑道，“除了外面的图案，我们使用的也是特意向微软定制的系统，这个系统的界面完全是我们自己的专利， 然后这几台电脑的系统，又是我们自己单独打造的，除了大麦的风格，还有很多个人元素在里面， 另外，里面还有几个主题风格，可以自己选择。” 说完之后，便让到一旁，让陈阳自己上手， 定制系统？ windows系统还能跟手机系统一样定制？ 坦白说，今天之前，他还真不知道电脑系统也能定制， 不懂就问， 韩琴雅当即笑道，“微软虽然是闭源系统，但他们是可以接受企业定制的，比如很多超市的收银机，还有自动取款机，又或者很多银行的内部电脑，使用的都是win定制系统， 另外，微软虽然是闭源，但他们提供了非常多的api，也就是应用程序接口，这也是另一种意义上的定制，” 见陈阳还是有点懵，韩琴雅眼睛一转，抿嘴笑道，“我举个栗子，您就知道了， 雨林木风、番茄花园、电脑城，这些都可以算是定制系统！” 陈老板顿时了然，却又非常无语， 原来盗版软件就是定制版吗？ 好吧，是我无知了！ 陈阳看了看电脑屏幕，还真找出一点不一样的东西出来， 可能是考虑到用户的使用习惯，乍一看上去，跟正常的windows系统没多大区别，但在一些关键位置，都换成了符合大麦企业形象识别系统的标识， 对技术不了解的，可能会以为这是大麦自己的系统， 其实操作一下就知道，这还是window那一套，包括那套office软件也在， 陈阳摆弄了几下，转头看向旁边，邹蓉和黄珊也正在试机，从她们的表情就可以看出，应该是非常满意。 事实上陈老板也很满意， 软件的反应速度，键盘的手指触感，都给人一种高档次的感觉， 就这个质感和配置，卖个八九千一台，完全是可以的吧！ 陈阳注意到，之前他跟周道恩提到的，做一些具有大麦独特印记软件的事情，在电脑里也得到了体现， 与普通电脑到手时，几乎一片空白的系统不同，这台电脑里面，已经安装了不少软件， 扣扣、嗖虎微博、迅镭、美拍秀秀、大麦浏览器、大麦影音、大麦电脑管家、大麦游戏， 这里面大麦自己的软件就占了一多半，也不知道哪个是免费哪个是收费， 不过不知道没关系，反正对于大麦电脑的用户来说，所有软件都是免费。 韩琴雅在一旁介绍，“您打开大麦电脑管家，然后注册， 这里可以使用扣扣，或者嗖虎微博账号进行登陆，使用这种登录方式的话，就默认为以扣扣或微博账户名，作为大麦的用户名， 当然，如果之前有大麦账号的，这里也能直接登陆， 然后通过大麦账号，可以一键注册并登录系统里的所有预装软件，免了用户使用时需要一个个重新注册的烦恼。……” 按照她的介绍，陈阳三人试着操作了一会儿，打开几个软件，还用大麦影音播放了几首歌， 总体来说，如丝般顺滑，没毛病！ 陈阳抬起头来，满意地笑了笑，对着韩琴雅问道，“这个什么时候可以量产？” 样板间再好，还得看实装，概念车再牛，也不如把量产车做得精致点，大麦电脑好不好，最终还是要看量产情况。 韩琴雅立刻说道，“最快的话，十月份就能进行试生产，大概十月底的样子就可以正式出货，最晚也不会超过十一月中旬。” 现在是九月初，也就是说，最晚两个月后，大麦笔记本电脑，就可以正式上市销售， 算算时间，从周道恩进公司立项到现在，也就半年左右的样子， 这个效率，已经算很不错了。 陈阳满意地点点头，笑道，“好，那我就预祝你们一炮而红！” 十一月份上市，正好可以赶上年底的销售旺季，而且两个月的时间也能用来做宣传， 以陈阳亲自体验的感觉，这款电脑，应该能火！ 第六百零六章 捧哏 赶到月光小区的时候，已经是傍晚时分，正好赶上晚饭。 两人站在门口换鞋，邹蓉一如既往的嘴甜，“叔叔阿姨。” 正在厨房忙活的陈妈立刻喜笑颜开，高声喊道，“蓉蓉来啦，先吃水果，马上开饭。” 陈阳顺手把包放到鞋柜上，一手扶着柜子，一手扶着老婆换鞋，随便扫了一眼，发现竟然只有爸妈两人在，不禁觉得有点神奇， “肖亮呢，又跑哪里撒野去了？” 以前这里可热闹，杨勇和肖亮两个，都不去自己爸妈那边，每天赖在这里蹭饭， 加上三个阿姨时不时的过来，每到周末，围一桌子人吃饭也是常事， 今年春节杨勇结婚，之后把老婆带来了，又在外面买了房子，便从一楼的门店里搬了出去，来这边的时候就少了很多， 不过还有肖亮在下面住着，他只要不是在外面有事， 嗯，其实主要就是打麻将， 否则他每天都是在这里吃饭，在外人看来，恐怕他才是陈爸陈妈的儿子，陈阳这个每周来一次的，反倒像个外人。 难道这家伙又去打麻将了？ 陈爸坐在沙发上看电视，听到儿子的问话，头也不回地说道，“在外面买房了，住他自己家。” 啊？ 陈阳趿拉着拖鞋往里走，奇怪地问道，“他也买房了，什么时候的事？” 这家伙可不是个安分的主，也不会去炒房，怎么会想到买房了呢。 陈妈端着菜碗从厨房出来，接过话说道，“就前几天，从北金回来后去买的，好像是在什么洙江新城， 上次他不是问你，房价还会不会跌么，你说市中心的不会，他就直接去买了， 为了买这套房，你三姨把存折都掏空了，杨勇还从公司账上，给肖亮预支了二十万， 有将近两百个方，阔气得很，就比杨勇那个稍微小点，前些天你不是出差了么，我们还都去暖房了的，也就你不知道，” 说着又转身往里走，“他要跟女朋友约会，明年还要结婚，迟早都是要买房，反正市中心的房价又不跌，晚买不如早买，买了房好结婚啊！” 后面那句，说的是肖亮买房，分明是另有所指， 此话怨气太重，陈阳不敢硬接，便果断尿遁， 邹蓉冲着他皱皱鼻子，转身颠颠地跑进厨房，“阿姨我来端菜。” 其实没什么好端的，四菜一汤，简简单单， 不过四个人吃饭也算丰盛。 饭菜上桌，陈阳洗完手出来，给老爸倒了杯酒，便请老爸入座。 陈爸背着双手，慢悠悠地晃着过来坐下，照例先抿了口酒，才拿起筷子夹菜，同时说道，“杨勇跟你说了没有？” 正往嘴里扒饭的陈阳顿觉莫名其妙，先嚼了两口匆忙咽下，问道，“说什么？” “那就是没说咯，” 陈爸慢条斯理地吃了口菜，才继续说道，“就市场彭主任的侄子，不是也开了家生鲜公司么，” 陈阳一边点着脑袋一边夹菜，“嗯，这我知道，上次勇哥跟我说过，” 顿了一下，他立刻反应过来，转头看向老爸，“勇哥要收购那家公司？” 上次从美国回来，杨勇就跟他提起过这家公司， 本来这家公司的老板，也就是彭主任的侄子，就是因为陈阳开创的生鲜店模式，才决定干这行的， 刚开始的时候呢，干的也还不错，几家门店都能盈利， 可后来由于老板眼高手低，无序扩张，又没有充分照顾到加盟商的利益，结果在两个月前，也就是七月初的时候，被一百多个损失惨重的加盟商围攻公司总部，直接暴雷， 好家伙，全公司超过八成的门店亏损，要是算上租房装修，严重的损失十几二十万，都快赶上做蔬菜批发的了， 那些个加盟商都嚷嚷着要公司赔钱，公司的员工也都赶紧找工作，一派日落西山的模样， 可当时公司的钱，都让他们那个老板买了楼买了车，现在楼市行情不好，亏本都卖不出去，哪来的钱收拾残局，便只能找下家接手，好歹混个干净上岸， 当时彭主任还给杨勇打电话请他吃饭，为的就是他侄子公司的事， 现在陈爸又突然提起，难不成，是杨勇决定收购那家公司了？ 陈爸一手扶着酒杯，笑呵呵地说道，“花钱叫收购，不花钱那叫白捡，这回我们就是白捡一家公司！” 白捡？ 陈阳眨眨眼睛，这么说，是零成本收购？ 这种好事都能让杨勇给碰上？！ “你以为白捡是好事？” 陈妈突然说道，“老话说的好，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人家平白无故把公司送给你，还不是要你替他解决麻烦，没点好处的事，哪个会做哦！” 陈爸将脸一甩，没好气地说道，“你懂个什么，他那家公司又没有欠债，无非就是跟下面门店的纠纷问题， 我们接收过来，一下子就能多一百多家店， 只要能够想办法，把这一百多家店经营好，我们就能多一百多家的出货点，这不等于是白捡的钱？！” “问题是能不能经营好啊，” 陈妈显得不以为然，“要是有这么好经营，那他们原来怎么赔那么多钱？肯定是不好搞才会赔钱的啊， 现在我们把这些店接过来，就要对人家负责，先不说能不能把这些门店经营好，单是把解决这些门店的精力，放到我们自己门店身上，那不是能赚更多？ 再说了，现在那些人不闹事，是冲着汪阿姨的招牌，要是万一我们也经营不好，你看到时候怎么收场， 反正我是不看好！” “唉，话不是这么说地，” 陈爸摆了摆手，端起酒杯抿了一口，说道，“没有金刚钻，不揽瓷器活，杨勇是什么性格，你还不知道？他既然敢接手，那就说明是有把握， 而且啊，我看这事也未必有多难， 难者不会，会者不难，彭主任那个侄子，我也看到过，连话都不会说，看到人招呼也不打一个，就不是个搞生意的料， 他做不好的事，换成别人啊，未必就做不好！” 陈阳在旁边一边干饭一边偷笑，好久没见到老爸老妈拌嘴了，现在一看还真有点意思， 还有老爸这个人，只要不涉及到钱，他还是比较敢打敢拼的， 要是那家公司背着几十几百万的负债，看他还是不是这个态度，不直接翻脸就算好的！ 陈爸话音刚落，陈妈就撇撇嘴，“反正我觉得不好。” 老爸老妈拌嘴的时候，陈阳已经干掉了一碗饭， 不等他的碗放下，邹蓉立刻接过去给他盛饭， 陈阳夹了一筷子菜丢嘴里，等老爸老妈稍微消停，才问道，“上次勇哥跟我说，是要先做调查，再决定要不要接手，现在既然决定接了，那就应该是做了调查的吧？” “对对，” 陈爸立刻点头，“我听杨勇说过，他安排了公司的人去考察过那些门店，那些地段确实是不如我们选的门店地段好，不过，也不是完全不能做，区别就是赚多赚少的问题，” 说到这里，陈爸放下酒杯，俯下身子嘿嘿笑道，“杨勇跟我讲过，他们公司以前招的那些加盟商，一个个都赔得哭都哭不出来， 其实呢，这钱啊，一小半是让利给了顾客，还有一大半，却是被他原来那家公司给赚走了， 否则你以为那小子买的房买的车，那钱是从哪里来的？！” 说到这个，陈爸还端着酒杯，不屑地摇头，“那小子干事不行，钻漏子却是个人精，房子车子都是在他自己名下，要是放在公司里面，他这一年半等于白干，” 陈阳吃着饭，陪着笑不吭声， 但凡那公司有点资产，咱都不可能零成本把他们并购过来啊！ 陈爸抿了口酒，哈口气接着说道，“杨勇都计划好了，现在我们把这些门店接手过来，给他们统一调整， 我们这边少赚一点，他们原来一个月亏五六千的，立马就只亏两三千， 再算上汪阿姨的招牌，吸引周边的顾客上门，嘿嘿，说不定还有得赚， 反正不管怎么样，绝对比原来要强十倍， 只要这些门店比原来强，能赚钱，至于他们是赚多还是赚少，那就不是我们的问题，他们就闹不起来事！” “嗯嗯嗯，” 陈阳点头附和，笑道，“只要他们能赚，我们就能赚，蚊子腿再小也是肉，白捡的钱，不要白不要。” 陈爸立刻点头，“就是这个道理嘛。” 见儿子也这么说，陈妈便不吭声了，转头给邹蓉夹菜，“蓉蓉，尝尝这个排骨，你打电话说要来，我现去下面拿菜回来炖的。” “谢谢阿姨，” 邹蓉夹起一块红烧鱼放到陈妈碗里，“阿姨吃鱼。” 又给陈爸加了一片牛展，“叔叔吃肉。” “好好，” 陈爸眼睛眯成一条缝，满意地抿了口酒，又开始吹水，“杨勇这孩子，以前只会下苦力，不会动脑筋，这两年他负责管理汪阿姨公司，倒是脑子越来越活， 这回接手彭主任侄子的公司，多个出货渠道还不是关键，最大的赚头，还是在彭主任那里！” 彭主任？ 陈阳眼珠一转，立刻就明白里面有些什么门道， 不过嘛，现在老爸是逗哏，他是万万不能拆台的，否则铁定没好脸色看，便做出好奇的模样，问道，“彭主任那里有什么赚头？” “这你就不懂了吧，” 陈爸嘿嘿一笑，却将口风一转，开始说教儿子，“虽然说，啊，你搞些什么手机啊，金融啊，地产啊，这些业务，是有一点成绩，但是，活到老，学到老，各行各业，都有他的特点和门道，不是说你懂了这个，就一定能懂那个，尤其是人情世故，……” 吧啦吧啦…… 陈阳扎着脑袋扒饭，抽空瞪了一眼幸灾乐祸的邹蓉，赶紧瞟向老爸， 嗯，还好老爷子全情投入，没有发现， 然后继续捧哏，“嗯，嗯，啊，对，是……” 一通话说了五六分钟，陈爸总算舒服了，这才将话题转回来， “你想想，彭主任是什么人？那么大一个果菜批发市场的大管家啊！ 他手上的权力有多大？就这个果菜市场，每天的果菜交易量都是全国第一，一天就有六七千吨货从这里散出去， 一个县一年的蔬菜产量才有多少？普通的二三十万吨，大一点的也就四五十万吨， 只要他愿意，你一个县全年的产量，他半个月就给你走完！” 陈爸放下酒杯，敲了敲桌子，满脸严肃地看着儿子，“你想想，要是我们西江县的所有果菜，都能发到这个市场来卖，那能给西江做多大的贡献？！ 就这个赚头，他大不大？！” “嗯嗯嗯，大！” 陈阳抿着嘴，很认真地点头，差一点就忍不住笑出来， 老爸这是还改不了忧国忧民的本质啊，自己日子稍微过好一点，就开始操心起县里的发展问题了。 就这个事吧，怎么说呢， 首先，这个果菜批发市场的散货能力很强，是没错， 彭主任是市场的大管家，他也没错， 但是，不代表彭主任就有能力，操控整个市场，让人家都来买西江县的农产品啊， 因为在这里，市场只是平台，所有的档口都是人家业主自己的，你市场根本就不能直接干涉， 顶了天，也就是给相熟的业主或批发商打声招呼，让他们优先去某个地方采购货而已，然后我给你免点管理费之类的，你好我好大家好， 因此，他的作用，根本就不像老爸说的那么大。 其次呢，西江县也不需要往外面卖果菜啊， 陈阳给西江做的规划，是塑造现代生态农业系统，以及附加的农产品加工业， 然后以此为核心，打造一个集农业、旅游业、轻工业、交通运输业等等现代化产业于一体的生态经济大县， 到那个时候，别说西江县的农产品不愁销路，恐怕还得从周边县进货才行， 而这些东西，自己多多少少也跟杨勇提过几句， 另外在西江县有几个固定采购点的采购经理杨三叔，也肯定知道，他知道的话，那杨勇也一定有所了解， 所以啊，杨勇绝对不会拿这个去跟彭主任谈条件，陈爸说的这些，完全就是他自己脑补。 不过，陈阳完全没有跟老爸顶牛的意思， 脑补就脑补呗，又少不了一块肉，再说了，谁还没点指点江山挥斥方遒的小愿望啊， 老爸爱说就让他说个够，咱好好当个捧哏就完了！ 第六百零七章 外行话 在这里陪着老爸老妈吃饭聊天，又住了一晚，第二天早上吃过早餐，两人便上了乔光辉开来的车，直奔土拍中心。 陈阳是第二次来这里，上一次还是在去年年初，当时花了七百多万，拍了香蕉公寓那块地皮，算是恒立的第一个项目。 七百多万，要是放到十年后，在这个地段也就够买一间迷你公寓，但现在却能拍到一块地皮， 中间不过隔了十年时间而已， 真特么离谱！ 陈老板心里犯着嘀咕，从考斯特公务车上下来，抬头看了一眼土拍中心的大门，晃了晃脑袋，便踏上高高的台阶， 邹蓉紧跟在他身边， 至于本应该由秘书提着的公文包，此时却在罗静文手里。 刚上了两三阶，陈阳突然发现，旁边竟然有一台摄像机正在做节目，不禁停下脚步， 只见一个女性外景主持人，手持长长的话筒，正对着镜头背诵台词， “各位观众朋友，大家好，我现在所处的位置，正是洙江新城土地交易中心，半个小时后，也就是上午10点整，广洲东塔项目竞购大战，将在这里正式上演， 作为广洲新地标建筑，新的羊城三塔之一，洙江新城东塔建设项目从启动之初，就一直备受关注， 据知情人士透露，今天一共有六家大型房企入围最终的竞拍名单， 而且非常巧，这六家公司，有三家是外企，三家是内地企业， 那么，到底是中资背景的房企有望问鼎，还是外资开发商最终夺标？ 南方卫视今日一线，将全程追踪报道竞拍现场，敬请关注！” 放下话筒，主持人正准备跟同事核对录制情况，突然发现台阶上站着的大帅哥，猛地两眼放光拔腿就跑， 摄影师先是一愣，很快就调整镜头紧跟过来， 一根长长的话筒怼到陈老板面前，主持人满脸潮红，用饱含激情的语气问道，“陈总您好，我们是南方台今日一线的记者，请问方便接受一下我们的采访吗？” 大鱼啊，逮到大鱼了， 拜托拜托，一定要接受， 今天晚上可以加份白切鸡！ 呃， 陈老板眨眨眼，立刻调整好表情，露出满脸微笑，“可以，不过只能问一个问题，我还得进去参加竞拍，不能迟到。” 换成别的媒体，可能他就直接溜了，但南方卫视嘛，多少还是给点面子的好， 虽然都是叫南方，这个电视台跟南方报业却不是一回事，南方卫视是由广栋电视台都市频道分离出来的，二零零一年正式更名。 外地人可能不了解，但在广栋，南方卫视的收视率，是妥妥的老大， 甚至撇开特殊意义不谈，从某种程度上来说，这家电视台在本省的份量，比央台在全国的份量还要重， 在南方台成立之前，广栋的电视收视率是三七开， 内地以央台为首的所有节目占三成，香江电视节目却占了七成，那时候的广栋人，看的都是香江台，只有外地人才看内地节目， 但等南方台成立五年后，这个三七开便倒过来了，香江电视台只占了三成，内地节目占七成， 而这七成中，南方台竟独占五成， 所以，在广栋这地方，南方台的牌面，真不是一般的大。 无非是接受访问而已，问就问吧。 一个问题？ 主持人呆了呆，但很快就反应过来， 算了，一个就一个，总比没有强， “好的，” 主持人脑子转得飞快，随后问道，“请问陈总，您这次亲自过来参加竞拍，是有信心一举击败五家实力雄厚的竞争对手，将东塔揽入怀中吗？！” 这个问题，有点挑拨离间啊， 先说竞争对手实力雄厚，又说自己有信心将他们击败， 咋地，恒立是要踩着人家头顶上位？ 所以说，跟记者讲话，任何时候都得多留个心眼。 还好陈老板见多识广，不是普通人， 他当即干咳一声，正色说道，“今天入围的几家同行企业，都是业内翘楚，在商业地产开发方面，有着非常丰富的经验， 东塔项目，作为广洲洙江新城的地标建筑之一，展现了广洲洙江新城的发展速度和规模，与西塔和广洲塔一起，成为广洲这座城市的又一座新地标，具有非常重要的意义， 我相信，无论是哪一家公司夺得开发权，都一定会将东塔项目，打造成为广洲的一张全新城市名片，为我们城市的夜空，再添一道光彩，谢谢！” 说完之后，便微笑点头致意，昂首离去。 记者呆呆地眨了眨眼，所以，你的答案说了什么？ 算了，不管他，有了这段采访，今晚的白切鸡稳了！ 一行人刚到门口，在大厅里等着的戴守良和几个恒立的员工就迎了出来， 陈老板看了他一眼，随口问道，“怎么你亲自过来了？” 戴守良脸色微僵， 您老人家都亲自出马，我敢在家里窝着？！ 但这话他肯定不敢说，转过身子跟在陈阳半步之后往里走，笑着说道， “这不未来工业新城要准备验收了吗，我就赶回来盯着，正好今天土拍，就顺便过来看看。” “哦，” 陈老板也没在意他的话，顺着记忆往里走，“还是在上次那个拍卖厅？” “对，就上次那个，” 戴守良转过头挥挥手，跟在一旁的助理立刻小跑到前面引路，他继续说道， “虽然今天拍的是地标，但参与竞拍的公司不多，总共只有六家，就没有安排大会场。 要是放前两年，房地产市场比较火的时候，一块地皮少说也有十几家公司竞争，像这种地标那更是不用说，小公司都得靠边站， 那个时候，不弄个礼堂都放不下。” 陈阳哈哈一笑，说道，“市场经济嘛，都是这样，有起有伏很正常，等房地产再转热，一块地竞个上百轮都不稀奇。” 两人说着话，直接走进大门敞开的拍卖厅。 这时里面已经有几拨人坐在里面，见到有人进来，再一看是陈阳，纷纷起身打招呼， “陈总好，” “陈总亲自出马，看来是志在必得啊，” …… 语气亲切却又不卑不亢，分明是在商海里混了多年的老油条， 这些自然是另外五家地产公司的人员。 不过与陈老板亲自出马不同，这几位没有一个是老板， 当然，职位也不低， 一般来说，拿地皮属于房地产开发中极为重要的部分，基本上属于项目公司老总、城市分公司老总的职责范围， 比较大型的项目，甚至要集团老总亲自出马，因为拿地涉及的资金量实在太大，而且需要和政府协调好规划之类的东西，一般人还真不好做决策， 而辅助项目公司老总进行拿地的前期专业人员，一般是战略部、市场部的，主要是对市场的各个地块进行跟踪分析测算，也是比较重要的职位。 现在要拍卖的是广洲市地标项目，不管是真心还是作秀，该有的场面也必须要有， 所以现在出现在陈老板面前的这些人，都是这几家房地产公司的高层， 保利和越秀城建的广洲公司总经理，凯斯尼拉公司中国区总经理，周大福高级副总裁和新世界地产中国区总经理，最后则是毅日地产总经理， 比较有意思的是，尽管谁都知道，毅日地产的背后是华人置业，凯斯尼拉则属于嘉德置地，但今天他们用自己的名义过来竞拍，就该用本公司的名片才对， 可陈老板手里的名片上，毅日老总的身份是华人置业高级副总裁，凯斯尼拉老总的也一样，上面印着嘉德置地集团高级副总裁兼中国区副总经理。 不过也对，如果他们没有更高的身份也就罢了，既然有，那就得掏出来，在陈老板面前，他们这些人还真不敢拿大， 除非是他们背后的大老板还差不多。 唔，那几位大老板，架子就真不是一般的大， 香江和新加坡身为亚洲四小龙之二，都经历过亚洲经济的光辉岁月，他们那边的老牌富豪，每一个都是经历了数十年的时间，从腥风血雨的商海中杀出来的， 准确的说，他们那些人，才是亚洲四小龙的缔造者，血厚的超乎普通人想象， 富豪榜上的排名，股价的起起伏伏，对他们都几乎造不成多大影响， 他们对于陈阳这种根基不深的新兴产业催熟的富豪，也向来都不怎么关注， 除非哪天陈老板大手一挥，豪气地在香江买条gai，或者把自己名下有十几万套房产的消息捅出去，那就可以名震香江兼东南亚了， 或者等彩虹旗下的实业板块都能兴起，这样也能让那些老古董高看一眼， 可要说刻意奉承，就算世界首富当面，恐怕也没这个资格。 所以今天要是换成那几位老板过来，陈老板还真站不了c位。 同几位同行寒暄过后，陈阳又和土拍中心的领导会了面，这才到恒立的位置上落座。 十点整，拍卖正式开始。 交易中心首席拍卖师上台，先就东塔项目做了简单介绍， 这个无非是走个过场而已，今天坐在这里的人，哪个不是对东塔项目烂熟于心，甚至就连邹蓉也很熟悉， 嗯，除了陈阳， 他今天就是来看热闹的。 拍卖师还在对着ppt介绍， 东塔项目，占地面积两万六千四百四十九平米，地下五层，地上规划建筑面积约三十七万平方米，初稿设计高度四百八十八米，…… 嗯？ 等等， 陈阳突然愣了愣，呆呆地看着屏幕上的图片资料， 四百八十八米？ 搞错了吧？ 他记得东塔好像有五百多米啊，是不是哪里不对？ 就在这时，新世界公司的负责人突然举起右手，“这里的航空控高是四百四十米，刚刚封顶的西塔，高度也只有四百三十六米，并没有超出航空控高， 在这个基础上，你们这个方案能不能通过最终审批？” 拍卖师立刻停下，微笑着说道，“关于这点，市规划局已经明确答复，航空控高并不是绝对数据，需要结合多个方面来看，按照东塔所处的位置，就算有所超出，也不会有任何问题， 另外，设计院的专家认为，东塔、西塔和广洲塔，会构成一个视觉整体，从美观的角度来说，两塔有高度落差会比较好看， 不过，两塔的身高差不能达到一百米，不然会比较突兀， 所以，结合多方观点，市规划局认为，东塔的限制高度，在五百三十六米为佳， 如果哪一方竞拍成功之后，想修改东塔高度，只要在项目彻底完成之前，获得市规划局的审批，就不会有任何问题。” 对于这个回答，新世界的负责人感到非常满意， 高楼大厦嘛，当然要越高越好，否则怎么能压倒西塔一头， 嗯， 这是彤叔亲口说的！ 陈阳则摸着下巴若有所思，随即转过头小声问道，“项目建到一半，还能改方案？” 刚才拍卖师说的是项目彻底完成之前，获得审批，就没有任何问题， 那就是在建的时候也可以改咯？ 戴守良嘴角微抽， 现在的恒立，好歹也是全国最大的房地产企业，身为行业龙头的幕后老板，陈老板竟然问出这种外行话，这要让同行们听到，还不笑掉大牙啊。 暗暗叹了口气，戴守良小声说道，“在地产项目开发过程中，可能会遇到各种各样的问题，比如设计缺陷，地质问题，功能变化，甲方需求变化等等，都有可能造成项目设计变更， 就像尚海环球金融中心，九七年年初开工后，因受亚洲金融危机影响，工程曾一度停工，直到零三年二月才复工， 但由于当时台北和香江都已在建四百八十米高的摩天大厦，超过环球金融中心的原设计高度，而业主方面兴建世界第一高楼的初衷又不变，就对原设计方案进行了修改。 所以在地产开发管理过程中，有一个很重要的模块，就是项目设计变更管理， 现在这个东塔也一样，尽管广洲设计院拿出了完整的设计方案，但在开工前，以及建设过程中，开发商都可以提出变更设计，直至得到审批，并最终完工！” 第六百零八章 甜头 在戴守良耐心给老板解释的时候，台上的拍卖师继续自己的讲解， “按照初始设计方案，在主体结构上，东塔项目是全球唯一，采用双层钢板剪力墙核心筒与钢结构外框筒组合结构形式的超高层建筑， 也是全球超高层中，首个使用陶土板玻璃幕墙的建筑，并且将安装全球超高层中速度最快的垂直电梯， 从主体结构到配套设施，东塔开创了多个全球第一！ 所以，东塔不止是广洲的地标，哪怕在全球建筑史中，也将具有非常重要的意义！” 听到这里，刚解释完的戴守良心里一动，继续对着陈老板小声说道， “陈总，我现在算是明白，为什么您执意要拿下东塔项目了！” 陈阳看着台上，不动声色地眨了眨眼，“嗯。” 难道自己想装逼的意图被看穿了？ 戴守良小声说道，“恒立现在虽然是全国开发项目最多的房地产公司，也是规模最大的地产公司，但一直以来，都没有自己独特的标志性建筑， 而根据恒立的远景规划，在几年之后，我们是要成为全球先进建筑引领者的，可要是连一栋标志性建筑都没有，何谈成为引领者？ 所以，我们必须拿下一个，哪怕在全球都令人瞩目的地产项目，并将其成功开发，竖起恒立的标杆，让世人看到恒立真正的实力， 而在最近这段时间的地标建筑中，再没有比东塔更合适的， 拿下东塔，并将其打造好，对于恒立，将具有非常重要的战略意义！” 说完之后，戴守良还满脸赞叹地看着陈老板，以表示自己的尊崇之意。 陈老板抿嘴微笑，转过脸对着他点点头， 老戴同志，路走宽了啊！ 台上，随着拍卖师的讲解进入尾声，ppt也放到最后一页， 这时，东塔的完整效果图，才真正首次对外亮相， 一栋极具设计感的摩天大厦，出现在众人眼前， 拍卖师正对着台下，笑道，“以上，就是东塔项目的全部情况，至于具体的层高和具备什么功能，这就要等业主确定之后，由业主来决定了， 好，下面，将给大家三分钟的时间讨论，三分钟后，我们的拍卖将正式开始。” 他的话音刚落，拍卖厅里，立刻响起窃窃私语声。 陈阳则摸着下巴，看着屏幕上的图片若有所思， 也对，设计都变了，外观被改变也属正常， 只不过，比起后世东塔那个类似口红的造型，他还是觉得，眼前这个好似花骨朵的形状，似乎更顺眼一点。 相对于西塔的圆形，东塔呈现出的整体效果是方形，但在细节上又做了处理， 没有方正尖锐的棱角，边角比较圆润，整体形状就好像一片花瓣，裹着中间的花芯，传递出一种欣欣向荣的感觉， 与后来口红造型的节节高升寓意相比，可谓是各有千秋， 谈不上哪个更好，完全看业主老板个人的喜好。 反正就陈阳来说，眼前的原始造型，似乎更吸引他一点。 三分钟时间很快结束，拍卖师高高举起拍卖锤，大声说道， “时间到，广洲东塔项目地皮竞拍现在开始，底价是十亿零五千两百四十八万元， 在地价款之外，竞得人还需要另外支付五亿元的洙江新城地下空间开发建设费，也就是说，底价合计为十五亿五千两百四十八万元， 每次最低加价额度为五十万，请竞标人出价！” 话音落下，现场一片寂静， 陈老板咂咂嘴，原来除了地价款，还有个五亿的地下空间开发建设费吗， 这么说来，这块地皮也不便宜啊， 十五亿多，再加上至少上百亿的建设费用，难怪没几个开发商敢来接手， 一百多亿，按照现在的经济情况，就算没有金融危机，可能也需要二十年左右的时间才能回本， 更别说眼下金融危机愈演愈烈，哪怕这一百多亿不需要一次性掏出来，但要启动这种大项目，首期款也是个天文数字， 当年彤叔敢举手，确实是有魄力。 时间已经过了十几秒，现场还是没人举牌， 对于这种情况，拍卖师早有心理准备，他脸上不动声色，正准备念点提前准备好的台词， 就在这时，在回过神来的陈老板的示意下，戴守良高高举起手里的牌子。 “好，” 拍卖师脸色一喜，立刻大声叫道，“恒立地产出价，现在的价格是十亿零五千两百四十八万元，还有没有出价的？” 现场又是一片寂静， <{=．．．．(嘎~嘎~嘎~) 另外五家竞拍人，似乎都是在缴纳了巨额保证金后，专门跑过来看戏的，一个个坐在位置上纹丝不动， 就连陈阳以为会举牌的周大福，也丝毫没有出价的意思。 拍卖师高高举起锤子，又念了一遍台词，把东塔狠狠地吹上天， 但很可惜，没有任何效果， 于是，他不得不开始倒计时，“十亿零五千两百四十八万元第一次， 第二次， 第三次， 好，” 随着拍卖锤落下，“成交！” 啪啪啪…… 现场响起热烈的掌声， 陈老板鼓着掌，站起来对着众人挥挥手，接受大家的祝贺， 特么的，你们还真是来看戏的啊？ 哪怕举个手意思一下也好啊！ 呃， 还是算了， 他们举一次手，自己就要多花一百万，划不来。 拍卖会结束，各个公司的老总又纷纷上前打招呼， “有机会一起合作。” “好好好，合作合作，” 陈阳一一握手，将他们送走，最后轮到周大福的人， “陈总，我们刚刚请示了彤叔，本来这个项目是彤叔很看好的，不过得知是陈总亲自出马，他还是毅然决定放弃，给陈总让路， 彤叔还表示，现今恒立如日中天，相信一定能将东塔打造成功！” 陈老板立刻摆出一副谦逊的态度，“多谢彤叔抬爱，比起新世界，恒立只是后起之秀，需要学习的地方还很多，希望以后有机会合作，我们也好向贵方多多学习啊！” 什么毅然放弃、让路的场面话，听听就好， 当然，请示过彤叔这件事，应该还是有的，他们这些人还没有凭白扯彤叔大旗的胆子，但具体怎么说，就是另外一回事了， 从今天的拍卖情况就能看出来，在金融危机的大背景下，恐怕这些公司，想真心竞购东塔的诚意，还真的高不到哪里去， 至少保利和粤秀这两家，大概率是被市府拉来充数的，其他几家也不是傻子，要说一点风声都没收到，那也不可能， 现在有恒立这个大头出面，这些人顺势收手，也算正常， 然后借机讲几句场面话，惠而不费，何乐而不为呢。 等其他各方离开，戴守良才安排人去办理手续， 这时，土拍中心的一位领导走过来，对着陈阳笑道，“陈总，冒昧问一句，贵方打算什么时候启动东塔建造呢？” 陈阳也不打马虎眼，当即说道，“本来我是打算，等办完交割，就立刻申请动工，” 听到这话，领导眼里不禁露出几分喜色，接着就听见陈阳继续说道， “不过，刚才看了东塔的效果图，还有设计方案，我觉得，楼层还是稍微低了点，想把高度再拉高一些， 另外，设计方案调整，结构建设方案也需要重新设计，还有施工单位也需要招标， 如果顺利的话，等这几项确定之后，我们就会立刻启动开工。” 等他话音刚落，领导就立刻说道，“项目启动与设计调整不冲突，我们市府方面，也会尽可能地帮助协调！” 陈阳瞬间明白他的意思，这是希望恒立能尽快动工呢， 也对，眼下已经是零八年九月，距离广洲亚运会正好还有两年的时间， 两年时间，不求把东塔整完工，弄个主体框架在那里，再把外墙做好，对于市府来说，就是三塔齐聚的大政绩， 比起东塔这个项目单独的意义，高了不知到哪里去。 陈阳沉吟两秒，便对着戴守良说道，“既然市府愿意配合，那我们也拿出效率来，就照着极限高度重新设计，各项工作齐头并进，争取在最短的时间内，保质保量地把东塔建起来。” 戴守良立刻点头，“明白。” 另一边，领导也喜形于色，对陈老板和恒立的印象大好， 看来可以跟上面汇报一下，关于恒立与市府议价拿地的事情，是不是应该适当的听取一下对方的意见，稍微给点甜头！ 陈老板可不知道后面还有额外的好处可拿，和领导打过招呼，谢绝了共进午餐的邀请，便和戴守良一起离开，只留下几个工作人员负责处理后面的各项手续。 从土拍中心出来，陈阳看了一眼戴守良，“你是回公司，还是去哪里？” 戴守良正要说话，突然看见一个女的迎面跑来， 然后，一支长长的话筒就伸到陈老板面前， “陈总，请问您现在心情如何，在拿到东塔项目之后，是否会立即进行开发，并在亚运会之前实现主体完工呢？” 不用说，这就是刚才进来时，采访过陈阳的那个记者，这段时间就一直在外面等着。 陈阳诧异地看了看她，“你怎么知道，是我们拿到这个项目的？” 好像土拍中心还没有对外宣布吧。 “嘿嘿，” 记者咧嘴笑道，“刚才我看见其他几家公司的人一起出来，然后匆匆忙忙的就走了，您是最后出来的，我想，一定是恒立拿到了东塔地块，对吗？” “嗯，猜得没错，” 陈阳哈哈一笑，说道，“东塔的开发权，确实是花落恒立，具体的开工时间，这个要经过多方协调后才能确定， 我只能说，我们会以最高的效率，保质保量完成对东塔的开发建设， 至于能不能在亚运会前完工，这个我不敢保证，具体要看项目进度， 毕竟，我们要用科学管理的方式来做工程，不能为了迎合，而使工程质量受到影响。” “明白，” 记者点点头，还想趁机再问几个问题， 却见陈阳打了个抱歉的手势，便往外走去， 她刚想跟上追问，一只手就拦在面前，再然后，就只能看见这些人的背影了， 陈老板的几个保镖不是白养的，之前他没有表示，乔光辉几个自然不会阻拦记者，但现在意思很明确，那就不能随便让人接近老板，否则要他们何用！ 商务车旁，戴守良这才说出刚才没说的话，“我就不回公司了，打算到未来工业新城那边去看看。” 未来工业新城月底既要落成剪彩，这是创未来旗下的工业新城项目中，落成的第一个，虽然只是第一期，却也有非常重要的意义，戴守良自然要亲自盯着。 陈阳点了点头，说道，“那行，我就不耽误你工作了，东塔这个项目你也要盯紧点，设计和施工都要找最好的机构， 设计方面的东西我也不懂，这个你来把关，反正就是不影响施工的部分可以晚点确定，需要敲定才能开工的，就先定下来， 在外人面前我不把话说死，但你心里要清楚，两年时间，东塔一定要完工，至少是主体和外墙完工！” “我懂了！” 戴守良用力地点点头，深感压力重大， 别看西塔也只用了两年就建造完工，但施工这种事，也是要看设计工艺来的，东塔这种全新的结构模式，能不能提升建造速度，他也需要跟专家讨论之后，才能知道， 压力很大呀。 陈阳笑着拍拍他的胳膊，看了看周围，除了那个小记者还远远地看着，就再没有其他外人在，这才小声说道， “珊总那边正在考虑新的晋升方案，打算提几个重要公司的负责人，到彩虹集团任职，具体内容还没有确定，你自己知道就行。” 给了压力，也要给点甜头，不然做事的人动力从哪里来？！ 这不，戴守良一听这话，顿时两眼放光满脸通红，当即挺直腰杆，再次用力点头，“明白，保证完成任务！” 公司上上下下谁不知道，包括创未来、虹谷资本和彩虹基金在内，整个体系的所有最高决策，全部都在彩虹集团三人组手中， 不进彩虹集团，公司体量再大，管的人再多，也只能算是分公司高层，只有进了彩虹集团任职，哪怕不是决策层，只做个副总也好，才是彩虹系真正的高管， 只是以前除了三人组，就再也没有其他人被纳入彩虹集团管理层，以至于他们也只能想想而已，现在终于有机会了吗？！ 特凉的，不就是两年完工吗，老子先按极限高度开挖，下个月就开工， 施工单位也不招标了，直接就找中建，他们有非常丰富的摩天大楼建设经验，国内许多有名的地标建筑，都是出自中建之手，找他们施工，绝对靠谱， 建筑设计、结构设计、施工，多管齐下，就不信两年之内，还把东塔建不起来， 只要把老板交代的任务完成好，那自己进彩虹集团的事情就稳了！ 第六百零九章 大事件 在戴守良的目送下，陈老板一行人陆续上车， 刚到车上，邹蓉就拿出自己的专属笔记本电脑，记录刚才陈阳交代戴守良的话， 噼里啪啦几行字敲完，又做了标注，然后发给黄珊。 等邮件发送完毕，她才问道，“为什么一定要两年呢？赶上亚运会有这么重要？” 陈阳敲敲她的脑袋，笑道，“如果能赶在亚运会前完工，那就等于是给市府送了一份大礼， 那么，不管是在政策倾斜，还是商业合作，对恒立，甚至彩虹旗下的所有公司都会有好处， 既然赶上亚运会能有好处，那为什么不赶一赶呢？” 见邹蓉还有点迷糊，陈阳笑道，“初中课本上的那句话，不适合套用在这里， 不过，道理是相通的，每一个成功的生意人，一定会想尽办法，抓住一切能够抓住的机会， 对于东塔项目来说，也是如此， 尽管这个项目本身，就具有非常高的投资价值，但是，如果能为政斧方面锦上添花，把这个价值做大，我们又何乐而不为呢！” 邹蓉若有所思地点点头，“嗯，懂了。” 这就是主动和被动的区别， 投资东塔，虽然是主动行为，却是被动收益，因为项目本身是存在这里的，只需要对着这个目标而行，就能顺水行舟获得收益， 可将这个项目，与市府的重要工程联系在一起，就能产生一加一大于二的效果， 而这种大于二的收益，本身是不存在的，而是通过业主方的努力取得关联，才能产生的收益， 这就是主动收益， 所以，能否获得主动收益，或者说寻找主动收益的机会，也是普通生意人和成功大老板的区别之一。 就在邹蓉默默思考的时候， 一直抱着手机刷新闻的罗静文，突然说道，“老板，你刚才说的，初中课本上的话，是不是''如果有百分之三百的利润，资本就敢于践踏人间一切法律''？” 陈阳转过头看了看她，笑着点点头，“对啊，怎么，你也对这个感兴趣了？” “不是，” 罗静文抬起头来，勉强笑了笑，说道，“就是以前看到这句话，没什么特别的感受，直到今天看了新闻，才知道，原来真有为了利润，敢于践踏法律，甚至是良知的资本！” 邹蓉不解地看着她，“怎么了，什么新闻？” 罗静文撇着嘴，也不吭声，默默地将手机递了过去。 邹蓉接过来，一目十行地浏览，刚开始小脸上只是有些疑惑，但随着时间推移，脸色越来越难看，最后竟然忍不住大叫，“怎么可以这样？！” 陈阳挑挑眉头，顺手从她手中把手机拿走，刚刷了几行字，就明白发生了什么事， 原来，这件事是这个时候爆出来的吗？ 其实这已经是前几天的新闻，只是这段时间他们都在海上，昨天回来后又去了爸妈家，没怎么看电视和手机，才不了解， 经过几天的发酵，今天这个新闻已经占了几乎所有媒体的头版头条，热度之高，堪称今年新闻第三， 就因为这起食品安全事故，本来长期占据国内奶粉主流市场的国产品牌，一夜之间灰飞烟灭， 就连整个国产奶粉行业，也近乎遭受毁灭性打击， 因为这已经不是偶然事件， 在未来一段时间内，因为这起事故，国家质检总局迅速行动，对二十二个厂家的六十九个批次的产品中，均检测出违禁物品， 等这个消息公布，那才是惊天地震， 全国受害人数高达五六万人，而且因为厂家的低价占领市场战略，受害者大多都是偏远地区的婴幼儿， 简直就是， 丧尽天良！ 人家马爷爷都说，资本为了百分之三百的利润，敢于践踏一切人间法律， 可这有三倍的利润吗？ 没有， 但他们就敢了！ 就因为这些人的愚蠢行为，坑害了无数无辜的家庭，自己也丧失了全球最庞大的奶粉市场， 以前想尽办法谋求突破口的外资品牌，等于是天降馅饼，不费吹灰之力，就被那帮蠢货送上巨额利润。 这起事件的波及范围之广，影响之深远，可以说未来二十年，都没有能与之相提并论的案例。 但是现在，陈阳对国产奶粉行业没有一丝一毫的同情心，而是想到另外一件事， 他紧闭着双唇，将手机还给罗静文，然后对着邹蓉说道，“你联系一下黄珊，让她立刻安排，与红十字会进行沟通，定向帮助这次受害的婴幼儿，第一时间为困难家庭支付治疗费用。” 虽说后来政斧表示，患病婴幼儿实行免费救治，所需费用由财政承担， 但政策的落地，并不是一蹴而就的，相比之下，民间资本的效率就要快许多， 而不管红会在民间口碑如何，从组织效率上来说，他们依旧是国内行动力最高的慈善组织，而且他们本身就有红会医院，与医疗系统几乎是无缝对接， 陈阳通过红会，为受害婴幼儿提供医疗帮助，哪怕只比政斧早上十天半个月，也不知道能多救多少人， 更何况对于某些地方，早的又何止是十天半个月， 六万多人，就算每人要十万的医疗费，顶了天也就是六十多亿，这笔钱他陈老板出得起，也不心疼！ 听到陈阳的话，邹蓉先是愣了愣，但很快反应过来，立刻给黄珊打电话， 黄珊接到电话后，也没有多问，当即就与红会进行沟通。 她也是不清楚，具体会有多少受害人，不过根据目前爆出来的数据，大概也就是几千人的样子， 无非是几个亿罢了，她不心疼。 就是不知道，最终数据出来之后，她会不会心疼？ 刚等邹蓉挂断电话，罗静文就高举双手拜倒，“老板，我服了！” 陈老板本想嘚瑟一下，可这种时刻，他也嘚瑟不起来，只得摇头苦笑，“我只希望，以后我们旗下的任何公司，尤其是食品企业，千万不要出现任何问题！” 等未来工业新城启动，里面也会有不少食品加工企业， 对于别的行业来说，如果产品出现问题，顶多是影响使用体验， 可要是食品出现问题，那可是会出人命的！ 这一刻，陈阳心里不禁打起了退堂鼓， 要不，把所有的食品公司都转让算了？ 但下一秒，他就否定了自己的这个莫名其妙的想法， 从银行资产包那里接手的食品加工企业可以出让，但汪阿姨呢？ 汪阿姨可是目前华南，乃至于全国最大的生鲜零售公司，同样也是属于食品行业， 这公司如今维系这数百个西江老乡家庭的生计， 岂是说转让就转让的？ 再往远一点说，如今西江的生态农业建设正搞得如火如荼，那边的能转让？ 不能因噎废食啊！ 与其逃离这个行业，还不如严格把好质量关，为消费者提供健康美味的食品！ 此时刚刚起身的罗静文，还不知道这一瞬间，陈老板已经想了那么多， 她皱着眉头，稍微犹豫了一下，说道，“老板，你也替我捐十万吧，就从我工资里扣！” “哇，” 陈阳惊讶地看着她，“这么舍得？” 别看罗静文他们工资高，可他们省钱的本事也不小， 从入职到现在，陈阳还真没见过他们花钱的时候， 住房是公司提供的宿舍，出行有公车，吃饭有食堂， 哦，对了，现在他们兼了陈老板家的厨子，每天都跟陈老板一起吃饭，美味健康还免费，简直不要太划算！ 甚至就连衣服，也是公司提供的工作服，手机也是公司发的，连话费都是公司报销， 可以说，他们五个，一个比一个铁公鸡， 现在罗静文竟然要捐十万，这可是大出血啊！ 听到老板的话，罗静文咬咬牙，说道，“如果是大人也就算了，看那些小孩子真的很可怜，能帮就帮吧！” “嗯，有善心，值得表扬！” 陈阳竖起一根大拇指，笑道，“不过扣钱就算了，我捐款就没有让员工掏钱的习惯，你要真心想捐，等给你发了工资，再自己捐去！” “呃，” 罗静文无奈地咂咂嘴，“好吧。” 顿了一下，她眼珠一转，“独乐乐不如众乐乐，我拉上他们一起！” 说着就拿起车载电话，给前面驾驶室的乔光辉和沈友顺打电话，叽里咕噜说个不停。 回到公司，邹蓉坐在陈阳对面，还有点愤愤不平，“他们怎么可以这样，他们怎么可以这样？？？” 陈阳坐在椅子上，轻轻转动两下，对着她说道，“前事不忘，后事之师，那些投毒的人固然罪大恶极，但公司管理者和相应的监管机构，更是罪加一等， 你帮我记录一下，等未来工业新城落成的时候，我要把这个事情拿出来讲一讲， 不仅是食品企业，我们所有的公司，都应该时刻保持敬畏心和警惕心，从每一个环节着手，严把质量关，坚决不能让祸害消费真的产品，出现在我们旗下的任何一家公司！” “嗯嗯，” 邹蓉用力点头，对着电脑噼里啪啦，“我记下了，” 顿了一下，她又抬起头，问道，“你说，我们要不要在全公司范围内，搞一次质量自查活动，” 陈阳沉吟两秒，对着她说道，“等下一次反馈工作简报的时候，你可以写进去。” 邹蓉咧嘴笑了笑，用力点点头， 但是心情不好，笑容很快又消失， 过了一会儿，她还是感觉有点意气难平，不禁有些抓狂，“啊啊啊，好烦啊！” 陈阳眨眨眼，故意说道，“呐，现在你是秘书，我是老板，总不能我来安慰你吧。” “可是，” 邹蓉撇着嘴，可怜兮兮地看着他，“真的很烦啊。” “唔，” 陈阳想了想，“那，要不干点别的？” 转移一下注意力，应该就没那么烦躁了。 结果这话一出，换来的是某人诡异的目光，“干点别的？你想干嘛？” 一听这话，陈阳不禁老脸一黑，“想什么呢，要做也是回去做啊，我是说干点别的工作！” “哦哦哦，” 邹蓉俏脸通红，故作无事地直起腰肢，一本正经地说道，“好，干点别的工作，那干啥呢？” 然后，两人就大眼瞪大眼， 关于工作这种事，毫无疑问，陈老板是全公司上上下下左左右右所有行业所有项目的灵魂人物， 他的一个决定，可以影响到十几万人的就业，几百亿的生意，几千亿的投资， 但是，要说他每天具体做什么事？ 这个，还真不好说！ 正常情况下，都是黄珊给他写工作简报，然后他就像皇帝批阅奏折似的，反馈意见回去就行， 而邹蓉呢，作为他的秘书，干的就是……的活儿， 现在让他们两个商量工作，呵呵， 还不如商量一下，今天晚上吃什么来得更实际！ 片刻后，就在陈阳有点眼酸，准备提出，要不要提前下班的时候， 邹蓉突然说道，“我有个问题。” 陈阳趴在办公桌上，眨了眨眼，“什么问题？” “就是，芯片的，” 邹蓉也学着他的样子，趴在他对面，两人相聚不到十公分， 不过这两人一点也没有感觉到不舒服，反而觉得很有趣， 咳咳， 现在不是谈有趣的时候， 聊工作，聊工作！ 邹蓉皱皱鼻子，边想边说道，“昨天你和珊姐在尚海的时候，我记得珊姐说过一句话，就是我们不可能独立打造一套完整的芯片产业链， 当时你好像也很认同她的话， 可是，我们现在不是已经投资了上游的光刻机，还有中游的芯片设计和制造公司，也有下游使用芯片的电子企业， 这个不就是完整的芯片产业链吗，可为什么又说不可能呢？” “哦，你说这个啊？” 陈阳笑了笑，说道，“你搞错两个关键点了。” “啊？” 邹蓉瞪大眼睛，“搞错什么了？” 陈阳笑道，“第一，我们是投资了完整的芯片产业链，但是，产业链不等于生产链，黄珊说的是，我们不可能打造独立的芯片制造， 第二，这个独立芯片制造，说的是技术独立自主，设备独立自主，原材料独立自主，工艺独立自主， 在这个基础上，生产出来的芯片，才叫做独立自主的芯片制造， 不过，这是绝对绝对不可能做到的！” 第六百一十章 有人哭有人笑 两个绝对，瞬间吸引住邹蓉的目光，两只卡姿兰大眼睛眨也不眨地盯着他。 陈阳继续说道， “说得太复杂怕你不了解，我就用最简单的话跟你说。” 邹蓉皱皱鼻子，“是太复杂了你也不懂吧！” 陈阳面不改色心不跳，“这个不是关键，重点是要让你弄清楚里面的门道， 先说技术独立自主，全球所有的芯片技术，基本上都是建立在三大技术架构的基础之上， arm是英国的，x86和mips是美国的，全世界所有的芯片公司，都是在这三大架构上做开发设计， 而下游的电子产品，又是基于这些芯片进行技术开发，等于说，绝大部分的产品，都是建立在这三大架构的基础之上， 任何人想搞技术独立自主，首先就要绕开这三大架构经过几十年树立起来的专利壁垒，然后抛开现有的电子市场，另起炉灶， 你觉得，可能吗？” 其实也不是不可能，只不过，需要一个非常恰当的时机， 比如移动互联网兴起的时候，丰富多样移动电子终端产品的出现，就催生出了一个全新的架构，后来还被许多人推崇为世界四大架构之一，是arm最有力的挑战者， 只可惜，陈老板不是专业人员，不记得这个全新架构的名字， 不过，它的创造者倒是知道一点，那就是加州大学伯克利分校。 嗯，主要是跟鼎鼎大名的伯克利音乐学院有所重叠，他才能记得。 但是，记得也没点卵用，因为那东西就是美国碗里的肉， 那个架构名义上是对全世界免费开源，只由一个开源项目基金会来掌控，而且还有一句很好听的广告词， ‘因为公司注册地在瑞士，可以不归美国管！’ 于是，在开源之后，迅速吸引了全世界的人才为他所用，在最短的时间内，提升到近乎与arm比肩的程度， 后世不少国内企业，纷纷采用这种全新的架构，打造自己的芯片产品，还美其名曰， 完全独立自主知识产权！ 个屁啊！ 免费就真的是免费吗？ 想要培养一个全生态的基础架构，最好的办法就是集齐全世界优秀的人才去开发， 假如完全由自己去做这件事，那成本必然高昂得难以想象， 但若是把它“免费”提供出去，让全世界的科技公司去分担这份成本，效果将非常理想， 这才是开源的最终目标！ mips就是一个典型的例子， 当年mips开源，之后又以经营状况不佳为由，被imagination和ast私有化收购，不少参与开发的企业元气大伤， 所以，还是那句永恒不变的老话最有道理， 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 还是那个新架构，名义上注册地在瑞士，只由一个开源项目基金进行管理， 但是，这个基金百分之九十的成员是美国人，基于这个架构，开发闭源产品的，美国人也占了百分之九十，而且主要高管也均由美国人担任！ 所以很明显， 那就是美国用来平衡英国arm的一颗棋子，只要美国愿意，他们随时可以利用版本更迭将技术收回，到时候你的什么自主知识产权都是白给， 哪怕不收回，永远保持免费开源，那依然是一把悬在头顶的达摩克利斯之剑，因为所有东西都掌握在别人手中，你用了他的东西，就不可避免地被他所掌控， 与之相对的另一个例子，就是开源系统，安卓， 古哥手里的gms就是一根风筝线，不管你飞得再高，只要你用的是安卓系统，他就可以随时要你的命。 安卓打着开源的广告，华为的产品卖得好，在手机里用上了没有美国基底的自研技术，gms立马就断开，愣是要把你挤出国际市场！ 华为在安卓开源社区里贡献了多少行代码，却说断就断， 这时候的开源在哪里？ 那么，可能有人就要问了， 美国可以这样做，那我们自己可不可以？ 也做一个架构，开源，免费，利用全世界的人才为我所用。 嘿嘿，且不说转系统需要多大的投资，单单一点， 只要你敢单干，那美国就会出手，先断你的芯片，后断你的市场， 这就像是一条鱼，掉进了美国布下的天罗地网，想要游出来，就得先挣扎个遍体鳞伤，只为求那一线生机。 所以，不是不能干， 是只有极个别，有实力顶住美国压力的大国才能干！ 比如，兔子！ 除此之外，任何人都没有成功的可能性。 而且，就算是兔子要干，也不能像美国那样明目张胆，更多时候反而是闭门造车，利用自身完善的工业体系，和超厚的血条，来一点点的试错改进， 同时还不能完全摆脱对外来技术的依赖， 就跟读进度条似的，只希望自主进度稍微高一点点，再高一点点， 而这，还只是技术！ 趴久了也不舒服，陈阳揉揉小丫头的脑袋，直起身伸了个懒腰，哈出一口长气，接着说道， “再说设备，对了，黄珊不是发了一份阿斯迈的资料过来吗，你看过了没有？” “嗯，看过了，” 邹蓉点点头，说道，“资料内容不多，我昨天晚上半个多小时就看完了，” 顿了一下，她不禁有点泄气，“按照资料上面说的，想要实现设备独立自主，还真不可能， 阿斯迈的好几千家供应商，有一多半来自美国，其中十七家核心供应商，也有一半以上是美国公司，其余为德国、瑞典等公司， 他们的极紫外光刻机的镜头，由德国的蔡司垄断，激光技术为美国cymer所有，而法国公司提供关键的阀门。 离开了这些供应商，阿斯迈自己也没办法造出一台光刻机来！” “呵呵，” 陈阳笑着摇摇头，不再说这个，转而说道，“那你知道，制造芯片所需要的原材料，是从哪里来的吗？” 邹蓉轻轻摇头，“不知道。” 知之为知之，不知为不知，是知也。 盏瑞正准备兴建自己的芯片制造厂，公司里肯定有这方面的资料，不过，她担任陈老板的秘书还没几天，这段时间内，黄珊没有提交这方面的资料过来，她也还没来得及去了解，那她肯定是不知道的。 陈阳也没指望她能回答，只是抿抿嘴，略显无奈地说道， “芯片制造所需的原料有很多，其中需求量最大的，就是硅晶圆，有数据显示，硅晶圆在芯片制造材料中占比最高，达到百分之三十七， 我国内地虽然是全球硅晶圆的重要市场，但是硅晶圆的自产率却相当低， 目前全球硅晶圆的生产，基本上由日韩四大公司所掌控，” 他说着掰起了手指，“信越化学、环球晶圆、胜高，以及sk集团， 这几年我们国家虽然也在硅晶圆方面不断加大投入，但由于市场需求巨大，再加上技术实力不足，还是主要依赖这几家公司的产品， 所以啊，” 他看着邹蓉，无奈地笑道，“如果这四家公司不给我们出口硅晶圆，我们连造芯片的原材料都没有，谈何自主？！” “呃，” 邹蓉张张嘴，说不出话来。 连原材料都掌握在别人手里，咱们的芯片产业也忒惨了吧？！ 陈阳拿起水杯喝了口水，咂咂嘴说道，“有了技术、装备，也有了原材料，却不代表就能造出合格的芯片来， 这最后一个影响芯片生产的，就是工艺！ 目前全球芯片生产工艺最强的就是台积电，连三星都比台积电要稍逊一筹， 芯片制造涉及五十多个学科、数千道工序，于毫厘之间要构建几十亿个晶体管结构， 就咱们国家这种，还停留在电路板时代的半导体生产工艺，想要追上他们，还有得拼哦！” 顿了一下，陈阳又笑道，“幸运的是，除了我们，或者说我们国家，包括美国在内，也没有任何一方有实力做到独立自主的生产芯片， 全球合作时代嘛，芯片可以算是最有代表性的东西了。” 话音落下，陈阳耸耸肩，两人大眼瞪大眼， 片刻后，邹蓉拍拍桌子，“算了，不想那么多，先把咱们手头的工作做好就行，别的以后再说。” 顿了一下，她话音一转，“雨姐去了美国好些天，也不知道她那边进度怎么样？” “唔，” 陈阳转头看向日历，眉头轻轻皱起，“这两天应该会有消息。” 邹蓉微微一愣，“什么消息？” 秦雨那边的工作挺神秘的，不像黄珊，每周至少会发一次工作简报，如果有重大情况，还会一天发好几次， 可秦雨就从来没发过任何工作汇报，之前她还以为，是不是秦雨直接发给陈阳了，但她每天跟陈阳形影不离，从来没看见老公私下里看报告什么的， 所以对那边的情况，还真的一点都不了解， 可是，这种情况下，老公是怎么知道会有消息传来的呢？ 陈阳看向她，微微一笑，“到时候你就知道了。” 邹蓉小嘴嘟起，“神神秘秘。” …… 三天后，九月十五日，下午两点多钟， 不需要有人汇报工作，也不需要陈阳跟她说，邹蓉就明白，老公说的消息是什么。 这天是星期一，农历八月十六， 昨天中秋节，他们自然是去陈爸陈妈那里过，又在那里住了一晚，今天早上才被车接到公司。 上午平淡无事，就连身在公司的黄珊也没有过来， 但中午刚过，黄珊就突然现身，连午饭都是蹭的陈老板的， 还好罗静文他们做饭，习惯多做一点，不然都不够吃。 办公室里，吃完午饭，黄珊和陈阳隔着办公桌相对而坐，却都没有说话，而是闭目养神，神神秘秘的样子。 邹蓉坐在一旁的沙发上，突然想到一个问题， 自己是不是需要一张办公桌？ 转动脑袋，打量了一眼这个足足有上百平方的空间，只有陈阳一套办公桌，再加自己身下这套组合沙发，宽敞得有点过分， 如果在这里多摆一套办公桌，…… 呃，还是算了， 谁见过老板办公室放两张办公桌的？ 成何体统？！ 小丫头拍拍脑袋，掏出手机刷微博。 时间不知不觉过去，突然，一条弹框蹦了出来， 邹蓉先是一愣，随即猛地站起身，对着陈阳喊道， “雷曼宣布破产了！” 陈阳和黄珊同时睁开眼， 消息来了！ 陈阳打开电脑网页，果然，今天财经板块的头条新闻已经变了， “纽约时间今天凌晨一点，负债超过六千一百亿美元，约合四万亿软妹币，美国四大投行之一的雷曼兄弟，正式宣布申请破产！” 可能是为了赶新闻，具体内容还没有出来，只有这一个图片标题，点进去之后，内容也非常简单，跟标题几乎一致。 不过，有这些就够了！ 陈阳身体后仰，靠在椅背上，呼出一口长气，转头看向黄珊， 黄珊的脸上，已经浮现压抑不住的笑容，“虽然不太合时宜，但还是要说一声，恭喜！” 倒的是一家雷曼，倒霉的却是成千上万的投资者，这一下不知道又有多少人哭都哭不出来， 这时候说恭喜，却是有点不太合时宜， 只不过，投资场上就是这样，有人哭就有人笑，怨不得天也怪不得人。 “呵呵，呵呵哈，” 陈阳连着笑了好几声，乐得合不拢嘴， 邹蓉这时已经走了过来，看到他们的样子，不禁张大嘴巴， 先看看这个，再看看笑得正欢的老公，忍不住问道，“雷曼破产，该不会是我们弄的吧？” “不不不不不，” 陈阳赶紧摇头否认，“我哪有这本事，雷曼负债就有六千多亿美金，自己又是华尔街老牌金融机构，美国四大投行之一，别说是我，除了他们自己，谁有本事把他们搞垮？！” “呼，” 邹蓉拍拍胸脯，呼出一口长气，“吓了我一跳。” 主要是老公给她的印象太过深刻，好像无所不能似的，就算现在陈阳跟他说，雷曼是被他整垮的，小丫头都绝对深信不疑， 区别只在于，她怎么都想不通，是怎么整垮雷曼的而已。 等喘了口气，她拖过椅子坐在黄珊身边，好奇地问道，“那你们怎么这么开心啊？” 话音刚落，她自己就反应过来，“啊，是不是跟雨姐在美国的行动有关？” “对，” 黄珊点点头，转动椅子侧对着她，笑道， “雷曼倒下，对我们有三点好处， 其一，雷曼作为美国金融业的标志之一，他的倒下，不仅出乎绝大部分人的意料，而且非常突然，足以引发全球股市的大地震，给愈演愈烈的全球金融危机雪上加霜， 而小雨早已在全球主要证券市场做了充分的布局，他这一倒，就到了小雨收网的时候，也就是说，我们有大钱可以赚了！” 对于如今的彩虹集团来说，多少钱算大钱？ 邹蓉已经不敢去想。 第六百一十一章 一鲸落万物生 此时黄珊也正沉浸于计划得逞的喜悦之中，继续说道， “其二，雷曼一倒，留下的巨额遗产，将成为金融巨头们案板上的肉， 虽然我们不能从中得到多少实际利益，不过，以福尔德为首的部分雷曼精英们，将会成为彩虹集团的一份子，壮大我们目前还不够强壮的力量！” 听到这话，邹蓉从畅想中回过神来，略带犹疑地问道，“可是，雷曼破产，他们公司的领导人，应该会被投资者迁怒吧， 要是接纳他们，我们会不会被抵制？” “嗯，这个问题问得好，” 黄珊竖起大拇指，对着她笑道，“你能想到这一点，就已经超过很多人！” 邹蓉讪讪一笑，既然黄珊这么说，那就肯定是早有考虑到这点，是自己白担心了。 黄珊没注意到她的表情，兴奋地继续说道， “所以一开始的时候，福尔德他们并不会立刻公开露面，而是以编外顾问的形式为我们服务，普通大众并不会知情， 而知道这一点的同行们，也不会无缘无故，贸贸然选择将这个消息公开，同时得罪我们和福尔德那些人，这对他们并没有好处， 至于以后，等到我们收购桑坦德银行的行动成功落地，挟并购百年大行之威，再让人知道福尔德在我们这里，就不会有多少问题。” 陈阳端着茶杯慢慢喝水，趁黄珊喘气的当口，笑着说道， “福尔德他们这些人，不仅经验丰富手段老道，而且在美国乃至全球金融界，都具有非常广泛的人脉， 我们彩虹金融虽然规模还算可以，但毕竟发展时间太短，根基还是太浅， 尤其是与各国金融监管机构之间，几乎没有任何联系，而福尔德却可以直接与欧美各大财长和央行对话， 有了福尔德他们加盟，立刻就能夯实我们的基础，补上这一块短板。” 尽管福尔德的人脉是建立在雷曼的基础之上，雷曼一倒，那些人也不一定会理他， 但将雷曼换成彩虹集团，尤其是并购桑坦德银行之后的彩虹集团，其效果将有过之而无不及， 否则单凭彩虹自己，或许也能一一联系上，效率却必然低得不可同日而语， 更何况，对各国金融政策和金融负责人行为习惯的分析，也需要时间去积累，而这些却是福尔德他们的看家本领， 一句话，捞不到雷曼倒下后的遗产，捞点其他老牌机构看不上的无形资产，对于彩虹也是难得的大餐， 相比之下，接纳福尔德造成的那点负面影响，远远不值一提。 “没错，” 黄珊点着头，接着陈阳的话说道， “除此之外，福尔德他们的能力也是毋庸置疑的，只是倒霉地在错误的时间，被美联储选中了而已， 否则的话，如果雷曼能获得救助，熬过这两年，以他们的资产情况，还清这些债务并没有任何问题，甚至还能大赚一笔， 当然，福尔德也具有所有华尔街之狼最典型的特征，那就贪婪，这是他能领导雷曼这些年业绩突飞猛进的原因之一，也是今天雷曼会倒下的主因， 如果能给他套上一把枷锁，不让他失控，他就能为公司发挥出最大的价值，创造极其可观的利润！” 听他们说了这么多，邹蓉若有所思地说道，“所以，我们会接纳福尔德，但是，不会让他重新成为公司的领导人！” 套上枷锁，不让他失控， 以这段时间邹蓉了解的公司内部管理风格，陈阳几乎什么具体事务都不管，黄珊也是抓大放小，重点关注项目进度，具体执行很少过问，实际管理工作，几乎都落在各个公司负责人身上， 那么，这种管理风格下，福尔德就不可能成为公司的领导人，甚至连项目负责人都有点悬。 “当然，” 黄珊笑道，“别说我们不会放权，有了雷曼的前车之鉴，也没有人会相信，不受控制的福尔德，不会再做垮一家公司， 所以，我们会给福尔德足够高的待遇和地位，但他永远只能以顾问和助理的身份存在，而不能成为某个项目的全权掌控人， 除非，从一开始，我们就不对那个项目抱有任何期望！” 邹蓉恍然地点头，“懂了，” 顿了一下，她又问道，“所以，在雷曼倒下之后，福尔德就会加盟彩虹，他们要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协助雨姐，收购桑坦德银行？” 既然是顾问和助理，那么进来之后，肯定是先顾着公司的头等大事了，当前还有什么，是比收购桑坦德银行更重要的？！ 而这一点，恐怕也是前天自己问老公，秦雨那边进度的时候，他说这两天会有消息的那个消息。 “对，” 黄珊点点头，笑道，“这就是我说的第三个好处，有了福尔德他们，我们对桑坦德银行的收购，将会大大提速， 原本按照估计，我们会在明年三月份左右，完成对桑坦德银行的整体收购， 但有了福尔德，通过他在欧美各国金管部门的关系，能够极大提升工作效率，最关键的是，我们说服金管部门批准收购案的可能性更高， 顺利的话，说不定在元旦之前，甚至有可能更早，我们自己的彩虹国际银行，就能正式挂牌成立！” 尽管现在的美国彩虹金融集团旗下，也有零售银行和投资银行业务，但彩虹国际银行的名字，还没有开始使用， 等的就是并购完成之后，给新公司留着用。 就在这时，黄珊的手机响起，她拿起来看了看，先对着陈阳说了一句，“是小雨。” 随后才接通电话，“小雨，怎么样？” 秦雨在电话那头说道，“非常顺利，之前福尔德虽然已经开始替我们工作，但并不尽力，只是牵线搭桥而已，具体的工作还是我们自己在做， 直到今天，他所有的救命稻草，都和我们预测的一样弃他而去，他才真正彻底死心， 就在刚才，他宣布雷曼申请破产保护之后，第一时间就给我打电话，表示随时可以过来工作。” 黄珊轻声笑道，“这也正常，不到黄河心不死嘛，现在也好，他认清了形势，应该也能更认真的工作。” “对，”秦雨笑了笑，“确实很认真，而且作为投名状，在新闻发布会召开前半个小时，他就把雷曼的资料库拷贝了一份，给我们送过来了！” “真的假的？” 黄珊瞬间瞪大眼睛，满脸的不敢置信，“他把整个资料库都拷贝了？” 一家大银行的资料库该有多大？他拷得过来吗？！ “你想什么呢，” 秦雨没好气地说道，“还整个资料库，你是打算用卡车去拉啊？！” 顿了一下，她才继续说道，“不过内容也不少，装了几十个移动硬盘，都是很有价值的政策和产业分析资料，虽然对其他大行没有多大用处，却能充实我们的资料库， 对了，你跟老板说一下，” 不等她说完，黄珊就说道，“别我说了，他就在旁边，你跟他说吧。” 说着就把手机递给陈阳。 陈阳接过手机，笑呵呵地打招呼，“雨总，辛苦啦。” “知道辛苦就好，” 秦雨一如既往地带着点傲娇，随后说道， “哎，雷曼兄弟公司的核心资料库，包括对世界各国市场的分析报告和他们对市场走向的预测，以及世界主要国家的央行和金管部门人脉资料和行为分析，还有其他常规的企业和产业分析， 具体种类不多，不过份量不少，你觉得值多少钱？” 陈老板眼珠一转，“有没有世界各大富豪的财富报告？” “呵，呵呵，” 秦雨冷笑两声，“你这话比刚才阿珊说的还离谱，他福尔德敢把这种资料拿出来，保管见不到明天，不，是今天的太阳！” 对面的黄珊也满脸古怪地看着他， 富豪的财富报告？你怕不是在想桃子哦！ 这东西对于每家大型金融公司来说，都是最核心的资料，而且是属于最高保密等级的那种， 福尔德带点行业资料出来，倒没人说什么，可要是敢动这种绝密资料，分分钟被人撕成粉碎， 这也是她刚才特别惊讶的原因， 当听到秦雨说，只有一些政策和产业分析资料的时候，反而松了口气。 被得力下属顶牛，陈老板也不觉尴尬，若无其事地说道，“当然是你说多少就多少咯，我没意见。” 电话那头，纽约中央公园旁的一栋超级公寓高层，秦雨穿着睡衣坐在落地窗前，绚丽的纽约夜景尽收眼底， 她捂着嘴打了个哈欠，才继续说道，“福尔德带过来的资料不可谓不重要，虽然没有具体的客户信息，却也是雷曼兄弟公司精英团队多年的心血结晶，其他大行看不上，但对我们有非常大的帮助， 所以，我做主，给他批了三千万美金的特别奖励。” 陈阳点点头，“唔，可以，三千万不算多。” 就那些资料，如果自己去收集，可能五亿美金的经费都打不住，最关键的是，不知道要花费多少时间和人力物力， 单是这一点，就足够赚回票价，更别说这笔奖金发下去，还有安定人心的作用， 下一步，就该福尔德卖死力了吧！ “对了，” 陈阳突然将话风一转，说道，“雷曼兄弟宣布破产，表面上看，是将日益严重的金融危机彻底引爆， 但就是因为彻底引爆，各大股市在这轮暴跌之后，也差不多见底，再也没有下跌空间，你的动作要快，赶紧把手头的空单全部抛出去。” 他的话音刚落，秦雨就没好气地说道， “老板，我承认，看不见的战略分析，你比我强，但是，看得见的战术操作，你绝对不如我， 我之所以现在才给你们打电话，就是在布置任务，现在已经有大量空单被平掉， 而且除了我们，各大机构的高手也不少，市场上就有不少跟我们动作一样的同行，幸亏我们下手早，要不然等你吩咐，黄花菜都凉了！” “对对对，知道你厉害，” 反正好话不要钱，陈老板一箩筐地往外送，呵呵笑道，“那我就等你的好消息了！” “行，你就等着吧，” 秦雨信心十足地大包大揽，随后说道，“你把电话给阿珊，我再跟她说几句。” 陈阳立刻将手机递了过去， 黄珊接过手机放到耳边，“喂。” 秦雨站起身，走到书桌后坐下，敲了两下电脑，说道，“福尔德带过来的东西，除了那些资料，还有一套雷曼兄弟公司的管理架构，尤其是他们的数据管理系统构建方案， 我大致看了一下，比我们之前自己做的要先进很多，那份资料我已经加密发到你邮箱，回头你看一下，然后请专家评估，参照着做一份我们自己的数据管理系统出来。” 黄珊点点头，“明白，我会尽快安排，” 顿了一下，她不禁笑道，“没想到倒了一家雷曼，我们吃不到肉，只是喝点汤水也能赚不少。” 也就是现在还没流行那句话，否则，她肯定要说一句， 一鲸落，万物生！ “什么呀，” 秦雨撅了撅嘴，叹口气说道，“雷曼兄弟的业务范围涉及证券、债券、市场研究、证券交易业务、投资管理、私募基金及私人银行服务，它也是美国国库债券的主要交易商， 这些方面几乎都是我们的短板，哪怕我们收购了美国几家相关公司，也远远不能与雷曼相提并论，甚至比都不能比， 就算我们把桑坦德银行并购过来，也只是在零售业务、贸易融资等方面，能与超级大行比肩， 要是能吃掉雷曼几块肉，把证券、债权，和投资管理这几部分也拉起来，那才是真正的世界顶流大行！” “唔，” 黄珊转动眼珠，笑道，“虽然我们没有吃掉雷曼几块肉，不过，福尔德他们不是过来了吗，等收购桑坦德银行完成，你再把福尔德调去协管这些业务，不也是等于继承了雷曼的一些东西吗， 直接收购有直接收购的好处，但是自己慢慢发展，也有自我成长的快乐嘛。” “嗯，这倒也是，” 秦雨眨眨眼，心情立刻轻松许多，笑道，“行，那就听你的，先把桑坦德拿到手，回头再让福尔德干他的老本行去！” 第六百一十二章 紧急磋商 工作聊完，黄珊说了几句叮嘱秦雨注意身体的话，就准备挂断电话， 就在这时，她又突发奇想，赶紧说道，“喂喂，小雨。” “嗯？” 秦雨刚拿开的手机，又放回耳边，“怎么了？” 黄珊紧皱着眉头，问道，“雷曼兄弟公司的资产被人瓜分，你说，他们的数据中心，我们有没有机会得到？” 这还是秦雨给她的灵感，既然福尔德带来的资料有这么大的价值，那整个数据中心又如何？ 不过，一些无关紧要的行业分析资料，别人可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任由福尔德带走，可整个数据中心，就必须通过正规渠道去拿， 我们不要资产，也抢不过巨头，但买点他们看不上的数据，总是可以的吧？！ 结果让她失望了， 她的话音刚落，秦雨就无奈地说道，“姐姐，你以为我不想买下他们的数据中心啊， 刚才福尔德给我打电话的时候，我就问过他这个问题， 但是很不巧，已经有人盯上了雷曼的两大数据中心！” 黄珊不禁一愣，“谁？” 秦雨苦笑着说道，“还能是谁，就是已经签了合同，却被英国金管局否掉的巴克莱银行呗。” 黄珊眉头紧紧皱起，“是他们啊？” “对啊，” 秦雨叹了口气，说道，“就是因为这项交易被否，雷曼失去了最后得救的机会，才不得不宣布破产， 另外，雪莉跟我通报，就在雷曼宣布破产五分钟后，巴克莱银行就正式向雷曼兄弟公司提出申请，针对雷曼北美和法国的业务发起收购要约， 并在七个多小时后，也就是纽约时间上午九点，开始与雷曼兄弟公司进行谈判， 所收购的内容中，除了各项资产，也包括两个数据中心， 刚才福尔德给我打电话，也证实了这一点，他还说，巴克莱意图开拓更多的北美市场业务，雷曼的数据中心对他们有很大的帮助， 而这一项收购，只需要得到纽约法院的批准就能通过，所以成交的可能性很大。” 说到这个，秦雨忍不住发出两声冷笑，“哼哼，巴克莱银行收购雷曼兄弟在北美的投资银行和资本市场业务， 其中包括产品、品牌名称、技术和客户，雷曼兄弟员工将由这家英国银行留用， 但是，这宗交易不包括申请破产保护前，令雷曼陷入绝境的风险交易和债务， 据福尔德所说，如果交易成功，最终转移到巴克莱银行手中的账户，其总值不会低于一千三百八十亿美元， 你知道这样一笔交易，巴克莱银行需要付出多少钱吗？” 黄珊呆呆地眨了眨眼，“多少？” 秦雨嘴角微抽，强行压抑住羡慕嫉妒恨的心情，“巴克莱仅仅开价两亿美金！” “两亿？” 黄珊顿时呆了，“这也太黑了吧？！” 虽然那一千多亿只能算客户资产，而不是雷曼自己的资产，可银行不就是经营资产管理的么，只用两亿美元就拿到这么一大笔资产管理权，那也是爆赚了不知多少倍。 “是啊，难怪巴克莱收购雷曼的交易，会被英国金管局否决，美联储也不允许任何公司对雷曼实行救助，” 秦雨叹道，“雷曼这块肉实在太肥太肥了，肥到雷曼必须死掉，其他金融巨头们，才有机会不付出任何代价，轻松摆脱金融危机的影响，重新上岸！” 话音落下，两女齐齐无语， 这已经不是一鲸落万物生，而是一鲸落，众鲸肥了， 之前她们还以为，雷曼虽然是巨头们碗里的肉，但巨头们好歹也要讲究一点脸面，多少给曾经的亲密伙伴雷曼，一个还算过得去的价格， 现在看来，那些金融巨头，是要用雷曼和所有投资者的血肉，化作他们自己的养分呐， 这已经不是太特么心黑，而是黑得连脸都不要了！ 短暂的沉默后，秦雨说道， “两亿只是巴克莱银行的报价，但雷曼的开价也没有太高，根据雪莉收集到的内幕消息，最终成交价格，应该在两亿五千万美元左右，” 现在的雷曼就是个筛子，打听点消息不要太简单，不仅是彩虹集团，估计这些资料，已经出现在其他金融巨头掌舵人的案头，或许有些人正在开会，讨论该怎么瓜分这块肥肉。 秦雨还在继续说着， “虽然这个价格还是有点低，不过，巴克莱银行对雷曼兄弟的两个数据中心和公司总部大厦的报价还行，初步报价在十二亿美元，最终成交价格，应该在十四亿到十五亿美元之间， 那两个数据中心，位于新泽西州杰塞市的一座四十层大楼上，占地超过一万三千平方米，里面的设备也都非常高端，再算上信息价值，倒是与这个价格相符。” 价格相符，并不意味着巴克莱银行良心发现，而是破产公司的资产交易，是有法院盯着的，账户资产的价值高低还可以操作，但固定资产基本上都是明码标价， 反正占不了多少便宜，还不如干脆大方一点， 而且就算是大方，巴克莱也依然是占了大便宜，因为要依靠他们自己去收集这些资料，不知要花费多少人力物力，哪有现成的便宜来得爽快。 又是一声轻叹，秦雨继续说道，“对于这笔交易，别说我们不能插手，就算可以插手，福尔德也建议我们不要动。” 黄珊很快就明白过来，“是因为对桑坦德银行的收购？” “没错，” 秦雨抿抿嘴，略带无奈地笑道，“福尔德表示，他在同巴克莱银行谈判的间隙，会向他们传达一个消息，那就是彩虹金融集团，也曾向他表示要收购雷曼数据中心，但因为巴克莱提出了申请，所以就直接撤回了， 那么，作为回报，我们在收购桑坦德银行的时候，巴克莱就需要在英国范围内，为我们提供一定的便利，否则的话，他们就是违反了游戏规则， 当然，该付出的代价也必不可少，但有了他们的帮助，终归会顺利很多！” “嗯，这倒是个好办法，” 听到秦雨的话，黄珊心情又好了起来，笑道，“桑坦德银行有很大一部分业务在英国，如果我们能得到巴克莱银行的支持，确实能有很大的帮助。” 比起收购桑坦德银行的战略规划，什么雷曼数据中心都要靠边站。 好吧，乌鸦别笑猪黑，大家都不是什么慈善家， 根本就不是自己的东西，也成了可以拿来交易的筹码， 对于彩虹来说，只是放弃一个机会，就可以得到许多便利，何乐而不为呢。 “你知道就好，” 秦雨笑了笑，又打了一个哈欠，“啊，不跟你说了，困死我了，要去睡觉了，拜拜。” “拜拜。” 挂断电话，黄珊稍微整理一下思路，才对着陈阳说道， “小雨给我发了一份资料，是雷曼的管理架构，还有一套数据管理系统构建方案，意思是让我们参考一下，改成自己的。” “嗯，” 陈阳喝了口水，眯着眼睛想了想，问道，“他们的管理系统，有没有超算？” 刚才黄珊说的话他都听在心里，大概也明白发生了什么事，既然得不到的东西，想他也没用，还是把关注点放在自己身上来得更实际。 黄珊微微一愣，随后无奈地笑了笑，“应该是有的吧，他们的两个数据中心都挺大的。” 老板这是跟超算杠上了么。 “哦，那就行，” 陈阳点了点头，解释道，“云计算和大数据是未来的发展趋势，金融行业也不能避免，而这两个都需要超级计算技术的支持，我们在做数据管理系统的时候，要把这个考虑进来。” 黄珊轻轻点头，“明白，我会的。” 家里的一个两个都是大爷，陈老板是只张嘴不管事，秦雨呢，所有精力都放在金融业务上面，完全顾不得那么周到， 这种具体工作，只能让她来负责了， 幸运的是，如今的彩虹集团兵强马壮，不像去年，很多事情都是从头开始，那才叫累死个人。 …… 雷曼兄弟公司的破产，造成的影响才刚刚开始， 九月十五日这一天，我国已经是晚上，远在万里之外的华尔街却正迎来股票开市， 随着股票市场正式启动交易，美股开盘即暴跌，道琼斯指数创九一一事件以来，单日最大下跌点数与跌幅，可谓是名副其实的“黑色星期一”！ 从去年八月份就初显端倪的美国次贷危机，在这一天被彻底引爆！ 第二天， 九月十六日， 陈老板今天起了个大早，罕见的没有去健身房撸铁，在吃过早餐之后，就和邹蓉一起赶到公司， 不需要他的召唤，黄珊第一时间就赶了过来，随后通过加密电话会议系统，连通了远在纽约的秦雨。 电脑屏幕上，秦雨穿着一身干净利落的套装坐在办公桌前，对着镜头打招呼，“蓉蓉，阿珊，你们好啊。” 邹蓉也立刻挥着手，“雨姐好。” 陈老板脸色一黑，“我辣么大个人呢？” 秦雨咧着嘴角，露出一个看着就很假的笑容，“老板好，给老板请安！” “谢谢！” 陈老板翻了个白眼，再看向屏幕时，不觉微微一愣，“你该不会一夜没睡吧，怎么好像精神不太好？” “睡了，睡了四个小时，” 不说还好，一说这个，秦雨就忍不住打了个哈欠，“今天早上六点不到就起床，然后忙了一整天，喘口气的时间都没有，累死我了。” 陈阳眉头微皱，“工作归工作，可别把身体搞垮了，有些事情交给下面的人去做就行，别什么事都自己干。” “知道了，知道了，”秦雨不耐烦地挥挥手，“你有空还是关心关心女朋友，随便关心别的女生，小心她吃醋。” 不等陈阳说话，邹蓉立刻笑道，“那不会，因为雨姐不是别人呐！” “哎呀，这话说的，”秦雨故作感动地双手捧心，“暖心窝呀，还是蓉蓉好。” 邹蓉乐呵呵地傻笑，她现在也知道，老公的事业，几乎有百分之八十，是秦雨和黄珊给他挣来的，这两位务必得哄好， 尤其是秦雨，这一次又不知道给老公赚了几十亿还是几百亿，千万得供着，否则她一生气，自家损失就大了， 当然，这两人性格都挺不错，相处起来也很愉快， 所以这关系里面，既有利益，也有真心，倒也不算纯粹的客套话。 “行了行了，还是说正事，” 黄珊在一旁笑着摆摆手，随后看向电脑里的秦雨，“小雨，现在情况怎么样？” 谈到工作，秦雨的脸色顿时严肃许多，正色说道，“情况非常之不妙！ 当然，我说的不妙，是指别人，” 说完这话，她脸上不禁露出藏不住的笑容，“从今天早上开盘，股市就一路下跌，尤其是金融股，真是惨不忍睹，一直到收盘，就几乎没有回调的时候， 这一次可以说是标志性事件，如果不出意外，百分之九十九，全球股市都会跟着暴跌！” 黄珊打开自己的笔记本电脑，调出几个页面，边看边说道，“现在澳大利亚、日本、韩国、台弯、新加坡、马来西亚的证券交易市场都已经开盘， 嗯，无一例外，全线下跌！” 陈阳转头看去，忍不住咋舌，“哇，飞流直下啊！” 其他板块还好，金融板块是真的不能看，说句跳崖都不算夸张。 “不用看了，那个没什么好看的，” 屏幕中，秦雨故作淡定地说道，“股市下跌才正常，而且除了股市，外汇市场也是一片惨淡，美元、澳元都在下挫， 不管怎么说，雷曼也是美国四大投行之一，全世界赫赫有名的老牌金融机构，这么一家公司倒下了，要是不闹出点动静，岂不是对不起他的名头！” 陈阳嘴角微抽， 按你的说法，那该感到荣幸呗？！ 黄珊转过身来，看向秦雨，“从去年九月三十号，花旗以五百三十亿美元的总价收购美联银行开始，到今天雷曼破产，美国就有十五家大中型银行被兼并或破产倒闭， 另外有不计其数的小型银行倒下， 这一系列的反应，反馈到股市上，就是这一年来全球股市的下行， 直到今天雷曼破产，也是时候给这场金融危机，划上一个句号了。” 屏幕中，方琪从画外走进来，给秦雨放上一杯咖啡，又迅速离开， 秦雨说了声谢谢，端起来喝了一口，放下后说道，“我们觉得是句号，但很多经济学家和学者，却不这么认为，” 说着视线看向陈阳的方向，笑道，“这就是我提议今天开这次紧急会议的主要原因之一，我们需要再次确定下一阶段的行动纲领， 接下来，就要看老板能不能坚持自己的意见了！” 第六百一十三章 时移世易 对于秦雨带着几分调侃意味的疑问，陈老板丝毫不以为意， 因为在前世，雷曼倒下的时候，全世界也同样是一片哀嚎， 从表面上看，倒下的只是一家公司，但从长远看，雷曼兄弟的破产，对世界影响最大的地方，在于它进一步挫伤了人们对市场和未来的信心！ 从去年八月份到现在，这一年的时间里，国内a股大盘跌去了超过百分之六十，东京股市跌掉了四成，纳斯达克跌掉了四成半， 全球主要金融市场，前两年跳得越欢的，这一年就跌得越狠， 几乎所有的投资人，不管是散户、庄家，又或是机构，均是惶惶不可终日，没有人知道这一场席卷全球的金融危机，到底要持续到哪年哪月才能结束， 就在大家翘首以盼的时候，雷曼又突然倒下，对投资人的信心打击之大，可想而知。 最关键的是，雷曼不是第一家倒下的巨头！ 且不说''新世纪金融''和''美国住房抵押贷款投资公司''，这两家在全美排名前十的大型抵押贷款机构先后破产， 也不说就在这个月初，如果不是美国政斧出手，占据了美国住房贷款次级债券市场半壁江山，鼎鼎大名的房地美和房利美，也避免不了直接破产倒闭的命运， 就只说真正的金融巨头， 要知道，在去年这个时候，业内说起美国投行，还是以五大来称呼， 高盛、摩根士丹利、美林、雷曼兄弟和贝尔斯登， 这些百年大行，哪一个不是威名赫赫！ 现在却只剩下四大， 唔，三大了， 雷曼也没了， 嗯， 好吧，两大， 因为美林也被美洲银行给收了！ 那么剩下的几个，除了暂时安稳的高盛和摩根士丹利，还有一个去了哪里？ 就在今年的三月份，美国财政部和联储局联手，促成****收购了贝尔斯登，并为贝尔斯登提供不超过三百亿美元的流动资金， 这是美联储历史上，第一次出手挽救非储蓄银行， 也正是因为这件事，以及后来美洲银行并购了美林，福尔德才频繁向美联储求救， 有一就有二，有二就有三，你先救了贝尔斯登，后救了美林， 好吧，尽管是以被收购的代价，但那也是救， 那么，为什么不能救一救雷曼？！ 不需要贝尔斯登的三百亿，也不需要美林的两百亿，只需要一百亿，一百亿美金，就能挽救这家拥有一百五十八年历史，见证了美国金融史的老牌投行！ 但是很遗憾， 结局就是，美联储不仅没有救雷曼，反而在背后推了他一把！ 到今天，落在全球所有投资者眼里的结果就是， 先有贝尔斯登、美林被收购，后有雷曼兄弟公司申请破产， 那么，下一个倒下的巨头是谁？ 高盛， 又或者，是华尔街的象征之一，摩根士丹利？！ 没人知道， 没人知道剩下的两大投行，谁会是下一个倒下的巨头， 更或者， 一起倒？？？ 这，才是雷曼破产，所引发的最大危机！ 也就是， 信心危机！ 一夜风云变， 就是在这种情况下，哪怕秦雨对陈老板信心十足，也忍不住心里直打鼓， 您老人家到底靠不靠谱啊，可别我辛辛苦苦在证券市场上折腾了一整年，好不容易才挣回来一点钱，结果您判断错误，咱们又一夜回到解放前？！ 唔，回到解放前还不至于，好歹还有虹谷资本旗下的一众公司在，陈老板依然是身家丰厚的亿万富翁， 可按照陈老板的规划，这一次，秦雨将拿出上千亿美金的巨资用于抄底股市，这要是判断错了，千亿美金化为乌有，那也挺冤枉的不是！ 于是，在秦雨的提议下，就有了今天这场紧急磋商会议。 看着屏幕里的秦雨，陈老板好整以暇地喝了口茶，这才笑道，“说说，是什么样的言论，让你对我没信心了呢？” “老板，这次是没有任何争论的一边倒好吧！” 关键时刻，秦雨也没了逗趣的心思，正色说道，“从今天早上一点钟， 哦，你们那里是昨天下午两点， 也就是雷曼宣布申请破产这个消息开始，全世界就跟炸开了锅似的，几乎所有的经济学家、财经顾问、金融专家、等等等等， 反正是只要能扯上边，说得上话的，都通过各种渠道发表言论， 现在几乎所有人的观点都趋向一致，那就是，这一场从去年八月份开始于美国，逐渐席卷世界的次贷危机，极有可能最终演变成为，自一九二九年以来，全球最严重的金融危机， 从华尔街开始的危机将会像多米诺骨牌一般，迅速影响到实体经济，令全球失业率上升，多国经济陷入衰退， 诸如希腊、冰岛之类的高负债国家，甚至可能陷入“国家破产”陷阱！” 秦雨挥舞着的双手突然停下，然后哈出一口长气，“然后世界经济陷入衰退期，可能需要十年，甚至更长的时间，才能重新爬起来， 嗯，虽然我不认为需要十年那么久，不过，” 她的脸色显得有点纠结，犹豫着说道，“如果没有其他影响因素，我觉得三年左右的经济衰退，或许不可避免。” 其实她想说五年，但看到陈老板老神在在的样子，又不自觉地减了两年， 但是三年也不短了，在金融市场上，别说三年，就是三天，甚至三个小时，都有可能改变结局， 现在她手里握着巨额资金，如果不能从陈老板这里得到更多的信心，那么，原本计划投入的额度，可能就会被她减半， 甚至是，想办法说服老板， 改弦易辙！ 陈阳放下茶杯，看着她微微一笑，问道，“昨天你说已经在着手平仓，现在情况怎么样了？” “啊？” 秦雨愣了愣，很快回过神来，眨着眼睛说道，“还行吧，已经清掉了七成，剩下的三成，会在这两天全部清掉。” 这就是她的优点，不管她心里在想什么，但，凡是老板决定的事情，她都会坚定地执行， 否则的话，以她现在的心思，未必没有留一部分继续升值的打算， 要知道，现在的金融市场，个个都在往下砸，想买到一张空单，还真的挺不容易， 如果不是避免触及各大证券市场的管理红线，可能现在她已经将所有空单全部平掉， 唔，其实晚点平掉也不是没好处，越是晚平，股指掉得就越狠，那利润也就越多，这里面，可就是好几十亿美金的差额！ 听到秦雨的话，陈老板轻轻点了点头，笑道，“嗯，可以。” 两天时间而已，世界各地的证券市场，还翻不了浪， 虽然不能在最低谷时出货，可这么大的单量，能抢在几天内出干净，还不引起市场的剧烈反弹，就已经非常不错了， 不能奢求太多。 见老板一直回避，不正面回答秦雨的疑问，一直旁听的黄珊，突然说道， “其实昨天晚上我也没怎么休息，一直在关注各方舆论和反应，甚至在半夜时候，还紧急召集了彩虹经济研究院的几位专家进行讨论，听取他们的意见。” 陈阳转过头，满脸无语地看着她，“你这是没事找罪受，我都说了多少遍，雷曼一倒，这场金融危机就差不多到底了，你还那么多事干嘛， 怎么，仗着自己年轻，把身体不当回事是吧？！” 看到他这样子，黄珊不禁哑然， 什么意思啊，我这是在工作好吗， 而且咱俩谁更年轻？！ 好家伙，这下气得黄珊差点暴走， 还好，边上有邹蓉在，赶紧转移话题，“珊姐，那你们讨论有结果了吗？” 黄珊做了个深呼吸，转过脸看向她，用力点了点头，“有，” 顿了一下，又解释道，“本来我是没想说的，因为这个结论与老板的推断相悖，只打算让各个公司小心应对，不过现在小雨也在担心，我就提一提。” 一听这话，屏幕中的秦雨顿时精神一震，“你那边什么结果？是不是也不看好？” 黄珊微微摇头，眉头紧皱着说道，“不能单纯的说不看好，从现实情况看，问题要比想象的更加严峻， 雷曼兄弟的破产，不仅仅是美国国内的一次重大事件，还具有更深层的国际影响， 那就是各国对通货膨胀的担忧，恐怕将就此被对通货紧缩的担忧所取代， 雷曼倒闭，股市暴跌，债务违约和资产价格下滑，将给各国经济构成恶性循环的连锁压力， 从而导致银行经营困难，企业获得贷款难度大增，最终不得不更多采用裁员、减产等极端手段渡过难关，最终导致经济进入全球通缩时代， 各国，尤其是新兴国家的央行，都将面临非常严峻的挑战，甚至这个挑战，比引发危机的美国更加严重， 一方面，本国经济的长期过热，让他们不敢对通胀掉以轻心， 另一方面，雷曼兄弟事件将导致的全球性通缩危机，又让他们在抉择本国利率政策方面遭逢进退两难的窘境， 这种情况下，如果不加以控制，” 说到这里，黄珊转过头，看向陈老板，脸色是前所未有的严肃， “之前你推测雷曼兄弟会倒闭，并将结束这次金融危机，我和小雨出于对你的信任，都没有任何怀疑， 但是这一次市场的反应，大大出乎我们的意料，正如刚才小雨所说，如果不加以控制，极有可能演变成为自一九二九年之后，最为严重的全球性金融危机！” 等她说完，陈老板轻轻点头， 先是看了看秦雨，再看看黄珊，两人都是一副严阵以待的模样， 陈阳不禁笑道，“你们在陈述问题严重性的时候，都说过一句类似的话， ''如果没有其他影响因素，'' ''如果不加以控制，'' 对吧？！” 秦雨和黄珊齐齐点头， 陈阳笑了笑，说道，“行，那我就来说一说，这个如果，变成现实的可能性究竟有多大。” 话还没开始说，就将茶杯递给邹蓉，“帮我倒杯水。” 今天是闭门会议，任何人都不得随意进入，陈老板茶杯里没了水，也只能让老婆去倒，真可怜。 邹蓉倒是挺开心，抓起茶杯就颠颠地跑去倒水， 等她跑回来，陈老板喝了一口，哈出一口热气，才慢条斯理地说道， “要改变当前的形式，无非是从内外两方面着手，既然你们说到国际形势严峻，那我就从国际环境说起， 刚才你们说，那些专家估计，这场次贷危机，有可能演变成为一九二九年之后最严重的金融危机， 那么，你们知不知道，二九年经济危机爆发前后，世界形势是什么样的？” 黄珊和秦雨一起点头， 她们两个都是经济学专业出身，当然对一九二九年的经济危机有很深入的了解， 更何况，这个在初中历史书和正治课本上都同时出现的大事件，很少有不知道的吧， 如果还不知道，那起美国资本家宁可把牛奶倒掉，也不降价卖的倾倒牛奶事件，就是源于这次经济危机！ 陈阳看着两人笑了笑，说道，“当年的国际形势，是战争、列强、殖民地、对立、贫穷、分裂、等等等等，可以有无数形容词，却就是没有一个好的， 那种情况下，一旦爆发经济危机，任何一个国家都抵抗不了经济危机的蔓延， 但现在呢，是什么情况？” 听到这里，秦雨和黄珊都明白了， 陈阳笑道，“时移世易，现在的世界，和平与合作才是主流， 不管是老牌列强，还是新兴国家，都非常明白金融危机带来的危害究竟有多大， 之前面对金融危机，各国政府也并没有各自为政，全球联手对抗危机的愿望空前一致， 难道现在雷曼倒闭，形势更加严峻，他们反而还各自为战了？ 所以，哪怕是为了自己，大部分的国家也会选择携起手来，共同解决这场金融危机！” 等老板说完，黄珊便立刻感叹着说道，“如果各国政斧齐心出手，确实可以缓解，甚至是化解这场金融危机！” 说这话的时候，她不禁暗暗怪自己没脑子，只顾着从经济角度分析，却忘了更高一层的正治角度， 大学的正治经济学是白学了！ 其实这也不能怪她，强如掀起亚洲金融危机的索罗斯，不也因为对正治的敏感度不足，折戟俄罗斯了么， 看到两人都有点沮丧的样子，陈阳心里不禁暗笑， 想当年上大学时，众多同学侃侃而谈，什么西方经济学才是真正的经济学，正治经济学就不是， 等到经历多了，才会明白，正治经济学的实用性，要远远强过以自由主义为核心的西方经济学， 因为经济是建立在社会环境之中，同样需要接受正治的领导，又怎么能够摆脱正治的影响！ 第六百一十四章 宣告失败 见她们都明白了，陈阳便不再说这个，转而说道，“说完外部，我们再看内部， 这一次的次贷危机，从表面上看，是由于美国房价经历了长达五六年的暴涨之后，价格普遍止涨转跌，房价泡沫破灭，以至于许多购房者断供违约，造成次级债券市场暴雷，从而引起来的， 但是，更深层的原因，还是在于投资银行为了追求高额利润，过度使用金融衍生产品，也就是住房市场次级债券，导致风险监管不力，给许多不符合放贷条件的人发放贷款，才最终引发了此次金融危机， 从此次金融危机中，最先受到冲击，同时受冲击最大的，都是投资银行，就可以证明这一点， 如今华尔街五大投资银行，雷曼兄弟破产，贝尔斯登和美林被收购，仅剩下高盛和摩根士丹利这两根独苗， 但是，无论是高盛，还是摩根士丹利，都同样在这次金融危机中遭受了重击，只是相对其他三家较轻而已， 尽管这次美联储把雷曼兄弟公司推出去，当了替罪羊，用以平息民众的怒火，高盛和摩根士丹利也可以利用这次机会，踩着雷曼的残骸洗脚上岸， 但是，不管他们的结局是什么，都证明了一个结论，” 看了看聚精会神的三人，陈阳伸出一根手指，正色说道，“单纯的投资银行模式，可以正式宣告失败！” 单纯的投资银行模式，宣告失败？？？ 秦雨和黄珊齐齐怔住， 这可是一个大命题，给哈佛商学院的经济学博士做毕业论文都够了，就被陈老板这么轻描淡写地抛出来？！ 两人随即陷入沉思， 仔细想想，这一次的金融危机，尽管有不少储蓄银行也受到波及，或被兼并，或是破产倒闭， 但对于大行来说，受到的影响并不严重， 甚至储蓄银行与投行的境遇恰恰相反， ****收购了贝尔斯登，美洲银行收购了美林，按储蓄额算，目前美洲银行是全美最大的银行，****紧随其后排名第二， 所以，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与其说这是一场金融危机，还不如说，这是一场投行危机？！ 这时，秦雨又突然想到另一点，她恍然大悟地看向陈阳， “难怪之前我们收购美国破产金融公司的时候，你坚持要求实行业务平衡战略，而不是走利润更高的单纯投行路线，原来原因在这里？！” 撇开央行和政策性银行，金融机构的主要种类包括普通商业银行、投资银行、证券公司、信托公司、资产管理公司、金融租赁公司、外汇经纪、保险、交易及结算这些， 按照市场种类划分，又分为资本市场和货币市场， 资本市场包括中长期银行信贷、证券（债券及股票）、保险、融资租赁， 货币市场包括同业拆借、回购协议、商业票据、银行承兑汇票、短期政斧债券、大面额可转让存单等， 也就是说，之前彩虹集团在美国收购的五家金融公司，其业务范围，就涵盖了资本和货币市场的几乎所有种类， 别以为大而全，就是好的， 同许多行业一样，金融公司，也需要讲究专业性， 你的主营业务是普通商业银行，还是投资银行，又或者其他类别的金融业务，对于中高端客户而言，非常重要！ 他们会根据你的业务特长，来选择是否采用你的公司为他们提供服务， 也就只有对金融一窍不通的普通民众，才会以为什么业务都有的公司就最牛逼， 否则的话，今年之前的美国五大投行，为什么不经营投行之外的其他业务？！ 当然，这里面的原因有点复杂，但他们自己不愿意还是主因， 因为资本市场是金融市场最重要的组成部分，是现代金融的核心和基石， 而投资银行又是资本市场的心脏，其调整经济结构，推动经济发展的作用，在现代经济活动中，是无可替代的！ 再准确一点说，投资银行其实并不是银行，而是一种经营资产生意的非银行金融机构，是资本市场上的主要金融中介， 比如早已破产的美国新世纪债券公司之流，其实也是属于投行， 所以，投行对于整个金融市场的重要性，自然可想而知，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投行是整个金融市场这顶皇冠上最闪亮的明珠， 美国的五大投行，等于是占据了全球金融市场最核心最领先的位置，赚的是金融领域中，技术含量最高，比例最高的那部分利润， 既然如此，他们当然不需要去发展普通商业银行业务！ 但是现在，一切都变了， 在秦雨看来，陈老板就是预见到了这一点，才会坚持本着平衡原则，发展全金融领域的业务， 亏得自己当初还笑他贪大贪全，原来是自己目光短浅！ 看着屏幕里满脸赞叹的秦雨，陈阳呆呆地眨了眨眼，很快反应过来， “啊，对，我就是这么想的！” 屏幕内外，四人齐齐轻笑， 短暂的沉默后，邹蓉突然问道，“如果说单纯的投资银行模式不行，那是不是说，那些投资银行，以后都会转型？” 陈阳转头看向她，笑道，“这个要一分为二的看，首先，我说单纯的投资银行模式宣告失败，并不代表，单纯的投资银行就不能生存了， 事实上，投资银行业务，永远是金融模块中最重要的组成部分， 只不过，与投行业务利润水平较高相关联的，就是这类业务的风险也更大， 当规模处于某种程度以下的时候，风险可控，只做投行业务，也可以活得相当滋润， 但是，当一家投行，发展到诸如雷曼兄弟和高盛这种状态时，他们所需要考虑的，不应该仅仅只有利润， 或者说，利润应该往后排，在经营过程中放在首位的，应该是抗风险能力！” 黄珊若有所思地点点头，“这就是你经常说的，一家企业能否走得长久，不在于他的盈利能力有多高，而在于他的抗风险能力有多强？！” “对，” 陈阳点头说道，“对于规模型企业来说，赚钱的机会有很多，至少要比普通公司更容易， 可是，当风险来临时，能否扛得住，才是检验一家企业韧性的关键所在， 抗风险韧性不足的公司，迟早都会面临破产倒闭的下场， 所以，忍得住诱惑，守得住寂寞，才是经营企业的长久之道！” 这高调唱的，惹得三位美女齐齐翻白眼， 还忍得住诱惑，守得住寂寞， 您自己去看看，现在虹谷资本投资了多少家公司了，又涉及到多少行业！ 好，就算不提那些参股公司，你自己创立的那些呢， 先是地产，后是通信，接着又有互联网、新能源、大数据、文化传媒…… 这就是你守得住寂寞的样子？！ 陈老板脸皮厚，就当没看见，面不改色地对着秦雨说道， “我推断，接下来，美国金融界要发生两件大事，其一，美国政斧方面，将会放松对银行经营业务的管制，允许投行公司直接经营商业银行业务！” 为了防止出现超级托拉斯，尤其是在能动摇经济根本的金融资本领域，美国方面有着全世界最严格的管理限制政策， 商业银行还好说，可以通过业务合作、综合经营、金融控股等方式，发展投资银行业务，只是业务规模会受到限制， 但是对于投资银行，就不能直接发展商业银行业务， 所以在前面很长一段时间里，****可以收购贝尔斯登，彩虹集团也能收购五家金融公司，却没有哪家投行去收购商业银行， 如果投行想要跨业务经营，就只能以间接投资的方式进行，连集团子公司的形式都不可以， 比如投资一部分钱，另外成立一家与主业并无关联的银行， 当然，只要投行想做这方面的业务，在管理框架下，总会有办法去操作，只是无法产生直接关联而已， 但是现在，投资银行面临史上最严重的生存危机，哪怕是从稳定经济的角度考虑，美国方面，也必须放宽在这方面的限制，允许投行经营商业银行业务， 至少可以用集团子公司的方式经营， 否则的话，就算度过了这次危机，可能这些投行也躲不过下一次！ 事实上，我国也是从零一年发布的《商业银行中间业务暂行规定》为起点，开始放松对商业银行开展投行业务的管制， 在此之前，商业银行就只能开展货币业务，绝对不能涉足资本市场，反过来看，管理也更加严格！ 扯回来， 陈阳喝了口水，不等黄珊和秦雨说话，就继续说道，“其二，高盛和摩根士丹利，必定会改变他们的经营模式，增加商业银行的业务种类，” 说到这里，陈阳顿了一下，意味深长地笑了笑，“最重要的是，他们绝对会谋求成为，纽约联邦储备银行的股东！” 等陈老板一句话说完，黄珊才有机会出声，她满脸犹疑地看着陈阳，说道， “我明白你的意思了，不过，美联储真的会做出改变？” 没错，这件事的关键点，不在高盛和摩根士丹利身上，而是在美联储，他们掌握着全美金融政策的制定大权，一举一动都举世瞩目， 如果说有谁能彻底挽救这场金融危机，绝对非美联储莫属， 因为金融危机的根源就在美国，祸也是他们闯下的，他们不解决，谁能解决？！ 屏幕中，秦雨眉头紧皱着思索，一直没有出声， 等黄珊说完，陈阳笑了笑，准备解释的时候，她突然掏出手机，拨出去一个电话， 陈阳和黄珊相视一眼，都沉默下来。 片刻后，秦雨挂断电话，对着镜头说道，“我已经让雪莉去打听消息！” 陈阳额头微微抬起，看着她笑道，“雨总，打个赌如何？” 秦雨脸色一垮，“不打！” 不管有没有把握，我疯了才跟你打赌！ 再说了，经过老板的这一番分析，她也认为美联储会改变金融管制政策，就更不会跟他赌。 黄珊也哭笑不得地捂住眼睛，很快又松开，看着他说道，“如果美联储能放松管控，当然能很快结束金融危机， 不过，我记得沃尔克是坚定的风控派，以他在美联储的影响力，美联储真有那么容易放松管控？” 现在的美联储主席贝南克，是在零六年上任，在贝南克之前，美国金融界的传奇人物格林斯潘，一直占据这个位置长达十九年之久， 而在格林斯潘之前，担任美联储主席的，就是任职时长八年的保罗·沃尔克， 包括格林斯潘在内的众多美联储大佬，都对这位传奇金融家尊敬有加，如果沃尔克坚决反对某件事，哪怕是美联储，也会认真反复考虑， 其实就在一年半之后，当时的奥马同学，便听从了这位金融老将的建议，发布了针对美国银行业重大改革的“沃尔克法则”法案， 这项法案的核心，就是禁止商业银行从事自营性质的投资业务，以及禁止银行拥有、投资或发起对冲基金和私募基金， 同时还限制了商业银行的规模，规定任何一家金融机构，在储蓄存款市场上所占份额不得超过百分之十，此规定还拓展到非存款资金等其他领域，来限制金融机构的增长和合并， 由此可见，这位金融老将的态度如何。 现在要放开对投资银行的业务管理限制，真不好说这位老将会不会跳出来反对。 但知道结果的陈老板一点担心的意思都没有，好整以暇地笑道， “还是那句话，时移世易，沃尔克先生确实一向非常重视对金融机构的风险控制，不过，眼下最重要的，还是解决由次贷引起的金融危机， 而化解这场危机的最佳方式，就是从根源上，让美国的投行市场摆脱困境，重新得到活力， 再说了，投行发展商业银行业务，不也是一种风控手段吗！” 陈阳两手一摊，耸耸肩说道，“只要高盛和摩根史丹利，成为美联储的会员股东，以后如果他们再出现类似的危机，美联储就可以名正言顺地对他们发起救助， 与此同时，之前游离于美联储之外的投行机构，也将理所当然地处于美联储的管控之下， 合则两利的事情，何乐而不为呢！” 第六百一十五章 显著特点 为什么说，投行发展商业银行业务，也是一种风控手段？ 为什么说，只要高盛和摩根士丹利，成为美联储的会员股东，以后如果他们再出现类似的危机，美联储就可以名正言顺地对他们发起救助？ 如此简单的问题，秦雨和黄珊两位金融专家，自然不会问出口， 也就只有邹蓉这个金融小白，才会两眼茫然，如听天书。 正在思索陈老板话的黄珊，看到老板娘做完记录，却完全不懂自己写的是什么的样子，忍不住笑道， “因为投行的资金来源与传统商业银行不同，主要依靠回购和再回购，而回购业务属于批发银行，也就是我们常说的大客户服务， 相比普通零售银行，这类资金源非常不稳定，一旦遭遇危机，很容易出现挤兑， 比如上个月，被我们整垮的麦道夫公司就是如此， 而商业银行的资金源是用户存款，然后通过贷款和商业票据之类的一些中间业务，稳当获利，几乎没有太大的风险， 正常情况下，除非遇到非常极端的信用危机，商业银行也很少会发生挤兑事件，这样就会给银行留出足够的现金流， 如果投行也有商业银行业务，那么他的业务结构就会得到优化， 虽然整体业绩不如单纯的投行，但从风控的角度来看，风险度会更低一些， 再遇到类似于这次金融危机的时候，投行就可以利用商业银行的存款，来为自己提供资金，也就是自己给自己贷款，避免出现资金链断裂的情况， 这就相当于是多了一条出路，变相地降低了自身的经营风险，所以才说，投行发展商业银行业务，也是一种风控手段， 而且高盛和摩根士丹利成为商业银行，还有一个好处，就是可以成为美联储的会员，甚至是股东，获得美联储的特别提款权，在危机时刻，就可以得到美联储的救助。” “哦，” 邹蓉不好意思地笑了笑，看看自己做的记录，又满脸疑惑地问道，“美联储不是美国的央行吗，为什么还会有股东？ 如果成了美联储的股东，那他们公司是不是就特别特别厉害，可以影响到美国的金融政策？” 这回陈阳没有让黄珊代劳，对着老婆解释道，“你这个问题呢，可以说是非常普遍的一种误解， 当然，这也是参照我国的金融制度，才会得出这种印象， 不过，只要了解清楚美联储的历史由来，还有他们股东的权力义务，就能明白了。” 说完这话，陈阳见黄珊和秦雨都对着电脑忙碌起来，就知道她们是在想办法验证自己的观点， 反正闲着也是闲着，就给老婆科普美联储的真实情况。 陈阳喝了口茶，对着邹蓉笑道， “如果说美国是世界金融中心，华尔街是美国金融中心，那么，美联储就是能左右华尔街的存在， 作为世界上影响力最大的金融决策机构，他的一举一动都举世瞩目，也会牵动全球金融市场起起伏伏， 就是这样一个机构，他的所有决策都是公开透明，可是，你有没有发现，几乎所有人都觉得，他的身上有一种神秘的朦胧感？” “嗯嗯嗯，” 邹蓉小鸡啄米似的点头，“别说外行人，我以前在民安银行工作的时候，那些同事提起美联储，都会觉得他们非常神秘，这是为什么呢？” 陈阳仰头哈哈笑了两声，才说道， “这是因为有很多人都在猜测，这家从私人银行转化而来的金融监管机构，背后是不是被私人所操纵， 这个私人可以是某个财团，某个家族，也可以是某个联盟，甚至是某个巨鳄大佬， 比如经常被提到的罗斯柴尔德家族，在《货币战争》一书中，就被视为美联储的最终掌控者，又或者瑞士和沙特的金融大亨， 当然也少不了占据了美国金融界半壁江山的犹太人。 你好好想想，是不是这样？” 不等陈阳话音落下，邹蓉就一个劲地点头，“对对，还有洛克菲勒和摩根，什么大象属于洛克菲勒，驴子属于摩根，然后两家共同控制美丽贱！” 顿了一下，邹蓉对着老公眨巴眨巴眼睛，“真的是这样的吗？” 正在旁边忙碌的黄珊，一听到这话，顿时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 看到她这样子，邹蓉不禁俏脸微红，知道是自己闹笑话了， 可是，这个说法，似乎很普遍吧？ 陈阳敲了敲桌子，非常不满地恶狠狠地瞪了笑得停不下来的两人一眼，“不要用专业来嘲笑错误的社会常识。” “抱歉抱歉，” 黄珊笑呵呵地连连摆手，对着邹蓉笑道，“我不是对你，是因为这种话我也听过很多次了，以前我也是这么认为的，直到后来了解了真实情况，才知道有多可笑。” 屏幕中的秦雨也抽空对着镜头笑道，“哎，还真别说，这种类似的东西还挺多的，而且也挺有市场，不管怎么解释，很多人还是深信不疑。” 随即顿了一下，又看向邹蓉，“蓉蓉我不是说你啊，待会儿让老板给你解释，你就明白了， 不过，说真的，你可是以后超级金融集团的老板娘，多了解一点这方面的知识，对你只有好处没有坏处。” 邹蓉自然不会生气，笑着摆了摆手，又觉得她后半句说的对，便用力点头。 等彩虹集团真的成功收购桑坦德银行，自然就是世界级的金融巨头，这种情况下，自己还是个金融小白，真说不过去！ 陈阳捧着茶杯，靠在椅背上，轻声说道，“阴谋论在任何时候都不缺少市场，不过，有时候这些阴谋论说得头头是道，也不是空穴来风，” 说着转头看向邹蓉， “比如美联储，那么多的人愿意相信这些阴谋论，就是因为美联储作为一个监管机构，却属于非政斧部门，而且还有自己的董事会和理事会，有会员有股东， 既然有股东，那不正好说明，美联储是掌握在财团手中？！” 这回邹蓉不说话了，眼巴巴地看着老公，等他给自己解惑。 陈阳咧嘴一笑，“那么，美联储真正的主人是金融财团吗？ 答案就是， 是！” “啊？” 邹蓉顿时迷了， 既然是，那你刚才又说那些话？ 看到小丫头迷糊的样子，陈阳仰头哈哈笑了两声，才继续说道， “美联储呢，大致可以分为三个阶段，第一银行时期，第二银行时期，以及现在的美联储， 在前面两个阶段，以及美联储的早期，这个美丽坚何种国的央行机构，的的确确是处于财团的控制之下， 比如，独立战争之后，为了解决当时数千万美元的债务，美国的首任财长汉密尔顿，参照英国英格兰银行，成立了一家私有化中央银行，并由这家银行来发行货币，这就是成立于一七九一年的第一银行， 这家美国最早具有央行性质和部分功能的政策性银行，它的股东就全部是私人或民营金融机构，百分之七十的股权掌控在欧洲财团手中，其中罗斯柴尔德家族通过直接和间接控制的股份大约在百分之二十到二十五之间，” 看到小丫头张大嘴巴，陈阳笑着耸耸肩，“所以很明显，那个时候的美国，确实是处于罗斯柴尔德的控制之下！” 邹蓉不解地问道，“为什么他们会允许私人财团控制银行呢？” 正常人都能理解，这样等于是把国家财政大权交到财团手里啊！ 陈阳耸耸肩，“因为当时的美国没钱啊！” 不需要邹蓉继续发问，他便解释道， “当时美国为了打赢独立战争，不得不向欧洲财团借债，金额高达数千万美元，在当时来说，那可是一笔巨款！ 为了还清债务，汉密尔顿就提出了旋转门计划，也就是成立私人性质的央行，并允许欧洲财团控股，以此来还清债务， 不过，美国人也不是傻子，他们的开国总统先生，只给这家央行批准二十年的有效期！” 顿了一下，他又继续说道， “在第一银行到期之后，美国并没有立刻成立央行， 结果就在第一银行关闭后的第二年，也就是一八一二年，欧洲爆发了拿破仑战争，美国因为英国的某些行为，而与他们交恶，又爆发了第二次英美战争！” “懂了！” 等他说完，邹蓉立刻信心满满地说道，“又是欠债，还不起，然后就有了第二银行！” “噗……” 正在工作的黄珊一听这话，捂着肚子咯咯咯地笑个不停， 邹蓉满脸茫然地看向她，“不是吗？” “不不不，” 黄珊趴在桌子上，一手捂着肚子，一手对着她摆了摆，上气不接下气地说道，“就是你说对了，才更可乐！” 陈阳也幸灾乐祸地耸耸肩，继续说道， “于一八一六年成立的第二银行，接收了第一银行曾经的功能和架构，控股权同样掌控在财团手中，只不过这个时候美国财团和欧洲财团呈五五开的局势， 但是因为同样的原因，尽管第二银行比第一银行存在的时间更加长久，但还是免不了关门的命运， 第二银行倒闭之后，美国有七十年的时间没有“央行”性质的金融机构， 直到一九一三年。” 说到这里，陈阳停顿了一下，对着邹蓉意味深长地问道，“这个时间点的美国，你想得了什么？” 邹蓉眼珠一转，立刻脱口而出，“摩根和洛克菲勒！” 初中课本上有，那个时候的美国，影响力最大的就是这两大家族，几乎控制了整个美国的经济。 “没错，” 陈阳打了个响指，笑道，“就是这两家，洛克菲勒的石油，摩根的金融， 就在一九一三年，以摩根为代表的银行家，在哲基尔岛秘密开了大半个月的会，最终宣告了美联储的诞生， 而且，那时候的美联储，不论是第一把手本杰明·斯特朗，还是结构制度的起草者尼尔森·奥尔德里奇，都和金融财团，特别是摩根家族密切相关， 要说当时的美联储摆脱了财团的公司，没人相信！ 甚至更进一步，那时候的美联储，就是处于摩根家族的控制之下！ 不过现在的美联储，经过几次大的系统和制度改革完善后，截然不同了， 最典型的一个特点，” 陈阳竖起一根手指，正准备说话， “好了！” 就在这时，秦雨突然说道，“我先后联系了雪莉和福尔德，他们通过各自的渠道，证实了同一个消息， 高盛和摩根士丹利，都在游说财政部和美联储，具体内容不得而知，可能与希望得到救助有关， 但是，绝对不止是救助， 因为他们接触的理事会与董事会成员，有好几位都是与商业银行的监管有关， 雪莉和福尔德也断定，他们在谋求商业银行业务的突破禁令， 现在几乎可以肯定，” 她说着看向陈老板，忍不住竖起大拇指，“老板，你又一次猜中了！” 这时黄珊也抬起头来，正色说道，“我通过以前在高盛的同事，还有美国猎头公司的渠道，证实了他们正在寻觅商业银行管理人才！” 陈阳耸耸肩，说道，“如果你们能够轻而易举打听到这些消息，那就说明，高盛和摩根士丹利达成了联盟， 不出意外的话，相信很快就会有媒体发文，为投行直接经营商业银行业务行为造势！” 听到这话，秦雨认同地点了点头，“这是美国公司惯用的伎俩，用舆论引导民众，用财力影响国会，最终达成目的。” 等她说完，黄珊突然对着陈阳咧嘴一笑， 陈老板自然明白，她是想到了自己送她的那本书， 乌合之众。 同样的手段，同样的方式，大家都在用！ 得到这个准确的消息，黄珊和秦雨终于松了一口气， 一方面，对陈老板精准的判断更加佩服，另一方面，也为自己提前制定好的行动计划，可以继续执行而欣喜， 黄珊扭扭脖子，伸了一个懒腰，随即看向邹蓉，笑着说道， “美联储由联邦储备局和十二个联邦储备银行组成， 所谓的股东，是联邦储备银行的股东，而不是联邦储备局的股东， 因为联邦储备局属于政府机构，所以，这些股东并不是整个美联储的股东，也影响不了整个美联储， 其次，联邦储备银行的股东，必须是它的会员， 而它的会员则必须是具有吸收存款资格的储蓄性银行，也就是普通商业银行， 就好像高盛、雷曼兄弟、摩根士丹利这些投行，尽管是世界顶级金融巨头，却不能成为联邦储备银行的股东！ 作为美联储的开创者，摩根的核心业务是在投行方面，结果投行却被美联储开除在外，很显然，美联储早已不是当年摩根的工具，” 说完这些，黄珊转头看向陈阳，咧嘴笑道， “老板，你说的显著特点，是不是这个？！” 第六百一十六章 后危机时代 瞟了一眼相当自信的黄珊，陈老板轻轻摇头，“不是！” 黄珊迷惑地眨眨眼，“不是吗？” “当然不是，” 陈老板耸耸肩，说道，“早在一九三三年，美国颁布的''格拉斯·斯蒂格尔法案''中，就明确规定了，禁止商业银行从事投资银行业务，禁止投资银行染指商业银行业务， 虽然在一九九九年通过''金融服务现代化法案''，同时废止了''格拉斯·斯蒂格尔法案''，允许金融控股公司混业经营，但六十六年时间，具有央行性质的美联储，早已将投资银行排除在外， 那时候的摩根可一点也不虚弱，既然格拉斯法案能通过，未必没有他们自己主动脱离的意思，这个自然算不得显著特点。” 说着将视线投向邹蓉，笑道，“我说的显著特点，是指美联储的组织架构和权责界定，早已不是当初的样子， 现在的美联储，在组织形式上，主要由三个部分构成，分别是核心管理机构的联邦储备委员会理事会、地方联邦储备银行，以及公开市场操作委员会， 联邦储备委员会作为政斧机构，理事会有七名理事，成员均由美国总统直接任命，由国会通过，任期十四年，这就意味着他们将跨越多个总统，而不会忠于某个人， 而且在职的理事，总统无权罢免，必须要国会三分之二以上通过才可将其炒掉， 十二个地方联邦储备银行，将全美划分为十二个储备区，而且投票权相等，避免了美联储倾向于某个特定区域财团的问题， 每个地方联储的核心部门是董事会，设有九位董事，其中三位是银行家，由华盛顿美联储理事会任命，其余六位则来自银行系统之外，一般由当地联储会员银行共同选出，基本上都是不同行业的商业大佬， 最后的公开市场操作委员会，由联邦储备委员会的七名理事会成员，和联邦储备银行的主席组成， 重点来了，这个才是联储体系中的最重要的部门，负责行使货币政策的最终权利！ 实际上，十二个储备银行主席中，只有纽约储备银行主席是固定名额，其他十一个只能轮流担任剩下的四个执委名额， 因为这个委员会每届只能容得下十二个人选，其中七个正是联邦储备委员会的理事！” 说到这里，陈阳两手一摊，笑道，“你看，这个美联储的决策机构，背后势力包括了美国总统、国会、各个地方的会员银行，以及全国各地的商业大佬， 如果某个财团想要控制美联储，就需要同时控制他们的总统、国会、绝大部分的商业银行，以及各行各业的商业大佬， 有这种力量的话，整个美国都是他的，还需要在乎一个美联储吗？！” 最后，陈阳笑道， “如果非要说有谁能控制整个联储体系，那么答案只有一个，那就是全美国的资产阶级，而且是大资产阶级！” 可是，人家老美本来就是资本主义国家，由大资产阶级控制自己的联储体系，完全没有任何毛病啊。 “对，确实是这样，” 黄珊轻轻点头，说道，“美联储采用的是联邦政斧机构，加非营利性机构的双重组织结构，从而避免了货币政策完全集中在联邦政斧手中，兼顾到了银行和各行业资本的利益， 十二个联邦储备银行都是非营利机构，又将股份按照资产比例，分散在众多银行股东手中，却又在董事会里吸纳其他行业的大佬， 不管从任何角度看，几乎都不可能被某个人，或者某个势力单独控制，甚至做出重大影响也不容易，哪怕是股东也不行， 比如美国彩虹金融集团旗下的彩虹银行，就是美联储的会员兼股东， 你看我们能决定美联储的政策吗？！” 邹蓉则满脸惊讶，“我们的公司也是美联储的股东？” 刚才他们说了那么多，小丫头也还是觉得美联储股东挺高级的，但这时一听彩虹银行也是美联储股东，瞬间感觉美联储的逼格也就这样了！ “对啊，” 陈老板理所当然地说道，“按照《联邦储备法案》，所有全国性商业银行都必须是美联储的会员银行，接受美联储货币管理办公室的监管， 各州的地方性银行可以选择是否成为美联储会员，愿意则被美联储管，不愿意，则受联邦存款保险公司监管， 之前我们收购的那家……唔，” 陈阳转头看向黄珊，“什么银行来着？” 黄珊抿嘴微笑，傲然地说道，“不管什么银行，现在都是彩虹银行！” 随即转过脸看向邹蓉，笑道，“那家银行就是一家全国性商业银行，同时也是纽约联邦储备银行的股东，只是规模中等，股份数量不多而已， 如果不是他们将大量资金出借给房地产开发商，碰上美国房地产业持续低迷，甚至不少项目破产，造成他们产生大量不良资产， 在联邦储备银行的股权又不能对外转让和出售，不能享有美联储的利润分红，唯一的收益是每年按照百分之六固定利率发放的利息，几乎没有多少实际利益， 也不会面临倒闭的窘境。” 邹蓉眨眨眼，不解地问道，“不是说只要是美联储的股东，就可以得到他们的救助吗？” 黄珊耸耸肩，笑道，“所以，这家银行的结果是被我们收购，而不是破产倒闭啊！” “啊？” 邹蓉顿时愣了，就是这么救助的啊？ 黄珊笑道，“美国的金融监管系统比较复杂，” 停顿了一下，她想了想说道，“举个栗子，我们国家有央行，也有银监会，而美国呢，他们有美联储，同时也有联邦存款保险公司， 监管的意义，并不是说要保证银行经营者的利益，而是通过风险管控和危机救助，保护广大储户的利益， 因为金融业的根基是信用，如果不能保证用户的资产安全，那对金融，尤其是银行业，将会是毁灭性的打击， 所以，在银行出现危机的时候，如果问题不大，经过美联储或联邦存款保险公司的评估认定，他们可以提供一定金额的紧急贷款或担保贷款，来帮助会员股东度过危机， 如果问题很大，银行已经资不抵债，那么，美联储或联邦存款保险公司，会尽力撮合其他银行对其进行收购， 其实就是变卖有价资产，用以偿还债务， 实在无法达成收购的，针对储蓄型银行，他们也会动用存款保险基金，承担银行超过其资产部分的债务，目的也就是弥补储户的损失。” “哦，” 邹蓉恍然地点头，“懂了！” 可随即又沉吟两秒，“那成为美联储的股东，看上去似乎也没什么好的啊！” 成为美联储的股东，要花钱认购股权，但是权利却非常鸡肋，处处受限，仅仅只能享受百分之六的固定利率收益， 花了这么大的代价，却只换来一个有限度的紧急救助特权， 怎么感觉看上去有点吃亏呢？！ 黄珊想了想，说道，“唔，成为美联储的股东，也不是完全没好处，否则的话，全美三千多家全国性银行，也不会都争着成为联邦储备银行的股东， 尤其是对自身资产较高，持有股份较多的银行，除了可以获得紧急救助之外，还有不少场外好处。” 邹蓉睁大眼睛，不解地看着她，“场外好处？” 黄珊微微一笑，却不说话，而是转头看向秦雨， 秦雨看到她的动作，微笑着轻轻耸肩，又看了一眼手机，笑道，“五分钟了，竟然还没有电话，究竟是他们的效率太低呢，还是觉得我们的分量太轻了？” 邹蓉两眼茫然，你们在打什么哑谜？ 陈阳靠在椅背上，眯着眼睛想了想，突然说道，“如果换成你们是高盛或摩根士丹利的决策人，得知彩虹集团刚刚打听过自己的消息，会怎么想？” 金融行业吃的是信息饭，如果消息不通，别说做生意，就连贷款都放不出去，更别说刚才秦雨和黄珊的动作，并没有任何掩饰， 如果高盛和摩根士丹利，连这个消息都不知道，那也太小看他们了。 黄珊眼珠一转，随即哑然失笑，“换成是我，肯定也会压一压，至少要弄清楚我们的意图，才会决定如何打这个电话。” 屏幕中的秦雨也挑挑眉头，果断地将手机一扔，不管了， 不就是谈判手段吗，跟谁不会似的。 陈阳笑了笑，转头看向邹蓉，笑道，“刚才我说过，美国会发生两件大事，一是美联储会放宽投行对商业银行业务的管制，至少允许投行设立金融控股公司，享有与商业银行可以混合经营的同等待遇， 另一个就是高盛和摩根士丹利，绝对会借此机会，投身商业银行业务领域， 而这两件事，无论是哪一个，他们都需要与同行，至少是差不多等级的同行沟通，获得他们的支持！” 黄珊也看着她笑道，“你刚才不是说，做美联储的股东没什么好的吗，看，这好处不就来了！” 如果到现在还不懂，那邹蓉未免也太傻了， 她恍然大悟地呵呵地笑道，“原来这就是场外好处啊，不管是股东投票，还是同行支持，他们都需要拿出利益来交换，而我们却只用给他们提供一点便利而已， 这就是商业交换嘛！” 黄珊眉头轻挑，笑着点了点头，“没错，就是商业交换，不过，如果没有这个股东身份，或者说我们的体量不够，也是没有参与商业交换的资格， 而这些东西，并不会出现在任何管理制度之中，一切的活动，都在场外进行！” 等黄珊说完，邹蓉也没有其他问题，这时秦雨才将视线投向陈阳，正色说道， “老板，既然局势如你所料，那么这场人人自危的金融危机，应该很快就能结束， 接下来，我会按照预定计划，在欧美金融市场进行抄底，除此之外，你还有其他需要交代的没有？” 陈阳眉头微皱，眯着眼睛想了想，问道，“两天后，我们可以动用的资金有多少？” 刚才秦雨说还有两天就可以平掉所有合约，他问的就是清仓之后，所有的现金总和。 秦雨微微一笑，“初步估计，应该在一千五百亿美元左右！” 陈阳眉角飞扬，笑容止不住地挂在脸上，“哟嚯，比预估的高了不少啊！” 上半年的时候，秦雨预计这次行动结束，总资金量应该在一千三百亿到一千四百亿美元之间，现在这个数字已经超过了上限。 边上的黄珊和邹蓉也忍不住咋舌， 这可是实打实的现金流，别看那些金融巨头动辄号称总资产几千亿几万亿美元，但他们那种，绝大部分都是债务，也就是客户存放在那里的资金，自己资产的话，能有几百亿美元就算多的， 比如彩虹集团准备收购的桑坦德银行，总市值也就不到两百亿美元而已， 哦，这两天股市暴跌，可能就剩下一百亿出头了， 把这家百年大行的所有自有现金集中起来，可能也就十几亿美元的样子吧， 所以说，要是单以自身资产计算，彩虹集团早就是世界第一大金融集团，甚至要超过瑞银和汇丰。 看到三人惊叹的表情，秦雨故作淡定地摆摆手，“哎，其实也没什么，随便算一算，这一年全球股市蒸发掉了几万亿美金， 什么外汇、期货、股票、债券等各大金融市场，每天的交易额也都超过十万亿， 我们拿着几百亿美金入市，顺着大趋势，还用了杠杆操作，却只赚了这么点， 不值一提，真不值一提！” 好家伙，这给她嘚瑟的， 三人纷纷大笑不已。 看秦雨说的简单，但这里面却是惊险万分，从去年年初到现在，从东交所到全球各大金融市场，她不知经历过多少暴涨暴跌， 几十个大趋势，不计其数的操作，不能走错一步，否则就是前功尽弃血本无归的下场， 也就是有陈阳对大盘走势和世界经济动向的精准预测，再加上秦雨的细微操作，才能做到这一点， 但凡缺少一个人，或者是两人之间不够信任，都达不到这种效果！ 笑声过后，陈阳哈出一口长气，说道， “这次金融危机，真的应验了那句话，既是危险，也是机遇， 如果没有美国的次贷危机，别说一千五百亿，咱们全部资产加起来，能有个一百亿美金就不错了， 经过这一轮，咱们也算赚得盆满钵满，现在危机马上就要过去，也是时候针对后危机时代，做出一些布置了，” 说着抬起头看向秦雨，“雨总，你那边主要就是两件事，一个是对桑坦德银行的收购要抓紧， 没了金融危机给咱们捞钱，以后彩虹金融集团，就要和其他金融公司一样，踏踏实实地走经营之道， 而常规经营，规模化才是关键，错过这次机会，咱们至少要多努力五年， 况且，以彩虹集团现在的资金量，如果没有足够的业务体量，形成一张有效的资源网，恐怕也会遭到各方觊觎，平添许多麻烦。” 秦雨正色微微点头，“明白，我会以这点，同高盛和摩根士丹利进行利益交换。” 这两家在银行并购领域，都可以算是绝对的权威， 本来之前通过利益交换，就已经得到他们的些许便利，现在加上这一条，请他们适当的提供某些方便，并不算多困难， 对此她很有信心，区别在于，如何通过谈判，将这些方便放大而已。 陈阳笑了笑，继续说道，“第二个就是之前定下的股市抄底，既然你和珊总做了工作划分，那你就专心负责金融市场，如果需要直接针对公司进行股权投资，会有珊总去执行。” 黄珊和秦雨齐齐打了个ok的手势，表示没问题。 第六百一十七章 你说了算 对秦雨的工作安排说完，陈阳转头看向黄珊，正色说道，“你的任务也很重，同样也是两点。” 黄珊立刻摆正电脑，准备记录。 陈阳说道，“一个是市场，金融危机之后，哪怕全球各个国家联手应对，也需要一定的时间，才能传达到市场，这个时间可能会在一年左右， 在这一年之内，就是我们进行股权和产业投资的最佳时机， 让彩虹经济研究院和虹谷资本的所有人都动起来，根据前段时间收集的资料，主动出击，” 说着转头看向秦雨，笑道，“既然雨总赚了这么多钱回来，咱们得想办法给她花出去，才不负这份辛苦努力啊！” 黄珊和邹蓉齐声轻笑，秦雨则笑着皱皱鼻子，做了个鬼脸。 陈阳笑了笑，继续说道， “另一个，则是对各国政策的应对，” 听到这话，黄珊的表情顿时严肃许多，远在西半球的秦雨也打起精神，聚精会神看着屏幕里的陈阳， 刚才陈老板说的那些，其实以前都讲过，今天只能算是再重复一遍， 而现在说到的政策应对，才是新鲜的东西，同时也是最核心的干货， 以陈老板的过往战绩，今天这番话要是传出去，绝对能掀起轩然大波，创造惊人的价值！ 陈阳深吸一口气，眯着眼睛想了想，说道，“金融危机的根源是在美国，这一次，不管美国是否愿意，必须出台宽松的货币政策，以给银行和企业松绑， 另外，他们的新政府马上就要组建，不管是驴党还是象党，竞选纲领里面都有应对金融危机，刺激经济复苏的内容， 如果我们看好的奥马能够当选，按照他的方案，扩建基层医疗中心，在农村地区投资环保基建设施，通过兴建基础设施项目等行动扩大就业岗位，都是不可或缺的内容， 我们的股权和产业投资可以往这方面着手，当然，” 说着又看向秦雨，“雨总，投行业务也在你的管辖范围之内，需要怎么做，不用我多说吧！” 秦雨假假地咧嘴一笑，瞬间恢复面无表情的样子，以示收到，随即眼珠微微转了两圈， 只要不是自身出了问题，投行就和会计师事务所一样，不管你是经济火热企业迅速发展，还是经济危机大量企业破产，对他们来说，都是业务旺季阶段， 既然恰逢盛世，或许，等收购桑坦德银行的案子完成，可以考虑让福尔德以特派员的身份，去负责管理投行业务工作！ 陈阳喝了口水，等黄珊记录完，又说道， “欧洲、日本和韩国方面的情况应该也差不多，具体着力点肯定会在促进就业和提升社会保障等方面， 而促进就业最好的办法，就是上马基建项目， 只不过，欧洲的基础设施相对比较完善，搞大建的可能性不大，科技型公司的就业带动能力又比较有限， 那么，他们的具体策略，应该会放在鼓励个人创业，和支持小企业发展方面，虹谷资本可以在里面找找机会， 至于韩国和日本，由于区域经济发展极不平衡，反倒可能会在社会建设方面有所投入，” 说到这里，陈阳转头看向黄珊， “尤其是韩国，十年前他们提出了文化立国战略，借助文化产业的发展，只用了两三年的时间，就从九七金融海啸中走出来， 这一次，他们绝对会故技重施，大力扶持韩流出海，其中一定会有很多机会，我们要通过收购或合作，尽可能地介入他们的文化产业中， 赚钱倒是其次，主要是以后我们的麦田文化公司，也是要走文化输出的道路，适当借鉴他们的成功经验，对我们会有好处。” 黄珊立刻点头，“明白。” 陈阳又叮嘱道，“我说的是借鉴，而不是照搬，韩流固然在亚洲大行其道，但太过极端，在我看来，其实已经是剑走偏锋，误入歧途， 所以照搬是万万要不得，我们要做的，是找出他们成功的优点，然后换成我们的方法和内容，再对内赋能，对外输出。” “明白，” 黄珊拉长声音回了他一句，无奈地说道，“用别人的错误，长自己的经验嘛，这个道理我懂，我没那么笨！” “呵呵，” 陈阳假假地一笑，正准备说话， 这时屏幕中的秦雨突然拍拍桌子，满脸八卦表情地说道，“哎哎，我也觉得老板这话说的有道理，他们真是剑走偏锋误入歧途了， 就那个韩国最大的娱乐公司starmuseum，你们知道吧？ 前几年特火的hot和ses都是他们家的，然后他们前几天在尚海开家族演唱会，爆出来一个大新闻， 好家伙，新闻都传到美国了， 哇，几个小姑娘在台上那么卖力地唱唱跳跳，结果台下的观众，要么把荧光棒灭掉，要么摆成×， 这是什么意思？这是抵制啊！ 哎哟喂，那几个小姑娘竟然还坚持表演完了，真叫人心疼， 听说这已经是第二次了，几个月前在韩国就发生过一次， 你们说这叫个什么事儿，现在这些人都怎么啦，一个个，个个个……” 秦雨的声音越来越小，看看屏幕里面无表情的两人，就连本来一脸好奇的邹蓉，也憋着笑装正经， 不禁弱弱地说道，“你们怎么啦？” “你说怎么啦？” 黄珊没好气地瞪着她，“大小姐，我们现在在干嘛？” 秦雨缩缩脖子，“在开会啊。” “知道在开会你还八卦！” 黄珊无奈地捂住额头，看着她说道，“现在是什么情况，分分钟几十几百亿啊！你还有心情看花边新闻？ 你要真心疼，你去花钱把她们的合约买下来啊， 再多说几句，差价都够买他们公司了好吧！” 真是的，现在都什么情况了，还在看娱乐新闻，那东西有什么好看的，能有账上的数字增加好看吗？！ 秦雨脖子都快缩进肩膀里，嘟起嘴巴，耷拉着脑袋小声嘀咕， “我又不是故意看的，刷新闻刷到的嘛，而且都说了是前几天，又不是昨天今天，哼哼，不说就不说，凶什么凶。” 那时候雷曼都没申请破产，我怎么就不能刷新闻了？！ 黄珊摇头叹气，懒得理她， 陈阳嘴角抽了两下，好不容易才将笑意憋回去，继续说道， “接着说啊，啊，” 让秦雨这么一打岔，他都差点忘了刚才自己在说什么，敲了两下脑袋才想起来，“对，政策，说完美国、欧洲，日本和韩国，哦，欧洲还有， 欧洲呢，情况说复杂也复杂，说简单也简单， 复杂的是每个国家都有自己的小算盘，说简单呢，就是有欧盟在，他们至少会保持大致行动上的统一， 除了刚才我说的那些，不管是在欧洲各国，还是欧盟内部，出于各种各样的目的，他们对环保的重视都与日俱增， 所以环保领域，也一定会是他们的投资重点， 像什么可持续能源，清洁能源这种，既能拉动经济发展，又能拉到选票，应该会是他们的重点项目。” 说完这些，陈阳便停下。 黄珊手速很快，迅速将陈老板的话挑重点记录，随即头也不抬地问道，“还有吗？” “当然，” 陈老板哈出一口长气，身体后仰靠到椅背上，掰着手指头说道，“美国、欧洲、亚洲，主要经济体无非就是这几个区域， 不过，对于我们来说，中国内地才是真正的根基所在，所以，重点中的重点，还是在内地！” 黄珊轻轻点头，转过脸看向他，“我记得你以前就说过，上面一定会出台强有力的经济刺激计划，你觉得，能有多强？这些钱又会投向哪些方面？” 陈阳用力抿抿嘴，顿了好几秒，才说道， “有多强我不知道，不过，应该会是史无前例！” 说着看了看几人，笑道，“毕竟，这是我国第一次正面遭遇金融危机，而国家这几年发展，也稍微有了点底子， 再加上一些其他因素，比如在全球联手应对金融危机的关键时刻，我们需要展示一下我们的担当之类，再就是，” 顿了两秒，他才继续说道，“今年年初的南方大雪，暴露出我国基建设施严重落后的现实状况，水网、电网、公路网、铁路网，都面临跟不上时代发展的窘境， 另一个，三农问题在三年前第一次被上面正式提出，这几年也日益受到重视，但是，农村的水、电、路、气、房等民生工程和基础设施亟需解决，否则将严重制约三农发展， 除了农村，城镇低收入居民，还有上世纪留下来的棚户区，这些问题也需要得到解决， 另外，还有最大的一块，” 陈阳说着竖起一根手指，正面对着黄珊，说道，“灾后重建！” 黄珊手指突然停住，顿了好几秒，才继续敲打键盘， 等记录完成，她才抬起头，正色说道，“单单一个灾后重建，预计投入的资金就在千亿美金，也就是七千亿软妹币左右，甚至可能更高， 算上你刚才说的那些，” 顿了一下，她突然恍然大悟，睁大眼睛看着陈阳，“我明白为什么你老是说危机过后房地产会暴涨了，” 随后看向电脑屏幕，说道，“本来全国大基建、农村发展、城镇改造，这些项目正常来说，是每年都会做的事情， 但现在恰逢金融危机，如果国家为了应对金融危机，决定拿出大手笔投入巨资，集中在未来几年投入这些领域，必定会带动全社会经济快速发展，人民收入增加， 老百姓手上有了钱，不管是被动还是主动，都会或多或少产生一些消费的意愿， 而长期以来，住房问题都是我国老百姓心里的头等大事，又恰逢新一代年轻人成年，成家结婚的话，也会有买房的刚性需求， 但是我国的商品房比例不高，尤其是经过这一年的房地产低迷期，存量严重不足， 这种情况下，” 黄珊猛地抬起头，正色说道，“房地产业，绝对会迎来很长一段时间的量价齐升！” 哪里有需求，资本就会涌向哪里，如果房地产很快复苏，现在唉声一片的房地产业，肯定会有更多资本涌入，到时候，交易量和交易额都会创新高。 陈阳抿起嘴，微微一笑，看了看黄珊，又看看屏幕中听得连连点头的秦雨，再将脸转过来，笑道， “珊总，你记得，刚才你跟我说的，昨天晚上召集彩虹研究院的专家开会，得出什么结论吗？” 黄珊眼珠微转，短短几秒，就明白陈阳这句话的意思，不禁脱口而出，“通货膨胀！” 本来前几年世界经济就有点过热，尤其是亚洲新兴经济体，比如我国和印度，都面临非常大的通胀压力， 昨天雷曼倒下，按照正常的经济规律，应该是银根紧缩，企业大面积面临断贷的可能， 这个时候，通胀就会变成通缩，甚至可能会出现通货再膨胀， 也就是通胀与通缩并存的情况， 但现在，根据陈老板的判断，以及种种迹象表明，世界各国会齐心救市， 那么，这种情况下，通缩的可能性就会很低，反倒是通胀，大概率会进一步加剧， 所以…… 黄珊猛地转头看向秦雨，“小雨，抄底！” 秦雨这时候也反应过来，满脸兴奋地打了个手势，“明白！” 看到两人的表现，陈阳咂咂嘴，正色说道，“高通胀下，房价暴涨的房地产业，必定会成为资本的最佳避风港之一， 包括很多民间游资，也可能会疯狂涌入这个领域牟利， 只不过，毕竟住房事关民生，而资本的无序涌入，也必定会将房价推高到，远超其实际价值的程度，产生堪比美国次贷，又或者九十年代初期日本房市的巨大泡沫， 我不反对利用这一点赚钱，不过，我还是希望，这个赚钱的地点，就放在国外比较好， 美国、欧洲，又或者，印度、韩国都行， 至于国内，我们旗下的公司，还是要尽量发挥多点企业的正面社会作用，不要让房地产这个民生行业，承担太多的通胀后果，最后房价让老百姓可望而不可及， 那种结果，于国，于民，于己，都没有好处！” 这是陈阳第一次对别人说这种话，也是时机到了，不得不说， 否则的话，以黄珊和秦雨两人的权限，不经过他直接加入炒房大业，那才叫可怕！ 至于说她们愿不愿意接受自己的这个观点，陈老板表示，通过这两年的了解，他对着这两位得力助手的人品，还是很有信心的。 这不， 听完陈老板的话，黄珊先是愣了愣，随即竖起两根大拇指，灿然笑道，“老板，我挺你！” 秦雨也两手做圈，怼到镜头面前，“你是老板，你说了算！” 就连一直在做记录的邹蓉，眼里也满是小星星，果然我老公最帅！ 第六百一十八章 宣告 放下双手，黄珊想了想，说道， “如果是这样的话，老板，我建议，恒立的战略发展方案，最好是能稍微变化一下。” 陈阳愣了愣，看向她问道，“怎么变？” 黄珊说道，“按照现有的计划，从明年开始，我们将逐步减少土地储备量，等到四五年后，所有土地储备消耗完，就只维持必要的土地采购， 然后转型成为，代表了未来地产发展趋势的高端房地产企业， 这样的话，恒立将逐步成长为国内地产业的一根标杆， 但是，再高的标杆，在没有足够市场占有率的情况下，也很难保证对房价的高影响力，” 说到这里，黄珊对着陈阳微微一笑，“如果你想让公司尽量发挥多点企业的正面社会作用，抑制房价泡沫过大，那么，就要从两个方面着手， 其一，恒立继续大规模拿地，在项目开发总面积上，至少也要保证全国前三的位置，利用规模来影响整体， 如果你担心参与土地竞拍，会直接推高地价，我们可以通过协议拿地的方式，开发各大城市竞争较小的近郊地块，或许这样还能更便宜， 但无论如何，项目开发量都不能少， 否则的话，很难对整体房价造成太大的影响，哪怕你是标杆也不行！” 看着若有所思的陈老板，黄珊很认真地说了一句话，“因为当资本发疯的时候，除非动用行政手段，否则，一切规律都是纸老虎！” 呃， 陈老板眨眨眼，说不出话来了， 想想后世那些炒房客，好像也确实是这样， 一个没有任何优势的楼盘，能被他们通过各种欺骗手段炒作，价格翻上好几倍，然后卷着钱走人，哪管留下的一片狼藉， 那时候，哪来的什么市场规律？！ 不过，增加土地储备，对公司来说也不是什么坏事，反正赔是赔不了，还能多赚点，倒也无所谓，只需要注意控制好资产负债比就好。 过了好几秒，他才问道，“另一个呢？” 黄珊说道，“另一个，就要落到金融方面！” 金融？ 陈阳眨了眨眼，他还以为是实体经济呢， 农、工、建筑、文化，这些都可以归为实体经济范畴，也是能为社会创造实际价值的行业， 而像金融这种基于零和游戏规则存在的行业，自然便是虚拟经济， 虚拟经济可以实现社会财富的重新配置，却不能自我产生新增价值， 就比如炒房炒股之类的，自然也在虚拟经济的范畴之类。 利用金融平衡房价？ 等等， 他很快就反应过来， 确实应该是金融！ 后世房价是怎么被推高的？ 如果说是因为炒房客，那未免也太看得起他们了， 就连地产公司，也顶多只能算小巫， 真正将房价泡沫吹起来的幕后推手，是毫无底线，无限制给开发商和炒房客放贷的金融公司， 包括商业银行、投行、基金、小贷，乃至于民间非法私募在内的所有金融公司！ 想到这里，陈阳不禁咬了咬牙， 亏得自己还是学金融专业出身的，都二世为人了，直到今天才被黄珊点醒，后世那个超级大泡沫是怎么回事， 这一瞬间，他想到了很多， 所以说，要戳破那个房价泡沫，其实并不难，直接对银行动刀就行， 可是，这把刀却不能动！ 至少不能随随便便，就那么一刀劈下去， 否则的话，今年的次贷危机，就要在十几年后的国内重演， 甚至比这次更严重十倍！ 想想后世那些银行，投放在地产项目的贷款比例，多的几乎超过一半，少的也有两三成左右， 这还只是企业贷款，另外还有个人房贷，比例也低不到哪里去， 要是两者相加， 呵呵， 以十年后的尚海地区为例，以人民币各项贷款余额，也就是本行所有的人民币贷款金额总和为分母，工、建、农、中、邮五大行，在房地产上的贷款比例均超过百分之七十！ 第二梯队中，占比最高的是招行，正好百分之六十，最低的也接近百分之四十， 如此高的比例，意味着全社会每年的新增财富量，几乎大部分都流入了房地产， 这才是为什么，房价涨幅与m2涨幅基本持平的最大因素！ 由此可见，国内的经济与房地产的捆绑有多深， 这要是房价一下子跌下去， 砰……！ 那可是好多枚核弹一起爆！ 以当时国内的经济体量和对世界经济的影响程度，相比之下，什么次贷危机、亚洲金融危机、日本泡沫破灭，全都弱爆了！ 想到这里，陈阳不禁有点心惊肉跳。 黄珊没有注意他的脸色，而是盯着自己的电脑屏幕，微皱着眉头，继续说道， “明年年初，我们会新成立两支新基金，本来我和小雨想的是，刚刚起步的时候，适当控制一下规模，不要玩得太大， 现在想想，如果世界经济，按照你预测的那样，会在一年后彻底复苏，甚至进入快车道， 那么，或许我们可以利用彩虹国际银行，以及全新彩虹金融集团重组的机会，果断放开基金的组建数量与规模，” 她说着转头看向秦雨，问道，“小雨，你那边能拿出多少合格的基金经理？” 秦雨想了想，说道，“国外的话，有我们收购的几家金融公司，有福尔德带过来的那批人，就已经不少了， 等收购完桑坦德银行，再加上投资方针是由我们制定，这种基金经理，要多少有多少！不过，” 她说着抬起头，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国内的就不多，顶多只能凑三四个人出来。” 这三四个，还是最初她从国内招募的老班底，经过一年多的培养，再加上有公司为后盾，倒也勉强能用，否则的话，一个都拿不出来， 没办法，长期以来，她的主要战场都在国外，国内金融市场涉足不多，自然就没有这方面的储备人才， 除非又挖人！ “够了，” 黄珊笑了笑，转过脸看着陈老板，说道，“我的想法是，在国内募集资金，这批资金一部分用作产业投资，支持我们二十个未来工业新城里面，所有制造业公司的发展，或者是虹谷资本看好的新增产业投资项目， 其余部分，全部拿到国外去做投资，” 她说着耸了耸肩，笑道，“你不是说，世界各国都会有不同程度的经济刺激方案吗，既然这样，作为经济的晴雨表之一，房价也肯定会有一波暴涨， 还有其他新兴产业，应该也会有不错的表现，我们去做投资，利润率应该不会低， 这样一来，既可以壮大我们自己的业务量，也能避免这部分资金，流入国内房地产市场， 而且，有了我们的榜样作用，通过经济发展产生的社会新增财富，也能将视线放到更有价值的实体，或者是国外方面， 业内有恒立制衡，业外有金融分流，虽然不知道，最后能对整个房地产市场的资金流产生多大影响，但是，” 她看着陈阳，歪了歪脑袋，笑道，“我们可以说一句，''充分发挥企业的正面社会作用''了吧！” 陈老板抿着嘴，认真地轻轻点头，“完全可以！” 都拿出所有资源，拼命调节社会经济结构了，要是这都不算，那什么才算？ 容易吗我！ 这时，屏幕中的秦雨也哈哈一笑，说道， “阿珊这个建议好，近能赚取利润，远能平衡我们的产业结构，促进彩虹集团进一步往产、商、融三位一体的财团模式发展，可以可以！” 陈老板眼睛微眯，瞟了她一眼， 没见我正感动着吗，非得破坏气氛， 俗！ 不过，貌似以彩虹集团的业务范围，就是干这些事的，哪怕是为了自己，也有必要平衡一下未来的产业结构， 这么说，这些都是分内之事哈？！ 赚钱嘛！ 靠在椅背上，抓起茶杯喝了口水，陈老板志得意满地看了看秦雨和黄珊，笑道，“最后一个。” 见两女的都认真地看向自己，陈阳说道，“金融是现代经济的核心，几乎所有的商业行为，都是建立在金融的服务基础之上， 所以，全世界不管是哪个国家，对金融的监管，一定是会逐步收紧， 今年是因为次贷危机，为了应付局面，各国不得不放松管制，但是，……” 见秦雨和黄珊都在点头，陈阳就知道她们明白自己是什么意思， 后面的话便不多讲，随意做了个手势，正色说道，“我们要随时做好应对金融监管收紧的准备，尤其是美国方面，” 说着指了指秦雨，“雨总，你要考虑到，基于金融控股集团模式下，所有的业务都要进行拆分，分得越细越好， 商业银行就只做货币市场业务，不要去搞什么自营投资， 投资银行就老老实实地扎根在资本市场， 虽然高盛和摩根士丹利也即将发展商业银行业务，但不代表他们会将两种模式混为一体，终究还是处于相对独立的状态， 基金公司也一样，根据组织形态、投资方向、赎回限制、风险程度等类别的不同，设置相应的基金主体，” 说到最后，他张开双臂画了个大圈，“所有的一切产业，包括恒立，包括大麦，包括盏瑞，甚至是互联网、文化传媒， 这些所有企业，以股权为纽带，却又通过交叉持股，降低直接持股比例，最终汇总在彩虹金融集团这个总部的总部之下，也就是雨总刚才说过的，产、商、融三位一体的财团模式， 当我没把这些所有的产业打散之后，至少从表面看，绝大部分的人，不会觉得我们是一个财团，而是互不相干，各自为政的各个独立经济体！” 他说这些，一方面是为一年多后，美国颁布的''沃尔克法则''法案做准备，另一方面，也是尽量减少众人眼中，彩虹集团的威胁感， 现代社会，已经容不下产生新的财团，就连老牌财团也在不断被削弱，如果彩虹集团的发展太过高调，并不是什么好事。 一年多前，他创立大麦通信的时候，想的是把事业做大，招聘足够多的人，给自己贴一张护身符， 一年多后的今天，经过一番金融危机的滋养，他竟然需要努力把自己藏好，才能勉强不那么万众瞩目， 真是世事无常啊！ 至于说，放弃发展，躺平享受？ 呵呵， 你舍得？！ 再说了，咳咳， 咱不是还要贡献社会责任吗，没有体量，怎么贡献！ 屏幕中，秦雨记录完要点，忍不住摇了摇头，“唉，莫名其妙的工作量又增加了！” 黄珊也捂住额头，“头疼！” 邹蓉看看这个，再看看那个，扎着小脑袋不敢吱声， 为什么会有一种，被领导安排无关紧要，却又不得不做的工作的既视感？ 紧接着，就听见黄珊叹道，“更头疼的是，头疼也得做，要不然，真要等几年后监管收紧，再仓促应变，损失可就大了！” 秦雨抓了抓头发，再晃动脑袋将头发捋顺，哈出一口长气，看向镜头，“还有别的事没有？” 陈老板摊摊手，转头看向黄珊， 黄珊也摇头， 邹蓉， 嗯，她忽略。 秦雨抿抿嘴，对着镜头挥动双手，“那就这样，拜……” 就在这时，放在桌上的手机突然响起，秦雨瞟了一眼，嘴角忍不住往两边咧开， 看到她的表情，黄珊正准备中断的操作也停下，眼巴巴地看着秦雨接通电话， 秦雨打了个手势，直接打开免提， 透过镜头和麦克风，她的交谈内容都呈现在陈阳三人面前， 不出所料，这通电话正是来自高盛， 而且他不是一个人，在他的身边，还有摩根士丹利的一位高层， 至于还有没有其他人在，陈阳相信有， 正如自己这边也都在线一样，只是不会轻易出声而已。 沟通很顺利， 彩虹集团无意阻路，而且高盛和摩根士丹利的谋求，对彩虹也有好处，顺水推舟的事，当然很乐意干， 高盛和摩根史丹利对于彩虹的请求，也完全没有任何问题， 只是为了堵住悠悠众口，需要彩虹付出一点点的佣金，同时聘请这两家最顶级的投行，担任彩虹集团的并购顾问， 如此，皆大欢喜！ 挂断电话，秦雨对着镜头挥挥手，笑道，“在利润面前，资本的效率将高得不可思议，他们会在今天就展开行动， 老板，蓉蓉，阿珊，我要赚钱去了，拜拜！” 陈阳三人再次笑着挥手，“拜拜！” 至此，今天这场秦雨召集的临时紧急会议，才算宣告结束，同时也敲定了，彩虹集团未来十年的行动方针， 高筑墙，广积粮，不称王！ 纽约时间九月十五日凌晨一点，雷曼兄弟公司宣布申请破产保护，几个小时后，美股开盘便告暴跌， 地球缓缓转动，等到东半球股市开盘，已经是北金时间九月十六日， 而要等到全球股市都做出反应，那已经是第三天，也就是九月十七日凌晨的事， 全世界等待的结果，也终于出炉， 和美股一样，亚太股市大幅下跌，其中日本、香江、台弯、韩国跌幅都超过了百分之五，澳大利亚股市遭遇地震，澳元十六日开市走弱，股市收市跌超百分之一点五， 还有莫斯科、法兰克福、巴黎、伦敦，最后回到纽约， 全线下跌，世界为之失声， 就在悲观情绪空前的时候，秦雨却领着一众金融精英，在巴克莱、高盛、摩根士丹利等顶级同行的配合下，正式对外宣告，对桑坦德银行发起私有化收购！ 第六百一十九章 新概念 九月二十二日，星期一，南金， 肆虐欧美金融界的次贷危机，并没有对国内老百姓的生活造成太大影响，对于绝大多数人来说，只能算提供了几句谈资，对有些人甚至连谈资都算不上，依然充耳不闻地忙着生计， 一如今天的国际会展中心， 今年的中国互联网大会正在这里召开，无论是会议服务人员，还是与会嘉宾，都在围绕大会转， 至于什么次贷危机，还不如某些八卦来得有趣。 全部会议共安排了四天，从昨天就已经开始，不过陈阳没有参加， 他是今天早上才到，也只会参加今天的会议， 毕竟以他现在的身家地位，没必要全程陪跑，赏个脸过来坐一坐，发个言，就算完成任务，谁也说不出半个不字来。 今天的议程有四项，开幕式、领导致辞、全体大会，以及高层峰会， 前三项安排在上午，高层峰会在下午，晚上则是主办方安排的开幕式酒会， 其实也就是上午领导讲话，下午行业大佬发言，晚上给这些难得一聚的社会精英们，提供一个交际场所。 “陈总，晚上可得好好喝两杯，” 老张一身痞气地靠在椅背上，嘻嘻哈哈地说道，“给个机会抱大腿啊！” 说这话的时候，老张心里真是感慨万千， 想想去年刚认识他的时候，两人的地位都不在一条线上， 如今才过去一年半，自己固然是水涨船高，而眼前这个年轻人，却已经跑到前头，连背影都看不到， 最可气的是，自己的水涨船高，还是来源于同他合作的项目，否则的话，以如今嗖虎的股价，估计自己来开会的心思都没有， 都说互联网行业最能造富，今天他倒觉得，谁特么也比不上玩儿金融的啊！ 他身边的老李也深以为然地点头，感叹着说道，“我已经把彩虹集团想得够深了，没想到，陈总的彩虹集团，竟然深到这种程度， 收购桑坦德银行！啧啧，不敢想，不敢想哦！” 别说是他，就是他身后的德丰杰，号称管理着数十亿美金资本的硅谷资产公司，跟桑坦德比起来，也完全不在一个档次， 结果半年多前，需要找自己、老张和老李合作，才能撑起西江超算中心的这位，竟然要收购桑坦德， 啧啧，真特么世事无常， 这小子是怎么做到的？！ 陈阳将视线从会议手册上挪开，故作无奈地看着他，说道，“见笑了啊，什么我的彩虹集团，让人听到还以为整个彩虹集团都是我的呢， 我顶多就算个小合伙人，占了一点点股份，也就是运气好，搭上了一艘大船而已！” 自打秦雨宣告，彩虹集团对桑坦德银行发起私有化收购之后，这样的声音简直不要太多， 毕竟是世界排名前列的大行，竟然会被有国内资本参与的金融公司发起收购，而且还是在全球金融危机的大背景之下， 在这个普通老百姓眼中，百万富翁就已经很牛的年代，连小说都不敢这么写，偏偏还就真实发生了，能不引起轩然大波吗！ 也就是现在正在开会，大家都在位置上坐着，否则的话，此时陈老板身边绝对围上一大群人，是今天所有与会人员中最靓的仔！ “不管股份有多少，那也是股东啊！” 小马坐在另一边，也满怀感叹地说道，“虽然说桑坦德银行市值也就百多亿美金，可管理着上万亿美金的资产， 最关键的是人家背景大啊，那可是西班牙第一大，欧洲排名十三的超级大行，去年的全球排名就在第十九位， 彩虹集团能对桑坦德发起收购，至少也是处于同一重量级了吧！” “哎呀，” 陈阳叹了口气，怅然地说道，“你这个问题问得好，我也想知道，这个彩虹集团到底有多少身家！” 这话一出，四人齐齐鄙夷地看向他， 炫耀，红果果的炫耀，也就是他们还不知道凡尔赛的梗，否则此时肯定会脱口而出。 哦，对了，晶东的老刘也在，本来按照他的情况，应该往后排，不过谁让他傍上了陈老板呢，便被拉着坐到前排，仅在领导之后。 见他们都一脸的不相信，陈老板叹着气笑道，“哎呀，这有什么好瞒的，我是真不知道！” 没错，他是真不知道， 天晓得现在的彩虹集团到底有多少身家， 反正每周一次黄珊提交过来的简报，公司总资产额度就一直在往上涨，早就已经超过两千亿美金， 这还只是总资产，如果将旗下的公司一一送上资本市场，那就更不知道有多少钱了。 年轻的陈老板，现在总算明白了那句话的意思， 钱就是个数字，纠结到底是两千亿还是两千五百六十七点八九亿，有意思吗！ 可能是陈阳脸上的表情太过真切，这几位竟然都信了几分， 难道，呼风唤雨的陈老板，确实不是彩虹金融集团的大股东？ 否则的话，不至于连自己公司有多少钱都不清楚吧， 那这里面就有点儿意思了啊，如果连他都不是，秦雨和黄珊就更不可能了， 那么，谁才是真正的幕后黑手？ 在陈老板的右手边，邹蓉很辛苦地忍着笑，然后见老公眼神瞟过来，赶紧控制表情正襟危坐， 哎呀，自己跟珊姐雨姐相比，确实有很大的差距啊，如果换成是她们，应该可以跟老公打个配合吧！ 不管是真是假，这个话题都不能继续往下聊，开个玩笑可以，穷根究底就过线了，一家私营公司的财务数据，是能随便打探的吗？！ 老张随即干咳一声，看着台上正在发言的领导，歪过头说道，“陈总，这么大的案子，你没过去参与一把？” 陈阳撇撇嘴，笑道，“我熟悉的还是在产业投资这一块，搞金融那么专业的东西，让我上我也干不了啊。” “谦虚了啊，” 老张笑着客套了一句，倒也没有追问，而是转而说道，“八卦一下哈，这回公开收购，你们把握有多大？” 随即又赶紧笑道，“当然，不方便说就算了，就当我没问。” “唔，” 陈阳抿抿嘴，说道，“这不是方不方便的问题，主要是，我也不太懂，” 他转过脸笑着耸耸肩，“说实话，国内的银行我还知道一些，国外的嘛，也就知道那么几家，要说桑坦德，以前还真不知道他家住哪儿的。” 一问三不知，老张几人都知道该打住了，便放过这个另他们心痒痒的问题，转而聊起别的。 时间一点点的过去，上面的领导在讲话，下面的嘉宾在瞎聊，关键时刻还不耽误鼓掌， 上午的议程结束，包括陈阳在内的几位企业家，同领导们一个桌子上吃了顿应酬餐，时间便到了下午。 插句题外话， 中午吃饭的时候，老张老李和小马也上了桌子，就连邹蓉这个众所周知的陈老板女朋友兼秘书也在座，唯有老刘还差了点意思，被安排去了其他桌， 饭桌上，还有另外几位老板，其中一个是陈老板意料之中的人，便是鼎鼎大名的老马， 老马的交际能力满格，跟外面的传言不同，他和小马的关系还挺不错，至少表面上说说笑笑，就跟多年好兄弟似的，对其他人也很客气， 对于陈老板，老马自然也很热情，却又不像其他生意人一般，张嘴闭嘴的有机会合作，而是和普通朋友一样，东拉西扯地吹水， 就这份情商，竟然让本来对他有点偏见的陈老板，硬是生不起半点厌恶感， 不愧是能取得大成就的企业家，确实牛！ 这种情况下，饭局散场的时候，两人很自然地交换了名片， 得，这就真成有机会合作了。 …… 短暂的午休过后，下午两点，这次互联网大会的主会场，国际互联网高层峰会正式开始， 峰会的主题是，展望前沿新趋势！ 整个大会的主题，是‘融合促进发展，渗透创造价值’，基于这个大主题，再展望国际互联网前沿新趋势。 陈老板的发言比较靠后，便先听其他大佬讲话。 听了好几个人的发言之后，以他预知未来的目光，也不得不承认，比起上午那些堂而皇之的冠冕文章，下午的干货确实很多， 这些大佬，也确实是有点水平。 这个在说，欧美互联网领先创新思维、技术、模式的展示与探讨， 那个便讲，国内外相同领域企业发展的差异化与我国特色模式对话， 都针对当前的互联网生态新现象，做了探源与研讨。 当然，不管这些发言再怎么精彩，跟陈老板准备的发言稿比起来，都还差了八条街那么远。 就在昨天，经过陈阳口述，邹蓉整理，黄珊修改的发言稿，才最终定型， 而定型之后，黄珊做的第一件事，并不是将发言稿给陈阳，而是跟他打了一个电话， 询问他，你把这个东西放出来，是不是太早了？ 至少也要让我们提前准备个一二三四五六年，完成相关布局之后，再拿出来，才是利益最大化吧！ 当时陈阳就说了，这块蛋糕太大，彩虹集团根本就吃不下， 相反，如果我们在这个时候提出这个概念，然后全国、全世界一起发力，肯定能将这块蛋糕做得更大， 而以彩虹集团在金融、互联网、通信、新能源、等等产业方面的布局，完全可以吃掉最大最香的那块， 既然如此，为什么不立刻拿出来，还要等什么以后？！ 黄珊一听也对，便立刻将发言稿给陈老板发了过来， 只可惜，她现在俗事缠身，要处理公司上上下下的琐事，还要按照上次开会，陈老板提的要求，对公司进行改革重组，实在没时间过来，现场目睹陈老板的拉风时刻。 发言的大佬一个个过，在大会主持人的介绍下，终于轮到陈老板上场。 从邹蓉手中接过发言稿，陈阳站起身，稍微整理一下笔挺的定制版西服，在礼仪小姐姐的带领下，迈着自信且矫健的步伐，登上人生第一个公开大舞台。 站在发言台后，先轻轻将麦克风的位置调高，陈阳抬起头微微一笑，“各位领导，各位朋友，大家下午好！” 现场的一千位嘉宾，立刻拍动双手，会场里响起热烈的掌声。 等掌声停歇，陈阳看了一眼摊开的发言稿，微笑着说道，“非常荣幸，能够得到主办方的邀请，在这里发言， 了解我的朋友可能知道，在去年的时候，我提出过一个概念，即互联网思维， 关于这个概念，我通过大麦的官方网站进行过阐述，也很荣幸，得到社会各界朋友的认可， 非常巧，我们今天大会的主题，是‘融合促进发展，渗透创造价值’，与互联网思维中提出的，求真、开放、平等、协作、分享的互联网精神，有不少相通之处， 在接到会议邀请之后，我就在想，我们要如何做到，‘融合促进发展，渗透创造价值’？ 面对日新月异的通信和互联网科技，以及日益复杂的国际经济形势，我们又该如何展望未来？ 对此，经过将近半年的思考，我总结出一点点个人的小体会，在今天，分享给大家， 如有不当之处，敬请批评指正！” 话音未落，现场就响起嗡嗡的窃窃私语声， 自从去年年底，陈阳第一次提出互联网思维的概念，并传开之后，学术界对于这个概念的讨论是愈演愈烈， 实话实话，这个概念，确实大大巅峰了，以往普通民众认为的，互联网就是个基于网络的信息传输工具，这一粗浅的认识， 而是将互联网的概念，上升到学术，甚至是哲学的程度，对互联网的理论研究，有非常大的促进作用， 这也是为什么，主办方坚持邀请陈阳到会，甚至为防万一，不惜动用关系，请广洲市府出面递交邀请函的主要原因， 堂堂互联网大会，连对互联网理论研究有重大贡献的人都不到场，岂不是名不副实？！ 本来很多人都认为，互联网思维，应该是陈阳在互联网理论研究过程中的一个里程碑，如果想要有所突破，可能需要好几年的时间才有可能， 没想到，一年不到，他竟然又提出了新的理论概念？ 不知道这一次的概念，比起互联网思维又如何？！ 第六百二十章 好人呐 带着各种猜测，不一会儿，所有人都止住讨论，将目光投向陈阳，上千人的会场鸦雀无声。 这时陈阳才将视线从发言稿上挪开，抬起头看向台下，说道， “当前的国际形势，适逢百年未有之大变局，比起飞机火车这些交通工具，互联网的普及，将人与人之间的距离，拉近到前所未有的程度， 地球村的概念，也被越来越多的人所接受！” 陈阳说着微微一笑，“地球村拉近的，是人与人的距离，但是在社会构成中，除了人与人，还有人与物，物与物的关系， 具体一点，就是百行千业，共同组成我们的社会环境， 那么，我们有没有可能，编织一张大网，将我们的百行千业，全部都囊括进来呢？ 就比如乐团网，通过一根网线，将我们最不可能与互联网相关的餐饮行业，直接与消费者连接起来，让消费者可以坐在家中，享受到餐厅大厨提供的服务，” 随后他转过身，指了指背后的大屏幕，“互联网与餐饮的融合，催生出外卖骑手这个职业，算不算‘融合促进发展，渗透创造价值’的一种体现？” 会场观众席中，几乎所有人都忍不住轻轻点头， 有些研究过乐团网模式，或者有过这方面理论研究的人，很快就受到启发， 连餐饮都可以与互联网联系起来，那其他行业呢？ 农业行不行？医院行不行？工厂行不行？…… 舞台上，陈阳的发言还在继续， 他回转身正对着台下，说道，“基于这一点认识，我觉得，是不是可以更进一步，推动互联网与所有传统行业的融合？ 同时，也是在知识社会、创新社会的全新社会形势下，推动互联网发展的新业态！” 在万众期待之中，陈阳终于揭开谜底，“我给这个构想，命名为‘互联网+’！” 随着他的话音落下，背后的主屏幕终于翻页，显示出几个大字， “互联网+” 会议现场，再次响起窃窃私语，但很快又安静下来，等着陈阳的继续发言， 陈阳回过头看了一眼，又转回来，正色说道，“互联网+，+什么？ 简单点说，加的是除互联网之外的所有传统行业！ 通过科学技术的发展，利用信息和互联网平台的优势特点，推动互联网与传统行业进行融合， 一方面，促进传统行业转型升级，提升其自身价值，另一方面，丰富互联网的产业内容，创造新的发展机会， 通过两者的碰撞，使得传统行业能够适应当下的新发展，互联网的价值也得以放大，从而推动社会不断向前！” 啪、啪啪、啪啪…… 一点两点三点，零星的掌声迅速汇聚成一片热烈的海洋， 不管陈阳提出的这个概念，只是一个空有其表的假象，还是有具体内容，具备高度可行性的框架方针，对于现场的这些人来说，都有难以估量的价值！ 其实之前就有不少人在研究，如何推动互联网与传统行业的结合，让虚无缥缈的虚拟世界可以触手可及， 但是，这些所有的研究，都处于散沙状态，没有一个统一的理论将他们整合起来，形成纲领性的文件， 而这一点，非常重要！ 现在好了，有了“互联网+”，搞理论研究的，未来几年都有大把的文章可做，而对他们来说，文章就代表了名，代表了利， 做企业的，也能通过这个概念，给自己的公司战略提供新的发展思路， 此时，几乎所有人心里都涌起一个念头， 陈老板是个好人呐！ 还不知道自己被贴了标签的陈阳，等掌声停歇，微微一笑，继续说道， “互联网+，代表着一种新的经济形态，指的是依托互联网信息技术，实现互联网与传统产业的联合，以优化生产要素、更新业务体系、重构商业模式等途径，来完成经济转型和升级。” 顿了一下，他又笑道， “我知道，之前就有不少先行者，在做互联网与传统行业结合的研究和实践工作， 也有很多的传统行业企业家，在思考如何将自己的主营业务接入互联网，” 说到这儿，他做了个手势，笑道，“所以现在开通企业网站的公司是越来越多！” 此话一出，现场响起一阵轻笑， 的确，在这个年代，甚至是几年之后，还有不少公司的老板认为，建一个网站，把企业信息放上去，就是接入互联网了， 惟有互联网从业者才知道，那远远不够！ 陈阳笑了笑，继续说道，“互联网和传统行业的结合，这里面，有两个关键点，一个是传统行业如何接入互联网，另一个，则是互联网行业，如何应对新形势， 接下来，我将就这两点做主要阐述， 第一，传统行业如何接入互联网？” 陈阳说着敲了敲自己的脑袋，说道，“这是每一个传统行业老板，都在思考的问题， 像刚才我说到的公司官网，就是老板们对互联网的第一印象， 对，那是一个公司官网，网站也是互联网，但是，对于企业来说，这个网站对公司的意义是什么？” 陈阳张开右手看着台下，顿了好几秒，才继续说道，“很显然，就是一个形象展示的作用， 你能说形象展示是互联网吗？显然不可以！ 所以，只是搭建一个网站，并不意味着，你的公司就与互联网扯上了关系， 你原来是做服装的，现在还是个纺织企业，原来是建房子的，现在依然是建筑业，并不会因为多了一个网站，而有所改变， 那么，什么才是真正的，让传统行业接入互联网？ 要想弄清楚这个问题，首先，我们要清楚的认识，什么是互联网？” 陈阳说着笑了笑， “这个概念很大，在场的许多专家都比我研究得更清楚、透彻，不过，三个臭皮匠，顶个诸葛亮嘛，我就说说我这个臭皮匠的个人理解，” 在一阵轻笑声中，他正色说道， “我个人认为，互联网，其实就是一种信息技术，他的核心是数据流动，更进一步，就是两个字，数据！ 是数据，将人与人，人与物、物与物，互相联结成一张大网， 而数据是由什么组成的？ 还是两个字，信息！ 那么，答案就很清晰了，我们就从互联网的核心，也就是信息着手，通过提升传统企业的信息获取和传播能力，来达成与互联网的结合！ 再具体一点说，就是从我们的经营结构着手，从是否有利于提升我们企业的经营效率，改善盈利水平着手，来提升企业的信息化程度， 该怎么做？” 陈阳咧嘴一笑，看着大家说道，“很简单，把每一个经营环节进行分解，看看在这个过程中，是否有能够利用到互联网的地方， 比如一家纺织企业，就以毛巾为例，那么，要造出一条毛巾，我需要经历哪几个环节？” 他说着掰起了手指，“首先，我要有棉花，其次，要将棉花纺成纱，然后将纱线染色，当然，也可以先织好再染，那这里我就需要染料、织机，最后是毛巾裁减封边、检验、打包分装、销售、发货， 我通过这样一条，将棉花变成毛巾的流程，来赚取利润， 在这个过程中，有没有可以利用到互联网的地方？” 陈阳看着台下，笑道，“不仅有，而且有很多！ 从采购棉花开始，我完全可以利用互联网的信息数据优势，将各大期货市场和棉花主产地的实时信息，纳入到我的数据库，当我需要的时候，我可以用最快的速度，最低的价格，买到最好的棉花！ 染料也一样，同样的方式，得到同样的结果， 包括在生产过程中也一样，我可以在生产车间的每一个角落安装摄像头，在生产设备中加入监控程序，并且进行异常情况报警设置，对整个安全生产过程进行监督， 同时将视频监控系统，甚至是生产设备状态接入互联网，我可以在全世界任何一个角落，观察到实时生产情况， 大家可以想一想，” 陈阳举起左手虚握，右手指向台下，“你现在人在欧洲，我的业务员告诉你，我们有最好的工厂，能生产出最好的毛巾，并且立刻接通互联网，将材料原产地的棉花田、染料的生产溯源，以及整个生产厂区展示在你的面前，你会有怎样的感受？！” 现场雅雀无声，所有人都盯着他， 陈阳微微一笑，“不说话，都惊呆了是吧？！” 一阵轻笑声响起，却又很快安静下来， 很显然，所有人都被他的发言所吸引， 哪怕是再不懂互联网的人也能明白，这种信息技术对于传统行业能有多大的提升，或者说颠覆， 相比之下，搭建一个官网，确实只能算是幼儿园的水平。 陈阳轻抬双手，做了个手势，笑了笑继续说道，“纺织企业如此，食品、家居、电子企业何尝不能这样？ 而这样的一种变化，改变的不止是企业的经营管理模式，甚至还可以改变你的商业模式，比如颠覆你的组织架构，推翻你花了二十年才建立的营销体系， 这种变化可能会让你很难受，但当你尝到甜头，你会发现，美好的日子还在后头！” 他说着将话风一转，“那么，关于刚才我说的第二点，互联网行业，如何应对新形势？ 在座的信息科技公司、互联网公司的老总们，你们心里有答案了吗？！” 哗哗哗…… 热烈的掌声说明了一切。 几秒钟后，陈阳轻抬右手，现场迅速安静下来， 他继续说道，“很明显，想要做到刚才我说的这些，不管是技术还是信息服务，又或者商业模式的改造，靠传统企业自己，绝对不可能完成， 如果说互联网的本质是分享、互动、虚拟、服务，而‘互联网+’的本质就是‘数据的流动’，互联网让数据动起来，在企业、人、设备三者之间产生了自由流动， 因此，服务传统企业，满足他们的数据需求，就是我们互联网企业的价值所在， 而在这个过程中，可能会产生新的模式、新的技术，乃至于新的职业！” 最后，他将手指向身后的大屏幕，“也就是我们今天的会议主题，‘融合促进发展，渗透创造价值’的现实体现！” 啪啪啪啪…… 热烈的掌声在会场中响起，经久不息， 第一排的领导席中，指导部门和协会的领导互相点头示意，尤其是会长，更是满面红光， 今天陈阳提出的这个概念，别说对互联网行业，对协会，包括对他们这些人，都有非常大的帮助作用， 别的不说，回头几位部门的领导，还有会长自己，根据他提出的概念和讲话内容，立刻就可以整理出几份与本职相关的提案出来， 等往上面一交，那就是妥妥的成绩呐！ 而且他们都有预感，今天的这一次会议，一定会因为这个概念，而被永久铭记！ 舞台上，陈阳做完最后的总结陈词，今天的发言就告结束。 不过，就在他刚准备离开的时候，协会会长拎着麦克风亲自上台，先同陈老板紧紧握手，随后对着台下说道， “我想，大家应该和我一样，对这个‘互联网+’的概念，还有很多疑问，” 说着转过来看向陈阳，“不知道，能否请陈总稍稍留步，为大家解惑呢？” “这个，” 陈阳故作羞涩地笑了笑，“我也就是一家之言，不敢说解惑，如果大家不介意，就当互相探讨吧，” 顿了一下，他又赶紧说道，“不过，我这肚子里的干货也不多，实在说不出来的，还请见谅！” 于是，在掌声和笑声中，就这样莫名其妙地增加了一个问答环节。 很意外，第一个申请提问的，竟然是老张，只见他拿着麦克风，一本正经地问道， “请问陈总，既然是让传统行业与互联网相融合，那，为什么你给这个概念，起名为‘互联网+’，而不是‘+互联网’呢？” 现场顿时响起一阵哄笑， 如果不是大家都知道，老张跟陈阳关系非常不错，指不定还以为他是来捣乱的， 随即一个个眼巴巴地看着台上，想看看，陈老板到底要怎么应对。 结果陈阳很干脆地将手一摊，“为什么你老家很好吃的饼叫肉夹馍而不是叫馍夹肉？” 哈哈哈哈…… 现场响起一阵更大的哄笑声。 老张歪歪脑袋，对着陈阳比划了一个大拇指，正准备说话， 却见到陈阳凑近话筒，正色说道，“其实张总的这个问题问得很好，为什么叫‘互联网+’，而不是叫‘+互联网’， 因为在我看来，这是两个概念！” 第六百二十一章 提前有请 陈阳顿了顿，看着鸦雀无声的台下，轻声说道，“按照语法主谓宾的结构，‘+互联网’，互联网是宾语，‘互联网+’，互联网是主语， 这就体现了，以谁为主的这么一个问题。 我刚才举了一个纺织公司的例子，那么，就还以这个公司为例， 不知道大家刚才有没有注意到，我在举这个例子的时候，强调过一点，” 陈阳举起一根手指，顿了两秒，才说道， “如果企业完成了这样的一种信息化改造，改变的不止是企业的经营管理模式，甚至还可以改变你的商业模式，颠覆你的组织架构，推翻你花了二十年才建立的营销体系！ 重点就在这里， 如果只是完成信息化改造，利用互联网的技术，提升了企业的经营效率，增加了企业利润，那么，这就是‘+互联网’， 唯有颠覆你的组织架构，改变你的商业模式，推翻你原来的营销体系，变成了一家全新的公司， 这，才是‘互联网+’！” 话音落下，下面立刻有位五六十岁的老先生举起右手， 陈阳一看，赶紧微微鞠躬，“刘教授您好。” 这位国内顶级院校的教授，在外界名声不显，但在业内却是地位极高，许多互联网专家大佬都是他的弟子，他本人在互联网方面，也有很深的研究，是这方面领导的座上客，经常被请过去问策， 这样的人物，陈老板自然不敢有丝毫怠慢。 刘老先生接过工作人员送来的话筒，边想边说道，“你的意思，是不是说，‘+互联网’，只是把互联网当做一种工具，或者说技术， 而‘互联网+’，却是一种以互联网为主体的思维方式，要求互联网企业，必须去主动迎合传统行业，来为他们进行服务，同时也为自己找到新的市场？” 陈阳双手合十轻轻举起，以示作礼，又做了个手势请刘教授坐下，随后才笑着说道，“刘教授这话一下子就说到了点子上，把我说的那么多话概括成了一句， 的确，‘+互联网’，只能改变某一家公司，唯有‘互联网+’，才能改变一个行业， 就以乐团网为例， 如果一家餐厅，建一个网站，并通过互联网技术向目标用户推送信息，然后自己配送用户的订单， 从表面上看，或者说从用户的使用角度来看，可能并没有太大的区别， 但是，有了乐团网的对比，大家就能理解，什么是‘+互联网’，什么是‘互联网+’！” 如果说刚才陈阳的发言，以及和刘教授的讨论，只是让少部分思维灵活的人明白两者的差异， 这个具体的例子，一下子就让所有人都理解，两者之前的区别到底差在哪里， 的确，一个只是自身的改变，另一个却能催生出新行业，两者之间的差距，不可以道里计！ 搞清楚这个概念之后，又有人举起手要求提问， “请问陈总，这个‘互联网+’的核心是什么？” 陈阳几乎毫不迟疑地说道，“我认为，‘互联网+’的核心是‘创新’！ 在web1.0时代，互联网改变了人与人之间的交流模式，当技术进一步发展，世界迈入web2.0时代之后，必然会再一次改变我们的生活方式，甚至未来还会有3.0、4.0，乃至无穷尽，” 顿了一下，他突然看向另一个方向，笑道，“在两千年第一次互联网泡沫时期，咱们业内有一位前辈，为了给自己打气，也是给大家打气，弄了一个广告，那个广告词我很喜欢，” 说完这句，几乎大部分人都知道他说的是谁，于是纷纷看向那里， 观众席上，一个圆脸胖子咧着嘴对着台上挥了挥手， 很神奇，两人在同一个城市，又都是同行大佬，却从来没见过面，今天还是第一次见到本尊， 不过随着彩虹在互联网行业的布局逐步深入，迟早都有打交道的时候。 陈阳也对着他挥挥右手，笑道，“没错，就是网毅丁总的那句，‘网聚人的力量’！” 随后又看向正面，“当时我没看懂，就觉得这个广告挺振奋人心，直到后来自己也加入这个行业，才明白这句广告词的意义是什么， 互联网之所以那么神奇，是因为他可以将许多完全不相干的东西连接到一起，而这些所有东西的背后，都是人！ 听听，‘网聚人的力量’，多好！ 无论是现在的互联网，还是未来的‘物联网’，又或是更遥远的人工智能，这些所有东西，最核心的本质，背后的力量，都是连接， 而如何去连接，怎么才能做到有效连接，又或者更进一步，什么才是正面的，有意义的连接？ 我们通过解决这样一个个问题，去实现我们在互联网方面的创新，这就是‘互联网+’的核心意义所在。” 一阵掌声过后，话筒传到一个年轻人手中， 嗯，真是年轻人，估计也就和陈老板差不多的年纪，也可能稍微大一点点， 他拿着话筒的时候，心里还在感慨，真特么同人不同命，都是这般年纪，人家在台上发言，自己在台下提问，差距不要太大！ 感慨归感慨，该问的还是要问， “陈总您好，很感谢您的分享，您说‘互联网+’的核心是创新，不过，我们大家都知道创新就是生产力，也有很多和我一样的年轻人，想通过创新来创业， 但是，有的时候，我们又实在不知道，该从哪里着手，找到那把钥匙，打开创新的门， 您作为一位成功的企业家，也是我们年轻人的骄傲，有没有什么好的建议，给到我们呢？” 咦，这马屁拍得，就算以陈老板的厚脸皮，也不禁稍微脸红了一下， 双手扶着讲台，他抿嘴想了想，说道，“其实你这个问题的关键点，不是在于怎么创新，而是在于，如何找到，需要创新的地方，对吗？” 见那人连连点头，陈阳笑道，“那这个就已经不是互联网的范畴，而是跳到了经济学的理论框架里面， 学过经济的人都知道，经济学的基础理论是价值，而价值是由什么决定的？ 供需！ 那么，如果你把创新带入到这个公式当中，答案就非常明显了，” 陈阳摊开双手，对着他笑道，“哪里有需要，哪里就是你可以创新的地方！” 话说到这里就赶紧收住，说了等于没说， 开玩笑，再说下去，就只差直接告诉所有人，哪里有钱可以赚了， 不用多久，也就是四五年之后，几乎所有的社会痛点，都成了互联网人的创业方向， 哪里有痛点，创新就点在哪里，资本就流向哪里， 虽然有成功有失败，但中间汇聚的财富量之大，也就仅在房地产业之下，比起虚无缥缈的“互联网+”，这才是真正能赚钱的秘籍，他疯了才会这时候说出去！ 那人若有所思地轻轻点头，抬起头还想再说什么，可话筒已经被工作人员收走，只能遗憾地鼓掌表示感谢。 话筒再次传到老张手中， 他刚才问了一个调侃的问题，结果引起陈老板长篇大论，自己的麦克风也被收走，幸好老张的地位在这儿，多问个问题，也没人说什么， “请问陈总，我们老是说创新，你也说‘互联网+’的核心是创新，哪里有需求，创新就可以到哪里， 但是，不说年轻人，有时候我这个老家伙，也有点头疼，到底什么是创新，该怎么创新， 所以，我比较感兴趣的，是你对创新的理解，比如说，你是如何通过创新，找到‘互联网+’这个概念的呢？” 陈阳脸上咧着嘴，心里却在暗骂， 这个老张，尽给我添乱，真要有什么问题，私下里边喝边聊不就完了，犯得着这时候凑热闹么， 不过大庭广众的，老张诚心诚意的问了，也就只能大发慈悲地告诉他， “咳咳，这个问题呢，其实不存在标准答案，” 陈阳张开双臂，笑道，“每个人都可以有对创新的理解，至于我自己，在我看来，创新就是做两件事，一件是从来没人做过的事情，比如乐团网， 另一件，则是把别人做过的事情，换一种别人想不到的方式去干，比如创未来。 刚才你说，我是如何通过创新，找到‘互联网+’这个概念的，其实很简单，我就是用了创新的方式，来思考创新的问题， 简单一点说，就是抛开过往的经验、知识、套路、总结等等东西，站在现在看未来，而不是站在过去看现在！” 顿了一下，他有赶紧说道， “当然，我说这个，并不是说经验和知识就没有用了，恰恰相反，经验和知识，正是我们不断创新的底气， 我的意思是，我们要换一种思维方式，来思考在信息和知识双时代的背景下，如何做到新形态的创新， 类比web2.0，也可以把他称为创新2.0！” 好嘛，一个“互联网+”还没弄清楚，现在又冒出来一个创新2.0，台下的人更加心痒痒， 可惜，今天这场会议，终究是“国际互联网高端峰会”，不是陈老板一个人的表演舞台， 接到助理的提醒后，会长不得不压下好奇的心情，拿起麦克风说道，“非常感谢陈总的分享，由于受到时间的限制，我们不得不结束这场精彩的对话， 在这里，让我们用热烈的掌声，再次感谢陈总的精彩发言！” 啪啪啪…… 空前热烈的掌声，在会场中响起， 陈老板满脸红光地对着各个方向拜了几下，才挥着双手走下舞台。 其实之所以能引起这么大的反响，还是与陈老板的身份有关， 如果今天提出这个概念的，是一位业内专家学者，可能也会引起轰动，但反响绝对不会有这么大， 就是因为陈老板有了事业成功的金身加持，才会引起众人的空前重视， 不管是创业成功的，还是正在创业，又或者打算创业的，都希望能通过陈阳的发言，从中找到些许他成功的密码， 万一套在自己身上，也多少能有点用呢！ 接下来的几人发言，就有点波澜不惊的意思，甚至还不如前面几个人的效果， 他们心里也是哭笑不得， 本来重量级的都在后面，可偏偏出了陈阳这个怪胎，明明是个企业家，却在理论方面屡出奇招，关键是还言之有物，给互联网的理论研究，做出了重大贡献， 金玉在前，哪怕他们的演讲内容也非常精彩，却也再难引起大家的共鸣，只能照本宣科地赶紧念完了事。 议程一项项过，在推迟了十几分钟后，会议总算即将结束， 在散场的前一刻，一位工作人员走到陈阳旁边，弯下腰小声说道，“陈总，会长请您过去一下。” 陈阳不觉有点奇怪，“现在？” 说着还瞟了一眼前面的领导席，会长那不是还在么，等一下他还要发言的吧？ 工作人员小心翼翼地陪着笑，“对，会长说，最好是请您现在过去。” 陈阳挑挑眉头，正准备说话， 这时旁边的老张突然笑道，“会长请你现在走，是为你好！” 小马也点着头笑道，“陈总，你信不信，这会儿你要是不走，待会儿你就走不了了！” 老李也跟着凑趣，“走不了正好，今天晚上就住这儿，不醉不归！” 陈阳眼珠一转，立刻明白是怎么回事，当即拉起邹蓉的小手，便起身往外走。 尽管有许多人眼巴巴地看着他，但在工作人员的带领下，还是顺利地进入到舞台后面的休息厅， 有点意外，此时里面已经有几个人在， 这几位陈阳见过，都是国内学术界，通信和互联网方面的大拿，其中一人，正是刚才提过问的刘教授。 见到陈阳进来，刘教授等人立刻起身迎了上来。 陈老板可不敢在这些人拿大，赶紧屁颠颠地迎了上去，远远地便伸出双手问候，“刘教授，马教授，朱教授，杨教授，……” 一圈招呼打下来，又请他们先入座，自己才带着邹蓉在边上坐下， 刘教授先说话，“陈总今天一席话，振聋发聩，给我的理论研究工作，打开了一道新方向，受益匪浅啊！” 陈阳笑着摆手，“不敢不敢，” 朱教授却已随声附和，“对对，尤其是对‘互联网+’和‘+互联网’的论述，清晰地解决了传统行业如何接入互联网，互联网又应该如何服务传统行业的问题，具有非常高的实践价值！” 陈阳笑着继续摆手，“没有没有，” 另一边马教授已紧随其后，“要说最精彩的，还是关于创新2.0的理解，‘互联网+’这个概念，正是创新2.0的产物，什么是创新2.0，却又是我们需要好好研究的话题！” 这回陈阳就干笑着不吭声了， 果不其然，杨教授又开始了他的捧场…… 第六百二十二章 赶鸭子上架 陪着几位老教授扯了好一阵，再扯下去，陈老板都快成世界互联网的指明灯，未来科技的全球偶像天王，学术界的定海神针铁…… 他也知道，这些跟产业紧密相连的专家学者们，并不是一门心思搞学问，对世事一窍不通的老学究， 只不过，这交际能力未免也太强了些吧？ 都快赶上老马同志了！ 就在陈老板快要应付不住的时候，休息室的大门终于被打开，一众领导鱼贯而入。 本来最烦跟领导打交道的陈阳当即松了口气，就跟看见亲人似的，赶紧迎了上去。 领导们也都很客气，不管对陈老板这个人了解多少，单冲着他彩虹集团董事长这个身份，就足以让他们笑脸相迎， 更别说身处高位，来之前又对陈老板做了不少了解，就更加明白他做的事业究竟范围有多广，规模有多大， 如此一来，自然印象更佳。 一番推让下，座次被重新排了一遍， 实在推辞不过，陈老板的位置被大幅提上前，紧挨着领导们，与会长位置相当，只是一左一右低了半级， 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如果把国内互联网业比作一个江湖，如今的陈老板，大概可以稳稳做个副盟主，还没人会说闲话！ 咳咳，至于副盟主夫人，邹蓉小丫头，就只能可怜兮兮地敬陪末座，离自己老公实在太远了些， 没办法，正式场合，她现在的身份是陈总秘书，按道理讲是要去外面等着的，在这里有个座位就不错了， 不过等扯了证转了正，那身份待遇自然又不一样。 坐定之后，领导才说道，“陈总的发言推陈出新，令人印象深刻，刚才听陈总说，是研究了半年，才得出这个成果？” 陈阳身体微侧，笑道，“说是半年，其实自从入行之后，就一直没有停止过思考，应该是在创立乐团网之后，就在互联网思维的基础上，想着怎么总结出一个，可以应用到所有行业的通行规律，也是最近才慢慢成型。” 领导连连点头，“在已经取得巨大成就的基础上，陈总百忙之余，还能潜心研究理论工作，难能可贵，难能可贵啊！” 刘教授跟这位领导经常见面，私交还算可以，便笑着接话，“坦白说，光是今天陈总的这番理论，都够在我们学院拿个博士文凭。” 领导也深以为然地点头，“确实，陈总是不鸣则已一鸣惊人，虽然公开发表的观点不多，但每一次都能引起轰动，就凭这个理论贡献，都值一顶博士帽！” 刘教授听着神色微动，立刻转过脸，对着陈阳笑道，“这样啊，陈总，我给你发一份特招书，你办个入学手续就行， 回头再安排个人，帮你把‘互联网思维’，和‘互联网+’这两个概念，整理成论文，算是硕士和博士的毕业论文，怎么样？！” 一听这话，陈老板心动了， 博士啊！ 不需要考试，不需要写论文，更不需要答辩，就可以直接拿个博士文凭， 以后咱再出去，就不只是陈老板，而是陈博士？！ 嚯嚯嚯嚯，这个可以有哦！ 唔，就是，如果我这直接一口答应，是不是显得太猴急了点，不太稳重， 要不要稍微推辞一下？ 可是推辞了，人家以为我真不想要了，怎么办？ 就在陈老板咧着嘴呵呵傻笑的时候，其他几位老教授相视一眼，顿时空气中火花四溅， 马教授，“来我这里，直接拿证，再加个客座教授！” 朱教授，“我跟！” 杨教授，“我照跟！” 要不是荣誉博士一般只授予外籍人士，他们都想代学校做主，直接给个荣誉博士学位算了， 且不说以陈老板的理论贡献，足以让这个博士学位实至名归，任何人都挑不出点刺来， 单说将陈阳捆绑上自己的学校，明里暗里的利益就足够让他们撕破脸皮， 彩虹集团旗下有多少公司？ 陈老板成了自己人，还怕以后这些公司招聘的时候，不把自己学校列为必经站点？ 有了就业优势，这以后招生是不是就更有吸引力？！ 还有募捐，每年学校找优秀往届毕业生募捐几乎成了传统，如果陈老板的毕业证上盖有自己学校的大印，以陈老板出了名的大方，这每年的捐款能少得了？！ 还有科研合作、社科实践、定向培养、…… 傍上一家大企业，尤其是陈老板这样，搞多元化经营的超级集团公司，能刮的油水简直不要太多！ 自己真是蠢呐， 不，是学校的领导真是蠢呐！ 这么大一尊财神爷摆在这儿，又有学术贡献护身，他们还在想什么？等什么？ 赶紧上那！ 三言两语之间，战况迅速陷入白热化， 还在纠结要不要客套一下的陈老板都看呆了， 话说，当年高考的时候，我要有这么抢手，也不至于混得要重启人生吧？！ 最后还是领导打圆场，“好啦好啦，你们都是德高望重的大学者，吵吵嚷嚷成何体统， 这样，先让陈总好好考虑一下，回头再给你们答复也不迟嘛。” 随即将目光投向会长， 会长一看，立刻对着陈阳笑道，“陈总，今天请你过来，一方面，是为了会场安全着想，毕竟陈总人气太高，我们可不想明天的新闻头条，是互联网大会发生拥挤事件啊。” 正在遗憾的陈阳抬起头来，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这事儿可不能怪我，魅力太大又不是我的错！ 会长先开了个玩笑，随后继续说道，“另一个呢，是有一个想法，想和陈总你商量一下。” 听到是正事，陈阳脸色顿时变得认真起来，轻抬右手正色说道，“请讲。” “是这样，” 会长也不自觉地收起笑容，正色说道，“就在刚才，几位领导一起讨论，觉得目前我国在互联网方面的研究，还不够深入， 尤其是在理论与实践相结合的地方，做的还远远不够， 于是，我们就有了一个想法，能不能成立一家权威的，专门做互联网相关研究的院所！ 你一直奋战在行业前线，对理论也有很深的研究，所以，我们就想听听你的想法。” “这是好事啊！” 陈阳先定了个基调，表明自己的态度，随即笑道，“不过，您要问我的意见，可真是抬举我了， 去年十月份的时候，鹅厂成立了我国首家互联网研究院，马总在这方面有第一手的经验，您可以问问他啊！” 会长哈哈一笑，说道，“既然有这个计划，那我们肯定要征求多方意见，你，我们要问，马总，我们也会去找，” 说着又看了一圈现场，回过头来，对着陈阳说道，“反正今天也没有外人，就是我们几个老家伙，关起门来说话，你也不要怕说错，有什么想法，尽管大胆说。” 到这时，领导也开口说道，“陈总啊，你们是奋斗在市场第一线的实干家，你们的经验，对于我们搞规划工作的，有非常重要的意义， 反过来说，你也不希望，我们脱离实际，搞瞎指挥吧！” “呵呵，” 陈阳干笑两声，您可是领导，怎么还威胁上了呢， 不过，连领导都把话说到这个份上，不管他肚子里到底有没有货，今天不说出个一二三来，恐怕是交代不过去， 可关键是， 互联网研究院？ 这玩意儿他是真不熟啊！ 现在没办法，赶鸭子上架也得上，只能靠两辈子加起来的经验去应付了。 沉吟两秒，他便对着会长说道，“在我说自己的想法之前，我想问两个问题。” 会长当即将手一伸，“尽管问。” 陈阳笑了笑，说道，“第一个，这个研究院的定位是什么？” 会长微微一愣，先看了领导一眼，随即想了想说道，“要说具体的定位，一时之间，我们肯定不会考虑得特别完善， 不过，就我个人的经验来说，我的想法是，能够起到对国内互联网产业的推动作用。” 等他话音刚落，领导便突然说道，“老太爷说过，没有调查就没有发言权，设立一个新的机构，不是三言两语就能决定的，我们需要经过周祥的调查，并贴合实际，才能得出结论， 从发展的角度而言，如果有必要的话，这个研究院，可以放到和互联网协会平级的位置，甚至可以由部委直接管理！” 呵，这个级别可不小，如果负责人再往上升的话，差不多就要到领导这个位置了。 陈阳轻轻点头，又问道，“一般来说，我们搞企业的有两种模式，一种是规模化经营，也就是所有的业务都由公司总部直接管理，搞的是一枝独秀， 另一种则是集团化经营，总部只负责做规划和监管督导工作，具体的事务，会分割到各个下属分公司，要的是百花齐放， 如果这个研究院成立，更可能会是哪一种模式？” 一枝独秀？ 百花齐放？ 领导沉吟两秒，看着陈阳问道，“你更倾向于哪一种？” 陈阳毫不犹豫地说道，“百花齐放！” 不等领导发问，他便指了指刘教授几人，说道，“在我国，从学术机构到企业，从理论到实践，已经有了比较深厚的互联网研究基础， 就像几位教授背后的院校，在互联网方面各有优势，有的是通信，有的是软件，还有的是产业研究、人才培养， 如果是我的话，我肯定不会放过这么多、这么好的资源！” 听到这话，刘教授几人忍不住心中激荡， 这可是天大的机会啊！ 人人都有机会当院长！ 看到刘教授几人感激的目光，陈阳微微一笑，继续侃侃而谈， “把有相关硬件优势的学术机构集合起来，就可以设立一个工业互联网研究院， 有财经背景的，可以搞一个互联网经济研究院， 除此之外，还可以有互联网产业研究院、互联网信息通信研究院、互联网能源研究院、互联网创新研究院，等等等等， 甚至是企业自己设立的研究院，也可以纳入到管理的范围之内，通过反馈政策或服务，达到互利互惠的效果！” 他每说一个，会长和领导们心里就跳一下， 好家伙，他们只是想组建一个研究院而已，这都多出多少个了？ 当然，这是好事，至少陈阳从另一个角度，给了他们不少启发， 尤其是几位领导，虽然他们站得高看得远，但在具体的行业领域，还真没有陈阳这种做企业的人熟悉， 他们只是想着，先搭一个架子，然后集思广益，再拿出一个最终方案， 现在好了，陈老板两张嘴皮子一碰，不知省了多少人力物力， 虽说这种泛泛而谈的框架，还需要更细致的去落实调查和补充细节，但至少能有一个前进的方向， 他们也可以通过验证这个可行性的过程，找到更多的思路和办法。 有的时候，把事情做得又快又好，真的只差一个思路而已！ 陈阳话音刚落，领导就举起双手鼓掌， 刹那间掌声如雷， 不用多说，掌声就代表了一切！ 陈老板赶紧双手合十，转着圈地拜谢。 等掌声停歇，领导看着他笑道，“陈总，你这把经营企业的思路，套用到成立研究院上面来，是不是就是你提出的那个‘互联网思维’呢？” 这话一出，会场里响起一阵轻笑， “是的，” 陈阳笑着点头，说道，“互联网思维，是在科技不断发展的背景下，对市场、用户、产品、企业价值链，乃至对整个商业生态进行重新审视的思考方式， 这种思考方式的范式，是万物皆可互联！ 所以，我才想到，利用各大院校和企业，现成的互联网研究资源，由部委统筹调配，实现资源的重复利用和效益最大化。” “万物皆可互联！” 领导认真地点了点头，“好，好啊！” 说着抬起头看向陈阳，脸上是毫不掩饰的欣赏，笑道，“陈总，如果邀请你，加入这个研究院，你愿不愿意？” 啊？ 陈老板顿时惊了， 让我加入研究院？我去干啥啊？ 自己有几斤几两，陈阳再清楚不过，他能有今天的成就，基本上都是靠对未来的预知而获取的，甚至如果没有秦雨和黄珊，说不定他现在顶多就是个身家几十亿的普通老板， 大麦不会有现在这么大，跟老张小马他们的合作，也多半处于从属地位， 当然，对于普通人来说可能很牛了，但在真正的大佬面前，恐怕还不够看， 研究院那种地方，汇集了不知多少高智商的人才，让自己去那里？ 找不自在啊？！ 看到陈阳的脸色，领导还以为他有所顾忌，便笑道，“其实请你过去，一不用你做任何事，二不用你投入任何精力， 我就是想，借用一下你这块活招牌，打出我们研究院的声势来。” 顿了一下，他又笑道，“当然，那也是等研究院正式成立之后的事，还有很长的时间，你可以慢慢考虑，不着急。” 话都说到这个份上，陈老板还能怎么办呢， 只得苦笑着说道，“既然领导看得起，再不答应，那就是不识抬举了，行，我就厚着脸皮，滥竽充数了！” 一次是赶，两次也是赶，赶的多了，鸭子也就习惯了， 陈阳不知道，自己哪天会不会也习惯？！ 第六百二十三章 趟深水 晚上的酒会，陈阳终究还是没有去， 这种商业宴会，无非是给所有人提供一个交际的场所，让他们可以去攀关系，谈合作， 但是对于陈老板而言，自然不需要刻意去认识谁，只要他愿意，这个世界上他见不到的人，估计两只巴掌能数的出来。 于是，在老张几人的怨声载道中，陈老板挥挥衣袖，带走了两份荣誉， 一个是还没成立的部属互联网研究院总院智库顾问，另一个则是大麦通信公司，从中国互联网协会常务理事单位，荣升为副理事长单位， 至于几位教授答应的博士学位， 咳咳， 邹蓉拿着几份资料苦心研究，“这个学校好，这个也不错，哎呀，好难选啊！” 陈阳靠在床头抱着手机，头也不抬地说道，“经过我的慎重考虑，决定了，就选刘教授！” “啊？” 邹蓉诧异地转过头，眨了眨眼睛，“为什么？我还以为你会选马教授呢，你不是更喜欢他的学校吗？” 陈阳撇撇嘴，转过脸说道，“我又不是真去读书，选学校有什么用，关键是导师， 马教授他们呢，专业和地位都不用说，比刘教授相差无几， 只不过，他们的学生，大部分都投身商界，如果我去了他们那里，单是那些师兄师姐找上门来，都能把我烦死， 刘教授就不一样了，他的得意弟子，基本上都在政斧或央企，哪怕坐到一起，也没有谁求谁的问题，所以，他才是最合适的选择！” “哦，” 邹蓉恍然地眨眨眼，随即撅了撅小嘴，“门道真多。” 资料没用了，索性往桌上一扔，蹬蹬蹬地跑到床上，将拖鞋踢掉，缩到老公身边，“那你什么时候可以拿证？” 陈阳长臂舒展，将她搂在怀里，另一只手晃了晃手机，嘿嘿笑道，“咯，自己看！” 邹蓉立刻凑近，“哇，不是吧？不用你人到场也就算了，竟然明年七月份就可以拿证毕业？” 陈阳得意洋洋地晃了晃脑袋，“看清楚，是六月份拿证，七月办毕业典礼，” 顿了一下，又随即说道，“不过，毕业典礼我不准备参加。” “嗯？” 邹蓉抬起头，不解地看着他，“为什么？” 陈阳拍拍她的小脑袋，笑道，“两个原因，第一，你也不想想，前天开会的时候，我连晚宴酒会都没有参加，要是去毕业典礼，你猜那些同学，会不会找我要工作，要投资呢？！” 邹蓉眼珠一转，深以为然地点点头，“嗯，有可能。” 沉吟两秒，她恍然说道，“啊，我知道了！” 不等陈阳发问，她就抬起头来，满脸笃定地说道，“第二个，肯定是如果你去参加了，会引起媒体关注，甚至会把你这个博士是怎么来的，都给深挖出来， 虽然按照你提出的两个概念，足以担得起这个博士帽，但挡不住有些人眼红，为了减少麻烦，还是不参加的好！” “嗯，有点道理，” 陈阳认同地点点头，随即说道，“可是，我这个博士帽子，总会被人知道的，早几天晚几天，又有什么区别呢？” 戴了顶博士帽子，总不可能藏起来吧，别的不说，刘教授他们学校肯定会对外公布，把自己列入优秀校友之列，只要信息一出来，你再低调都没用！ “啊？” 邹蓉顿时傻眼，呆呆地看着他，“这样子的吗，不是这个呀，那是什么？” 陈阳哈哈一笑，在她额头叭了一口，才说道，“其实呢，也有一点点你说的这个因素，不过不是主要原因， 就算有人眼红说些酸话，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只要我们能掌握话语权，黑的都能说成白的，更别说我本来就不黑， 之所以不去，还是跟这个学位有关，” 见邹蓉更加不解，陈阳摸了摸小脑袋，笑道，“这里面就有点揣测人心的意思，我接受刘教授的好意，选了他做老师，拿了这个博士学位，就表示我不介意付出一点东西，” “啊？” 邹蓉顿时惊了，“怎么拿这个学位还要花钱的吗？这不成了买卖了？！” 一看她这样子，陈阳顿时哭笑不得，“什么跟什么啊，怎么就成买卖了？叫你瞎想，” 抬起手在她小脑袋上轻轻敲了一下，才继续说道， “你想想，我都成了他们学校的校友，那以后公司招聘，还有校企合作的时候，是不是要多偏向他们一点？ 还有他们找校友募捐，我是不是该表示表示？” 邹蓉不好意思地咧嘴傻笑，这才知道是自己想岔了。 陈阳搂着她，似笑非笑地说道，“在他们眼里，我就是一块肥得流油的大肥肉，所以那天几位教授，才争着示好，不然你真以为我有那么抢手啊！ 不过是他们求利我求名，各取所需而已， 至于那个毕业典礼，对于普通人来说，可以算是风光时刻，也是联络同学情谊师生情谊的最佳场所， 可我又没去读过一天书，去了也无非是坐板凳，没多大意义，还不如借这个机会，给学校提个醒， 拿了你们的证，规则内的便利我会给，但千万别把我想成冤大头！” 邹蓉张大小嘴，呆呆地眨眨眼睛， 我的天，你们的弯弯绕绕也太多了吧？！ 看到小丫头傻夫夫的样子，陈阳忍不住啄了一口， 嗯，有点香， 再啄一口，再…… “天青色等烟雨，而我在等你……” 谁特么这么不合时宜？！ 邹蓉身体软巴巴地靠在老公身上，陈阳则黑着老脸，抓起刚刚扔到一旁的手机，一看是黄珊，不禁愣了愣， 自从邹蓉上岗之后，一般情况下就是她们两个沟通，只要是黄珊直接给自己打电话，就没有小事。 当即接通电话，“喂，怎么啦？” 电话那头，黄珊靠在椅背上，握着手机说道，“明天上午十点零八分的未来工业新城的落成典礼，你要提前半个多小时到，最好是能在九点一刻就到那边。” 陈阳眉头微皱，“为什么？” 他的时间也是很宝贵的好吧，早上要吃早餐，还要健身锻炼，身边养了个小妖精，不锻炼身体会折寿的， 所以如果没有特殊情况，他只需要提前十分钟，赶在领导抵达之前到那里就行了。 黄珊抿抿嘴，说道，“刚接到王领导秘书电话，领导希望能跟你聊点事，他会在九点二十左右到达， 不过，具体是什么事情，他也不清楚，因为领导没跟他说。” 陈阳脸色一垮，你早说是领导要见不就完了！ 摸了摸怀里的小脑袋，长叹一口气，“行吧，我知道了，明天我会尽量早点过去候着。” 黄珊微微一笑，“嗯，行，就这个事。” 说完便准备挂电话， 这时却又听见陈老板问道，“你忙不忙？” “啊？” 黄珊愣了愣，问道，“怎么了？” 老板有事，我能说很忙吗？有事你直说不就完了！ 陈阳扭了扭脖子，说道，“没有，就是雨总那边，有没有消息传过来？” 自从秦雨宣告，对桑坦德银行发起私有化收购，这都已经过了十来天，外界除了漫无边际的猜测和议论，具体消息是半点也冇，就连他这个老板，也不知道进度怎么样，这就有点不合常理， 正常来说，一家企业，尤其是上市公司，被人恶意收购，他们应该第一时间发表声明， 关于这个收购，我们的态度是什么，誓死不从，还是坚决抵抗到底， 嗯，都已经是恶意收购了，那就表示被收购方拒绝了收购方的所有并购条件，才会用‘恶意收购’，或者‘敌意收购’来形容，自然不存在第二种可能性， 可问题是，你得把自己的态度亮出来啊！ 还有自己的抵抗方案是什么，有没有白衣骑士出马，这些都事关公司股价是涨是跌，投资者的信心还有没有， 现在倒好，两边都一点动静也没有，什么个情况啊？ “哦，这个啊，” 电话那头，黄珊沉吟了好几秒，才说道，“正好我今天也给小雨打过电话，知道一点点情况，怎么说呢，现在还在谈吧。” “还在谈？” 陈阳不禁愣住，“都已经公开宣布要进行私有化收购，还在谈什么？” “我也不知道谈什么，” 黄珊苦笑着说道，“总之情况很复杂，小雨现在丝毫不敢分心，我问她情况，她也只是简单说了两句，” 此时邹蓉听见他们的谈话，也坐直身体，紧张地盯着手机， 这可是目前公司最重要的工作，可千万不能出什么意外。 陈阳将手搭在她肩上，轻轻拍了拍，示意没事，眉头却已紧紧皱起，“你就说点你知道的，要不然我这心里一点底都没有。” 虽然这个案子钱花不了多少，就算失败了，对公司目前的经营状况也没多大影响， 甚至是在决定发起收购之前，他和秦雨黄珊，都已经做好了失败的准备， 可万一要是成功了，对彩虹集团的发展，将具有决定性的战略作用， 说句通俗点的，至少能让彩虹集团少奋斗十年！ 如此重要的大事，当然会特别关心。 “嗯，好吧，” 黄珊无奈地说道，“不过，我不保证准不准确啊！” 给老板传递未经证实的信息，这可是破天荒的头一回， 也就是她和陈老板之间，早已不是单纯的上下级关系，而是成了无话不谈的朋友，否则的话，是万万不会说的。 稍微整理一下思路，她才说道，“桑坦德银行呢，和几乎所有的欧洲大银行一样，股份非常的分散， 除了在证券市场流通交易的股票，其他股份占了有百分之七十五的样子，而这百分之七十五的股份，却分散在几十家机构投资者手中， 根据雪莉收集的资料，持股百分之五以上的机构投资者只有两家，其他机构持有的股份比例，从百分之零点几，到百分之三点几不等， 也就是说，我们想要将桑坦德银行完全收购，要做的第一关，就是搞定这几十家机构投资者， 事实上，在小雨宣布对桑坦德发起收购之前，我们就已经从十一家机构手中，拿到了总计百分之十七的股份，其中就包括了巴克莱、高盛和摩根士丹利手中的， 然后又通过他们几家公司，向遍布欧美的机构发起收购邀约， 本来工作进展还算顺利，我记得之前小雨就跟我说过，包括阿布扎比投资局、比利时联邦控股和投资公司、意大利菲亚特、贝莱德、领航、富达等这些知名投资机构，都对彩虹集团的方案有浓厚的兴趣， 将他们手中桑坦德银行的股份，换成彩虹国际银行的股份，其股份价值将有很大的提升，他们当然会很乐意， 所以，尽管还有超过百分之二十的股份，掌握在无法得到信息的投资人手中，我们也依然对收购桑坦德银行，有很高的信心， 但是，” 说到这里，黄珊不禁叹了口气，“现在最大的可能，就是那百分之二十股份的持股人出手了， 到现在为止，真正落实协议的，只有寥寥几家， 刚才小雨说，现在我们手中的股份，才堪堪达到百分之三十四，这里面已经包括了从证券市场高价收来的股份， 尽管这是一个不小的比例，但距完成我们的目标，还有很大一段距离！” 听到这些，陈老板忍不住摸了摸下巴，眉头紧紧皱起， 百分之二十股份的神秘持股人？ 就是这个人，或者说，是这些人，竟然让彩虹集团的收购戛然而止？ 欧洲这滩水，果然不是一般的深呐， 而现在自己还要从这滩水里趟过去！ 坦白说，他最烦这种隐形富豪之类的，神马东西嘛，平时不显山不露水，把自己庞大的身躯藏到水面之下，非得等人一头撞上去，才让人知道，哦，这里有座冰山，有意思吗？！ 想了想，陈阳问道，“雨总刚才怎么说？还有没有继续计划的可能？” 黄珊吐出一口长气，笑了笑说道，“小雨的性格你又不是不知道，人家都说，不撞南墙不回头，她呢，是撞了南墙也不回头， 反正刚才我和她通话的时候，她的心情还不算多糟糕，我想，事情应该没有到无法挽回的程度，” 顿了一下，她又笑道，“先等一等吧，咱们给她一点时间，让她自己先处理，万一她处理不来，或者是有了结果，她一定会第一时间通知我们的！” 陈阳哈出一口气，惆怅地摸了摸脑袋，“行吧，我知道了，” 沉吟两秒，他又笑着说道，“我记得，这件事的起因，好像是雨总要报复麦道夫公司吧。” 黄珊一听，也不禁哑然失笑，“对，说起来，她的目标早就完成了。” “唔，”陈阳笑道，“所以呢，不管成不成功，对我们来说，都算意外的收获，先让雨总慢慢谈着，咱们安心等结果就是！” 第六百二十四章 小题大做 挂断电话，陈阳紧皱着眉头， 尽管他预料过，针对桑坦德银行的收购会有难度，却没想到，阻碍竟然是来自未知方向， 能够同时让数十家机构，暂停与彩虹集团的交易，这份能量可不一般。 这时邹蓉担心地看着他，问道，“是不是收购案不顺利？” “啊？” 陈阳回过神来，看了看她，笑道，“哦，没事，雨总还在进行中，听珊总的意思，她把握还是挺大的。” “哦，这样啊，” 邹蓉眼珠转了两下，故作轻松地笑了笑，“那就好。” 陈阳摸摸她的脑袋，笑道，“是真没事，” 顿了一下，又说道，“坦白说，阻碍是有，这个幕后势力，能够同时说动几十家投资机构，暂停与彩虹集团的交易，影响力确实非同一般，不过，” 他说着耸耸肩，嘴角撇了撇，脸色分明带着一丝不以为然，“他们的能力也就仅限于此了！ 如果真有本事，就不是暂停交易，而是直接撤回交易，并迫使彩虹集团离开欧洲， 然而现在的情况是，他们只是请这些机构做中间人，与彩虹集团进行谈判，这就表明，他们并不足以对这些机构施加决定性的影响， 现在呢，谈判桌上大致可以分为三方，我们，对手，以及投资机构， 我们想要全额收购，将桑坦德变成彩虹国际银行的一部分，对手肯定是要全力防守，最好是一城不失， 至于投资机构，” 陈阳瘪着嘴，对着邹蓉做了个鬼脸，“都是些什么德性，你最清楚的吧！” 邹蓉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哪有像你这样说自己的！” 没错，彩虹集团本事就是一家巨型投资机构，国内投资了一千多家公司，国外则在证券市场呼风唤雨，搅得人不得安宁， 所追求的，无非就是一个“利”字， 那些欧美知名机构，自然也是为了一个“利”罢了。 搂着小丫头，陈阳哈哈笑道，“既然做得，自然也可以说得，如果不是为了利益，我们又何苦去收购桑坦德银行！ 现在虽然收购陷入僵局，但是以那些投资机构无利不起早的性子，局面未必会对我们不利，他们无非是想要更多而已， 接下来，就看雨总怎么去谈吧。” 见到老公一脸赖皮相，邹蓉无奈地皱皱鼻子， 随即又抬起头，好奇地问道，“桑坦德银行不是上市公司吗，不管是哪家证券交易所，应该都会有信息披露标准要求的吧，怎么还有持股那么高比例的神秘股东呢？” 陈阳抿抿嘴，想了想说道，“各国的证券交易所和证监会，确实都会有关于股东信息披露的要求条款， 不过，只要是文件，就有漏洞可以钻，你也是学法律的，这个你应该懂吧？” 邹蓉无奈地笑了笑，这个她可太懂了，她大学班上就有同学进了律所，以前还跟她抱怨过，师父给她的任务，就是每天对着厚厚的法律原本找漏洞，简直无语了。 陈阳看到她的样子，不禁哈哈一笑，继续说道，“所以呢，规定是规定，想要规避，可以有很多办法， 比如我可以通过很多家公司，将这百分之二十的股份，分散到这些公司名下，这样一来，股份比例达不到披露标准，自然就可以不用公布股东信息， 甚至有些达到披露标准比例的，也可以有办法不予公布，就像汇丰银行，他们在某年年报中列出‘须予公布的股本权益’只有贝莱德和摩根打通两家，那其他大股东呢，难道就没了？ 所以啊，这东西都是防小不防大，防君子不妨小人，就看个人意愿罢了。” “哦，懂了，” 邹蓉点点头，突然问道，“哎，上次开会的时候，你说要对公司进行股份重组，还要交叉持股，就是这个意思吧？！” 陈阳垮着脸，抹了把不存在的冷汗，“糟糕，被看穿了！” “hiahiahiahiahia……” 邹蓉仰着脑袋故作狂笑，做作地捏着小手，“任你千变万化，怎能逃得过我的火眼金睛！” 君子动口不动手，陈老板是君子，便直接上嘴， 一阵笑闹过后，她喘匀呼吸，才偎在老公怀里，轻声说道，“万一要是不成，你可别责怪雨姐，到时候她肯定是最难受的。” “怎么会呢，” 陈阳在她脑门上轻轻弹了一下，笑道，“没听刚才我跟珊总说的话吗，本来这件事就是临时起意，能有现在的结果，已经是意外的收获， 反正不管最后结局怎么样，彩虹集团肯定不会亏， 要么呢，让我们做个桑坦德银行的第一大股东，借用桑坦德的资源，发展我们自己的银行事业， 要么呢，他们要花费更大的代价，将这些股份赎回去，我们也能赚上一笔， 回头拿着这些钱，去多买几家中小银行也就是了，没什么大不了的， 现在满世界破产的银行不要太多，就连原本不太严重的欧洲，最近日子也不太好过，倒闭的银行是一家接着一家， 南美和非洲那边的情况，比他们更严重，所以啊，可以收购的银行大把，无非是整合起来麻烦了些而已。” 听到这话，邹蓉才拍拍胸口，安心地松了口气。 不过这时，陈阳却又皱起了眉头， 不等邹蓉发问，他就拿起手机，找出一个电话拨了过去， 电话在第一时间被接通，罗静文的声音响起，“陈总您好，有什么吩咐？” “呃，有两个事，” 陈阳正色说道，“你现在立刻收拾行李，我安排飞机送你去美国，跟方琪汇合，贴身保护雨总。” 现在邹蓉每天都和他在一起，有乔光辉和沈友顺两人在，罗静文的作用就不是那么大，还不如给秦雨送过去。 而罗静文听到陈老板的话，一颗心猛地提了起来，“雨总出事了？好，我现在就过去！” 说着就准备挂机，却又想起陈老板说的是两件事，便赶紧说道，“还有呢？” 陈阳问道，“你还能找几个战友过来吗？” “这个呀？” 罗静文顿时有些为难了，“我们部队比较特殊，每年正常退役的人不多，而且都是不等离队就被分完了，这个实在是没办法。” 陈阳一听，不禁有点失望， 电话那头，罗静文又小心翼翼地问道，“情况很危险吗？要不，我先想办法，找几个差不多的？” 随后又担心陈老板可能会觉得人不行，便赶紧说道，“其实那些人也不差，就是在特殊技能方面弱了点，特战素养的话，并不比我们弱多少， 另外，要是男兵也可以的话，那就更没问题了，我大概能凑齐两个班的样子， 而且他们的薪资待遇不会太高，现在的月薪都是一万，我们稍微给高点，差不多一万五就可以。” 她心里最清楚，对于陈老板来说，钱是最不成问题的东西，便直接了当地说清楚。 “哦，这样啊，” 陈阳想了想，便点头说道，“可以，你先找人，按两万给他们开工资，人到齐之后，就交给老乔去安排。” “嗯，您等一下，” 电话那头，罗静文蹬蹬跑了几步，没几秒钟，就拉开房门窜到隔壁男宿舍，将电话递给乔光辉，又用最简短的语言，把事情说了一遍。 乔光辉听完，先将手机放到耳边，脸色前所未有的严肃，第一句就问道，“老板，敌人是谁？” 陈老板正轻轻拍着老婆的后背安抚她，听到这话，差点被一口气噎到， 赶紧说道，“没有敌人，就是雨总那边正在跟人谈判，国外那情况你也知道，虽然她身边有美国的安保力量，但毕竟不是自己人，所以我就想多安排几个自己人过去保护。” “哦，原来是这样，” 乔光辉点点头，稍微放松了些，随即沉吟两秒，说道，“行，我明白了，这样，今天先让静文赶过去，跟方琪一起配合，守好最后一道防线， 然后这两天我会抓紧召集人手，等招齐人之后，我再带几个人过去，老沈就留在这边坐镇，您看怎么样？” 以国内的环境，其实有沈友顺一个人就够了，更别说还多那么多人，他还是到更需要他的地方去，才最有价值。 “好，可以，” 陈阳自无不可，说道，“有什么需要，你先告诉珊总，她会安排好。” “明白，” 乔光辉淡定地点点头，“上次我们去美国，珊总已经帮我们申请了绿卡和枪牌，过去那边只需要准备一点家伙就行，这些东西只要花点钱，黑水会给我们准备好，其他的就不用了。” 由于去年十月份，秦雨被迫回国那件事的影响，成立美国彩虹集团之后，雪莉就签了黑水，作为全公司和老板在美国时的安保服务商， 虽然这家公司声誉不太好，但商誉却无可挑剔，只要付得起价钱，他们可以派出一个集团军来保护你安稳入睡， 区区一点装备，小意思而已。 “那行，” 陈阳说道，“让静文路上小心，到了注意安全。” 罗静文接过电话，点着头说道，“明白，我现在就出发。” 挂断电话，陈阳舒出一口长气，拍了拍满脸担心的邹蓉，笑道，“没事没事，就是未雨绸缪而已，有备无患嘛。” 他也知道是自己小题大做了，如今彩虹集团作为闻名世界的超级金融机构，如果连公司的负责人在商业谈判时，都不能保证人身安全，那欧美商界早就乱成一团， 大家生意都不用做了，一起玩儿完吧！ 只不过呢，还是那句话，有备无患吧， 万一真和去年一样，碰上个不守规矩的，陈阳哭都没地方哭去！ …… 九月三十日，星期二，晴， 今天天气不错， 陈老板起了个大早，象征性地在健身房磨蹭了半个钟头，就回家吃个早餐，打着哈欠和邹蓉一起上了商务中巴车。 躺在沙发椅上，陈阳连打了好几个哈欠，“啊，昨天没睡好，好困啊。” 邹蓉从冰箱里翻出一罐红牛，打开后递给他，“你还是喝瓶这个吧，要不然待会儿跟领导见面，再这样子就丢人了。” “犯困有什么丢人的，谁还没犯过困啊，” 说是这么说，陈阳却接了过去，一口气干掉， 不得不说，这玩意儿确实好使，没一会儿就精神得不得了。 左右没事，便按下按钮，将前面的隔板放下， 听到动静，副驾驶上的乔光辉立刻转过头来，问道，“老板，有事啊？” “没事，就问问，” 陈阳看着他说道，“静文还没到吧？” “没呢，” 乔光辉看看时间，“唔，不过应该快了吧，她是昨天晚上十点钟起飞，以湾流的速度，现在应该到了美国中部上空，估计再有一个多小时，就能抵达纽约。” 说着回头笑道，“我跟方琪联系过，她已经安排黑水提升了安全等级，现在完全是照着他们总统的标准执行保护，保证秦总不会出任何问题， 而且方琪也说了，秦总一般也不出去，都是在会议室跟别人谈判，也没有遇险的机会。” “哦，那就好，” 陈阳点着头笑了笑，“反正有备无患嘛，多做点工作总是好的。” 说完这话，他才突然反应过来，“在我们自己公司谈判？” “啊？” 乔光辉回头看了他一眼，眨眨眼说道，“应该是吧，方琪是这么说的。” 陈阳摸着下巴，默默想了想一会儿，突然就莫名其妙地傻笑， “呵，呵呵，哈哈哈哈……。” 邹蓉立刻扭头看向他，满脸古怪地说道，“你怎么了？” “没有，” 陈阳还在笑着，看了看她，摇着头笑道，“你想想，咱们要收购桑坦德，对面不知付出了什么代价，让几十家机构暂停与我们的交易，并提出与我们进行谈判， 可是，谈判的地点，却是放在彩虹公司内部， 你说，这意味着什么？” 邹蓉眼珠一转，随即露出惊喜的神色，“你的意思，是雨姐掌握了主动权？！” “没错，就是这样，” 陈阳打了个响指，笑着说道，“如果不是迫不得已，谁会跑对手家里去谈判？！ 所以啊，就算这次收购不成，雨总也一定会从对手身上扯下一块肉， 就是不知道，这块肉，到底有多肥了！” 第六百二十五章 要两个 广洲东郊经济开发区， 上次陈阳来这里参加奠基典礼的时候，这里还是一片山地，除了村庄农田，就只有几条低等级公路， 现在半年过去，原来平整的田地，已经摇身一变，化为一座工业新城， 一条宽敞的双向八车道马路接通高速，直达工业新城门口， 在入口处的两边，各有一根竖立的石柱，上面雕刻着几个大字，“广洲未来工业新城”， 穿过两根石柱，便进到工业新城里面， 车子缓缓减速，陈阳透过车窗，看着外面初具规模的商业街市，不禁有点惊讶， “不是今天才落成剪彩吗，怎么里面都已经有这么多人了？” 邹蓉瞪了他一眼，说道，“昨晚我说给你讲讲工业新城的情况，你不听，还非要捣乱，现在傻眼了吧！” 陈阳瞟了她一眼， 嘿，一个秘书还敢跟老板甩脸色？ 家法伺候！ 邹蓉很快求饶，“嘻嘻，别乱动，我说我说。” 整理好衣服，对着他皱皱鼻子，从公文包里翻出一份文件递给他，才说道， “虽然今天是落成剪彩，但早在一个月前，这里就已经有企业陆续入驻开工， 最早的还是大麦精工和花火精工工业区，还有大江工业区，另外我们从几大银行收购的资产包，也在这个月陆续安装到位， 目前这个工业新城里面，总共有三十七家公司启动了运营，涵盖了电子、家具、服装、玩具、食品、机械这些行业， 算上配套的商业和服务业等，这里的常住人口总数，正好超过十万人，堪堪达到小城市的门槛标准。” 听着邹蓉的讲解，看着手里的资料，陈阳眉头微皱，“怎么行业这么乱？” 最初规划未来工业新城的时候，的确没有涉及到行业类别这一块， 但后来黄珊提议，将未来工业新城复制到全国其他城市时，他就提出了因地制宜的要求， 根据当地的产业特点，推动产业集群化发展，打造具有产业特色的未来工业新城， 也就是说，某个工业新城所在的地区，特色优势是纺织，那就将与纺织相关的，比如棉纺、织造、服装、印染等，共同构成某个产业链的企业，都集中起来， 这样就能形成一个小型经济生态圈，顺风顺水时可以提升效益，遭遇危机时也能抱团生存，增加抗风险能力。 可现在，这个首家未来工业新城，却成了个大杂烩，这就与最初的规划相违背了。 听到陈阳的话，邹蓉立刻说道，“这个珊姐在简报里有说过，” 就在这时，车子缓缓停下， 这里是一个面积不小的广场，也是整座未来工业新城商住区最大的活动场地，今天的剪彩仪式，就是在这里举行。 车门打开，乔光辉早已抢先一步等候在门口，戴守良也正快步走来，在他身后还有一个女的，正是创未来首任ceo蔡娅萍，后面还跟着一大票人， 恒立是未来工业新城的开发方，创未来是运营方，他们两个自然都要出席。 等到陈阳和邹蓉下来，两人立刻上前问好， 陈阳笑了笑，左右看了一眼，才说道，“黄总呢，到了吗？” 戴守良说道，“刚打过电话，说是还有两分钟就到。” 陈阳点点头，“嗯，好。” 说着就往里走， 结果没走几步，一声喇叭声在身后响起， 陈阳回头一看，黄珊的座驾从远处驶来，稳稳地停在自己的商务车旁边， 黄珊推门下车，快走了两步，对着陈阳和邹蓉笑道，“看来你们也是刚到，我就没晚！” 陈老板撇撇嘴，“凡是在老板后面到的，都算迟到！” 黄珊翻了个白眼，“你还好意思说，昨天晚上你连夜把飞机调走，要不是还有个商务航空公司，我都要包机回来了！” 陈老板理直气壮地说道，“商务飞机公司不就是干这事儿的吗！” 顿了一下，他才反应过来，“你从哪里飞回来的？” 黄珊两手一摊，“北金啊，本来我都算好了五点钟起飞，到了南砂机场再转直升机回公司，赶到这里应该还不到九点，结果就是换了飞机，才晚了十分钟！” “哦，那是挺辛苦的，” 陈老板对得力下属的抱怨充耳不闻，一边往里走，一边左顾而言他，“既然你来了，那正好直接问你，刚才我还在说，这里怎么汇集了那么多个行业，不是要搞集群化发展的吗？” “哦，这个呀，” 黄珊一听，就知道老板又没看简报，蓉蓉也还没来得及跟他说，便直接说道，“两个原因，其他地方的项目启动比较晚，还没有正式落成，而我们接收的资产包里面，有一部分资源还挺不错，基本上可以满足搬迁后就开工， 所以他们经过讨论之后，建议在不影响当地工业新城企业入驻数量的前提下，把可以启动的工厂都先放到这里， 这样一来，既可以充充人气，也不浪费资源， 至于说以后，再慢慢调整也不迟。” “唔，理解了，” 陈阳点点头，又问道，“还有一个呢？” “还有一个，就是我们需要给其他地方的工业新城，提供一个运营标杆，” 黄珊说道，“在这里启动之前，我们在传统制造业领域的运营经验，基本上都集中在电子通信方面， 其他的比如服装、玩具、食品这些，之前都没有真正接触过， 现在把这些企业也放进来，可以为我们以后的大规模运营，提供一些宝贵的经验，毕竟每个行业都有每个行业的特点，咱们做事也得具体问题具体分析，不能一概而论， 我觉得他们的建议不错，就同意了。” “哦，懂了，” 陈阳一边点着头，一边跟着戴守良往里走，不一会儿就到了一个会议室。 戴守良躬身笑道，“陈总，黄总，邹总，你们先在这里歇歇，领导估计还有十分钟就到。” “好，” 陈阳笑着点点头，抬起头说道，“没事，都是自己人，不用这么客气，你们去忙你们的，等领导到了，叫我们一声就行。” 戴守良和蔡娅萍也算是老人了，便不跟老板客气，“好，我们先出去了。” 等他们出去，大门被关上，黄珊立刻开始发飙， “什么情况啊，三更半夜的把静文派过去，还让黑水提升安保等级，小雨跟我说她都感觉自己成了女总统，知道的是安保，不知道的还以为是有特别军事行动， 也太小题大做了吧！” “稍安勿躁稍安勿躁，有备无患嘛，小心无大错，” 陈老板淡定地将手压了压，瞟了正在偷笑的邹蓉一眼，决定回去后再收拾她，随即对着黄珊说道，“你猜领导找我干嘛？” 黄珊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不过她本来就没生气，只是为老板的小题大做有点好笑而已，至于行程被打乱这点小事，在老板对她们的关心面前，自然不值一提， 此时见老板开始转移话题，她便借坡下驴，沉吟两秒后，轻声说道，“我怀疑，可能与前几天你在南金的事有关。” 陈阳抿着嘴点点头，“唔，我也是这么想的，能让领导特意抽出半个多小时找我谈，多半还是为了互联网研究院的事。” “那你怎么办？” 黄珊眉头微微皱起，“这事儿你应该插不上手吧？” 部委领导亲自主导的工作，下面还有一大帮各级单位翘首以盼，就算陈老板能量再大，在这方面，也几乎没有多嘴的余地。 但是，陈阳竟然掸掸大腿，得意洋洋地翘了个二郎腿，“这个嘛，还真不一定！” “嗯？” 黄珊睁大眼瞪着他，“你可别瞎逞能啊，这事儿一点也开不得玩笑！” 陈阳没好气地笑道，“你看我是那种没谱的人吗？！” 说着正准备跟黄珊解释，就在这时，戴守良敲敲门走进来，“陈总，领导车队到了，刚进城。” 陈老板一行赶紧出去迎接，等走到在广场上站定，正好看见领导的车子开进广场，时间上掐得刚刚好。 上次跟领导见面还是上次， 不过，对这位年轻得过分的顶级企业家，领导的印象非常好，握过手之后，便亲切地拍了拍他的胳膊，推着他的后背并肩往里走， “听说陈总又有新头衔啦？” 领导抬爱，陈阳自然不会摆出一副公事公办的态度，便用略带轻松，却又不失恭敬的语气笑道， “您可别笑话我，八字还没一撇的事，再说了，就算等研究院建好，我也就是个空有头衔的假顾问，不敢当真的！” “嘿，都甲骨文了，那还有假！” 领导罕见地玩了个谐音梗，随即不再吭声， 等走到贵宾室落座，无关紧要的人都退出去之后，才端起茶杯喝了一口，对着陈阳说道，“我找你谈什么事，心里有数没有？” 陈阳咧嘴笑了笑，“互联网研究院？” 领导笑着指了指他，“果然是小狐狸，一点就透，怎么样，我们有没有机会？” 谁都能看出来，这个互联网研究院是个香饽饽，只要能搭上这班车，那么在未来高科技领域的竞争中，就能占据一席之地， 可僧多肉少，哪怕以广洲的地位，想从中分一杯羹，也需要花费点心思， 说起来，广洲这个一线城市的地位还真有点尴尬，北尚广深四大特级城市，一个是首都，一个是最大的直辖市，一个是政策倾斜，甚至可以有相当高自主权的经济特区， 唯有广洲，就是个普普通通的省会城市， 而且因为经济体量较重，每年上缴财政的税款比例，可以说是全国所有城市中最高的，远远超过几大直辖市和经济特区，更别说其他省会城市， 可得到的政策反馈呢，却又和其他省会并无差别， 所以说，很长一段时间里，这个城市都是在负重前行，想要把这里发展好，就要付出更大的心力。 陈阳也不兜圈子，直接说道，“这个互联网研究院，是部委领导临时提出的想法，他找我问建议的时候，我也照实说了我的观点， 但是，会不会被采纳，我是半点也不能干涉。” 领导听了微微点头，“这个我懂，不过，不管从哪个角度来说，以部委管理总院，利用各方资源设立分院，都是最理想的架构模式， 你跟他谈完之后，这个消息基本上该知道的都知道了，找他的人也不少，而且就是基于你的建议去跟他谈， 所以，你就说说你的想法，我们要怎么样，才能从这锅汤里，分到两块肉？！” “两块？” 陈阳顿时惊了，呆呆地看着他，“您可真看得起我，捞一块我还勉强有点把握，两块真是要了我的命！” 旁边坐着的黄珊也邹蓉也有点惊讶，用陈老板的话来说，分润一块还问题不大，但分两块给这里，至其他地方于何地？！ “装，你小子就给我装！” 领导看着陈阳可怜兮兮的样子，丝毫不为所动，眼睛斜瞟着他，“要是只捞一块，我还用得着来找你？ 不管怎么说，华南也是国内互联网产业发展的前沿阵地，要搭建互联网研究院分院，不可能不考虑这边，区别无非是广还是深的问题，” 顿了一下，他轻叹一声，说道，“问题是这里有两大经济重镇，都想将这块肉捞进碗里， 一个互联网研究院，看上去不起眼，但用得好了，可以带动上千亿的产业链共同发展，甚至有可能诞生出万亿级的企业群， 能够把这种资源利用好的，也就只有四大特级城市，放到其他地方，多少都会有点资源浪费， 但是，从全局发展的角度考虑，设立分院的时候，又不可能不考虑其他区域， 比如东北，比如华中，比如华西，都必须要考虑到， 我也没想过要从他们碗里抢肉，只不过，” 领导说着，突然转头看向陈阳，正色说道，“我希望，你能以总院智库顾问的身份，向他们提出建议， 可以在广洲设立一个普通研究院，另外，不需要投入其他资源，只用给一点政策，比如资源共享和信息互通，允许深阵自筹资金，再设立一家具有特区特色的研究分院， 这个，能不能办到？” 第六百二十六章 演说家 一个常规分院，一个特色分院，确实很符合这里的实际特点， 而且这个特色分院，给其他地方，他们都不一定能撑得起来， 因为这里面有两个要点，第一个就是有足够的互联网产业基础， 以现在的环境，有这个基础的，无非就是四大特级城市，另外三个都有常规分院的情况下，也就深阵会有这个需求， 另一个自然就是经济实力，搞互联网研究，也可以分成两种情况，一种是没钱的理论研究，另一种则是需要投入巨额资金的应用研究， 理论研究谁都可以做，不一定非要弄个研究院，反倒是应用研究，才更需要科研院所这种智力支持，在这方面，深阵又有自己的优势， 甚至不需要市府出钱，下面的鹅厂、花为、中新等等一大批相关企业，随便凑凑就能凑出一个豪华团队出来， 所以啊，领导提出的这个方案，还真是为华南量身定做的，他所需要的，只是陈阳从企业应用的角度，用顾问的身份加一块砝码而已。 不过，陈阳沉吟两秒后，轻轻摇了摇头， 领导脸色不变，看着他笑道，“怎么，这个方案有问题？” 陈阳咧嘴一笑，说道，“领导就是领导，真唬不住您啊！” “哼哼，还戏弄到我头上来了，” 领导呵呵直笑，指着他说道，“除非你提个更好的方案，否则我饶不了你！” 自打上次见面，陈阳给他提了个打造大三角区的建议之后，领导就对这小子印象极佳，甚至还跟几位老友提起过他，这也是上次陈阳去尚海，被那里的领导接见的原因之一， 更别说时隔几个月，现在的陈老板声名远播，在世界高层中都不算无名之辈，开点小玩笑，自然无伤大雅。 陈阳也不继续卖关子，赶紧笑道，“广洲的常规研究院，应该没有问题，至于深阵那边的，我倒觉得，不必拘泥于研究院本身。” 领导眼神微动，“怎么说？” 陈阳笑道，“互联网研究院是个好东西，如果效率够高的话，在今年之内完成组建，都不是什么大问题，只不过，” 顿了一下，他意味深长地问道，“我们设立互联网研究院的目的是什么？” 不等领导说话，他就直接自问自答，“促进国内互联网行业的发展！什么是行业发展？用理论指导实践，用创新引领科研，用技术占领市场，用市场产出效益！ 说到底，还是要看效益！” “我明白了，” 领导一拍大腿，兴奋地说道，“你说的对，深阵完全没有必要去争这个研究院，而是应该利用全国各地设立互联网研究院的机会，争取与他们的合作，将他们的研究成果承接过来，转化成真正的产业能力！” 深阵想要这个研究院，就是看中这是一颗种子，能够长成参天大树，结出许许多多的果实， 但是，想要种树，没必要自己去培育种子，直接买别人的也可以， 而且，这样的方式不仅更快，还更符合深阵的特点。 “对，就是这样！” 陈阳点点头，笑道，“利用全国各大高校和科研院所的力量，推动国内互联网行业的整体发展，这件事情只有国家行为才能办到， 同样的，如何将这些研究院的成果，转化为实际的生产力，也必须依靠国家力量， 单靠某一家企业，或者说企业联盟，绝对无法做到这一步，那样势必会造成大量的资源浪费，让各大研究院出产的许多成果被束之高阁， 只有政斧搭台，才能集齐足够多的企业来唱戏， 反过来说，以市场为导向，也能为研究院的工作指明方向，不至于将精力和资源浪费在不实用的地方。” “嗯，有道理，” 领导深以为然地点头，随即看着他笑道，“既然你提出了这个方案，那就应该是有更进一步的想法吧，说都说了，就不要只说一半，赶紧把后面的也拿出来！” 陈阳呵呵笑了笑，说道，“深阵有自己独特的营商环境优势，也有许多高科技公司，这些都是独一无二的宝贵资源， 我的想法是，在深阵划一块地，名字可以命名为‘互联网产业创新园区’， 这个园区的核心运营思路，就是架起一座沟通企业和互联网研究院的桥梁，然后利用深阵的产业和创新优势，将互联网产业做大做强！” 领导听完他的话，并没有立刻表态，沉吟片刻后，才问道，“你讲的那个‘互联网+’的理论，我也反复研究过，这个概念，是不是可以应用到这个创新园区里面来？” 陈阳想了想，说道，“‘互联网+’的概念很广，广到可以与所有的传统行业相关联，比如说，我可以将‘互联网+’，引申成为‘互联网+产业集群’， 这个产业集群，可以是制造集群，也可以是金融集群，还可以是教育、医疗、养老、社区服务、产业、农业， 甚至是创业创新这种虚拟概念，也可以作为一个产业集群来打造， 所以，如果要在这个园区加入‘互联网+’的概念，也不是不行，但前提是需要对整个园区的整体发展，有一个非常清晰的规划， 至少也要做到，可以进入园区的产业集群，应该是互相成就，而不是互相影响的。” 听完这番话，领导所有所思地缓缓点头，过了好几秒，才抬起头说道，“没关系，先有思路，然后再填充细节，这方面我们很擅长，” 说着笑了笑，“其实更多时候，我们缺的就是思路！” 陈阳咧嘴干笑，这话他可不敢接， 他相信，如果最后领导的方案通不过，而深阵又一定要从中分一杯羹，自己的这个方案，也肯定会有人能想到， 所以呢，有时候缺的不是思路，而是一点胆气，还有一点点时间而已。 想了想，他又说道，“从八十年代开始，深阵的经济结构也发生了很大的变化，最早的那一批服装、玩具、电子等传统产业如何转型升级，也是一个非常大的议题， 我觉得，如果再深入一点，将这个产业园区作为纽带，中间点是各家互联网公司，可以是已经成规模的大企业，也可以是新创立的小公司， 然后上接各大互联网研究院，下游则连着深阵的各大传统工业区， 说不定，能够为我国的传统行业发展，闯出一条新思路来！” 听到这话，领导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满脸郑重地看着他，“你的这个建议，补充得非常好，我回去之后，会同深阵的同志进行沟通，到时候你安排两个人过去参会，从企业和服务的角度，同我们一起完善这个方案！” 陈阳一听这话，顿时面露喜色， 嘿嘿嘿，所以说，跟着领导就不会白干活儿嘛，这回报不就来了么！ 当即转头看向坐在一旁的戴守良和蔡娅萍，说道，“到时候就你们两个一起过去，” 等到两人齐齐点头，陈阳便回过头来，对着领导笑道，“我们戴总在建设产业园区方面，有非常丰富的经验， 蔡总呢，对于园区的运营和管理工作，也有一定的心得，应该能从服务的角度，提出一些切实可行的意见和建议。” 辣么大的一个科技园区，开发和运营，都是重中之重的工作，里面的利润，哪怕以陈老板的体量，也不会视而不见， 最关键的是，除了利润，能够直接以服务的角度，参与到园区的建设和运营之中，就等于可以直接与园区的所有公司进行对接，对于更高一层的虹谷资本来说，其中的意义，可想而知！ 这一波，陈老板依然大赚！ 领导也满意地点点头，看了看两人，笑道，“戴总和蔡总我都知道，戴总是国内房企龙头恒立地产的董事长，蔡总是我们最大的创新平台创未来的ceo，都是不可多得的人才啊， 据我所知，这个未来工业新城，就是出自二位的杰作，有二位出面，我很放心！” 戴守良和蔡娅萍立刻点头致谢， 聊了这么久，时间也差不多了，于是在蔡娅萍的引领下，陈阳和领导一行，来到外面的广场上，准备正式为这座未来工业新城落成剪彩。 此时的广场上，已经停了好几辆媒体车， 除了本地的几家电视台、报社、网站等媒体机构，连央台也非常给面子地派了辆车来， 这就意味着，第一座未来工业新城落成的消息，不仅仅出现在本地媒体上，也会出现在全国观众面前。 在剪彩活动区域的外围，则聚集了几千号人，乌泱泱的一片，都是园区各家公司组织的员工代表，他们也是今天这场仪式的见证者之一。 十点零八分，剪彩仪式正式开始，今天的剪彩仪式，由蔡娅萍充任主持人，一番例行发言和感谢之后，便请领导发言， 可以说，今天在剪彩仪式上发言的领导，可能是所有剪彩仪式中基本最高的，哪怕是国家级重大项目，也差不多就是这个级别了。 这种场合，领导哪怕再喜欢陈老板，也不会节外生枝，他走到台前，拿出秘书准备的发言稿，例行公事地发表了一翻讲话， 总的来说，中规中矩中透着几分喜庆， 但是，效果很明显。 来这里打工的工人们，除了大麦、花火这两家工厂的，其他人进的都不是什么知名大厂， 而这里所在的地方，又是一个远离市区，极度偏僻的工业新城，是个人都能看出来，这里的一切都是新的， 路是新的，房是新的，连人都是新的，只有大部分的设备是旧的， 所以这一个月的时间，尽管这里有商店，有网吧，甚至还有ktv和电影院，还是不免有一些年轻人辞职离开，剩下的也有不少蠢蠢欲动， 太新的地方，就意味着未来的不确定性，如果是大麦这种大厂也就罢了，其他的小厂，他们心里还真没底。 但是现在，所有的蠢蠢欲动都消失的无影无踪。 一座工业园落成典礼，竟然有领导出席，那岂不是说，这里以后会是发展的重点？ 这一刻，他们的心都安定了下来。 如果说领导是给他们吃了颗定心丸，而接下来上场的这个人，就让人有点上头了， 竟然是陈阳？！ 早说这里是陈阳的产业啊，要不然傻子才会想走！ 谁不知道，陈阳给员工的待遇是出了名的高，而且他还不是只对自己公司的员工好，就连合作伙伴的公司，他也会按照劳动法提出的标准来进行要求， 这一条虽然苛刻了一点，但陈老板大方啊，反正羊毛出在羊身上，只要能拿到陈老板公司的订单，给员工提升一点待遇又何妨？！ 所以，凡是能跟陈阳扯上关系的项目，招人都非常容易，甚至就连人员流失率也低到超乎想象， 这也是创未来人力资源中心，能够在短短几个月之内，给这里招募到十万员工的最关键因素， 越是待遇好的公司，招人就越简单，越是喊招不到人的，就越是抠门小气，古今如一，中外如此！ 在众目期待中，陈阳站在发言台前， 看了看下面的人群，陈阳笑道，“首先，我们搞这个未来工业新城，是为了赚钱的！” 在一阵哄笑声中，他继续说道，“其次，自己赚钱不是本身，让跟着自己的人一起赚钱，才是本事！” 下面立刻响起轰鸣般的掌声，这两句话可说到这些工人们的心里去了，甭管你是老板还是打工的，谁出来工作不是为了赚钱？！ 直白一点，把目标摆出来，有钱大家一起赚，才能你好我好大家好啊！ 等掌声停歇，陈阳才说第三句话，“我们这个园区，目前有三十七家公司，但是行业各种各样，有搞高科技的，也有造家具的，” 这回下面只是响起微弱的轻笑，并且很快就安静下来， 陈阳继续说道，“以后可能还会有更多的公司，也会有其他的行业，现在社会上有一种观点，那就是夕阳行业没有出路，” 听到这句话，所有人都目不转睛地看着他，包括身后的领导们， 陈阳看了看黑压压的人群，才说出后半句，“但我认为，没有夕阳的行业，只有夕阳的技术，夕阳的管理，夕阳的运营！ 所以，我们搞这个未来工业新城，不拘行业，不拘产品，但求以创新，为我们的实体企业，闯出一片新天地！” 哗哗哗…… 现场再次响起雷鸣般的掌声。 陈阳抬起双手，轻轻往下压了压，现场立刻安静下来， 他环视一眼，正色说道，“第四，很多人都认为，进口的比国产的好，国外的东西就是更香，我不怎么认为， 恰恰相反，我觉得，我们有全世界最优秀的文明，有全世界最优秀的民族，有全世界最勤劳、最善良、最努力、最踏实、最好的人民， 只要我们肯努力，我们就一定能够制造出，全世界最好的产品，同时，也为自己创造最幸福的生活！” 热烈的掌声再一次响起， 等掌声停歇，陈阳才面露微笑，“我说完了，谢谢！” 领导看着走过来的陈阳，一边鼓掌，一边感叹地说道，“说一句话鼓一次掌，你怎么没去当个演说家！” 陈阳面不改色地笑道，“谢领导夸奖，等哪天我混不下去了，肯定会认真考虑领导的建议，去卖心灵鸡汤赚钱！” 一句话逗得领导哈哈大笑。 这时蔡娅萍走了过来，该讲的都讲完之后，便到了剪彩环节，她便将诸位领导一一请到台前， 和上次奠基时一样，领导站在最中间，陈老板和黄珊站在他两边，然后以此是其他领导和戴守良、蔡娅萍，以及这座新城的首任总经理， 嗯，他以前是广洲的一位开发区主任，本来今年刚好退休，虽然人已经六十整了，但精神和身体状态都还不错，就被创未来返聘回来，担任这里的总经理， 说起来，他跟这里的领导都还挺熟悉的，正好方便以后沟通工作。 第六百二十七章 第一个客户 没用多长时间，剪彩仪式结束，几位主要领导要有公务要忙，便先行离开， 剩下的其他各级领导，还用不到陈老板和黄珊亲自作陪，甚至就连戴守良和蔡娅萍也不用，只留下那位新上任的总经理去应酬， 正好，反正他们都是熟人，说不定相处起来还更轻松些。 从广场旁的管理服务中心出来，黄珊看了看陈阳，“你是直接回去，还是先参观一下？” “来都来了，就转一转，”陈阳抬头看了看刺眼的太阳，“不过天气太热，这里地方也大，就别走路了，走马观花吧。” 黄珊自无不可，转过身看了看戴守良和蔡娅萍，“老戴，你去忙你的，蔡总，你一起吧。” 工业新城落成，戴守良的工作便告一段落，接下来，将由蔡娅萍带领的创未来接手运营，所以才会有一个走一个留。 一行人上了商务车，以五公里的时速前进，开始未来工业新城半日游。 陈阳看着窗外的街景，笑着说道，“没想到刚开业，就能有这么多人，这里的繁华程度，都快赶上我老家县城了。” 区别就是正常的县城，会有各个年龄段的人，而这里，基本上都是二三十岁的年轻人，一看就是个大型工业区。 “这都是蔡总的功劳了，” 黄珊转过头看了看蔡娅萍，笑道，“在工厂入驻之前，蔡总就已经亲自带领人力资源中心，招募了近十万名员工， 同时又指挥得当，安排运营中心，提前为这里的商业中心招商，才能在最短的时间内形成规模。” 被老板当面这么夸，蔡娅萍显得有点不好意思，“最主要的还是平台好，” 说着看向陈阳，笑道，“我记得当时刚加入创未来的时候，心里还在担心，陈总的家文化战略，能不能在创未来持续贯彻下去， 毕竟，一个‘家’字很简单，但是真要做到把员工当家人，给他们足够的福利和充分的尊重，却极少有老板能够做到， 而这一点，在陈总和黄总的坚持下，一直都在我们创未来贯彻得很好，也正是因为这个原因，我们创未来在很多人心中，都是一家非常大方，并且有人情味的企业， 所以我们在招工的时候，才能那么容易。” 陈阳回过头笑了笑，对于这个问题，他自然再清楚不过， 其实在绝大部分情况下，通过各种各样的招聘测试之后，一家公司里面，能力不足偷懒耍滑的毕竟还是极少数，绝大部分出不了成绩的员工，更多的原因，还是平台给到的资源支持不足， 就比如招聘，正所谓巧妇难为无米之炊，你只给专员的价格，却非要人资部门给你招个优秀的经理， 除非是撞大运，碰上那种离开职场几年，但本身素质却非常优秀，只想随便找个工作重回职场的可怜人，否则是个人都办不到， 而这种人就算招回来了，也只会把这家公司当做一个跳板，等有了资历之后，就会毫不犹豫的离开， 反过来，大公司用丰厚的薪资福利吸引人，自然能聚拢并留下更多的优秀人才， 然后一边是恶性循环越来越差，另一边则是相辅相成越来越好，该怎么选择，陈老板自然完全不用考虑。 他略过这个话题，看着蔡娅萍笑道，“蔡总，我听黄总说，是想调你去北金五月花投资公司工作，看你现在这样子，应该是拒绝了吧？” 如果是她去五月花，现在就不会在这里负责未来工业新城的落成剪彩仪式。 蔡娅萍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我从小就在这里生活，家庭孩子也在这里，真没想过去别的城市工作。” “嗯，也对，” 陈老板点了点头，“故土难离嘛，正常的选择。” 这时黄珊在一旁说道，“蔡总不能去负责五月花投资集团，确实是有点可惜，不过，原来创未来的vp兼coo王建华，也是一个不可多得的人才， 他从半个月前调任五月花之后，五月花的各项工作得到了很大的推进，如果顺利的话，估计再有两个月，我们的第一个项目就会启动，而他，也会摘掉代ceo的帽子，正式履新。” “哦，那也挺好，” 陈阳笑着点点头，随即想了想，说道， “从创未来的副总裁兼首席运营官，变成五月花投资集团的ceo，表面上是升官了，不过，五月花的战略定位，就决定了他未来的收入，可能还不如继续呆在创未来，这一点，黄总你要考虑到位。” 黄珊当即说道，“放心，我已经跟他说清楚了，他也非常愿意加入这样一个有意义的平台，甚至有点强烈要求的意思， 当时他就跟我说过，如果不是为了要养家，他可能会投身慈善事业，现在能加入这样一个平台，既能圆梦，也不耽误挣钱养家，是他最理想的工作， 不过，我会根据他在五月花的工作表现，将他应得的那部分期权，等价替换成虹谷资本旗下的任何一家公司股份， 所以，从利益的角度，他，以及五月花的高层管理人员，都不会吃亏！” 陈阳微微点头，“嗯，那就好！” 五月花投资集团的定位，决定了这家公司，不可能沿用创未来的薪酬及绩效体系，更不会给员工和高管配发期权， 一家命中注定不会上市，也没有高额利润可供分红的公司，你给他期权又有什么用？！ 倒是黄珊的这个办法，轻轻松松就解决了这个问题， 这是陈阳的一贯原则，也是他能轻松招揽到大量高级人才的核心原因， 只要你为公司付出，并有了成绩，公司就一定会给你相应的回报，并不会因为你做的是慈善还是利润项目，而有所差别对待。 五月花做的是微利社会型项目，但这家公司的员工，陈老板也会一视同仁，只要不超出五月花的承受范围，该有的奖金福利，不会比其他公司少！ 听到陈老板和黄总的对话，旁边的蔡娅萍不免稍微有点尴尬，人家去投身慈善事业，自己却在这里留恋不走，怎么看都没人家高风亮节的样子。 正好这时陈阳视线瞟过来，看到她的脸色，稍微思考一下，就明白是怎么回事， 随即微微一笑，对着蔡娅萍说道，“蔡总，这里可是你的地盘，不给我们介绍介绍？” “哦，好的，” 蔡娅萍回过神来，赶紧看了一眼窗外，然后笑着说道，“我们刚刚是从广场那边过来，从未来工业新城入口进来，一直延伸到广场周围的这一片，都是商业服务区， 除了各种各样的购物场所，包括餐厅、ktv、电影院这些娱乐场所，也都是集中在这一片， 然后我们现在正在过去的地方，是派出所、邮局、银行、医院、学校这些生活配套部门。” 听到这话，邹蓉不免有点惊讶，“派出所都有？” 这种政斧部门，也能开进工业区里面的吗？ 不等蔡娅萍解释，黄珊就对着她笑道，“你把这里想象成一个经济开发区就对了，只不过别的经济开发区是政斧行为，而我们是纯粹的商业行为， 甚至从某种程度上来说，我们的这个开发区，功能配套比其他地方的更完善， 不管是从服务经济的角度出发，还是从稳定社会治安的角度，当地政斧都是有义务为这里提供保驾护航的。” “哦，懂了。” 邹蓉恍然地点点头，等她抬起头来，正好看见前面还真有一个派出所，不禁掏出手机，咔嚓拍了张照片。 陈阳笑了笑，对着蔡娅萍说道，“蔡总，你继续。” “哦，好的，” 蔡娅萍笑了笑，这回她看都不用看外面，直接指着两边的方向说道，“商业区很大，服务区就要小很多，组合起来就构成了未来工业新城的主要公共区域，” 陈阳看着外面微微点头，尤其是当他看见街边熙熙攘攘的人群时，忽地涌起一股自豪感， 这个繁华之城，是我造就出来的！ 从提出设想，到敲定整体框架，都是陈老板一言而决，也是在他的指导安排下，从恒立到创未来，从大麦到花火再到大江，所有公司都围绕这里运转， 才用了半年的时间，便崛起一座城市， 虽然只是一座刚刚迈入小城门槛的城市，却也是惊人的杰作， 如此成绩，由不得他不骄傲！ 另一边蔡娅萍还在继续讲解，“商业服务区的南边和北边，是工业新城的住宿区和住宅区。” 陈阳转头看向她，轻轻眨了眨眼，“住宿区是宿舍，住宅区是商品房小区？” “是的，” 蔡娅萍点着头，笑道，“这里所有的工厂，都不需要兴建任何配套设施，只需要租赁好厂房，把设备安装到位就能开工， 至于员工的宿舍和食堂，都是由新城统一提供解决方案， 我们在整个园区设立了十几个住宿区和食堂，足以满足一期工厂满员状态下，近二十万员工的所有食宿要求， 而因为有商业服务区的存在，这里的便利生活，足以与成熟的市区配套相媲美，所以我们也规划建设了几个商品房小区，满足可能出现的购房需求， 就算真的没有那么多的人购买房子，我们也可以将这些房子，出租给有需要的工人家庭，不会造成浪费！” 陈阳咧嘴一笑，对着她点了点头， 这个还是他提出来的，他当然知道，不过，他也就只是提个想法而已，具体的规划和执行，都是下面的人在办，今天才算是见到实际情况。 车子缓缓从派出所、邮局、银行前驶过，又路过一所占地面积极广的九年制学校，和几所幼儿园，便看到一栋栋整齐排列的宿舍楼和商品房小区。 再往里面走了一段，蔡娅萍便示意车子往左拐， 随即对着陈阳说道，“现在我们去的地方就是工厂区了，考虑到环保和居住环境问题，所有的工厂都安放在东西两侧，这样对商住区的空气影响就可以降到最低。” 陈阳轻轻点头，将视线投向窗外， 首先映入眼帘的，便是大麦精工，大麦精工在这里的厂区，比最早的那个科学城厂区还要大一倍，而有了工业城提供的配套设施之后，这里的生产线数量，竟然达到了老厂区的两点五倍， 因为除了食宿，连仓库都省了， 在这里，厂区并不是工业城的最外围，从厂区再往外，还有一座庞大的物流产业园， 这个飞虹物流园，是飞虹供应链同创未来共同投资的大型物流园区，除了能够满足整个未来工业新城的货运需求，还能辐射整个东郊经济开发区！ 除了大麦精工，花火精工和大江也是如此， 正如刚才蔡娅萍所说的那样，在这里，企业可以不用操心任何后勤问题，只需要专注生产就可以，其他的一切，都有工业城为你搞定！ 穿过大麦园区、花火园区、大江园区，当陈阳看到下一个园区时，不禁呆了呆，忍不住转头看向黄珊。 一看他的样子，黄珊就明白是什么事，当即背着蔡娅萍，对着他做了个鄙视的表情，随即若无其事地说道，“这里就是虹谷资本参与投资的未来时代新能源科技公司， 里面的厂房已经全部完全准备工作，只等下个月设备进场，就可以启动第一期动力电池的生产，正常情况下，在十二月中旬左右，就可以开始向市场供货！” 未来时代，便是虹谷资本，与后世宁得时代的主要创始人曾玉群合作的项目， 而这家全新公司的目标客户，便是以特斯拉为首的新能源汽车企业， 所以，陈阳不禁有点惊讶，“十二月就可以供货，特斯拉那边联系好了吗？” 当初成立这家公司的时候，曾玉群看中的，就是虹谷资本可以帮助公司打入特斯拉的供应链，这才是虹谷资本的真正价值，而不是投入的十亿现金！ 既然都要开始向市场供货了，那就是跟特斯拉谈好了呗。 结果，黄珊轻轻摇了摇头，说道，“特斯拉的采购不会有问题，不过，第一条生产线，做的并不是动力电池，而是专门用于智能手机的电池， 所以，未来时代的第一个客户，并不是特斯拉，而是大麦和花火！” 第六百二十八章 一起飞 “啥？” 陈阳一听愣了，“未来时代不是专做动力电池的吗？怎么又去做手机电池？” 如果要做手机电池，我犯得着花十个亿去投你曾玉群？ 惠洲的德赛，深阵的比亚蒂、飞毛腿，哪个我不能投！ “呃，稍安勿躁，” 黄珊打了个手势，拎起放在脚边的公文包，翻出自己的ipad，花了不到一分钟的时间调出资料，头也不抬地说道， “曾总跟我沟通过，他的意思是，先上几条电池生产线，然后一边对外销售技术已经成熟的手机电池，一边进行动力电池的研发，这样可以减少纯粹的资金投入量，也能促进公司尽快进入正常运营状态， 等到动力电池研发成果出来之后，就可以无缝衔接，将这几条生产线，改为生产动力电池， 因为从本质上说，动力电池和手机电池同属于锂离子蓄电池，都是二次电池，工作原理基本类似， 只不过在电池能量、放电能力和电池寿命等方面，动力电池跟手机电池不是一个数量级的产品， 而且事实上，手机电池的作用，其实是相当于汽车动力电池中一个单体电芯的功能，是最小的电能储存件， 也可以认为，汽车的动力电池，就是一套对成百上千个单体电芯进行安装放置并且管理运行的电池系统， 汽车动力电池不仅要进行充电放电的控制，还要令电池组中每个单体电芯都能处于合理的工作状况，并且把电池的循环寿命充分发挥出来。 两者之间除了体量上的差异，还有因体量的变化而带来的一系列问题， 比如组织形式、工作环境、安全要求和工艺要求，…… 哎哎哎，你干嘛？！” 陈阳一把将ipad夺过去，头也不回的说道，“你的台词功底太差，一点感情都没有，还是我自己看！” 黄珊脸色一垮，嘟嘟嘴不吭声了。 陈阳看了几分钟，若有所思地说道，“这么说，现在曾总的团队，不是没有可以商用的动力电池技术，而是要研究新的技术？” 他一直以为，国内的动力电池，是从宁得时代开始的，结果竟然不是！ 早在一九九四年，吉利的老李还在鼓捣中国第一辆脚踏式摩托车，比亚蒂还在忙着公司注册的事情， 但是，荷北国营胜利客车厂与美国西屋公司和国防科工委、北金理工大学联手合作，已经共同研发生产出了长达十二米的中国第一辆新能源汽车——“远望号”纯电动客车， 虽然电池组是外国进口的，但动力电池技术却是他们自己研发的，可以说是我国最早的动力电池技术储备。 真特么见鬼，那可是一九九四年！ 而世界公认的第一辆现代电动汽车，通用ev1，却是诞生于两年后， 率先使用高功率镍氢电池的丰田普锐斯混合动力汽车，也是最早于九七年在日本首次上市，两千年以后才走出日本，进军海外市场。 虽说“远望号”受制于价格、市场等因素，最终没有成功推向市场，但却为我国的新能源汽车研发提供了技术储备，其中一项就是动力电池技术， 至于研发“远望号”的国营胜利汽车厂，在几经周折之后，也成为荷北长安汽车的一份子，并在零五年变身成为保定长安客车制造有限公司。 而且除了胜利汽车厂，就在刚刚结束的北金奥运会上，由中通客车研发的我国第一辆串联式混合动力公交客车，就发挥了重要的运输作用， 这么说，我国的新能源车起步，并不晚啊！ 而其中的关键技术，动力电池，也早就有了相关技术储备，但由于新能源汽车的普及程度不够，外行人很难打听到这样的消息而已。 听到陈老板的话，黄珊想了想说道，“听曾总的意思，原来的技术似乎有点落后，不足以同以松下、lg为首的日韩同行竞争，最理智的做法，是摆脱原来的技术体系，研发更有优势的产品， 这种优势，不仅仅体现在电池本身，也包括了制造工艺，以及电池控制系统等方面， 尤其我们的目标是进入最先进的电动汽车供应链，更是要拿出具有一定优势的技术，至少是不弱于松下和lg的技术，才能具有竞争优势， 否则的话，就算我们的产品能装进特斯拉的电池箱，也不会占有太多的份额，更多的只有象征意义，那种局面是我们都不想看见的， 正是基于这一点，我才同意了曾总的意见。” 陈阳抿抿嘴，看着她问道，“我有点好奇，从九四年到现在，也有十四年了，这十四年来，难道国内的动力电池技术，就没有一点长进？” 黄珊耸耸肩，说道，“这个问题，我也和曾总探讨过，怎么说，” 她看着陈阳，无奈地耸了耸肩，“国内的企业，很少有自主决定研发方向的，基本上都是跟风国外同行，他们研究什么，我们就学什么， 而在之前十几年的时间里，先是通用ev1被谋杀，后有丰田普锐斯的艰难推广，新能源汽车市场的高度不确定性，几乎让所有的公司都不敢投身这一领域， 直到零六年左右，欧美各国先后制定了扶持新能源汽车的政策，才有许多公司加大在这一领域的投资， 而且，尽管有了政斧的政策扶持，他们依然对新能源汽车的市场抱有疑虑，所以，他们纷纷将目标放在新能源汽车最核心的动力电池，尤其是锂电池身上， 他们的进入，也让锂电池的技术发展比以前更快， 比如以前的电池技术，主要以镍氢和锰酸锂为主，而现在则以三元锂、磷酸铁锂和钴酸锂为研究方向，时代未来公司，也是以这三个方向为研究重点， 这就是目前的行业现状！” 陈阳听完之后，不禁有点无语， 国内企业跟风的，又何止是一个电池领域，几乎在各行各业，都是在跟着国外的同行走，始终处于学步阶段， 这种情况下，能在国际上竞争过同行，那才叫有鬼了。 也就是在几年之后，国内掀起一股创业创新的风潮，历经多年努力，才利用移动互联网、人工智能、新能源等新兴行业崛起的机会，才大幅拉近彼此的距离，甚至在某些方面还完成了弯道超车。 现实如此，他又奈何？！ 而黄珊说完刚才那番话，歪着头看了看陈阳，笑道，“不得不夸一句，老板，你眼光挺准的，这时候投资动力电池项目，哪怕是深耕这一行业的老手，也觉得不早不晚刚刚好，你这时间点，掐的很准啊！” 陈老板咧着嘴哈哈一笑，“那是，虹谷投资，例不虚发嘛！” 随手将ipad还给她，眯着眼睛若有所思。 车子还在缓缓前行，不知不觉便开到工业城尽头，沈友顺将方向盘一打，便拐进另外一条道路。 蔡娅萍困惑地眨眨眼，这时候我是继续介绍，还是保持沉默呢？ 幸好，黄珊转过头来笑道，“蔡总，继续吧。” 她最初跟着陈阳的时候，遇到这种情况，也是生怕打扰了老板的思路，后来才知道，陈老板至少长了三个心眼，思考归思考，完全不影响你跟他说话，甚至有时候他还能从你的讲话中，对他想的问题有所启发， 可能这就是他与常人有所不同的地方吧。 “哦，好的，” 蔡娅萍赶紧深吸一口气，整理好思路，接着刚才的话说道， “相比大麦科学城厂区，这里的大麦厂区占地大了一倍，足足有四百亩，然后花火和未来时代都是三百亩，大江是两百亩，其他综合厂区合占一千亩， 算上道路、绿化等公共区域，厂区就占了两千五百亩的面积，是整个未来工业新城的一半还多，剩下的才是商业区和物流园区， 不过，现在不管是哪个区域，都只完成了第一期的建设，也就是大麦、花火、大江和未来时代的全部厂区，综合厂区的三分之一，商业区的三分之一，物流区的四分之一， 基本上都位于我们前进路线的两边。” 说到这里，她停顿了一下，见陈阳和黄珊都没有任何表示，才继续说道， “我们现在前进的方向，就是物流园区，物流园区占地六百亩，是整个工业城里最大的单体项目，规划建成一百个大型仓库，可以轻松容纳大型货柜车进出， 而且里面配备了国际上最先进的物流管理系统，可以全天候作业。” 这时陈阳突然抬起头来，转过脸看着她问道，“未来工业新城的后期规划出来没有？” “呃，有，” 蔡娅萍立刻说道，“在第一期投入运营的同时，我们会同步开始第二期的建设，计划在一年的时间内，完成全部四千亩的整体建设工作， 然后，我们会根据这一年的运营情况，再与市府进行谈判，争取拿到更多的协议土地，为工业城未来的扩张做准备。” 如果未来工业新城运营情况不错，公司肯定不会满足于现在的四千亩面积，而是要往外围扩张， 更何况，等这个工业新城起来之后，周边的土地也肯定会有大幅升值，等他们把土地拿到手里，哪怕不做开发，而是直接转卖，也能大赚一笔， 眼皮子底下的钱，不捡就是损失！ “唔，” 陈阳沉吟两秒，问道，“工业城的建设资金是从哪里来的？” 蔡娅萍说道，“全部都是低息贷款，由于最开始的时候，市府就批准了三千亿的专项贷款额度，所以这个项目从一开始就没有花我们自己的钱，一直都是在贷款建设， 而且这个额度到现在也只花了三百多亿，还有很大的余地可以使用。” 这时黄珊在一旁解释道，“当时市府批的三千亿贷款，并不都是用于工业城的建设，也包括了入住工业城的企业资金需求，而且仅限于生产经营所用，不得用于其他投资等方面， 比如这一次，大麦、花火等几家公司的生产设备采购，也是动用的这笔贷款额度。” 陈阳点点头，表示明白， 随即说道，“也别等一年以后，这几天就找个机会，直接去跟市府谈，能要多少土地，就要多少土地，只管给我往多了要，有本事拿个十万亩，我给你记大功！” 十万亩？ 六十六点六六六平方公里？ 这都比很多小国家的国土面积都要大了好吧， 再说了，这个经济开发区总共才八十多平方公里，你张嘴就要拿走一大半，咋地，你想把东郊经济开发区，都变成未来工业新城啊？！ 还真是张嘴就来！ 黄珊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转过脸对着正发愣的蔡娅萍说道，“先按最低一万亩的标准去谈，有现在的这些公司打底，应该问题不大。” 随即看向陈阳，“十万亩就别想了，别说市府不可能批，就算他们真的批了，我们拿什么往里面去填项目？难道还给工业城建个配套的森林公园啊？！” 陈阳咧嘴哈哈一笑，说道，“嘿，你别说，要是真能拿到十万亩的地，我还真有办法，把这块地给填满！” 黄珊脸色微变，“你又想到什么鬼点子？” 熟悉的感觉又来了，每次陈老板有什么新项目的时候，就是像现在这样，一副信心满满的模样， 可是刚才我们也没说别的什么呀，他这又是撞的哪门子邪？ 面对黄珊的疑问，陈阳也不回答，而是卖起了关子，将话题一转，问道，“唉，珊总，我记得，你好像是硕士研究生学历，是吗？” “唔，对，” 黄珊点了点头，奇怪地看着他，“你问这个干嘛，怎么？嫌弃我学历低，想送我去读博士啊？” 这话说的，好像陈老板的学历更低吧，一个三流本科学院毕业，哪来的底气敢嘲笑她的硕士？！ 结果陈老板嘿嘿一笑，对着她说道，“别说，还真有这个想法，就咱们国内最牛的大学之一，经济学博士学位，不算辱没你吧！” 在黄珊惊讶的目光中，陈阳笑着继续说道，“连导师我都想好了，就找刘教授，他在互联网产业、新时代的产业发展等方面，有很深的研究功底， 正好我也报了他的研究生，咱俩当个同窗，然后毕业论文呢，咱俩合作，课题我来选，论文你来写，一起成功一起飞，怎么样！” 第六百二十九章 核心引擎 课题你来选，论文我来写， 还一起成功一起飞？ 黄珊毫不客气地翻了个白眼，“我谢谢您！” 这叫合作吗？ 这叫明目张胆地占便宜！ 选课题很难吗？ 还不是有手就行！ 再说了，博士毕业论文哪有合作的道理，虽说有少数学校，可以由导师做第一作者，自己做第二作者，也能给毕业证， 但你也不是导师啊！ 陈老板也不解释，哈哈一笑，转过头对着蔡娅萍说道，“就到这里吧，前面就不去了，土地的事你抓紧办，这事儿老戴有经验，你可以拉上他一起， 至于拿多少地，先听黄总的，一万亩起步，上不封顶。” 蔡娅萍立刻点头，“我知道了。” 她明白老板肯定又是想到了什么好点子，现在要支开她，才好跟黄总商量， 不过这种事情倒也正常，彩虹集团三人决策层的事情，她可没奢望过能插手，安安分分地把老板吩咐的工作做好，自然就是最大的功劳！ 那，这样的话，自己应该拿多少土地才合适呢？ 蔡娅萍能想到事，黄珊自然不可能不明白，忍不住眼眸流转，心里想着，老板该不会真想到什么好点子，还是可以拿个博士论文的点子吧？ 就像“互联网思维”和“互联网+”一样，如果能够提出全新的开创性理论概念，并且能产生足够的社会影响力，要拿个博士文凭简直不要太轻松， 对于她自己的话，多写几篇论文出来，还真不是什么难事，回头一篇给他，一篇给自己，也不是不可以啊！ 就在两女都在暗暗思索的时候，沈友顺调转车头，将车速提上来，不一会儿就回到广场边上。 放蔡娅萍下车，让她坐自己的车回去， 董秋霞则开着黄珊的座驾跟在后面，一大一小两辆车，很快便驶离工业新城。 车上，刚等蔡娅萍下车，车门关上，黄珊对着陈老板就问道，“你又在想什么？” 结果陈阳哈哈一笑，转过脸看向邹蓉，“丫头，想不想也拿个博士学位呢？” “啊？我？” 邹蓉指着自己，呆呆地眨了眨眼，“我也能读博士？” 老公能当博士，虽然说走的是特殊程序，但也是有两个推动行业发展的全新理论概念打底，才能那么顺利， 可换成她的话，互联网跟法学完全不沾边，难不成自己要改念经济学啊？ “这有什么不行的，” 陈阳翘着二郎腿，笑着说道，“刘教授他们学校的法学专业，在国内是数一数二，另外，你原来的大学，在法学类专业排名中也是排在第一序列，你去哪一家，都可以。” 还真是法学？ 邹蓉满脸古怪地看着他，一张小嘴张得老大，却又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没办法，有时候脑筋打结，思维掉线就是这样。 看到她的样子，陈阳嘿嘿笑道，“是不是想说，正规考试没信心，而就算我能帮你进去，你也担心不能正常毕业？” “嗯嗯，” 邹蓉连连点头，“还有，要是像你这样，只是写两篇论文就能拿证，我还可以试试，要是正常的回学校读书那种，我就还是算了！” 都出来学校两年了，课本上的东西早就被她丢到脑后，让她再回学校去，她可适应不了， 再说了，放着这么优秀一个老公，跑回学校去读书，万一不注意弄丢了怎么办？ 她可没那么傻！ 陈阳笑了笑，说道，“当然是跟我一样，只写论文就行，让你回学校去读书，我可舍不得。” 一听这话，邹蓉俏脸微红，不好意思地看了故作受不了的黄珊一眼，皱了皱鼻子，对着陈阳说道，“如果是这样，倒也可以，不过，” 说到这里，她顿了一下，歪着头问道，“难道你还认识法律专业的博导？” 这回不用陈阳说话，另一边的黄珊就笑着说道， “他是不认识法学博导，不过，有人认识啊！” 等邹蓉视线转过来，她才笑道，“你忘了，盈辉律师事务所一直都是我们的战略合作伙伴，靠着彩虹集团这颗大树，这两年他们的规模几乎增长了十倍， 而盈辉的几位合伙人，不是博士就是硕士，让他们介绍个博导，能有什么难的！” 同大麦等公司一样，盈辉也跟几所大学有很深的合作关系，学校需要他们提供赞助和就业机会，他们也需要学校提供智力和人才支持，越是大公司，这种情况就越明显， 给邹蓉介绍个牛掰的博导，然后象征性的丢两篇论文就可以拿证，还真不是什么难事。 就在邹蓉恍然大悟的时候，陈阳却摇了摇头，说道， “肉当然要烂在锅里头，这种好事哪能便宜别人，要么一事不烦二主，还是找刘教授，要么找回你原来学校，本硕博都在同一个学校毕业，绝对能拿个优秀校友的荣誉，说不定还能当个荣誉教授。” ？？ 这话一出，邹蓉和黄珊齐齐看着他， 真是癞蛤蟆打哈欠，好大的口气， 这到底是求人办事，还是给人送好处？ 黄珊眯着眼睛，眼珠微转，沉吟几秒后，看着他问道， “你就别卖关子了，快说，到底是什么事，竟然能让你这么有信心，既给我们三个挣个博士文凭，还能带动未来工业新城飞速发展？！” 陈阳满脸微笑地转过脸，看着她说道，“历史上有几次工业革命？” “又来，有完没完！” 黄珊无奈地吐出一口长气，同时翻了个白眼，“三次！我还能给你都说一遍， 第一次是蒸汽机时代，第二次是电气化时代，第三次是信息化时代， 另外，各国学者都在讨论可能很快就会出现的第四次工业革命，这第四次工业革命的标志，最有可能的就是生物与生命科学，” 说完之后，她斜瞄着陈老板，“你该不是想，把未来工业新城，打造成为第四次工业革命的示范点吧？ 我跟你说，生物与生命科学领域，想要出成绩可不容易， 而且就算出了成绩，能否进行工业化生产，有没有市场推广的价值，也都需要打一个大大的问号， 想用这个拉动未来工业新城的发展，难度真不是一般的大， 更别说，这个领域，的的确确非常不适合作为未来工业新城的核心产业！” 受长期霸占世界首富位置的比尔盖次讲话影响，当前国际社会，普遍认为生物科学和生命科学，将在第四次工业革命中，占据非常重要的地位， 甚至有些人认为，第三次工业革命，应该命名为信息与生命科学时代，而不仅仅是信息时代， 所以黄珊能有这个认识，自然非常正常， 不过，她对现实情况也有非常清醒的认识， 生物与生命科学，的确具有非常大的投资价值，但这个行业的特性，就决定了不可能用来作为未来工业新城的核心产业，更别说拉动未来工业新城的持续发展， 因为这两个领域，都是属于技术密集型的精细化工生产行业，对工人的素质要求很高，可数量却不多，这就与未来工业新城的定位背道而驰， 工业城要打造的是城市工业区综合体，最核心的价值就是人，没有足够的人，什么商业区、服务区都没有存在的必要， 所以，工业城里不是不能有这些企业，但绝对不能占据太大的比例，否则的话，工业城就玩不转了！ 看着黄珊，陈阳不以为意地笑道，“很多人都认为，下一次工业革命，生物与生命科学必定会占据非常大的比例，甚至是主导， 但是，以目前这两个领域的技术发展情况来看，别说下一次革命，就算是下下次，下下下次，也不一定能占据主导位置！” 一听这话，黄珊顿时眼睛眨也不眨地看着他，“你想说什么？” 陈阳下巴微微抬起，脸上的笑容却收敛了几分，正色说道，“第四次工业革命，已经初显端倪，我认为，下一个时代，是智能化时代！” 智能化？ 黄珊依然死死地盯着他，“怎么说？” 陈阳转过脸看向前方，轻声说道，“不是每一次技术的发展，都有资格被定义为一个时代，也不是每一个技术的广泛应用，都可以被称为革命， 一次全新的工业革命，涉及到的，不仅仅是工业领域，也不只是对生活领域的改变， 它的牵扯和覆盖面会非常广，广到甚至没有边界可以界定， 上，可以上升到世界格局，下，可以渗透到生活的各个角落， 这才是真正的工业革命！” 车里鸦雀无声，陈阳转过脸，只见两女都低眉思索，不禁将脸扬起，“还想什么呀，赶紧记下来啊，回头都可以写进论文里的！” 真是的，我好不容易才想起来的东西，万一要是回头忘了，谁能帮我找回来啊？！ 赶紧记下来才是正经！ 被陈阳的话惊醒，两女都赶紧忙着掏出ipad，记录刚才的话。 两分钟后，黄珊先一步记录完成，抬起头问道，“按照你的说法，下一次的工业革命，就是智能化时代，可我也没发现，智能化时代对我们的生活有什么影响啊？更别说，” 她说着看了看ipad，“还，上可以上升到世界格局，下可以渗透到生活的各个角落，智能化有这么厉害吗？” 陈阳打了个响指，脑袋靠在椅背上，闭着眼睛说道，“这个问题非常好，下面请记录！” 黄珊眼眸流转，轻轻点开ipad的录音软件，“准备好了。” 邹蓉一看，立刻有样学样，还大咧咧地将ipad凑到老公面前。 闭着眼睛的陈老板淡然说道，“要给第四次工业革命下定义，我们就要从几个方面着手， 首先，要弄清楚什么是工业革命，什么又是智能化时代， 智能化时代，它的起源是什么，相关前沿科技有哪些，将对哪些行业产生影响，又会以何种方式影响我们的生活， 第二，以当前的科技发展状况，智能化时代会在什么时间点到来，以何种方式到来， 第三，智能化时代的核心科技包括哪些，嗯，这个嘛，我个人认为，应该是基于通信技术、大数据和云计算的，人工智能、物联网、智能生活、智能能源等方面。 第四，智能化时代，将会对我们的生活产生什么样的影响？” 黄珊突然打断他，“这个问题你刚才说过了，‘将对哪些行业产生影响，又会以何种方式影响我们的生活’，” “不一样的，” 陈阳睁开眼看向她，结果被近在眼前的ipad吓了一跳，“这什么？” 邹蓉笑嘻嘻地收回去，“做记录，做记录。” 陈阳嘴角微抽，对着黄珊说道，“前一个，是用什么样的方式影响我们，后一个，是对我们的生活产生什么样的影响， 前面是因，是力，后面是果，是受，懂？” “明白了，” 黄珊点点头，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抱歉，你继续。” “呃，” 陈阳想了想，续上刚才的思路，继续说道，“以目前世界各国的工业情况而言，最有可能率先发起智能化工业革命的，应该是德国和日本， 因为这两个国家，具有非常高的工业自动化基础，尤其是在机械制造和电气工程领域，广泛采用了‘嵌入式系统’，也就是一种特定应用设计的专用计算机系统， 当智能化技术发展起来之后，他们会非常容易地就将工业生产，与智能技术进行融合，从而完成工业4.0的变革。” 这时，黄珊再次打断他的话，“工业4.0？是你给第四次工业革命的新定义？” 陈阳耸耸肩，说道，“信息时代，当然要用信息化的语言嘛，工业4.0，不是更简洁！” 黄珊眉头微皱，想了想说道，“这个‘工业4.0’，和‘互联网+’，是不是存在某种联系？” 啪， 陈阳又打了响指，看着她笑道，“没错，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互联网+制造，就是工业4.0了， ‘互联网+’的概念非常非常广，广到可以涵盖所有行业，涉及到生活的方方面面， 具体到工业方面，它可以将人工智能、工业互联网、工业云计算、工业大数据、工业机器人、3d打印、知识工作自动化、工业网络安全和虚拟现实九大领域，连成一个整体， 当这个整体互相融合之后，就是工业4.0，也就是第四次工业革命，智能化时代！ 而将工业4.0，作为未来工业新城的核心产业，也就等于给未来工业新城，装上一台大功率的引擎，助力新城领跑时代！” 第六百三十章 一箭三雕 九大领域，互相融合？ 黄珊眯着眼睛想了想，说道，“我记得，你前几天在南金大会上讲话的时候，说起过‘互联网+’和‘+互联网’的区别， 如果要用工业4.0，也就是‘互联网+制造’，来作为未来工业新城的核心引擎，那么，我们需要在工业方面，做哪些准备工作，又需要对现在的产业现状，做出哪些变革？ 总不能弄到最后，就搞出个‘制造+互联网’来吧！” 陈老板靠在椅背上，头也不回地说道， “我只管提出理论，具体的可行性研究，那肯定是你的研究范畴！” 一听这话，黄珊不禁气结，“没头没尾的，我怎么去做可行性研究？好歹你先从理论上给我画个方向啊！” “‘互联网+’就是方向呐！” 陈阳转头看了她一眼，说道，“你只有先搞懂‘互联网+’，才能真正弄明白什么是智能化时代，什么是工业4.0。” 见黄珊还是有些迷糊，陈阳摇了摇头，说道， “‘互联网+’的真正力量，不是对传统行业的改造，而是利用互联网平台，开创出一系列前所未有的行业和产品， 具体到工业领域，你可以理解为，以后我们的生活中，会诞生一些以前从来没有过的产品， 就比如手机、电视、电脑之于电气化时代一样！” 见黄珊若有所思地微微点头，陈阳又说道，“目前我国的工业发展非常不平衡，有些高新产业，已经开始与智能化时代接轨，比如智能手机，就是比较初级的智能化产品， 而有些产业，却还停留在电气化时代， 就像纺织业，不少地方的小工厂，他们的织造机，竟然还是几十年前的技术， 还有能源行业，有些煤矿的设备，连三十年代的美国都不如， 所以，我说的工业4.0，不是说要全面打造智能化工业，那不现实，我们也办不到， 而是围绕智能化，以未来工业新城为据点，打造一个智能化工业的全国示范点， 在‘工业4.0’时代，工业生产的组织形式，将由集中式控制向分散式增强型控制进行转变，而具体的目标，则是建立一个高度灵活，个性化和数字化的产品与服务生产模式， 在这种模式中，传统的行业界限将消失，并会产生各种新的活动领域和合作形式， 随着创造新价值的过程发生改变，产业链分工也将被重组。” 陈阳转过脸，看着不断点头的黄珊，摊开双手说道，“以前未来工业新城的核心商业，其实只是一种打造城镇化生活圈的传统模式， 用工业城的条件吸引企业入驻，企业带来员工，人流聚集产生商业价值！ 这种模式与亿达商业广场，并没有太大的差别， 而依托虹谷资本旗下的广泛实业资源，以及创未来强有力的资源支持解决方案，我们很容易就能将这个工业城模式做好， 但是，如果有这样一个机会，让未来工业新城，不仅仅成为一个成功的商业模板，而是更升一级，可以引领国内工业发展，成为全球工业制造的一个新标杆，我们为什么不试一试呢？” 话音落下，黄珊和邹蓉都没有吭声，而是认真思考陈阳的话， 片刻后，黄珊抬起头，双眼流露出异样的眼神，“我大概明白你的思路了， 以未来工业新城为示范点，打造全球‘工业4.0’的样板工程，将有三大好处，其一，可以甩脱可能出现的跟风者， 亿达广场模式，工业新城模式，本质上只是一种传统商业的新型组合形式，只要资本到位，模仿起来并不难，一旦工业新城成功，可能全国很快就会出现大批跟风者， 而‘工业4.0’，却让人无法模仿，这一点，也将成为全国所有未来工业新城的最核心优势！ 其二，‘工业4.0’的发展，将会诞生出一大批新型企业，在任何时代，具有广泛应用价值的新型行业，都是资本追逐的对象， 而这样一批企业，诞生在未来工业新城之中，虹谷资本将获得难以估量的巨额利润和影响力，” 顿了一下，她忍不住加重语气说道，“如果运作得当，完全有可能超过这次小雨的全部获利额度！” 一听这话，陈阳嘴角忍不住往后咧开， 果然好姐妹也存在竞争呐！ 这一次秦雨主持的金融战，真是把所有人都给震撼到了，一千五百多亿美元的总利润，堪称前所未有！ 而黄珊作为她的好姐妹，同时却也是彩虹集团的实业板块负责人， 既然是好姐妹，大家位置又相当，没道理你可以，而我却不行！ 如果将大麦、花火、恒立、大江，乃至于虹谷资本旗下投资的一千多家公司，都成功推向资本市场， 好吧，一千多家有点夸张，那就实际一点，一百多家吧， 一百多家上市公司，以虹谷资本所占的股份比例，完全可以产生不低于秦雨所获利润的价值！ 更别说有了这个“工业4.0”，再推出一大批新型企业，黄珊都有信心超过秦雨正在执行的股市抄底行动，一举将虚拟板块压倒！ 怎么着也不能让秦雨一个人专美于前！ 其实，在陈阳心里，黄珊的价值，并不低于秦雨，如果从长远的角度考虑，甚至黄珊的价值还要更高， 固然，金融是现代经济的核心，秦雨也能给陈老板带来巨额利润， 但是，唯有实业才能产生价值！ 而黄珊掌握的，恰恰是陈老板身家中，最有价值的那一部分， 只有将这一部分经营好，然后与秦雨手中的金融板块交相辉映，陈老板的商业版图才牢不可破， 否则的话，单纯经营虚拟经济，难保哪天不会失去平衡，栽一个大跟头！ 反过来，只有实体板块也一样， 不管在任何地方，企业发展壮大之后，背后一定会有一家或者多家银行提供金融支持，缺少金融的实业也做不大， 区别只在于，陈老板自己弄了家银行出来而已！ 还好，黄珊对秦雨的竞争，是一种友善的正面竞争，否则的话，陈老板就要头大了。 黄珊没有看到陈老板的表情，还在继续说着， “其三，如果能将‘工业4.0’这个概念转化为现实，在巨额利润之外，我们一方面可以为金融板块创造大量的商业机会，另一方面，也能创造巨大的社会效益，稳固整个彩虹集团的价值！” 说完这些，她才转过头看向陈阳，笑道，“一箭三雕，这个课题，我接下了！” 陈阳咧嘴一笑，说道，“彩虹经济研究院这个资源别浪费，你可以先拟个大纲，然后把每个论点进行拆解，用公司的资源去收集资料和进行验证。” 黄珊横了他一眼，没好气地说道，“我还没那么傻，放着大好的资源不用，自己孤军奋战！” 陈阳笑了笑，又说道，“这个课题不着急，写论文的时间可以放宽到两年，等两年之后，从内到外，各项条件都基本成熟，你的论文再发出去，才更有说服力， 另外，未来工业新城也需要时间实现整体运营，之后再做相关产业调整也不晚，两年之后再启动‘工业4.0’的示范点打造工作，应该刚好合适。” 这个概念，最早是在二零一三年，德国的汉诺威工业博览会上提出来的，当时因为陈阳所在公司，也参加了这个博览会，公司老板在会上听到德国方面提出的这个概念之后，回来就开始在公司里面折腾，所以他才记得这么清楚， 工业4.0是德国提出的概念，美国则是工业互联网，而我们国内，则另有一个特别的计划，即， 国家制造二零二五！ 现在陈老板要借用这个概念，给未来工业新城安上一颗强有力的核心引擎，自然不能用咱们自己的这个计划名称，最合适的，还是非工业4.0莫属， 既比工业互联网有噱头，又不会招惹非议，简直最适合不过！ 本来一开始他还没想起这个计划，也就是今天跟领导聊了点“互联网+”产业园的事，又参观了一下这个工业城，听了蔡娅萍介绍的时候，还和黄珊聊了未来时代的情况， 多方作用下，他才灵光一闪，将这个概念从脑海里翻出来， 否则的话，天知道要什么时候才能重见天日， 所以，自然不是黄珊想象的老谋深算。 如此，陈老板选课题，黄珊代写论文的事情，就这么愉快地决定了， 倒是邹蓉， 等陈阳和黄珊聊完，她才满脸迷糊地问道，“可是，这件事，跟我有什么关系呢？” 你们聊了半天的“互联网+”，“工业4.0”，不错，这些都是能产生重大影响的新概念， 可我是学法的啊， 就算我可以专修经济法，跟这两个概念也不沾边呐！ 看了看邹蓉，陈阳笑了笑，正准备说话， 这时黄珊却若有所思地说道，“如果智能化时代真的到来，还真跟你有关系！” “啊？” 邹蓉转过头看着她，愣愣地问道，“什么关系？” 黄珊微微一笑，说道， “你想啊，如果智能化时代到来，自动驾驶、机器人这些科幻片里才有的东西，也将走进我们的生活， 那，一辆自动驾驶的汽车出了交通事故，该由谁来负责呢？ 如果机器人闯祸了，那该由谁承担法律责任呢？” 黄珊挑挑眉头，对着邹蓉说道，“而且，当某一天，连机械也可以智能化，能够自主生产产品的时候，知识产权还有用吗？” 见邹蓉有些发愣，黄珊正色说道，“如果说那些都太遥远，那么，有一个非常重要的问题，现在已经出现在我们的面前！” 邹蓉眨眨眼，“什么？” 黄珊说道，“用户隐私数据！” 顿了一下，她解释道，“可能你平时没注意到，其实，目前几乎所有的软件产品，都在收集用户信息， 除了用户的基本资料，包括你在电脑上操作的每一个痕迹，可能都会被这些软件产品扫描收集，然后无声无息地从后台传输到公司服务器， 就在你不知道的时候，他们用这种极其隐蔽的方式，已经掌握了你尽可能多的个人信息和行为习惯，至于这些信息他们拿到之后会做什么？” 黄珊抿着嘴，摊了摊手，“那就要看，这家公司的老板还有没有底线了！” 等她话音刚落，邹蓉就正色说道，“这是犯法的，他们是在侵犯用户的个人隐私！” 这回是陈阳先接过话头，他似笑非笑地看着邹蓉，说道，“如果你是自己同意的呢？” “怎么可能？” 小丫头气呼呼地说道，“我怎么可能会……” 话音戛然而止， 很显然，她突然想到了某个可能， 陈阳微笑着说道，“对，如果你知道他们会收集这些信息，你当然不会同意， 但是，当他把这些条款，隐藏在密密麻麻，根本就让人看不清的所谓用户须知那些内容里的时候，你会有这个心思，将这些不合理条款挑出来吗？！” 小丫头顿时满脸沮丧，“谁会去看那个呀！” 就算真有哪个较真的，一点点地扣着字眼把用户须知看完，但你选择不同意，你就用不了他的软件， 最关键的是，你不用他家的，其他类似的软件也都用不了！ 因为按照黄珊所说，天下所有的公司都是这么做的，所以你只有两个选择， 要么同意，要么不用！ 陈阳转了转脖子，伸手轻轻敲在小丫头脑门上，“我讲，你记。” “哦哦，” 邹蓉回过神来，赶紧将ipad伸到老公面前， 陈阳眯着眼睛想了想，说道，“初步概括，‘工业4.0’具有三大特征，数据驱动型经济、物联网，和价值网络， 与这三大特征相对应，法律也面临三大挑战， 如何界定数据的性质，已经由于不同的性质界定，而产生的权利保障方式，是最首要的法律问题， 其次，是基于人机交互的智能制造模式，要求法律重新考虑对事故责任的划分方式， 最后，是对价值网络的监管与限制问题， 这一问题尤其要慎重考虑的是，在分布式数据处理的情况下，如何在基于合同的管控，与强制性法规之间找到平衡。” 第六百三十一章 山穷水尽 ipad正录着音，邹蓉耳朵也听着话， 但是，等陈阳说完之后，她满脸茫然地看着他， 你说的啥？ 什么性质界定、权利保障方式、事故责任划分、监管与限制这些我都懂， 可跟什么数据，什么价值网络联系起来，她就满头雾水了， 那完全不搭嘎好吧。 陈阳看着她笑了笑，直接说道，“再直白一点，工业4.0所面临的法律风险，主要来自六个方面， 数据保护、网络安全、知识产权、生产监督、产品责任，以及安全生产， 根据这六个方面，你认为，主要可能会有哪些类别的法律问题产生？” 邹蓉毕竟是法律专业的高材生，老公都已经把话说到这个地步，她要是还不明白，那四年大学都白上了， 当即想了想，掰着手指说道，“数据保护涉及滥用私人信息，生产监督涉及人身伤害和财产损失，产品责任界定涉及合同权益风险，安全生产涉及机器失控和人身财产风险，以及侵犯员工权利，最后的知识产权就是知识产权纠纷。” 一只手不够用，她便将ipad放到腿上，举起两只手又数了一遍，抬起头看着老公，“应该是这八个类别！” “嗯，” 陈阳笑了笑，理直气壮地说道，“我不是学法律的，对这方面东西不懂，你自己觉得正确就行， 不过，我想问问，你的论文课题有方向了没有？” “嗯，” 邹蓉想了想，说道，“我觉得，可以从两个方面着手，第一个，是针对工业4.0的特点，提出现行法律所面临的挑战， 第二个，就是需要针对这个挑战，提出一个行之有效的解决方案，至少是一个可以建立在现行法律基础之上的框架， 当我们不能那么迅速制定出相关法律法规的时候，在现有的法律条文下，如何去解决工业4.0所带来的法律挑战， 嗯，” 说完之后，她还用力地点了点头，似乎在给自己打气，“应该就是这样！” 两个阶段，也是两个课题，正好一个用来做硕士论文，一个做博士论文。 陈阳挑挑眉头，将视线转向黄珊， 这里三个人，如果说邹蓉是学霸，他就是个学渣，学霸的问题，他当然没办法判定，只能向更牛的学神求助， 黄珊可是凭自己的本事，考上的新加坡国大研究生，撇开外挂因素，一只手就可以吊打他们两个！ 看见老板的眼神，黄珊笑道，“我不懂法律，不过，思路是共通的，我觉得蓉蓉的思路没问题。” “好，” 陈阳点点头，转过脸来，对着邹蓉笑道，“那就这么定了，你是选刘教授那边的学校，还是选自己母校？” “唔，” 邹蓉垮着小脸，愁眉苦脸地说道，“先别急先别急，提问题好说，可是解决方案，我真摸不着头脑，你有没有好的建议啊？” 天可怜见，她就是个毕业才两年的本科生，而且这两年一直在跟商业文书打交道，现在突然让她去搭建一个前所未有概念的法律解决框架， 天，真当她是博士啊！ 这个问题嘛，陈阳也没什么好办法， 别看他刚才牛皮哄哄，张嘴法律的三大挑战，闭嘴法律问题的六个方面，那都是上辈子跟叶樱子共事的时候，听她说的， 那时候两人关系还不错，叶樱子也正在写硕士毕业论文，忙不过来便求他帮忙搜集资料，他才了解到这些， 只可惜那个时候，工业4.0的法律问题，已经被业内专家学者都给研究透了，她那篇论文毫无新意，写出来之后也只是得了个合格， 不过，放到现在嘛， 恐怕就是个超级炸弹！ 炸不炸先不说，关键是邹蓉的问题该怎么解决， 陈老板还是老办法，有事找黄珊！ 看到老板的眼神，黄珊无奈地笑了笑，抬起手揉了揉额头， 真是的，如果我懂法律，是不是也让我给蓉蓉把论文写了算了？！ 只可惜，这个概念关乎未来工业新城，甚至是整个彩虹集团的下一步战略规划，绝对不能泄露出去， 否则的话，直接把课题丢给盈辉律师事务所，他们绝对屁都不放一个地把两篇论文都拿出来！ 想了片刻，黄珊才抬起头看向邹蓉，说道， “具体如何解决，我也不懂，不过，我可以给你提供一个思路，你看看有没有参考价值。” 邹蓉赶紧连连点头，小脸都笑出花儿来，“谢谢珊姐！” 恩人呐， 这一刻，邹蓉忽然有种大学考试时，有人无私地伸手拉一把的感觉，太难得了！ 黄珊笑了笑，说道，“首先呢，工业4.0出现之后，所面临的复杂法律问题，并不只是法律专家的事， 相比之下，比如技术开发人员、生产管理人员这些‘门外汉’，才是最需要了解这方面知识的第一手需求者， 所以，你这个解决方案框架的基础，应该定位在简单直白，可以迅速上手这方面。” 邹蓉边想边点头，“对，应该是这样！” 黄珊微微一笑，继续说道，“其次，我觉得，这个解决方案框架，应该具备三个维度， 一，工业4.0应用过程中，所涉及到的所有环节，二，这些环节所可能面临的法律风险，三，与这些风险相对应，相关知识所处的法律领域。” 另一边，黄珊没说一点，陈阳就在空中画出一条虚线，等三条线画完，他立刻说道， “这个框架就非常好，哪怕是不懂法律的人，当遇到相关问题的时候，也能根据问题所处环节，以最快的速度，找到相对应的法律条文，不至于完全茫然无措， 嗯，我看可以！” 这个框架真要做出来，自然不是主要给技术人员那些“门外汉”自己看的， 当然，那些技术、生产人员，或者说外行人也可以看，只不过，就算他们能找到相应的法律文件，恐怕也很难弄明白复杂的法律条文意思， 反而这个框架，会更方便相关企业的法务部门，有针对性地做出法律风险防范措施，不至于每次都要请律师出手， 很贵的！ 邹蓉也满脸兴奋地连连点头，“可以可以，太可以了，” 说着对黄珊比了个大拇指，“珊姐真牛！” “先别忙着拍马屁，” 黄珊看着她笑道，“你要搭建这个框架，首先你自己就要先把工业4.0这个概念弄懂，最好还要能弄明白其中的每一个环节，然后才能有针对性地找出相应的法律条款， 但是，工业4.0这个概念太大了，制造业这个大类下面，还有许许多多的子类目，而每一个类目，都需要找出相应的法律风险和条文出来， 更别说等工业4.0实施之后，还会有新的类目产生出来， 这种情况下，单靠你一个人，是绝对不可能搭建起整个框架体系的！” 面对黄珊的提醒，邹蓉点了点头，笑嘻嘻地说道， “放心吧珊姐，我不傻，写论文嘛，课题可大可小，大的就大而泛之，主要论述概念和思路，最多写一两个案例加以论证就好， 回头我就照着你给的思路去写，再具体的框架搭建，嘿嘿，” 她说着咧嘴直笑，“总要给别人留点汤喝嘛！” 不管是互联网+，还是工业4.0，又或者工业4.0时代的法律风险，这每一个概念，都能催生出无数的研究论文出来， 她当然不可能自己一个人就把这个概念研究透，只需要抓住首发的机会，率先提出整体框架解决方案，那么，后面凡是写这个课题的研究者，都不可能绕过她的论文另立山头， 这样一来，等于后来人都是在捡汤喝，而她也将在法律的这一细分领域，成为最权威的专家， 她既轻松，又占了最肥的那块肉，才是最合适的选择！ …… 十月一日，星期三， 又是一年国庆佳节， 今年国庆放假比较早，从二十九号，也就是两天前，就已经开始放假了， 所以昨天陈老板去参加未来工业新城的剪彩仪式，可以算是加班， 有加班费的！ 可惜今天没有班加， 陈阳窝在家里有点无聊， 前两天刚去过爸妈那里，跑得太勤了，老人家会嫌弃，上次老妈就说过，没事别老往那边跑，耽误他们开店工作，除非给她弄个小孙孙出来，她反过来到你们家来住着都行， 所以不能去！ 看电视吧，今年没有阅兵大典，晚会也没意思，不想看， 出去玩？ 天呐，是有多想不开，才会在国庆节出游？！ 更何况，前两个月玩得够久的了，先是在北金待了二十多天，回来后又在海上漂了好久，再出去玩，也有点腻， 所以，难得的好天气，陈阳只能窝在家里吹冷气， 无聊啊！ 什么？ 邹蓉？ 当然是在查资料准备写论文啊！ 小丫头决定要跟老公做校友，陈阳便委托刘教授，给她找了个本校国内法学界的大拿做博导， 本来那位老先生起初还不太乐意，如果是陈老板本人倒也勉强够格，裙带关系嘛， 哼哼， 直到看见刘教授转交的课题， 既然是要写论文，自然不可能瞒着导师，还好，身为顶级学者，又是面对陈老板这样的商界巨擘，最基本的职业操守还是有保证的，不用担心他们泄密， 于是，老先生在同刘教授探讨了好几个小时的‘工业4.0’话题之后，二话不说，便特招了邹蓉这个小弟子，并理所当然地，将这个概念作为自己的研究课题之一， 如果不出意外，智能化时代的法律风险防范框架奠基人，应该是邹蓉和他两个人！ 对此陈老板和邹蓉都没意见， 就像陈阳和黄珊的课题，不也有刘教授加入进来了么， 有个权威专家入伙，才更有说服力嘛！ 所以，这个时候，邹蓉正对着资料抓头发呢， 希望别掉发！ 陈阳靠在沙发上，百无聊赖地抓起遥控器，不停地换着台，并开始反思， 自己干嘛要蓉蓉去写什么博士论文？ 没事了陪着自己做点爱做的事，不是很好吗！ 何苦来哉？！ 就在他即将把遥控器按坏的时候，丢到一旁的手机突然响起， 陈阳猛地翻身，几乎以最快的速度将手机抓到手里， 太难得了，终于有人给我打电话， 不过， 为什么是姚董？ 看着屏幕上的来电显，陈阳有点迷，沉吟两秒，便接通电话放到耳边，“喂，姚董，您好啊！” “陈总您好您好，” 姚董显得非常客气，“抱歉抱歉，冒昧地给您打电话，打扰了，您现在方便吗？” 说这话的时候，姚董心里真是百般滋味， 遥想当年，自己是堂堂地产开发商，身家十几个亿，而陈阳只不过是个初入地产中介行业的毛头小子，他当年起家的第一批楼盘，还是从东河地产这里买入的， 却没想到，短短两年，竟然已经物是人非，两人的际遇，堪称天差地别， 他，先做实业后做金融，从一台小小的手机着手，迅速成长为国内商界的领军人物，身家财富更是不知趁了多少个亿， 再看自己，放着好好的房地产不做，孤注一掷地去炒股，结果碰上个王八蛋骗子，把大半辈子的积蓄，赔得是干干净净， 也就是那个混球进了号子，否则的话，非得从他身上啃块肉，都难解心头之恨！ 后来呢，为了东山再起，自己是腆着老脸，去找陈阳，把当初借给他的房产开发团队给要了回来， 虽说那个团队的员工，最后大多都辞职去了恒立，但终究也是在最关键的时候，帮自己开发了一个新楼盘， 只可惜，却又遇上了金融危机，遭遇地产寒冬，楼盘砸在手里一年多，也没能卖出去几套， 最后还是只能找安家地产的老熟人，当年陈阳的小助理张春丽帮忙，低价处理给他们，才总算没有赔本， 唉， 自己这是走了什么霉运，才混到今天这个地步啊！ 想到这里，姚董又忍不住无声地仰天长叹，老泪纵横， 现在自己是山穷水尽，几乎到了穷途末路，思来想去，实在没有别的办法，只能求到陈老板头上， 现在只希望，他不要计较当年自己突然把团队召回去的事，好歹放自己一码， 否则的话，几十年的家业，就真的要烟消云散啦！ 第六百三十二章 花火的春天 电话这头，陈阳听到姚董的话，不禁将警惕性提高， 正所谓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遥想当年，姚董虽然对自己也比较客气，但顶多就是商场上的正常应酬，就和自己也对他同等客气一样， 现在呢，好家伙， 说句低声下气，应该没人反对吧， 这个老江湖，又在打什么歪主意？ 电石火光间，陈阳脑子已经转了三百六十五个圈，但嘴上丝毫不慢， “哎哟，姚董您这话可就见外了，就咱们这老交情，什么打扰不打扰的，您有事儿直说。” 姚董一听这话，顿时感觉心窝暖暖的， 虽然只是一句客套话，但以陈老板如今的身家地位，能这么说已经很难得了， 生意场上，哪有那么多交情可言，自己那些认识了几十年的老朋友，现在还不是见到自己都躲着走么， 世态炎凉啊！ 姚董心里感慨了一阵，赶紧说道，“陈总果然是高义薄云啊！那，我就直言了。” “嗯，” 陈阳将警惕心提到最高，“您尽管直说。” 您说归说，不代表我一定要给您办， 那可是两码事！ 姚董可不知道陈老板心里的小九九，感慨地说道，“是这样，就去年我炒股赔了，然后重新做房地产开发的事，您都知道的。” “嗯嗯，知道，” 陈阳抓起水杯喝了一口，笑道，“您那楼盘开发完了吧，销售情况还好吧？” 姚董闻言一愣，“这，张总没跟您说？” 他感觉有点不可思议，十几亿的项目，张春丽竟然都不跟陈老板汇报一下，就直接拍板决定的么？ 之前他还一直以为，这个收购决定，是陈阳批准的呢。 陈阳顿时有点莫名其妙，“您的意思是？” 张总是谁？ 难道是张春丽，她干什么了？ “哦，是这样，” 姚董赶紧笑道，“最近这一年，房地产市场不是不景气吗，好些个项目打折都卖不动，我那个楼盘在东郊，就更不好卖了，开盘半年多，才卖出去几十套，实在是撑不下去， 所以呢，我就找了张总，看看能不能请安家地产，给做个营销方案，帮我做一做销量， 要不怎么说，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呢，陈总义薄云天，张总也高义啊，直接二话不说，就把我那楼盘给接下来了，我才好歹没怎么赔钱！” 一听这话，陈阳忍不住抹了把脸， 这算不算，被人卖了还在帮人数钱？！ 不用说，张春丽肯定是对自己的分析有信心，笃定明年房地产市场会转暖，这送上门的肉，她还有放过的道理？！ 单是这一笔，安家地产估计就能进账好几亿。 从赚钱的角度看，确实是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 “呵，呵呵，” 陈阳干笑两声，生硬地转移话题，说道，“那，姚董您现在是不做房地产啦？” “不做啦，” 姚董叹口气，说道，“别说现在房地产市场不景气，谁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熬出头， 就是我做了几十年的生意，结果却连做熟不做生的规矩都给忘了，才有今天的下场，也是时候做回老本行咯。” 陈阳眨眨眼，“您的老本行是？” “嘿嘿，” 说起这个，姚董连声音都高亢了一些，“老本行，当然是做贸易的啦，广洲这个城市都是工贸起家的，这边的老生意人，不是搞加工，就是做贸易，内贸外贸的都有， 我以前就是做外贸生意的，什么白马服装城、十三行、广大鞋城这些地方，就是我的根据地，还有新唐的牛仔村，钟山小榄的电器厂，花都的化妆品， 只要是能赚钱的东西，就没有我不做的！” “哦，您这可是老江湖啊，” 陈阳笑道，“我听说早年做外贸批发的，都发大财了！” “害，发什么大财呀，小打小闹而已，” 姚董故作谦虚了几句，随即说道，“比起很多公司呢，搞外贸确实来钱快，而且细水长流，风险也不大，我之前的几亿身家，就是这么攒下来的， 只不过呢，外贸嘛，尤其我们这种什么都做的，生意规模到了一定程度，就很难再往上走， 毕竟熟客就是那么些人，再想开拓新客，也没那么容易，自己也没那么多精力 要不然，前两年我也不会想办法，往房地产转型，后来又去搞股票，” 听到这话，陈阳暗暗点头， 搞外贸的，很少有规模做得比较大的公司，为什么？ 因为这一行很容易撬单， 你公司大了，就难免会用到一些业务员，等这些业务员跟你的客户混熟，那就是他们跳槽的机会！ 所以，姚董的选择，很容易理解。 说到这里，姚董情绪明显有些低落，“也是贪心不足，才落到今天这步田地，做熟不做生，至理名言啊！” 这个， 陈阳感觉有点尬，姚董也是个五十来岁的人了，跟自己老爹差不多的年纪，结果在这儿跟自己哭诉，总感觉有点怪怪的， 思忖两秒，陈阳便说道，“没事，这不都过去了吗，您现在做回老本行，相信能很快就东山再起！” 一番吉利话，结果换来姚董一阵苦笑， “哪有这么容易哦陈总！您是不知道啊，这两年我疏于管理生意，好多老顾客都换了供应商，现在业务已经萎缩到不足原来的三成， 而且，眼下不正全球都闹金融危机吗，咱们国内可能感觉不到，但咱们做外贸的，感觉就特别明显，生意不好做哦！” 陈阳撇撇嘴， 生意不好做，难道给我打电话，生意就好做了么？ 不过，外贸很困难吗？ 没感觉啊！ 哦，自己旗下的实业公司都是做内贸的，那没事了。 顿了一下，陈阳握着手机说道，“那，姚董您今天的意思是？” 扯了半天还没扯清楚是为了什么事，陈老板的时间不是钱吗？！ “哦哦，是这样，” 姚董一听，赶紧笑着说道，“现在生意不好做，那些服装、鞋子、电器，往外销的竞争也大， 我在跟客户沟通的时候，发现他们并不是说完全不想进货，只不过，很少有能吸引他们的好货， 比如，有一个货，他们就很感兴趣！” 这回不用陈老板发问，姚董就直接说道，“那就是您旗下的花火手机！” “花火？” 陈阳有点惊讶，“确定不是大麦？” 要说大麦，他还真不奇怪， 请了杰克逊做全球形象代言人，如今的大麦手机，可谓是畅销全世界，科学城工厂里偌大个仓库，结果竟然成了摆设， 装货的车都不进仓库，全部开到包装车间门口，出来多少直接装车，发到世界各地的都有， 不管姚董的客户来自哪里，都有可能对大麦手机感兴趣。 可是花火嘛， 这玩意儿虽然也畅销，但基本上不做出口，姚董的外贸客户，是从哪里知道的？ 电话那头，姚董非常确定地说道，“就是花火！” 顿了一下，他又说道，“当然，大麦在非洲也有很高的知名度，不过，大麦的价格有点偏高，而花火价格更加亲民，反而更适合非洲市场，所以他们才对花火手机更感兴趣！” 非洲？ 陈阳眨了眨眼，“您的市场在非洲？” 非洲，是个好地方啊……！ 姚董笑道，“我们搞外贸的，哪里还有什么限定市场，只要能拿货，管他客户是从哪里来的， 不过，我的客户群体中，最多的确实是来自非洲，对花火手机感兴趣的，也是他们。” 陈阳摸着下巴，想了想说道，“那么，姚董您是想找我拿花火手机在非洲的代理权？” “对对，” 姚董立刻连连点头，笑着问道，“陈总您放心，要是您把非洲的代理权交给我，拿货价格我不要任何优惠，也不要任何返点，一切都按您公司的规矩走，只要能有货，什么都好说！” 问题就出在“只要能有货”这句话上， 同大麦一样，花火手机也不愁销路啊， 全国那么多代理商，都是先把钱打到公司账户，然后自己从飞虹供应链包车，到厂里直接拉货，完了再从账上扣钱， 哪里还有货往外走？！ 就算现在未来工业新城的厂区也开始投入使用，但手机这玩意儿，是会更新换代的， 原来陈阳亲自管理公司的时候，是一年换两次机型，而现在周道恩接手了大麦和花火的管理之后，更新换代的速度就开始加快， 现在就恰逢新机型上市，依然是有多少就被抢多少，根本就不够卖， 所以，还是没货！ 不过， 陈阳摸着下巴思索，这个代理权，似乎也不是不能给， 后来正面干掉了三星苹果洛基亚，压倒了小迷花为op魅，独占了全非洲一半手机市场的山寨机公司，是叫什么来着？ 那可是一年两百亿的市场啊！ 以陈老板的身家，也做不到视而不见！ 电话那头，姚董没听见陈老板的声音，不禁有点着急， 但陈老板当面，再急也得忍着，他就只能想办法继续公关， “陈总，我也知道，花火公司货源很紧俏， 其实之前啊，我就已经联系过花火的高总监了，他也很直白地跟我讲了公司的情况，目前确实没有开拓海外市场的计划， 只不过呢，陈总，我给您打这个电话之前，是真真切切做了调研的， 您别不信，非洲是个大市场，如果不提前占领，会非常可惜！” “哦？” 陈阳回过神来，笑道，“您还做过市场调研？” “对啊，不管做什么生意，市场调研肯定是要做的！” 姚董笑了笑，说道，“坦白跟您说，非洲那地方，穷，是真的，但有市场需求，也是真的， 您知道，现在的非洲市场，什么手机最好卖吗？” 陈阳摸摸下巴，笑道，“我们的山寨机？” “哈哈哈哈，” 姚董顿时放声大笑，随后说道，“要不怎么说陈总厉害呢，我花了好几十万做的市场调查，您随口一句就说中了，厉害，佩服啊！” 陈阳换了只手拿手机，笑道，“是您说的嘛，穷，但有市场需求，那么，便宜好用的山寨机，应该就是最有市场的了。” “没错，” 姚董感叹地说道，“您是不知道，就去年，深阵那边有个小公司，说白了就是做山寨机的，他们弄了两个品牌，开始进入非洲市场， 只有短短的一年，他们的市场占有率就大幅提升，明眼人都能看出来，超过洛基亚和三星，也就是时间的问题， 因为他们的产品定位，实在是太适合非洲了！ 非洲当地有很多不同的运营商，而不同运营商之间的通话费用很高，于是很多人都倾向于办两张以上的sim卡， 另外非洲有很多地方没有通电，他们如果要给手机充电，可能需要走到几十公里之外的地方， 所以，双开双待，超长待机，就正中了非洲人的痛点！” 陈阳听到这话，忍不住呵呵直笑，“那不正好是花火的特点？！” 花火一开始的定位就是老人手机，大屏幕，大键盘，大字体，大音量，大电池， 再加上同样支持双卡双待，可以说，花火手机，简直就是为非洲量身定制的！ 这是花火的春天要来了吗？！ 姚董听到陈阳的话，当即一拍大腿，笑着说道，“可不是吗！而且除了双卡双待和超长待机之外，花火还有一个，其他所有手机都没有的优势！” 陈阳挑挑眉头，“什么？” “拍照！” 姚董说道，“我的客户跟我说，他在我国买的花火手机，有个夜间拍照功能，哪怕是只有微光的晚上，给黑人拍照，也能拍得非常清楚！” 顿了一下，他又笑道，“您是不知道啊，他把花火手机拿在手里，就成了他们那里最靓的仔！ 他身边无数人求他帮忙，请他来中国的时候，带花火手机回去， 可是您也知道，这花火手机是那么好买的吗？！ 他是费了老大的功夫，也才买到几台而已，正好前段时间，我跟他联络生意上的事，他就求到我头上，这才给了我灵感， 我就想啊，连他一个不算穷的非洲人，都对花火手机这么喜欢，那就说明花火的质量是真的好啊！ 然后我就开始做市场调查，结果发现，原来非洲还有这么大的一个空白市场，而且是几乎没有竞争对手的空白市场， 陈总，真的，只要您把花火的代理权给我，并在前期保证货源，我保证，一定能让花火，成为非洲手机市场的第一品牌！” 第六百三十三章 下沉市场 只有微光的晚上，给黑人拍照，也能拍得非常清楚？！ 陈阳一听，就知道这是怎么回事。 事实上，花火手机的拍照这个功能，严格说来，其实不能算是花火自己的技术，而是美拍公司授权给花火手机使用的， 而这样的技术，并不是只搭载在花火手机上面，大麦和其他的国产手机品牌，也都得到过美拍公司的授权， 所以这并不能算是花火的优势技术。 但问题是，搭载了这项技术的其他手机都是智能机，最低售价也在两千元软妹币左右，终端价格能打到一百美元，甚至五十美元以下的，只有花火！ 而且智能手机的耗电量高啊，一块电池顶多只能撑个两天左右的时间， 花火就不一样了，它看上去是智能机，其实就是个空有其表的功能机，只是为了照顾部分老人也追求时尚的心理，才做成了智能机的样子， 更别说还有老款的功能机，也能搭载美拍的技术，那种耗电量更低的手机，价格同样也要更低， 所以，把双卡双待、超长续航、微光拍照这几个方面集合起来，真要去了非洲，在那个地方，花火几乎是没有对手！ 哪怕是后世的非洲手机之王传音，在这方面也不能同花火相比。 对了， 陈阳拍拍脑袋，想起来了，就是传音！ 根据后世的市场数据统计，传音集团在非洲手机市场的占有率，最高达到了百分之五十二， 而帮助他们夺得非洲销冠的秘籍，就是多卡多待、超长续航、智能美黑、手机防水防腐蚀、经久耐摔……等等一系列，完全与国内市场背道而驰的产品特性！ 当然，让他们赢得销冠的，并不只是因为这些产品特性，同样也包括多种战略举措， 比如坚持深耕非洲市场，从营销、产品、设计等方面，全面推进本土化运作， 但不得不说，最符合当地市场需求的产品，才是他们决胜的关键。 另外，传音也不是没有自身的问题， 三个品牌和一个售后公司，都是单独运营，他们为了各自的业绩，免不了互相扯皮推诿，给公司造成了严重的内耗， 还有他们的内部管理也有不少问题，绝大部分的企业通病，他们身上基本上都有，比如画大饼， 因此造成大量优质员工流失出走，反过来又成为自己的竞争对手， 多方因素加起来，让他们很难在独占一半市场的基础上，再继续往上突破，而不得不将目光放到其他市场，与更多的同行正面竞争， 但由于他们过度依赖非洲市场，产品出货基本上以二十美元左右的低端功能机为主，剩下的智能机，也有百分之七十的价格位于五十美元以下， 一百美元的智能机，对他们来说就算是高端货！ 总的来说，无论正面负面，这都是一家很值得借鉴的公司！ 陈阳皱眉沉思，过了一会儿，突然想到刚才姚董说到的一个关键词，当即问道，“姚董，你刚才说，在前期保证货源，是什么意思？” 说着笑了笑，“怎么，难道后期就不需要了？是打算自己单干？” “不会不会不会，” 姚董一听，赶紧否认三连，随即解释道，“前车之鉴就在眼前，就我这个老头子，对手机技术一窍不通的，怎么自己单干啊！” 停顿了一下，又笑着说道， “陈总，我是这么想的，咱们国内，不是有很多公司去非洲投资建厂了吗， 我就在想啊，如果花火手机能够在非洲地区畅销，就说明我们的产品，在那个地方是很受欢迎的， 那么，我们是不是可以考虑，在非洲建一个工厂？！” “我，们？” 陈阳一字一顿地重复了一遍，笑着问道，“建厂的话，姚董也想参一股？” “呵呵，呵呵，” 姚董干笑两声，说道，“陈总，不怕您笑话，要说不想参一股，那是假的，但是，决定权当然在您，您说给就给，您说不给，我老姚绝对没二话！” 陈阳嘴角微撇， 主动权在我手上，你敢有二话么？！ 不过，咄咄逼人可不是陈老板的做事风格， 陈阳转了转脖子，笑道，“姚董严重了，如果真有那么一天，肯定是我们一起合作，” 顿了一下，又笑道，“姚董您做过市场调研，那您有完整的商业计划书吗？” “有，当然有，” 姚董立刻将手边的一本资料夹拿过来，翻看后说道，“为了不耽误您的时间，我就长话短说， 首先呢，您给我花火的代理权，然后不用多，最开始给我二十万台的货，我保证，在一个月内，将这二十万台手机全部销售出去， 这第一批货的利润，我一分不取，全部用于当地的品牌推广，要让更多的非洲人，知道我们这个花火品牌， 如此逐步扩大市场，同时也增加出货量， 在完成一定的市场拓荒之后，我们就可以考虑在非洲当地建厂的事情了， 我是这么计划的，您算一方，占大头，负责出一部分资金和技术，我占一小股，主要负责市场，也出一部分资金， 然后就一起合作，利用花火手机的独特优势，拿下非洲手机市场的头把交椅！” 说完之后，姚董将资料合上，笑呵呵地问道，“陈总，您看这样行么？” 陈阳抠抠耳朵，很想问他一句， 你管这个叫商业计划？ 商业计划书有十大要点， 切入点、市场前景、产品、竞争对手、优势、技术研发、市场运作、盈利模式、投资人回报及退出机制、核心团队优势。 就算你要长话短说，那么，重点的核心条件是不是该讲一下？ 项目市场容量有多大，利润率预估有多少，有没有完整、务实且操作性强的实施计划，管理层和团队的能力介绍， 这些东西呢，在哪里？ 就一个先卖货，再建厂，这叫商业计划？ 陈老板抹了把脸，沉吟两秒，问道，“姚董，别的我都不问，我就问一句，你在非洲，有多大的影响力？” 在商言商，如果姚董确实有可取之处，陈阳不介意跟他合作一把， 但是，如果他的作用可有可无，哪怕现在是他，给了陈阳把目光投向非洲的灵感，陈阳也不会找他合作， 互相利用才叫合作，只是单独一方的付出，那叫施舍， 有这个功夫，陈老板何不把钱拿出去做慈善，干嘛要便宜他姚董呢？！ 姚董听到陈阳的话，也明白是要拿出干货了， 他眯着眼睛想了想，沉声说道，“全非洲五十几个国家，我在四十八个有合作伙伴，只要我愿意，一样产品，我可以在一周之内，把它铺满全非洲的所有主要城市！” 陈阳眼睛微眯，“如果合作组建公司，这部分资源，能不能算进公司资源里面？” 尽管铺满全非洲的主要城市，不代表就能取得多大的业绩， 但是，对于市场运营而言，要的也就是这铺货的能力而已，后面能不能守住市场，获取利润，那是产品的事！ 也就是说，如果姚董真有这个能力，那就代表，他确实具备和陈阳合作的资格。 电话那头，听到陈阳的话，姚董深吸一口气，仅仅考虑了两三秒，就做了决定，“可以！” 这是属于他这类老一辈生意人的魄力， 老一辈的人谈生意，谈的是生意，看的却是人， 只要人对了，就没有他们不敢下的赌注！ 而陈老板在商界的口碑，可谓是众人皆知， 如果只有一个人说好，那未必是真好，但所有人都说好，哪怕这个人是装的，也不需要担心他会使坏， 至少在这门生意上，还不值得陈老板自毁商誉！ 得到姚董的答复，陈阳笑了笑，说道，“好，既然这样，姚董，您稍等两天，最晚两天之内，就会有人跟您联系。” 姚董一听顿时大喜，“好好好，那我就等陈总的好消息了！” 挂断电话，陈阳闭上眼睛想了想， 片刻之后，他突然睁开眼睛，拿起手机，给黄珊拨了出去， 电话在第一时间接通，耳边响起黄珊的声音， “喂，怎么突然想起找我来了？” 陈阳难得的一本正经，“关于不良资产包落户未来工业新城之后，下一步的市场运营方案，做出来了没有？” “你问这个干嘛？” 黄珊愣了愣，随即说道，“看是什么行业吧，有一部分已经做出来了，还有一些正在做，毕竟资产包太多，又不是特别赶时间，我就没有催他们，” 顿了一下，便问道，“你突然问这个干嘛，有事儿啊？” “对，有事，” 陈阳缓了口气，先将刚才姚董找他的事情说了一遍，最后说道，“姚董倒是给我提了个醒，在当前的市场之外，我们忽略了很大很大的一块空白市场！” 黄珊眼珠微转，“你是说非洲？” 说着自己先哑然失笑，“你这话就有点钻牛角尖了，我以前在基金公司做的时候，没少对洙三角的企业进行调研，怎么说呢，你知道什么样的公司才会去非洲吗？” “知道啊，” 陈阳说道，“早些年的时候呢，制造行业有句老话，一流的工厂做欧美，二流的工厂做中东，三流的工厂做国内，不入流的去非洲， 你不就是想说，如今我们的所有公司，全部都不愁市场，大麦、花火、大江，这一个个的，不管是国内还是欧美，产品都是供不应求， 区区一个非洲，不值得我们正眼相待呗。” 黄珊撇撇嘴，顺手将笔记本电脑合拢，身体后仰靠在椅背上，正色说道，“既然你明白，那就是有什么新思路了？” 陈阳扭了扭脖子，说道，“也不算是新思路，只是找回了一个潜力巨大的空白市场而已， 现在我们所有的产品销量都在往上增长，但是，你也是做过市场的人，应该知道，没有永远增长的市场，如果有一天，大麦、花火，甚至是大江，这些产品所针对的市场饱和了，我们该怎么办？” 黄珊很想说，那一天还早得很， 就以大麦为例，大麦m1的诞生，让国内外不少媒体，将今年称为新一代智能手机的元年， 按照正常的经济规律，至少十年之内，大麦都不需要担心市场会萎缩， 大麦如此，更不用说几乎是划时代产品的大江， 所以，陈老板的担心确实还早得很。 但是，从企业经营的角度，任何时候考虑危机，都不算早， 如果陈老板能够有新的思路，让公司旗下的产品拥有更多的市场份额，她当然乐于支持。 于是，她便问道，“你所说的空白市场，指的是哪一块？” 陈阳当即说道，“下沉市场！” “下沉市场？” 黄珊眉头微皱，“你的意思，是三线城市及以下的区域？” “不错，” 陈阳说道，“我记得，大麦在一二线城市的出货量，几乎占了国内市场全部销量的百分之八十，就连主打老人家的花火，也占了超过百分之七十， 所以，在一二线城市以下的区域，我们的市场占有率，事实上非常低，对吗？！” 黄珊深吸一口气，轻轻点头，“你的数据有点过时了，自从智能机推出市场之后，现在这个比例，又分别增长了百分之五和百分之八！” 呃， 陈阳脸色微僵，很快恢复正常，“这个不是关键，关键是市场！ 你想想，我国所有的一线和二线城市人口数量加起来，还不到四个亿，而三线及以下城市，包括广大的农村地区，还有着高达十亿的人口总量， 这是多少？ 这相当于三个美国的人口总规模！” 黄珊张张嘴，正准备说话，却听见陈阳说道， “我知道，你想说，人口数量不代表消费能力，放二十年前，我们一个国家的市场总量，还赶不上一个小本子， 但是，你忽略了一点，人口才是社会经济的基础！ 你想想看，上次我说的，上面为了应对金融危机，多半会出台强有力的经济刺激计划， 而当这个经济刺激计划实施之后，高达十亿人口的下沉市场，还会没有足够的消费能力吗？！” 第六百三十四章 还之彼身 一句话，将黄珊猛然惊醒， 事实上，她从来没有忘记过陈阳的这个判断， 在上面推出强有力的经济刺激计划之后，国民收入的增加，几乎是板上钉钉的事实， 但是，她之前一直将目光放在更高一层的地方，从而忽略了市场，更别说这种三线以下的下沉市场。 其实严格算起来，大麦手机的畅销，跟下沉市场有着密切的关系， 去年四月份的时候，陈阳亲自组建大麦和花火两大营销中心，一面和秦雨一起自拍广告，从媒体层面推广大麦和花火品牌，另一面则大力推动全国招商， 利用广告的火爆，几乎在最短的时间内，完成了全国范围内绝大部分区域的招商推广工作， 在第一批大麦手机的订单中，三线城市及以下的市场，几乎占了百分之六十以上的份额， 包括在今年年初，一场雪灾的应对，将大麦和花火品牌推上浪尖，更是引起全国市场的热捧， 如果不是生产跟不上，大麦和花火，完全可以完成国内市场，从上到下的通杀！ 现在问题就出现在这个“如果”上！ 黄珊想了想，正色说道，“我明白你的意思，下沉市场，的确是未来非常大的一个增长点，如果操作得当，甚至有可能捧出一个大品牌， 但问题是，如今我们的产量，连一二线市场都不能完全满足，要是这时候去主攻下沉市场，几乎是等于将最大的一块肥肉，白白送到竞争对手手中， 这个问题，你考虑过没有？！” 陈阳笑了笑，说道，“我既然提出要重视下沉市场，当然考虑过这个问题， 主要市场我们当然不会放弃，这一点你大可放心，我还没那么笨， 至于下沉市场，我们要用另一套办法去打，而且是不能损耗我们目前市场利益的办法， 另外，我所说的下沉市场，并不只是我国三线城市以下的那部分市场，而是一沉沉到国外， 根据联合国贸发会议发表新闻公报宣布，世界上最不发达国家已达四十九个，亚洲九国、非洲三十四国、大洋洲五国、拉丁美洲一国， 再加上数量更多的发展中国家，这个市场如果能开发出来，所产生的价值，完全不在欧美市场之下！ 至于具体的做法，我的想法是，品牌分离！” 品牌分离？ 黄珊眉头紧皱，想了想说道，“除了单一品牌模式，品牌分离的主要架构，无非就是三种，主副品牌模式、背书品牌模式，以及独立品牌模式， 你想采用哪一种？” “当然是独立品牌！” 陈阳笑道，“今天姚董给我打的这通电话，最大的价值，除了让我注意到下沉市场之外，就是提醒了我品牌本土化经营的重要性和必要性！” 顿了一下，陈阳深吸一口气，抬起头看着墙上挂着的字帖，轻笑着说道， “早在几千年前，老祖宗就告诉我们一个道理，有些人只能共患难，却不可共富贵， 人亦如此，更何况国家！ 当利益冲突不大，或者像今天这种，面临世界性金融危机的时候，世界各国都可以精诚合作，共渡难关， 但是，金融危机总会过去，当某一天，各国发展不平衡的时候，不管有意无意，绝大部分地区，都会掀起对外资品牌的抵制浪潮， 这一点不管在哪个国家，多少都不可避免， 尤其在一些发展尚可的地方，将会尤其明显，比如印度、巴西！ 而那个时候，统一品牌策略，就有可能在这种类型市场受挫。” 黄珊轻轻点头，“懂，所以你去年就在着手布局，想办法唤醒民众爱国心，以振兴民族品牌，都是一个道理。” 陈阳脸色微僵，这是一码事吗？！ 好吧，反过来想的话，还真是一码事， 区别在于一个是恶龙，一个是勇士而已， 在自己的国土上抵御外资，就是勇士， 而当勇士去到其他地方，自然也就变成了那里人们眼中的恶龙， 他现在要做的，就是给勇士套上一层伪装，假装咱们都是自己人！ 其实这样的事，外资品牌也没少干， 比如哈啤是美国安海斯布希公司的，跟百威是亲兄弟，南孚被对手吉列公司收走，达能收购了乐百氏，联合利华收购了中华牙膏，美时洁收购了活力28，太太乐成了雀巢的，三笑也被高露洁揽入怀中，双汇的大股东其实是高盛，…… 外资企业花了那么大的力气，将这些品牌揽入怀中，除了打击竞争对手之外，最关键的一点，就是几乎所有跨国公司都在通行的一种战略， 本土化经营！ 现在，陈阳不仅要振兴民族品牌，抵御外资的侵蚀，同时也要学习对手，将这一招移植到其他地方去，与他们展开正面竞争，为民族品牌在全球化浪潮中占据优势地位，贡献一份心力， 这就叫以彼之道还之彼身！ 先给自己打气，从精神层面将自己至于道德的制高点， 随即干咳一声，陈老板正色说道，“商场如战场，无非是一攻一守，这些手段他们做得，为什么我们做不得？！” “我不是说做不得，” 黄珊揉了揉头发，苦恼地说道，“我是在想，要怎么才能做到你所说的效果！” 不管是从个人，还是公司，又或者国家利益的角度出发，她都没有反对陈老板的理由， 而她要做的，就是如何去达成陈老板提出来的战略目标！ 这一点，陈阳直接给她点明了方向， “所有的市场攻略，无非是由三个元素组成，资本、技术、品牌！ 不管是大麦还是花火，大江又或者其他，也同样是由这三种元素组成， 我们完全可以从这三个角度出发，制定一套通用的本土化经营战略执行方案， 就以花火为例， 可以由花火和虹谷资本出资，花火科技和花火精工提供技术支持，在非洲组建一家全新的手机制造公司， 这家公司，从研发到工厂，再到市场运营，全部都设在非洲本土，除了背后的资本和技术联系，从表面上看，那就是一家完完全全的非洲企业， 这个时候，我们可以用这家公司的名义，接受诸如姚董，又或者非洲本土资本的合作，共同占领市场， 当市场份额达到一定的程度之后，我们甚至还可以通过资本运作，将这家公司彻底本土化， 比如引进非洲的国有资本和大型集团资本，并在约翰内斯堡，又或者巴黎或伦敦登录资本市场， 当然，我们会通过交叉持股的方式，保证对这家公司的经营权掌控， 但是从各个方面去看，那就是一家地地道道，足以让非洲人民引以为傲的本土企业， 有了当地国有资本和大型集团资本作为股东，他们也会非常配合地证明这一点！” 说了一大通之后，陈阳抓起水杯喝了口水，然后继续说道， “花火如此，大麦也同样可以如此， 非洲如此，拉丁美洲、亚洲、大洋洲依然可以如此！ 其实，在我看来，最合适这种下沉市场本土化战略的，或者说最需要这种战略的，还不是大麦、花火这类公司， 而是诸如我们收购的，正准备入驻全国二十家未来工业新城的，那些传统行业的不良资产公司！ 甚至更进一步，我们有没有可能，将未来工业新城的模式，推广到非洲之类的其他地方？！ 直面消费者的产品需要本土化战略，这种服务企业的幕后行业，自然也可以如此， 撇开品牌因素，单纯从资本层面考虑，多种形式的对外扩张，更有利于我们的对外合作与交流， 或许有一天，未来工业新城，也会遍布五大洲！” 到了这里，要是黄珊还不明白，她也没资格坐在彩虹集团ceo的这个位置上， 她轻轻梳理了几下自己的头发，点着头说道，“明白了，完全明白了！” 顿了一下，又说道，“具体的执行方案，我会组织人去制定，有句话要跟你说在前头， 像大麦、花火这种，已经有足够市场知名度和占有率的公司，可以立刻执行你所说的本土化经营战略， 反正对我们来说，就跟投资一家全新的公司没有多大区别，而且可控性更高，所以在执行上不会有任何问题， 但是，那些还没有入驻未来工业新城的传统行业公司，他们的进度会缓一缓， 学会跑之前，一定要先学坐，再学爬，再学走，不能一蹴而就地就开跑，那样会摔跟头， 这点你需要明白！” “懂，” 陈阳笑道，“这些从不良资产包里重组的公司，第一步当然是先稳定经营，不管是针对国内市场还是国外市场，谈本土化经营都为时尚早， 不过，当某种产品在国内市场太过激烈的时候，往下沉市场去发展，不失为一条明智的选择。” 如果说高科技行业可以利用技术或产品性能实现弯道超车，对于那些传统行业来说，可能唯一的办法，就是拿钱去砸市场， 所谓的品牌插队战略就是如此， 但是，这种对企业的资金和实力具有较高的要求，你这家公司，有没有足够的资金预算去做广告，做了广告之后，又有没有足够的渠道和产品，去完成品牌推广后的市场占领工作？ 这些对于传统行业的企业来说，都是非常现实的挑战， 相反，如果能在开始阶段，想办法避开实力较强的竞争对手，用自身的规模和产品优势，下沉到乡镇市场，与那些小规模的乡镇企业去竞争，获取成功的可能性就更高了。 黄珊见陈老板心知肚明，便笑了笑，说道，“既然这样，那我们的意见就愉快地达成一致了，” 顿了一下，她又说道，“姚董那边，你的意思是？” 陈阳当即不假思索地说道，“就按我刚才说的，虹谷资本和花火科技共同出资，花火科技和花火精工提供技术及前期人力支持，与姚董合作，在非洲选个地方开一家新公司， 新公司要完全独立运营，包括注册新的品牌，和兴建新的工厂， 在工厂落成之前，产品可以由花火精工和大麦精工进行代工，或者国内其他手机制造工厂也可以， 这一点务必要抓紧，我不希望拖得太晚，最后却要跟那些山寨机公司去正面竞争。” 按照姚董所说，传音早已在两年前就进入了非洲市场，如果再不抓紧的话，等他们完成原始积累，有了资金去做更进一步的产品定制研发，花火再想取胜，就得费上一番功夫了。 黄珊点点头，同时拿起笔在记事本上记下，“懂，还是当年大麦的老套路嘛，这个我很擅长， 放心，现在是十月一日，我保证在一个月内，新产品就会出现在非洲各大城市的柜台上， 当然，如果姚董没有吹牛的话！” 陈阳笑了笑，“这种事情，他要是敢吹牛，那下场一定很不好看！” 话是这么说，但在执行的时候，姚董的客户资源，肯定会经过自己这边的验证才能算数，否则的话，这个合作肯定不能算数， 甚至再过分一点，陈老板也不怕让外面知道，除了大方好说话，他陈老板也能有雷霆之怒， 堂堂超级集团企业的老板，岂是能随便忽悠的？！ 轻飘飘地放了一句话，陈阳继续说道，“至于股份分配，最多可以给姚董留百分之十五的份额，但必须要用现金注资， 另外，他自己说的，他在非洲四十八个国家都有合作伙伴，这部分资源，也必须注入到新公司中！” 黄珊深吸一口气，“明白了，百分之十五，不算多，也不算少，对得起他的现金和客户资源，这笔生意，他不亏！” 生意场上，不亏就是赚， 而姚董的这笔生意，简直就是大赚， 公司里有他百分之十五的股份，通过花火手机与以前的生意伙伴合作，他肯定会假公济私，捎带推销自己原来公司的产品，顺利的话，要不了多久，就能将原来的销售额提上来，甚至超过以前的规模。 至于说他会不会同意， 不管他是贪心不足还是心满意足，这个合作，岂有他讨价还价的余地？！ 第六百三十五章 太随便 十月五日，星期日，农历九月初七， 国庆长假最后一天， 北金， 商务车上，邹蓉显得有点心神不宁，“这样就可以了吗？是不是太随便了点？” 陈阳将座椅放平，舒舒服服地躺着，漫不经心地打了个哈欠，“提供了论文的整体框架大纲，还赞助了三百万的研究经费，要是这都叫随便，那什么才叫认真呢？！” 邹蓉小脸挤成一团，“可是，我还以为两篇论文都要自己写，这几天查了好多资料，好不容易才写了大纲，结果导师说这样就行了，我……” 她说不出话来了， 老公拿博士学位，是因为有两个重要理论贡献，可以不需要亲自写论文和答辩， 现在自己也不用，她就有点迷糊了，博士文凭也这么好拿了吗？ 黄珊坐在另一边，一如既往地时刻不离工作，眼睛看着电脑，头也不回地说道， “不要在意这些细节，概念是咱们提出来的，论文框架也是我们亲自写的，还给了三百万的研究经费，不管在哪里都算够了，” 手指在电脑上敲下一行字，点击了保存，这才转过身来，对着陈阳说道， “要我说啊，三百万都多了，欧洲那边，一篇博士论文，影子写手开价也就顶天两万欧而已，欧美教育体系下的区域都相差不大， 这边我不清楚，不过应该更低，六篇论文加起来，打包价一百万绰绰有余， 更别说你这种开创性的理论，论文上还给他们署名，能够给他们带来名和利，让他们免费代写都不为过， 真的，两百万太多了！” 陈阳睁开眼瞟了她一眼，“还说风凉话，你就该偷着乐，我的两篇不用你写不说，你自己的两篇也让教授给免了，还嫌赞助费给太多，我看你就是吃饱了闲着， 要不我给刘教授打电话，把赞助费要回来，论文你自己写！” “嘁，” 黄珊丢了个白眼，“好心当做驴肝肺！” 说完继续对着电脑工作。 邹蓉在一旁有点傻眼， 我在说责任心和道德品质的事，你们却在讨论钱多钱少的问题，是不是频道不一致啊？ 将邮件发出去，又点开一封邮件看了看，黄珊伸了个懒腰，身体往后一倒，有气无力地说道，“老刘发邮件，有重要事情，需要跟我们商量一下。” “老刘？” 陈阳转过头来，诧异地看着她，“晶东的老刘？那边又出什么事啦？” 好像七月份的时候，自己才给晶东凑了五亿美金，这才几个月，难道就不够花了么？ 这花钱的速度不叫快，应该叫离谱了吧？！ 还好， 黄珊转过脸看着他，撇着嘴说道，“我看你就只记得晶东，除了晶东的老刘，麦田的老刘，难道你就忘了吗？！” 麦田的老刘？ 陈阳恍然地点点头，“刘洪波啊，他有什么事？” 说实话，在他的战略规划中，麦田文化这枚旗子还挺重要的， 通过流行文化引领国潮的崛起，以帮助民族品牌，当然，主要是虹谷资本旗下的民族品牌振兴，从而达到抵御外资，发展民族经济的目的， 事关整个实体经济的长远规划，麦田文化的地位，不可谓不重要， 但是，怎么说呢， 就目前的体量和影响力而言，麦田文化确实是个小透明， 如果不是自己偶尔关注一下娱乐圈的消息，都快忘了自己旗下还有这么一家公司，更不用说跟未来可能价值上千亿美金的晶东相比。 对于陈老板的后知后觉，黄珊已经习惯，她也懒得多做解释，直接说道，“之前麦田文化的业务范围，主要集中在综艺节目和影视剧的制作上面， 其实说白了，以麦田现在的资源，综艺节目靠的是央台，影视剧靠的是同行制作公司， 哪怕是咱们自己独立制作的‘潜伏’和‘我是特种兵’两部戏，也更多是依靠合作电视台的力量，……” 刚说到这里，就被陈老板挥手打断，“自家的短处，咱自己知道就行，请说重点， 怎么，是老刘想收购哪家公司，还是要跟哪些公司合作，搞个大卡司出来？” 自己没实力，却又说有大事，那就是有大动作咯。 黄珊差点被一口气噎住，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随即说道， “都不是，老刘的意思，是准备收购一家音乐公司。” 音乐公司？ 陈阳眨了眨眼， 如果他没记错的话，好像八月份去麦田公司，当时老刘和夏雨蒙都跟他说过， 在黄珊黄总的指引下， 好吧，这口锅不能甩给黄珊， 主要还是自己为了家里的妹子苏小雅，让麦田文化注意一下音乐方面的资源， 然后从黄珊到老刘，层层加码，就变成了现在麦田文化旗下搞了个音乐中心，还花了大价钱，弄了两个世界级的录音棚， 钱都是小事，这个不用太在意， 那，现在老刘是打算，把音乐中心发扬光大，直接收个音乐公司过来玩？ 可是，这个时间点，收购音乐公司，还有得玩儿吗？？? 有人说，从两千年到二零零六年，是华语音乐最后的黄金年代， 杰轮，依林，韶涵，怀钰，心凌，力宏，静茹，玮柏，燕姿，俊杰，五月天，twins，she，朴树，许巍……百花齐放，诸神降临， 无论是电音、rap、古风，还是温柔情歌，小众民谣，几乎每个人都能找到自己最钟爱的那一款， 那是一个没有智能机的时代，听歌只能依靠walkman、cd机、单放机，还有mp3， 每个星期的开场，都是从大家交换周末又下载了哪些好歌开始， 甚至在课堂上，也可以用一只mp3熬过一整天， 那也是一个几乎没有水分的时代， 凡是能够被大家推上排行榜榜首的歌曲，一定是被大多数人认可的经典。 在这个年代，许多音乐人都以为，华语音乐能再现九十年代初风靡世界华语圈的风采， 尤其是杰轮将中国风流行化之后，不少人一度喊出，华语音乐将君临天下！ 但是，谁都不曾想到， 所有人都以为的繁星，竟然成了音乐界最后的那一场璀璨烟火， 极致的绚烂过后， 嘭…… 便是黑暗！ ‘认真的雪’成了段子手， 亚洲小舞王成了‘朱碧石’和‘运动达人’， 许许多多的老牌音乐人，只能在综艺节目里面找点存在感， 很多人都在猜测，杰轮什么时候会出新歌， …… 甚至在多年之后，杰轮在ins上的一段话，成了下一个十年音乐界最好的注脚， “告诉你们为什么我很少听别人的歌，因为我16年前写的歌，到现在还在流行。” 这句话的配图，是‘以父之名’，一首当年超过八亿人收听的歌曲！ 现在，是零八年， 最后的黄金时段，最后的余烬！ 另一边，黄珊没有听见回音，不禁转过头来，看到陈老板正在发呆，不禁气不打一处来， “我的老板哎，你在想什么呢？” 陈阳回过神来，转头瞟了她一眼，“反正没想你。” 黄珊脸色一垮，“就算我不介意你想我，也要你老婆同意才行！” 邹蓉赶紧举手，“你们聊你们的，不关我事！” 黄珊一巴掌捂住眼睛，几秒后放下来，按下按钮，“老沈，去麦田公司。” 音箱里立刻传来沈友顺的声音，“好嘞！” 就在昨天，乔光辉带着新招的一个班战……保镖，组团去了纽约，肩负起秦雨的倒数第二道防线重任， 只要谈判还没结束， 嗯，就算谈判结束了，只要秦雨在国外，安保级别就会按这个标准去执行，所以从安保角度来说，彩虹集团内部，秦雨的重要性是最高的。 至于国内部分，在新招了三十多个退役特种兵级别的保镖之后，沈友顺就升级成了班长， 他带着剩下的二十四个人中的一半，负责陈阳两人的安保工作， 至于董秋霞，也升级成了黄珊的保镖兼助理，带领剩下的另一半，负责黄珊的个人安全。 看着车窗外的风景，今天的北金城，依然热闹如故， 似乎今年来北金，任何时候都是热热闹闹的，以后的北金城，也会更加热闹， 看了一会儿之后，陈阳突然转过脸来，对着黄珊问道，“老刘有没有说过，要收购哪家音乐公司？” “有，” 黄珊点点头，打开电脑看了看，说道，“太合麦田，原本是宋珂创建于一九九六年，当时推出的叶蓓和朴树，堪称国内音乐界的天花板，其独树一帜的音乐风格，在内地音乐界具有非常高的影响力， 于是在四年后，也就是两千年，被华纳唱片合并，改组成为华纳麦田，拥有包括朴树、孙楠、周迅等众多一线明星， 然后又过了四年，在二零零四年的时候，与太合传媒合并，变身太合麦田至今， 最近两年影响力最大的音乐类选秀节目超女快男，就是他们与芒果卫视进行合作的，宋珂本人也是超女快男的评委， 太合麦田团队精英，包括华语乐坛教父级人物李宗胜，王妃和朴树的御用制作人张亚东，实力唱将沙保亮、阿朵、朴树、李玉春、蓝沁、满文军……” 陈阳搓了把脸，眯着眼睛说道，“老刘挺会挑目标的啊！” 这种级别的公司，在内地音乐圈，应该可以算是巨头了吧， 却被刘洪波看中，还想收入怀中，胃口挺不错的啊！ 黄珊转过头，看了看他，“你不觉得，他们的名字跟我们犯冲吗？！” 陈阳顿时哑然， 这名字，…… 是挺犯冲的！ 就算是你先起的，那又怎样， 我们麦田文化要打响自己的名声，在文化界有所作为，你们却偏偏起了个太合麦田的名头， 咋地，想蹭流量啊？！ 陈阳当即转过脸，说道，“老刘有几分把握？” 黄珊耸耸肩，“有几分把握，不是在他，而是在我们，具体就看，我们能出多少钱了。” 陈老板秒懂， 谈的是音乐，做的是生意， 既然麦田能先卖身华纳，后与太合合并，那就表明，宋老板是个非常务实的生意人， 既然是生意人，那就没有陈老板谈不成的合作！ 这时，黄珊突然说道，“或许，不需要我们动手，小雨那边就可以帮忙搞定。” ？？？ 陈阳诧异地转头看向她，“什么情况？” 秦雨不是一直在外面做金融业务吗，怎么也能跟国内的一家音乐公司扯上关系？ 黄珊看着他，微微一笑，“有点凑巧，我也是刚看到资料，两年前，太麦公司获得了软银的一千万美金财务投资， 然后就在半年前，又获得韩国最大的移动通讯企业sk电讯的两千万美金投资， 如果他们没有跟资本扯上关系，我们还需要用正常手段跟他们谈并购合作， 但是，只要是跟资本有关的企业，资本越大，我们就越容易得手！” 陈老板呆呆地看着她，不知道该给个什么反应才好， 难道有钱真的可以为所欲为吗？！ 就在陈老板的目光注视下，黄珊拿出手机，给秦雨拨了过去， 电话很快接通，她直接说道，“小雨，我们跟软银和韩国的skt有没有关系？” 正在谈判会场无聊得打游戏的秦雨愣了愣，往旁边看了两眼，“你问这个干嘛？” 黄珊说道，“有件小事，麦田文化打算收购一家音乐公司，就是北金的太合麦田，这家公司的大股东有两个，分别是软银和skt，” 话没说完，秦雨就点点头，“懂了，你等我一下，” 然后电话也不挂，黄珊就听见秦雨用英文说道，“孙总，闵总，你们手里的太合麦田股份我要了，开个价吧。” 黄珊有点发懵，什么情况啊？ 等了不到一分钟，秦雨的回复就来了， “软银直接原价转让，skt希望只转让一半，还有一半保留下来，作为与他们国内娱乐公司资源交流的桥梁，” 顿了一下，秦雨问道，“让他们保留一点点股份，没问题吧？还是说，老板需要全资收购？” 黄珊有点无语，“他们两家怎么会在你那里？” 秦雨撇撇嘴，“还不是为了桑坦德银行的事，哎呀，三瓜俩枣的，每天扯来扯去，也不嫌累的慌。” 黄珊晃了晃脑袋，哈出一口气，说道，“行吧，你那边悠着点，差不多就得了， 太合麦田这里，skt想留一半就让他们留，反正我们收购之后也是要注资的，他们也就只能留个股身份， 而且，上次老板不是说了吗，让我们多注意学习韩国那边的文化产业，skt 在韩国娱乐界也有非常高的影响力，与他们合作，算是正好合拍，这事儿就这么定了。” 秦雨点点头，“明白，那我就让他们赶紧交接，挂了啊。” “嗯，拜拜，” 黄珊收起手机，看了看陈阳，“搞定，从现在开始，太合麦田，是我们的了。” 陈老板茫然地眨眨眼，几分钟的功夫，就收购了一家公司，还是刘洪波眼里非常重要，需要他们两个出面决定的公司， 在资本面前，都这么随便的吗？！ 第六百三十六章 不值一提 陈老板很茫然，宋老板更是当头一棒不知所措， 大早上的，他正和张路从圈内的八卦说到中午去哪儿解馋，聊得正嗨的时候，突然接到韩国方面的电话， “什么？股份转让？已经签了协议？” 宋珂一脸懵逼，“朴总，这不合适吧，咱们之前谈得好好的，怎么就要转让股份了呢？ 更何况，咱们是有约定的，如果贵方转让股份，需要跟我们商量的啊！ 什么？ 现在就是在商量？！” 呸， 宋珂现在想骂人， 在他身边的张路也是满脸荒唐， 连协议都签完了，你这叫商量吗？ 就算你们是大资本，可以不尊重我们，但另外一个大股东软银，你们也不尊重一下？ 脑子还没转过弯来，他就听到老搭档音量又提高了几个八度， “什么，软银也签了，估计很快就会通知到我们？” 宋珂和刘路面面相觑，到底是什么人，竟然能同时搞定软银和skt？ 问题是你好歹也跟我们知会一声啊，你们那么牛，说不定我们就直接同意了呢，犯得着搞恶意收购吗？ 刘路眉头微皱，示意宋珂把手机给他，随后深吸一口气，强制镇定下来，说道，“朴总，您能不能解释一下，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电话那头，朴总满脸苦笑地揉了揉额头，说道，“刘先生，我也是刚刚收到总部的通知，具体情况我也不太了解， 只知道就在刚才，美国彩虹金融集团，同时向我方和软银发起了关于贵司股份的收购要约，而我方和软银的高层就在纽约和他们开会，据说当场就同意了， 不过，幸运的是，我们还保留了一半的股份，所以，你我依然还是合作伙伴，只是，控股权被转让到了美国彩虹集团手中。” 集团总部高层做的决定，他一个下属公司负责人，几乎连反抗的余地都没有，只有乖乖执行的份， 现在只庆幸，总部做决定的时候，还没有彻底忘了他们，好歹保留了一半的股份，否则想进入大陆市场，就需要再重新找一块合适的跳板了，那可是个麻烦事。 而这边，刘路抬起头看着宋珂，呆呆地说道，“收购方是美国彩虹金融集团。” 美国公司，收购国内的音乐公司？ 顿了两秒，两人眼睛一亮，同时脱口而出， “陈阳！” 这段时间最火的话题之一，就是彩虹集团宣布收购桑坦德银行的事，而彩虹集团的董事长，正是原来的大麦通信董事长陈阳， 所以两人第一时间就想到了他身上。 电话那头，朴总眼神微动，嘴里吐出两个生涩的汉字，“陈，阳？贵国最年轻的传奇企业家？” 说这话的时候，他眼里流露出浓厚的兴趣， 史无前例的以代言人身份出演自己的产品广告，一次次策划出颠覆性的产品，在全球手机市场上，连韩国的骄傲三鑫公司都只能避其锋芒， 后来又从实业成功转型进入资本行业，还能在全球金融危机的大背景下，带领公司取得一场又一场惊人的胜利，使得彩虹集团成为世界级的金融巨头！ 现在，是这位年轻的传奇企业家要收购太合麦田公司？ 如果是这样的话，…… “呃，” 刘路赶紧说道，“朴总，我也只是猜测，” 顿了一下，又说道，“抱歉，我们需要核实一些消息，那个，……” “好的，” 朴总非常善解人意，笑道，“今天就到这里，有什么需要，尽管和我联系。” 刘路撇撇嘴，和你联系有用么？ skt身为韩国顶级财团，总部做了什么决定，岂是你所能置喙的？！ 不过嘴上还是表示感谢，随即挂断电话。 将手机还给宋珂，满脸古怪地说道，“陈阳要收购我们，不会真是为了麦田这两个字吧？” 北金麦田文化公司刚成立的时候，他们还关起门来调侃过，陈老板起名字的本事不行啊，怎么就抄了自己的创意呢， 若是自己当年注册公司的时候，把经营范围扩大到影视和文化传播方面，再将麦田注册为商标，他们岂不是要换个名字？！ 现在倒好，人家直接反过来把自己给收购了，还连招呼都不打一声， 过分了啊！ 这一刻，他们觉得太冤！ 宋珂摸着下巴，愁眉不展地说道，“现在怎么办啊？” 刘路眉头紧皱，正要说话， 就在这时，宋珂的电话再次响起。 宋珂拿起手机看了看，随后看向他，“陌生号码。” 说着就准备挂断，刘路赶紧拦住，“说不定是他们的人，接。” 宋珂手指顿住，当即换了个方向按下去，将手机放到耳边，“喂。” 电话里立刻响起一个洪亮的声音， “宋总您好，冒昧打扰了，先自我介绍一下，我是麦田文化的刘洪波啊。” 宋珂当即对着刘路指了指手机，同时用力点头， 刘路也立刻反应过来，身体前倾注视着他， 宋珂干脆将手机放下，打开免提，说道，“刘总您好，” 顿了一下，又半真半假地苦涩笑道，“贵方真是大手笔啊，真是半点风声都没有，我突然就被大股东通知，说公司被你们上面的集团给收购了，到现在我这脑子还是懵的。” “误会，误会啊，” 刘洪波也满脸苦笑，不知是喜是悲地说道，“宋总，您先听我慢慢解释，” 虽然不是一个圈子，但算起来也分属一个大行业，要是宋珂在外面宣扬麦田文化不讲武德的话，少不了给自己惹来一些麻烦， 所以他收到消息，第一时间就想办法，找人要到宋珂的电话，给他拨了过来， “是这么回事儿，我们麦田文化，也弄了个音乐部门，只是这个部门一直就是个空壳子，除了两间录音棚，别的什么都没有。” 宋珂点点头，“嗯，这我知道，你们那个录音棚，还是张小安去验收的，当时圈里还传了好几天。” 他既是音乐人，同时也是个生意人，现在木以成舟，对方又递了个台阶过来，当然是顺势就下，说起话的时候，语气也和善了几分。 “对对，就是那个，” 刘洪波一听他的反应，就知道自己这个电话打对了，轻轻松了口气，说道，“其实这个音乐部门啊，还是上头安排我们做的，但是您也知道，这东西得专业人士才能搞得定，而我们公司却偏偏就没有这方面的人。” 宋珂嘿嘿一笑，“所以你们就盯上我们啦？” “嗨，还不是你们最牛吗！” 刘洪波不大不小地拍了个马屁，笑道，“谁不知道太合麦田兵强马壮啊，您宋总，还有张亚东，李宗胜，哪一个不是如雷贯耳！ 我就跟上面建议，要不试着跟你们接触一下，看看能不能成为一家人， 结果，……” 一说到这个，刘洪波自己也觉得不可思议，苦笑着说道， “实不相瞒，宋总，就不到半个小时前，我才刚把邮件发出去，只过了二十分钟，我们黄总就通知我，收购已经完成了，还让我赶紧跟您联系，好好解释一下， 我就赶紧给您打电话，您刚才手机一直占着线呢，到现在才打通。” 半个小时？ 二十分钟？ 宋珂和刘路面面相觑， 如果刘洪波说的是真的，还真怪不到他头上，只能说彩虹集团的能量太大，或者这中间有什么误会， 否则的话，这么短的时间，是不太可能仓促决定收购一家公司的， 最起码，背调和意向发函这些，都是要走流程的吧！ 刘洪波继续说道，“具体情况呢，是这么回事儿，我给我们黄总发了邮件，黄总呢，看到资料里面，贵方的大股东是软银和skt，就想起来，他们正好在纽约，和秦总在谈事情，所以就给秦总打电话，请秦总问问情况， 然后可能是秦总误会她的意思了，以为是要直接收购，而那两方的人又正好在旁边，然后就，…… 哎，就是这么回事儿！” 听到这话，宋珂和张路相视一眼，满脸无言， 这事儿闹得， 只能说，自己公司的体量太小，在那些巨头眼中，就是个不值一提，可以随意处置的小虾米，三两句话的功夫，就决定了公司的命运。 轻叹一口气，宋珂扎下脑袋，点了点头，对着手机说道，“懂了，明白了，” 顿了一下，他便问道，“刘总，不管怎么说，现在的情况已经是这样了，我就想知道，你们是怎么个想法？” 刘洪波立刻说道，“宋总，我给您打电话，除了解释，还有另一个意思， 正好陈总和黄总在北金，等一下他们就会到这里来，您要是方便的话，最好是能过来一趟，咱们商量商量公司的安排，您觉得呢？” 我不觉得！ 宋珂撇着嘴，你们大老板人都来了，亲自召见，我敢说没空不去？！ 于是，半个小时后，他们两人就见到了陈老板本尊，旁边还有鼎鼎大名的黄珊黄总，和陈老板的小女朋友。 照旧是一番客套，陈老板又亲自做了一番解释，他们自然不会不上道，顿时气氛其乐融融一片大好。 寒暄过后，陈阳对着两人说道，“在太合麦田之前，国内还没有资本进入音乐行业的先例， 而你们，先是在零六年接受了软银的一千万美金投资，然后又在半年前，拿到skt的两千万美金， 宋总，刘总，我想知道，你们对这家公司的未来发展，是怎么规划的？” 关于这个问题，在过来的路上，宋珂早就和刘路商量过， 此时听到陈老板问起，他略作沉吟，便说道，“其实这个问题，之前也有媒体朋友问起过，当时我也做了回答， 怎么说呢， 太合麦田接受融资，不是说为了卖公司，也不是说只为了钱，我们拿这融的一个多亿，是打算要做一番事业的，具体来说，主要就是两件事， 第一个，先把原有的业务稳固起来，比如我要把音乐做得更好，演唱会的质量要保证，演唱会的投入更大，营销推广的钱更多一些， 第二个呢，在如今这个时代，太麦单纯做一个内容制作商会受欺负，发展空间不大，所以我们也想找下游渠道、平台，去做一些准备， 这个肯定需要大笔资金，而且要比内容制作花更多更多的钱， 另外还有一部分钱，可能会收购一些相关的公司，” 他说着抬起头看向陈阳， “我一直觉得，娱乐行业光做内容挺难受的，挺受挤兑的，版权保护方面也是一个问题，行业本身规模性也小，所以要想扩大的话，必须有真正意义上的，可以产业化的东西，而且要让企业有可持续可复制发展的模式， 这才是我当初寻找投资的初衷。” 陈阳靠在椅背上，一手环抱在胸前，另一手撑着下巴，想了想，问道， “你刚才说的，产业化的东西，以及企业有可持续可复制发展的模式，这个模式是什么？” 宋珂想了想，说道，“您之前提出过一个理论，‘互联网思维’，然后前几天又提出了‘互联网+’，我觉得这个非常好，非常厉害，是可以颠覆行业的东西！” 陈阳看着他笑了笑，没有吭声， 拍他马屁的人多了去，这才到哪里。 宋珂满脸严肃，看着他正色说道，“我这不是拍马屁，而是真心话， 对于消费者来说，音乐就是用来听的，至于是用walkman还是mp3，手机还是网络，对于他们来说没有区别， 而对于我们做音乐的公司来说，这里面的区别很大， 就像八九十年代，你要做音乐，就只能卖卡带，因为那时候大家只有录音机，你卖光盘都没人买， 但后来卡带就卖不动了， 现在呢？网络的普及，让更多的人习惯用网络去听歌，包括mp3，其实也可以算是网络渠道的一部分， 等到未来，这个渠道的界限可能会越来越模糊，尤其是等3g上来之后，音乐的载体可能都会消失，最后就是纯粹的数字！ 所以对于太麦，我的想法是，一定要做数字音乐平台，” 说着抬起手打了个手势，笑道，“您说要用‘互联网思维’去做‘互联网+’，我觉得这就是一种‘互联网+音乐’的模式， 数字音乐平台，他的主体是互联网，是音乐网站，音乐只是他里面的内容， 很多人在评判太麦的时候，就是用音乐制作公司这个理念，感觉太麦做的不好，这个音乐公司就完蛋了，我觉得这个想法是错的， 我国现在传统渠道是外销，如果不做改变，传统发行公司没有一家能活下去， 以后音乐由谁来贩卖呢？ 是扣扣音乐、千千静听、嗖虎音乐，也包括大麦音乐这样的音乐网站！ 那么，为什么不能是太麦呢？” 第六百三十七章 支撑点 为什么不能是太麦？ 听到这句话，陈老板抿嘴微微一笑， 真的，太合麦田还真弄了家音乐网站，软银和skt的投资，投的不仅仅是太麦音乐，其中也包括了这家成立才刚刚四年的太乐网，属于打包投资， 所以，即将并入到麦田文化的，也包括这个音乐网站， 话说这个音乐网站，可能用过的人不多，不过当年刚成立的时候，推出的第一批作品，很多人都应该听过， 其中之一，就是刀螂的2002的第一场雪！ 也算是国内最早的网络红歌之一。 嗯， 这些资料，还是陈老板刚刚才看到的，否则的话，他是两辈子加起来，都没听过，更没用过这个音乐网站！ 那么，这个太乐网最后的结果是什么，自然无从得知， 从结果来反推的话，在赢家通吃的互联网领域，宋老板的战略规划，就算实现了，也不能算多成功呐！ 在他对面，宋珂和刘路心里都有点忐忑， 尤其是宋珂，这家公司几乎是他一手做起来的，如今无声无息就到了别人手里，要是稍有差池，自己的表现不能让陈老板满意，轻则去坐冷板凳，重则直接出局， 不管是哪一种，都是他不想面对的结果。 反倒是张路更平静些， 相比原本做珠宝生意，因为给高小松投了二十多万赚了一大笔钱，才转行来做音乐出版生意的宋珂，他才是正儿八经的科班出身， 不管谁做老板，都少不了他一碗饭吃， 而且就算在这里混得不如意，他也有大把机会去其他公司发展，甚至自立门户也未尝不可，有恃无恐之下，自然更加放松。 在两人的注视下，陈阳并没有立刻表态，而是抬手示意，请宋珂继续， 宋珂干咳一声，端起茶杯喝了口水，说道，“音乐网站，和音乐制作公司，虽然都是音乐行业，但本质上却大相庭径， 音乐制作公司的核心是内容，我们需要打造精品，推出一首红歌，其利润可能比制作一百首普通歌曲都要高很多倍，” 听到这话，陈阳笑着点点头，“这跟我们做风投很像，投资一个好的项目，比投一百家差的项目都更赚钱。” 项目投准了，利润是几十乃至几百倍，可要是没投准，所有投资都会打水漂， 其实有风险的，又何止是风投和音乐制作，影视、体育、制造、互联网、……，哪个行业不是这样！ “对对，是差不多。” 宋珂迎合地笑了笑，心里却不禁有点紧张， 这话是什么意思？是把太麦看作好的项目，还是差的项目？ 心念转折间，他继续说道， “而音乐网站不同，做音乐网站，需要的是足够多的歌曲，也就是曲库要足够大，数量要足够多， 在足够多的音乐曲目下，我们可以满足任何听众的需求，这样才能有更多的人，来使用我们的网站服务， 但是，足够多的曲目，就意味着足够多的版权！ 另外呢，我们的传统业务也需要巩固，我们还需要培养和发掘更多的音乐人才， 所以，我的另一个计划就是收购， 收购版权，让我们的平台几十万首的曲库更加庞大， 收购公司，与我们业务相关的，比如说音乐培训学校，演出公司，再比如说sp公司，也就是服务提供商，这样的，让他们专门为我们服务，当然，也可以服务同行， 甚至包括同行，觉得哪家做的不错的，把它收购了，作为现有业务上的直接补充，这都是办法。” 说起这些，宋珂略显激动，情不自禁地张开双臂， “我还觉得太麦应该做演出市场，常年的演出，我觉得这就是长期坚定的理想，这个以前我就想做，但是如果你没钱的话，你就做不成， 太麦有一个问题，就是还不具备真正的演出牌照，我们以前是先从帮人家去做营销推广，去年，我们就已经开始运作了一些，比如李玉春的个唱，首演，还有其他小的乐队， 我觉得真正太麦把整个演出的所有环节都包下来，需要一段时间，但我会往这个方向去努力， 演出一直是我的梦想，演出也是这个行业的根本，算是基础，就像唱片一样，我觉得好的歌手必须既有好的唱片，也要有好的演出，这才是比较完整的歌手的表现。 做好唱片，这是公司发展的基础，是任何时候都不能丢掉的，…… 培训艺人，包括艺人经营，比如培养偶像团体，签大牌…… 甚至有可能涉足影视，我不是说我们要拍影视剧，当然，也不排除这种可能性， 只不过，咱们的麦田文化，还有韩国的skt，都有很丰富的影视剧资源，我们完全可以承包这些影视剧的所有音乐制作项目，…… 关于未来，我觉得，太麦的发展方向，不是制作公司，不是渠道公司，也不是发行公司，应该是基于音乐的新兴互联网娱乐公司， 我们的网络，会涵盖互联网和手机平台，就是这样一个从音乐发展起来的新型娱乐企业， 我认为娱乐产品在未来是互相交流的，不是说电影是电影，音乐是音乐，电视是电视，网游是网游，我觉得这些东西将来都会经历融合分化这么一个过程。” 最后，宋珂看着陈阳说道， “在认识您的‘互联网思维’和‘互联网+’这两个概念之前，我的想法是，未来我可能会进军影视，进军游戏，做一个很大的新型娱乐公司， 然后音乐是根本， 但是现在，我对互联网和平台这两个概念，有了更清晰的认识，我觉得，我应该是一个平台，一个大文娱，或者说泛娱乐的这么一个平台， 凡是跟娱乐相关的东西，音乐、影视、视频、小说、游戏、等等等等，我都可以装进里面来，让一切都为我所用， 但是，那些都只是工具，而我的根本，是平台，音乐，会反过来成为我这个平台的核心产品， 这是我真正想做的东西！” 等他说完，陈阳眯着眼睛想了一会儿，才轻轻点头， 随后，他转过脸看向张路，笑道，“张总，您的想法呢？” 嗯？ 张路愣了愣，还有我的份？ 公司里一直是老宋当家，他就专门负责业务，这公司发展的大事…… 不过，既然问到了自己头上，不说几句肯定是不行的， 便想了想，说道，“我的想法比较简单，就是多做精品音乐，多发掘有潜力的新人，” 说着还想了想，用力地点点头，“嗯，就是这样！” 陈阳调侃着笑道，“果然很简单，” 顿了一下，又正色说道，“不过，大道至简，越是简单，可能反过来就越复杂， 多做精品音乐，多发掘有潜力的新人，说起来简单，但要做起来，可能比宋总的理想，简单不到哪里去！” 听到这话，张路深有体会地点点头，“是这个道理，就好像选歌，有的时候，我，还有亚东、宗胜这些老江湖，都不知道市场会给什么样的反应， 有些我们认为很好很好的作品，市场反响却很平淡，而有些纯属充数的，却不知怎么的，就突然爆火了，然后要等事后分析才知道， 哦，原来是市场风向变了！ 还有发掘新人也是，我刚入行的时候，流行的是摇滚、民谣，后来这两个都不行了，又变成r&b，等韩流吹进来，又开始流行电音， 而绝大部分歌手的风格几乎都是固定的，可能正好赶上这波风潮，就突然火了，然后我们赶紧按照这个风潮的模子去找人， 结果等人找到，那波风潮已经过去，连尾巴都抓不着，就沉得莫名其妙， 都没地方说理去！” 一口气说了这么多，看来这位张总是没少受其害啊。 陈阳咧嘴笑了笑，看了看两人，说道，“这样，我用一句话概括，就是，张总是想做内容，宋总是想做平台， 那么，做一个不恰当的类比，就是一个更倾向于技术，一个更倾向于运营，是这样的吗？” 宋珂和张路两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想了片刻，一起点点头， 总的来说，陈老板确实是没有概括错， 只不过，两人本来是一个团队，现在被陈老板分开了说，感觉有点怪怪的。 这时，陈阳又对着宋珂说道，“宋总，你刚才说到平台，那，你觉得，我们的大麦音乐做的怎么样？” “好！” 宋珂几乎是不假思索地说道，“虽然大麦音乐，不像太乐网，有飚歌场、音乐博客、大生产、音乐公社、网络电台、互动k房、原创音乐基地等这么多的娱乐内容和互动服务， 但是大麦音乐立足于音乐播放，拥有千万量级的正版乐库，音乐云同步和歌单分享功能，又满足了听众最基本的社交需求， 我觉得，这些都是我们需要学习的亮点。” 陈阳微微一笑，对这点小马屁充耳不闻，看着他说道，“你知道，大麦音乐的内部组织结构是什么样子的吗？” 宋珂闻言一愣，眼神微动，“未请教？” 这个他还真不清楚， 因为大麦音乐崛起得非常突然，也就短短一年左右的时间，随着大麦手机的普及，尤其是智能手机的畅销，而兴起的这么一款软件， 对于这么一个过江龙，业内几乎是一无所知， 没人知道是哪个大咖在给他们掌舵，也没人知道他们的音乐总监是谁，市场运营模式是什么， 可就是这么一个神秘的音乐平台，却在短时间内，一跃成为国内互联网音乐领域下载和使用率最高的产品， 堪称奇迹！ 陈阳对着他比了个二，笑道，“大麦音乐，里面只有两个部门，一个是技术部，负责技术开发和后台维护， 同时他们也是产品经理，大麦音乐这款软件做出来之后，他们就是第一手的使用者，他们会根据自己的亲身体会，去设计软件功能和版面， 也就是说，这款产品，完全是由研发部的人一手打造出来的！ 除了研发部，大麦音乐的另一个部门，” 说到这里，陈阳顿了一下，笑道， “其实也不是大麦音乐自己的，而是由创未来商务中心，提供的专业服务项目组， 他们的任务，就是寻找一切还没有被收购的音乐网络版权，然后纳入到大麦音乐的曲库， 关于这点，我们没有对外公开过，而收购行为，因为是创未来的外围服务机构分头行动，再加上时间不长，也就没有引起业内的重视， 但是，大麦音乐的确拥有全国，甚至有可能是全世界，正版音乐数量最多的曲库， 到目前为止，我们的曲库，比包括扣扣音乐、网毅音乐、嗖虎音乐、鑫浪音乐在内的，国内其他所有音乐平台，加起来都要多！” 陈阳说着摊开双手，笑道，“也就是我们的法务部没有发力，否则的话，只需要一起诉讼，我就能打垮全国所有的音乐平台，让他们无歌可听！” 这话说的，让宋老板不禁有点尴尬， 不用说，这些音乐平台里面，自然也包括了太乐网， 太乐网曲库里的几十万首歌曲，到底有多少是有网络版权，有多少没有网络版权，宋老板心里自己最清楚！ 但宋老板也是老江湖，不至于因为这点小事就感到惭愧，而是为另一件事感到震惊， “这么说，大麦音乐，完全就是由一群外行人做起来的？” 说这话的时候，宋珂感觉自己的表情已经失去控制， 没有音乐人，没有艺术总监，国内互联网音乐领域排名第一的产品，竟然完全是由一群外行人做出来？ 这完全超乎他的想象， 不仅是他，张路也一样， 只见他目不转睛地盯着陈老板，问道，“那你们是怎么挑选曲库的？” “为什么要挑选？” 陈阳咧嘴笑道，“全部都要，难道不好吗？！” 顿了几秒，陈阳看看满脸呆滞的两人，说道，“从企业创新发展的角度来说，所有的创新，都可以概括为两类，一类是市场驱动型，一类是技术驱动型，” 说着指了指宋珂，“宋总的平台梦，就是典型的市场驱动型，以市场为导向，以满足市场需求为价值，成就产品的辉煌！” 随后另一手指向张路，“张总专注于创作，就是典型的技术驱动型，市场并不知道自己需要什么，没关系，当我把产品放到你的面前，你就会知道自己的需求是什么， 只需要创作出一首爆款歌曲，公司、歌手，都能获得巨大的回报。” 摊着双手，陈阳说道，“如此，在音乐，或者更广泛一点，在整个文娱领域，其实就是一个平台加内容的模式， 但是，如果我们不能在其中找到一个契合点，或者说支撑点，大平台模式，还没有各做各的更有效率， 所以，你们的支撑点是什么？” 第六百三十八章 好大一张饼 太麦大平台的支撑点是什么？ 听到这个问题，宋珂和张路同时陷入沉思， 一时间，两人都想了很多， 市场、曲库、精品歌曲、金牌制作人、大牌歌手、运营手段、…… 甚至包括资本， 但是，这些东西，真的可以成为一家平台的支撑点，让平台能够立足于激烈的市场竞争之中，长久稳定地运营下去吗？ 两人自己都没有把握！ 良久之后，宋珂心里微动，抬起头问道，“陈总，冒昧地问一句，大麦音乐的支撑点是什么？” “唔，” 陈阳笑了笑，看着他说道，“严格说来，大麦音乐只是一个播放器，业务模式也非常单一，不能算是平台， 所以，我们这款产品，并没有支撑点，如果非要说一个的话，应该就是用户体验， 这个用户体验，包括了曲库和使用体验两部分，足够多的曲库，加上易操作的界面，让用户感觉很舒服，也就够了。” 顿了一下，他又说道，“但是，你要做一个大平台，还是囊括了音乐、影视、视频、小说、游戏、等等等等，什么都可以装进里面，让一切都为你所用的，这么一个大平台， 这样的话，就必须要有一个支撑点，来将这些内容整合到一起， 整合之后，让所有的内容互联互通，这个平台才能算一艘航空母舰，而不是几艘小舢板拼凑而成的水上山寨！” 听到这话，宋珂顿时无言， 的确，凡是跟文艺、娱乐相关的项目，他都想做，甚至参考陈阳提出的“互联网思维”，他还想到了泛文娱和大文娱的概念， 可问题是，正如陈阳所说，他没有一个核心点，能将所有的，与文娱相关的东西串连起来， 也许这里面每一个项目，都是一颗璀璨的珍珠，但是他缺少一根丝线把它们串到一起，同样数目的珍珠，价值肯定远远不如一串绚丽夺目的珍珠项链来得引人注目， 所以，他无言以对。 这时，张路突然问道，“可是陈总，如果连大麦音乐都没有一个支撑点，那你是怎么会想到收购太合麦田的呢？” 对啊， 一语惊醒梦中人， 或者说，智者千虑必有一失，愚者千虑必有一得， 尽管在公司里面，是宋珂负责全面管理，张路负责音乐制作，但在这个时候，身为半个局外人的张路，反而更能看清楚一些东西。 既然你说大麦音乐只是一个音乐播放软件，不是什么音乐大平台，那又何必收购太麦？ 为了版权？ 固然太麦自己手中握着几千上万首对外发行的音乐作品，但也不至于让陈阳对太麦下手， 正如陈阳自己所说，现在这个时代，大环境就是如此，除了大麦音乐，几乎所有的音乐软件都没有购买网络版权，包括太合麦田， 就算大麦音乐把太麦的作品收纳进曲库，太麦也不会故意去刁难， 因为这是在与全行业作对，以太麦的体量，他们还没有这个勇气和底气！ 总不能是真为了‘麦田’两个字吧！ 而陈阳呢，听到这个问题，其实很想说，收购太麦并不是他的主意，完全就是老刘提了个建议，然后秦雨领会错意思了而已， 但他不能这么说啊，伤人伤己，两边都没有面子，何苦来哉！ 不过，错有错招，在来这里的路上，他已经想好怎么收拾眼前的这个局面， 也是时候，正式启动“文化振兴计划”了！ 便对着黄珊轻轻抬手，做了个请的手势。 看到陈阳的动作，张路和宋珂精神齐齐一震，将目光投向黄珊， 彩虹集团三巨头，陈董事长掌握大局制定方向，秦总裁在金融市场叱咤风云，而黄首席执行官，则名震国际投资界， 江湖传闻，她手握十亿美金级别的投资大权，只要不超过十亿美金的投资，她都能一言而决， 以这种量级，别说创业公司和准上市公司，就算是世界五百强企业，恐怕也不能漠然无视， 所以，在两人眼里，黄总的重要性，丝毫不在陈董事长之下！ 随着陈阳的手势，黄珊微微一笑，站起身来，看了看宋珂、张路，再看向刘洪波和夏雨蒙，这才说道， “关于彩虹集团，在文化传媒领域的投资战略规划，到今天为之，只在陈总和我之间知晓，在座的诸位，是第一批知道这个战略的相关人士！” 此话一出，四人顿时心里一紧，目不转睛地盯着黄珊， 而陈阳旁边的邹蓉，赶紧偷偷低下头，不敢让人看见自己在笑， 如果不是刚才自己就在旁边，还真信了珊姐的鬼话！ 唔， 不过，好像珊姐也没撒谎，刚才老公一直是在跟她说话，自己只是旁听而已，所以算起来，是自己在偷听？！ 在众人宛如聚光灯的的注视中，黄珊踩着高跟鞋走到玻璃白板前，拿起白板笔，写下几个大字， 大ip！ ip？ 看到这几个字，宋珂几人都面露迷茫，什么意思？ ip很多人都知道，要上网就得有个ip地址，internet protocol，网际互连协议的意思， 另外，身为文化行业的资深人员，他们几个还知道另外一个ip，那就是intellectual property，直译过来就是知识产权， 放在文娱作品上，就是版权。 大ip嘛，肯定不会是很大的ip地址，那么，是大知识产权，或者超级知识产权的意思？ 不过，如果跟彩虹集团在文娱领域的布局有关的话，应该没这么简单吧？！ 黄珊转过身来，用笔点了点白板，正色说道， “大ip，有三层意思，第一层，就是超级知识产权！” 宋珂几人纷纷点头，果然就是这个， 黄珊继续说道，“第二层，聚焦在文化产业，可以理解为所有成名文创，包括文学、影视、动漫、游戏等作品的统称， 再直接一点说，就是这些文创产品的版权！” 这个也很好理解，但他们几人依然聚精回神，等着黄珊的下一句话， 写了大ip几个字，总不能是就为了作品版权吧。 不过，宋珂和刘洪波两人，已经隐隐猜到些什么，只是时间太短，总感觉中间隔了一层纱，朦朦胧胧的看不清楚。 “第三层意思，” 黄珊指了指白板，继续说道，“进一步引申来说，能够仅凭自身的吸引力，挣脱单一平台的束缚，将作品制作成不同类型，在多个平台上进行分发，获得流量的内容，就是一个ip， 它是能带来效应的“现象”，这个“现象”可以在各种平台发挥效应，因此ip也可以说是一款产品，能带来效应的产品！” “我懂了！” 刘洪波突然满脸通红地脱口而出，“比如金庸和古龙的作品，就是一个大ip，金庸的一部作品，可以涵盖小说、电影、电视剧、音乐、游戏、漫画， 它起源于小说，却不局限于小说，而是可以涵盖所有的文创领域！” 这时宋珂也反应过来，高声说道，“所以，一个大平台，必须要致力于打造大ip，并通过旗下的资源，将某一个文创作品，以几乎所有的文化形式进行推广，发挥出最大的价值， 只有这种时候，我们的大平台，才是一艘战无不胜的航空母舰，才能发挥出所有分项目领域的优势特点，而不只是拼凑起来的、各自为战的小舢板！” 此时的他满脸通红， 找到了找到了， 原来这就是可以真正撑起一个大平台的支点！ 只要能创造出一个爆款，哪怕只是一首歌，我就可以立足于这个爆款，将之进行改编， 一首歌也可以是一篇故事、一部电影、一部电视剧、一款游戏，…… 以及延伸出来的艺人运营、周边产品营销、资本运作…… 只要具有一定的知名度，我就可以通过各种各样的方式割韭菜、薅羊毛！ 比起只赚一首歌的钱，其中的利润，高了何止十倍、百倍！ 想到这些，他不禁有点心疼， 想当年，2002年的第一场雪多火呀，要是能根据这首歌，随便瞎编一个故事，然后拍成电影，制作成电视剧，我再出版一本书， 谁特么稀罕你软银和skt的投资！ 那时候就轮到我给别人投资！ 管他什么音乐、电影、游戏、电视，我统统通杀…… 不知不觉中，他看向陈老板的目光，很是有些高山仰止， 不愧是白手起家，创造出巨额财富的牛人，那脑袋长得就是跟普通人不一般！ 除了刘洪波和宋珂，夏雨蒙和张路也很快明白过来， 作为两个资深从业人士，他们几乎瞬间就能想到，这里面能有多大的利益！ 就在这时，黄珊轻轻一笑，看着几人说道，“刘总和宋总总结的非常到位，那么，我想请问一句，这个大ip，要从哪里来？或者说，” 她转身将白板笔放下，等回过身来，张开双手，笑道，“一个ip总有耗尽的时候，我们如何能保证，有源源不断的ip，供我们开发？！” 听到这个问题，几人都陷入沉思， 对啊，再好的东西，他也有看腻的时候，就比如金庸的作品，在被改编过多次之后，观众对于这些作品的关注度，也在逐次下降， 这还是有节制的，每隔好几年才翻拍一次，如果换成同一时间大规模的全方位开发，恐怕很多观众十年之内都不想再看到这些东西。 那么，在某一个ip被观众厌烦之后，新的东西从哪里来？ 这时，张路抬起头，若有所思地说道，“所以，我们应该重视内容的开发？！” “嗯，” 黄珊点点头，说道，“这是决策点，但不是解决问题的办法，” 说着又重复了一遍问题，“新的内容，从哪里来？” 刘洪波抬起头，正色说道，“零四年的时候，尚海盛达集团，收购了一家专注于网络文学创作的网站，当时陈田桥的说法就是，用该网站层出不穷的文学作品，为盛达的主营业务游戏，提供源源不断的创意支持， 或许，我们也可以借鉴这个经验？” “唔，” 黄珊眼珠微转，点点头笑道，“这的确是一个思路，回头我会关注一下这家网站，合适的话，会把他买下来。” 陈老板听到这话，不禁脖子微缩。 顿了一下，黄珊又说道，“不过，网络文学的受众有限，可能适合受众高度重合的游戏群体，却未必适合更广泛的普罗大众， 再一个，开发一个全新的ip，也需要巨量资源作为推广，难道，我们每一次ip制作，都要投入大量的宣发资源？ 音乐、文学、影视、……，我们如何能够源源不断地发掘，更容易为大众所接受的ip作品？！” 这回所有人都不吭声了， 他们也不是什么初入社会的小白，眼下再明显不过，黄总心里已经有了答案，捧哏捧个一两次，展现一下存在感，就差不多得了，没必要硬舔下去，说不定人家还厌烦了呢。 见大家都不说话，黄珊微微一笑，说道，“你们还记得几年前的那本，‘悟空传’吗？！” 嘭…… 这是刘洪波在拍桌子， 啪…… 这是宋柯在捂脸，就是用的力气大了些，跟扇耳光似的， 随后两人几乎同时脱口而出，“传统文化！” 黄珊打了个手势，点头笑道，“没错，再没有什么，比我们的传统文化，更容易打造大ip作品的了！” 到了这时，黄珊终于将自己的目标展现在外人面前， “说起传统文化，我们可以随口说出一大串，几乎所有国人都耳熟能详的作品和人物来， 西游记里的孙悟空、二郎神、猪八戒，封神榜里的哪吒、姜子牙，水浒里的武松、林冲，三国里的诸葛亮、赵子龙， 还有卧薪尝胆的勾践、头悬梁的孙敬、锥刺股的苏秦、车胤囊萤、孙康映雪，…… 不管是一部作品，还是作品里的一个人物，我们都可以将之开发成一个大ip，” 说着看向刘洪波，“刘总，根据原型人物的精神核心，结合我们当前主流社会提倡的人生观、价值观、世界观，重新创作一个完整的故事，这个不难吧？！” 刘洪波咧着嘴摇头，“不难不难，很简单！” 随后黄珊又看向宋珂和张路，“关于传统文化的音乐作品，我们已经有了千古绝唱、愚公移山，是不是也能创作出更多的同类型歌曲出来？！” 两人一起点头，“能，太能了！” “咯，所以，” 黄珊摊开双手，笑道，“从文化的角度，宣扬我国优秀传统文化，发掘符合当前社会需求的人文精神，创作出大家喜闻乐见的文娱作品， 不仅能引起社会的广泛反响，还能得到全社会上上下下的认可和赞扬，提升我们的企业影响力和美誉度，同时也是在提升我们的品牌价值， 从经营的角度，每一个传统文化作品，或者传统人物故事，其中都蕴含着巨大的市场价值， 我们可以通过音乐、电影、电视、新型小说、游戏、漫画等多种形式，把这些妇孺皆知的故事和人物的价值，发掘到极致，打造出一个价值数百亿，甚至数千亿的庞大市场！” 最后，黄珊说道，“具有高度的社会影响力、行业领导力、作品创新力、市场营造力，才能算是一个真正的文娱大平台， 这个，也是我们彩虹集团在文娱领域，真正想做的事情！” 第六百三十九章 来电话啦 好大的一张饼！ 画饼是一项技术，饼之大，无处不在。 公司里老板给员工画饼，学校里老师给学生画饼，就连家庭中，家长也在给孩子画饼， 只要你好好学习，乖乖听话，以后就能当科学家、画家、音乐家…… 宋老板以前也经常画饼，给员工，给歌手，给合伙人，当然，也少不了投资人， 比如他就跟skt承诺过，太麦会在二零一二年上市！ 几乎每个融资人都跟投资人说过这样的鬼话，能兑现的万中无一。 但是，所有的饼，都没有今天的这个大， 不得不说，格局更高，饼都更大一些， 关键是，这种虚无缥缈的饼，他竟然有点喜欢， 因为对方真有这么多钱去砸呀！ 凡是能用钱解决的事，还算是事儿么？！ “黄总，” 他眼巴巴地看着黄珊，“可以预见，这是全国文娱行业未来发展的方向，一旦这个计划公布，必定会引起全行业巨震， 我想知道的是，这个计划有没有更具体一点的细节，或者说，已经进行到了哪一步？” 如果和购买音乐网络版权一样，他们已经在暗中进行了许久，那么毫无疑问，自己所面临的竞争将会大很多， 可要是才刚刚开始，那么，这将是他最大的机会！ 黄珊看着他微微一笑，“一个大文娱平台，不是一家公司，或者说一家集团，就可以容纳下来的， 必须是跨领域，甚至是跨行业的合作，才有成就大文娱平台的可能， 一旦这个平台营造成功，旗下所涉及的公司价值之和，将达到上千亿，甚至是几千亿的规模， 你们不要以为这是在画大饼，也许文娱公司不会有太高的市值，可传媒集团呢？各种媒体渠道企业呢？ 到那一天，电影院、电视台、流媒体，乃至于传统的报纸、杂志、电台，可能都会成为我们这个大平台的组成部分， 而这一切的传媒体系之总和，难道还不能造出一个几千亿的市场？！ 所以，这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更不能奢求一蹴而就，必须要有潜心耕耘，长久布局的心理准备。” 宋珂缓缓点头，随即愣了愣， 这番话，好像什么也没说啊？！ 随即醒悟过来， 虽说现在太麦被对方收购了，可自己还没有被对方接纳，不能算是一家人，这种时候，换成自己，恐怕也要保留几分吧。 这时，黄珊突然将话题一转，说道，“就整个文娱产业链而言，大致可以分为三个部分，ip创作、内容生产、流量分发， 凡是跟文娱相关的创作，歌曲、剧本、小说，都可以算是ip创作的范畴， 有了这个ip，我们将其推向市场，并取得较大的反响之后，就可以围绕这个ip，进行内容生产， 然后根据内容的不同形式，分发到不同的渠道平台，获得流量，再通过该平台的盈利模式，转化为利润， 这是大文娱平台的产业链运作模式， 不管是现成的、妇孺皆知的传统文化ip，还是诸如网络文学、热门游戏之类的新型ip，都脱不开这个模式， 那么，” 她突然双手按在会议桌上，微微俯身，看着宋珂和张路，正色说道， “我们收购太合麦田之后，肯定也会将太麦，纳入到这个产业链中， 也就是说，太麦的内容制作，会和渠道分发做出分离，分别成为不同的公司， 当然，这种做法，并不是说，太麦被削弱了，或者是拆分了， 因为我们会以收购、新成立、扩充原部门等方式，将这两个模块迅速壮大起来，可以肯定的是，未来的规模，会是现在的几十倍，甚至几百倍， 那么，这就需要二位做出一个选择， 内容，还是渠道，你们会选择哪一个模块，作为未来发展的核心点？！” 内容，还是渠道？ 这还用选择吗？ 几乎是下意识地，两人就分别说道， “我选内容！” “我选渠道！” 等到话音落下，两人才反应过来， 等等，自己是不是被套路了？ 白板前，黄珊微微一笑，“非常好，在这里，我可以给两位一个保证， 和虹谷资本旗下的核心初创公司一样，这个大平台，我会亲自担任总负责人，直到某个板块的管理人，做出了卓越的成绩，就会自动晋升，取代我的位置， 现在，我先说一下对太合麦田的安排，” 顿了一下，她额头轻轻抬起，看着宋珂说道，“刚才我已经同太合传媒王总沟通过，他们自愿保留太合在太麦音乐的股份， 不过，他们只有分红权，将全面退出经营，而且不会追加投资， 从今天开始，太合麦田音乐公司正式成为过去式！ 太麦音乐，除了歌手管理和唱片制作之外的其他所有部门，将并入大麦音乐，整合两者的资源，成立一家全新的音乐播发公司，大麦音乐传媒集团！” 看着满脸微笑的黄珊，宋珂心里猛地一紧，等待她的宣判。 黄珊顿了一下，说道，“宋总，你将是大麦音乐的首任总裁兼ceo，主要任务只有一个，那就是砸钱！ 虹谷资本会直接向大麦音乐注资十亿，用于收购一切你认为对公司有用的企业，招揽一切你认可的人才， 至于音乐网络版权部分，这个你不用操心， 如今大麦音乐的曲库已经有一千多万首正版歌曲，而且我们和主要唱片公司都签有框架协议，一旦有新歌曲发布，我们将自动获得其网络版权， 而且这项工作，还在持续之中，相关费用，也会另列单算。 我的要求只有一个，一年之内，大麦音乐，要成为国内最大的音乐公司，在发行渠道和网络播放市场，占据最大的市场份额， 能不能做到？” 宋珂当即精神一震，红光满面地说道，“黄总放心，保证完成任务！” 不愧是国际顶级的投资巨头，随手一扔就是十亿，还不包括网络版权部分， 这笔钱砸下来，尽管自己的股份会被稀释到微不足道的程度，但是身为公司的总裁兼ceo，单是可能到手的期权，就比那点股份高了不知多少， 不就是收购吗，以自己在国内音乐界十几年的资历，还怕砸不出个未来？！ 黄珊对着他笑着点点头，随后看向张路，“张总，太麦的音乐制作部门，将会保留下来，重新改组为麦田音乐， 麦田音乐的业务范畴，包括歌手选拔、管理和唱片制作，以及歌手的商业演出等经纪业务，都在麦田音乐的管理范畴之内， 这部分，就由你来负责。” 张路点点头，想了想说道，“黄总，公司之前和芒果台签有协议，他们的快男超女我们也有参与制作，这部分内容，还是在麦田音乐吗？” 黄珊点头说道，“选秀可以归为歌手选拔，自然还放在麦田音乐，以后除了芒果台，我们也要与其他电视台进行合作，开发更多的歌手选拔模式， 甚至除了歌手，我们还要选拔优秀的作词人作曲人，乃至于乐手和制作人，” 顿了一下，她转头看了看宋珂，再转回来，说道，“和大麦音乐一样，我也会给麦田音乐注资十亿， 你的任务，也是将这十亿花完，让麦田音乐，成为全国最大的音乐内容生产商，不过时间，我会给你放宽到三年！” 呃， 和非常兴奋的宋珂不同，张路一听自己也有十亿，不禁面露难色， “黄总，这十亿，我不知道该怎么才能花完啊！” 几十万就可以成立一家音乐制作公司，几百万能打造一个录音棚，几千万就是业内大咖， 音乐制作和渠道发行又不一样，你给我十个亿，我总不能全部都拿去收购同行公司吧？！ 这样倒是也能把钱花完，但那也没多大意义啊， 文创行业，要的不是你规模有多大，而是能不能出精品，出爆款！ 有一首好歌，路边摊录的盒带，也能卖过大公司的精品碟，出不来好作品，强如李宗胜、罗大右这样的教父，也只能靠制作费混日子， 而好作品又岂是砸多少钱，招多少音乐人，就那么容易到手的？ 真要有这么容易，原来的麦田音乐收到的几万份作品，也不至于被丢在仓库里发霉腐烂， 金满仓而文未必盛，如其奈何？！ 面对这个问题，他身边的宋珂也不敢吱声， 之前他拿到skt一个多亿的时候，也是想着把钱花在渠道和业务拓展方面，单纯的内容制作？ 十个亿要怎么花？ 见张路竟然会提出这个问题，黄珊也不禁有点失神， 刚才陈老板没讲得那么细啊…… 就在这时，陈老板干咳一声，对着张路笑道，“张总，其实呢，关于这十个亿的使用，我们已经有了大致的计划， 现在不是流行选秀吗，什么超女、快男、好男儿、我型我秀，你方唱罢我登场，你们原来还是超女快男的合伙人，只不过，” 陈阳说着摊开双手，笑道，“这种模式可以用于选拔歌手，为什么不能用来选拔歌曲呢？！” “歌曲？” 刘路面露异色，陷入沉思。 “对啊，” 陈阳笑道，“我国最早的选秀节目青歌赛，里面就有很多优秀的原创歌曲嘛，比如麦田旗下的歌手满纹军，就是靠一首懂你，拿下青歌赛通俗组的第一名， 由此可见，一首好歌，也是可以通过选秀唱红的， 所以，给麦田音乐的十亿，就包括了这些歌曲选秀节目的制作费用和宣发费用， 要做好节目，就不要怕花钱，选拔新歌，不一定要新人歌手去演唱，也可以邀请知名歌手，这噱头不就来了么， 要是再弄个曲库，把所有的备选歌曲都放进去，让这些明星歌手自己去挑，当碰到一首好歌的时候，你说他们会不会去争抢？ 明星为了一首歌互相争抢，还故意讨好创作人，这种节目，观众会不会乐意看？” 这一番话，让宋珂和张路眼睛瞬间就亮了起来，另一边的刘洪波和夏雨蒙，也眯着眼睛若有所思。 陈阳说着又看向宋珂，“刚才黄总说，选秀节目的制作部分，还是放在麦田音乐，但是，并不代表大麦音乐就不能参与， 无论是歌手还是歌曲，最终还是会变成一首作品，只要是音乐作品，就离不开渠道宣发， 甚至选秀节目本身，也是一部作品，同样离不开宣发，这也是大麦音乐的业务范畴， 精诚合作，才能把事情做得更完美！” 宋珂和张路相视一眼，深以为然地点了点头， 回过头来，宋珂看着陈阳，感慨地说道，“幸亏当年陈总没有首先进入文娱界，否则的话，我们同行公司的日子可能会很难过！” 之前他还以为，陈阳那个‘为自己代言’的广告，不过是一时灵感，现在看来，无论是大文娱平台的构想，还是歌曲选秀的创意，都让他这个资深‘老文娱人’汗颜， 后生可畏啊！ 陈阳闻言，呵呵笑了笑， 我要是个超级发烧友，能记住几千首火歌几百部电影，你看我进不进娱乐圈！ 但是，除了一首国歌能唱完整，其他的就算能记住几首，能唱个高潮就不错了哦。 陈阳将视线投向黄珊，示意她可以继续。 黄珊干咳一声，将众人的注意力吸引过来，随即看着张路说道，“张总，你还有问题吗？” 张路立刻摇头，人家给钱又给思路，他要是还不知道该怎么办，不如趁早回家抱娃算了。 黄珊笑了笑，看了一圈众人，正色说道， “虹谷资本在文娱板块的布局，将分别以大麦和麦田两个品牌进行，大麦主打渠道和终端，麦田则主要负责内容生产， 在业务类型上，将集中在文学、音乐、影视、动漫、视频、游戏这六大板块， 渠道上，除了大麦公司自身的资源，我们还会与鹅厂、千度和嗖虎进行深度合作， 比如，我们会将购买的独家音乐网络版权，有条件地授予相关公司，他们的宣发渠道，也会为我们所用， 通过多方资源共享与合作，共同将文娱这个产业做大。” 顿了一下，她又说道，“而这个大文娱平台的创业元老，就是在座的诸位，我希望……” 就在这时，她的手机突然响起， “主人，来电话啦。” 第六百四十章 更深一层 彩虹集团的规矩，旗下所有企业开会的时候，请将手机调为静音，或者直接关机， 董事长、总裁、ceo三人除外！ 不是什么特权，主要是这三人的工作太过重要，万一有什么紧急情况，漏接一个电话， 比如，这个电话是上面打来的，却没接到，那还得了？！ 所以当电话响起时，黄珊也不得不暂时停下，拿起手机看了一眼，随即微微一愣，先瞟了一眼陈阳，才接通电话， 一连串的鸟语，陈老板只听懂了一个词， jackson！ 于是，当黄珊挂断电话，他的第一句话就是，“迈克尔要来了？” 上次黄珊就说过，杰克逊大概会在十月初的时候过来，现在就已经是十月初，也是时候该来了吧。 与陈老板这个菜鸟不同， 好吧，还要算上邹蓉这个半吊子， 会议室里的其他四位，可都是实打实的高材生，尤其是宋珂，人家也是在美国留过学的，那英文自然没得说， 结果就是，黄珊正准备说话，就看见这四人眼巴巴地看着自己，那眼珠子都恨不得掉出来。 黄珊无奈地笑了笑，点点头笑道，“没错，就是迈杰要来中国了。” 耶…… 呜呜…… 会议室里，霎时响起鬼哭狼嚎声，哪怕是隔音效果极佳的玻璃窗都挡不住这股声浪，惹得刚从外面回来的一帮年轻演员诧异地抬头张望， 老总又发疯了？ 娜扎首先发现角落里停着的商务中巴车和几辆奥迪a8，当即明白，绝对是陈老板驾到，刚准备往上跑，却又停下脚步， 她突然想起来，以自己的身份，恐怕还没资格进那间会议室， 娅娅走到她身边，感同身受地拍拍她肩膀，“好好努力，等你成为国际巨星，应该就可以跟大老板谈笑风生了！” 热巴凑到另一边，脑袋搭在娅娅肩上，“娅娅姐，那一天还要等多久啊？！” 娅娅眼珠微转，“凭你自己的努力，应该是等不到那一天了！” 热巴脸色一垮，“没这么欺负人的！” 娅娅搂着她的小蛮腰，嘻嘻笑道，“也有一条捷径，就看你愿不愿意走咯！” 热巴眼珠一转，歪着头看向上面，“我倒是想走，就怕没机会！” 娜扎毫不客气地给她一记暴击，“放心，不是就怕，而是绝对！” 在她们身后，王智等一帮小花嘻嘻哈哈地涌上来，纷纷给娜扎点赞，丝毫不给热巴师姐面子， 气得热巴哇哇大叫，一大帮人追打着往楼上跑，只留下乔杉一个男的，身上挂着大包小包，有气无力地哀嚎，“有没有人搭把手啊……？！” 楼上会议室里，黄珊看着拍着桌子大呼小叫的几人，故作头疼地揉了揉额头， 看看，这几位还是国内文娱界能量不小的高管精英，他们都是这个反应，要是让普通歌迷知道这个消息，那还有得好？！ 好不容易消停下来，宋珂满脸激动地看着黄珊，问道，“迈杰来中国，是不是要准备加盟麦田音乐？” 陈老板和杰克逊的私交很不错，是几个月前全世界都知道的消息，但是他没想到，老板竟然能将杰克逊拐到国内来， 要是手里握住这张王牌，还要什么十亿啊，麦田音乐也好，大麦音乐也罢，立刻就能坐上国内音乐界的头把交椅， 至少在一两年内，没有其他任何一家公司，能撼动这个位置！ 尽管在美国还有几位可以与迈杰相抗衡的巨星，甚至在整个欧美，他们也能做到与迈杰势均力敌，比如被杰克逊视为头号劲敌的王子，普林斯·内尔森， 但是，将这个范围放大到全世界，能与迈杰争锋的人，一个都没有，包括天后麦当娜！ 尤其是在国内，要选一位知名度和影响力最高的外国明星，绝对非迈杰莫属， 他的地位，是大半个华语乐坛歌星，和成百上千万歌迷，以及无数的路人粉共同捧起来的！ 听到宋珂的话，黄珊罕见地在正式场合，显得没那么庄重， 只见她翻了个白眼，说道，“让迈杰加盟麦田音乐？你倒是想得美！ 不记得几个月前迈杰说的话了吗，他接受了陈总的邀请，会于今年内到国内旅游，这次就是来履约的！” 原来是这样啊？ 宋珂遗憾地咂咂嘴，可惜，可惜了啊！ 不过，他的兴奋头丝毫不减，“那能不能请迈杰到我们公司来参观参观？” 不能加盟，那蹭点热度总可以的吧！ 结果，不等黄珊说话，陈老板就敲敲桌子，轻声笑道，“他这次过来的目的就是旅游，会不会有工作内容，等以后再说， 至于现在，宋总，张总，你们的当务之急，是赶紧把公司梳理好，尤其是宋总，” 说着看向宋珂，“我不是说你之前的思路有问题，只是觉得有点本末倒置， 公司的业务范围扩张，应该是顺着核心业务的发展，顺其自然的去扩张，如果只是求大求全，反倒可能会耽误了核心业务， 还有，刚才黄总有句话，我不知道你有没有听清楚，大麦音乐的乐曲库，是会授权给其他公司的，所以你的任务并不会特别轻松就能完成，这一点你要有心理准备。” 听到这番话，宋珂当即好似被泼了一盆冷水，瞬间冷静下来，想了想说道， “陈总，我明白您的意思，当前最重要的，就是要以大麦音乐， 哦，我是说以大麦音乐播放器这款软件为核心，融合原来的太麦渠道业务部分，提升我们在业内的影响力，然后再顺其自然地往其他方向扩张， 不过，” 他说着不解地看向陈阳，“既然我们花费了那么大的代价，费尽心力才拿到一千多万首歌曲的版权，为什么要转授权给别人呢？” 陈阳微微一笑，深深地看了他一眼，“你有没有想过，等我们的这个大文娱平台计划完成，大麦系在国内文娱界，将会有怎样的影响力？” 见宋珂若有所思，陈阳暗暗点头，看来他还不算脑子转不过弯来，随即继续说道， “如果那个时候，大麦手上还掌握着独一无二的曲库资源，等于是拱手把自己的小辫子丢出去，并且大肆宣扬，快来查我，快来查我！” 会议室里，不知不觉变得鸦雀无声， 陈阳摊开双手，看了看众人，笑道，“国手布局，走一步看十步，我不会下棋，也看不了十步， 不过，如果背靠彩虹集团、大麦通信这样的，既有资本，又有资源的靠山，并抢先同行几步落子，还做不成大文娱平台，那么只有一个可能， 就是包括我和黄总在内，所有管理层的无能！” 顿了一下，陈阳敲了敲桌子，正色说道，“做企业管理，还没做到行业龙头的时候，大可以野蛮发展，只要合理合法，任何手段都可以用， 但当可以预见，我们必定能做到行业第一时，需要考虑的，就不能只是企业本身的发展，更应该考虑到，整个行业环境的生存空间， 因为决定企业上限的，不是你企业占据了多大的市场份额，而是这个市场规模有多大， 而市场规模的大小，是由大大小小无数家企业共同决定的， 一枝独放不是春，百花齐放春满园，就是如此！” 话音落下，宋珂略显尴尬地轻轻点头，“明白了。” 尽管这算不上训斥，但他怎么说也是业内有名有姓的人物，很久没碰到人，用这种态度跟他说话了， 不过，看在十个亿的注资和大文娱平台的份上，大丈夫能屈能伸，这点小事算什么。 这时，黄珊看着他笑道，“宋总，虽然我们不能一手掌握独家资源，可是，具体的操作空间还是有的， 比如说，我们可以确定一个原则，就是所有的资源，不会转授权超过两家， 这样，既可以保证某些歌曲资源，包括我们自己在内，在市面上有三个平台可供客户选择，规避了反垄断调查的风险，又可以保证，我们拥有全国最大乐曲库的独特地位，加强我们的市场竞争力！” 听到这话，宋珂当即反应过来，先看看陈阳，再看看黄珊，不禁哑然失笑，“明白了，这回是真明白了！” 陈阳身体前倾，靠在桌子上，看着他笑道，“明白了吧，那，宋总，大麦音乐，就全靠你咯！” 宋珂咧嘴笑着连连点头，“请陈总、黄总放心，要是这样还干不出来，我趁早回家带孩子算了！” 这些个资本家，真是说的比唱的还好听，什么考虑行业环境的生存空间， 屁， 还不是为了规避法律风险，不得已才这么大方， 当然，宋珂自己也承认，大麦音乐的这种做法，确实有利于行业健康发展，不至于让其他同行被挤垮， 但相应的，那些同行拿了大麦的转授权，就再也无法摆脱大麦的阴影，成为新的行业龙头， 一石二鸟，真行！ 一阵轻笑过后，黄珊转头看向刘洪波，说道，“刘总，夏总，参考大麦音乐和麦田音乐的模式，麦田文化也会进行相应的改组， 正好上个月，大麦通信旗下新成立了一家大麦影音科技公司，我们打算把这家公司独立出来，改组成一家影视公司，主要经营发行和影院业务，以及网络影视剧节目的播放， 至于麦田文化，则主要负责影视节目的制作和艺人管理， 你们可以商量一下，看谁有兴趣，去大麦影视公司做事，我可以调他到这家新公司任职，或者，” 她耸耸肩，笑道，“如果你们都不愿意离开麦田文化，另外给我推荐一个合适的人选也行。” 刘洪波和夏雨蒙齐齐轻笑，相视一眼后，齐齐对着黄珊点头，“明白。” 不比宋珂和张路的组合，他们两个，刘洪波从事内容制作工作多年，夏雨蒙则一直在处理艺人事务，都可以算麦田文化的业务范畴， 但是，以他们在国内电视台和各大影视公司的资源，好像去做渠道业务，也不是不可以， 所以这件事情，他们还真需要好好考虑一下。 当了这里，这场由秦总一手造成的突发事件，便算圆满结束， 黄珊回到椅子上坐下，先看了一眼陈阳，再看着众人笑道， “本来今天应该请宋总、张总吃顿入伙饭，不过刚才大家也看到了，杰克逊要来，我们这边还有点事需要安排，那就请刘总、夏总代劳一下，我们的这一顿，先记着，回头再补上！” “黄总客气了，” 宋珂老练地客套，“以后就是一家人，谈不上请不请的，倒是今天黄总和陈总的一番话，让我茅塞顿开，大受震撼，我是真心希望，能有更多机会，聆听两位的真知灼见啊！” 张路也不是个社交小白，等老宋话音刚落，他便当即跟进，“陈总对歌曲选秀的建议，让我受益匪浅，我想尽快把这个节目方案拿出来，到时候还想请陈总多多指点，还望陈总不要嫌我麻烦啊！” “言重了言重了，” 陈老板也非常客气地应对，“二位都是音乐界的资深大拿，以后在音乐板块，还请宋总、张总多多费心，” 说着又看向刘洪波和夏雨蒙，“还有我们的影视板块，在这方面，也会加大投入，让我们一起努力，打造一个史无前例的大文娱平台， 到那一天，我们未必没有机会，冲出亚洲，走向世界！” 发扬传统文化，振兴民族品牌，这是陈阳大文化战略的第一个目标， 文化出海，讲好中国故事，才是陈阳更深一层的希望， 就像美国资本那样，利用好莱坞的文化入侵，推进美国企业在全世界范围内攻城掠地，借助我们的文化出海，中国资本在国外的投资，才会更顺利， 于公于私，陈老板都想试试，看看自己能走到哪一步。 从麦田公司出来，躺在椅子上，陈阳这才有时间问黄珊，“杰克逊的签证搞定了没有？” 最初的时候，黄珊告诉陈阳，杰克逊拿的是旅行签证，而这种签证是不能在国内进行节目拍摄的，哪怕不播出也不行，当时陈阳就安排黄珊去想办法，也不知道后来结果怎么样。 黄珊扭了扭脖子，略显疲惫地说道，“签证倒是办好了，拿到了最高的工作签，” 随后，她无奈地说道，“但是，我们给杰克逊申请的演出许可被拒了，没有演出许可，就算他可以参与拍摄，也不能出现在公开镜头中，否则就会被处罚。” 不办这件事，她还真不知道，文化演出方面还有那么多的门道，尤其是外国人到国内来，又是要工作签证，又是要演出许可， 虽说有的时候也没查得那么严，但面对杰克逊这么大的目标，万万不能有丝毫的侥幸心理，务必把工作做足才行。 邹蓉坐在一旁，眨眨眼说道，“那不是等于没用？” “也不能说没用，” 黄珊看着她笑了笑，说道，“至少他可以参与拍摄，只是不能在国内媒体上公开，反倒有机会在境外播出。” 能在境外播出，就有机会通过某些渠道转内销，只是老板习惯了干干净净做事，这样多少都会有些瑕疵。 陈阳眯着眼睛想了想，对着邹蓉说道，“电话给我。” 黄珊眼睛一亮，“你有办法？” 陈阳转过脸，对着她笑了笑，“还不能确定，试一下吧。” 说着拿过邹蓉递来的手机，翻出通讯录，找到一个电话拨了出去。 第六百四十一章 捎带而已 嘟…… 电话很快打通， 然后， “您拨打的电话正在通话中，请稍后再拨！” 好吧，被挂了！ 陈阳把手机对着两人晃了晃，“被挂了，应该正在忙，等他打过来。” 黄珊顿感惊讶，“谁呀？” 谁敢挂陈老板的电话啊？！ 陈阳耸耸肩，把手机拿在手里把玩，笑道，“先别管是谁，我倒是有点好奇，他们拒绝杰克逊的理由是什么？” 当年杰克逊准备在北金开演唱会，连场地都准备好了，飞机也包了两架即将落地， 结果就因为一个不安全的理由，让演唱会直接夭折。 好吧，杰克逊的演唱会确实不安全，分分钟都可能会有人晕倒送急救， 但现在跟当时可不一样，这次杰克逊过来，连在公众场合露面的机会都不多，甚至也许都没有，更别说开演唱会，一个演出许可证，不过是用来录制节目而已， 可他们就是卡着不给，这是要闹哪样？ 听到陈阳的话，黄珊撇了撇嘴，说道，“没有理由，就是一句弊大于利，就把我们给打发了，” 顿了一下，她明显有点生气，“哼，要是在经济领域，几乎没有我们办不下来的事情，可我们在文化领域的话语权确实严重不足，跟那边的领导也搭不上话，能有什么办法！” 陈老板嘴角微抽，不再接这话了， 文宣方面的东西，不可深究，深究下去，谁都没有好果子吃， 看来自己找人是对的。 不一会儿，车队开进了麦园， 如今他们身边跟着的人太多，分开来的话，一边也有十三个，现在两人凑到一起，算上他们自己，将近三十号人，雨儿胡同那边的小院子可装不下，只能来麦园这里。 等三人到书房坐定，距离陈老板打电话的时间，已经过去了半个小时， 不仅挂了陈老板的电话，还半个小时不给回过来， 黄珊靠在沙发上，看着陈阳嘻嘻笑道，“看来，你找的这个人，很不一般呐！” 陈阳撇撇嘴，正要说话，这时手机终于响起，拿起来看了看，赶紧接通，“王领导诶，您老人家总算回电话了。” 在他对面，黄珊脸上闪过一丝了然，猜得没错，陈老板最有可能找的人，应该就是这位领导了。 电话里，领导呵呵笑道，“刚才正在开一个重要的会议，紧赶慢赶才结束， 我可跟你讲清楚，你要是说不出个一二三来，或者是为了什么小事，可别怪我不客气！” 陈阳嘿嘿直笑，“怎么个不客气法？” 领导哈哈一笑，“你那西江大曲二十年陈，不得再给我来两瓶！” “哎呀，” 陈阳故作大惊失色，“您可千万别喝酒，喝酒伤身呐，这种事还是留给我来办就好！” “哼，铁公鸡，” 领导哼了一声，才说道，“好了好了，不跟你瞎扯，有事赶紧说，我等一下还有行程。” “嗯，好的，” 陈阳干咳一声，正色说道，“领导，我有个大计划！” 领导微微一怔，“什么大计划？” 陈阳说道，“我要做一个大文娱平台！” “大文娱平台？” 领导眉头微皱，“什么东西？你不是搞了个什么麦田文化公司吗？ 我跟你说啊，娱乐行业那种东西，你随便玩玩，就差不多得了，别往里牵扯太深，拖住自己的精力，荒废了这边的主业， 那才叫捡了芝麻丢了西瓜！” 之前他就听说陈阳弄了个文化公司，又跟广栋台合作拍电影，还担心这个年轻人会走歪路，学人家去当什么大明星，幸好后来发现，陈阳对实业这一块并没有放松，还有建设性地提出了工业新城这个构想，在互联网领域也屡有建树， 却没想到，今天突然给自己打电话，竟然提出要搞什么大文娱平台，这不瞎胡闹吗！ “嘿嘿，” 陈阳笑道，“领导，我要没点东西，也不敢给您打这个电话啊，您大可放心，绝对不是什么玩玩娱乐圈那种不务正业的东西， 我这个大文娱平台要是弄好了，打造出一个年产值几千亿的行业不说，对内，可以提升民族自信心和自豪感，对外，输出我国传统文化，提升我国在国际上的话语权， 就这么一个事业，您说，值不值得给您打个电话？！” 听到这番话，领导顿时严肃起来，“你说真的？有把握能做到这些？” 陈阳也收起笑容，正色说道，“君子无戏言，至于把握，应该说，不是能不能做到的问题，而是能做到什么程度， 最不济，也比现在的情况要好上十倍！” 领导当即说道，“好，你跟我详细说说你的想法。” “好的，” 陈阳便将大文娱的概念，和相关产业链做了详细的介绍，最后说道， “领导，从表面上看，这是一场文化行业的商业模式变革，但是换一个方向，从‘互联网+’的角度出发，其实可以算是对一个行业的颠覆，将会增加一些行业和就业岗位，更加会大大提升文化市场的生产力， 同时，不管是变革还是颠覆，都是对旧秩序提出挑战，在新秩序的建立中争取机会， 一方面，当前国际国内，以推特、微博为代表的新型社交软件正在兴起，普通消费者，也更愿意通过互联网来欣赏歌曲，看看电影， 而在3g，甚至不远的将来，还有4g的落地之后，通信技术也会催生出更多的新兴行业，比如智能手机与4g技术结合，便能诞生移动互联网， 这将是一个非常庞大的市场，同时，也是一个颠覆人们社交和表达方式的机会， 另一方面，互联网的本质是沟通，在这种时代的变革中，我们利用好这种全新的东西，把我们的一些优秀文化，通过这些新型渠道输送出去，必定能在国际上，提升我们的文化软实力！” 最后，陈阳总结陈词， “用大文娱平台，实现文化和经济的良性互动，同时利用这种具有市场统治地位的行业影响力， 对内，大力宣扬我们的社会主流意识形态和核心价值观念，提升文化的凝聚力与感召力， 对外，开发国际市场、传播文化理念，提升我们的文化软实力，增强我们的民间国际话语权， 这才是大文娱平台的真正意义！ 相比之下，一年几千亿的市场产值，反倒更像是锦上添花！” 听完陈阳这番话，领导良久不语， 陈阳也不着急，别说领导对文化行业不算特别熟悉，需要一定的时间来思考，就算他可以很快理解自己的思路，也需要将其整合，提炼出他自己认为比较核心的东西， 这是做领导大多都具备的基本素质， 人云亦云，只能当个跟屁虫，唯有借鉴学习，反思受益，才能高人一等，做出一般人做不出的事业成绩， 陈阳相信，或许就在这短短的几分钟时间，领导甚至已经想到了一个非常庞大的政策框架， 而这个，才是他打这个电话的主要目的， 那个演出许可证，就如同大文娱平台的几千亿产值一样，还真就只是捎带而已， 有了上面政策的加成，这个大文娱平台的战略计划，才能走得又快又稳呐！ 没有让陈阳等太长时间，两三分钟后，领导突然说道， “小林，下午的行程全部给我取消，实在不能推辞的，请黄同志代我出席一下，还有，今天下午，我有重要事情处理，任何人都不见。” 陈阳抿抿嘴，好险，差一点就说话，原来不是在跟我讲话啊。 顿了一下，领导才在电话里说道，“小陈，你的这个建议，我需要一份完整的书面材料，什么时候能给我？” 陈阳脸色微僵，“您需要多久能拿到？” 虽然这东西他一直都在思考，但要说形成完整的书面文案， 抱歉，有点超出他的能力范围之内， 他比较擅长的是，先来一阵嘴炮，然后文案也好，执行也好，剩下的事全部丢给黄珊， 写东西，已经很久没亲自上手了啊！ 听到陈阳的话，领导差点气笑，“臭小子，都给我打电话了，你可别跟我说，还没有一个完整的方案出来？！” 也就是这个毛头小子，换成其他人，他绝对要骂得他狗血淋头， 空着手跟领导汇报工作，有这么不靠谱的吗？！ 陈阳脸皮厚，丝毫不显尴尬，“哎呀，领导，我这不是刚想到这个大计划，还没来得及整理吗，您放心，我这边尽快，争取取取……” 一个“取”字不断，眼睛眨也不眨地盯着黄珊， 黄珊翻了个白眼，略微沉吟两秒，伸出一根手指头， 同时心里暗叹一声，今天晚上估计又要通宵了！ 然后忍不住看了陈老板一眼，默默思索，拉着他当人形资料库的可能性有多大？！ 看到她的手势，陈阳瞬间了然，当即说道，“一天以内，就是明天这个时候，把方案给到您！” “一天？” 领导沉吟两秒，点点头，“也行，不过要尽快，等一下我就会出发去北金，跟上面汇报这个构思，快的话，也是明天这个时候开会讨论，如果有你的详细方案，肯定会有加分，” 顿了一下，他沉声说道，“这个计划是你想出来的，你也有这个实力，成为政策中扶持的第一对象， 只不过，我也要提醒你一点，在我们这里，任何行业都不能出现垄断企业，尤其是民生领域，而比民生要更谨慎的，就是文化口， 这一点你务必要牢牢记在心里，否则的话，板子打下来，可别喊疼！” “明白明白明白，” 陈阳连声点头，随即说道，“这一点您大可放心，不用您说，我也是这么做的， 就大麦音乐播放器您知道的吧？里面一千多万的歌曲，我们全部都拿到了网络版权的，本来可以独家垄断，但就是考虑到这方面的因素，我们特意主动转授权给其他同行，您要不信的话，可以自己去搜！” 领导这种表面提醒实际关心的态度，陈阳自然不会误会，恰好在这一方面，他还真没有什么可忌讳的。 而听到陈阳的话，领导也欣慰地点了点头，“搜就不用了，这点信任我还是有的，” 顿了一下，又笑道，“你今天给我打电话，就是为了这件事吧？好，今天这关，就算你过了，还是那句老话，有什么重要事情，尽管给我打电话， 不过，不重要的就别打了，我这一天到晚忙着呢， 好了，不多说了，我还要赶飞机去北金，挂了啊！” 刚才陈阳一直想插话，可以就是一直插不上，好不容易等领导一番话说完，那能容他挂电话啊，便赶紧说道， “别别别，领导，我的事还没说呢。” “啊？” 领导微微一愣，“还有别的事？什么事，你说。” 陈阳笑道，“是这样，我前几个月不是去了趟美国，认识了杰克逊吗，然后邀请他来国内做客，他答应了，明天就会到。” “嗯，” 领导眉头微皱，“他过来的话，你想让他公开演出？” “没有没有，” 陈阳赶紧说道，“就算我有邀请他过来公演的想法，也不会放在这次， 主要是什么呢，我想趁他过来的这段时间，蹭点流量，给他拍几档节目，这不好不容易才给他办好工作签证，现在就卡在演出许可证这里了么， 所以就想请您帮个忙，把这个演出证给办下来。” “这样啊，” 领导犹豫了一下，问道，“他的演出，很重要？” 陈阳嘿嘿一笑，说道，“领导，您想想，我要拍几个综艺，邀请他在我们国家的一些地方走走看看，请他谈谈感想， 同时呢，也可以请他感受一下我们的传统文化，比如跟着老京剧艺术家学几段戏，试试剪纸，亲手做一个瓷器…… 然后把这些节目呢，在国内国外的媒体平台上那么一播出……！” 听到这里时，领导哪还不明白陈阳打的是什么主意，忍不住仰头大笑，“你小子这是夹带私货啊！” 顿了一下，他又说道，“不过，这个私货夹带得好，有了杰克逊的亲身体验，不管是我们国内的老百姓，还是国外的年轻人，肯定都会对这些东西感兴趣，这么一来，也算是给你的那个大文娱平台预热了，” 随即深吸一口气，说道，“行，这个事我来处理，你且安心就是，保证明天你就能拿到证。” 然后又是呵呵一笑，“算起来，不是我给你帮这个忙，而是你给我们帮了个大忙啊！” 身为老人，他又怎么不清楚，目前国内的一些风气是怎么样的， 甚至现在都算好的，要早十几年前，外国的月亮更圆，还真不是极少数人的认识， 只不过当年条件不足，他们需要把精力放在其他更贴近民生的地方，顾不上那些思想领域的东西，现在陈阳能主动去做这些事，他当然乐见其成！ 第六百四十二章 仅此而已 黄珊终究还是抓了陈老板的壮丁，好处就是，今天晚上不用加班了，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 当然，主要是陈阳在说，黄珊进行资料补充，邹蓉和董秋霞两人同时帮忙一起整理， 有整个彩虹经济研究院资料库作为后盾，只用了一个下午，就整理出一份多达三十八页的大文娱发展战略和执行方案， 于是，当王领导抵达目的地的时候，便已经拿到了这份详细的计划方案。 会议室里，几位领导人手一份，只有王领导暂时放到一旁，说着自己的思路， “政策层面，我们要一松一紧，松的是行业行政审批手续，解放广大文化创作人的思想负担和生产力，为文化企业的经营减负， 紧的是价值引导，对于一些崇洋媚外，枉顾事实, 肆意诋毁抹黑民族文化，和英雄人物、事迹的行为, 必须加大监管打击力度, 这不是搞一言堂, 而是从法律的角度出发，必须对扰乱社会的谣言进行严惩, 同时引导相关文化企业，多创作歌颂祖国民族、百姓生活等群众喜闻乐见的作品， 金融层面, 我们要加大对优秀作品的支持力度，推动文化产业与金融业的对接，这也是培育新的经济增长点的要求， 税收层面, 要加强文化产业发展的税收优惠政策，目前虽然已经有相当多的税收优惠，但是这些税收优惠大多散见于各个税种，优惠范围、手段缺乏协调配合, 导向不突出、方式单一, 因此，要制定并完善更有针对性的税收政策。 另外, 有条件的地方, 可以适当出台一定的财正支持政策, 通过专项补贴等形式，直接对重点项目给与支持, 再一个, 要深化文化产业发展的人才支持政策，文化产业作为从事精神文化产品生产的产业, 对人才有着特殊的需要，其所涉及的每一个环节都与人才密不可分， 老百姓们或许都有一个印象, 那就是文艺工作者都是高收入群体, 其实不然，准确的说, 是有名气的文艺工作者才能有很高的收入, 而更多的, 也许很有才华, 但缺少机会的无名艺术家，他们应该得到更多的关注， 我们要扶持的，也应该是以这样的人群为主， 而且扶持范围可以覆盖更广，而不只是局限于直接创作，比如影视、音乐行业的幕后岗位，也可以纳入进来， 最后，在以上几点的基础上, 我们应该推动构建文化产业发展的法制支持政策，所有政策的终极形态都是法律，唯有用法律的形式固定下来, 才能保证政策的持续性和有效性。” 缓了口气, 王领导说道，“通过最高层面的政策制定，倾斜更有力的资源, 推动文化产业健康发展，让更有实力和责任感的企业，进入到这一行业投资，将文化产业，打造成为符合我国经济发展的重要产业之一，” 说到这里，他终于拿起那份计划方案，“以这个大文娱平台为例，” 他随即翻开文件，“涉及到影视、音乐、文学、网络游戏、电子竞技、网络视频、演出市场、院线、艺术培训等多个行业，其中有很多板块，是以前并没有出现过，直到近几年才逐渐冒头， 又或者干脆还只是萌芽状态的一些全新行业, 甚至还有一些，连萌芽都没有，完全是根据科技和社会发展，而推演出来的构想, 可想而知，一旦这些新兴行业发展起来，将会带来多大的市场价值和经济效益、社会效益！ 要说这些东西，会不会有负面影响？ 这个肯定会有！ 比如网络游戏、电子竞技，在很多人看来，这就是在玩物丧志， 但是，事物发展的客观规律，就是从不会以人的意志为转移，就如十年前的互联网一样， 与其等一等，看一看，甚至干脆打击、封闭，还不如将其纳入到我们的监管范围之内，让这些双刃剑，在规定的舞池内尽情起舞，岂不是更好？！” 随后，王领导将文件放下，轻声说道，“我的话讲完了，请领导定夺。” 短暂的沉默后，一位老人摘下鼻梁上的眼睛，看着他笑道，“那个大湾区计划，好像也是他提出来的吧？！” 王领导笑着点点头，“小家伙有点意思，虽然还有几分滑头，但年轻人嘛，多沉淀沉淀就好。” 另一位老人也放下手中的文件，紧皱的眉头稍微舒展，笑着说道， “这个小朋友可不简单，当前经济界最大的三件事，工业新城、互联网革命、收购欧洲巨头银行，全部都是他一手推动，” 随后看向身边一位老者，“我听说，他还搞了个工业4.0的创意，打算用这个东西，换三个博士学位？” 那位老者哈哈笑着点头，“是有这么回事，老刘还找他敲了三百万，正好，给我省了不少经费。” 王领导一听这话，忍不住摇头直笑，“瞎胡闹！” “哎，这怎么能算瞎胡闹呢，” 他旁边一位老者笑着摆摆手，随后把面前的文件拿起来扬了扬，“这就叫整合资源，合作愉快嘛！” 会议室里顿时响起阵阵笑声。 这时，坐在首位的老人笑道，“既然是合作，那就不妨大气一点，” 说着脑袋偏向旁边，“干脆把两院相关的院士都召集起来，大家群策群力，一起帮他写好这几篇论文！” “好家伙，那这些论文含金量可高了去！” 那位老者说完，自己就先忍不住哈哈大笑。 当然，大家心里都清楚，把那些国之重器召集起来，可不是为了给某人写论文的，而要是从各个角度，对工业4.0的概念进行深度讨论， 如果不出意外，这一项计划，极有可能成为国内未来二十年的产业经济发展核心！ 至于某人的论文，就当是对他的奖励罢了，而且操刀的还是刘教授那几位。 经过简短而慎重的讨论，最后，首位的老人说道，“关于文化产业的提议，我原则上表示赞同，不过政策层面的事情，急不来，也急不得， 老王，回头你找几位同志，在明年三月份的时候，一起把这个方案再提上来，上大会过会讨论。” 王领导立刻点头，“这个我已经考虑过了，就找尚海的老于，还有这里的老牛，以南、北、东三个支点，构成一个大三角， 也只有这三个地方，最符合发展大文化产业的基本要求，同时也能带动周边区域协同发展。” 老人想了想，说道，“再加上巴蜀的老刘吧，天府之国也有极深的传统文化底蕴，同时，西部也需要一个文化支点。” 长期以来，文化中心自南向北转移，在东部崛起之后，也有了相当大的影响力， 唯有西部地区，还缺少一个有足够话语权的核心点，趁着这个机会，看看把西部拉起来， 西部大开发，开发的不仅仅是经济，而应该是包括文化在内的所有领域，才能保证做到全面提升，不偏科，不拉胯。 王领导当即点头，“明白！” 到此，今天的会议就告结束， 至于陈老板的大文娱平台怎么处理，还有演出许可证那点连芝麻都算不上的小事，自然不值当放在这里提起。 当然，陈老板肯定不会吃亏，甚至都不需要另眼相看，以虹谷资本的体量，只等政策落实下来，他绝对能吃到最大的那块肉，又何必想七想八呢。 …… 十月六日，星期一，晴， 通过贵宾通道，陈老板的车队开进了首都机场， 半个小时后，再悄无声息地出来，只是车上多了两个人， 一个是大胖子迪莱奥，另一个自然便是世界流行天王迈杰。 “哇喔，” 迈杰趴在窗户上，看着外面的风景大呼小叫，“原来北金是这个样子，跟我当年去过的地方完全不一样！” 陈阳坐在他对面，耸耸肩笑道，“一南一北，隔了两千多公里，气候环境完全不同，能一样才有鬼了！” 结果听完兼职专业翻译董秋霞的转述，迈杰完全无动于衷，而是继续趴在玻璃窗上寻找，“为什么我没看见长城？不是说北金有长城的吗？” 陈阳咧嘴笑道，“这里距离长城还有八十公里，而且方向也不一样，如果你喜欢的话，我们可以把游览的第一站放在那里。” 这回迈杰终于有了反应，回头看了他一眼，眼珠还转了两圈，“我还是希望第一站是天安门广场，我想看故宫，还有纪念堂！” 陈阳一听，不禁挑挑眉头， 呵，倒是个有性格的，看故宫也就罢了，还想去看纪念堂，这样的老外，…… 多不多？ 在另一边，大胖子迪莱奥靠在椅背上，看着像个孩子的迈杰，乐得合不拢嘴，“这样的迈杰真的很少见，大多数时候，台下的他和台上的他几乎就是完全相反的两个人，腼腆羞涩，真的很意外。” 黄珊笑了笑，视线看着迈杰，说道，“或许，是因为这里对他来说，不仅是一片全新的天地，也是他一直想来的地方，今天终于实现了，才不免有些激动吧。” “唔，我也是这么想的，” 迪莱奥点点头，转过脸看着她，笑道，“他的梦想实现了，我也希望，我的梦想能够实现，不知道，黄小姐有没有好消息给到我呢？！” 黄珊转头看向他，“迪莱奥先生具有西方人的典型特质，总是这么直接，” 随即拿过公文包，掏出一份文件递给他，“请保管好，这份文件可不容易拿到！” 迪莱奥立刻两眼放光地接了过去，迅速打开来一看，“哦，对了，就是这个！” 说着凑到嘴边叭了一口，然后小心翼翼地收好， 随后，这才看向黄珊，笑道，“以贵方的实力，难道也很困难吗？！” 这句话明显是在夸奖，当然，也少不了几分调侃，显然迪莱奥的心情非常不错。 黄珊耸了耸肩，说道，“事实上，的确非常困难，你知道的，迈杰的影响力有多大，一旦他在这里公开露面并演出，势必会掀起不逊于十级风暴的浪潮，到时候，他的舞蹈动作，会对一些相对比较保守的人，造成巨大的冲击力， 这也是主管部门始终拒绝的原因，” 说完这话，黄珊转头看向迪莱奥，意味深长地说道，“直到我们动用了最高关系，以及付出了一些东西，才能拿到这份文件，我敢保证，除了我们，任何人都不可能办到！” 言下之意，就是包括迈杰的合作伙伴索尼音乐，甚至是更高的索尼集团，也办不下来这张纸片！ 随后下巴轻抬，示意了一下，“有了这个，就等于打破了坚冰，以后你们想用什么样的方式来这里，就可以用什么样的方式过来，当然，前提是遵守这里的规则，而且保证不会引起麻烦！” 听到这话，迪莱奥眉头紧皱， 他明白，这个人情欠大了，而且远远超过他的想象， 他始终想不明白，为什么其他地方是希望迈杰过去，还请不到人，而这个地方，却是迈杰想过来，却如此坚定地拒绝他呢？ 片刻后，他摇了摇头， 算了，想不明白就不想， 随即转头看向黄珊，“黄小姐，你们的条件是什么？” 既然付出了这么大的代价，当然不可能是为了所谓的私人友情，毫无疑问，对方肯定是希望从迈杰身上得到什么东西。 顿了一下，他又赶紧补充了一句，“你知道的，迈杰与索尼签的是全球协议，在全球范围内，他不能再与其他任何公司签约，否则就是违约， 如果你们想要找迈杰合作，直接与索尼合作也是一样，我相信索尼不会拒绝彩虹集团的友谊！” 这是他最担心的一点，所以赶紧拿话先堵住， 除了这个，他不怕付出其他任何代价！ 听到迪莱奥的话，黄珊展颜一笑，看着前方正通过翻译交流的两人，说道，“关于这点，迪莱奥先生大可放心，我们是很重视友谊的人，凡是让朋友感觉为难的请求，我们都不会做，” 随后看向迪莱奥，笑道，“我们只是希望，在迈杰的旅行过程中，用旁观或沉浸式的方式，拍摄一点点节目，仅此而已！” 第六百四十三章 你好北金 只是拍摄一点节目？ 迪莱奥深表怀疑， 但是，他是一个老江湖，不可能自己主动说，哦，这个太简单了，小意思，迈杰你们随便用！ 这不现实，也不符合逻辑！ 所以，他沉吟了两秒，随即故作轻松地说道，“当然没问题，我们是朋友，这点小事，只需要提供一份拍摄计划给公司备案就可以！” 黄珊瞟了他一眼，微微一笑，“没有问题，在拍摄之前，我们一定会提供详细的方案说明。” 都是老江湖，完全没有必要玩这种小心眼，但偏偏迪莱奥就这么说了，那么，她有点好奇，索尼给迈杰设置的违约条件，到底是什么？！ 想到这个，她不禁又想得更深一层，如果有可能的话，不知道能不能把杰克逊撬过来呢？ 车厢前面，杰克逊看着窗外的景色，脸上明显有些惊讶，“陈，我发现这里的城市，和媒体上报道的很不一样！” 陈阳看了一眼窗外，嘴角微撇，“媒体上的报道，是脏乱差？” “脏乱差？” 杰克逊想了一下, 若有所思地点点头, “这个总结似乎很贴切。” 果然如此, 陈阳耸耸肩，撇着嘴说道，“我敢保证, 你们媒体上的照片，可以追溯到一百年前！” 不管在任何时候, 哪怕是七、八十年代, 西方国家和我国的蜜月期, 他们对我们的报道都从来没有正面过， 那时候的友好和赞助, 都是建立在高高在上的态度之上，在西方媒体的影响下，他们老百姓眼中, 或许这个国家的人民还留着辫子, 所以杰克逊一说, 陈阳就明白是什么情况。 一百年前？ 杰克逊惊讶地看着他, 再看看窗外，似乎明白了些什么, 他不禁视线上瞟，“呃呃，我觉得应该拍点现在的照片, 再出一本我的个人游记！” 说着就掏出自己的照相机，对着窗外找焦距。 有空的时候, 杰克逊总是在巡游世界，想要了解世界上所有地方和人们的真实面貌, 这也是他为什么会在二十年前来到中国，并始终对这里抱有好感的原因, 因为他来过，见过，触摸过， 也是在后世，他去世多年之后，无论bbc之流如何为了收视率而拍摄伪纪录片去诋毁他，却始终有无数世界各地亲眼见过他的人们，坚定维护他名声的根结所在， 人们总是更容易相信自己亲眼所见的东西， 无论是杰克逊对这里，还是别人对他。 不过，听到杰克逊的话，陈老板显得不以为然，“迈克尔，你是世界流行天王，你的作品永不过时，只不过，你这个人就有点脱离时代了！” 听到这样的话，杰克逊不仅没有生气，反而有点惊讶，“为什么这么说？我觉得我始终保持年轻态啊！” “我可不这么认为，” 陈阳嘿嘿一笑，看着他说道，“我问你，你使用过互联网吗？你有没有个人社交账号，有没有即时通讯软件，有没有在网上跟你的歌迷分享每天的心情和美好？” “呃，呃，” 杰克逊满脸呆滞地眨眨眼，然后竟然不上当，无所谓地耸耸肩, 笑道，“好吧，我承认，我确实有点脱离时代了。” 陈老板可没那么好打发，当即趁胜追击，“既然知道错了，就应该做出改变，难道你不想把你的美好经历分享给全世界吗！” 随即伸出手搭在他肩膀上，满脸正经地忽……说道，“注册个社交平台账号吧，我来搞定！” 杰克逊眨眨眼，歪着头想了想，略带犹豫地歪着头说道，“ok……” 就听见一个ok，陈阳当即打了个响指，冲着黄珊叫道，“联系推特，让他们给杰克逊开通一个最高级别的vip账号，我来给老张打电话，顺便开通个微博！” 黄珊呆呆地眨了眨眼，似乎还没反应过来， 陈阳这时已经掏出手机，见她还没反应，顿时瞪了她一眼，“还磨蹭干嘛，打电话啊！” 呃， 黄珊无奈地摇摇头，一边掏出手机，一边对着正莫名其妙的迪莱奥说道，“这件事必须让你知道，虽然你可能无法阻止，” 迪莱奥顿时心里一惊，“什么事？” 黄珊翻着通讯录，说道，“不知道什么情况，反正结果就是杰克逊似乎同意给他开通几个网络社交平台官方账号，包括推特和我们国内的微博，我觉得这是好事……” “这当然是好事！” 迪莱奥哈哈大笑地转头看向正一脸无奈的杰克逊，“亲爱的迈克尔，你终于想通了！我早就说过，现在是互联网时代，我们必须紧跟时代的节奏……” 杰克逊很想说，其实我没有！ 但是，看着正在翻看通讯录的陈阳，他心里想着，这时候再说是误会，会不会不太好？ 拿着手机，陈阳抬起头，对着杰克逊说道，“你知道社交软件的三大好处吗？” 杰克逊想了想，轻轻摇头，“我不知道，只是觉得，我只需要展示台上的自己就够了，并不太想把台下的自己也展示给全世界！” 陈阳自动忽略后面半句话，笑着说道， “对于明星来说，注册社交软件会有两个好处，一个是拉近自己和粉丝之间的距离，另一个则是维持自己的市场热度，同时也能增加粉丝， 当然，对你来说，这两个好处都不算什么，但是第三个，却对你有很大的影响！” 听到这话，不仅杰克逊全神贯注地看着他，就连不远处的迪莱奥，也被他的话所吸引， 其实早在几个月前，迪莱奥重新接管杰克逊的经纪事务之后，就向杰克逊提出过建议， 注册网络社交平台账号，包括博客和推特，至于原因，正是刚才陈阳说的两点， 而杰克逊拒绝的原因，除了他自己不愿意将私底下的生活暴露在世人眼前，也如同刚才陈阳所说， 对于杰克逊，那两个好处并不算什么！ 他是谁？ 他是世界流行天王，只有别人蹭他热度的道理，还需要靠什么手段来维持市场热度吗？！ 所以，哪怕杰克逊拒绝得不是那么坚定，迪莱奥也并没有做过多的劝说， 但是，除了这两个之外，还有别的什么好处吗？ 迪莱奥眉头微皱，注意力都放在陈阳身上， 只见他对着杰克逊摊开双手，说道，“对于普通人而言，社交网络就只是一个展示自己和交友的平台而已，但对于公众人物而言，完全可以把社交网络，当做一个独立的媒体渠道， 甚至除了公众人物，普通人也可以通过各种运营手段，变成一个具有一定范围影响力的媒体人， 这种方式，我称之为，自媒体！” 一段话说完，杰克逊和迪莱奥还没能做出反应，身为翻译的董秋霞就提出问题了，“陈总，自媒体要怎么翻译呀？” 陈老板看她的眼神像看弱鸡，“这都不知道，我都怀疑你过了四级没有，自媒体自媒体，就是自己的媒体啊，self media，没学过啊？！” 董秋霞极度无言， 你这个翻译，是不是太直白了？ 不过，老板都这么说了，她就照着翻呗。 听完翻译的一大段话，杰克逊和迪莱奥同时眼前一亮， 这些年来，由于杰克逊腼腆的性格，极少接受媒体的采访，就因为如此，使得大部分的媒体都对他抱有很深的成见， 你不接受我的采访，就是不让我赚钱， 不让我赚钱就是断我财路， 断人财路，如杀人父母！ 行啊，你不是不接受采访吗，那我就逮住你骂！ 无事骂三分，有事骂十分， 杰克逊的那些所谓黑料，倒有九成九跟那些无良媒体有关，管他有的没的，反正往死里黑就完了！ 所以，如果真能有一个自己的发声渠道，将自己真实的声音传达给世人，对杰克逊起到的正面影响作用，将可想而知， 尤其是迪莱奥，他已经想到，要怎么去运营自己旗下的其他艺人！ 想通了这些，杰克逊终于点点头，对着陈阳笑道，“好吧，你是对的！” 意思很明显，就是同意了陈阳的提议。 陈阳这才笑了笑，拿起手机拨了出去， “喂，张兄，有个好事要便宜你了！” 正在开会的老张揉了揉额头，挥挥手让大家散会，随即说道，“呵，有好事要便宜我？那你说说，是个什么好事儿啊？” 在经过嗖虎微博带来的一波流量，以及北金奥运会落幕之后，嗖虎全平台的访问量，都出现了明显的下降，要是陈老板这能带来什么好消息，多少提振一下业务，也是好的嘛。 下一秒，他就听见陈阳说道， “迈杰将要入驻嗖虎微博平台，算不算好事儿啊！” “迈杰？迈杰是谁？” 老张先是一愣，就在这时，他发现正往外面走的各部门老总，都站着不动了，还一个个转过身来，满脸呆滞地看着他！ 老张有点奇怪，怎么了你们，一个个莫名其妙的？ 电话那头的陈阳更奇怪，难道老张不认识迈杰？ 这不可能吧？！ 正准备解释两句，他便突然听见电话里传来一阵轰响，似乎是什么东西摔倒在地上？ 没等两秒，接着便听见一声怒吼，“卧靠，你说迈杰，是美国的那个迈杰？他要入驻嗖虎微博？你没开玩笑？！” 陈阳一听，顿时忍不住咧嘴直笑， 我就说嘛，老张这么喜欢玩儿的人，怎么会不知道迈杰，原来是刚才没反应过来啊， 随即笑道，“这事儿哪能开玩笑啊，没错，就是那个迈杰， 赶紧的，你让人给他开通一个微博账号，然后把账号密码都发给我，等他发布第一条微博，剩下的事不用我说了吧！” “绝对的，立刻、马上，我现在就弄！” 话音未落，电话里就已经断线。 那一边，老张将手机扬了扬，对着不知何时围过来的众人笑道，“都听见了吧？” 所有人一起点头， 老张啪地一拍桌子，“听见了还不赶紧的！” 嗖地一下，眼前的人瞬间消失， 两分钟后，陈阳的手机收到老张发来的信息， 陈阳当即招招手，“来，你的手机给我，我来给你下载个微博。” 杰克逊还没来得及掏手机，这时迪莱奥嗖地一下跳过来，将一台大麦m1奉上，嘿嘿笑道，“用这台，这台是杰克逊的公务专用机。” 很意外，杰克逊竟然将他的手推了回去，随后将自己的手机递给陈阳，笑道，“没关系，就用我自己的，” 然后回过头，看着满脸惊讶的迪莱奥，笑道，“自媒体，听上去似乎很有趣，我想自己试试！” 迪莱奥眉头轻扬，“当然没问题，你开心就好！” 说完便回到座位上坐下。 这时，黄珊递过来一张纸条，“这是推特的账号和密码，你可以回国后再登录，或者，让你们的工作人员登录处理。” 迪莱奥有点惊讶，“你们可以影响到推特？” 目前推特可以算是美国最有影响力的网络社交产品，几乎百分之八十以上的名人，包括明星和正要，都在使用这款诞生才一年多的产品， 没想到，他们连推特的内部账号都能拿到。 不过，想到彩虹集团的体量，还有迈杰的影响力，推特应该会很乐意帮这个小忙。 但是，他这时听到一个让人惊讶的消息， 只见黄珊说道，“也不算影响，我们持有推特百分之二十的股份，办这点小事并不算什么。” 迪莱奥顿时哑然， 百分之二十的股份，其市值也许不算什么，至少对于彩虹集团来说不算什么，但推特的影响力，却不是那点市值可以比拟的， 想到这里，迪莱奥脸上的笑容更加灿烂， 这个好朋友，他交定了！ 车厢前面，陈阳正在教杰克逊使用微博， “你先这样，再这样，对，点这里，来，录个小视频。” 随后一手搂着邹蓉，一手比(＾－＾)v， 杰克逊的手机没有乱拍，只拍了个陈老板和女朋友的合影，然后慢慢移动镜头，给自己来了张特写，最后将镜头对准窗外， 几秒钟，他的第一条微博视频就算拍完了， 然后，在陈阳的帮助下，配上文字发布上传。 “北金，你好！我来啦！” 第六百四十四章 瞎胡闹 一石激起千层浪， 杰克逊的这一条微博发出去，第一时间自然不会有什么反应， 但在一分钟后，嗖虎全平台， 只要你在使用嗖虎的产品，不管你在干什么，浏览什么信息，收发电子邮件，又或者在玩什么游戏，一个大大的弹框，就那么突兀地出现在你的面前， “热烈祝贺迈·杰入驻嗖虎微博，并发布第一条视频，点击这里跳转……” 三分钟后，这条信息，扩散到千度和鹅厂、大麦的全平台渠道， 五分钟后，这条信息扩散到了四位大佬联盟之外的网络平台，以鑫浪和网毅为首的几乎所有新闻网站，都转载了这样一条消息， 并前所未有地附上嗖虎微博链接！ 放在以前任何时候，除了广告，跨平台报道，顶多也就是以新闻的形式传达一下信息， 给别的网站链接？ 撇开网友的个人行为，至少官方平台不会！ 而这一条规矩，在今天被打破了， 于是， 这条视频发布十分钟后，迈杰的个人账号关注数量，以一种极其夸张的程度上升， 如果不是老张有先见之明，提前安排了西江超算中心的云服务器，今天的嗖虎微博，大概率要宕机！ 而网上也以前所未有的速度沸腾起来, “天呐, 迈杰竟然来我们这里了！” “陈阳亲自陪同, 他还入驻了微博，” “赶紧转发……” “转发……” …… 杰克逊点击发布之后，等上传成功, 又检查了几遍自己的作品，觉得还算满意, 便准备把手机收起来, 但等他看到页面上的一个数字, 顿时一惊，随后略带犹疑地把手机拿到陈阳面前, “陈，你帮我看看，这个数据是不是出问题了？” 陈阳正拿着自己的手机刷微博, 听到杰克逊的话, 便看了一眼他的手机, 再看看自己的, 随后抬起头来，面无表情地说道, “恭喜你，在九项吉利斯世界纪录之后，可以再多获一项！” 听到旁边翻译的话, 杰克逊不解地看着他，“什么？” 陈阳微微一笑, 举起自己的手机，“史上最快拥有千万粉丝关注的社交软件用户！” 没错, 就十分钟的功夫，杰克逊的嗖虎微博, 已经有一千多万的粉丝量！ 出自陈老板手笔的嗖虎微博，可没有搞什么粉丝数量公式出来， 哪怕是僵尸粉，里面的每一个数字，对应的都是一个注册账号，显示的都是实打实的数据， 十分钟，一千万粉丝， 好像只有后来的华仔开直播，一个半小时累计一亿人次，同时在线超过七千万的那次，才能与之媲美， 但问题是，那已经是十几年后，移动互联网极度发达，网民数量高达十亿，几乎人手一部智能手机，可以随时随地看直播， 而现在呢，要上网，绝大多数人的选择都只有一个，那就是电脑， 别提智能手机， 像陈老板这种不在意通信流量费的土豪，毕竟是极少数，况且大麦m1的出货量也只有百万台而已，还远远算不上主流， 再一个，今年我国的网民数量也才堪堪接近三亿，其中很大一部分都只能通过网吧才能登录互联网, 所以, 现在这个时间点的上网人数，可能连一半都不到， 再加上有些没有看到相关信息的，…… 这么一算，一千万粉丝，该是多么可怕的比例？！ 哦， 陈阳看了一眼手机，现在已经两千万了！ 满脸沉重地长叹一口气，正准备跟一脸茫然的迈杰说话， 邹蓉在旁边忍不住捂住脸，一边笑得花枝乱颤，一边拿胳膊肘轻轻碰了碰他，“干嘛要板着脸，你别逗他了好不好。” “我不开森啊！” 陈阳打开自己的微博页面，递到她的面前，“看看，好不容易才达到一千万的门槛，就被他几分钟超越了！” 这话一出，就连黄珊也忍不住捂着脸狂笑， 就算你是明星企业家，却想和迈杰比粉丝，那不是找虐吗？！ 随后，通过一番解释，杰克逊和迪莱奥总算发生了什么事， “所以，” 迈杰满脸惊讶地指着自己的手机，“我现在就被两千五百万人关注了？” 陈阳抿着嘴，轻轻点头，“这个数量，意味着有一半的微博用户关注了你，而你发布的每一条动态，都会被这两千多万人接收到！” 随后把手搭在他的肩膀上，一本正经地说道，“从今天开始，你就是微博大v！” 另一边，弄明白发生了什么事的迪莱奥，惊讶得合不拢嘴， 一条信息，能被超过两千五百万人…… 这时杰克逊突然说，“哇哦，三千万了！” 好吧，三千万人， 迪莱奥默默盘算，如果把杰克逊比作一家媒体公司，一家可以直接覆盖三千万人的媒体公司， 这家公司的估值该怎么算？影响力又该有多高？！ 陈阳凑到杰克逊面前，看了看他的手机，“哇，好多人给你留言，呵，还有不少明星呢。” 那些明星的留言最容易被看到，因为都被顶到前面来了，越是大牌的明星，排名越是靠前， 而他们的留言内容也都大同小异， 欢迎来北金！欢迎来中国！ “明星？” 杰克逊好奇地问道，“是你们国家的歌手和演员吗？” “对，” 陈阳点点头，指着最顶上的那个说道， “你看这个，他是我们国家香江地区的歌手，名气很高哦，他跟你说，欢迎来中国！ 你可以点击这里，看他的主页资料。” 说着便直接点了进去。 看到那张不老面孔，杰克逊顿时咧嘴笑道，“我认识他，九九年在韩国，我邀请他参加了我的慈善演唱会！” 随后问道，“我可以回复他吗？” “当然可以，” 陈阳点头说道，“你还可以关注他，这样你就成了他的粉丝。” “快教我怎么做。” 杰克逊似乎丝毫不在意成为别人粉丝这件事，兴致勃勃地向陈阳请教。 陈阳拿过他的手机，在屏幕上操作，“这样，再这样，好了，现在你是我的粉丝了！” 杰克逊一看，顿时乐个不停， 谷涯 他就喜欢和陈阳这种相处的方式，很轻松，就和普通人之间相处一样，不会把他当成大明星， 那样会让他感觉有点负担。 先拿下首位，陈阳这才帮杰克逊加关注，“好，现在你就是华仔的粉丝了！” 算起来华仔还是嗖虎微博最早的一批用户，当时是老张通过华艺的关系，找了华仔友情开号，可惜华仔平时动态不多，有的也只是一些作品信息，却没想到，今天杰克逊刚一露面，就把他给炸了出来。 随后陈阳继续给杰克逊做介绍，“这些人里面呢，有不少是蹭热度的，这些你就不用加了，因为加了关注，他们就可以给你发私信，外人也会看到， 你看，华仔就给你发来私信了，你可以点这里打开，他在说…… 呃，是英文，你自己看吧！” 杰克逊拿回手机，乐呵呵地跟华仔聊起天来。 这时车队已经开入市区，行驶在高架桥上，不知不觉中，两旁的风景，再次吸引住杰克逊的目光， 他怔怔地看着窗外，不知从何时起，眼中流露出复杂的神色。 陈阳不懂英文，但是能读懂非常明显的眼神和表情，看到他的样子，不禁问道，“怎么了？” 听到他的声音，杰克逊立刻转过头，等听明白翻译，才稍微犹豫了一下，说道，“我看到过二十年前北金的照片，似乎，跟现在很不一样。” “哦，你说这个啊，” 陈阳看了看窗外，笑道，“确实很不一样，准确的说，不只是北金，我们全国所有地方，包括当年你去过的翠亨村和雍陌村，也发生了很大的变化， 因为这些年来，我们没干别的事，从国家到个人，几乎所有的精力，都放在了发展经济上面，” 随后指了指窗外，“这些东西，都是这二十年来的成就。” “二十年？” 听到这话，杰克逊很明显非常惊讶，看着陈阳问道，“你的意思是，并不只有北金，而是包括其他所有地方，都发生了非常大的变化， 而这一切，所用的时间，只有二十年？！” 陈阳抿着嘴，轻轻点了点头，说道，“的确是这样，早在三十年前，我国的经济特区，就喊出来‘时间就是金钱，效率就是生命’的口号， 因为在更早之前的很长一段时间里，我们错失了很多的机会， 正是因为失去过，所以我们更懂得珍惜，在这个国家，从上到下，我们的信念只有一个， 那就是，让人民的生活更美好！” 听完这番话，杰克逊良久不语，当他再次把目光投向窗外的时候，眼神里分明多了一些不一样的东西。 看见他似乎正在思考，陈阳也就没有再打扰，而是继续拿着杰克逊的手机，翻看熟悉的人， 就在这时，他自己的手机上连续蹦出一连串的消息， 顺手拿起来打开，陈阳顿时乐了， 老张，“陈老弟，陈老板，你人就在迈杰身边吧？求求你帮个忙，请迈杰跟我互关一下！” 嘿，老张还有求人的时候，不容易啊！ 下一条， 老李，“陈总，请帮忙跟杰克逊说一下，互关微博，多谢！” 小马，“陈总，能邀请杰克逊过来深阵做客吗，我将用最高的礼遇招待！如果不能成行，或者关注一下我的个人微博也可以，谢谢！” 看到这些，陈阳已经笑得合不拢嘴， 哎妈呀，我这算不算狐假虎威啊？！ 继续， 刘洪波，“陈总，能否请杰克逊过来公司做客？” 夏雨蒙，“……” 宋珂，“……” …… 就连张春丽、李蓉之流都过来凑热闹， 呵，真当我是杰克逊的经纪人呐？！ 不过，假公济私的机会，还是不能错过地， 陈阳拿着手机，对着杰克逊晃了晃，干咳一声，随即说道，“迈克尔，你这关注的人太少了，我再给你加几个吧！” 杰克逊眨眨眼，等反应过来，不禁咧嘴笑了笑，“可以，不过，也许我不会跟他们私下联络。” “没事，” 陈阳笑道，“就是我手底下有个文娱公司，用你的微博加几个艺人，算是给他们涨粉。” 一听这话，杰克逊就更不在意了，轻轻打了个手势，“随意。” 不就是带小弟吗，这种事他也不是没做过。 至于后面的经纪人迪莱奥，似乎完全听不到陈老板的话，任由他这么瞎胡闹， 如果谁能有数百亿美元的身家，还能左右全美最大的社交网络，还能帮他打入全世界最有潜力的娱乐市场，他也乐意任由那个人随便瞎胡闹！ 于是，正在关注杰克逊的网友们突然发现，杰克逊关注的人，在陈阳和华仔之后，又多了几个， 娜扎、娅娅、热巴？ 她们是谁？？？ 所有人带着疑问，点进她们的主页去看资料，几乎是第一眼，就忍不住狂笑， “绝对是陈阳弄的！” “没得说，迈杰肯定被陈老板绑架了，这就是证据！” “厚颜无耻之徒我见过了，但如此厚颜无耻的，还是头一回见！” “假公济私，趁机炒作自己公司旗下的艺人，对这种卑劣的行为，我只想说一句，干得漂亮！” 麦田文化公司里，正抱着手机的艺人们顿时鬼哭狼嚎， “啊啊啊……，要疯了要疯了……” “哇啊哈哈哈，我和迈杰互关啦！” “老板万岁，我爱你老板！” “我也想要啊！” “我们也想要啊！” 一群小花抱在一起取暖，看着满脸傻笑的三人，羡慕之情溢于言表， 老板对她们几个也太好了吧！ 陈阳这边，刚关注完几朵小花，自己的手机又有消息传来， 老张，“过分了啊！太过分了啊！关注她们干嘛，得关注我呀！” 老李，“【难过】” 小马，“【无语】” 陈老板一一回复，“你们又不混娱乐圈，要这东西干嘛，再说了，人迈杰都明说了，我给他关注的，他不会回复任何信息，你们就死了这条心吧！” 老张，“【心碎】” 老李，“【心碎】” 小马，“【心碎】” 至于其他张春丽之流，陈阳连消息都懒得回， 一个个的都瞎凑热闹，回去该打屁股！ 就在陈老板正玩得不亦乐乎的时候，安静的车厢里，突然响起杰克逊的声音，“这些建筑，都是很久之前的吗？” 陈阳抬头往外看了看，原来已经下了高架桥，此时正行驶在内城区， 便笑了笑，说道，“这里的建筑很多都有几百年的历史，最短的也有近百年，北金是我国古建筑保存相对比较完好的古城之一，而像这样的古城，在我们国家还有很多。” 第六百四十五章 误会大了 看最快更新无错小说，请记住 https://www.52wx.com！章节内容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六百四十六章 各取所得 听到杰克逊的问题，陈阳当即摇头笑道， “当然不是，你要去哪里，见什么人，喜欢什么，完全是由你自己决定，我最多是以导游的身份, 给你提点建议而已，绝对不会对你有任何强制要求，” 顿了一下，他又说道， “至于说工艺品公司, 那更是与我无关，我们公司的业务还没有那么杂乱到那种程度，而这种项目的利润, 也完全打动不了我， 要说我能从中收获什么？” 陈阳抬起头笑道，“能够帮助我们国家的一些地方发展经济，让那里的人摆脱贫困，把我们许许多多非常美好的传统文化，通过你的喜欢，让全世界更多的人知道， 这，就是我的收获！” 杰克逊看着镜子里的陈阳，沉默了片刻，张张嘴刚想说些什么，却又继续沉默下来， 陈阳笑了笑, 问道，“是觉得我的做法不符合资本家的身份？” 杰克逊咧嘴笑道, “本来是这么想的，但想到你做的慈善贡献, 又不觉得奇怪了。” 陈阳仰着头哈哈一笑, “我们国家有句古话，‘授人以鱼不如授人以渔’， 还有一句话，叫做‘救急不救穷’， 做再多的慈善，也不如帮助一个地方的人们摆脱贫困来得更加实际， 所以啊，我就想着，怎么样才能帮助那些贫困地区摆脱贫困，让那里的人们能够凭借自己的努力工作，获得幸福的生活，于是就想到了这样一个计划， 而你，就是这个计划中非常重要的一环！” “对，就是要这样！” 杰克逊一拍巴掌，就要站起来， 结果被身后的艾米一声怒吼，“坐好！” 然后就乖乖不动了。 好家伙，这声音大得，连迪莱奥和陈阳都打了个哆嗦， 迪莱奥眼珠一转，歪到陈阳旁边小声说道，“她的年薪是多少，有没有可能请他为杰克逊工作？” 陈阳眼睛斜瞟， 这是个什么情况？ 受虐有瘾？ 迪莱奥神情自若地笑了笑，“你知道的，杰克逊很多时候都有自己的主见，如果能有个强势的造型师，或许能帮助他改变改变形象！” 陈老板秒懂， 有的明星号称百变，有的明星却经久不变，而杰克逊正是属于第二种，如果给他换一个造型，便能给粉丝和市场一个全新的感受，哪怕很快就改回来，也会收割一波红利， 可惜，能让杰克逊在这一点上妥协的人还没出现，而迪莱奥觉得，艾米或许具备这样的潜质。 陈阳轻轻耸了耸肩，撇着嘴说道，“艾米和我只是合作关系，她的事情完全由她自己做主，所以你不用问我。” 迪莱奥一听这话，便准备发问，结果就被艾米一句话堵了回来， 她头也不回地说道，“我从来都没有出国工作的打算，不过如果杰克逊先生在国内的话，我倒是可以偶尔帮帮忙。” 身为业内最顶级的造型师，又没有扬名国际的欲望，杰克逊对她的作用真算不上多大， 钱也有了，名气也够了，再多的锦上添花，在她看来却只是添乱，所以回绝得非常干脆。 迪莱奥挑挑眉头，“哦，那真是太遗憾了！” 他也只是一时兴起而已，不过，能够拒绝杰克逊，确实让他有点意外。 杰克逊反倒有点庆幸，他不介意私下里做出一些改变，但在舞台上，还是希望能保留他的经典形象， 为了不让迪莱奥继续这个话题，他便赶紧说道，“陈，我有个问题，想向你请教。” 陈阳昂起头，将声音略微提高一点，“什么？” 杰克逊略微沉吟几秒，这才说道，“我在想，如果，我把你的这种模式，就是通过我的宣传，让世界各地的人知道某个地方或某些东西，把这个复制到非洲， 比如我去到我祖先生活的家乡埃塞俄比亚，做一期这样的节目，有没有可能带动那里的经济发展？” 听到这个问题，早已隐隐有些猜测的陈阳顿时心中了然， 刚才过来的路上，杰克逊有过好几次心事重重，而且每次都是在自己介绍国内发展成就的时候， 显然这些东西，是让他想起了遥远的非洲大陆。 略微沉吟两秒，陈阳很轻缓，却异常坚定地摇了摇头，“我觉得不太可能会成功！” “为什么？” 这个答案让杰克逊很是有些意外，他差点又站了起来，还好被艾米及时镇压，才保住还没做完的造型。 陈阳站起来走到他身后，正色说道，“我们这里有句老话，叫做‘要想富，先修路’！ 不管在任何地方，交通环境都是制约经济发展的第一要素，我这么说，不知道你明不明白？” 听完这番话，杰克逊顿时哑口无言， 非洲的交通是什么情况，他去过非洲好几次，自然再清楚不过， 那里除了几个主要大城市，连几条长一点的公路干道都没有，很多地方都是土路， 可能对于有些喜欢猎奇的人来说，那并不算什么，但对于更多的普罗大众，确实并不太喜欢颠簸。 这时陈阳又说道， “旅游和贩卖纪念品，都属于旅游业的范畴， 坦白说，正常情况下，如果某个地方一穷二白，是并不合适发展旅游业的！” 杰克逊奇怪地看着镜子里的他，“那你又这么做？” 他的意思，是陈阳借用他的名气，去帮助中国的一些地方发展， 这很显然与他刚才说法相违背。 陈阳笑着摇摇头，说道，“我说的是正常情况下，而这个正常情况，其实不应该孤立的去看待某个地方，而是应该把它放到某个大环境中去， 对于我国的现实情况来说，很多年前我们就已经摆脱了最基本的温饱需求，让更多的人可以从农业中解放出来， 就是凭借这些数量庞大的劳动力，我们又完成了工业积累， 所以，现在我国的大环境就是，我们需要在农业和工业的基础上，再次提升一个台阶，大力发展第三产业，其中就包括旅游业， 而那些贫困地区，事实上就是在第一和第二产业发展的过程中，因为各种各样的原因，被落下的地区， 现在就是要借助第三产业发展的机会，利用其他已经有了一定经济基础的地区，帮助他们加速发展，摆脱贫困。” 一连串的话，听得杰克逊有点晕， 愣了好半晌才说道，“呃，你知道的，我不懂经济，所以可能理解有点不是太准确， 谷瑿 你的意思是说，虽然那些贫困地区一无所有，但整个国家不是，所以你们完全可以利用其他富裕地区的人们，来帮助他们摆脱贫困， 因为你们是一个国家的人，这样做不会有任何问题， 但那些人们却不一定知道那里，或者说知道了也不一定会喜欢那里， 而这个时候，就需要我的作用， 同时，你们完善的基础设施，包括交通、酒店这些，也可以承接那些人们的涌入， 但这些条件，却是非洲所不具备的， 是这个意思吗？” 陈阳竖起一根大拇指，笑着说道，“虽然不是非常准确，但基本都对，完善的交通，便捷的设施，还有足够安全的治安环境，都是旅游业必不可少的保障！” 这话说得有点委婉，言外之意，就是这些东西非洲都没有，尤其是治安，你总不能让你的粉丝不远万里跑过去送人头吧！ 呃， 杰克逊得到肯定的回答，不禁显得有些沮丧，低着头默默不语。 非洲大陆是什么情况，他再清楚不过，之前也咨询过不少专家，大家给他的共同回复，就是如果没有稳定的正局、安全的环境、完善的交通、足够数量受过教育的人口，否则那里的经济很难发展起来， 而现实也确实是如此，他之前在非洲的一些投资，基本上都打了水漂。 今天好不容易从陈老板这里，得到这样一种投入小，却见效快的经济方案，却还是因为非洲的基础条件太差而不能得到实施，确实让他有点失望。 这时陈阳突然说道，“我们国家还有一句话，‘没有调查就没有发言权’，只有因地制宜，才能做出最合适的选择， 恰好，就在前几天，我启动了一项投资非洲的计划……” 不等他说完，杰克逊就蹭地一下站起来，速度快得连艾米都拦不住， 他猛地转过身，满脸欣喜地看着陈阳，“你要投资非洲，在哪里？” 在来这里之前，迪莱奥和身边的人都无数次地在他面前提起过，陈阳是位天才企业家，需要尽可能地和他搞好关系，这对他的事业发展有好处， 虽然杰克逊认为自己的事业不需要任何人的帮助，但看在他比较满意陈阳人品和性格的份上，总算没有表示拒绝， 而陈阳精通投资这个概念，却已经深深刻在他的脑海里， 如果陈阳能够投资非洲，总不会像自己那样失手吧！ 陈阳笑着拍拍他的肩膀，“不要这么激动，坐下来，让艾米继续工作，我再慢慢跟你说。” 杰克逊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又对着艾米做了个抱歉的手势，这才转身坐下， 但他依然显得有点迫不及待，“你真的要去非洲投资？” “当然，不过时间不会太快，但也不会太晚，应该在半年左右，最晚不会超过一年，” 陈阳说道，“我们有一个帮助非洲发展通信业的计划，会根据非洲的独特市场需求，研发专属于非洲人的手机，并在一年内启动建设非洲本土手机制造工厂， 等这些工厂完工，他的年出货量会在两亿台左右，并为非洲提供最多十几万个就业岗位，具体会包括研发、后勤、生产工人、运输和销售人员， 一旦条件成熟，这家公司可能会彻底独立，成为一家本土非洲企业！” 他非常清楚杰克逊的非洲情节，此时逮到机会，自然是大吹特吹， 当然，前面说的这些东西肯定都会实现，但以后呢？ 天知道！ 果不其然，杰克逊听到陈阳的话，乐得露出满口白牙，“嘿，听上去真是个非常棒的计划， 那么，你们选好具体的工厂地点了吗？是在哪里？” 陈老板的主业之一就是通讯设备，也就是手机，此时一听他要在非洲建手机工厂，杰克逊再没有半点怀疑。 陈阳笑了笑，说道，“我们初步会选定两个地方，一个是西非的尼日利亚，另一个则是东非的埃塞俄比亚， 当然，还需要实地考察，你知道的，这将会是一笔价值数亿美元的投资，我们必须非常谨慎。” 这话一出，后面坐着的迪莱奥忍不住撇撇嘴， 数亿美元就需要非常谨慎？ 呵，也不知道是谁，只用了两分钟的时间，就丢出去两亿美元购买电影股份， 还真是谨慎啊！ 而杰克逊听到这话，更是乐得合不拢嘴，“这两个都是好地方，他们都位于非洲腰部，与南北的距离几乎相等，通过这两个地方，可以用最快的速度将产品发往非洲各地。” 陈阳双手扶在他的椅背上，笑道，“没错，看来你也不是那么不懂经济，那为什么那么多投资都失败了呢？” 杰克逊的脸色顿时僵住，“嗨，陈，你要不提这个，我们还是好朋友！” 陈阳哈哈一笑，说道，“迈克尔，我们国家还有句老话，术业有专攻，不要做超出自己能力范围的事， 比如我就不去唱歌，而你，我的建议就是，最好也不要自己去决定任何一项投资！” 杰克逊歪了歪脑袋，表示有点无奈。 陈阳笑了笑，又说道，“我知道你很想去做一些事情，但我想说的是，你可以发挥你的优势，比如募捐，再比如宣传，然后让更专业的人去实现你的想法， 如果你真的想亲自去做点什么，那么，迈克尔，” 陈阳拍拍他的肩膀，笑道，“珍惜这次机会，我会带你好好地看一看这里，并为你展示我的方案， 当然，这需要你的配合，包括正在执行中的非洲手机工厂，明年也会需要你的配合， 但就是在这种资源整合之中，我们才能发挥出一加一大于二的力量，实现我们的想法，去帮助到更多的人， 最终，你会发现，这个世界，会变得更加美好！” 虽然陈老板今天死劲忽悠，都是为了让杰克逊能主动配合他的计划，但是，至少从他嘴里说出来的没有一句假话， 他请杰克逊过来，确实是为了文化外输计划，但顺带获得的慈善成就，也是实打实的， 这应该也可以算是诚心忽悠了吧？！ 而效果也非常明显，杰克逊被陈老板的伟大情操所感动，当即毫不犹豫地说道， “没有任何问题，去哪里，需要多长时间，全部都由你来决定，我将会全力配合你的安排！” 一听这话，陈阳等人顿时大喜， 如此一来，即将启动的五月花扶贫项目，就可以锦上添花了！ 而迪莱奥则是大吃一惊，万一要是杰克逊被陈老板拉着白用一两年，那岂不是糟糕？！ 不过，迪莱奥眼珠一转，又很快面露微笑，淡定下来， 反正杰克逊动辄休息一两年，再多个一两年，也算不得什么， 倒是陈老板，如果拉着杰克逊太长时间不放，那回头等杰克逊回归舞台，他总得表示表示吧！ 而且对于杰克逊来说，也能实现自己的慈善梦想，应该也会感到满意， 这样也好，各取所得，所有人都不亏！ 第六百四十七章 第一个话题 半个多小时眨眼而过，不知不觉中，杰克逊的相貌变了形状， 一头乌黑直顺的头发，扎了个马尾拖在脑后，杰克逊标志性的月牙眉，在艾米的巧手下变成了国人帅气的剑眉， 头上再戴一顶白色棒球帽, 嘴上套个口罩，甚至不需要墨镜，就连迪莱奥也认不出来这个人竟然是杰克逊！ 看着镜子里自己的样子，杰克逊显得颇为有趣，左瞧瞧右看看，打量了半晌之后，又找迪莱奥确认过，与自己以前的样子大不一样，这才对着艾米竖起大拇指，“非常棒，你很厉害！” 艾米谦逊地笑了笑，一边收拾东西，一边说道，“今天的重点主要是伪装，所以这个妆容并不能突出你的相貌特征， 改天吧，等你有正式需要的时候，” 说到这里，艾米感觉有点不对, 想了想, 打着手势说道，“我是说，需要展现真正的杰克逊风采的时候，我再给你化一次，一定可以把你最美好的一面展现出来！” 陈阳在一旁哈哈笑道，“这种机会很快就有了，等杰克逊上访谈节目，就需要你来大展身手！” 艾米笑着比了个ok的手势，“没有问题。” 陈阳又转过身，对着杰克逊说道，“现在想去哪里？” 说着抬起手腕看了看时间，“不过，现在已经是下午两点多钟，安全起见，咱们不能跑太远，只能在市区里转一转。” 如果他这时候想去看长城，就只能在那里露营了。 杰克逊两手紧握，抬着头望天，想了想说道, “来自前我看过很多资料, 我想去故宫、广场、长城、颐和园、圆明园、十三陵, 不过，我记得长城和是十三陵都太远，然后故宫和广场最好是早上去，现在的话，” 说着抬起头看向陈阳，“颐和园、圆明园，这两个方便吗？” “当然可以，” 陈阳耸耸肩，顿了一下，说道，“不过，颐和园还好，经过改造后，算是一个比较大的皇家古典公园，但是圆明园还保存着百年前的状态，” 说着打了个手势，专注地看着杰克逊，“就是百年前，在战火中被摧毁的状态，如果你只是为了欣赏景点，可能很难在那里有所收获！” “我明白，我完全明白！” 杰克逊高高举起双手，脸色不觉变得沉重，“我查过资料，知道那时候发生了什么，我很想去实地了解一下，这段历史不应该被忘记。” 陈阳意味深长地看了他一眼，抿抿嘴说道，“你说的对，这段历史，我们每一个国人都没有忘记。” we’ve had enough， 我们受够了！ 这是杰克逊在零四年发布的一首反战歌曲，这首歌的歌词，不仅在质疑美国在伊拉克战争中的角色，也在质疑美国国内所发生的一切， 他是一位真正的反战人士， 所以，陈阳毫不怀疑，他去参观圆明园的初衷。 需要伪装的只有杰克逊，至于迪莱奥， 谁在意这个胖子是谁！ 黄珊还有公务要处理，便在董秋霞的陪同下先行离开，由陈阳和邹蓉两人，带着杰克逊和迪莱奥去参观。 先去的地方是颐和园， 事实上，颐和园和圆明园就在一起， 不过为了让杰克逊有更直观的感受，陈老板决定先带他去参观颐和园。 果然， 在颐和园的时候，杰克逊深深沉醉于优美的风景，和独具华夏特色的古典建筑之中， 十月是北金最旺盛的旅游季节，尽管国庆长假已经结束，在这里游玩的游客依然络绎不绝， 杰克逊戴着棒球帽和口罩，陈阳和邹蓉则穿着防晒衣，将帽子罩在头上，再戴一副墨镜，混迹在游人中，一点也不显眼，再加上沈友顺和迪莱奥，妥妥的一个小型旅行团， 这个旅行团前面，特聘的导游用流利的英文做着介绍， “颐和园是我国保存最完整的皇家园林，它是以昆明湖、万寿山为基址，以杭洲西湖为蓝本，汲取江南园林的设计手法而建成的一座大型山水园林，也是保存最完整的一座皇家行宫御苑，被誉为‘皇家园林博物馆’，……” 杰克逊有点好奇，“杭洲西湖是什么？” 陈阳嘿嘿笑道，“我们这里有句老话，上有天堂下有苏杭，杭洲就是苏杭之一，回头我带你去看看就知道了！” 听他这么说，杰克逊眼里顿时多了几分神往，“人间的天堂吗？” “人间的天堂？” 陈阳眼珠微转，“哦，那是指九寨沟，人间的天堂，神奇的九寨，是一处非常美丽的地方，具有极其独特的原始风光，我可以保证，你绝对在其他地方没有见到过！” 杰克逊眨眨眼，感觉有点懵， 怎么天堂又换地方了？ 前面导游还在做着介绍，“颐和园是我国第一批全国重点文物保护单位，与承德避暑山庄、苏洲的拙政园和留园，并称为中国四大名园，并于九八年十一月被列入《世界遗产名录》，……” 杰克逊问题又来了，“四大园林？那个苏洲是苏杭的苏洲吗？” “没错，” 陈阳肯定地点点头，说道，“其实所谓的四大园林，只是四个比较具有代表性的园林建筑， 在我们国家很多地方，都有不少极具地方特色的园林，如果你能逗留足够长的时间，应该能看到。” 一听这话，杰克逊眼中的遐想又浓厚了几分， 但旁边迪莱奥的心情可就不怎么美妙了，他故意夸张地说道，“迈克尔，你可千万别上当，这个国度有三千五百年的历史，而且地域辽阔，如果你想一次把这里走完，那可能需要好几年的时间！” “不，” 陈阳很认真地接过迪莱奥的话，摇着头说道，“从生活到艺术，从风景到人文，如果杰克逊都感兴趣，想把这些东西都体验一遍，我保证，他这辈子都回不去美国！” “哈哈哈……” 一听这话，迪莱奥和杰克逊都忍不住大笑， 他们都以为陈老板是在开玩笑，只有等他们离开的时候，才会知道，自己将在这里耗费多少时间！ 前方的导游不知道他们在笑什么，不过还是等他们都将注意力转过来，才继续说道， “很多人都以为，既然颐和园是保存最完好的皇家园林，那么是不是没有遭受过破坏，但是很遗憾，答案是否定的！ 谷攗 早在咸丰十年，即一八六零年，颐和园的前身清漪园就被英法联军焚毁，后来在一八八八年得以重建，才改名颐和园， 但是光绪二十六年，也就是公元一九零零年，颐和园再次遭劫， 在八国联军的战火中，颐和园就和圆明园一样，园中的所有珍宝都被洗劫一空，只是比圆明园幸运的是，颐和园的主体建筑得以保存， 但是清朝灭亡后，在军阀混战和蓝党统治时期，又多次遭到破坏， 如今的建筑，是在许多古建筑学家的支持下，按照修旧如旧的原则，花费了大量的人力物力，精心修复而成。” 听到这里，杰克逊的脸色不觉变得严肃起来，眼里的凝重，肉眼可见， 看着眼前精美的古建筑，他不敢想象，当年遭受战火时的情景。 导游还在继续带着他们游览， 苏洲街，又称“买卖街”，仿江南水镇而建，清漪园时期岸上有各式店铺，店铺中的店员都是太监、宫女妆扮，皇帝游行时开始“营业”，后湖岸边的数十处店铺于一八六零年被焚毁，一九八六年重建， 万寿山、四大部洲、智慧海、佛香阁、宝云阁、排云殿、长廊、画中游、乐寿堂…… 一个个的景点，被他们走马观花地游过， 精美的艺术品，包括山水风景、花鸟鱼虫、人物典故等内容的画作，造型各异的建筑物，无一不深深吸引住杰克逊的目光。 他以前只听说中国的文化非常灿烂，但直到今天，才有如此直观的感受， 抚摸着廊柱上的画作，杰克逊喃喃呢语，“天啊，多美的艺术，我应该早点来的！” 不能来演出，但是可以过来旅游啊，为什么要等到今天？！ 听完沈友顺的翻译，陈阳笑道，“我国的传统文化博大精深，而且由于幅员辽阔，天南地北又有很大的差异，甚至还有十里不同风，百里不同俗的说法， 比如隔壁的圆明园，就是另外一种完全不同的风格，在那里，你会有完全不一样的体验！” 完全不一样的体验？ 沈友顺意味深长地瞟了一眼老板，默默地给老板贴了一张脸厚心黑的新标签，才将这句话翻译过去， 而杰克逊听到这话，果然有了浓厚的兴趣， 他在美国的时候，就听说过圆明园有万园之园的称号，颐和园已经是如此美丽，不知道圆明园又是何等景象？！ 当即迫不及待地说道，“这里逛完了吗？我们是不是可以去看看圆明园？” 陈阳正准备点头，这时迪莱奥带着几分犹疑问道，“可是，我听说圆明园并没有得以修复，那里真的可以与这里相媲美吗？” 陈阳笑了笑，说道，“具体怎么样，你亲眼看一下就知道了，我可以保证，哪怕没有修复，你们也能看到圆明园当年的盛况！” 于是，半个小时后，两人看着满园的残垣断壁，愣愣地说不出话来。 “这就是圆明园吗？” 杰克逊愣愣地伸出右手，似乎想要触摸远处的残柱，却又带着几分胆怯，生怕触碰到，便会让那根石柱彻底倒塌， 如果不是先去看过了颐和园，也许杰克逊还没有这么深的感悟， 但正是有了隔壁颐和园的对比，眼前的这一幕，才给他格外强烈的震撼， 完美与残缺，繁华与萧瑟， 杰克逊的声音里不禁带着几分哽咽，“战争不应该出现！” 顿了一下，他转过脸看着迪莱奥，“这里的结局，当年也有美国的参与，我们需要做点什么！” 此时迪莱奥的脸色，也是前所未有的凝重，他先是点点头，随后深吸一口气，转过脸来看向陈阳，问道，“为什么这里没有修复？” 既然隔壁的颐和园可以修复，那么这里当然也可以！ 陈阳耸耸肩，转头看向周围，沉声说道，“因为历史需要铭记！” 听到是这个原因，迪莱奥先是微微一愣，随即又觉得理所当然，他轻轻点了点头，“这是一个非常伟大的决定！” 顿了一下，他又说道，“我们可以做点什么吗？” 陈阳笑了笑，转头看向杰克逊，“他已经答应了，这就是最好的付出！” 杰克逊郑重地点了点头，“我有责任和义务，让更多的人知道这段历史。” 陈阳点点头，抬起手指向前面，带着他们继续参观。 几人缓步前行，陈阳突然说道，“其实，圆明园在兴建过程中，接受了很多来自欧洲的艺术特点，然后又反过来，对欧洲艺术产生了深远的影响， 现在的不少欧洲著名园林或宫殿，都有圆明园的影子在里面。” 就在杰克逊刚产生浓厚兴趣的时候，陈阳又笑道，“我不是这方面的专家，再具体一点的东西，我就不知道了， 不过，如果你感兴趣的话，可以把圆明园作为东西方文化交流的一个符号，然后用这个作为主题，拍一期节目， 我們可以邀请中国和欧洲在这方面的专家学者，从各自不同的角度，来讨论这个话题！” 杰克逊深以为然地点点头，“这是一个好主意，我完全没有任何意见！” 如此，真正的旅行节目还没开始，倒是第一个访谈节目的主题便被确定了下来。 而迪莱奥瞟了陈老板一眼，默默地转过脸，一声不吭， 如今欧美当道，自认为是宇宙中心，各方面看待其他地方都是居高临下的态度，其中自然也包括了建筑和艺术， 如果杰克逊要做一期这样的节目，告诉所有人，欧洲的建筑艺术风格，竟然借鉴了遥远东方的许多元素， 等于就是把这个东方古国在这方面的地位，至少是古典建筑的地位，放到和欧洲同等的位置，潜移默化中，自然就能改变普通民众对中国的印象， 陈老板这步算计，不可谓不深， 但迪莱奥并不打算反对，因为这对他并没有任何影响，甚至对杰克逊也没有影响， 因为在陈老板的设计中，杰克逊是以主持人的身份存在，而这样的身份，一般都会给人以中立的印象，这样就避免了将杰克逊卷入话题是非当中的可能， 反倒是，如果这个话题真能在欧美掀起一股热潮，或许杰克逊还能借此与文化扯上一点关系， 不管任何时候，文化都是上流社会的组成部分之一，这样对杰克逊也有不小的好处， 如此，他就更没有反对的理由， 更别说此时此刻，站在这个地方，他还真没有反对的勇气！ 第六百四十八章 还来不？ 很多人都不知道，圆明园和圆明园遗址并不是一回事， 圆明园是一个很大的范围，包括了圆明园、长春圆和绮春园三个园林，而圆明园遗址，是特意保留下来的原来圆明园残骸， 所以圆明园中，并不是只有那些残损的遗迹。 从遗址公园出来, 天色已近黄昏，看着眼前秀丽的风光和精美的殿堂，杰克逊回过头， 背后是毁于战火的残垣断壁， 而在一百多年前，这里却是世界上最精美的园林建筑， 无与伦比！ 眨眼百年，通过那些复原的建筑，杰克逊仿佛看见，当年圆明园中皇帝出行的盛大景象，接着便是战火燃烧，所有的美好被瞬间摧毁…… 走到杰克逊身旁，陈阳两手插兜，脸色深沉中带着几分平静，“中国是全世界唯一一个历史不曾中断的文明古国，也是唯一现存的文明古国， 几千年的历史中，我们经历了无数次战乱，最危险的时候, 我们汉民族的人口从六千多万，陡然骤降到不足四百万的程度, 差一点亡国灭种, 但是，即便是那个时候，我们的民族依然顽强地延续了下来， 而且依靠深入骨血的文化传承中，那种艰苦奋斗、自强不息的积极向上的精神，我们这个国度，一次又一次地在废墟上重建。 时至今日，四大文明古国中的巴比伦、古埃及、古印度这三个文明，都因为外敌的入侵而中断，文字都被抹除，典籍被焚毁， 而中国的文字，一直沿用到了今天，中国人语言的变化，也是很轻松就能够查阅到传承， 我们能轻松朗读千年前的诗歌，能随意引用千百年来的典故， 甚至很多人，能自行理解四千多年前的甲骨文和铭文中一些字的意思， 文化方面, 诸子百家的典籍，在历史中被保留了下来，几千年来，我们国人都遵循延续着这种文化风格，” 陈阳说着转过头，看着正听得入神的杰克逊，“很多欧洲人说，中国人没有真实的信仰，因为我们见神就拜，或者是无神论者，是没有信仰的民族， 其实那种人根本就不懂我们， 我们不仅有信仰，而且这种信仰已经延续了几千年， 从狭义上来说，我们信仰的是，为我们留下灿烂的文化遗产，创下美好生活的祖先， 正是他们的努力，才有了我们今天绚烂的文化，和安稳的生活，让我们知道，我们是从哪里来，要到哪里去， 从广义上讲，我们的信仰，是几千年来传承永续、不断丰富的中华文化，这种文化不需要我们去向谁祈祷，为谁祷告，而是渗透在我们一言一行的生活中，浸入骨髓，传承万代！” 随后，陈阳指着前面的遗址公园，微笑着说道，“我们这片土地，经历过无数次的侵略战火，但我们将侵略者赶走之后，并没有反过来去掠夺他们的土地， 这是因为，中华文明中‘和平’的概念，已经渗透到每一个国人的心中， 两千五百多年前，我国有位伟大的思想家、正治家、哲学家和教育家，曾经说过一句话，‘己所不欲勿施于人’， 正是因为我们亲身体会过这样的痛苦，所以，我们不会将这样的痛苦强加给别人， 我们的文化，对周边的国家产生了根深蒂固的影响，比如日本，再比如韩国，他们的日常生活甚至不能离开汉字， 但是我们并没有占领他们的土地，掠夺他们的财富，把他们的国家，变成我们的国土， 而这个，也是我们的信仰之一！” 听到这里，杰克逊深以为然地点点头，“我知道，那是你们国家历史上最伟大的思想家之一，孔子，是他说的这句话！” 随后，他看着陈阳说道，“经过你的介绍，还有刚才参观的经历，让我知道，你们是一个伟大的民族，我已经迫不及待的想要更多了解你们的文化！” 陈阳哈哈一笑，“如你所愿，我会尽快安排。” 同时心里默默补了一句，孔老先生的另外一句，“以直报怨，以德报德”，这种话就没有必要说给杰克逊听了， 毕竟，咱们是热爱和平的民族嘛！ 一行人漫步往外走，此时导游早已下岗，陈老板便客串起讲解员， “以史为鉴，可以知兴替，我们经常从历史中吸取经验，但是基于已经传承了几千年的文化，和平的概念已经渗透到我们的基因之中， 所以，和西方列强的掠夺崛起之路不同，我们追求的是和平兴盛之路， 这条路，需要的是理解、包容和合作，而合作又是建立在前两者的基础之上， 我邀请你过来旅游，其实也是带着几分私心，就是希望通过你的影响力，让更多的人能够知道我们，了解我们，理解我们，以及包容我们，最后通过合作，达到和平中的双赢结果！” 杰克逊此时再听陈老板的这番话，完全有了不一样的感受， 刚才他听陈阳表明态度时，更多的是因为陈阳这个人，而愿意接受这个不算任务的任务， 但经过了一番参观，还有陈阳的讲解之后，他对中华文化的理解又深了一层， 追求和平，拥有灿烂的艺术水平，这正是他所提倡和颂扬的， 再没有什么比志同道合更有激励性的元素了， 所以，他突然一巴掌拍在陈老板肩上，正色说道，“陈，我的朋友，请放心，我会倾尽全力，让尽可能多的人来了解你们， 我相信，这样一个伟大的国度，应该，也必然会被全世界所接纳，并为之赞颂！” 陈阳挑挑眉头，咧着嘴微笑不语， 心里却在暗暗反省， 自己是不是洗脑过度了，要不要收着点？ 毕竟杰克逊是世界巨星，万一他要是死活赖在这里不走的话，也是很麻烦的说！ 随后又瞟了一眼沈友顺， 意思很明显，录下来了没有？ 沈友顺隐蔽地打了个ok的手势，表示一切都没有问题！ 陈阳微微一笑，带着他们继续往前走。 从圆明园出来，杰克逊和迪莱奥转过身，默默划了个十字，双手紧握，垂首祈祷， 陈老板并没有打扰他们，只是拉着邹蓉的手，静静地等在一旁， 片刻后，两人祈祷完毕，这才转过身来， 杰克逊上前两步，正准备说话， 陈阳突然说道， “现在马上就要天黑了，我想带你們去一个地方参观，唔，你们是吃过晚餐再去呢，还是去了之后回来再吃晚餐？” 杰克逊微微一愣，问道，“什么地方，后海吗？” 晚上可以逛的地方不多，闻名遐迩的后海应该算一个， 谷奶 不过，杰克逊可不是一个喜欢夜生活的人，闻名世界的后海酒吧街，对他而言还真没多大的吸引力， 反倒是那种活着的古建筑，也许会更吸引他一点，可那种东西，很显然白天去参观更合适一些。 就在杰克逊遐想连篇的时候， 陈阳笑着摇摇头，看了一眼远处的园林，说道，“建筑遗址，是为了让后人了解历史，并以古为镜， 而除了建筑，在亲人去世后，人们也会用各种各样的方式去怀念他们， 我要带你去的地方，就是一个制作悼念过世亲人用品的地方，在那里，你可以看到我国民族丧葬文化的冰山一角！” 没错，陈阳要带他去的地方，就是已经忙碌了很长时间的纸扎人工作间， 如果不是今天杰克逊要来这里，陈阳还没想到要带他去那里参观， 一个是通过遗址怀念历史，一个是通过仪式怀念亲人，在陈阳看来，两者差别也不太大， 而且，他是真心觉得，想要真正了解我们的传统文化，从生老病死衣食住行的生活习俗下手，是最快最有效的方式， 总不能指望杰克逊真在这里逗留一年半载吧，急症当用猛药，今天陈老板就豁出去了。 话音落下，陈阳转头看向杰克逊， 好吧，杰克逊和迪莱奥两人已经目瞪口呆，怔怔地看着他，那副小表情欲言又止的，显然已经被震惊得不知所措了， 不仅他们，就连邹蓉也忍不住捂住脸，低着头说道，“你搞什么鬼啊，哪有带客人去看那些东西的？” 陈阳不以为然地看了她一眼，说道，“建筑遗址可以看，怀念人的也可以啊。” 随后对着杰克逊摊了摊手，笑道，“我保证，那一定是你前所未见的景象，如果你去看过，对我国的文化也一定能更快加深了解！” “呃，……” 杰克逊眨眨眼，忍不住视线上瞟，都不敢直视陈阳的眼神，略带犹疑地说道，“抱歉，我想确认一下，你是要在晚上带我去墓地吗？” 西方也是有幽灵文化的，人家信仰的宗教还有驱魔人呢， 大晚上的去墓地，信徒也会害怕的好吧！ 陈阳一听这话，当即摇头，“不不不，怎么可能会是墓地呢，当然不是！” 这时迪莱奥又在一旁小心翼翼地问道，“那，是殡仪馆？” “不，也不是，不是墓地，不是殡仪馆，当然也不是鬼屋，” 陈阳笑了笑，挥舞着双手说道，“我刚才说过，就是一个制作悼念过世亲人用品的地方，你们可以理解为一个工厂，” 听到只是一个工厂，杰克逊和迪莱奥两人当即松了口气， 原来只是个工厂啊，那倒是没什么可害怕的， 不过， 两人相视一眼，都能看出对方眼里的迷茫和惊讶， 难道是制作棺木的工厂？ 大晚上的去那里，这位亿万富翁的爱好是不是太独特了一点？ 陈阳笑了笑，正准备说话，这时兜里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 做了个抱歉的手势，陈阳掏出手机一看，不禁愣了愣，随即接通电话，“老吴，找我干嘛？” “您这话说得，”吴晶一如既往的嬉皮笑脸，“没事就不能给您打个电话问候问候啊！” 陈老板这时候可懒得跟他兜圈子，当即说道，“哦，就是问候是吧，行，我收到了，挂了啊！” “哎哎哎，别呀，” 吴晶赶紧笑道，“就知道瞒不过您，您看，这不是有贵客驾到吗，您作为咱们国人的代表出面接待，那是理所应当，不过，咱们老北金人也是出了名的好客，要是没个本地人出马，让外人知道，那还不说咱待客不周啊？！” 陈老板嘿嘿一笑，“咋地，你想当这个招待代表？” 吴晶拍拍胸口，“我，本地人，全国武术冠军，当仁不让！” “嘿，” 陈阳不禁哑然失笑，一手叉着腰，说道，“我说你一个演员，跑过来凑什么热闹？” 吴晶脸皮不薄，当即苦着脸说道，“哎哟，陈总，您还知道我是个演员啊，那您知道我有多久没拍戏了吗！ 要是再不漏把脸，估计都没人记得还有我这号人了，真的， 陈总，当初我可是第一个投靠您的人吧，您当初没要我也就罢了，还说不签艺人，可转头就签了那些个小花儿，就这我也没怨您，是吧， 我现在就是想着，能有个机会让……” “行了行了，少跟我皮，” 陈老板可不吃他这一套，直接笑道，“怎么，别跟我说老刘没把‘我是特种兵’的剧本给你， 我可跟你说啊，这部戏快的话马上就要开拍了，老刘跟我说过，你答应了是要去军营里锻炼三个月的，咋地，三个月满了啊？” “满了满了，肯定满了，要不然我也不能出来啊！” 一看这招行不通，吴晶立刻换了个方向，“那，陈总，您还给杰克逊和娅娅她们互关了呢，也没见您关照一下我呀， 您说，是不是因为她们是您公司的艺人，这样，就我那公司，便宜点转让给麦田文化，怎么样？ 那咱们就算是一家人了吧，关照一下，行不？！” “嘿，” 陈老板笑着摸了把脑袋，说道，“就冲你这不要脸的劲儿，我不答应都不成了， 得，我现在要带杰克逊去一个地方，你要不怕晦气，大可以直接过来找我们。” 晦气？ 吴晶眨眨眼，先不管是什么地方，赶紧答应下来再说，“不怕不怕，您和杰克逊都能去，我有什么可怕的，” 顿了一下，才小心翼翼地问道，“内个，陈总，您要带他去哪儿啊，莫非是十三陵？” 想来想去，要说跟晦气沾边的地方，恐怕也就只有十三陵了吧， 不过，十三陵虽然是明朝皇帝的陵墓，但对于老北金人来说，真跟后花园似的，没去那里逛过的可真不多， 嗯，就是大晚上的过去，确实是瘆人了点儿。 就在吴晶发散思维的时候，只听见陈阳慢悠悠地说道，“大晚上的去什么十三陵啊， 我就是带杰克逊去看看纸扎人，怎么样，还来不？！” 第六百四十九章 自作自受 酒仙桥路，789艺术区， 高大的烟囱，粗犷的红砖厂房，老旧的火车头，废弃的铁路线， 与各种艺术雕塑和画作融合在一起, 竟然显得格外和谐。 陈阳两手插兜，从一段砖墙前走过，轻声说道， “最开始的时候，这里是由苏联援建，东德设计并建造, 总面积达到一百多万平方米的工业厂， 随着时代的发展，原来的工厂有的倒闭, 有的合并，也有的搬到了其他地方，只留下这里一座座的厂房，高高的烟囱，搬不走的老旧机器，还有数不尽的落寞与萧条， 大概在六七年前吧，由于这里的租金比较低廉，许多还没有成名的艺术工作者，便自发地往这里聚集， 慢慢的，人越来越多，也开始有了一些工作室和艺术公司进驻到这里， 最后，就变成了现在的艺术群落。” 陈阳转头看了看杰克逊，笑道, “前年的时候，我做了一个众创空间的项目，就是受到了这里的一些启发。” 杰克逊饶有兴致地四处张望，“非常有感觉的地方，就和我们做音乐的一样，许多音乐家成名前，只能到一些地下音乐场聚集，互相交流，制作音乐，跟这里很像，” 顿了一下，又转过脸来看着陈阳，比划着双手，笑道，“而且，将一个废弃的工厂，改造成为一座艺术家聚集的基地，这本身就是一件非常酷的事情！ 我想，你说受到了这里的启发，一定是创未来的废旧工厂活化项目，对不对？！” 陈阳一听，不禁哑然失笑，“看来你准备功课做得很足啊。” 杰克逊耸耸肩，“不是我想做，是他们非要让我看，其实我更喜欢练一段舞，或者唱一支歌， 不过，” 他回过头笑道，“你的创业经历也很有趣，总是能抓住一切机会，让别人的资源变成你自己的资源，最后成为你财富的一部分，” 说到这里，他故作无奈地摊开双手，“我就不行了，在投资方面，我总是失败，是赔钱的那一部分！” “哈哈，” 陈阳笑了笑，说道，“就像之前我说过的那样，术业有专攻，既然你不擅长投资，就尽量不要让自己去碰那方面的东西，” 顿了一下，又说道，“而且，我们国家有句老话，做事先做人，把这句话用在投资上面，意思就是说，不要去看某个项目有多大的吸引力，而是应该去观察这个项目的负责人，或者给你引荐这个项目的人，他的性格和能力是什么样子的， 如果是夸夸其谈之辈，从来没有做成功过任何事情，而自己却非常光鲜亮丽，这种人是不可信的， 反过来说，如果一个人非常踏实，不会轻易许诺，但是他总能把所有事情都完成得很棒，那么，哪怕这个人负责的项目具有很大的风险，那他的投资价值，也要远远超过前一种人！” 说完这些，陈阳意味深长地看着杰克逊笑道，“我想，你应该明白投资失败的问题出在了哪里！” 杰克逊闻言，不禁连连苦笑，摇头不语。 可迪莱奥却趁机‘落井下石’，“嗨，老伙计，我早就提醒过你，不要相信你的那些所谓好兄弟，如果他们只是想从你身上捞点钱，这无所谓，看在你们曾经的交情份上，反正你也不差他们那点， 但问题是，他们经常会萌发一些远远超出他们能力的野心，可他们又没有钱，最后坑的还是你！” “好吧好吧，” 杰克逊无奈地举起双手，“老兄，我保证，没有以后了，” 说着眼里浮现一丝笑意，“事实上，自从媒体铺天盖地地报道我即将破产之后，他们就没怎么和我联系了！” 迪莱奥愣了愣，随即咧嘴直笑，“这真是一个好消息！” 从杰克逊的态度看，显然他不是不明白身边的都是些什么人，只不过碍于情面不好拒绝而已， 现在好了，杰克逊即将破产的新闻早已传遍全世界，那些人自己主动躲开，倒是意外之喜。 这时，杰克逊突然对着陈阳问道，“陈，你是投资方面真正的专家，我能把资金交给你吗？” 这种事情，陈老板当然不会拒绝， 随即笑道，“没问题，稳健、适中、激进，你想选择哪类项目？” 杰克逊好奇地问道，“分别都有什么？” 陈阳笑道，“我想你的理财顾问应该跟你解释过其中的区别，” 见杰克逊点点头，他才继续说道，“那我就直接说可以提供给你的选择吧，激进型的是彩虹集团即将组建的高风险私募基金，可能会让你十年获得超过十倍的回报，当然也可能赔光本金， 至于适中的，是另一只混合型私募基金，收益有保障，但是回报理所当然也不如前一种， 至于稳健型，” 他说着看了看杰克逊，笑道，“记得我跟你说过的，准备投资非洲手机公司吗，有没有兴趣参一股？” 身为全球捐助慈善事业金额最高，没有之一的艺人，以及多次援助非洲的善举，再加上他的非洲祖籍，杰克逊在非洲享有极高的声誉， 如果能把他拉到这家还没成立的非洲手机公司里面做个股东， 嘿嘿，谁敢说这家公司不是非洲人的企业？！ 而当杰克逊听到他这句话时，顿时露出惊喜的神色，“可以吗？！” 迪莱奥在一旁也大为心动， 手机行业是陈老板的事业核心之一，从创立公司至今，他所推出的任何一个型号，就没有卖得不好的， 现在要专门为非洲用户量身打造产品，还要在非洲建工厂，几乎不用想就能知道，这家公司的钱景该有多么美好！ 所以，这哪是里稳健型的投资，而是明摆着送钱啊！ 不过，迪莱奥看了看陈老板，默默打消了自己想要搭顺风车的想法， 很显然，这家公司如果能有杰克逊入股，那在非洲市场将会如虎添翼， 他们两个人，一个有商业资源，一个有市场资源，一起合作是强强联合，至于自己嘛， 咦，刚才陈老板好像在说，彩虹集团将要成立两支私募基金？ 这种好机会可不能放过！ 就在迪莱奥拨打着小算盘的时候，陈阳对着杰克逊笑道，“当然可以，而且如果你愿意担任这家公司的形象代言人，还能再收一笔代言费。” “没有问题，当然可以，” 杰克逊当即打了个手势，咧着嘴笑道，“就这么说定了！” 陈阳回头看了邹蓉一眼，邹蓉立刻晃了晃手机，眯着眼笑道，“记下啦！” 轻轻刮了一下她的鼻子，正准备继续往前走，这时兜里的手机突然响起， 陈阳掏出来一看，嘿，老吴到了， 谷酷 还没等他接通，电话就被挂断，随后一个人影从前方迅速跑来， 沈友顺立刻脚步前移，但等看清来人，又默默退了回去。 跑来的正是吴晶， 还好，他还没昏头，直接跑去找杰克逊，而是先凑到陈阳面前，拱着手打招呼，“陈总好，邹小姐好。” 随后才对着杰克逊挥手，“杰克逊先生好，欢迎来到中国！” 杰克逊一看他跟陈阳打招呼的样子，就知道应该是熟人，当即微笑着伸出右手，“你好，很高兴见到你。” “你好你好，” 吴晶赶紧伸出双手握住，那双眼睛都笑得看不见缝，“我叫吴晶，” 然后，就说不出话来了…… 现在的老吴还没有发福，妥妥的小鲜肉一枚，这嘻嘻哈哈的样子，再加上那双眼睛，让陈阳不禁有些哭笑不得， “我说老吴，我记得你偶像不是你师兄吗，犯得着追星追到这儿来？” “哎，您这就不懂了，” 吴晶凑到陈阳身边，嘿嘿地小声笑道，“打个比方，您可能不喜欢刘德华，但是……” “打住，” 陈阳很严肃地反驳他，“我喜欢刘德华！” 吴晶脸色僵住，“行，那我换种方式，就您可能不喜欢某位明星，当然也不讨厌，但是这位大明星到您家门口来了，您去不去看？” 陈阳抿抿嘴，“嗯，还真有可能去。” 看热闹嘛，绝大多数人的天性，无可厚非。 “对呀，” 吴晶一拍双手，笑道，“那要是这位明星您还有点喜欢，那就更得去了，对不对！” 说着又压低声音，“虽然我偶像是师兄，可也不耽误我喜欢杰克逊啊，说真的，也就是我师兄不在这儿，否则我敢保证，弄不好他也想要往杰克逊面前凑，您信不？！” 对于这个假设，陈阳只是咧着嘴干笑， 不想往杰克逊面前凑的明星肯定会有，但绝对是凤毛麟角，而且也不会包括他那位师兄。 汇合了老吴，一行人再继续往里走。 老吴是个会来事儿的人，只要对脾气，跟谁都嘻嘻哈哈的，完全没把自己当明星， 而杰克逊也是个没有明星架子的人，为人处世也非常谦逊， 也就是老吴英语太差，杰克逊又不懂中文，中间还得靠沈友顺翻译，否则的话，杰克逊估计要被老吴拉着去喝酒拜把子。 赶在老吴要忽悠杰克逊代师收徒之前，总算到了地方。 直到这时，老吴才突然想起来，这大晚上的，他竟然跑过来看纸扎人？ 这是一间大厂房，以前也不知道是什么车间，反正现在就成了纸艺文化艺术有限公司的驻地。 偌大的车间，在三分之一处被隔成两层，前面空旷的地方是接待区，里面一楼是制作区，二楼是设计和样品区， 但是不管哪个区，此时放眼望去，全部都是一人多高的纸扎品， 纸人、纸马、纸鸡、纸车、纸床、纸房…… 琳琅满目，放眼皆是！ 陈老板看着不禁打了个寒颤，感觉这里的气温都低了几分，直到刘洪波跟他打招呼，才回过神来。 接到陈阳的电话后，刘洪波早早地便赶来这里， 除了他之外，夏雨蒙也到了， 这也正常，有见杰克逊的机会，她这位资深铁粉是绝对不会错过的， 倒是艾米也出现在这里，确实有点出乎陈阳的意料， 看到陈阳的眼神，艾米笑道，“你跟我打赌，我过来看一看，打探一下敌情，很正常吧。” 陈阳哈哈一笑，“正常，正常。” 再回过头来看杰克逊，准备给他介绍一下， 咦，人呢？ 转了一圈脑袋，陈阳很快便找到正在纸扎里面转圈的杰克逊，当即快步走了过去， 他一动，其他人也迅速跟上。 看到众人过来，杰克逊也反应过来，立刻微笑着挥手致意，随后，对着走近的陈阳说道，“这就是你刚才说的，用来悼念过世亲人的东西吗？” 陈阳点点头，看着周围的纸扎品干笑一声，说道，“对，就是这些东西。” 说实话，刚才只顾着让杰克逊过来参观了，现在自己看到这些东西，还真特么有点瘆人， 就在这时，一只小手钻进自己掌心，陈阳心里咯噔一下，立刻回头，发现原来是邹蓉，这才松了口气， 得，看小丫头小脸白兮兮的样子，多半也有点吓着了， 被吓着的何止邹蓉， 刘洪波、夏雨蒙、艾米，包括自称大丈夫的老吴，一个个脸色都有点僵硬，跟周围的纸扎相互辉映，显得更加不自然。 再看杰克逊，好吧，他和迪莱奥两个人，竟然都看得兴致勃勃， 这时陈阳才反应过来， 我特么就不该晚上带他们来的！ 他们又不懂这些东西的意义，晚上白天哪有什么区别，反倒是把自己这些人吓得够呛。 缓缓呼出一口气，正准备说话， 这时杰克逊回过头，满脸好奇地问道，“用这些东西悼念去世的亲人，是要怎么做呢？” 迪莱奥一手搭在纸马的背上，轻轻拍了拍，用探讨的语气问道，“听说你们古代贵族都有很大的陵寝，这些东西是摆放在里面的吗？” 顿了一下，又自我否认地摇头，“可是这些纸做的艺术品，看上去不那么结实，放在地宫里面会不会很快就变坏？” 陈阳干咳一声，强行咧嘴笑道，“这些东西的使用方式，是在追悼仪式上，堆在一起烧掉，给他们在另一个世界使用的。” 第六百五十章 来两套 “烧掉？” 杰克逊和迪莱奥同时瞪大眼睛，异口同声地看着陈阳， “这么精美的艺术品，竟然要把它们都烧掉？” 似乎担心自己的理解有误，杰克逊还再次确认了一遍，“你说的烧，是把这些东西都引燃, 丢到火堆里吗？” “没错！” 迎着两人忐忑的目光，陈阳非常肯定地给了他们答案，“这些东西的用处，就是在葬礼引燃，让它们随逝者一起去到天国。” 得到确认，杰克逊和迪莱奥面面相觑, 再看向周围精美的纸扎品，竟然感觉有些惋惜， “等等, ” 迪莱奥突然想到一个问题，看着陈阳问道，“随逝者一起去到天国？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陈阳笑道，“在我国的神话传说中，这个世界并不是孤立的，而是由三个世界共同组成，一个是神仙生活的天界，一个是我们现实的世界，还有一个，则是亡灵生活的阴界， 在这种神话传说的基础上，衍生出了许多民俗，其中最重要的就是与之相关的葬礼……” 一连串的解释下来，杰克逊和迪莱奥总算明白了这些物品的作用， 迪莱奥转着脑袋看向周围, 眼里闪烁着莫名的光芒, “去世的亲人不是去世, 而是去了另一个世界生活, 你们的想法真是太浪漫了！” 杰克逊也连连点头，赞同地说道，“去了另一个世界，担心他们生活的不好，所以制作这些生活用品，让他们可以在那个世界生活得更加舒适， 这种习俗，是我见过最浪漫的追思！” 除了早就听过这种论点的陈阳，其他所有人都目瞪口呆地看着两人， 这外国人的思维，原来和国人有这么大的区别啊？ 尤其是艾米，她已经预感到自己要输了！ 国人觉得不吉利，处处忌讳的纸扎品，在外国人眼中，竟然成了浪漫的一种， 抱歉，她实在无法理解，把纸扎品和浪漫结合起来的思维！ 就在大家都有些沉默的时候，边上突然响起一个苍老的声音， “这不是红星厂的陈阳么？” 陈阳扭头望去，脸色立刻堆满笑容，“哎哟，杜大爷，这么晚了您还没回去休息啊？” “哈，真是你啊，” 穿着几十年前那种，蓝色土布服，黑色裤子，再加一双解放胶鞋，脖子上还挂着一条蓝色围裙的杜大爷，佝偻着身体走了过来， 他扶了扶鼻梁上的老花镜，哈哈笑道，“这才几点钟，晚什么呀，以前我接活的时候，哪天不是忙到半夜才睡， 哎呀你别说，” 老人家双手扶着后腰，咧嘴笑道，“好些年没扎纸，这段时间扎了个过瘾，还真有点小困。” “唉哟，” 陈阳赶紧凑上去扶住他，哭笑不得地说道，“杜大爷，您有多少年没扎纸了啊？” “多少年没扎纸？” 杜大爷昂起头想了想，“大概，有个六七年了吧。” 六七年没扎纸，真难为这位老师傅竟然还没把手艺给丢了。 西江县那小地方虽然不起眼，却也是国内最早跟风‘禁鞭改葬’的一批地方，当年真是一纸命令下达，满大街的烟花纸品店就倒了大半，就剩下些卖香烛烟纸的老店， 哪怕农村里免不了有些偷偷摸摸埋的，但大张旗鼓的焚烧确实没怎么见了， 所以杜大爷这样的老手艺人，基本上都失了业，只能回家务农，或者跟着一帮小年轻去工地上做点零工， 反倒是又过了好几年，监管松了些，多了不少死灰复燃的现象， 只可惜，那时候不少老手艺人都已经过世，再想找当年那种工艺精良的纸扎品，就很困难了。 陈阳扶着老人家到旁边的长条凳上坐下，笑着说道，“您都说五六年了，现在能跟那时候比吗？” “嘿，怎么比不了？” 杜大爷摆了个脸色，“老当益壮知道吧，” 说着伸出两只手，“看到没，老茧，一样都没少！” 这双手伸出来，手掌宽厚五指偏短，满手的茧子凸起，犹如一块块鳞甲，其间布满沟壑， 很多老手艺人都以这样的一双手为荣，因为只有这样的手，才证明你多少有点真本事， 否则的话，那就是本事不到家，还得苦练！ 这时邹蓉也走了过来，笑呵呵地将一瓶水递到杜大爷手上，“杜大爷喝水。” “哦，好，谢谢小姑娘哈，” 杜大爷接过水，满脸笑容地看了看邹蓉，随即微微一愣，“哎，你是包装厂老邹家的小蓉吧？” 不等邹蓉说话，他就一拍脑门，“想起来了想起来了，” 随即转过头指了指陈阳，哈哈笑道，“镇上的人都说，你跟老邹家的小蓉在处对象，我差点忘了这一茬。” 随后又看向邹蓉，笑道，“你爷爷走的时候，还是我送他上路的呢，那时候你爸阔气哦，一下子定了三千块的货，忙得我整宿没睡觉。” 这下邹蓉也笑不出来了，只能咧着嘴尬笑， 您这话让我怎么回呢？ 杜大爷还似无所觉，顿了一下，他又看了一眼周围，“哎，都这个时候了，你们过来干嘛？” 陈阳笑道，“我带两个朋友过来看看。” “哦，” 杜大爷又看了一眼众人，恍然地说道，“懂了，老汪说你这些东西，是要送国外去的，” 说着脑袋往陈阳跟前偏了偏，眼神却瞟向迪莱奥，小声说道，“那个老外是过来验货的吧？” “啊，对，” 陈阳也用不着跟杜大爷解释清楚，只是笑道，“就是带他们先过来看看。” “好好，那你们看，” 杜大爷说着就站起来，随后又想了想，转身对着陈阳，小声说道，“小陈，杜大爷晓得你生意做得大，不过，做生意也要有讲究，” 似乎担心陈阳误会，他又赶紧说道，“我不是说你做生意不讲究，就是什么呢，这些纸扎怎么用，都有讲究，这些东西，你跟老外讲清楚没有啊？” 陈阳眼珠一转，看向杰克逊和迪莱奥， 此时两人正眼巴巴地看着他， 刚才陈阳跟杜大爷说话的时候，因为都是拉家常，也没人给他们翻译，他们还不知道是什么情况呢， 谷瑷 不过，看老人家穿着工作服的样子，都隐隐猜到，可能这些纸扎品都是出自他的手笔，这才把注意力放在他身上。 看到两人的神色，陈阳咧嘴一笑，转头看向杜大爷，笑道，“这些东西还真没跟他们讲清楚，要不，请您给他们讲讲？” “行啊，” 杜大爷脸色的笑容瞬间消失，正色说道，“这个东西肯定是要讲清楚的，赵老师钱师傅他们都不在，那就只能我当仁不让了！” 他说的都是之前夏雨蒙延请的民俗文化专家，和北金本地的老师傅，由于他们都住本地，陈阳过来也没提前通知，这时候都已经下班回家了， 反倒是杜大爷，不远千里来到这里，除了工作也没别的兴趣，才留在这里扎纸。 征得杜大爷的同意后，陈阳走到杰克逊跟前，转身介绍道，“这位就是制作纸扎品的艺术家之一，这里的很多作品都是出自他的手，而且他也是这方面的民俗专家，接下来，他会亲自担任导游，为你们介绍这些纸扎艺术品。” “真的吗？” 杰克逊一听这话，当即两眼放光，快走两步到杜大爷跟前，一把抓住他的手，“非常感谢，您的作品非常有特点，我觉得很有趣，您是一位伟大的艺术家！” 听完沈友顺的翻译，陈老板嘴角微抽，老外就喜欢这么夸张， 瞪了正憋笑的吴晶一眼，随即干咳一声，“那我们就开始吧。” 正被杰克逊抓住双手，觉得别扭的杜大爷当即把手一甩就跑，动作迅捷得像回到了年轻时代，“来来来，看这边看这边，这块地方的东西啊，都是我和钱师傅他们，用传统的手艺做出来的， 你们看这个，这个叫金银山，这个是摇钱树，还有聚宝盆、纸马、纸人…… 这些东西是不能乱烧滴， 人亡后第三十五天叫‘五七’，一百天叫‘百日’，这两个时候，孝家都要到坟上祭祀， 做‘五七’、‘百日’的时候呢，前者要提前，后者要延后，谓之‘长百日短五七’， 上“五七坟”时，孝家要带着金银山、摇钱树、聚宝盆……” 杜大爷讲的很多东西，别说陈阳，就算年长一些的刘洪波和夏雨蒙，也不太清楚， 废话，谁没事会去研究这些玩意儿啊！ 所以呢，沈友顺翻译的时候，有些想象不到的地方，就只能连比带划， 再加上有艾米从旁协助，总算让杰克逊和迪莱奥都听了个大差不差， 而且不知不觉中，竟然有些入迷， 尤其是杜大爷讲的时候，还穿插一些民间传说， “这‘五七’的时候啊，阎王殿的五阎王，要来最后考察死者是进地狱受罪，还是脱胎再转轮回，这个五阎王非常严厉，铁面无私，唯一的软肋是他做人时没有女儿， 所以对于有女儿的人就一般宽容一些，如果在他最后审核时听见死者女儿的恸哭，他就马马虎虎，放死者一马，” 杜大爷满脸严肃地比划着双手，“‘五七’日，要是死者有闺女，闺女就要死劲地哭，哭得越狠，阎王爷下手就越轻。” 杰克逊双手捧在胸前，脸上的神色颇有些复杂，“这位神祇是位有同情心的好神， 不过，如果帕里斯为我而痛苦，我想我会更加难过！” 迪莱奥眨眨眼，感觉哪里有些不太对劲， 倒是陈阳很善于开解，“杰克逊，你是基督教耶和华见证会的信徒，许多年以后你会去天国，所以不需要遵守这边的风俗。” “哦，” 正在自我感动的杰克逊从遐想中抽离，呆呆地看着陈阳，“呃，你说的有道理。” 迪莱奥晃晃脑袋，不知道自己该说点什么好。 杜大爷还在继续，“这边的一大块呢，都是我们几个老家伙的老手艺，这些东西都是传了好些年的呢， 不过啊，最早的时候，其实也没有这么漂亮， 那时候物资条件不足啊，什么都缺，就连颜料都只有那么几种，图案也是我们自己画的， 后来条件好了，好多东西都可以直接买， 再后来呢，有些东西又买不到了，” 杜大爷背着双手，满脸怅然地游走在纸扎丛中，“时代在发展，地府也要与时俱进呀，就像电视机、洗衣机、电冰箱，…… 这些好东西，以前那个时候人都用不上，哪里轮得到鬼哦，” 一听这话，陈阳赶紧对着沈友顺说道，“灵活处理，灵活处理！” 沈友顺回了一个安心的眼神，直接略过这段不说。 逐渐走到厂房深处，此时的纸扎品，很明显和外面的有所不同， 房子不再是宫殿式，直接变成了西式别墅， 陈阳看着一套上下五层带前后花园游泳池的大豪斯，直接对着杜大爷说道，“这个麻烦给我多做两套，我带回去用。” 嗯？？？ 陈阳一转头，只见老吴等人齐刷刷地看着他，当即笑道，“我是说给我去世的爷爷奶奶用。” 呼…… 一串白眼丢过来，所有人都懒得理他。 倒是杜大爷见怪不怪，淡定地说道，“没空。” 随即哈哈一笑，“你着个什么急，等忙完这个大单，你要些什么东西，等我回南江专门给你扎不就完了！” 陈阳呵呵笑着点头，“也行。” 除了大豪斯，还有大飞机、游艇、汽车、火车、家电家具衣服皮鞋箱包手机…… 只有你想不到的，没有他做不出来的， 杜大爷咧着嘴笑道，“这些东西啊，都是小孙设计师他们设计出来的，还请了大学生专门做、做、做……” 他摸着脑袋望向天花板，“做什么来着？” 夏雨蒙立刻在一旁说道，“做结构设计。” “对对对，” 杜大爷恍然大悟，“就是做结构设计，” 说着还一副叹为观止的样子，“要不说还是读书好呢，我们那时候研究个新东西，不晓得要研究多少天，他们年轻人拿着个电脑，两敲两敲就弄出来，我们对着做就行，长江后浪推前浪哦！” 一听这话，陈阳也有点迷， 后浪推前浪，是这么用的吗？ 随着杜大爷的讲述，不知不觉中，之前众人心里的那点小忐忑，早已消失得无影无踪， 而通过杜大爷的故事，还有这满满一屋子的纸扎品，杰克逊第一次近距离感受到中国的民间文化， 从里面出来的时候，他还在感叹，“陈，你是对的，如果只是看看资料，逛一逛风景，那样根本就不可能真正接触到你们的传统文化，” 说着回头看了看，“透过这些精美的纸扎，我仿佛看到了你们对亲人的思念，和对世界思考的浪漫，这让我愈发对你们的文化感兴趣了，” 随即回过头来，对着陈阳笑道，“下一站，我们去哪里？” 第六百五十一章 第一批 迈杰到国内的第一天， 整个互联网上跟炸开了锅似的沸腾成一片， 据微博官方数据统计，超过百分之八十的认证歌手，百分之七十的认证演员，都关注并转发了杰克逊的第一条微博， 同时根据嗖虎、千度、鹅厂、鑫浪、网毅、大麦六大互联网公司发布的数据, 在当天有超过百分之九十的网民都或多或少关注过这件事， 几乎所有人都在猜测，杰克逊来这里的第一天在做什么，第一个游览地点会去哪里？ “第一天当然是在倒时差啊，要说旅游景点，我站广场！” “倒时差我同意，不过说到去游玩的地方, 我觉得还是长城的可能性更大一些，毕竟对于外国人来说, 长城的名气更大。” “那些说要倒时差的，真的了解过杰克逊吗？他可是满世界开过演唱会的男人，只要是工作的时候，差不多都是在全世界乱飞，倒时差这种事，已经很有经验了吧。” “不要在意那些细枝末节，哎，有没有人发现，整个娱乐圈除了陈阳旗下的三朵小花，杰克逊就只关注了华仔一个人，看来当年风传的，华仔跟杰克逊是好朋友这个事是真的咯？！我华仔果然是第一天王！” “不要歪楼，不要引战，请回到正题上来, 反正我已经决定了，明天早上就去广场上，等着和杰克逊一起看升旗！” “那我去长城门口等着！” “弟兄们, 我已经准备好四台大麦智能机, 明天早上第一时间就去颐和园守门，并随时上传信息，请大家关注我的微博，等我的好消息！” “楼上果然土豪，竟然有四台大麦m1，我抢了几个月都没能抢到，不过，为什么所有人都在猜长城、广场、颐和园，难道今天就没人去地安门大街的麦园文化公司门口守株待兔？” “……，这位兄弟果然思路清奇，正好我在后海住，且等我去去就来！” 就在网上聊得火热的时候，晚上十点多钟，数千万人关注的杰克逊官方微博，终于有了新的动态， 他又关注了一个人， 这个人竟然是吴晶？ 所有人都很纳闷，他们两个人是怎么认识的？ 就在大家捉摸不定的时候，杰克逊很快又发布了第二条微博， “美到令人窒息的颐和园，无愧‘皇家园林博物馆’的称号！” 随即是九张精心挑选（美拍）的照片。 微博下方的评论数量迅速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增加， “沙发” “沙发” “板凳” “板凳” “我去，沙发被抢╥﹏╥” “哈哈，我是沙发！” “地板” “板凳都有两个，晕了” “地板” “靠，楼上的都住微博里面吗？” …… 十几条之后，终于有了正经评论的， “竟然是颐和园！哈哈，杰克逊的图片那里我去过，还有一张同一角度的留影，等我去找找……” “竟然是颐和园，这时候……，好吧，长城太远，广场人太多，颐和园倒是不错的选择，不过，杰克逊都不需要休息一下的吗？” “我迈果然最帅，光看背影就很神，不过，为什么我迈上传背影照呢？” “竟然是颐和园？！这背影真帅，更帅的是我颐和园美景，让迈杰不想休息就忍不住跑过去参观！” “原来是颐和园啊，这么说，明天可以排除掉一个选项咯，可以把重点放到其他几个景点上了，” “天呐，我今天就在颐和园，而且从早到晚泡了一整天，却没有遇到迈杰，晕了晕了……” …… 就在评论数迅速突破百万大关的时候，杰克逊又发布了第三条微博， “万园之园的圆明园，如此美轮美奂，却毁于战火，感恩选择保留‘圆明园遗址’的人们，是你们让世人可以永远铭记历史。we’ve had enough！这个世界不需要战争！” 接着又是九张图片， 不过与美丽的颐和园不同，中间的一张，是圆明园复原效果图，周围的八张，全部都是断垣残壁的遗迹，另外还有一篇关于圆明园的科普介绍文。 火上浇油， 用这个词来形容此时的嗖虎微博，简直再恰当不过， 无论是圆明园，还是杰克逊的态度，都让国人产生了巨大的共情， 几乎是一刹那，微博下方的评论数量迅速增加，而且和刚才的气氛不同，此时的评论，都显得更严肃一些， 如果不是嗖虎后台操控，诸如华仔学友杰轮吴晶这些明星的评论，都要彻底沉下去。 另外除了嗖虎微博，今天同步开通的推特账号，也上传了这些动态，而且这个时候，地球的另一端正好是白天， 杰克逊的影响力不分东南西北，连国内都有如此高的热度，更何况他的大本营美国和欧洲， 就在短短几分钟内，这座被西方联军破坏的皇家园林，就这么展现在全世界面前， 对于许多连美国在世界地图上的位置都弄不明白的普通美国人来说，中国是一个陌生的国度，圆明园更加是一个从未听过的名词， 但是今天，他们知道了中国，知道了圆明园，知道了那里曾经发生过什么， 虽然只是限于极其有限的了解，但等他们下一次再见到时，就会不自觉地被吸引住， 哦，我知道那里，杰克逊去过那个地方，而且曾经有过非常灿烂的文化，但被侵略过，…… 这，就是陈阳想要的东西！ …… 雨儿胡同的小院里，陈阳拿着蒲扇，躺在摇椅上扇着风， 邹蓉端着果盘出来，放到石桌上，坐到他身边，拿起一块西瓜递给他，轻声说道，“杰克逊不愧是世界天王，他一条微博发出来，我刚才数明星就数了好几十个，后面的根本就数不过来。” 陈阳坐起来咬了一口西瓜，将蒲扇丢到一旁，拿起毛巾抹了把嘴，嘿嘿笑道，“他要是没有这么大的影响力，我何苦费尽心思拉他过来。” 谷禮 邹蓉噘噘嘴，翻了个好看的白眼，“你那叫费尽心思吗？就是教他玩了会儿手机游戏，再捐了一百架大鹏号无人机，连我这个翻译都比你累好吧！” 陈阳没好气地看了她一眼，“你还好意思提翻译，拐弯都拐进了太平洋，真难为你当年还天天早上背英文！” 被揭了短，邹蓉顿时不开心了，气鼓鼓地瞪着他，两只腮帮子还一鼓一鼓，跟只金鱼似的， 陈阳当即抬起手指戳了戳， 嘿嘿，好玩儿。 就在邹蓉张大嘴准备咬人的时候，院子的大门被推开，她当即转过脸，等来人进来，便笑着喊了一声，“珊姐回来啦。” “嗯，回来了，” 黄珊两手扶着腰走进来，一看桌上的果盘，顿时两眼放光，蹬蹬蹬地跑了过来，随后把脚上的皮鞋踢掉，就这么光着脚坐到石凳上，抱起一块西瓜就啃了一口。 一块西瓜下肚，她才抽了张纸擦嘴，随后看向陈阳，“我还以为你们今天会住麦园呢，怎么没在那里陪客人？” 怎么说杰克逊也是陈老板费心邀请过来的贵客，把人家一个人丢在那里，连个陪同的主人都没有，有点不太合适吧。 陈阳看了看她只穿着丝袜的脚丫子，嫌弃地连连摇头，“你说你好歹也是个大公司老总，就不能注意点形象。” 黄珊不以为然地耸耸鼻子，“这地方我注意形象给谁看啊，” 说着看向邹蓉，“蓉蓉，你看么？” 邹蓉咧着嘴呵呵直笑，果断地摇头， 要让人知道黄珊私底下竟然是这个样子，她的那些粉丝估计眼珠子都要掉出来， 一个秦雨，一个黄珊，这两位陈老板的左膀右臂，无论是颜值、能力又或财富，在国内商界，都是数一数二的存在， 这样的她们，自然不缺少粉丝，而且粉丝数量比陈老板还多，丝毫不逊色于某些一线明星， 也就是有邹蓉始终陪在左右，否则的话，陈老板与女助理不可不说的故事，估计能铺满大街小巷的书摊。 陈阳摇摇头叹了口气，又抱起一块西瓜，边吃边说道，“麦园那里我安排了二十几个人值班，想到有这么多人在那里住着，我就觉得不自在，还是回来的好， 再说今天老吴自告奋勇在那里陪客呢，也不算怠慢， 对了，” 他说着看向黄珊，“你今天去五月花，那边情况怎么样？” “嗯，准备得差不多了，” 说起工作，黄珊的脸色立刻变得严肃起来，手里的西瓜也不吃了，擦了擦手，对着陈阳说道， “经过和団委反复协商，初步定了十个地方，作为五月花公司的首批项目建设地， 接下来几天，王建华就要带着人，把这十个地方全部都跑一遍，跟资料上的情况做个对比，再正式进入实施阶段。” “十个地方？” 陈阳顿时有些惊讶，抬起头看着她，“怎么这么多？” 黄珊耸耸肩，叹了口气说道，“没办法呀，自打咱们这个五月花公司成立之后，几乎全国范围内的贫困县都有人过来跑关系，就希望咱们能过去那里投资。” “全国范围？” 陈阳满脸古怪地看着她，“所有贫困县都有人来？” 看到他的样子，黄珊不用猜也知道他在想什么，当即无奈地笑了笑，说道，“对，确实有很多地方还希望继续戴着这顶帽子，那样就可以不用上缴，还有补贴可以拿， 但是，哪怕是做姿态，也是要做一下的， 毕竟这是団委挂号的项目，后面又有几个部委参与进来，如果一点动作都没有，那也不合理啊， 不过，” 黄珊轻轻摇了摇头，叹道，“真心希望咱们去投资的，是一号二号亲自出马，还带着好多详实的资料， 而那些只是做姿态的呢，就是随随便便来个副职，什么资料也不带，就只会哭穷， 咱们可是公司项目，是要讲投资回报的，那些人是把咱们当钱袋子看了啊！” “哼哼，” 陈阳冷冷笑了两声，恨铁不成钢地摇了摇头，“那些人都不用去管，咱们也什么多余的事都不要去做， 如果団委有心，这些人的动作绝对逃不过他们的眼睛，若是连他们也不管，咱们出手，那是枉做小人， 老话说得好，躲得过初一躲不过十五，尸位素餐之辈，早晚要滚蛋。” 黄珊抿着嘴，轻轻点了点头，“嗯，明白了。” 这时紧挨着院子的车库门打开，董秋霞拎着大包小包走了出来，顺腿一脚把门带上，先对着陈阳和邹蓉打了声招呼，才带着东西往黄珊的房间走， 邹蓉趁她走近的时候，赶紧说道，“正屋还有水果，你自己拿。” 董秋霞回头咧着嘴笑了笑，“好嘞。” 等她进去，黄珊才继续说道，“全国上千个贫困县，还有无数的贫困村，各种资料累积起来也不得了，就算剔除掉那些做表面文章的，真心希望咱们过去投资的也还有很多， 这种情况下，如果首期启动项目太少的话，可能就起不到振奋人心的作用， 所以老王代表我们和団委商量过，最后决定先定十个地方，十个，不算多，也不算少，拿来做示范点差不多正好合适， 最后就这么定下来了。 另外，没被选中的地方，団委也会组织他们先做好准备工作，比如资源和人口的摸底排查，这些都是可以提前先做起来的，回头等我们确定去那些地方投资的时候，就可以立刻动起来。” 陈阳点了点头，“嗯，这倒也是实际情况，不过，” 他又抬起头，看着黄珊问道，“十个地方同步启动，王建华还要带人下去实地考察，他忙得过来吗？现在五月花公司的人力储备进行得怎么样了？” “呃，还行吧，” 黄珊仰起头呼出一口长气，随后对着陈阳笑道，“其实，从五月花公司正式成立之前，这家公司就已经不是一家单纯的民营投资企业了， 从上面到部委，再到下面许许多多的地方，无数双眼睛都盯着我们，看我们怎么去做， 这种情况下，作为五月花公司的名义主管机构，団委也不可能什么都让我们自己去做， 所以，除了我们自己招聘的人才之外，他们也从单位里面调配了一批精兵强将，” 说到这里，黄珊咧嘴笑了笑，“是真的精兵强将，因为这些人都是先在団委自己报名，団委筛选过一遍之后，再由我们进行复试，这样挑选出来的， 然后呢，団委也发挥了组织优势，通过全国各大院校，组织了一大批志愿者，作为最基层的执行人员，补充到我们的队伍中间来，” 最后，黄珊摊着手笑道，“用老王的话来说，我们只需要一个项目经理，一个财务经理，就能搭起一个县级公司的架子，所以，人才不是问题， 我们需要考虑的，是怎么把这第一炮打响，做成五月花投资集团的项目标杆！” 第六百五十二章 妥协 一个项目经理，一个财务经理，就能搭起一个县级公司的架子？ 陈阳摇头失笑，说道，“我明白你的意思，不过，如果咱们真要这么去做, 那五月花迟早要完蛋， 这一点你务必要跟王建华交代清楚， 可以适当使用団委推送的人员，但是必须要适度，主次要分清楚，自始至终，五月花的主动权, 必须掌握在我们手上， 否则的话，就变成我们出钱，団委唱戏，那样一来，咱们当了冤大头且不说，关键是能不能把事情办成，这点才是最重要的！” 他可不想钱花了，结果却变成了别人的政绩，而且到头来还是一场空，那些地方以前是什么样子，以后还是什么样子，那才是最难受的。 重要问题上，黄珊从来不跟陈老板打马虎眼，当即点头说道，“明白！” 顿了一下，又说道, “其实，我就是举个例子, 成立一家县级公司，我们当然不会只出一个项目经理和一个财务经理就够了， 事实上，我们给一家县级公司设立的团队架构，是由八个人组成，这八个人全部由我们五月花公司总部来委派，他们分别是总经理，也就是在总部挂职的项目经理， 还有财务经理、运营经理、市场经理、行政经理、人力资源经理、技术经理和商学院院长， 其他职能部门负责人都好理解，这里面最重要的，还是要属技术经理和商学院院长这两个职位！” 黄珊说着突然觉得有点口渴，便扭头叫道，“阿霞，帮我倒杯水。” “哦哦，来啦。” 不一会儿，董秋霞便端着个托盘，颠颠地跑了过来， 先把三杯水放下，随即也不走开，而是抱着托盘，瞪大眼睛对着陈阳说道，“陈总，您怎么带杰克逊去那种地方啊，现在整个网上都沉默了！” 啊？ 整个网上都沉默了？ 三人齐齐扭头看向她，这话是什么意思？ 很快，陈阳和邹蓉便反应过来，各自拿起手机打开微博， 当看到杰克逊的最新动态时，不禁一起捂住眼睛， 好家伙，这下糗大了！ 看到他们的样子，黄珊有些不明所以， 不过，见他们都抱着手机，也多少明白了些什么，便也掏出手机来，一边喝水，一边打开软件， 等她看见杰克逊微博的时候，当即一口水喷了出来， “咳咳咳……，” 黄珊连连拍着胸口，趴在桌子上笑得喘不过气来，“哎哟妈呀，你怎么会想到带他去那里的？” 陈阳无奈地把手机放下，摇头叹道，“去哪里不是问题，问题是，我是真没想到，他竟然会特意发条微博，这老外的思维，跟咱们国人还真不一样！” 没得说， 杰克逊发的微博，正是纸扎品那些个的东西， 陈阳本来以为，跟杰克逊解释清楚这些东西所代表的含义之后，他不会公开发布出去，结果还是失算了。 杰克逊前面两条动态，几乎都是在几分钟内就有上百万人留言，而且还是一边倒地点赞， 可这条呢？ 邹蓉抱着手机，仔细地一一检查， “哟，好多的表情啊！” 可不是吗， 在杰克逊的微博里，上面是一句话，“浪漫的华夏丧葬文化，去世的亲人并没有消失，而是去了另外一个世界，还活着的人们，用最直接的方式，给与去世的亲人最真挚的帮助与寄托，人间天上，各自都在幸福的生活！” 然后是九张纸扎品图片！ 下面的评论呢，则是五花八门， “……(*￣︶￣)” “！！！” “o(╯□╰)o” “-_-||” …… 嗯，几十万条评论，绝大部分都是这种！ 只有少部分，才从其他角度，对杰克逊进行夸奖， “哇，我迈好懂华夏文化哦！” 这是花痴型的， “丧葬文化在全世界各地都有，而且各不相同，某些地方确实不会有太多的忌讳，不过，我迈的兴趣很广泛呢，” 这是理论型的， “纸扎艺术是我国文化不可分割的一部分，只不过，陈老板第一天就安排杰克逊体验这种，是不是进度太快了点？还好我迈胆子大，要不然受了惊，陈老板可能会有危险！” 这种是质疑型的， …… 等等等等，不一而足。 陈阳抹了把额头上不存在的冷汗，拿起电话给老吴拨了过去，“我说老吴啊，你不是说能把杰克逊陪好的吗，怎么让他发这个？” 吴晶觉得很委屈，“我是想陪他抵足而眠啊，但是他不喜欢啊，人家老外很在意这个的好吧， 再说手机在他自己手上，他想发什么东西我哪里能拦得住，何况我也不懂英文啊，能怎么办呢？！” 说着又开导陈老板，“其实这也不是什么坏事，我听您安排的翻译说了，杰克逊发布的微博，也传到了美国的推特上，听说那边可热闹了，而且反响还不错，很多人都说要给过世的亲人烧点纸扎品呢，还有人留言问这东西在哪里买， 真的，订单可多了，要不是我志不在此，我都能去开家纸扎品店，专门挣美元！” 一听这话，陈老板也无奈了， 不过，老吴的这番话，倒是让他心里有了点底， 之前他还担心，自己提前了十年，把纸扎品推到欧洲去做展览，也不知道会不会折戟沉沙， 现在一听老美那边都有这么多的人感兴趣，那最具包容性的巴黎，肯定差不到哪里去。 顿了一下，陈阳又问道，“杰克逊有没有说过，接下来两天打算去哪里？” 吴晶想了想，说道，“具体的倒是没有说过，不过，他讲过要去看广场，瞻仰纪念堂，还要去爬长城，别的就没了。” 陈阳轻轻点头，这些东西，和白天杰克逊自己说的差不多， 随即简单聊了几句，确定那边没有问题，便挂断电话。 这时黄珊拿着手机，突然说道，“我刚让美国那边的人给我发了杰克逊的推特动态截图，反响还不错，包括那些经常黑他的媒体，在这几条动态下面，都没有做不合适的评论。” 谷扟 陈阳撇撇嘴，将手机揣进兜里，说道，“老美那边的人虚伪得很，尤其是做传媒的， 那些捕风捉影的东西，他们可以编得头头是道， 但真要涉及到某些具体的风俗习惯，除非是太过违反法律道德，否则他们多半不敢放一句屁话， 因为那样有歧视的嫌疑！ 所以哪怕他们再不喜欢杰克逊，这种时候他们也不敢跟他唱反调，反而要顺着他的话去说， 这样在蹭流量的同时，才不会惹来太大的麻烦！” 黄珊点点头，“嗯，懂。” 这时董秋霞突然说道，“那，没事我先回房了。” 黄珊转过头笑了笑，“好，你去吧。” 等她离开，黄珊才将话题转回来， “刚才说到，我们的县级公司，是最少由八个人组成，其中最重要的就是技术经理和商学院院长这两个岗位， 由于五月花公司的特性，把这家公司定位成一家农技公司都没有问题，技术经理的职责，自然就是专门负责解决所有的技术问题， 这里面不仅仅包括……” 话才说到一半，黄珊放在桌上的手机突然响起， 她无奈地摇摇头，拿起手机看了看，突然微微一愣，对着陈阳说道，“是小雨，” 随后才接通电话，“喂，小雨，怎么啦？” 顿了一下，又看向陈阳，“要开视频会议？” 见陈阳点头，便说道，“好，我们立刻布置，等你连线。” 挂断电话，三人立刻转移阵地， 书房里，刚开始装修并没有装什么会议设备，但后来黄珊每次来北金都住这边，就在书房加装了一套会议系统，这时正好用上。 用了几分钟时间打开系统，秦雨的身影出现在屏幕中， “蓉蓉，珊珊，你们好呀。” 陈老板端坐在沙发中间，对于自己被视而不见的忽略，表示已经习惯了。 黄珊笑着挥了挥手，随即问道，“突然召集开会，是结果出来了吗？” 从九月中旬，秦雨飞去美国主导收购桑坦德银行，到现在已经过去了二十天， 二十天的时间，倒有半个月是在跟桑坦德银行的幕后主子扯皮， 而且是拉着几十家国际金融巨头一起扯， 现在秦雨突然要求召集开会，就算不是出了结果，也应该是有了重大进展。 等黄珊说完，屏幕中的秦雨顿了两三秒，才开口说道，“确实是有了重大共识，不过，是不是结果，要老板拿决定。” 陈阳下巴微抬，抿着嘴说道，“什么共识？” 秦雨双手趴在办公桌上，正色说道，“我们提出全资收购桑坦德银行，并且给出了非常丰厚的条件，两家银行可以用合并的形式组成新的银行， 虽然他们会丧失控股权，但我们也给他们留了相应的董事席位，而且各方利益都会有保证， 但是，桑坦德的幕后股东，拒绝了我们的好意。” 陈阳眉头微皱，问出憋了许久的那句话，“他们是谁？” 毫无征兆地打断了彩虹集团的收购，还拉出几十家金融巨头说和， 尽管也有那些金融巨头各怀鬼胎的缘故，但能有这份本事，就决定了不是一般人！ 秦雨耸耸肩，撇着嘴说道，“刚开始，我以为是西班牙皇室，毕竟桑坦德银行的另一个名称，就是西班牙国际银行，与皇室和政斧有千丝万缕的关系， 但后来才知道，皇室也只是他们中间的一员，桑坦德的幕后股东，是一家名不见经传的投资公司， 而这家投资的公司的股东，是当年西班牙最后的一批大贵族， 在世界发生巨变的时候，他们已经跟不上世界发展的潮流，为了不被淘汰，他们一起合作，成立了这家投资公司，算是狡兔三窟中的一窟， 而桑坦德银行，就是这家投资公司最重要的资产，没有之一！” 一听这话，陈阳就知道全资收购桑坦德银行肯定没戏了。 欧洲的老牌大贵族，虽然实力衰退严重，但在某些怀念往日时光的欧洲人眼中，还具有非常高的象征意义，因此他们在欧洲社会，依然具有比较大的影响力， 至少从表面上看，全社会都对他们很尊敬， 也许这种影响力，在诸如老美这种绝对的实力派面前不值一提，但针对彩虹集团，设置一些不大不小的障碍，却也绰绰有余， 如果桑坦德银行对他们的重要性一般也就罢了，可秦雨说了，桑坦德银行，是他们最重要的资产，没有之一， 这就基本堵死了全资收购的可能， 得，玩儿不成咯！ 陈阳伸个懒腰，哈出一口长气，靠在沙发背上，看着秦雨说道，“既然全资收购没戏，那妥协的条件是什么？” 桑坦德银行固然是金融巨头，可彩虹银行也不是什么小虾米， 如果不给彩虹集团一个过得去的交代，让彩虹就这么无功而返，以后还怎么在金融界混饭吃？！ 若是惹得彩虹翻脸，以如今一千多亿美金的现金流，足以在欧美金融界杀得七进七出，给他们来个伤口撒盐， 在彩虹集团没有明显把柄的情况下，他们连掀桌子都不敢，否则就是在挑战自己定下的游戏规则，那样对金融市场造成的伤害，还要远远大于对彩虹集团的伤害， 说句杀敌八百自损一千都是轻的， 所以，但凡他们稍微有点理智，都不会把彩虹集团得罪死， 哪怕是彩虹对桑坦德发起的收购，他们也需要咽下这口气，乖乖地跟彩虹商量一个双方都能接受的方案， 不然就是两败俱伤， 也有可能是桑坦德伤，彩虹无恙， 于是，更有利于彩虹集团的妥协方案，就成了理所当然的事！ 听完陈阳的话，秦雨抿着嘴笑了笑，随后说道，“两个方案，一，桑坦德用超过彩虹集团成本百分之三十的价格，回购彩虹集团手中所有的桑坦德银行股份， 这个我让下面的人核算过，利润不算多，但也不少，就二十七亿美金吧！” 从六月份到现在，总共三个月的行动，获利百分之三十，也算是一个不错的交代， 尤其是现在金融危机还闹得正欢呢，能有这个收益率，更是难能可贵， 不过，比起秦大小姐在金融市场上，动辄几百亿美元的收益，这种二三十亿美金的小钱钱，还真没看在彩虹三人组的眼里， 甚至就连邹蓉，听在耳里，也显得有点古井不波， 更别说为了这件事，彩虹集团不知搭进去多少人情， 高盛、巴克莱、汇丰、美林、等等好些金融巨头，都跟彩虹集团有过利益交换， 若是就这么轻易放手，这些无形的东西，岂不是都白搭进去了？！ 第六百五十三章 战略意图 所以，听完秦雨的话，陈阳只是不置可否地撇撇嘴，淡然说道，“这个就不用提了，我也不相信你会选这一条， 还是别卖关子, 说说他们的底线吧！” 秦雨竖起一根大拇指，给陈老板点了个赞，随即笑道，“不愧是我老板，就是大气， 那，他们的第二个条件呢，还真就不是他们自己提的, 而是我跟他们一点点地拉扯出来的哦！” 陈老板假假地咧嘴微笑, “是是，秦总威武，秦总最厉害，等你回来请你吃饭， 好了，条件是什么？” 秦雨冷着脸眯着眼，“你要是能找出另外一个演得这么假的老板出来，我今年的奖金都不要了！” 一看又要吵起来，黄珊赶紧打圆场，瞪着陈老板说道，“人家雨总在外面工作容易吗，就不能说点好听的，赶紧的，道歉！” 邹蓉也憋着笑，拿起抱枕捶在某人头上，“道歉！” 陈老板没办法, 都集体造反了，只能低头认输, “行行行，等你回来，我亲自下厨请你吃饭！” 秦雨比了个(＾－＾)v，嘿嘿笑道，“这还差不多！” 随即干咳一声，从桌子上拿起一份资料，边看边说道，“他们提出的第二个方案，是按照我们持有的股份比例，割让一部分业务板块给我们。” 听到这话，陈阳顿时来精神了，当即坐直身体，屁股还往前挪了挪，正色问道，“你上次说，咱们持有桑坦德多少比例的股份来着？” “不多，” 秦雨看不出是喜是忧，双手比了个手势，“差不多百分之三十七。” “百分之三十七？” 陈阳眉头微皱，说道，“这么说，我们能分走三分之一的桑坦德银行？” 如果不能全资收购，将桑坦德进行拆分带走，也不失为一个不错的办法， 至少在陈阳看来，比那个现金回购股份的方案，要强上不知道多少倍。 这时秦雨轻轻摇头，似笑非笑地说道，“三分之一个桑坦德银行，听上去还不错，不过，桑坦德的业务链遍布五大洲，他们说分割三分之一，我怎么知道分出来的是好还是坏？！” 陈阳抿起嘴，轻轻点了点头，“这个也有道理，” 随后看向她，“你的方案是什么？” 刚才秦雨一直在强调，这两个都是桑坦德提出来的妥协方案，她从始至终都没有说过，彩虹集团的要求是什么， 以陈老板对秦大小姐的了解，如果不是她提出的要求得到百分之九十五以上的满足，今天绝对不会是笑意盈盈的样子！ 所以，桑坦德到底付出了哪些代价，才满足秦雨的胃口？！ 听到陈阳的话，秦雨微微一笑，抱起手里的资料说道， “二零零四年七月二十六日，桑坦德银行以八十九亿英镑的价格，收购英国第六大银行阿比国民银行， 二零零六年，桑坦德银行以三十三亿美元的价格，收购了美国苏维瑞银行百分之二十四点九的股份， 二零零七年十月十四日，桑坦德、富通及苏格兰皇家银行组成银行团，以一千零一十亿美元收购荷兰银行，桑坦德银行获得荷兰银行意大利及巴西业务， 二零零八年七月十六日，也就是三个月前，桑坦德银行以总价十二点六亿英镑，约合二十六亿美元，全股票的方式收购英国第七大银行联合莱斯特银行！” 将手中的资料放下，秦雨看向陈阳，嘴角浮现一抹笑意，“甚至就在我们发起对桑坦德全资收购邀约的同时，他们还有两起收购案正在谈判之中， 一个是针对英国布拉德福宾利集团的的零售存款业务和一百九十七家分支机构，预计成交价格在六亿英镑以上， 另一个则是计划收购美国苏维瑞银行剩下的所有股份，打算将这家银行变为桑坦德的全资公司， 另外，他们还在筹划增发股份，谋求筹集大约百亿美元的资金！” 看着屏幕中的秦雨，陈阳眼睛微眯，顿了好几秒，才开口说道， “阿比国民银行，拥有英国抵押贷款市场百分之十一的份额，以及一千八百万客户，和七百多家分支机构， 荷兰银行的意大利及巴西业务，英国第七大联合莱斯特银行，英国布拉德福宾利集团，都是在欧洲和美洲拥有众多分支机构的大型银行， 再加上百分之百股份的美国苏维瑞银行！” 一个个地重复完，见秦雨点头表示正确无误，陈阳才笑了笑，看着她问道，“桑坦德收购的这五家银行，够三分之一的资产额度了吗？” 秦雨微微一笑，摇摇头说道， “如果是在一年前，别说三分之一，连一半都有可能，但是，他们收购的这些资产，绝大部分都与抵押贷款业务有关， 比如英国房贷巨头布拉德福宾利银行，就是在几天前才被宣布国有化和拆分出售， 还有美国苏维瑞银行，也深陷债务危机不可自拔， 当然，如果能把这些资产从债务危机中拯救出来，他们数以千计的分支机构和数万名员工，都是极其优良的金融资产！ 但是……” 秦雨说着耸了耸肩，尽管脸上堆满了微笑，眼里却没有丝毫笑意， “别说布拉德福宾利银行和美国苏维瑞银行还不属于桑坦德，就算已经被他们吸收吞并的阿比国民银行、荷兰银行和联合莱斯特银行，其资产也所剩无几， 单以分支机构的数量来看，用于抵消桑坦德百分之三十七的资产额度，自然远远不够！” 直到这时，一直在查阅资料的黄珊才抬起头来，看着秦雨说道，“你想拿走一半的桑坦德银行？” 如今的桑坦德，还不是十几年后的世界零售银行霸主之一，但在全世界范围，尤其是百年前西班牙的传统势力范围，比如南美洲，亚洲以及非洲的部分地区，都有很不错的业务发展， 再加上他们并购的其他银行，把桑坦德的分支机构拿走一半，就算不是完全实现彩虹集团的战略目标，也不远矣！ 听完黄珊的话，秦雨将视线投向陈阳，正色说道， “现在不是我想，而是老板怎么想， 如果我们坚持要按当前的实际价值，拆分同等股份比例资产，就算拿不走一半，也至少能拿走四成，而桑坦德银行也将一朝回到扩张前的状态。” 陈阳抿着嘴想了想，说道，“听你的意思，似乎不建议这么做？” 秦雨点了点头，满脸严肃地说道，“我记得你跟我说过，双赢的生意才是好生意， 谷泮 若是他们同意我们的全资收购方案，其实对于他们来说，也不是什么坏事，他们的资源加上我们的资金和投资战略，完全可以获得远超过他们自己运营的利益， 但是，既然他们坚决拒绝，又提出了妥协条件，还不断地降低底线，可见他们确实是不想与我们合并， 既然这样，与其把他们逼到墙角，还不如留一线，以便日后有机会进行合作！” 听到这话，陈阳和黄珊都轻轻点头， 只有邹蓉在一旁皱着眉头，显得有些不解。 秦雨在屏幕里，将她的表情看得清清楚楚，当即问道，“蓉蓉有什么问题吗？” “啊？” 邹蓉回过神来，赶紧摇头笑道，“没有。” “没有才怪，” 秦雨皱皱鼻子，笑着说道，“你那两条眉毛都快拧到一起了，有问题你就直说，还有什么不好意思的！” “嘿嘿，” 邹蓉傻傻地笑了笑，顿了一下，略带犹疑地说道，“就是，刚才你一直在说，这些条件是你跟他们磨出来的，既然好不容易谈到这一步了，怎么又不直接按照这个条件去做呢？” 生意场上，不都是为了一分一毫的利益争得你死我活吗，这又不是五月花公司那种公益性质的企业，而是最将资本利益的金融机构，后退一步，能有什么好处？ “呃，” 没想到她是在纠结这个问题，秦雨转动眼珠，想着怎么跟她解释， 这时陈阳转过脸笑道，“谈判是为决策服务的，但是谈判的结果，却未必会成为决策的内容， 一方面，我们在谈判的过程中步步紧逼，是为了试探对手的底线，但是他们的底线却不一定是我们想要的结果， 另一方面，谈判的结果，应该是服务于我们的战略意图，而不是单纯地为了争取利益， 就比如这次，我们的战略意图是什么？” 邹蓉想了想，说道，“成立我们自己的彩虹国际银行！” “对，” 陈阳笑道，“成立我们自己的彩虹国际银行，这个才是我们的目的，收购桑坦德，只不过是实现目的的一种方式， 现在因为桑坦德的抗拒，我们不能完成最初定下的目标，也就是全资收购桑坦德银行， 所以这个时候，我们需要考虑的问题，应该是如何利用这次谈判，为我们成立自己的彩虹国际银行，获取更大的条件， 而不是通过谈判，从桑坦德身上割下多少肉！ 一个残缺不堪，却带有敌意的桑坦德银行，和一个保存基本实力，却能与我们进行深度合作的桑坦德，哪个更符合我们的利益？！ 答案显而易见， 至于说为什么还要不断压迫他们的底线，” 说到这里，陈阳笑了笑，转头看向秦雨，“以战求和者胜，以和求和者败，如果不让桑坦德知道点利害，他们又怎么会正视我们，答应我们的要求呢！” 顿了一下，又笑道，“怎么样雨总，有没有需要补充的？！” 秦雨立刻高举双手，趴在桌上作五体投地状，“老板英明、老板威武！” 黄珊笑呵呵地在一旁看热闹，她心里最清楚，老板故意漏了一点没说，而小雨也丝毫没有补充的意思， 那就是，如果不把桑坦德银行的底线逼出来，怎么能体现出秦雨的能力和立场呢！ 只是随便谈谈，双方就冰释前嫌达成合作，你好我好大家好，谁知道这里面有没有什么猫腻？ 唯有尽心尽力，将最大的谈判成果展现在老板面前，才能表明自己的问心无愧。 只不过，这一点就没有必要摆到明面上了， 否则的话，只会破坏目前三人好不容易养成的默契， 甚至如果不是因为邹蓉发问，陈老板连那些东西都不会说，他只会关心最终的结果， 只要秦雨能一直提供给他想要的结果，他对秦雨的信任，就永远不会改变，反而会随着时间不断加深。 屏幕中，秦雨坐直身体，竖起两根大拇指，嘿嘿笑道，“老板就是老板，一眼就被你看穿了，这么说，你是同意我的想法了？” 陈阳眉头轻挑，点了点头，笑道，“其实你没必要征询我的意见，既然我把这件事全权交给了你，你自然就可以做主，我只管要一个结果而已。” 秦雨噘噘嘴，“哟，那我可不敢，一般的小事儿我定了也就定了，这种大事可不敢随便拿主意，” 直到这时，秦雨才讲出她的方案，“我的想法是，将桑坦德银行百分之三十的分支机构进行剥离， 具体的机构地点选择，以这几年被他们收购的几家银行为主，再根据我们的客观实际需要，来进行确定， 这是第一点， 第二点，我们和桑坦德银行展开收购合作， 一方面，由彩虹集团出借资金，借着这次千载难逢的机会，帮助桑坦德银行展开全面收购，在收购完成之后，我们双方再私下根据各自的需要进行瓜分， 另一方面，桑坦德银行也会为我们提供收购咨询和代理，帮助我们收购需要的目标， 第三点， 作为百年金融巨头，桑坦德银行的经营之道，在全球金融界都独树一帜， 尤其是他们在风控和投资偏好方面，深得用户的信赖和专家的好评，我想利用这次机会，与他们展开管理运营方面的深度合作，” 秦雨说着挥舞着双手，不断做着手势，“彩虹集团的优势是资金雄厚，年轻，更具有灵活性和进取性，缺点是缺少系统性的管理策略和运营战略， 而桑坦德银行却恰好相反，他们需要的是资金和更具前瞻性的战略方向，管理运营、融合兼并的银行，对于他们来说只是家常便饭， 如此双方优势互补，结成战略联盟，对于我们和桑坦德，都是有百利而无一害， 我也有信心，他们一定会同意我的这个方案！” 第六百五十四章 四三计划 这天晚上，陈阳的手机一直响个不停，害得他连觉都睡不着，一气之下，果断关机， 然后，世界清净了。 于是, 当第二天早上醒来，邹蓉窝在被窝里，替他翻看手机的时候，不禁有点心惊肉跳，然后赶紧将他摇醒，“快点快点，回电话。” 陈阳迷迷糊糊地晃晃脑袋, 眯着眼睛瞟了她一眼，“回什么电话？” “好多人找你, ” 邹蓉把手机递到他面前，“其他人的可以都不用管，不过王领导的电话你得现在回过去。” 嗯？ 陈阳猛地翻身坐起来，拿起手机一看，果然上面就有王领导的来电记录， 甚至短信提示，他在关机后还打了两次！ “不至于吧！” 陈阳一边念叨着，一边拨通电话， “喂，领导，您找我？” 电话那头，王领导也不跟他废话，直接问道，“几个小时前，美国彩虹集团和桑坦德银行联合举办新闻发布会, 宣布进行合作的事情，你是清楚的吧？” 陈阳点点头，“我知道啊。” 顿了一下, 他略带犹疑地问道，“这个事情，有什么问题吗？” 不就是一起商业合作吗，而且还是金融领域的，犯得着让这位大领导半夜给他打电话？ “这不是有没有问题的事，” 王领导的语速明显有些加快，“本来彩虹集团宣布要收购桑坦德银行，就已经是震动世界金融界的大事， 桑坦德银行作为少有的，没有被次贷危机波及到的大型银行，突然被彩虹银行宣布要进行收购，不得不让人怀疑，这家银行是不是也在次贷危机中遭受了重创， 就因为如此，当时全球股市都应声而跌， 如今只过了半个多月，两家公司就宣布进行合作，几乎是在宣布的同时，正在交易时段内的全球金融市场都应声而涨， 由此可见，两家公司的合作，对于提振市场信心，有着非常大的作用， 所以我们收到消息之后，就希望新成立的彩虹国际银行，能够发布一道声明，宣布他们的两千亿美元投资计划中，包括了我们国内， 这样无论对国内的金融市场，还是实体经济，都会有非常大的正面影响， 上面在制定政策的时候，紧迫性和倾斜力，就有了更大的回旋空间， 我这么说，你明白了没有？！” 陈阳眨眨眼，好不容易才听明白王领导的意思，赶紧说道， “啊，我明白了，您的意思是，希望彩虹国际银行，能够把国内市场作为一个重点区域进行投资，并且把这个决定进行对外宣布，这样可以提振国内经济的信心，是这个意思吧？” 王领导当即点头说道，“对，就是这样，能不能办到？” 虽然根据他们掌握的信息，这家彩虹集团的控股权，差不多完全掌握在陈阳手中， 但谁也不能保证，陈阳的背后到底还有没有人， 尽管这个可能性非常非常低，却又不能完全排除， 毕竟陈阳的创业经历太过惊人，短短两年时间，就白手起家，创下偌大的产业， 甚至除了在最开始炒商铺的时候，挪用专属贷款去炒股有点瑕疵之外， 不，后来经过民安银行的主动调整，放宽了抵押贷款的使用范围，等于连这点瑕疵都可以忽略， 他完完全全是通过合理合法的方式，只用了两年的时间，就从一无所有到坐拥千亿美元资产， 这种奇迹，别说现实，就连专写地摊文学的写手都不敢这么编， 而他偏偏就做到了， 所以哪怕证据在握，也让上面不由得有些疑神疑鬼，怀疑陈阳的背后，到底有没有一只幕后黑手的存在， 这也是上面一直没有与陈阳进行直接接触的主要原因， 没有摸清底细，谁敢放手去用？ 于是，目前对陈阳的使用，基本上还是以王领导的沟通为主， 还好，至少到目前来说，陈老板的言行举止都还是可靠可信的，要不然，昨天晚上王领导也不会给陈阳打那几个电话， 虽然因为电话关机没有接到，但现在不是顺利接上了么！ 听到王领导的话，陈阳当然没有二话，呵呵笑道，“其实您不用跟我特意交代，最晚明天这个时候，秦总就会在美国宣布彩虹集团的整体投资方案，” 说是这么说，他还是给王领导简单解释了一下， “两千亿美金的投资额度，只是最低标准，上限额度，将会根据彩虹集团的私募基金销售情况来进行确定， 在投资方面，彩虹集团将打算用三年的时间，将大部分资金集中投放在三个地方，和三个行业的三个方面，所以我们命名为‘四三计划’， 三个地方，一个是欧洲，一个是美国，还有一个就是以我国为核心的东亚地区， 三个行业，分别是包括互联网、物联网、通信等相关产业在内的电子信息行业，以工业智能化设备为主的自动化行业，再就是聚焦能源革命的新能源行业， 最后的三个方面，是指这些投资的三个维度， 分别是金融市场的股票投资，再就是只投资金不涉及经营的股权投资，以及自营的产业投资。” 听到陈阳说得这么详细，让王领导不禁吓了一跳，“你说这些东西，没问题的吧？” 说句不应该的话，就陈阳讲的这些，如果让那些金融投资机构知道，几天时间就能收割至少几十亿的利润， 这么重要的东西，却让陈阳轻飘飘地说出来，是不是有点不太合适？！ 陈阳当即笑道，“没事，这个事情除了彩虹集团和桑坦德银行这两个当事双方，另外还有几十家国际金融机构都已经清楚了内情， 所以，您刚才说的股市大涨，除了彩虹集团与桑坦德银行达成合作的原因，应该也少不了那些金融机构的推波助澜！” 听到这话，王领导眉头顿时舒展了几分， 他没有关注具体的股票板块涨跌情况，就连全球股市大涨，也是从上面和秘书给他的资料里看来的， 等一下他只要核实一下，看看涨幅最大的，是不是陈阳所说的三个行业，就能核准信息的真实性。 谷瞥 王领导不是闲人，工作日程排得满满的，能临时接听陈阳的电话，还是因为事关重大， 所以在得到想要的答案之后，便很快挂断。 将手机从耳边拿下，陈阳随便翻了翻通话记录，还有短信和扣扣，不禁哑然失笑， “所以说，富在深山有远亲，穷在闹市无人问，这大半夜的，就因为地球另一头的一个消息，就有几十个人给我打电话、发信息， 要是哪天我了破产，也不知道有几个人能借我五十块钱！” 邹蓉噘噘嘴，没好气地说道，“好歹你也是大老板，五十块？亏你说得出口，起码也要五十万啊！” 陈阳嘴角微抽，“你也没好到哪里去！” 两人相视一眼，忍不住呵呵傻笑。 对于如今的他们来说，五十块和五十万还真没多大区别，就算陈老板的所有事业都遭遇不测，已经转型为租房公司的香蕉荔枝旗下，也还有十几万套房产呢， 就算有个万一的万一，连香蕉荔枝都没了， 嘿嘿，陈阳还有几张外资银行的大额存单放在邹蓉这里，只凭证件和指纹就可以支取，足够他们舒舒服服再过十辈子！ 掀开被子起床，邹蓉拢了拢头发，将皮筋咬在嘴里，笑着说道，“别人不清楚，万静应该会借，不过多了没有，几十万还是没问题滴！” “万静？” 陈阳诧异地看着她，“他的几家电动车店有这么赚钱？” 他不担心万静会不会借，只是奇怪万静能有这么多钱， 如果把时间线拉长个三五年，说万静能拿出个几十万来，他还能相信，可从去年年初自己建议他开店卖电动车和麻将机，满打满算也就一年半的时间，一年半赚几十万？ 也不知道本钱还清了没有啊喂！ 邹蓉白了他一眼，拿下皮筋扎好头发，说道，“不是你教他的吗，先拿地级市的代理权，然后再卖其他区县的代理权， 他用自己的店做样板，只用了半年就把所有其他区县都卖出去了好吧，不仅本钱回来了，光是代理费就赚了二三十万，加上这一年多自己开店，还有给下属代理商供货赚的，几十万很正常的吧， 要不是买房买车花掉了不少，一百多万他们都能拿得出来。” 陈阳深以为然地点点头，“嗯，如果这么操作的话，一年多就赚几十万确实很正常，” 随后又笑道，“也就是现在老百姓的日子好了，手头上有了钱，才能买得起电动车和麻将机， 我记得我们小时候，想要一台两百多块的小霸王，都要老爸老妈抠抠搜搜大半年才能省出来，更别说几千块的大家伙了。” 邹蓉转过头，故作呆滞地看着他，“你家竟然有小霸王？那时候我去你家玩怎么没看到？” 陈阳眨眨眼，“为何你的思路如此与众不同？！” 邹蓉白了他一眼，从衣柜里翻出几件男装丢到床上，这才翻找自己的衣服，同时随口说道，“日子是过好了，才有钱买大家伙， 不过我听万静说了，麻将机的生意比电动车好了两三倍，电动车想要追上来，还需要努力呀！” “嗯？” 陈阳一听，不禁眉头紧皱，“麻将机的生意很好，卖的是散单还是大单？” 散弹就是个人买的，顶多几家几户凑到一起，希望老板能算便宜点，那样一般也只有三五台， 而大单就不一样了， 西江县那个地方，说起打麻将的传统，丝毫不弱于有麻将之都之称的城都，单单南江镇一条十字街上，就零零散散分布着十几家麻将馆， 甚至就连镇上的十几家宾馆酒店，也都基本靠麻将过活， 有些不喜欢麻将馆气氛，或者说嫌弃麻将馆筹码太小的麻精，会去宾馆开一间房， 而镇上宾馆的房间里面，麻将桌椅甚至比床更重要， 床不过是累了随便躺躺的地方，麻将桌才是麻精们一天超过十五六个小时奋战的战场！ 吃在那里，住在那里，睡在那里，这就是南江镇麻精们的生活， 所以，如果万静的麻将店生意，做的都是大单的话，那今年年初过年的时候，自己跟周县讲的那些话，差不多就等于白说了！ 听到陈阳的话，邹蓉回过头来，看着他眨了眨眼，眯着眼睛想了一会儿，才说道，“我想起来了，” 陈阳一边拿着衣服往身上套，一边问道，“什么？麻将馆又变多了，还是宾馆直接改成麻将馆了啊？” “唔唔，都不是，” 邹蓉摇着头说道，“我好像听罗薇说过一回，等等，” 她突然连衣服都不换了，回到床边拿起自己的手机，找出罗薇的电话拨了出去， 电话很快接通，邹蓉问道，“亲爱的，你上次说最大的客户，是县政斧，是吗？” 一接通电话就来了这么一句，让罗薇有点懵，“什么什么的什么啊？” 邹蓉抿抿嘴，“我是说，你上次不是跟我说，买麻将机的最大的客户，是县政斧还是镇政斧来着？” “哦，你说这个啊，” 罗薇这才明白她的意思，笑着说道，“是县政斧啊，他们一次采购了三千台麻将机，分发到县里的十五个乡镇，每个乡镇两百台， 然后呢，在乡镇，还有更下面的村里面，都兴建了文化活动中心，这两百台麻将机还不够分的呢，然后每个乡镇都会另外再找我们采购一批， 我们简单算了一下，一个乡镇至少有四百台左右的麻将机，放在各个文化活动中心里面，” 就在陈阳和邹蓉面面相觑，不明所以的时候，罗薇的语气瞬间变得欢快起来，“我跟你说啊，要是阳阳回来肯定很开心，现在全县上上下下，就不准打大钱，最多只准打五块十块，超过的就算赌博，一经举报查实，举报人可以得到最高一万块的奖励！” 邹蓉眨眨眼，不解地问道，“可是这个跟阳阳有什么关系？” “哈哈哈哈哈……” 话都还没开始说，罗薇就笑成一团， 陈阳黑着脸，似乎能看见那个黑丫头捂着肚子打滚的样子， 就该让万静好好治治她！ 好吧， 下一秒陈阳就放弃了这个想法， 让万静治罗薇，就跟让自己治邹蓉一样不靠谱，回头还是让蓉蓉出马吧！ 第六百五十五章 正面典型 陈阳有个外号，虽然了解的人不多，但基本上都是关系不错的老友， 包括后来的老张老李三人， 但是他不知道，现在他的这个外号，已经名满西江, 甚至伴随西江创未来和大数据中心等公司，有向全国扩散的趋势。 邹蓉见陈阳脑袋凑过来搭到自己肩上，索性打开手机免提，罗薇的声音立刻响起， “哈哈哈哈，当然跟阳阳有关系了啊, 咱们这边打麻将是个什么情况相信你也知道，五块十块那是起步, 五十一百算是一般, 玩五百一千一局的也不是没有， 所以啊，今年上半年，县府提出要整顿全县范围内打麻将不正之风的时候，根本就起不到多大的效果， 哪怕把所有的警察叔叔都派出去也没用， 顶多只能抓几个打大牌的麻将馆，那些人要是转到私人家里，基本上就完全没辙了。” 听到这里，邹蓉顿时不解地问道，“你这么说我倒觉得正常，可你刚才说的是什么，政斧采购麻将机，还分到下面乡镇的文化中心，那是怎么回事？” “嘿嘿，你别着急, 听我慢慢给你说嘛, ” 罗薇呵呵笑着说道, “是这么回事，现在西江不是要打造生态西江、绿色西江、人文西江、科技西江么，就在全县范围内广泛征集意见，希望全县老百姓能献言献策， 也是正好碰到了一起，全县抓赌抓得厉害，有些地方连亲戚打麻将都不能玩了，你说这老百姓哪里能受得了， 于是就有人出主意，给县里的专项办公室提建议， 你不是要打造人文西江吗，这麻将文化就是西江文化不可分割的一部分，干脆就把麻将纳入到人文西江的范围里面来， 而且他们还振振有词，说什么大禹治水堵不如疏，与其跟猫抓耗子似的到处去抓打牌的人，还不如从正面引导， 他们还拿出上面的指导意见来，说只要不玩大钱，玩点儿小钱，就不算赌，县府就该这么引导， 嘿嘿，你别说，当时县府的漆主任，还真就采纳这个建议了。” 听到这里，陈阳和邹蓉才恍然大悟， 呵，原来是这么个情况， 不让西江县的老百姓打麻将，确实有点矫枉过正， 把麻将引入西江文化中心，通过正面引导，让老百姓把注意力集中到麻将本身，而不是筹码的大小上面来，才是正确的做法。 可是，这个跟陈阳有什么关系？！ 电话里面，罗薇还在说着， “就是根据这些建议和意见，后来县府的漆主任就想了个办法，城都那边不是打麻将成风，还形成了所谓的麻将文化么， 西江的麻将风气也不差啊，那就吧麻将扶正，正式变为西江文化的一部分， 而且为了给这个西江文化的新成员正名，县府还号召大家广泛提供相关素材，这样才能更好地把麻将变成一种文化用具，而不是赌钱的工具，” 听到这里，陈阳基本上就猜得七七八八了，当即没好气地说道， “所以你跟老万，就把我给卖了是吧？！” “呀，阳阳你在呀？” 听到陈阳的声音，罗薇顿时吓了一跳，不过，别人怕这位不知身家有多厚的新晋富豪，她却半点忌讳的意思都没有， 当即呵呵笑道，“哎呀，怎么能说把你卖了呢，我们是把你竖为正面典型，号召全县人民向你学习呢！” 到了这时，邹蓉也听明白这里面的门道，当即哈哈笑道， “所以说，‘陈一块’的名号已经响彻西江县了是吧！” “不止啊，” 说起这个，罗薇竟然还显得有些得意，“别忘了，现在的西江可不是以前的西江，创未来、西江大数据中心这些公司里面，有很多员工都是外地的呢， 阳阳又是个新闻人物，所以啊，如果不出意外，现在‘陈一块’应该已经名传全国了吧！” 陈阳黑着脸，拿起自己的手机就搜索， 果不其然， “震惊，陈阳打麻将竟然玩这么大！” “原来陈阳也爱这样东西！” “独家报道，陈阳的最爱是什么！” “一块钱，对于超级富豪意味着什么，请跟随小编一起，探索陈阳不为人知的另一面！” 陈阳顿时无语， 自己就不该给大麦浏览器新闻中心举什么震惊的例子，这些家伙竟然套路到老板头上，就不怕被罚奖金吗？！ 而且他们还把大数据精准推送反过来用到自己头上，自己和蓉蓉的手机上，就从来没有收到类似的信息， 嗯， 就是不知道黄珊和秦雨手机上有没有这些内容？ 愤愤不平地将手机扔掉，陈阳心里倒是松了口气， 弄清楚了情况，只要不是西江那边变本加厉地赌钱成风就好。 这时罗薇继续说道，“所以咯，现在阳阳就是个榜样，全县老百姓都知道，陈老板那么有钱，却只玩一块钱的麻将，他们也就不会去攀比打大牌，风气变了之后，打大牌的人自然就少了很多， 就连以前最常见的五块十块一局的牌，也变成了一块钱打底， 县里还正在筹备第一届西江县雀神大赛，我们家还是雀神大赛的赞助商呢，所有的麻将机都是我们独家提供的， 哎，对了，” 罗薇突然问道，“蓉蓉，你们过年什么时候回来啊，雀神大赛就在过年的时候举办，从小年到腊月二十六，你们能赶回来么，要不要给你们报名？” “免了，” 陈阳一把将手机拿过去，没好气地说道，“我谢谢你啊，我怕我上场就没有其他人什么事，还有，告诉老万，今年过年我要玩把大的，我要涨价，我要……” 嘟嘟嘟…… 谷茓 陈阳黑着脸，呆呆地看着邹蓉，“她挂我电话！” 邹蓉把手机拿回去，憋着笑说道，“她又不是第一次挂你电话，有什么好奇怪的，” 顿了一下，又笑道，“不过，我发现薇薇跟万静在一起之后，好像更欢快了呢。” 陈阳挑着眉头，眼珠转了两圈，“嘿，好像还真是，” 随即笑道，“看来这个黑丫头，老早就对万静有意思了，只是可怜了老朱哦。” 邹蓉白了他一眼，“还叫她黑丫头，小心她揍你，” 随即撇撇嘴说道，“朱宏什么都好，就是心思深沉了些，薇薇不会喜欢他的，要不是万静一直不肯主动，他们老早就在一起了。” 陈阳一听，不觉有些惊讶地看着她，“原来你都知道啊？” 真没看出来，这个小丫头在人情世故方面，竟然看得比他还透彻，想想他自己，还是三十好几之后才看清楚那里面的门道， 难怪上辈子混了那么些年还那么惨，这点眼力见都没有， 不过，话说回来，自己不也是重生回来之后，才发现邹蓉对自己有感情的么， 想到这些，陈阳忍不住面露苦笑，难怪上辈子小丫头老说自己是木头人，在感情方面，确实是太过迟钝。 …… 穿好衣服出来，简单洗漱一下，就坐着车去了麦园， 人家迈杰还在麦园呢，可不能让客人久等。 到了麦园之后，吴晶正准备陪迈杰和迪莱奥吃早餐，还有兼职翻译的沈友顺也在， 他们两人上桌，直接加了两双筷子， 那边老吴还在给迈杰介绍，“这是小笼包，这是鸡蛋汤，这个煎饼，还有豆浆、豆汁儿、油条、炒肝、艾窝窝、驴打滚、馓子麻、奶油炸糕、豌豆黄、蛤蟆吐蜜、面茶、糖耳朵……” 看着满满一桌子餐点，杰克逊不禁目瞪口呆，“你们早餐都是这么丰富的吗？” 老吴大马金刀地坐着，哈哈笑道，“又不是猪，哪能吃这么多啊，我们平时也就只吃两三样而已，” 说着指了指桌上，“也不知道你喜欢吃什么，就都准备了一些。” 杰克逊歪着脑袋，咧着嘴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陈阳看了看他，再看看老吴，笑道，“还说是人家粉丝呢，连偶像每天吃什么都不知道，你这个粉丝不合格啊！” “嘿，陈总，您这话我就不认同了，” 老吴一听，当即转过身来，一本正经地说道，“迈杰喜欢吃什么，我当然知道，” 说着看向迈杰，“你最爱吃的糖果是彩虹糖和m&m趣味豆，喝水只喝依云，最喜欢的饮料是矿泉水、橙汁和胡萝卜汁，但是开演唱会时就会喝佳得乐， 最爱吃的食物有墨西哥菜、辛辣素食、寿司、比萨饼、鸡、鱼、新鲜水果、爆米花、甜面包加香草冰块、向日葵种子、油炸卷饼、加霜片的牛奶…” 老吴掰着手指滔滔不绝，完全没看见迈杰惊讶的表情， “九九年你去韩国，吃了他们的饭菜之后，就多了一样石锅拌饭，还说石锅拌饭是最好吃的韩餐，最常吃的快餐是开封菜，最喜欢的蛋糕是带有巧克力糖霜的蛋黄蛋糕！” 说完抬起头来，嘿嘿笑道，“有没有错误？！” 杰克逊眨眨眼，歪着头想了想，“唔，基本没有，和我公布的资料完全吻合。” “嘿嘿，这就对了嘛，” 老吴拍拍大腿，指着满桌子的早点笑道，“其实要我说，你以前吃的那些东西，都不能跟中餐比，哪怕是早餐也比不上，要不你试试，要是不好吃，我就把这些东西全吃了！” 听完翻译的话，杰克逊满脸惊讶，看看他，再看看满桌子的东西，张着嘴说不出话来， 这一桌子东西，是一个人能吃得下去的？ 陈阳把嘴里的小笼包咽下，转头对着杰克逊笑道，“你别听他胡扯，就算没有我们，他一个人也能吃掉这些东西。” 杰克逊一听，当即转头看向他，“what？” 这话不用翻译，陈老板就能听懂，随即指了指吴晶，笑道，“你知道他的身份吗？” 杰克逊看了看老吴，“我知道，他是一位优秀的演员。” 陈阳笑了笑，“如果只有这些，就说明你的资料不完整，他除了是一位演员，还是一为非常优秀的武术运动员，李莲节你知道的吧，就是他的师兄，他们都是全国武术冠军， 他们学武的人，胃口比正常人要大很多，一个人能顶三四个人的饭量，有的还要更多，真要往死里撑，他一个人就能解决这一桌子东西。” “是吗？” 杰克逊先是一惊，随即满脸兴奋地看向吴晶，“武术冠军？嘿，朋友，我喜欢功夫，你可以教我吗？” “当然可以，” 吴晶咧着嘴，眼睛笑成了一条缝，“我可以带你去我以前学习的地方，什刹海武校，我保证，你一定不会失望！” 杰克逊兴奋地拍拍手，“我已经非常迫不及待了！” 陈阳哈哈一笑，指着桌上的东西说道，“再迫不及待，也得先吃完东西再走，” 顿了一下，又笑道，“反正你这次过来没有明确的时间表，要是你感兴趣，我还可以带你去少林和武当参观， 尤其是武当山，那里有不少真正的隐士，他们除了练武修道，几乎很少与外界接触，如果你看到他们，千万不要惊讶。” “是吗？” 杰克逊咧着一口白牙，眼里充满了期待，“听你这么一说，我更加想早点过去了！” 说完就抓起一个小笼包往嘴里塞。 这一吃就停不下来了，杰克逊不禁两眼放光，盯着桌上的东西，一会儿尝尝这个，一会儿尝尝那个， 就在他专心美食的时候，迪莱奥拿起餐巾擦了擦嘴，侧过身体，对着陈阳小声说道，“陈先生，我有个问题，不知道方不方便请教。” 陈阳看了他一眼，笑着点了点头，“你有话尽管直说。” 迪莱奥笑了笑，说道，“是这样，我也看到了昨天晚上的新闻，彩虹集团放弃了对桑坦德银行的全资收购，转而与桑坦德银行达成合作，双方结成战略合作伙伴，致力于在世界金融危机背景下，更广泛的全方位投资，” 说到这里，他顿了一下，意味深长地看着陈阳，笑道，“不知道，您昨天说过的，彩虹集团会成立几支私募基金，是否也在这个合作框架之内。” 陈阳看着他，微微一笑，“你是想问，这几支基金什么时候会对外发售，以及这些资金的投资方向，对吗？！” 第六百五十六章 提前启动 这两个问题，想知道答案的又何止迪莱奥， 陈老板敢拍着胸口保证，他手机里那些没回复的几十条信息和电话，至少有百分之九十九是冲着这两个问题来的！ 等迪莱奥坦然地点头，陈阳便笑道，“如果你有兴趣的话, 我可以安排给你预留配额。” 迪莱奥当即大喜，“那就再好不过了！” 这个世界上喜欢钱的人才是大多数，理所当然的迪莱奥就是其中之一， 从这点来说，他倒是跟陈老板挺像的， 哪怕陈老板现在身家不知多少亿，也依然不掩饰自己喜欢钱的事实, 不过君子爱财取之有道，只要不是黑心钱, 倒也没什么需要掩饰的。 当然，也有不爱钱的人， 比如杰克逊， 他就与老吴津津有味地聊着美食的话题，对于迪莱奥和陈老板的对话听而不闻， 这也是他有不爱钱的实力，别的什么都不提，单单就他那些作品的版权费，一年就有好几亿的收入， 传闻十年后随着物价飙升，他某一年的版权收入最高达到过十几亿，而且还是美金， 不过那时候只能由他的家人继承， 收入高，加上不爱钱， 要不然他也不能拿下‘全世界慈善捐款最多的艺人’这个吉利斯世界纪录。 至于昨天对陈老板允诺他参与投资非洲手机公司那么大喜过望，与其说是为了钱, 还不如说是为了非洲的投资希望, 尽最大的能力去帮助非洲的穷人，尤其是黑人群体，这是他的人生愿望之一，如果能够参与其中，那简直就是再美好不过的事！ 从这一点来说，陈老板自愧不如远矣！ 当然了，陈老板也不会妄自菲薄，爱钱归爱钱，但从回馈社会的层面来说，不管是非洲的随意落子，还是国内的精心布局，他对社会所起到的作用，都要远远超过杰克逊的单纯捐赠， 授人以鱼不如授人以渔，这就是属于中华民族老祖宗的智慧！ 对了，也不知道五月花公司那边现在进度怎么样， 陈阳左手一个煎饼，右手抱着一小碗炒肝，转头看向邹蓉，小声问道，“昨天晚上，开完会之后，黄珊有没有继续说五月花的事？” 邹蓉转过头，瞟了闻声看过来，发现陈老板不是在跟他说话，又转回去的迪莱奥一眼，才弯着眼睛翘起嘴角，“你昨天又没喝酒，有没有说不记得了？” 陈阳眯着眼睛想了想，理直气壮地说道，“开完会都快十二点，脑子晕乎乎的，哪里还记得那么多？！” 邹蓉无奈地挤出笑脸，小手悄悄从桌子底下伸过去，却被抓住， 挣了两下没挣脱，只得若无其事地说道，“珊姐说了，不过也不多，就几句话的事，然后就回房睡觉，我还以为你记得，弄了半天，竟然一点印象都没有。” 陈阳眼珠转了两圈，“有吗？” 顿了一下，又嘿嘿笑道，“不是还有你在吗，她昨天说了什么？” “开完会都快十二点了，她也没多说，简单说了两句话，完了就回房睡觉了，” 邹蓉不假思索地说道，“一个是县级公司组织架构的事，以后每个分公司的管理团队，将全部由总部委派，这个团队一般由八个人组成，” 听到这里，陈阳终于续上昨晚的记忆，点着头说道，“嗯，我想起来了，总部的项目经理任分公司总经理，另外还有财务、运营、市场、行政、人力、技术和商学院。” “对，” 邹蓉点点头说道，“其他岗位都很正常，主要是技术经理和商学院这两个，由于几乎所有的五月花分公司都是以农业和依托农业的加工业为主，所以技术经理事实上也就是农技专家，主要负责总部农研所，根据当地特点而制定的农业发展方案的实施工作， 珊姐说，这个技术经理岗位，从实际上来说，其实是团队中最重要的，尤其是在专业方面，连总经理都要听技术经理的！” 强调完这点，她又继续说道，“还有商学院，商学院的职责，就和创未来技术学校差不多，主要就是为了给当地的农户和有需要的相关加工户做技术及管理培训， 和技术部门一样，这个商学院的重要性也是最高一级，直接关系到分公司的经营成败， 甚至从某种意义上来说，重要性比技术部还要更高！” 如果说昨天晚上现场听黄珊讲这些，邹蓉还不能完全理解这句话的含义，但等黄珊回去休息，陈阳睡觉的时候，她也趁机补了会儿课， 套用一句管理上的老话，一流的方案和三流的执行，不如三流的方案和一流的执行， 放到五月花分公司上面，技术工作做得再好，得不到很好的贯彻执行，还有当地老百姓的配合，再好的方案和产品也落不了地， 唯有把老百姓的思想工作作通，在此基础上，再把他们的技术培训好，这样才能实现五月花的战略意图， 否则的话，没有群众基础，一切都是白费。 这些东西邹蓉还需要反复思考才能明白，而陈老板却不需要想也很清楚， 听到邹蓉的话，陈阳满脸严肃地点了点头，“这种定位是对的，五月花的分公司，只需要把注意力都放在生产方面，其他的市场和宣传推广，根本就不需要他们操心， 所以技术和农技人员的技术培养和思想工作，理所当然地应该排在第一位，” 顿了一下，陈阳又说道，“不过，只有这八个岗位，还不够！” 嗯？ 邹蓉满脸惊讶地看着他，“还不够？那还需要什么？” 她昨天晚上反复想了好多遍黄珊的话，完全找不出任何毛病，可陈阳却只是听自己转述，立刻就能想到缺口， 原来这就是老公真正的实力吗？ 想到这里，她看着陈阳满脸严肃的表情，不禁有些痴了， 果然认真的男人更帅！ 认真的老公就是最帅！ 陈阳咬了一口煎饼，就着炒肝咽下去，随后摊开手掌，说道，“手机给我，我给黄珊打电话。” “哦，” 邹蓉立刻从包里翻出他的手机递了过去， 陈阳边开机翻找通讯录，一边说道，“你刚才说她讲了两点，还有一点是什么？” “哦，” 邹蓉回过神来，想了想说道，“除了管理团队的事情，就是需要尽快启动第一个项目， 谷詤 虽然第一批的项目地点已经敲定，但具体的启动时间还没有确定下来，而且我们这个工作不能等， 所以珊姐的意思，就是等王建华王总那边，每核实一个地方的情况，就启动一个地方的项目工作， 就在昨天，王总已经带人下去了，如果不出意外的话，估计最多再有一个星期，第一个项目就能开始启动了。” “嗯，” 陈阳不置可否地点点头，点击黄珊的号码拨了出去， 电话很快接通，陈阳直接说道，“五月花分公司的团队管理方面，除了常规的八个部门，还需要一个外围的常设部门。” 正在五月花工作的黄珊愣了愣，先示意其他人出去，随即问道，“什么部门？” 陈阳说道，“五月花做的是农业，以及依附于农业的食品加工业， 不管任何时候，凡是进嘴的东西，都没有小事，民以食为天，讲的不仅是吃饱肚子，还应该包括食品安全这一层！” 听到这里，黄珊立刻反应过来，“你的意思，是在总部增设一个质监部门，这个部门的工作，主要就是去全国各地的分公司视察，对他们的农业生产和食品生产工作进行检查？” “对，” 陈阳非常干脆地点头说道，“而且除了我们自己的常设质监部门，还应该与当地的工商及市监局进行合作，从多方面进行严厉的监管！” 听到这话，黄珊也有点无奈了， “哎哟我说老板啊，你在未来工业新城设立了第三方质监机构还不够，还要搞这么多的质监环节，是不是太过小心了啊？ 本来在我们原来的工作流程中，总部扮演的就是客户角色，其中就有关于验厂和质检的内容， 毕竟项目地产出的东西，是要贴上总部的品牌，进入总部的供应链， 有刚刚发生，还没有尘埃落定的散鹿事件在先，我再怎么疏忽，也不会忘了这一块啊， 所以，我觉得，再新增一个质监部门，真没这个必要！” 但是，陈老板固执得很，硬气地说道， “不要你觉得，我要我觉得，就听我的，设立一个质监部门，而且要与当地的监管部门进行合作，全方位保证产品的质量安全！” “行行行，听你的听你的！” 黄珊也懒得跟他掰扯，反正这事也不复杂，就把原来计划中的质监环节，从供应链部门中剥离出来，单独成立一个质监部就行了， 换汤不换药的事，犯不着跟那头犟驴顶牛。 顿了一下，黄珊直接略过这个话题，说道，“还有别的事没有，没有的话，我这里正好有个事要找你。” 陈阳微微一愣，“找我，什么事？” 随即呵呵一笑，试探着说道，“该不会是关于彩虹国际银行的事吧？” “嗯，差不多。” 黄珊点点头，肯定了陈老板的想法，说道，“昨天晚上小雨那场新闻发布会，简直就是一石激起千层浪， 从昨天晚上到现在，我这里差不多将近有两百人给我打电话或发信息，就是问彩虹基金的事， 哎，你那里有吗？” 陈阳将最后一块煎饼丢到嘴里，拿起邹蓉递来的湿巾擦了擦手，撇着嘴说道，“怎么没有，早上没起床就跟王领导通了电话，……” 不等他说完，就听见电话里一声惊呼，“啊？王领导也要买基金？” 陈阳脸色微僵，没好气地说道，“想什么呢，他是希望小雨那边能对外做个表态，在公布两千亿美金投资计划的时候，把国内也包括进来，起到一个提振信心的作用，就这么简单！” “哦，懂了懂了，” 黄珊嘿嘿笑道，“明白明白，这事儿我会跟小雨说的。” “没事，我已经跟他解释了，” 陈阳说道，“本来国内就是我们的重点投资区域，不需要他特别交代，雨总那边也会对外这么说，” 顿了一下，他又接着刚才的话题说道，“不过，除了王领导，其他找我的人，估计绝大部分都是为了基金的事， 我现在就在麦园，刚才迪莱奥还在跟我说这个，我答应给他预留份额了。” 听到自己的名字，迪莱奥转头看了一眼，但发现陈阳在打电话，便没有打扰，只是咧嘴笑得极其夸张， 他还以为是陈老板在跟公司的人交代，要给他留份额呢。 电话那头，黄珊笑道，“反正现在我们也没打算封顶，不管谁找你，你答应他们就是，” 随后，黄珊又说道，“我找你也是这个事，现在小雨代表彩虹集团，与桑坦德银行签订了合作协议，又正式开始组建全新的彩虹国际银行，盯着我们的人简直不要太多， 我刚才还跟小雨商量了一下，觉得情况已经是这样了，就没必要守着原来的计划不变， 最好的办法是，即刻宣布成立几支投资基金，然后启动对外募资，你觉得怎么样？” 陈阳沉吟两秒，默默点头说道，“可以，我没意见，” 反正早两个月晚两个月也无所谓， 当初制定计划的时候，参考的是秦雨在金融市场上的行动计划进度， 先在十月份之前，趁着雷曼兄弟破产，利空出尽的当口，把所有的空单抛掉，然后抢在全世界各国的经济刺激计划出台之前，把所有的盈利，都转换成跌落谷底的股票， 等把自己这摊子事处理好之后，才开始组建新的彩虹国际银行，并放开资本托管方面的业务，缓解来自各方面的压力， 而现在的情况，已经跟当初有了很大的不同， 与桑坦德银行合作，并和他们联手，在全世界范围内展开金融公司收购战，势必会消耗掉很大一部分资金， 这样就给彩虹集团的自有资金找了另外一条出路，增大了彩虹集团的资金需求， 再加上彩虹国际银行提前组建成立，同时世界各地的资本，对于把资金交给彩虹集团托管的意愿大幅增加，再守着原来的计划不变，就不太合适了， 这个时候提前启动，确实是势在必行。 随后，陈阳又说道，“除了提前启动之外，在基金的组建上面，还要考虑到一些人情世故， 原来我们只打算组建两支基金，但现在来看，两支可能会不够， 而且，有些关系户，我们是提前答应了他们的，要是把他们的资金和其他普通客户的资金放到一起，也难免保证他们不会有其他想法， 所以最好是再增加两支，哪怕这些资金的投资范围重叠，但从形式上面也要区别开来。” 第六百五十七章 地道点的 看最快更新无错小说，请记住 https://www.52wx.com！章节内容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六百五十八章 上来试试 看最快更新无错小说，请记住 https://www.52wx.com！章节内容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六百五十九章 孝心 这一出，唱的是《霸王别姬》， 舞台上的咿咿呀呀，唱到精彩处，楼上楼下都有人鼓掌叫好。 这鼓掌不能瞎鼓，好也不能乱叫， 头路角儿, 也就是领衔主演，他上台这么一亮相，这时候可以给个头彩， 而且老票友都懂，这时候必须给，若是没有喝彩, 头路角儿心气一泄, 这台戏就垮了一半，台上的唱不了台下的看不了, 完蛋。 唱到中间时，不能鼓掌也不能叫好，必须演员唱到一句高腔，打板由快转慢由高变低，观众们屏着气，等最后一个字的长调落下，情到浓处，自然就会鼓掌叫好， 这些是看唱功的。 京戏可不止一门唱功，这唱念做打，哪一门都不能含糊，尤其这还是一出经典剧目，老票友们更是早已烂熟于心， 台上的演员唱得是好是坏，念打是否有韵味，他们心里都有一本账, 演得好的，他们从来不会吝啬掌声，要是哪里缺了点什么东西，也休想他们动一根手指头， 没起哄走人就不错了，可别要求太多！ 很显然，今天这出戏的演员们就很不错，楼上楼下的观众都看得入神， 邹蓉看着聚精会神的杰克逊，歪过身子凑到陈阳跟前，小声说道，“他真能看懂京剧啊？” 虽说新闻里不时有报道，哪里哪里的外国友人对京剧情有独钟之类的，但新闻么，放电视里才是新闻，搁眼前算哪门子新闻， 所以这时见到杰克逊看戏看得目不转睛，她便觉得格外新鲜。 “嘿嘿，” 陈阳瞟了杰克逊一眼, 笑道, “你再看看迪莱奥。” 嗯？ 邹蓉闻声转过头, 发现迪莱奥竟然也趴在栏杆上看得一动不动, 不由得大感奇怪，“他们竟然真能看懂？” 如果说杰克逊是因为音乐，而能沉浸到戏曲之中，那迪莱奥呢？ 这个胖子可不是音乐人，偏偏也能看进去，这就说明，他是真被这出戏所吸引了。 外国人竟然也能看懂京剧？ 真稀奇！ 陈阳笑了笑，正准备解释， 这时关老突然转过身来，一手搭在桌子上，小声笑道，“这京戏啊，既可以看，也可以听，看的是做打，听的是唱念，但不管哪一种，都需要表现出某种情感，” 顿了一下，他又问道，“您看过西方的歌剧没有？” 邹蓉尴尬地笑了笑，轻轻摇头，“没有。” 正常人谁会去看那玩意儿啊！ 随即有些好奇，“您也看歌剧的吗？” 刚才她听戏院经理解释，这位老人家竟然还是北金琴书的创始人，在她心里，就跟以前家里的老太爷差不多的那种，这种老先生竟然也会看西方歌剧？ 怎么想都觉得很违和。 陈阳突然轻轻拍拍她的手，故作责怪地说道，“你这话说得，难道关老就不能看歌剧了？！” 邹蓉不好意思地吐吐舌头，对着关老双掌合十表示歉意。 “呵呵，” 关老也不在意，这小丫头一看就没有心计，比起那些表面彬彬有礼滴水不漏的，反倒更讨他这种阅人无数的老家伙喜欢， 随即笑着继续说道，“很多人都不爱看歌剧，觉得太过阳春白雪，跟咱老百姓的生活有距离感， 其实啊，这艺术的东西，不管是阳春白雪还是下里巴人，只要是好作品，都能够打动人， 因为这人心是共通的， 就像这西方的歌剧，很多人都听不懂意大利语，却并不妨碍他们通过演员的表演和歌唱，去欣赏里面的情感，” 说着又用下巴点了点旁边的杰克逊，说道，“这外国人看京剧，也是一个道理，听不懂唱什么没关系，只要能体会到其中的情感，知道这里是喜，那里是忧，便足矣，这就是艺术的魅力！” 听完老先生的解释，邹蓉顿作恍然大悟状，“哦，原来是这样！” 随后看向舞台，认真地点了点头，“嗯，确实好看！” 陈阳嘴角微抽，撇撇嘴以表示鄙视， 呵呵，还确实好看？ 刚才差点就要打瞌睡了好吧！ 注意到老公的眼神，邹蓉立刻恶狠狠地瞪了他一眼， 意思就是，我看不懂，难道你就能看懂了？！ 陈阳嘿嘿一笑，端起茶盏喝了一口，转头对着关老说道，“您这番话确实有道理，想当年啊，我才三四岁，就被外婆带着去镇上的戏院看戏， 那时候什么也不懂，完全一个字都听不明白，但还是看得有滋有味儿，只觉得那大花脸特别有意思， 只可惜，” 说着轻声叹了口气，“后来市场经济，大家都忙着去赚钱，那戏院也黄了，上次过年回家，外婆都在说，好些年没看戏了呢。” 说完还瞟了邹蓉一眼， 邹蓉在旁边噘噘嘴，完全领悟到老公的言外之意， 人家可是三四岁就去看戏的老票友，岂能不懂京剧？！ 关老似乎完全没注意到小两口的小动作，看着下面的舞台笑道，“我听说，您家底儿不小？” 虽然不明白关老为什么会问这个，陈阳还是没有遮掩的意思，笑着点点头，“略有薄产。” “嘿嘿，” 关老笑了笑，随后指了指台下，说道，“当年这湖广会馆刚开起来的时候，这里的戏班，就是会馆自己供养的， 应该说，早些年的大戏班，都有自己的金主儿，否则的话，那生活可不太易。” 听到这话，陈阳便明白了关老的意思，他故作腼腆地笑了笑，“这都新时代了，再供养戏班，不太合适吧！” “嗨，” 关老哈哈一笑，指了指他，说道，“您是聪明一世糊涂一时啊！供养戏班确实不合适，不过，办家戏剧表演公司不就完了， 自己想看了就看，不想看的时候，还可以出去表演，” 顿了一下，他又意味深长地笑道，“就是这个东西，比较费钱，哪怕招个小戏班子，但凡还能看得过去的，一年没个百八十万往里砸，只怕撑不住！” 陈阳咧嘴笑了笑，没有说话，关老也不在意，继续看着戏， 反正就是随口聊起来，他也没想着陈老板真会去养什么戏班子。 养戏班子可得费不少钱，那些稍微好点的戏服价格都不便宜，还有各种道具化妆，演员的福利津贴，伤病药费，哪一项都得花钱， 他说一年要净贴百八十万，真是一点也不夸张， 这可是零八年的百八十万，都够在四九城买套上好的房子，就为供养一个戏班，一年往里砸套房？ 而且钱砸下去，还几乎没有回来的可能， 这年头，肯花钱去看戏的人确实不多，曾经九十年代火过一阵的走穴戏班，也大多消失在时代浪潮中，就跟后来赚不到钱不无关系， 如今除了那些个背靠体制的戏团，民营的戏园子几乎再难觅踪影， 这日子过好了，电视机走进了千家万户，不仅戏园子不再紧俏，甚至就连好点的戏苗子都找不到了， 想当年，敢从好几米高的桌山上直接往下跳的大武生比比皆是，如今再想找几个出来， 难哦！ 这种情况下，还敢往里面投钱，一般人还真干不出来。 谷粽 不过， 就在关老先生暗暗感叹的时候，陈老板却心动了， 他手指搁在腿上轻轻敲动，心里默默盘算着， 供养个戏班专门给自己看，那肯定不可能，就算养得起也不能这么干， 但若是建一座戏院，再聘请外面的戏团过来表演，似乎也费不了几个钱，而且还不扎眼， 钱不钱的无所谓，主要是能让外婆天天有戏可以看， 虽说电视里也有戏曲频道，一天到晚播放经典戏剧，但隔着屏幕和现场看戏，区别可大了去， 看电视你会鼓掌喝彩不？ 但看剧场就会！ 而且现场看戏的那种氛围，…… 陈老板靠在椅背上左右打量，嗯，这种园子就挺好！ 想到这里，他便从邹蓉那里要过手机，找出戴守良的电话，给他发了条信息， “戴总，请西江恒立公司那边安排一下，在南江镇中心征一块地，建个戏院。” 戴守良，“好的陈总，那要建多大的呢，五千人的够不够，还是一万人的？” 陈阳眨眨眼，五千人，还是一万人？ 你还真看得起南江镇！ 随即打字，“不要太大，参考一下北金湖广会馆的大戏台，能容纳个两三百人就够了，座椅摆设可以宽敞一点，” 想了一下，他又继续打字， “请设计院设计一下，多规划几个戏台，主戏台用来表演戏剧，其他的小戏台可以表演其他小型的地方戏剧，再弄个茶楼和餐厅，把那里做成一座戏剧文化中心。” 除了京剧，其他的地方戏剧外婆几乎都爱， 像什么渔鼓说书、花鼓戏、快板、皮影戏，等等等等，只要是现场表演的传统戏曲，就没有老人家不爱看的， 回头等戏院建成，就把那些个戏班或艺人都请过来，外婆想看哪个看哪个，这才像个有钱人家的样子嘛！ 戴守良，“明白，我这就去安排。” 他放下手机，就把手里的文件丢到一旁， 再大的项目也没有老板的项目重要，而且看看地点，那是南江镇，再看看项目，是个戏园子！ 没得说， 如果老板不是特意给外婆建的，他能把自己眼珠子抠出来， 所以啊，务必要用最高的态度来对待，设计、征地、平整同步进行，快的话，一个月就能完工，再晾上一两个月，同时再去找戏团，过年的时候让老板外婆可以看戏，时间正好！ 陈阳关掉屏幕，随手递给邹蓉， 邹蓉一边收着手机，一边问道，“你不会真让人去办戏剧公司吧？” 一听这话，关老也不禁转过头来，眨也不眨地看着陈阳， 自己就是随口一说而已，难不成这个年轻人，还真有这么豪气？ 陈阳哈哈一笑，先看了关老一眼，才说道，“没有，就是让人在南江建个戏园子，外婆不是爱看戏吗，等戏园子建好，我就一年三百六十五天地请戏班过去表演，她想看什么就演什么。” 不等邹蓉说话，关老就竖起大拇指，正色说道， “唔，这个好！尤其是孝心可嘉！” 说着还拱了拱手，以示赞许， 之前听身边人说这个年轻人公司开得多大，钱有多少多少，他也没怎么在意，反正你再有钱也是你的，不会分我一毛，又何必作趋炎附势之态呢， 但这时就因为自己一句玩笑话，他就能为外婆建个戏园子，单冲这份孝心，这个小伙子就差不了！ 陈阳笑着回了个礼，正准备说话，这时突然爆发一阵雷鸣般的掌声， 放眼看去，只见楼上楼下的所有观众都在举着双手鼓掌，戏台上的演员们也站成一排，冲着台下鞠躬答谢。 原来这出戏正好完场了。 这满场鼓掌的人中，有两个人极为显眼，不用猜也知道，就是杰克逊和迪莱奥， 因为别人都是坐着，只有他们两个是站着的， 而且这两人的所有注意力都被舞台上的演员所吸引，根本就没看到二楼其他包厢看他们的眼神， 甚至他们还为了表示对演员的尊敬，齐齐脱掉帽子，摘下了脸上的口罩， 得，藏不住了！ 于是在满堂的喝彩声中，二楼顿时响起阵阵咔嚓声， 那是相机和手机拍照的声音， 感谢陈老板提前推出的微博，感谢陈老板提前掀起的智能手机热潮， 所以两分钟后，一位普通用户发的一条微博，就被微博后台精准锁定并进行推荐，然后突如其来地杀入热榜， #杰克逊就在湖广会馆！！！# 陈阳看着手机里的微博推送，不屑地撇撇嘴，“连个谓语都没有，如果是我发，肯定要加重点词，‘现在’！” 沈友顺抹了把冷汗，凑到他跟前说道，“老板，你就别吹毛求疵了，再不走就来不及了！” 戏院经理也做出一副诚惶诚恐的样子，“陈总，此地不宜久留，快叫上杰克逊随我来！” 陈阳瞟了他一眼，无奈地叹了口气，“经理，如果你这时候不笑，我肯定会更加明白你的感同身受！” 戏院经理努力地收敛笑容，可怎么也憋不住， 哎玛呀，今天这一出，五百万的广告费都不够啊！ 这些个亲人朋友简直太给劲儿了！ 如果不是当着陈老板的面，他真想给二楼的几位老顾客立刻奉上全年套票，北金湖广会馆名扬全国，有他们的一份功劳！ 在闪光灯亮起的时候，刚开始杰克逊还没注意，但当他看见闪光是冲着自己时， 再一看，楼上楼下，包括舞台上的演员也直愣愣地看着自己，顿时明白自己是暴露了， 看到眼前这架势，迪莱奥比他还紧张，转身就准备拉着杰克逊开溜。 陈阳这时也拉着邹蓉准备闪人，但一见关老先生老神在在地坐在位置上，不禁心里一动，“关老，可有妙方？！” 关老哈哈一笑，站起来走到包厢边上，拱起手说道，“诸位，诸位，且听老朽一言。” 不愧是唱琴书的，那嗓子，响亮！ 楼上楼下的人都眼巴巴地看着他，杰克逊和迪莱奥在沈友顺的翻译兼解释下，也暂且安下心来， 关老放下手，扶着栏杆说道，“来这里看戏的，都是老票友，咱不能让外人看咱票友的笑话，” 听到这话，所有人都不自觉地点头，还有人吼了一嗓子，“关师傅您有话直说，咱照办不误！” 关老对着声音来的方向拱拱手，笑道，“杰克逊先生不远万里过来做客，咱得待之以礼，人家来湖广会馆看戏，是看得起咱，咱得让人家怎么来的，还得怎么出去， 别的做不了，咱打打掩护，还是可以的吧？！” 又是一人笑着高喊，“关师傅只管吩咐！” 如果说这话的时候，他能放下举高高的手机，那就更完美了。 关老大手一挥，“好，都听我的，” 随后看向戏院经理，“待会儿将所有门都打开，大家都先聚在门口，只等门一开，就蜂拥而出，” 随后看向陈阳，笑道，“至于诸位，请跟我来！” 见陈阳点头，他便拱拱手，率先推门而出。 第六百六十章 改变方向 看最快更新无错小说，请记住 https://www.52wx.com！章节内容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六百六十一章 三步走 改变方向？ 让自己来决定行程和内容？ 陈阳眼珠微转，笑道，“行啊，没问题，那，从明天开始，我来带你认识这里, ” 顿了一下，又说道，“如果你觉得我安排的不合适，你再自己提出来想去哪里就行。” 杰克逊比了个ok的手势，咧着一口白牙，笑道，“我很期待！” 陈老板咧着嘴微笑，心里更加期待， 我费尽周折就是想忽悠你跟着我来跑, 现在好了，你自己主动提出来，那简直再好不过！ …… 回去的路上，已经是灯火阑珊， 陈阳坐在车里闭目养神，心里默默盘算，接下来要带杰克逊去哪里， 这时，邹蓉转过脸问道，“你打算带杰克逊去哪里呀？” 陈阳睁开眼，眉头微微皱起，“现在这个时间点，还是有点早了， 咱们的大文娱平台计划才刚刚开始, 根本就没有什么可以直接拿出手推广的东西， 五月花公司那边呢，虽然第一批项目启动地点已经确定，但也还没有开始正式启动， 这么一来，就有点尴尬，文化推广和扶贫宣传都用不上， 实在没办法，就只能先带他体验体验市井生活了。” 说完这话，陈阳自己都不禁咧嘴直笑， 体验市井生活，那岂不是真成了导游？！ 虽说给杰克逊做导游，自己并没有任何不乐意的地方，况且以后还有用得着他的时候，现在提前适应，也算是感情投资， 不过，千亿身家的导游，应该是前所未有了吧！ 邹蓉眼珠微转，“市井生活？你不会想像去年招待张总马总他们那样，带杰克逊去走街串巷吧？！” 陈阳笑了笑，“没那么夸张，而且杰克逊好歹也是个大明星, 又是外国人, 真要带他去走街串巷，暴露的可能性会很大， 我是想带他去看看民间的手艺人，或者一些名气不太大的非遗传承，这样也可以算是做文化宣传，他也应该会有兴趣， 这样先拖几天时间，等五月花那边正式启动……” 他一段话还没说完，这时邹蓉包里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 邹蓉拿出来一看，当即接通后递给他，“是珊姐。” 陈阳接过来放到耳边，“喂，珊总。” 电话那头，黄珊似乎心情还不错，“你们还没回来吗？是不是被堵在湖广会馆走不了了啊！” 陈阳看了一眼邹蓉，嘴角微微翘起，“心情不错嘛，是不是有什么好消息？” “嘿嘿，” 黄珊笑道，“怎么，难道除了工作，我就不能给你打电话？” “当然可以，” 陈阳咧着嘴笑道，“只不过，还没有这样的先例而已！” 黄珊眼珠微转，好像还真是？ 随即噘噘嘴说道，“对，有好消息，两个，嗯，你们什么时候回来？” 陈阳看了看窗外，“差不多还有一分钟到。” 黄珊笑道，“行啊，那等你回来再说。” 说完便挂了电话。 迎着邹蓉好奇的眼神，陈阳耸耸肩，将手机递给她，“两个好消息，要是没猜错，应该分别是跟五月花和雨总有关。” “唔，” 邹蓉点点头，“这都好几天了，两边都应该有结果了吧。” 说着话的功夫，车子便拐进了雨儿胡同， 不一会儿，下车进院，看着书房的灯亮着，就知道黄珊已经等在那里。 还没等进屋，陈阳就闻到一股香味，当即眉头紧皱，一边进门一边说道，“没东西吃啊，竟然吃方便面？！” 黄珊揭开盖子，拿筷子拌了两下，“吃了，没吃饱，然后很久没吃方便面，今天突然有点想，就让秋霞帮我买了几包，” 说着挑起一筷子面条，“我泡了两包，你们要吃吗？” 陈阳撇撇嘴，刚准备说话，邹蓉就颠颠地跑过去，拿起一只茶盏放到她面前，又抓起一双筷子握在手里，舔着嘴唇说道，“给我分一点。” “好嘞，” 黄珊当即挑了两筷子面条给她，又分了一点面汤，两人便对着大快朵颐。 陈老板很无语，转到沙发上坐下，看着吃得呼呼啦啦，一点形象都没有的两位美女，突然感觉又饿了。 黄珊吹了吹热气，咬了一口面条，看了看陈阳，说道， “小雨刚跟我联系过，彩虹集团和桑坦德银行的合作协议框架已经基本敲定，她把文件发给我了，如果你没有别的意见，待会儿她就会和对方签订正式协议，并召开新闻发布会。” 闻着满屋子的香味，陈阳咽了咽口水，故作淡定地说道，“你大致讲一下就行。” “嗯，” 黄珊擦了擦嘴角的汤汁，说道，“大致内容呢，和那天小雨说的差不多，就是具体很多， 关于桑坦德银行转让给我们的分支机构，他们根据小雨的要求，拟了一份详细的清单，又经过几次修改，才最终确定下来， 总的来说，就是把世界各地的，总共两千一百五十九家分支机构，一次性打包转让给我们， 这些分支机构的所在地，欧洲地区就占了大约一半，剩下的部分，又有一半在美国，至于其他的，才平均分布在其他几大洲， 具体的交易方式，是以组合交易的形式进行，他们以现金的方式回购我们手上的桑坦德银行股份， 然后呢，我们也以现金对这些资产包进行收购，两边的价值大致相等，等交易完成，我们手上持有的桑坦德银行股份，将降低至百分之二以内。” 陈阳挑挑眉头，“呵，还留了点！” 这时邹蓉眨了眨眼，不明所以地问道，“为什么不直接用股份拆分的形式进行呢，还弄得这么麻烦？” 黄珊对着她笑了笑，“用组合交易的模式，虽然看上去更麻烦，但鉴于更方便定价，事实上更有利于提高效率， 否则的话，单是给桑坦德银行所有的分支机构进行资产明细核算，就是一个大工程， 谷虆 然后资产划分又不知道要扯多久的皮，等完成交易，可能要等到明年了。” 邹蓉恍然地点点头，“明白。” 转过脸来，黄珊继续说道， “在交易的基础上，我们和桑坦德银行将签订一份合作协议，以共同发起的方式，展开对外部机构的收购工作， 其中就包括美国的部分破产银行，以及雷曼兄弟剩下资产包中，对我们有用的部分， 这次的合作有点复杂，所以并没有非常详细的条款，而是先约定一个分割规则，等收购完成之后，再进行下一步的划分。” 在金融收购这方面，相比彩虹集团，桑坦德才是真正的行家，丝毫不弱于高盛这类投行公司，甚至有过之无不及， 而且让桑坦德出面，自己这边也会省很多事， 彩虹集团躲在背后，除了需要付出一些费用之外，只需要等着捡果子就行，可以说是有百利而无一害。 当然，桑坦德银行也有好处， 尽管从表面上看，桑坦德银行被迫出让了多达两千家的分支机构给彩虹集团，还要出力帮助彩虹集团优化管理，怎么看都是在吃亏， 但从另一方面来说，他们通过与彩虹进行合作，获得彩虹的资金支持之后，便可以在全世界范围内展开收购， 转让给彩虹集团的业务，也许用不了多久就能补充回来，甚至会更多， 除此之外，还多了一个重量级的合作伙伴， 所以，从结果上来说，桑坦德并没有吃亏，反而会大赚一笔， 或许，在桑坦德董事会的心里，这起因为彩虹集团恶意收购，而不得不签下的城下之盟，也正是他们想要的！ 等黄珊说完，陈阳点了点头，笑道，“那第三个，就是建立全面战略合作伙伴关系了吧？！” 之前秦雨就说过，桑坦德银行在商业银行领域，具有非常优秀的运营管理能力，尤其是在风控方面，能达到收益与风险的完美平衡， 正因为如此，桑坦德银行在这次金融危机中，损失几乎可以忽略不计，甚至还有余力发起对外收购， 如果不是遇上了不讲道理的彩虹集团，这一轮全球金融危机，完全可以让桑坦德银行的经营规模再次扩大许多。 而这种具体的运营管理，恰恰是彩虹集团最缺乏的！ 黄珊轻轻点了点头，“这个肯定会有，而且，桑坦德银行也会入股彩虹国际银行，持有不超过百分之一的股份， 这样互相持股，进行战略合作的理由就更加充分了。” 陈阳笑着点了点头，反正是入股彩虹国际银行，又不是彩虹集团，能有什么关系， 随后问道，“还有吗？” “有啊，多着呢，” 黄珊皱了皱鼻子，先挑了一筷子面塞到嘴里，又抱着碗喝了口汤，才继续说道，“小雨打算就在这次新闻发布会上，正式宣布彩虹国际银行成立，以及设立彩虹基金公司的消息， 除了彩虹国际银行，包括桑坦德、高盛、巴莱克等数十家银行，将会担任彩虹投资基金的承销方， 这次我们的胃口很大，募资规模暂时不设上限，有他们来负责承销，能帮助我们获得更多的资金。” 陈阳眼睛微眯，默默想了片刻，说道，“国内的承销商是谁？” 黄珊笑了笑，“还没有确定，不过，肯定少不了民安银行！” 彩虹集团也是民安银行的大股东，肥水不流外人田，这种生意肯定少不了照顾自己人， 顿了一下，她又说道，“不过，虽然我们没有对外公布，但目前国内不少金融公司也得到了消息，我今天还接到不少电话，都是希望能够获得承销资格的，这些都被我以分管不同的理由，推到小雨那里去了。” 陈阳撇撇嘴，笑道，“这里毕竟还是我们的大本营，可别把他们得罪惨了。” 黄珊微微一笑，说道，“放心吧，你别看小雨平时大大咧咧的，其实她心里清楚得很，尤其是在大事上面，从来都没有含糊过！” 陈阳眉头轻挑，笑着点了点头， 这倒也是，不管是前世还是今生，秦雨在公事上面都拎得很清楚，这倒是自己瞎操心了。 “最后就是投资计划，” 黄珊将筷子放下，抽出纸巾擦了擦嘴，说道，“还是‘四三计划’，用三年的时间，将大部分资金集中投放在三个地方，和三个行业的三个方面，这个还是没有改变， 在新闻发布会的时候，小雨也会一起宣布。” “嗯，” 陈阳点了点头，“还有吗？” 见黄珊轻轻摇头，他便笑道，“如果是这样的话，那我没有意见，就按雨总的意思去做吧。” “行，” 黄珊说着掏出手机，“那我给她发个信息，就这么定了。” 于是，一个可以说是金融危机以来，除国家行为之外的，最大的金融投资方案，就在这个小屋子里最终敲定， 彩虹集团将向彩虹国际银行注资一千五百亿美金，再加上对其他金融机构开放的融资份额，彩虹国际银行刚一成立，其净资产就直逼两千亿美元， 如果算上桑坦德银行转让的那些分支机构，以及随后即将展开的金融收购案，总资产规模，极有可能接近万亿美元大关，跻身世界大行之列， 其次，在彩虹国际银行之外，又新设立了彩虹基金管理公司， 根据各大金融机构预测，彩虹基金的总募资规模，极有可达到五百亿美元的级别， 刚一成立，便一跃成为世界级的基金管理公司。 按照陈阳的计划，如果能用三到五年的时间，将这些资源彻底消化，彩虹集团便可以真正成为与高盛、大摩、汇丰等公司比肩的金融巨头， 尤其是在投资回报率方面，他自信将远超任何一家同行公司， 不过，这并不意味着彩虹集团就能成为世界第一的金融企业， 对于金融这一行业来说，投资回报率固然重要，但更重要的还是其专业性，也就是金融工具设计及运用这一部分， 相比对冲基金、imf这些，彩虹金融集团还差得太远， 想到这里，陈阳默默盘算， 将这次蛇吞鲸吃下的所有东西消化掉是第一步， 完成公司内部的管理整合，塑造出一套具有彩虹特点的运营管理手段，不说与桑坦德银行比肩，至少也要能独立顺畅运营，是第二步， 再之后，还有研究透彻世界各地的主要金融区政策，想办法与各国央行和货币组织搭上线进行合作，是第三步， 完成了这三步走，彩虹银行才可以算是在世界金融领域有了立足之地，有了与高盛、汇丰等大厂抗衡的资本， 否则的话，彩虹集团就永远只能依靠陈老板的预测，去做一个好运的投行，而不是真正的综合金融体， 反过来，完成了三步走战略的彩虹集团，就可以甩开陈老板的手，稳步前进，成为陈老板下半辈子的金饭碗！ 第六百六十二章 扩大名单 看最快更新无错小说，请记住 https://www.52wx.com！章节内容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六百六十三章 紧急传话 看着侃侃而谈的陈老板，黄珊眼里闪过一丝异彩， 很多时候，她自认为管理能力要远超过老板，有些具体的事务，老板做起来就手忙脚乱，只能依靠她来指挥运转庞大的彩虹系企业, 这也是老板很少直接插手公司管理事务的原因之一， 但有的时候，老板所考虑问题的高度和广度，却又是她远远所不及的！ 这一点就很奇怪， 正常来说，一个人的思想, 一定与他的眼界有关， 他的所见所闻所思所想所行, 最终升华成他的思想, 从而决定他的高度！ 当然，这个高度只是他所能达到的天花板，并不意味着他能走到那个位置， 想要走过去，还需要顽强的毅力和坚定的执行力，甚至还要加上很大一部分运气， 但是在老板身上，在他创业之前，黄珊从未见过听过老板有什么过人的经历，却可以清晰地看到老板的思想高度， 比如对次贷危机和全球金融市场走势的精准预测，比如“工业4.0”，“互联网+”这些理论， 再比如， 他刚才所说的，着眼于未来二十年, 利用西部地区的水电、矿产和生态优势，将相关高科技产业, 设立在如今连传统产业都还有很大不足的西部地区， 并与五月花公司的项目进行联动，最终形成一张大网，打造一张具有社会效益，企业获利的产业网络！ 这个完全不是一个企业家所能考虑、所应该考虑的事， 而是最高层面的决策机构，通过多年的调研和实践，结合多方实际，再进行制定的产业群转移和升级方案！ 黄珊自己可能拿不出老板这样的方案出来， 但是，她有足够的学历基础，有多年的跨国公司，包括在陈老板身边工作的实际经验，她看过并分析过无数的政斧规划报告， 以她的眼光，立刻就能看出来，这个计划的独特之处， 与他们的博士论文“工业4.0”相对应， 那个是非常高的理论建设， 而这个计划, 却是极具社会价值的实践方案！ 一旦这个网络成形， 那么， 基于扶贫项目运营的五月花公司处于底层， 基于生产经营和资源开发利用，具备更大社会效益的各类科技型公司处于中层， 基于大数据分析和统筹规划的大数据中心位于顶层， 然后从上到下，携手拉动，带动这张立体网络所覆盖区域的全社会产业进行升级发展， 到时候，就极有可能实现，上面一直在提倡的，不以破坏性开发为手段，建设可持续发展的资源节约型社会！ 这一刻，黄珊还想得更远， 如今东部地区的发展已经远远走在前头，按照正常的经济发展规律，也许再过几年，那些传统的劳动密集型，或者与之相关的技术型企业，就要面临因社会成本增加，而不得不进行大规模迁移的问题， 也就是经济学上常说的“产业转移”， 那么，按照老板的计划，或许我们就可以将未来工业新城的模式，往西部地区进行推广， 这样一来，老板计划成功的可能性，或者说，到时候所产生的经济价值，将不可估量！ 想到这里，黄珊的眼神越来越亮， 制定这种超级方案我不行，但锦上添花我可以啊，我…… “珊总，珊总！！！” 谁在叫我？ 黄珊转动脑袋，突然就看到陈老板满脸古怪地看着她，不由得说道，“干嘛？” “这句话应该是我问你！” 陈阳没好气地说道，“我都叫你五六声了，你才反应过来，想什么呢，这么入神。” 啊？ 黄珊眼波流转， 果然，旁边的邹蓉也歪着脑袋，像看国宝似的看着她，不由得刷地一下，满脸通红， “哈，哈哈，没想什么，就是想你刚才说的方案呢。” “哦，” 人大姑娘都脸红了，陈老板自然不会追着不放， 主要是继续拿她调侃的话，惹得她恼羞成怒，最后倒霉的还是自己， 便顺着话题说道，“那这个计划你看可行吗？” 黄珊点点头，不去管还发着烫的脸颊，正色说道， “我觉得可行，回头我把这个课题给到彩虹经济研究院，让他们拿出一个可行性报告出来，再做成详细的执行方案，就可以开始实施了。” “嗯，好，” 陈阳拎起茶壶倒了杯水，低着头说道，“这是一个长期计划，不是一年两年就能完成的，而且社会发展日新月异，今天的计划，明天不一定适用， 所以做方案的时候，可以分阶段进行，先做个三年规划，把项目启动起来再说。” 他也不担心这个方案不可行， 毕竟这些都是未来某些发展迅速的西部地区城市做过的东西，还有上面发布的部分战略规划， 没道理不可行吧！ 端起茶盏喝了口水，随后抬起头来，看着正埋头记录的黄珊，问道，“倒是五月花那边，把试点项目地点扩大到五十个，人手够用吗？” 虽说一个县级公司的团队中，五月花只要抓住重点，也就是管理团队中的几个人就可以，其他执行人员会有団委和地方调动人力协助， 但五十个地方，就要拿出四五百人的管理团队出来， 这可不是像未来工业新城那种普工，而是有经验有能力，还要愿意离开大城市，去基层贫困地区的高级人才， 再加上总部这里还需要大量的人手开展支持和协调工作，人手的确是个大问题。 黄珊想了想，说道，“最开始只定了十个试点地区，确实也有人手方面的考虑，现在吧试点地区的数量扩大到五十个，人手也肯定不够，不过，” 她抬起头来笑了笑，说道，“刚才你不是说，要提高団委和地方政斧方面人员的地位，给他们名分吗， 既然都有名分了，也不妨再给他们多分担一点工作， 咱们可以把那些需要与当地沟通协调的工作，全部都交给他们，我们的人只在一旁督促检查，这样就可以节省大量的人力，” 随后，她呼出一口长气，笑道，“总之一句话，只要思想不滑坡，办法总比困难多， 在这件事上，已经看到我们诚意的団委和各级领导，心情要比我们更加急切，扩大试点地区的事情，他们也都会毫无保留的支持， 谷瓇 我相信，一定没问题的！” 看着信心满满的黄珊，陈阳微微一笑，轻轻点了点头， 沉吟两秒，他正色说道，“之前我们定的是一个地方只限额两千万投资，不过，做工作也要讲个实事求是，万一确实钱不够的话，先让地方自己想办法，确实筹措不到，再以县级公司的名义，向彩虹银行申请贷款，” 顿了一下，又补充了一句，“如果被银行驳回，你再让人核实具体情况，只要是客观存在的问题，可以再单独划拨款项， 唔，这个你自己心里有数就行。” 他之前想差了，两千万投资用在项目上应该是够的，但今天听黄珊这么一说，突然意识到，很多地方之所以贫困，跟当地的交通不便有很大的关系，如果把部分基建也算进去的话，就肯定不够， 既然做了这个项目，他还是希望能够真正做出点什么东西，如果因为教条主义，死守着两千万的额度不放，那就有违初衷了。 黄珊轻轻点头，“明白。” 到这里时，工作方面的东西也谈得差不多，黄珊身体后仰，伸了个懒腰，顺手将长长的头发卷起，正准备说话， 这时，陈阳的手机突然响起， 邹蓉赶紧从包里把手机翻出来递给他， 陈阳接过来一看，当即愣了愣，随后接通放到耳边，“王领导，您好呀。” 电话里，王领导单刀直入，“不管你现在在干什么，务必在一个小时后赶到北金饭店，到了之后，会有人向你出示我的名片，你跟着他走就行。” “啊？” 陈阳眼珠转动，小心翼翼地问道，“能透露一下，具体是什么事么？” 结果被王领导果断拒绝，“别说我不知道，就算知道也不能跟你说，纪律懂不懂？！” 话音刚落，紧接着又来了一句，“还有，别带太多人，你小子现在身边跟的保镖，比海里的领导还多，咱们国内有那么不安全吗？ 你要带人的话，只带一个黄珊就够了，然后让沈友顺开车， 就这样，记得千万不能迟到！” 陈阳呆呆地眨眨眼，“哦。” 然后刚准备再说点什么，就听见电话里传来嘟嘟嘟的声音， 说完就挂，无情。 放下手机，陈阳咂咂嘴，看了看两人，说道，“王领导的电话，有个急事，珊总你陪我出去一趟，” 随后看向邹蓉，“你在家里先休息，等我回来。” 邹蓉看着他，一颗心猛地提起来，两只小手绞在一起，但脸上却挂着微笑，轻轻点了点头，“嗯嗯，路上小心点。” “没事，” 陈阳拍拍她的脑袋笑了笑，随后站起来看向黄珊，“走吧。” 说完便转身准备出去， 但还没等迈腿，又看了看身上的休闲服， 得，还是换套衣服先， 还看了一眼黄珊，“换套商务正装，稍微补点妆。” 随后便去了对面的卧室。 黄珊眼波流转，先对着邹蓉笑了笑，这才拿起自己的包出去。 陈阳从正屋里出来，千层底换成皮鞋，休闲裤换成西裤，t恤也变成了白衬衫，只是没有打领带，他一边穿着西服，一边扯着嗓子就开吼，“老沈，开上车，出去一趟。” 沈友顺和董秋霞立刻各自从房里出来， 结果陈阳摆了摆手，“秋霞就别跟着了，老沈开车就行，” 说着还想了想，“别开奥迪，开那辆商务车。” 能让王领导用这种态度传话，可想而知要去见的是什么人，他可不敢坐着元首座驾过去， 找屎也不是这么找的！ 这时黄珊也从自己房间走了出来，连包都没带，默默地整理衣服，没有吭声， 只是心里有些忐忑， 到底是要去见谁啊？ 出门上车，出发， 一路无话，二十分钟后，就到了北金饭店门口， 王领导让他一个小时后来这里，他可不敢真拖到那个时间点再过来， 北金的路况都知道是个什么情况，万一要是堵车晚点了，哭都来不及。 三人进了大堂，先在休息区找了个没人的角落等着， 陈阳看了看时间，已经是晚上八点半，估计等到九点应该就差不多了。 结果只等了不到五分钟，一位穿着西装制服，一看就是体制内工作的中年人走到陈阳面前，先微笑着打了声招呼，“陈先生，黄女士，您们好，” 随后将一张名片双手奉上， 陈阳赶紧站起来双手接过去，低头看了一眼，的确是王领导的名片，而且还是私人名片， 便抬起头笑道，“您好您好。” 提前了半个小时，也不知道领导到了没有？ 暗号接上了，他们便准备跟着这人走， 这时那人对着沈友顺笑了笑，“沈先生，请在这里稍等。” 沈友顺看了看他，然后将视线转向陈阳， 尽管陈阳轻轻点头，但他脸上还是有一丝疑虑，却也没有多说，只是耐着性子，回到沙发上坐着。 那人看到他的样子，略微沉吟了一下，随后从上衣口袋掏出一个小小的墨绿色证件，打开后递到他面前，也不说话，只是微笑地看着他， 沈友顺看到那个证件，当即蹭地一下站了起来，右手本能地想抬起来，却又讪讪地放下， 但心里的疑虑尽去，脸上只有呵呵的傻笑。 那人将证件收好，转身对着陈阳两人点点头，然后伸出右手，“两位，请跟我来。” 说完便在前面引路。 陈阳和黄珊相视一眼，毫不迟疑地跟在他后面。 这个酒店，他们两人都没有来过，也不知道里面的格局， 反正就是跟在那人身后，左拐右弯地走了半天，最后进了一间小小的电梯间， 陈阳看看穿着西服，站姿极为挺拔的两位“电梯服务员”，咧着嘴点头微笑，这才走进电梯。 这是一架很普通的电梯，普通的按键，普通的装饰，似乎与所有的五星级酒店电梯没有区别， 但是，陈阳从背后分明看到那人在楼层键上按了好几下，电梯才缓缓启动，带着他们升往未知的楼层！ 第六百六十四章 两个目的 叮…… 一声长响，电梯停稳，梯门往两边打开， 那人侧身抬起右手，“请。” 陈阳和黄珊对着他微笑点头致意，一前一后迈出电梯， 到了这里时, 就不需要再请他领路， 在拐角处就有一位工作人员，抬起手臂指示方向， 左拐出电梯间，直行到走廊尽头，再左拐， 一位气质看上去跟沈友顺很像的工作人员, 面无表情地刷卡开门，抬手请两人进去。 陈阳轻轻呼出一口气, 对着他笑了笑，径直走入房间， 还来不及打量清楚这里的环境，就被吓了一大跳， 只见那副熟悉而亲切的面孔，竟然就这么毫无征兆地出现在自己面前！ 竟然是他！ 陈阳当即二话不说，弯腰伸手小跑上前，“领导您好！” 发了发了，抱住这根金大腿，我就是未来二十年最靓的仔！ emmm，或许可以更久？！ “陈董你好啊！” 领导伸出右手，同陈阳的手紧紧握住，随后拉着他的手笑道，“没有提前商量，就冒昧请你过来，没有打扰你的工作吧？” “没有没有, ” 陈阳双手紧握着, 咧嘴笑得像个二傻子。 领导笑得很和蔼，“没有就好，” 说着手掌微微用力， 陈阳立刻收到信息，赶紧松开手， 领导又转向黄珊，轻轻握住黄珊递来的右手前端，“黄总你好。” 黄珊以前所未有的谦卑态度躬身问礼，“领导您好！” 刚才老板叫她一起出来的时候，她已经猜到是有上面的领导召见，却没想到竟然是这位！ 尽管以目前彩虹系的体量和正在做的事业，见见上面的领导也不是什么不可想象的事， 甚至等这份事业做成功之后，领导不来公司视察反而不正常， 但是，视察，不等于召见。 一般来说，视察也是有程序的，一级套着一级, 不能乱, 得到一级的肯定之后, 才会有更高一级的过来， 而且，视察也与召见不同， 视察是一种肯定， 召见，则是另有重任，两者的意义都大不一样！ 黄珊松开领导宽厚的大手，抿着嘴保持微笑，在领导的邀请下，跟在陈老板身后落座，心里却打起了鼓， 今天，会是什么事呢？ 领导坐在宽大的沙发上，一手放在身边，一手搭着扶手，等秘书过来奉上两杯茶之后，才笑着说道，“今天邀请陈董，和黄总过来，主要有两个目的。” 这位早已过了需要与人寒暄的位置，而且每一分钟都要算计着花，直接进入正题才是正经。 陈阳立刻身体前倾，做注目状， 领导看着他，笑道，“第一个，陈董和秦总、黄总一起，先后创立了彩虹基金、大麦通信、花火通信、恒立地产，等多家公司，之后又将业务触角，延伸到上下游的操作系统、手机芯片等多个方面， 还有创造性地打造了‘未来工业新城’，提出了‘工业4.0’和‘互联网+’等具有开创性的理论，可以说硕果累累，成就斐然。” 听到这话，陈阳赶紧傻笑，以示惭愧，不过领导话还没说完，他也不敢乱插话， 这种地方可不比什么商务场合，必须要严肃对待，轮到你说才能说，没有轮到，一个字都不要吭！ 领导笑了笑，继续说道， “难能可贵的是，在事业发展的同时，还不忘回报社会，先为灾情捐款捐物，后来又成立了五月花投资公司，专注于落后地区的扶贫投资，为我们的扶贫工作打开了另一个思路， 这些事情，桩桩件件，我们都看在眼里，记在心里， 就在前几天，彩虹金融集团又历史性地收购了部分桑坦德银行，并与数十家国际一流金融机构开展合作， 显而易见，你们的事业，肯定会越做越大， 只不过，” 领导靠在沙发背上，张开双手打着手势，“你们的业务发展很快，也很广， 有金融，也有信息科技，还有诸如恒立地产，未来工业新城这样的业务， 所以我有点好奇，关于你的事业版图，是怎么规划的，未来的发展重点会是在哪里， 这个，方不方便介绍一下？” 陈阳深吸一口气，从领导的这番话中，瞬间就理清楚两个问题， 第一个，果然，自己的所有经历，都瞒不过有心人，或者说有力人的探查， 等于说，自己是彩虹集团大老板的秘密，已经彻彻底底地暴露在上面领导的眼中。 第二个，领导想要知道自己事业版图的规划，绝不是为了什么好奇心，而是要判断，自己的事业路线，是否与他们想象的相吻合， 如果是，领导就会说出他的第二个目的，真正的目的， 如果不是，或许就会随便用一个小要求，将自己搪塞过去， 那样的话，自己在领导眼中的重要性，可能就会大打折扣， 企业还是那个企业，重量级也还是那个重量级， 但是，关照程度，就完全不是一个档次了！ 陈阳沉吟两秒，抬起头正色说道，“首先，很感谢领导的关心和肯定，其实我们的事业之所以能发展得这么快，也是因为赌准了美国次贷危机，这样一个历史性的机遇！” 谷惹 领导眼珠微转，“你把这个‘美国次贷危机’，看做是机遇？” “是的！” 陈阳肯定地点了点头，正色说道，“的确，在次贷危机爆发之初，给全球不少金融机构造成了不小的伤害，也因此而波及到实体经济，使得大量企业陷入流动性困难， 这种情况不止在我国有，在包括欧美在内的国外市场也很普遍， 虽然说起来有点妄自菲薄，但是客观地说，在很多领域，尤其是高端制造领域，我们与发达国家还有很大的差距， 所以，最初的时候，我的想法就是，通过金融市场的操作获利，然后用部分利润大量收购发达国家，因为次贷危机而陷入经营困难的企业，取得他们的技术和设备， 哪怕因为各种障碍，我们不会买到太多的尖端科技，但只要是领先我国同行的，我觉得都是有价值的， 基于这一点，所以我在开创事业的时候，决定从金融行业着手，来获取启动资金， 至于大麦，是因为我把通信业，作为高科技板块的着手点，然后以这个企业为基础，在发展的过程中，围绕这个基本点，展开收购工作。” 说这番话的时候，陈老板完全忘记了设立大麦的初衷是什么， 反正这个时候，怎么唱高调怎么来。 领导听了之后，眉头微微皱起，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 他并没有问，如果判断失误了会怎么样， 因为事实就是，陈阳他成功了，在事实面前，一切的假设都是没必要的，重点是如何去抓住未来。 陈阳见他没有说话的意思，便继续说道，“就是因为这样一个历史性的机遇，所以我们的事业版图，才能发展得那么快， 得益于金融市场的获利，我们才有并购的资本， 国外某些企业的经营困难，才给了我们收购的可能， 所以在这一年左右的时期，我称之为野蛮发展时代， 一方面，通过金融市场的波动进行大规模套利，另一方面，也就是在实业上面，什么赚钱我就做什么，能买什么我就买什么， 在这个野蛮扩张的过程中，我再去思考，如何将一盘散棋，组成一个事业网，让他们彼此能够互相促进，更好的发展， 您刚才说到的‘未来工业新城’，还有‘互联网+’和‘工业4.0’的理论，就是这么来的！” 听到这些，领导眼里露出一丝释然，不自觉地点了点头，抬手示意他继续往下说。 陈阳抿嘴笑了笑，继续说道，“回到您刚才的问题，就是关于整个彩虹集团旗下公司的发展重点和方向的问题，我是这么考虑的，” 说着举起双手打着手势，“金融在中间，虚拟在左边，实体在右边，” 随即解释道，“金融是现代市场经济的核心，任何商业行为都离不开金融业的支持，再加上我们本身就有在国际金融市场成功的基础， 所以，我选择将金融业作为整个事业的核心部分，用这个核心，去调动所有的资源进行合理配置，从而构成整张商业网络。” 领导缓缓点头，突然问道，“你们刚刚成立的彩虹国际银行，会不会大规模地进入国内市场？” “这是肯定的！” 陈阳毫不犹豫地说道，“因为在我们的规划中，未来很多公司的项目都会遍布全国，单单一个五月花，可能就会有一两千家分公司， 这里面很多项目都离不开金融的支持，但有些项目，却很难获得正常的商业贷款， 所以如果不以大规模布点的形式设立分支机构，彩虹银行将很难支撑到相关企业的发展！ 还有未来工业新城，几十家的新城，可能将汇集数千亿计的资金量，能有一家自己的银行来进行统筹处理，无论在安全性还是效率方面，都会更有保障。” 领导点了点头，转过脸看向黄珊，笑着问道，“这一块，也是由黄总来负责？” 黄珊立刻身体前倾，笑道，“按照职责划分，我主要管理的是产业和股权投资方面的工作，金融部分是秦总在统筹全局，包括整个彩虹国际银行，也是在秦总的管辖范围之内， 彩虹国际银行中国公司，会以区域分公司的形式，由原民安银行广洲分行行长刘绣芬来担任总经理兼行长的职位， 刘行长如今已经从民安银行辞职，正式成为彩虹集团国内区域总经理，由她来负责国内银行业务，是非常合适的。” 领导恍然地点点头， 秘书给他的资料上，基本以陈阳三人的信息为主，最多加上张春丽、戴守良和周道恩等寥寥几个关键人物， 其他的普通管理人员，还没资格进入到资料库里面， 不过，现在看来，倒是工作人员出现了失误，忽略这个关键人物了。 领导转念之间就将这个问题放在一旁，额头微抬，示意陈阳继续。 陈阳挪了挪屁股，笑了笑，正色说道，“虚拟在左边，这个虚拟，不是指资本交易之类的虚拟经济活动，而是指不具备实体，或者说不以实物为主体的数字信息技术，其中包括了互联网、大数据等前沿科技， 以互联网为例， 现在很多人都认为，互联网就是网络游戏，就是门户网站，就是扣扣，就是微博，其实远远不止，互联网完全可以成为经济的另一台发动机， 就拿电子商务来说， 电子商务，可以通过直采的形式，将商品信息直接展示在消费者面前，然后等消费者下单之后，再通过物流系统，将商品配送到消费者手中， 这种全新的商业形式，对于偏远落后地区的商品，包括农产品销售，是非常有利的！” 听到这话，领导不禁微微有些动容， 他也是懂经济的，还拿过经济学博士学位，当年也深入了解过电子商务的理念，对陈阳的话，自然很容易就能理解， 的确，如果用电子商务，把落后地区的产品与东部发达地区的市场衔接起来，那生意就好做多了！ 看到领导的神色，陈阳心里暗暗有些得意， 他最清楚领导看重的两件事是什么，投其所好，自然能搔到其痒处。 见领导没有说话的意思，他继续说道，“另一个就是大数据，大数据是一个非常有用的东西，而且用途可以非常广泛， 企业、医疗、体育、公共事业等等，都可以起到关键性的作用，” 陈阳双手轻轻挥动，“只要有足够的数据作为支撑，再通过合理的分析，就可以看透绝大部分事情背后的本质， 比如西方国家经常会有游行示威活动，我不需要过去那里，只需要对义坞小商品的相关物资进行数据统计，就可以判断出他们的聚集人数、持续时间等信息， 把这种技术用于合适的地方，必定能产生出巨大的效果！” 领导微微点头，对他举的例子显得有些不置可否，只是看着他笑道，“你们那个西江大数据中心，就是做这个事情的？” 陈阳咧嘴笑了笑，“目前西江大数据中心，主要是为大麦、大江、嗖虎、千度、鹅厂等几家关联公司提供数据支持，在这个数据中心投入运营之后，这些公司的业务流程有了很大的优化，效率也得到显著的提高， 但是随着公司业务的发展，一个大数据中心，已经不太够用， 所以，我们计划，在明年内，再投建一到两家大数据中心，专门用于彩虹旗下相关公司的数据支持， 另外，也是为另外一边，也就是除右边实体这一块，提供相应的技术支持！” 第六百六十五章 任务 虚拟在左，实体在右，金融在中间， 一番长篇大论过后，看到领导低眉思索，却依然没有说话的意思，陈阳就清楚了, 今天找他来的目的，应该就落在实体这一块，否则的话，在自己讲金融和虚拟板块的时候，就应该会有不少问题！ 略微沉吟两秒，陈阳缓缓抬起头, 正色说道， “最后的一块，就是实体, 这个部分，除了金融和虚拟之外，所有的业务模块都会归纳进来， 包括通信、地产、制造业，以及像创未来、飞鸿供应链、乃至于未来工业新城这些服务型公司，全部都是实体业务的范畴， 可以说，这一块的重要性是最高的，甚至直接一点讲，金融和虚拟模块存在的意义，就是为实体服务！” 领导缓缓点头，看着他说道，“你的‘工业4.0’计划，还有‘互联网+’，也是为了实体业务的整合和发展而提出的？” “是！” 先不管真实情况如何，陈阳满脸诚恳地承认下来， “由于近一年来，我们的实体业务部分发展太过迅速, 也缺少纲领性规划，使得业务内容过于繁杂， 所以我一直在思考，怎么把这一块整理好的问题，这些理论就是在思考的过程中想到的解决办法。” 领导缓缓点头，“你的这些解决方案非常好，不仅能解决你们自身的管理和发展问题，同时也能解决全社会都广泛存在的问题，对我们的决策，也有很高的参考价值。” 陈阳咧着嘴傻笑，被这么直白地夸了一下，一时间脑子有些短路，不知道说什么好。 领导笑了笑，随即问道，“你刚才说，金融和虚拟都是为了实体服务，那在实体发展方面, 除了那两个理论之外, 还有具体的发展规划吗？” 果然, 今天就是冲着实体来的， 就是不知道，是因为哪部分的项目？ 陈阳心里暗暗转了几个圈，脸上不动声色地说道，“有的！ 在实体经济方面，我们将所有的业务分为三类，然后根据每类业务的定位不同，做了不同的规划， 第一类，也是最重要的一个类别，就是高科技相关产业，这一块包括了大麦通信、盏瑞科技、西江大数据、大江创新、未来时代，以及与之相关的各家科技型公司， 科技是第一生产力，也是企业做大做强的根本所在，无论任何时候，高科技产业，永远都会处于彩虹事业版图中的核心位置！” 喘了口气，陈阳继续说道， “第二类，是以恒立地产、安家地产、创未来为代表的地产和服务型企业，同时也包括了我们正在计划当中的大文娱平台相关公司， 这些公司的发展目标，是成为社会型企业。” 这时，领导突然额头微抬，轻声问道，“社会型企业？能解释一下吗？” 目前学术界还没有人提出社会型企业的概念，在做这方面研究的时候，还是以非盈利组织为主，所以这是陈老板又提出的一个新概念！ “好的，” 陈阳干咳一声，正准备说话， 领导突然指了指他旁边的茶几，笑道，“口渴了就喝点水，我又不是老虎，不会吃人。” 嘿嘿嘿， 陈阳傻傻地干笑几声，端起茶杯灌了一大口， 不得不说，领导的秘书泡茶手艺真不错，不仅茶香四溢，味清而不淡，就连水温也刚刚好，一点也不烫嘴呢， 放下茶杯，陈阳继续说道， “早在上世纪末，杰德艾默生就提出了融合价值的概念，其核心观点是， ‘所有的投资行为都同时发生在社会、经济和环境领域，三者之间并非交替换位关系，而是共同追求一个价值取向，即社会目标、经济目标和环境目标的融合’！ 基于这个概念，我在思考企业社会责任的时候，认为一家公司，在成立之初时还只是一家普通企业，主要的任务就是赚钱交税， 经过漫长的发展，才逐渐巩固市场地位，成为了行业龙头，或者具有很高社会影响力的公司， 到了那个时候，公司的决策组成群体，就应该趋向社会化，以社会大众为服务对象，从而主动承担起社会责任， 对于这种公司，我称之为社会型企业！ 从某种程度上来说，那些非营利组织，或者以企业形式为社会提供公益服务的公司，也可以算是社会型企业的范畴，却又与真正的社会型企业有所不同，” 陈阳双手挥舞着解释道， “因为企业经营的目的就是为了盈利，只不过社会型企业在追求经济利益的过程中，也会同步考量到社会与环境利益的因素，而非盈利组织却不会， 以融合价值追求为导向，这，就是社会型企业！” 听着陈阳的话，领导不断缓缓点头，等陈阳说完之后，才正色说道，“你的这个想法很有借鉴意义，企业的发展壮大，一定是以全社会的资源为土壤， 当企业长成参天大树之后，也应该化作春泥更护花，反过来回馈社会， 我非常期待看到你们成长为社会型企业的那一天！” 陈阳当即连连点头，“我们一定会努力奋斗，不辜负您的期望！” 领导笑了笑，然后轻抬右手，“请继续说。” “好的，” 陈阳整理一下思路，说道，“第三个，也是最后一个类别，就是其他传统型公司，这些公司看似没有高科技企业的高大上，也不像恒立、创未来那样，在个体上可以创造多大的财富， 但是，从某种意义上来说，这些传统企业，才是我国民营经济，甚至是民生的根基所在！ 正是有了这些难以计数的小微传统企业，才会创造出那么多的就业岗位，养活了他们背后千千万万个家庭， 从社会的角度出发，这些不起眼的小微公司，其重要性丝毫不弱于那些高科技企业，甚至还在第二类的社会型企业之上， 从经济的角度来看，这里面也有巨大的经济价值可以发掘， 我们可以利用金融、管理、技术等优势，把一些面临倒闭的小微企业收购盘活，然后推向社会，变成另一种社会型企业， 在这个过程中，就可以创造出巨大的经济价值， 而且这种行为是可以不断循环的，” 陈阳打着手势，正色说道，“收购一批，进行改善、孵化，再以转让股份，或推向资本市场的形式出手，所获利润再去收购，如此循环！” 谷剥 最后，陈阳说道，“这三类，就是我们在实体经济方面的战略布局，至于具体的执行规划，” 他转身看了看黄珊，再转回来，对着领导笑道，“具体的管理一直都是我们黄总在负责，要不，就请黄总给您介绍？” 领导笑着微微点头，随即将视线放在黄珊脸上。 黄珊当即略显激动地深吸一口气，身体微微前倾，说道，“领导您好，我们在产业布局方面的规划是这样子的，” 说这些话的时候，她脑子转得飞快， 现在这个场合，显然不适合让她长篇大论，最好的办法，就是用尽量简洁的语言，勾勒出彩虹系的宏伟蓝图！ 随即说道， “一方面，我们通过彩虹金融集团，在国外不计成本不分类别地大量收购制造业公司，然后这些公司将继续保留在国外， 但是，我们会以合作的形式，尽可能地将他们的技术和设备引入到国内， 鉴于目前彩虹集团旗下的企业类别，这些技术可能会以电子及通信类为主，再加上部分的工业设备项目， 然后国内部分，我们的想法是，构建一个三维立体的综合产业网！” 三维立体的综合产业网？ 陈阳眼珠微转，眨眼间就恢复正常， 只是心里不禁有些奇怪，我们什么时候有这个计划了？ 黄珊可没看见陈老板的脸色，依然现学现卖，满脸激动地对着领导说道， “基于‘工业4.0’和‘互联网+’的理论基础，我们将以大数据中心为拉手，以各类科技型和社会型企业为动力，以包括五月花等小微项目公司的传统企业为根基，搭建一个三维立体的产业网络架构， 在这个产业网络中，大数据中心会为下面的两级企业提供数据和决策支持，科技型和社会型公司是这张网络的中间力量，往上衔接大数据中心，往下拉动下层企业发展，同时也是最重要的利润和市场影响力来源， 最后的小微传统企业，包括五月花集团的所有县级公司，是这张网络的基础，通过前两级的拉动，在不计其数的小微项目中，会诞生出一批又一批的中坚企业， 同时，基于传统小微企业的数量优势，通过就业、税收等形式，也能回馈远超中坚企业的社会责任！” 眼看着领导似乎全神贯注，比刚才还要专注的样子，黄珊愈发兴奋，将刚才脑海中幻想的那部分也说了出来， “在这个过程中，我们还会引导旗下的公司往中西部走，那里有水、电、矿产资源和生态资源等优势， 我们可以在那里兴建数据中心、科研中心，也可以在那里兴建未来工业新城，做各类产业园， 将我们公司旗下位于东部地区，即将被淘汰的劳动密集型和相关企业，在合理合法合规的前提下，进行产业转移，……” 她在滔滔不绝地说着，几乎将三维立体的产业网络优势阐述得淋漓尽致， 最后说道， “理想的状态，是将彩虹集团投资的所有制造业企业，全部转移到中西部地区，在相对发达的东部地区，只保留高科技相关企业，以便利用好当地的人才优势， 这就是我们对实体板块的远景规划！” 说完之后，黄珊不觉有点口渴，拿起身边茶几上的茶杯准备喝口水， 恰好就看到陈老板满脸微笑的表情，赶紧眯着眼微微一笑，还丢过去一个眼神， 老板，我总结的到位吧！ 陈老板则有点发懵， 他当然能听出来，黄珊所谓的三维立体网络，就是刚才自己跟她讲的那些东西， 不过，就这么一会儿的功夫，她就能编的有理有据像模像样，还延伸出了产业转移的构想？ 人才呐！ 主位沙发上，领导眼眉低垂，还在思索黄珊的话， 片刻后，他抬起头来，微笑着说道，“很宏伟的计划，从金融到实体，从高科技公司到小微企业，甚至还考虑到了未来产业转移的问题，” 顿了一下，又笑道，“这么宏伟的计划，你们打算用多久去实现呢？” 黄珊放下茶杯，侧着身子说道，“陈董在阐述这个计划的时候说过，我们要着眼未来二十年，把各方面的问题都考虑到，最终形成具有社会效益，企业获利的产业网络， 所以，这是一项从现在开始，会持续二十年，甚至更长久的长远规划！ 同时我们也知道，社会发展日新月异，今天的计划，明天不一定适用，因此我们会将这个计划，以三年规划的形式进行实施，最晚明年就会正式启动，直至最终实现！” 听到这话，领导满脸严肃地缓缓点头，“有宏伟的目标，也有脚踏实地的态度，很好！” 这就是正面肯定了！ 陈阳和黄珊相视一眼，脸上都是止不住的笑容。 这时领导笑了笑，轻声说道，“听了你们的战略规划和长远目标，我认为，你们是有社会责任心的企业家，彩虹集团，和旗下的所有企业，也会是具有高度社会责任感的公司， 所以，我这里有一个艰巨而伟大的任务，想要交给你们，你们可以考虑一下，看看愿不愿意承担起这个重任，” 随后又笑着说了一句，“必须要自愿，不能强求！” 陈阳当即正色说道，“请领导指示！” 重头戏来了， 您亲自布置任务，那自不自愿都是自愿，一点也不强求！ 领导微微点头，随即正色说道，“你们刚才说过，会将中西部地区，作为未来实体企业转移的目标，那么，这个转移目标范围里面，有没有包括西疆和新藏？” 西疆和新藏？ 陈阳先是一愣，很快便反应过来，满脸诚恳地说道，“新西地区地大物博，拥有丰富的自然资源、生态风光和人文景观，具有非常大的开发价值， 比如西疆，就有棉花、油料等经济作物，哈密瓜、葡萄干天下闻名，还盛产马牛羊骆驼， 新藏也有红花、牦牛、冬虫夏草、松茸等，物产不逊于西疆， 如果能把这些物产，通过现代化的企业开发，打造成产品输送到内地，或者国外，必定可以产生巨大的商业价值， 而且，我们麦田文化公司最先签约的三位艺人，就是西疆人， 所以，新西地区，早就在我们的规划范围之内。” 等他话音落下，黄珊也点着头，认真地说了一句，“对，在规划范围之内，明年就会去投资！” 第六百六十六章 寄语 坦白说，陈阳和黄珊都不适合演戏，主要是太做作，一看就太假， 别说领导这种阅人无数的，换成任何一个稍微有点社会经验的人，也能一眼就看穿他们的谎言, 不过，就算是谎言，那也是善意的谎言， 从某种角度来说，正好证明了他们的责任感嘛！ 领导当即笑了笑，说道, “既然西疆和新藏都在你们的规划范围之内，那就再好不过， 但是, 我这个任务，可不是普通的投资，” 顿了一下，领导对着陈阳笑道，“如果换成别人，或许需要我跟他们详细解释清楚这里面的逻辑，但是你们应该能够一点就透， 我的要求是，你们要将未来工业新城，和西江模式，移植到这两个地方去！” 的确是一点就透， 不管是陈阳还是黄珊，都立刻明白了领导的要求是什么， 陈阳当即不打草稿地说道，“这个没有问题, 但是，我需要一个保证！” 一听这话, 黄珊顿时汗毛炸起，猛地转头瞪着老板，死劲地给他使眼色， 也不看看眼前的是谁，就敢胡咧咧，当心没好果子吃， 可惜，陈老板正直愣愣地看着领导，完全接收不到她的信息。 领导也似乎有点意外，没想到这个小家伙竟然敢跟他提条件，但依旧坦然地举起手示意一下，笑道，“你说。” 陈阳正色说道，“既然是您下达的任务，营商环境我相信是没有问题的，但是，我要求安全保证！” 如果不是被召见，他疯了才去那里投资，就算不用他自己常驻那里，这公司里的职员也算是自己人吧, 万一有个什么好歹, 他可不好跟员工的家人交差！ 领导一听这话，顿时哈哈大笑，随后指着陈阳笑道，“你刚才不是还说，新西地区在你们的投资计划之内吗，怎么这时候又找我要保证了？” 陈阳脸皮厚的很，不假思索地说道，“新西地区的确是在我们的计划范围之内，不过，这个前提条件也是一开始就设立的， 区别在于，是跟当地政斧谈，还是直接向您汇报的问题！” 领导脸色微沉，缓缓点了点头，意味深长地看着他说道，“现在，我有点相信你是真把这两个地区，放在你的投资计划以内了。” 听到这话，黄珊有点发懵，呆呆地眨了眨眼， 怎么肥四？ 领导不仅没生气，反而相信了他们刚才的鬼话？ 有没有投资新、西地区的计划，别人不知道，她还不清楚吗？！ 从始至终，陈老板就没在任何人面前提起过新藏和西疆这两个地方，甚至就连公司旅游都没考虑过这两个位置，他怎么会愿意去那里投资？ 另一边，领导继续说道，“新、西地区有他们的特殊性，你要这个条件也算合情合理，不过，我既然让你过去投资，自然会保证你们的安全，这点我可以答应你！” 略作停顿，又带着好奇地问道，“你给我说说，你去新、西地区投资的计划策略是什么？” 随即又看了看黄珊，笑道，“还是说，这个问题要请黄总来回答？” “不用不用，” 陈阳赶紧笑道，“这个我来说就行。” 且不提刚才领导已经点明了，要将‘西江模式’和‘未来工业新城’两个商业模式移植过去，就算没有，随便讲讲后来这些地方的变化，应该也能让领导满意， 而这些东西，却是黄珊不知道的，还真需要他来讲。 拿起茶杯喝了口水，陈阳稍微整理一下思路，抬头说道， “不管是西疆还是新藏，这两个地方的特殊之处其实都差不多，所以在策略上也高度一致， 我们的计划是，围绕一个‘融’字做文章。” 迎着领导探究的眼神，陈阳说道，“这个‘融’是融合的‘融’，共有三层意思，分别是产业融合，观念融合，以及最重要的，人与人的融合， 先说产业融合，在这两个地区投资，单纯的经营模式当然也可以，但是，很难对社会环境产生颠覆性的作用， 您刚才也说了，要将‘西江模式’和‘未来工业新城’移植过去，其实这也是我们最初的设想， ‘西江模式’的特点，就是实事求是地围绕当地优势做文章，然后在这个优势的基础上，做产业延伸开发， 西江的当地优势是‘鱼米之乡’，所以我们选择了生态农业作为基本点，而西疆和新藏，也有自己的当地优势，那就是高原农业和畜牧业， 有别于内地的复杂地势，新、西的辽阔地域，完全可以采用规模化农业的方式来进行运作， 所以，我们计划在西疆、新藏选择一些地方，大力发展规模化棉花、苹果、天山雪莲、大枣等特色产品的种植，并打造相关配套的深加工产业链，乃至于物流、旅游、文化等延伸产业， 然后通过各种产业融合协调，形成新、西地区独有的产业链， 这就是产业融合。” 领导若有所思地缓缓点头，示意他继续往下说。 陈阳抿抿嘴，继续说道，“第二个是观念融合， 毕竟新、西地区的民俗风情，与内地大不相同，在很多观念上与我们这边的老百姓有很大的区别，一些我们习以为常的事，他们可能会觉得是禁忌， 比如在不少地方，很少有女人进厂工作，或者抛头露面去做生意，这是因为他们的风俗不允许， 在这种情况下，就算我们去了新、西地区进行投资，可能用工也是个很大的问题，所以我们需要扭转他们的某些观念，让他们与我们的习俗尽可能地靠拢。” 听到这里，领导终于有了些许表情变化，看着他问道，“那，你们打算怎么做？” “很简单，给钱！” 陈阳用非常认真的表情和语气，说着近乎玩笑的话， 但领导却似乎更有兴趣了，“怎么给？” “用在岗培训的方式给，” 陈阳说道，“去那里做投资，我们要做的第一件事，并不是建厂，而是建一所名义上是工业区，实际上是职业培训基地的学校， 然后，我们会用招工的名义，将尽可能多的当地人吸引到我们这里来， 我们会给他们包吃包住发工资，还会培训他们工作技能， 当他们的生活有了实质变化之后，自然就再也不想回到以前的那种赤贫状态， 而且，不仅他们自己不会回去，还会带动他们身边的人也加入进来， 谷聖 到那时，我们就可以正式上马大项目，承包几万亩乃至几十万亩的农田，修建规模化的工厂，招募更多的工人， 一切都水到渠成！” 领导缓缓点头，随后似笑非笑地看着他，“可是这样的话，你们不是很吃亏？” 在其他地方，培训是要自己花钱的，而在这里，又是教技能，又是发工资，怎么看都不像是资本家会做的事， 甚至就连政斧，也只会提供免费培训，而不会同时还给他们补贴工资。 陈阳咧嘴笑了笑，“其实也不吃亏，如果这个计划能够成功，从长远看，我们还是赚了！” 随即解释道，“这里面最大的支出，其实就是前期的培训经费和他们培训时期的工资， 在这方面，我做过相应的核算，” 他说着突然转头看向黄珊，“珊总，西江创未来职业学校培训班的最短培训周期是多久？” 黄珊当即说道，“最短的是三个月，复杂一点的也就是半年！” 陈阳转过身，继续对着领导说道，“西江创未来职业学校的正常学制是两年，第一年学理论，第二年做实践， 同时也有针对工厂需求而开设的短期培训班，这种培训班的时间就很短，而且也不难学， 如果我们在新、西地区开设职业技能培训基地，肯定会先用短期培训机制，这样一来，其实也花不了多少钱，无非就是一些厂房和设备的投入， 至于说给他们在培训期也开工资，” 陈阳摊了摊手，笑道，“说真的，我第一次知道东馆那边的人力资源公司，会给没有活干的工人发生活费，将他们养在公司的时候，我也挺惊讶的， 但其实仔细想想，也不难理解这种做法， 一切的投资都是为了以后的回报，那些人力公司的老板是为了等经济好转，将那些工人送到有需要的工厂赚取佣金，我们也一样， 新、西地区的工人待遇，相比东部地区要低很多，我们只需要多开几个月的基本工资，就能以更低的价格使用他们很多年，这笔生意，怎么算都是划算的， 更何况，” 他又看了看黄珊，回过来笑道，“我们计划从明年开始，就要逐步将一些成熟的传统企业往中西部地区迁移，其中自然也包括了新藏和西疆， 不管是为了新西地区本地的产业，还是为了那些迁移企业做准备，必要的投入，都是很有价值的！” 且不说之前他有没有做产业转移的想法，今天黄珊在领导面前提了这么一茬，有没有都必须得有，否则就是欺瞒，那问题可小不了， 所以，他索性把这个也纳入到即兴发挥里面来。 等他的话音落下，领导毫不掩饰自己脸上赞许的表情， 不过，他没有立刻表态，而是问道，“那，人与人的融合，是怎么回事？” “其实就是未来工业新城项目，” 陈阳咧着嘴笑道，“与大城市普遍的外来打工者不同，内地很多地方的工厂工人，因为工作单位与家里相隔比较近，所以一般都不会选择住宿舍，而是住在自己家里， 如果放在内地其他地方肯定没有问题， 但是对于新、西地区来说，多民族的管理，是企业需要面临的现实问题，这就是我们提出人与人融合的原因所在， 所以，我们想的是，提前做好相应的规划，围绕培训基地和工厂，将工业区逐步打造成为完整的未来工业新城， 利用工业城完善的生活配套，让那些习惯了回家的当地人，也愿意住进来，在工作之余，到工业城里去逛街、休闲、消费， 或许依然会有人选择回家去住，但是，他们也可以过来闲逛，在他们逛街的过程中，就不可避免地与居住在工业城的其他人有所交集， 如此日久天长，或许不会彻底融合在一起，但多少都会打破一些隔阂，这就是人与人的融合。” 最后，陈阳挥舞着双手说道，“我们计划用三到五年的时间，或许更长一些也可以，在新、西地区，打造几个产业园区， 将那里的特色资源制造成产品送出去，再将外面的人引进来，做成一条特色旅游路线， 等这个计划成功之后，或许能诞生出几家高质量的上市公司，获得极大的资本收益！” 他没有忘记自己是在以什么样的身份讲这些话， 企业的任何商业行为，一定是以盈利为目的，不为赚钱的那叫慈善， 陈阳可以去捐款做慈善，也可以用五月花那种方式做慈善，但就是不能用企业去干政斧的活儿， 那叫脑残！ 而对于陈阳的这一番话，领导也明显非常满意， 他点了点头，对着陈阳说道，“看来，我没有找错人，” 说着还指了指陈阳，笑道，“这个任务非你莫属，再没有其他任何人比你更合适！” 陈阳故作矜持地咧嘴笑道，“也是凑巧，我们在制定长远战略规划的时候，也把这部分考虑了进来，否则的话，其实还是有很多企业比我们更合适的！” 领导笑着摆了摆手，不再聊这个话题，而是问道，“你还有其他要求没有，或者有什么困难，也都可以提。” 领导问有没有困难的时候，该怎么回答？ 如果是在职场，陈阳可以从容应对，不能说没有，因为工作中不可能没有问题，你说没有，就是对工作不细心， 也不能说有，老板请你来是解决问题的，而不是把问题抛给他的， 所以最好的办法，就是先讲一下手头的工作和进度，然后在抛出问题的时候，直接提出解决方案，或者需要什么资源的支持， 这样的话，老板一听就知道你在认真工作， 当然，老板给不给你解决问题那是另外一回事。 至于现在嘛，被这样的领导问有没有什么困难，陈阳表示没有经验啊！ 所以，他沉吟两秒之后，便果断选择…… 有请黄珊！ 被陈老板把问题抛过来，黄珊也很无语，不过，她还真有困难需要解决的，便对着领导说道，“别的都还好，主要就是彩虹集团在国内金融牌照的问题， 现在我们已经递交了申请，但具体什么时候会有结果，目前还不确定， 如果批准太晚，或者直接被拒绝，就会对我们后期的大计划有很大的影响。” 金融牌照，说大不大说小不小，稍微给多一点时间，黄珊自信也能解决，现在拿出来满足一下领导的关怀心，也算恰当了。 听到是这个小问题，领导当即说道，“我可以给你们过问一下，只要各方面条件都合适，审批不会有问题，” 随后语重心长地对着陈阳说道，“陈董，不管是你们自己的战略计划，还是今天我交给你的重任，都具有很重要的意义，我希望你们能不忘初心，坚持不懈，在完成计划和任务的同时，把你们的公司，打造成为真正的‘社会型企业’！” 第六百六十七章 换人 从北金饭店出来，陈阳还有种恍然若梦的感觉， 身边的黄珊也没好到哪里去，扶着脑袋默默回想刚才的过程， 这就被召见，还委以重任了？ 怎么有种过于随意的感觉？ 沉默片刻后，黄珊突然想到一个很严重的问题, 转过脸看着陈阳，“谁去西疆，谁去新藏？” 既然接了这个任务，老板还吹出去了牛皮，那就代表肯定要去做的， 可是， 谁去？ “啊？” 正在思考问题的陈阳茫然地转头看向她, 眨了眨眼睛, 才反应过来，理所当然地说道，“当然是我去啊，刚才走的时候，你没听领导说吗， 当地政斧会全力配合，但是，这就是一起正常的企业投资行为，尽量不要有其他的因素参与进来， 既然如此，除了我亲自以旅游的名义过去一趟，并决定投资，否则无缘无故的，彩虹集团干嘛要去那个地方！” 想要做到不漏痕迹，就得自然而然, 之前彩虹集团与这两个地方并没有任何关联, 甚至没有一点业务联系，旗下的产业中也没有倚重这两个地方特产的地方, 贸贸然过去投资, 怎么看怎么让人觉得奇怪， 为了看上去自然一点，只有陈老板亲自出马演一出戏了。 一听陈老板这么说，黄珊当即就沉下脸来，“不行，你不能去！” 原因不言自明， 安全第一。 陈阳笑了笑，也不正面跟她说，只是转头看向前面，笑道，“老沈，我去西疆和新藏，有没有问题？” “呃……” 沈友顺抬起头看了一眼后视镜，咧嘴笑了笑，“本来是有点问题，不过，刚才接你们上去的领导给了我一个联系方式，那就没问题了！” 陈阳转过脸对着黄珊微微一笑, 耸了耸肩，“嗯哼！” 黄珊嘟着嘴, 小声嘀咕，“那也不能去，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反正不能去，” 沉默两秒，她毅然抬起头来，“要去也是我去，正好，我记得虹谷资本公关部那里，就有全国各地政斧招商局发来的邀请函和联系方式，我就从里面挑选一些地方，再以考察的名义带队出去，名正言顺，任谁都说不出个一二三来！” 她这说的也是实话，自从今年在全国范围内兴建未来工业新城之后，往创未来和虹谷资本发出投资邀请的地方，几乎遍布全国各地，其中就有西疆和新藏， 只不过，还是那句话，除非是有相关的业务联系，比如做棉花、水果等特产贸易的，做对口援建的，又或者是去找市场跑销路的，否则的话，一般的正常企业，是不会考虑到去那边投资， 所以，尽管看上去很自然的行为，其实也还是透着几分蹊跷，相比之下，以陈阳的个人意见为理由，反而显得更自然一些。 陈阳轻轻摆了摆手，“别的什么都不提，就一个，领导安排的任务，我交给你去办，合适吗？” 黄珊瞟了他一眼，“反正你又不在体制内，有什么不合适的！” 不过，声音却不自觉地低了下去， 她也明白，虽然人不在体制内，但企业却在境内，事情要办，话也是要听的。 陈阳笑了笑，“好了，这个问题就不要再讨论了，领导既然把这个任务交给我，那就只能由我去完成，这事就这么定了。” 别说有领导罩着，还有自己的安保力量护着，安全问题有很大的保证，就算不去那边，难道就绝对安全了吗？ 这个世界意外多了去，谁都不知道意外和明天哪个先到来，如果干什么都畏首畏尾，那趁早哪儿都别去了，天天就在家里窝着， 更何况，他上辈子也因为工作原因，陪着老板去了一趟西疆，后来又多次出差过去那里， 坦白说，正常情况下那里还是挺安全的， 当然，后来就更安全了。 顿了一下，他便将话题转开，说道，“倒是大数据报告的事情，你要安排人抓紧时间办好。” 刚才离开的时候，领导交代了两句话，一个是做投资时要尽量自然，不要让人觉得有别的因素参与进来，另一个就是让陈阳整理一份关于大数据的报告给他。 黄珊揉了揉头发，苦着脸说道，“大数据中心才成立一年，而且这个东西还是你提出来的，目前也只在用户数据方面进行过实际使用， 现在领导让我们做一份关于大数据对国家建设意义的报告，” 她说着抬起头，“要不，你还是给点提示？！” 陈阳撇了撇嘴角，瞟了她一眼，“我说姐姐，你别告诉我，彩虹经济研究院这一年里，一点儿大数据的研究成果都没出来啊？！” 黄珊抿抿嘴，眼珠微转，“唔，那好吧，回头我去问问。” 得， 陈阳翻了个白眼，多半是这位姑娘就没有关注过经济研究院的研究课题，否则的话，不会还要去问问。 黄珊有点不服气，“搞研究的，好几年都出不了成果也很正常的吧，而且他们提交的课题那么多，我又不是研究院的院长，怎么可能全部都了解得那么清楚，不知道才正常吧！” “行行行，” 陈阳点着脑袋，“不管他们有没有做这个研究，反正这个事情就交给他们了，” 缓了一口气，陈阳昂起头想了想，说道，“说实话，就算今天领导不提，我也打算找个机会，写一篇关于大数据发展的报告给王领导， 大数据的作用其实很广，也很大，对各行各业都能起到辅助决策、降低风险和提升效能的作用， 不过，” 他转过脸看着黄珊，正色说道，“我们自己的商业决策，我可以一言而决，不需要去做什么作用分析、意义汇总，但这是交给领导的报告，就需要方方面面的案例和数据支撑，还要得出相关结论，他们才能有理有据地做出决策， 而这方面是我不擅长的， 所以，这份报告，只能交给你来安排！” 黄珊缓缓点头，“懂了，” 随后瞟了他一眼，“你就是那种只管放火不管灭火的人，这个我是早就了解的！” 陈老板脸皮厚，不以为耻反以为荣，“哎，对了，能放火也是本事嘛，好多人想放还放不起来呢！” “嗯，那倒是，” 黄珊哑然失笑，“只不过，我做投资的时候，见惯了自己放火自己灭的创业者，然后那些大企业的老板呢，可能好几年，甚至几十年才能放出一把火来， 你这种三天两头点火，却又不管执行的老板，确实是生平仅见，佩服佩服！” 陈老板故意拿着架子，“知道佩服了吧，需要给你签个名不！” “签名就算了，你的签名又不值钱，还不如杰克逊的呢。” 黄珊开着玩笑，突然转过头看着他，“哎，说到杰克逊，他怎么安排？” 不等陈阳说话，她就说道，“现在五月花的项目已经正式启动了，我们要不要带他过去实地看一看， 以杰克逊做慈善的态度，他肯定不会坐视不理的吧？！” 黄珊越想越觉得这是个好主意， 以杰克逊的影响力，如果能号召他的粉丝到这些地方旅游，购买当地的产品，那么，哪怕只有国内的粉丝出动，这也是一股非常庞大的力量，肯定能给五月花公司节省不少资源。 谷揦 但是，这个听上去很不错的建议，竟然被陈老板否定了， 陈阳摇着头说道，“不妥，现在还不适合让他去那些贫困地区！” “嗯？” 黄珊眨眨眼睛，“为什么？” “两个原因，” 陈阳正色说道，“第一，家丑不外扬，这些事情我们自己可以知道，但是不能传到国外，尤其是大范围的传播，很容易被别有用心的人利用，给我们身上抹黑！” 黄珊若有所思地缓缓点头，“嗯，有可能，” 然后果断摇头，“不，不是有可能，而是肯定会！” 她也是在国外生活过的，外面是什么样子，她自然非常清楚， 好的尽量不报道，不好的就添油加醋， 真要让杰克逊把这些地方的情况传出去，那简直就是在给那些人送素材，这点确实不能不防！ 陈阳点点头，继续说道，“第二，那些地方的产品规模还没有上来，也没有做好各项旅游设施的准备工作， 如果突然有大量的人流量过去，他们是无法消化的，反而会给他们造成很大的负担， 一切无法变现的流量都是无效流量，所以，现在这些地区，需要的不是关注度和流量，而是打好基础，” 陈阳抬起手做了个手势，笑道，“等五月花的工作有了成绩，农场建好了，加工厂也投产，可以正式生产出产品，甚至还能有一定的库存量， 当地的交通、酒店等各项旅游设施也有了一定的基础， 那个时候，我们再想办法，把杰克逊拉过去，让他看看， 咯，这就是我国曾经最穷的地方之一，经过当地人民群众和政斧的不懈努力，终于让生活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说着还左右手打着手势，“还有纪念馆，这边是原来的照片和视频，这边是现在的幸福生活， 鲜明的对比，才能体现我们的社会优越性，同时，足够的产品和接待能力，才能承接好杰克逊带来的流量红利嘛！” 黄珊咂咂嘴，竖起一根大拇指，摇晃着脑袋说道，“老板，你就不该投身商业，你应该去体制！” 陈阳哈哈一笑，“我就当你是夸奖吧，” 随后转过脸看向黄珊，想了想说道，“至于杰克逊这段时间要怎么安排，你有什么意见？” 黄珊深吸一口气，想了想说道，“如果可以由我们来决定他的行程，那我当然会有一些想法，” 随后看着陈阳，撇了撇嘴，“你不是承诺他可以自由选择行程吗，那……” “哦，差点忘了告诉你，” 陈阳突然打断她的话，不好意思地笑道，“就在今天，他决定让我们来给他安排行程了。” “哦？” 黄珊眼睛一亮，“真的？” “当然是真的，” 陈阳将今天的情况跟她简单讲了一遍，最后笑道，“也许是杰克逊突然发现，这种偶遇的旅行，似乎更符合他的心意，所以就不再坚持他自己定行程，而是把决定权交给我们。” 黄珊眼珠微转，“什么行程都可以吗？” 陈阳微微一笑，举起右手，掌心对着她， 黄珊一看就明白了，当即扬起巴掌， give me five！ 于是，到了第二天， 麦园里面，陈阳满脸严肃地审视了一遍自己的牌，然后毅然拍出一张，“红中。” “碰，” 杰克逊果断拿出两张放到一边，再捡起红中放到一起，动作行云流水，一看就是老手。 陈阳咂咂嘴，满脸古怪地看着他，“你不是说不会玩麻将吗？” 杰克逊打出一张六条，满脸茫然地眨了眨眼，“我是说不太会，不是不会！” 嗬，才来几天，就学会假谦虚了， 陈老板表示鄙视，不想跟他说话，转过脸看向迪莱奥，“之前我提的两个综艺可以开拍了，后面会有一些我国的明星也加入进来，到时候你们也要热情一点， 其实要我说啊，既然你们想进入国内市场，那就得拿出点诚意来， 咱们国人讲究以心换心，你们呢，热情一些，他们背后的公司，肯定也会把杰克逊往天上捧， 反正以杰克逊现在的地位，捧再高也不怕摔着，反而要是莫名其妙地得罪了谁，弄些个阴阳怪气的通稿，那是真恶心人， 多个朋友多条路，听我的，肯定没错！” 听完一段翻译，迪莱奥苦恼地摸着牌，五官都愁得挤成了一块儿，“行啊。” 陈阳奇怪地看着他，“我怎么看你好像很勉强的样子？可别没过几天，你们又觉得我的安排不满意，又改主意了啊， 我跟你说，那样可不行的！” “哦，不是，” 迪莱奥转头看了他一眼，又看向麻将，“我是在犹豫，该打哪张牌！” 陈阳脸色微滞，算我误会！ 然后看向杰克逊，“既然你们都同意，那今天就是我陪你的最后一天了，从明天开始，会有其他人做你的导游，他们都是我们国内非常优秀的歌手和演员，正好和你有共同语言。” “嗯嗯，没问题！” 杰克逊转头看向迪莱奥，催促道，“你能不能快一点，再等下去天就要黑了！” “okok，”迪莱奥终于打出一张牌，“九筒。” 看到杰克逊的样子，坐他下首的刘洪波不禁眨了眨眼，转头看向夏雨蒙，小声说道，“回头问一下，他们送过来的名单里面，有谁喜欢打麻将的，然后每期安排两个，估计这事儿就妥了！” 万一要是拍摄过程中有什么不愉快的地方，就给杰克逊安排上麻将，肯定没问题！ 坐在他身后的夏雨蒙打了个ok的手势，“放心，名单我已经选好了，至于说麻将，还有不会打的人么？！” 说真的，这段时间，不知道有多少同行公司跟他们联系，就是希望能跟杰克逊扯上点什么关系， 如果换成别的人，可能真扛不住， 偏偏他们的背后靠山是陈老板，撇开陈老板自身的体量不说，不少有背景的公司，也被递了话， 从现在开始，干什么也别跟陈老板对着干，做什么也别跟陈老板作对，否则惹出什么麻烦，一概自己解决！ 正所谓没有不透风的墙，尤其是娱乐圈里， 一拨人知道，很快就有很多人知道了， 否则的话，他们早就联起手来上门逼宫。 直到这时，连陈阳自己都还不知道，他的大文娱平台计划，和昨天晚上才接到的任务，就已经展现出不一样的好处来！ 第六百六十八章 合则两利 一把牌结束，杰克逊三人懊恼地丢出两个钢镚， 陈老板欢天喜地的从桌上捡起六块钱揣进兜里，对着旁边的吴晶打了个手势，“老吴，换你上。” 说着让出位置，等吴晶坐下后, 陈阳拍拍他的肩膀，笑着说道，“那，在你进剧组之前，你就是老杰节目里的常驻嘉宾了，这个机会你自己把握啊！” 吴晶抬起头，笑得眼睛都眯成一条缝, “明白明白，多谢多谢！” 顿了一下, 他一边码着牌，一边看了眼正拿牌的杰克逊，小声问道，“可是我不知道怎么带他啊！” 陈阳拍拍他肩膀，“正常说话就行，反正翻译不说话，他们又听不懂，你一小声他还以为你在说他呢。” 吴晶抬起头，果然杰克逊诧异地往这边看过来，他赶紧咧出一嘴白牙。 陈阳也对着杰克逊笑了笑，随后把手按在老吴肩膀上，说道，“这事儿你就不用操心了，刘总会搞定的。” 听到这话，刘洪波立刻抬起头给了个笑脸， 虽然他不明白, 为什么老板会特别看重这个小明星, 不过这不妨碍他把吴晶的位置摆在第一序列的决定, 以后天王天后来了这里，也顶多跟他一个待遇，不能再高了。 交代完之后，陈阳对着大家挥挥手，“你们慢慢玩儿，我先撤了啊。” 然后打着手势让大家不用送，自然地顺手牵起邹蓉的小手，在沈友顺的护送下离开，只留下屋子里断断续续的叫牌声。 从麦园到麦田文化公司也挺近，不一会儿，陈阳的商务车就进了院子。 刚从车上下来，大麦音乐的宋珂，麦田音乐的张路，两人就已经等在那里， 宋珂上前一步，说道，“陈董，他们人已经到了, ” 陈阳笑着点点头，信步往里走，“都有谁？” 宋珂嘿嘿一笑，“人可不少！” 说着掰起手指，“最先到的是索尼，虽然他们是杰克逊的老东家，但指挥不动杰克逊，想要搭他的顺风车，还得靠我们，” 这话说得，连他自己都觉得好笑。 陈阳回头笑了笑，“也不能这么说，只能说杰克逊的活动确实很少，在美国开演唱会的时候，索尼送几个歌手过去做嘉宾还是没问题的，其实主要还是僧多粥少的问题， 这回杰克逊难得参加综艺节目，还大开方便之门，接纳嘉宾明星，可决定权偏偏在我们手上，要是没有几个他们的艺人，那才是叫同行笑话。” “嘿嘿，这个道理我懂，” 宋珂慢悠悠地跟在老板身后，摇着头笑道，“就是觉得挺可乐的。” 张路在旁边拆台，“你那不是可乐，是幸灾乐祸！” “差不多，差不多，” 宋珂晃了晃脑袋，继续说道，“除了索尼，再就是环球、华纳、滚石这些大厂在国内的负责人，另外还有本地的华艺，香江的瑛皇，以及台弯的福茂， 这里面华艺和瑛皇两家都是有唱片和影视业务，所以他们的图谋也最大， 除此之外，就是本地的几家影视公司，因为是刘总接洽的，这部分我就不太熟，不过名单我知道， 完美、博纳、海润、鑫宝源、光线、奔马、欢瑞、新丽，” 最后看了看手指，确认地点点头，“嗯，就这些。” 陈阳拾阶而上，边走边说道，“这些影视公司虽然规模不大，但也是国内业内的中坚力量，而且之前与我们还有不错的业务关系，适当照顾一下也是应该的。” 宋珂和张路呵呵笑着点头，“陈董大气！” 且不说如今彩虹集团的体量，单单是大麦音乐、麦田音乐、大麦影视和麦田文化这四家公司，随便拿出一家来，都不比他们任何一家公司差了，陈老板还能像当初一样，客客气气地对待他们，说一声大气，还真不是拍马屁。 上到二楼，陈阳直接熟门熟路地走进大会议厅， 刚一推门进去，里面坐着的十几位娱乐公司老总都纷纷起身， 陈阳赶紧快走两步，满面春风地一一握手，“抱歉抱歉，有点事来晚了，久等久等……” 一圈招呼过后，便带着邹蓉坐在主位，宋珂和张路两人也在旁边坐下， 陈阳双手搭在桌子上，看了一圈众人，笑道，“今天咱们在这里碰面，目的无非就两个，一个是杰克逊国内行程的嘉宾名额， 本来这种事情，也犯不着请各位老总出马，让下面的经纪人来谈就行了，今天也算是搂草打兔子吧。” 华艺的王总跟陈老板见过好几次，也算半个熟人，便自来熟地讲起了玩笑话， “陈总您就别给我脸上贴金了，我这小门小户的，还是跟杰克逊合作，哪里敢随随便便让一个经纪人过来，我这自己过来，心里还没底呢！” 头一次见陈阳的瑛皇负责人霍文曦，见陈老板似乎挺好说话的样子，也操着别扭的普通话笑着说道， “别说是陈总亲自过问，就算是跟刘总、宋总谈，我们也不敢让下面的人出面啊！” 他身边的杨老板连连点头，其他人也都笑着附和，会议室里的气氛顿时轻松许多， 当然，也只是看上去轻松而已， 今天的两个议题，随便哪个都得让他们全心对待，丝毫不敢大意。 陈阳笑了笑，稍微做个要讲话的姿势，会议室里立刻安静下来， 环视了一圈，陈阳略微收敛一下笑容，看着众人说道，“先说嘉宾名单的事吧，这个简单一点， 我们会给杰克逊安排两档节目，一档是旅游类，一档是访谈类，每个节目每期可以安排三到四个人参与进来，总共二十四期，就是八十人左右的名额，所以从数量上看，还是比较充裕的， 另外，不管是哪一档节目，其内容核心，都是以我国的传统文化和民族风俗紧密相连，比如某一期可能是和他一起去看戏，并体验一下京剧的表演，又或者赶庙会，品尝美食等等，如果有这方面特长的，就可能会占优势， 到时候，刘总会根据诸位提供的艺人名单，再做挑选，我只能保证，尽量做到雨露均沾，万一有所差异，还请诸位谅解。” 所有人都轻轻点头，不过这次没人说话，而是在心里默默盘算， 短暂的沉默后，瑛皇的杨老板突然问道，“陈总，不知道，贵方会不会给我们分配固定的名额，还是完全根据艺人的匹配度来选择？” 谷馳 陈阳笑了笑，伸出一根手指，看着众人说道，“我只能保证，每家都至少会有一个名额，” 随后两手一摊，笑道，“至于别的，就不敢保证了。” 杨老板抿抿嘴，看上去似乎笑容更多一些，但心里却有几分不满， 怎么说他们这些人也是圈内的大鳄，不是那些小门小户可以相比的，都已经亲自出马过来，却只能拿到一个名额的底线，这个陈老板，是不是太瞧不起人了！ 就在这时，陈阳又突然说道，“听说，杨先生也有做地产业务？” 听到这话，杨老板先是一愣，随即想起今天过来的第二个目的，脸上的笑容顿时真诚许多，点头笑道，“对，不过是小打小闹，比不得恒立那么大的规模！” 陈阳笑了笑，没接这一茬，直接说道，“我们打算在大麦影视之外，再设立一家大麦院线，杨先生有没有兴趣参一股？” 随后又看向其他人，笑道，“当然，诸位若是有兴趣的，也都有机会。” 一听这话，除了几家音乐公司，其他凡是跟影视沾边的都有点心动了， 算起来，从九七年开始允许民间资本投资院线，就有一些企业进了这一行，但因为有最高不能超过百分之四十九的股份限制，大举进入这一行的还不多， 到了二零零四年，又再一次放开股份限制，允许民营独资或外资独资， 这回开设院线的民营公司就多了不少， 可由于国内票房始终处于颓势，真正被吸引进来的民营企业并不是特别多，至少没有达到主管部门的预期， 直到这两年，票房上亿的影片越来越多，才逐渐有资本巨头把目光投向这一块，除了早在零五年就独立投资的亿达院线，广洲金逸集团也与洙影合作，在今年正式进入院线行业， 现在陈老板又表态，明确要进入院线业务，而且听刚才他和杨老板讲话的意思，还是要自建院线？ 呵，以陈老板的一贯作风，他肯定不会只投几个亿下去， 对，搁别人身上，投资几个亿去建院线，那叫大手笔，而在陈老板身上，却只能用“只”来形容， 几个亿的生意，还不值得陈老板亲自出手， 所以，他们就算要参与进来，也不会拿到多少股份， 不过他们也不是冲着股份去的， 一旦这个大麦院线正式组建起来，肯定直接空降全国前三的位置，能在这样一家大型院线里面参点股份，以后排片的时候，多少也更有话语权一些。 于是，在座的大部分人都纷纷表示有兴趣， 投多投少无所谓，关键是要参与进来！ 这时，杨老板突然问道，“陈总的这个大麦院线，也是在大文娱平台的计划范围之内？” 对，他们今天这些人之所以坐在这里，这个才是主要目的， 大文娱平台！ 他们这些人，谁还没点上面的背景，陈老板那么大的动作交上去，没过几天他们就都收到了消息， 有的人是风声鹤唳草木皆兵，生怕日子以后不好过，有的是心里默默盘算，能否搭上一轮顺风车， 不说和原来的太合麦田一样，直接被陈老板的公司收购， 但大文娱平台那么大的计划，不可能他们一家公司自己就能搞得定吧？ 音乐版权、影视剧版权、艺人、商演、电视节目、…… 这不都是合作机会么！ 所以，昨天晚上陈老板那么一吆喝，今天上午这些人都整整齐齐地出现在这里， 杰克逊的节目嘉宾名额，还真是搂草打兔子，这个大文娱平台计划，才是他们真正的目的。 看看杨老板，再看看在座的众人，陈阳点点头，笑道，“不仅是大麦院线，应该说与音乐、影视，乃至于一切文娱有关的内容，都在我们这个计划范围之内，” 顿了一下，他看着众人说道，“我们搞这个计划，不是为了独霸江湖，而是为了把这个市场做大，开发出更多的衍生产业，就像音乐，” 他说着指了指宋珂，“宋总最清楚，受到互联网的冲击，如今的唱片生意是越来越难做，再不做出改变的话，可能整个行业都会陷入困境， 所以，我们要想办法，在出唱片，跑商演之外，开发出更多的，用音乐赚钱的办法来，” 随后又转头看向杨老板，“瑛皇手中有很多香江的大牌歌手，他们的日子现在好过吗？” 杨老板努努嘴，坦率地说道，“这两年还行，不过，再过两年就未必了， 而且，也仅限于头牌歌手，下面的底层歌手，日子还没有以前好过。” 霍文曦也叹了口气，补充道，“以前不发唱片，还可以去唱小样，给演唱会歌手唱现场和声，现在科技发达，不少软件都可以修音，一些实力唱将也没多少活计可以接了。” 陈阳笑了笑，摊开双手说道，“如果你们加入我们的大文娱平台，这一切都不是问题，” 随即往后一靠，一手搭在桌子上，环视众人一眼，正色说道，“我先在网上造势，搞一波香江歌手黄金十年的回忆杀，等热度炒上来之后，再来一波亚洲巡回演唱会， 接着我再做授权，开发相关的音乐游戏和影视剧本，线下也收割一次，线上再来一次， 以前你们出唱片、拍电影，无非就是作品卖一次，商演再卖一次，最多再加个影视剧插曲授权，但那些都是蝇头小利， 如果有了大平台，我可以给你们做跨行业开发，同样一个东西，可以赚的钱将是以前的几倍，甚至十几倍， 到时候，哪怕市场行情再不好，大家依然风生水起，” 再看了一圈或低眉沉思，或点头不语的众人，陈阳竖起两根手指，正色说道，“但是，这里面有两个核心点， 第一，平台整合能力，这方面目前只有我有，甚至至少在五年内，就算出现了追随者，也不可能比我的大， 第二，内容，这个是核心中的核心，也是我今天请诸位过来的原因，” 陈阳张开双手，转动着脑袋，“平台我可以自己建，内容也可以生产，但我有再大的本事，也比不上我们大家一起合作， 合则两利，分则两害，我相信诸位应该清楚该怎么选择！” 第六百六十九章 缘由 不清楚该怎么选的，今天也不会过来了， 相反，今天坐在这里的人，只是想过来的公司中的一小部分，其他也想搭上顺风车的那些，就算有些价值, 也没必要让陈阳亲自来谈， 陈老板的时间还没那么不值钱。 面对这些人，陈阳没跟他们讲太多的情怀和意义，直接就是一样，钱！ 以前一样东西就只能赚一份钱，参与了大文娱平台，同样的一份东西，却有机会赚三份、五份, 甚至更多的钱, 这才是最能打动眼前这些人的东西。 接下来的事情就很简单了， 包括索尼、华纳这几家大厂，确认过这个合作只包含大中华区范围之后，都确定了合作意向， 当然，仅限于合作意向而已！ 一场战略性质的商业合作，不是听某人吹吹牛皮，然后大手一挥就能谈成滴， 真要有那么傻的人，就算今天没有栽在陈老板手上，迟早也会在其他地方栽跟头。 大文娱平台是什么，运营模式是怎样的，各方的利益点在哪里，所获收益如何分配？ 作为外围合作方，对比你们自己公司有何区别？ 在这个平台之内, 合作方有没有自主权，自主的权限有多大？ 这个合作是否具有排他性, 如果有其他资本方牵头组局, 参与者还能不能与他们合作？ 如果是独占，你能给什么样的承诺和好处？ 当出现争议的时候，有没有能让所有人都放心及认可的仲裁机制？ 一桩桩一件件， 这些都是需要谈清楚、讲明白的问题！ 陈阳靠在椅背上，不时转动方向，就这些问题侃侃而谈， “艺术种类有很多，文学、戏剧、书画、音乐、舞蹈、雕塑、建筑、电影，以及虽然暂时还没有被承认，却与艺术息息相关，而且市场价值极高的游戏， 但是在绝大部分情况下，文学就是文学，音乐就是音乐，建筑就是建筑，电影就是电影，他们之间很少产生联系, 固然有把文学作品搬上荧幕的影视剧, 也有以电影背景方式存在的音乐, 但这种机会并不是一种常态， 或者说，只有极少数的头部产品，才能得到这种幸运，而且在现有的机制下，市场价值开发是远远不够的， 艺术需要融合，市场需要跨界，包括游戏在内的九大类艺术形成联动之后， 嘭……” 陈阳双手作绽放状，哈哈笑道，“就会碰撞出灿烂的火花，照亮目前市场看不到的角落！” 随后双手按在桌上，左看看，右看看，“可是九大类艺术作品要联动，就需要一个平台，这，就是我们大文娱平台成立的初衷！” 习惯了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人鬼都在说胡话的陈阳，指指滚石的段总，“滚石拥有最大的华语歌曲曲库之一，曾经辉煌的白金唱片作品，就可以通过平台再放光彩，” 这位段总，就是“最近比较烦”这首歌里面，周华建唱的那一句，“女儿说六加六结果等于十三，我问老段说怎么办，老段说基本上，这个很难。”里面的那个老段。 然后看向华艺的王总，“一首好歌是一段故事，也可以是一部电影，罗大右的‘童年’版权在滚石，用这首歌创作一个剧本，拍成电影有没有人看？” 一听这话，王总的眼睛就亮了，看着老段的眼里都放着光！ 老段也摸着下巴看着他，视线交接，连空气中似乎都有火花。 陈阳又指了指宋珂，“‘同桌的你’，能拍电影不？找他！” 于是宋珂也笑了！ 陈阳抬起手打了个手势，看了一圈众人，笑道，“要说运营方式，其实本质上跟现在的模式没多大的区别，大家都是合作方，谁想要版权，直接找谁谈就完了， 单次买断，作品入股，各种方式都可以，只不过以前你是你我是我，以后咱们都是一条战壕里的战友，和气才能生财， 这种情况下，平台就是一个撮合中心，也不存在什么利益分配的问题， 当然，” 陈阳说着笑了笑，“如果是平台牵线做成的项目，一两成的分成很正常吧！” 众人连连笑着点头，最高两成的分润，大大低于他们的预期，完全可以接受。 陈阳继续说道，“都在一个盘子里面捞食，无所谓合作公司还是自己公司，我陈阳的眼皮子还没那么浅！” 换成其他人，这些老江湖只当笑话听，但从陈老板嘴里说出来，却意外的让人信服， 一来，陈老板不差那点钱，抠抠搜搜的分赃不均，只会败坏他的口碑，那点点小钱还不够他其他公司一天的利润， 二来，陈老板旗下的企业，用了将近两年的时间，竖起彩虹系公司在业内的口碑，明码标价童叟无欺， 在我供应链内的所有商家，达标的，一切都好说，订单大把结款及时，不达标的，哪怕是内部兄弟公司，也没有说情的余地， 所以这个时候，陈老板说一视同仁，那就是一视同仁，绝不会打马虎眼！ 陈阳手指在桌子上轻轻敲动，笑着说道，“再说了，问出这个问题的老总，一定是还没弄明白大文娱平台的真正核心！ 我们这个大文娱平台想要做起来，不是靠垄断、靠资本，就可以的，” 他说着举起手指，脸色不觉变得严肃，“我可以再重复一遍，大文娱平台的核心，是内容！ 内容才是这个大文娱平台的真正核心，也是为什么我会坚持把这个平台建成开放式平台的最主要原因， 只要你有内容，你就是这个平台的王者，其他模块的采购商都要供着你哄着你， 哪怕你只是个合作方，你的地位也绝对优于麦田文化和麦田音乐！” 这时，杨老板突然意有所指地问道，“如果我的内容一直都能出精品，那岂不是说，能凌驾于平台之上？” 陈阳转头看着他，笑道，“如果瑛皇的内容能成为大文娱平台的中流砥柱，让这个平台成为瑛皇的渠道商，也未尝不可！” 杨老板眼神微眯，竟然没有接话，而是低头沉思， 谷夋 陈阳没有管他，一方面，不管在任何时代，瑛皇都不是以内容出品而著称，另一方面，也没有任何一家公司，敢自称能独占内容出品，一家都没有，就连后来的大约文也不行！ 他随后看向滚石的段总，笑道，“如果说前二十年香台流行华语乐坛的一半在宝丽金，那另一半就在滚石， 最好的陈淑华、最好的赵傳、最好的周华建、最好的莫文蔚、最好的辛晓其、sandy、梁静如、五月天、无印良品，他们都在滚石， 但是，段总，恕我直言，最好的滚石，却留在了上个世纪！” 老段直愣愣地看着他，一言不发， 另一边的环球负责人也默默微笑不语，因为另一半的宝丽金，早就成了环球音乐的一部分，滚石有的，他们也有！ 陈阳对着段总摆摆手，正色说道，“我不是在给你施加压力，是在可惜，滚石曾经是华语乐坛最有力的内容提供商，但当世纪变革来临的时候，你们的应变，却似乎不是那么有力！” 听到这话，老段脸色不觉有些难看，环球负责人脸上的笑意，也不知何时消失不见， 事实上，现在的环球，未必比滚石强到哪里去。 陈阳转过脸，看了一圈众人，手指轻轻敲着桌子，“大文娱平台，对外，是在迎合市场变革，适应时代发展的需要，对内，是在整合资源，为大家找到一条更有利的出路， 我不在意会不会有竞争者出现，甚至如果有，我会更开心，因为良性竞争，会让市场变得更大， 所以，如果有竞争者拉拢诸位，诸位也大可以自己权衡，” 说到这里，他双手按在桌子上，额头微微抬起，笑道，“市场竞争就是如此，如果缺的是内容，那内容提供商就会占优势， 相反，就是平台商占优势，我相信大家一定会审时度势，做出正确的选择！” 一听这话，十几位娱乐公司老总纷纷心里一凛， 特么的，这跟直接威胁有什么区别？！ 有心想骂他一句，却又不得不承认，陈老板说的是实在得不能再实在的真话， 身为内容提供商，资源稀少的时候，自然是别人来求你，就如同罗李二圣一样，谁都想要跟他们合作，反过来，资源供过于求，就别怪采购商挑三拣四， 想到这些，满会场的十几个人，竟然都默不作声。 陈阳抬起右手，停顿了好几秒，又轻轻放下，笑着说道，“大致情况就是这样，其实说起来，在大平台的机制下，包括我们大麦、麦田在内的所有文娱公司，都是内容提供商，也都是内容采购商， 文学、音乐可以变为电影，影视剧又何尝不能成为小说，仙剑奇侠多渠道开发的案例在前，我相信诸位应该能对大文娱平台有更清晰的认识。” 说着抬起左手看了看手表，放下后笑道，“我还有事，需要先走一步，就请宋总和张总代我招待诸位，如果哪位还有某些细节需要了解的，也可以向宋总和张总咨询。” 话音落下，便双手合十拜了两下，这就站起身来。 所有人也都跟着站起来， 不过刚才陈老板说了一大通，他们脑子都快被塞满，一个说话的都没有，只是客套地微笑相送。 陈阳走到瑛皇杨老板身边时，双手奉上一张名片，笑道，“杨董，这是恒立戴总的名片，院线地产开发的事情，您可以直接和他谈。” 杨老板一见，顿时大喜过望，“好好，我和戴总联系！” 如今谁不知道，在全球房地产市场低迷的背景下，一枝独秀的恒立地产简直就是一只会下金蛋的母鸡，如果能与恒立合作开发院线地产，简直就是百分之百的稳赚， 单单冲着这张名片，今天就没白来！ 路过福茂唱片老总身边，陈阳又停下脚步，毫不掩饰地说道，“听说贵司旗下的歌手张少涵最近遇到点麻烦？” 福茂的张总有点纳闷，这事儿还闹到陈大老板耳朵里啦？他问这话是个什么意思？ 心里揣着疑问，张总点点头笑道，“让您见笑了，御下不严，惭愧惭愧。” 听到这话，会场里的众多老总表情不一，尤其是环球那位，毫不掩饰眼里的不屑， 福茂是出了名的忠于现实不讲情怀，他本身以代理唱片业务起家，上世纪八十年代中期开始签约歌手，九十年代被宝丽金收购，继而跟随宝丽金并入环球，零二年又从环球独立出来，再次成为独立运营公司， 而这一切的选择，无非就是市场而已， 不过，也正是因为他们的这个特点，反而在多年之后，还依然过得很不错。 但是现在嘛，公司旗下头牌艺人陷入风波，他们却不管不顾不问，哪有一点大牌娱乐公司的样子？！ 陈老板可不管别人怎么看，直接对着张总笑道，“家庭纠纷而已，说什么惭愧不惭愧，倒是对这位张少涵，我感觉还挺不错的，不知张总可愿割爱？” 听到这话，张总的眼睛就亮了， 嘿，没想到鼎鼎大名的陈大老板，竟然还是angela的粉丝？ 这可好玩了啊！ 他倒是没去想陈老板会不会另有所图，毕竟人家正宫就在边上站着呢，正大光明的，可没这么玩的。 至于说放不放人， 反正这个节骨眼，要不是怕外界说闲话，他恨不得现在就跟angela解约，既然现在陈老板肯开口，那还说什么， 他当即笑道，“难得陈先生喜欢，哪怕我再舍不得angela，也不能挡了她的大好前途啊，这样，回头我去跟angela谈，一定不让陈先生失望！” 好歹是混了多年的老江湖，他还不至于这时候狮子大开口，送上一员大将，以豪气闻名的陈大老板，总不会亏待了他吧！ 陈阳当即拱了拱手，“那就多谢张总了。” 随即看向张路，笑道，“老张，麻烦你跟张总对接一下。” 张路打了个手势，“没问题。” 陈阳笑了笑，接着往外走， 经过鑫宝源、光线、海闰等这一排老朋友旁边时，还亲昵地拍拍胳膊击个掌，果然比客套效果好太多。 出了办公楼大门，邹蓉回头看了一眼，困惑地眉头微皱，“我听珊姐说，你的这个大文娱平台做好之后，几乎能左右国内整个文娱领域，那为什么还要拉他们一起合作呢？” “嗯，这个问题问得好，” 陈阳伸手搂住她的肩膀，笑道，“两个原因，一个就是刚才说的，我需要他们的资源，至于另一个，” 他说着转过脸，轻轻在她额头弹了一下，“我要是不把这些人拉拢过来，等以后出现一家资本巨头，也想进入这个行业的时候，让他们被对手拉走了怎么办！” 第六百七十章 准备工作 看最快更新无错小说，请记住 https://www.52wx.com！章节内容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六百七十一章 壮行 十月十三日，星期一，晴， 宜开业、领证、开工、出行， 上午九点多，北金五月花投资发展集团有限公司，总部大楼一楼会议厅, 第一批项目组出征仪式在这里隆重举行。 “关山万里路，拔剑起长歌，” 陈阳坐在主席台上，看着台下黑压压的一片，脸色格外严肃，“诸位这次出征, 身负两个使命，一个是为公司盈利的使命, 另一个是改变当地风貌的使命， 这两个使命，前一个是基础，后一个是目的，两者相辅相成，缺一不可， 我知道，在座的有不少人，认为五月花公司是一家致力于落后地区经济扶贫的慈善组织，这么理解也没有错， 但是，如果认为五月花只是一家慈善组织，那我只有两个字送给他，完蛋！” 陈阳表情严肃之极，视线不停地对着台下扫射，又重重地重复了一遍， “没错，就是完蛋！” 顿了一下, 他才继续说道, “你们必须要清楚一点，五月花是一家企业，是一家以盈利为目的，以投资为手段，以发展为导向的经济型组织，这样一家企业的最大要求，就是利润， 唯有记住这一点，你们才能在资源匮乏、交通不便、教育落后的地区，杀出一片天地来， 否则的话，两千万也好，两个亿也罢，都与以前的扶贫救助没有任何区别， 事实上，你们这群外来人，却是当地经济改革的先行者, 你们要在那样一个经济落后的地方，利用有限的资源，想办法就地造血，产出有效的价值， 别以为有总部的智力和资金支持，有彩虹系兄弟企业的渠道作为后盾，就可以轻轻松松地完成任务， 随便开垦一片农田，围起一片养殖场，再办几个加工厂，东西生产出来，就万事大吉了， 我告诉你们，五月花和彩虹系所有兄弟企业的资源，只能帮到你们两点，” 陈阳说着竖起两根手指，“第一，扶你们上马，第二，在你们的项目出现重大危机的时候，给你们做最低限度的兜底，” 将手指放下，双臂趴在桌子上，陈阳身体微微前倾，脸色越发严肃， “按照规划，五月花将至少投资一千家县级项目，我姓陈的有天大的能耐，也给不了一千多家企业，和背后的一千多个县做包销， 所以，等、靠、要的思想，坚决不能有， 恰恰相反，你们要有做拓荒牛披荆斩棘的准备，你们必须要有一种思想，那就是，你们今天干的事业，是在为本地区的下一个项目、为下一批贫困地区的立项做准备， 你们的成功，就是他们的经验，你们的失败，极有可能造成他们的夭折！” 陈阳的目光在台下几百张脸上扫过，缓了好几秒，才继续说道， “甚至，既然踏上了这一步，就不允许失败的结果出现，我会允许你们去试错，试错的成本也将由公司承担，但同样的错误绝对不能犯第二次，最终的结果，也必须是成功！” 啪啪啪…… 一片掌声蓦然响起，不过陈阳知道，他们不是在为讲话鼓掌，而是在为他们自己鼓劲， 因为至少在现在，陈阳从他们的眼神中，还没有看到一个有退缩的情况出现， 毕竟从他们第一天进入公司开始，关于五月花的经营理念，就不断被灌输到他们的脑子里，如果有畏难心理的，今天也不会出现在这里， 至少在他们真正遭遇困难之前，不会出现畏难心。 等掌声停歇，陈阳继续说道， “盈利是第一步，当事业有了起色之后，用利润进行滚动投资，推动当地事业良性发展，这是第二步， 在这个过程中，我们会根据当地，以及公司自身发展的实际情况，适当安排相应的比例， 一部分的钱拿出来做投资，还有一部分钱用来扶持当地的公共事业，如果还有余地，就可以用来帮助特困群众， 再往后，也许是五年，也许是十年，当地的经济结构得到巨大的改善，老百姓的生活水平有了质的提高，你们负责的企业也能够立足市场，经得起风雨， 那个时候，你们就可以把大部分的利润拿出来用作公共事业，甚至去支援其他地区，把这家公司，当做一家慈善组织来做。” 说到这里，陈阳语气稍微放缓，“有一点你们还不知道，那就是关于五月花公司的最终定位，或者说是远景目标是什么， 这点之前我和黄总都没有跟大家说过，今天，我可以告诉大家，五月花公司的最终定位是什么，” 听到这话，不管是台下的员工，还是台上的领导嘉宾，都目不转睛地看向陈阳，想看看，他会给这样一家惊动了上上下下不知多少人的五月花公司，到底怎么定性？ 陈阳目光扫视一眼众人，正色说道，“五月花的最终定位，是成为一家社会型企业！ 什么是社会型企业？追求社会目标、经济目标和环境目标三位一体的公司，就是社会型企业， 这样的公司，不仅自身具有较高的盈利能力，在市场中处于重要位置，同时也能以自身资源为引导，带动周围资源，对社会起到正面的影响作用， 而为了达到这一目的，在适当的时候， 比如说，我们的一千家县级公司都开起来了，而且基本上都能实现经营目标， 等到那个时候，不管是县级公司，还是五月花总部，经营班子都会进行重组， 公司的决策群体，不再由彩虹集团委任，而是由社会各界推选合适的人选共同组成，公司的经营发展，也是以社会大众为服务对象，从而主动承担起社会责任， 这，就是社会型企业！” 啪啪啪…… 会场中再次响起热烈的掌声，而且这一次，是为了讲话而鼓掌， 坐在这里的人，不管是五月花公司招募的员工，还是団委或其他部委抽调的人员，几乎都或多或少有一定的奉献精神和心理准备， 哪怕那些员工拿着一线城市的工资，哪怕那些借调的公务猿心里也打着镀金的主意，都掩盖不住他们具备奉献精神的事实， 因为，他们自己也清楚，将要去的地方，是国内最贫困，条件最艰苦的地区，如果没有一定的奉献精神和心理准备，是不太可能坐在这里的， 这样的人，自然会为陈老板的这番话而自发鼓掌。 等掌声停歇，陈阳的语气明显放缓了许多，脸上也重新挂起笑容， 他双臂撑在桌子上，看着台下众人说道，“大局讲完了，我来讲点实际的，与你们切身利益相关的，” 谷攤 顿了一下，他突然笑道，“其实我心里有一个准备，什么准备呢？就是坐在这里的人呐，也许一个月后，甚至只有一个星期，可能就只剩下一半，乃至更少！” 台上台下鸦雀无声，但所有人的目光都紧盯着他，意味不言而喻。 陈阳笑了笑，说道，“我不是在给大家泼冷水，也不是看不起主动放弃的那些人，毕竟不管怎么说，条件艰苦是事实，面临的困难严重，也是事实，” 他突然转过脸，看向右边隔着两个位置的王建华，笑道，“这点，王总应该深有体会吧？” 王建华看着陈阳，满脸严肃地点了点头，“感悟极深，” 顿了一下，他转脸看着台下，接着说道，“坦白说，我去实地调研，都觉得条件艰苦，更不用说，要在那里常驻三年、五年，甚至更长的时间，如果换成是我，真不一定有这个信心和毅力！” 听到这话，台下终于有些人感觉有点坐立不安，但依然没有人说话，只是静静地看着他们， 陈阳转过头来看向台下，轻声笑道，“回到我刚才的话题，所以，如果去了当地之后，真有人提出辞职，我们完全可以理解，也绝对不会刻意阻扰， 但是我想说的是，那些选择留下来的人，我们不会让他们的付出白费！” 他又将视线转向左手边，“陆书计，听说，咱们団委针对这批下派的干部，制定了激励方案？” 陆书计正好四十出头，正是年富力强的时候，思想灵活，也更乐于接受新事物， 这个五月花公司，是他上任之后，亲自接洽的第一个大项目，再加上昨天收到消息，上面有领导与陈阳进行接触，对其寄予了极高的期望，自然态度也格外和蔼， 他先是对着陈阳笑了笑，才看着台下点点头，直接了当地说道，“不管是我们団委的同志，还是其他兄弟单位的干部，这一次的下派表现，都将记录存档，等两年期满调回原单位，统一评估之后，各方面都会优先考虑。” 这番话可以说直白之极，下面立刻响起一片热烈的掌声， 不用说，鼓掌的都是相关部委支持的工作人员。 等掌声停歇，陈阳继续说道，“对于我们自己公司的同事，我这里也可以给大家交给底， 你们现在拿的薪资标准，是按照一线城市的待遇看齐的，对你们的工作表现，我们也会有一套周祥的评估机制， 我想，对于创未来出品的薪酬和绩效体系，大家应该不会有疑问吧？！” 这话一出，台下顿时响起一阵小小的哄笑声， 说到绩效体系，大家都有一个普遍的印象，那就是用来扣钱的， 先从应得的工资里面拿出一部分作为绩效奖金，然后进行考核，做好了，拿的也是应得的，做不好，扣的还是自己的，几乎绝大多数公司都是如此， 甚至十几年后还是如此。 但是，就从去年开始，网上逐渐流出创未来平台制定的绩效考核方案，那些都是从入驻创未来，并接受创未来和虹谷资本投资的公司流出来的，真实性毋庸置疑， 在那些方案里面，基本工资就已经与同行企业同等岗位的全额工资相当，此外再设立一个奖金池，那真是在工资之外，实打实的绩效奖金， 而且没有那么多的考核维度，就是只考核岗位职责完成情况， 工作效率高、完成质量高的，就有奖金可以拿， 不会说，还非要与企业经营效益挂钩，公司赚钱了，达到多少利润增长率了，才会有奖励， 没有， 因为从员工的角度出发，他的责任只在职责范围以内，他不是企业高管，管不到公司经营层面，也管不到其他部门头上，凭什么要他为其他部门，为公司高管的无能去负责？ 当时这些绩效方案出来之后，在网上还掀起过不小的讨论热潮，有的也希望自家公司老板能学学， 但是很可惜，到目前为止，实施这套绩效制度的，只有创未来平台投资的企业，以及彩虹集团旗下的所有公司， 而且今年创未来又针对这套绩效制度进行了改革，从半年多前开始，绩效考核只与薪资福利挂钩，如果想要职位晋升，就要考核另一个维度，那就是后备精英培训， 据说，在这项新制度实施之后，创未来平台中的那些公司里面，一些不好的风气苗头当即得到扭转，而且现在创未来内部的后备管理人才也是最多的， 在他们公司，专员能干主管的活儿，主管能顶经理的岗，充足的人力储备，加上有效的绩效激励，使得创未来平台相关企业飞速发展，同时也是国内许多求职人的梦想之地。 这么大的一个亮点，此时从陈老板嘴里说出来，五月花的所有员工自然不会有任何疑问。 陈阳抿抿嘴，看着台下说道，“五月花公司，毕竟不是纯粹的盈利性企业，在薪资福利方面，公司会尽可能地满足大家，但是，在股权激励方面，肯定与彩虹集团旗下的其他公司有所不同， 在这里，我可以给大家交个底， 对于贡献突出的，我们准备了两套激励政策，一套是物质加现金奖励，如果某个一个团队，你们能够从泥泞中撑起一家企业，带动一方致富，那时候，我给不了你们所在企业的股份，但是我可以给房给车给票子，所有待遇，都向其他兄弟公司看齐！” 啪啪啪…… 不用说，这时候主动鼓掌的肯定是五月花公司员工。 陈阳举起双手轻轻按了按，掌声立刻停下， 他环视一眼，正色说道，“另一套，就是将物质和现金奖励的总和，兑换成其他彩虹集团旗下企业的股票， 不管是哪一家公司，大麦、恒立、安家，又或者大江，只要有相应的股权激励计划，或者公司已经上市，你们就可以将自己应得的奖励，兑换成这些公司的股份！” 啪啪啪…… 五月花公司的员工再次拼命地鼓掌， 有的人在心里发狠，暗暗决定，不管到了当地之后，条件有多困难，也要熬到奖励到手再走…… 不对，如果熬到有奖励，那就代表当地的条件已经得到彻底改善，那时候我还走个屁啊，当大麦的股东他不香吗！ 等掌声停歇，陈阳继续说道，“等诸位的使命完成，除了这两套激励方案，如果有人还想换个环境工作的，彩虹集团旗下的所有企业，也会为大家敞开大门。” 缓了口气，陈阳又说道，“说了这么多‘诱之以利’的话，其实目的只有一个，那就是希望大家都能够沉下心留下来，努力客服一切困难，把我们这份共同的事业做好， 像我刚才说的，什么‘一个星期后，一个月后，这里的人只有一半留下’，这样的话， 我希望是我看错了，是我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我欢迎大家用行动来‘打脸’！ 最后，” 陈阳突然站起来，两手轻按桌面，环视了一眼众人，这才说道，“今天，我为大家壮行，希望来日，能与大家同饮庆功酒。 祝大家此去旗开得胜，马到成功！” 话音落下，台上台下所有人都自觉起立，掌声响彻云霄。 第六百七十二章 选美去吧 从北金到美姑县应该怎么走？ 最常见的办法是坐火车，先从北金西站上火车，乘坐k117次，发车时间是上午十一点三十六分，如果不晚点的话，在第三天早上的时候，就可以到达西昌站, 总共历时不到四十八小时， 还行， 后来提速之后，就是不到四十个小时了，所以铁老大还是很给力的。 西昌是凉山自治州的首府，鼎鼎大名的西昌卫星发射中心就在那里， 然后从火车站转公交, 去到西昌汽车东站，买一张西昌到美姑的汽车票，晃晃悠悠六七个小时吧，大概就到了美姑县城， 嗯，如果遇上客车在路上收客， 那抱歉，争取能赶在天黑前到站！ 这是最常见，也是最便宜的路线。 第二种呢，就是自己开车过去，从北金到美姑！ 二零二零年年底，全国高速公路总里程突破五百万公里，达到五百一十九万多公里的水平，二零零八年的时候，高速公路总里程是多少呢？ 这可是上了新闻联播的哈， 就在这一年，总里程隆重突破六万公里！ 真的，飞速发展啊！ 这话一点也不夸张, 因为再往前二十年，一九八八年的时候, 全国高速公路总里程只有区区一百多公里，二十年翻了好几百倍，能有这份成绩，已经非常之牛掰了， 但是，在全国高速公路总里程仅有六万公里的时代，西部地区，而且还是大凉山地区，可想而知，那是什么样的路况， 所以， 从北金到美姑县两千多公里的路程，开车过去的话，估计大概得，三、四、五、六天？ 为什么会有这么大的偏差？ 咳咳， 治安问题不容忽视！ 算了， 看看第三个办法， 这个就有点豪气了, 西昌是有飞机场的, 毕竟是卫星发射中心嘛，不整个飞机场，怎么好意思说自己是航天发射中心呢， 西昌机场，已经在去年改名为西昌青山机场，就有直飞北金的往返航班，从北金出发，只需要三个半小时，就能抵达西昌， 然后从西昌去美姑县，不管是坐汽车还是马车，就都比较简单了。 在了解过怎么去美姑的三种交通路线之后，毫无疑问，陈老板选择了第三种！ …… 上午十点整，誓师大会结束，十支项目团队在五月花公司总部大院里完成集结，正式踏上征程。 虽然陈阳要求将首批名单扩大至五十个，但后面的还需要时间去组织筹备，还是让这第一批次的十支队伍先出发。 每支队伍有二十个人，八人的管理团队，全部都是五月花的员工，十二人的核心成员，三分之一是五月花员工，三分之二是各部委的下派干部，个顶个的精兵强将， 这些人肯定不够撑起一家公司， 不过等到了当地之后，当地政斧也会配合工作， 如果还缺人手的话，就地招募也是个不错的选择， 从目前来说，二十个人的启动团队，应该也差不多了。 另外，每个出征小队，除了这二十个人之外，还有目的地政斧派过来的两个工作人员，他们会全程陪同这批队伍抵达当地，并做好接待工作。 不得不说，单单从这方面来看，王建华他们选择的第一批项目地，应该是合格的， 至少到了那里之后，在政斧层面不会有太多的糟心事。 一辆大巴车停到公司大院门口，便有一支队伍上车启程，他们会先去火车站，然后坐火车奔赴前线， 等一辆车开走，再有下一辆车过来， 不一会儿，院子里只剩下最后三支队伍，他们都是川省大凉山下面的县， 布拖、昭觉、美姑。 三辆车一起抵达，这些人也一起上车， 随着车辆前进，有些人发现不对了，“司机师傅，您是不是走错路了，北金西站在西边呢，您这是往北啊！” 结果司机头也不回地说道，“方向没错，这是去首都机场的路，不是北金西站。” “去首都机场？” 那人顿时惊讶了，“难道是要坐飞机，这是谁给改的呀，怎么也不通知一声？” “我觉得挺好，” 他身边一人笑道，“坐火车得四十多个小时，坐飞机几个小时就到了，有得享受你还想吃苦啊！” “不是这么回事儿，” 刚才那人顿时急了，“我是负责财务的，公司开支我最清楚，从咱们出发开始，所有费用都要算在总经费里面，二十张机票，你知道要多花多少钱吗？！” 一听这话，其他人也有点急了， 飞机票打了折也得一千多一张，而火车的硬座票却只要三百来块，这中间差了八九百块钱， 二十个人，那就是一万多，将近两万块钱啊！ 这么多的钱能干多少事？ 买种子、买肥料、买羊羔，干点什么不好？ 想到这些，车厢里顿时响起阵阵议论声，就连布拖县的两位领导也面面相觑， 坐飞机出差？这钱回去了还能报销么？ 就在这时，公司总经理老周说话了，“问清楚了，这回咱们是坐专机过去！” 啊？ 车厢里顿时变得雅雀无声，所有人都直愣愣地看着他， 老周站起来，咧着嘴哈哈笑道，“兄弟姐妹们，咱们中奖啦！” 他说着拿起手机晃了晃，“我刚问了王总，他说陈董事长要去美姑实地考察，集团给他安排了专机，所以他就决定带咱们一起过去， 这一次，咱们不仅不用出机票钱，连火车票也都省下来啦！” 短暂的沉默后，车厢里突然响起一片欢呼声， “耶，陈董威武！” “老板大气！” “哇，不知道有没有机会跟陈董合影啊！” 谷紖 “最好还能要张签名！” …… 在一团团兴奋的议论声中，布拖县的两位领导顾不得车子还在前进，扶着座椅靠背走到老周面前，讨好地笑道，“周总，周总，您看能不能跟陈董说一下，请他也去我们布拖看看，我们那里不比美姑差的！哎哟……” 他话音未落，就被老搭档一把拨开， “周总，老木的意思是自然资源不比美姑差，还有很多民俗资源，比如彝族的火把节就在我们那里， 但是我们那里可穷了，比美姑还穷，不信您让陈董去我们那里看看，真的，他去看了就知道……” “哎哟，我说二位，” 老周哭笑不得地拦住两人，随后指了指自己，“你们看我是能左右陈董决定的人吗？啊？” 布拖的两位老干部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不吭声了， 刚才他们就看出来，能跟陈董事长搭上话的，除了那位长得跟花儿似的黄总，就只有五月花的总裁王总， 别的公司领导在陈董面前，顶多也就是打打招呼，寒暄一下的份，要说谈工作，还真说不上话， 连那些总部领导都不行，老周一个分公司总经理，只怕也够呛！ 想到这里，两人心里不禁齐齐暗骂， 怎么陈董就看上美姑了呢，难道就因为他名字里有个美字？ …… 最后一辆大巴车上，陈阳坐在前排，左手边是邹蓉，右手边隔着走廊的，是美姑县的两位领导， 不过现在一般的干部都不敢在陈老板面前自称领导，他们坚持自称老马老潘，也让陈老板喊他们老马老潘就行， 老马此时满面红光，讲话的声音都不觉大了三分， “陈董，您选择去美姑考察，我只能说不愧是大老板，眼光就是高！ 我们美姑是大美凉山的一朵奇葩，哪怕在风光无限的大凉山中，美姑的风景也是一等一的好！ 美姑县幅员两千五百多平方公里，下辖一个镇，三十五个乡，在我们美姑，有大风顶国家级自然保护区，纳龙风景区，龙头山等著名景点， 我们美姑不仅风景美，人也美， 美姑美姑，这个名字啊，就是‘美丽的姑娘’的意思，说的就是这里有很多美丽的姑娘，而且事实上我们那里的美丽的少女也特别多！” 陈阳咧着嘴呵呵直笑，努力掩饰腰间传来的疼痛， 好家伙，这下手有点狠啊，我哪里知道美姑是美丽姑娘的意思，我就随便选的个地方， 再说了，山沟沟里面，再好看的姑娘又能好看到哪里去？ 邹蓉掐完之后，又轻轻揉了揉，歪着头越过陈阳看着老马，笑着问道，“真有很多美丽的姑娘吗？” “当然是真的，” 老马非常认真地狂点头，生怕他们不信，“明朝时期的时候啊，有位著名的甘嫫阿妞美人，就是在我们美姑县，关于这位甘嫫阿妞，当地还有一首歌谣，说的是， ‘阿妞经过处，坐骑扬飞尘；阿妞停留处，小伙如蜂涌；阿妞所到处，欢声笑语溢四方’， 阿妞的美丽娴淑有口皆碑，深深地刻在了彝族人民的心里，植根于这片厚重的土地， 在这片土地上，还有无数的阿妞生活在这里！” 这时老潘也笑着说道，“我们美姑县是是彝族传统文化保留最为完整、独特的地区，二零零四年的时候，美姑被授予‘美女之乡’称号，这极大的刺激了彝家村寨崇尚美的积极性， 于是民间在传统选美的基础上，融入了现代审美色彩，美女文化经过世代洗礼更显其味，涌现出不少美女村、美女家庭， 就像龙头山下的美女泉边有个著名的美女村叫马洛村。该村的姑娘个个美丽无比，娴淑婀娜，特别是苏干家的七个女儿，人称‘七仙女’，貌美贤惠，令人羡慕啊！” “是吗？” 邹蓉大眼睛眨呀眨，转头看着陈阳，笑道，“咱们麦田文化公司不是在挑选有潜力的新人吗，要不，去那里找找人试试？” 一听这话，老马和老潘就激动了， 老马赶紧说道，“美姑的彝家姑娘个个亭亭玉立、如花似玉、聪明贤慧、能歌善舞， 在大凉山多年的火把节选美中，美姑的姑娘出尽了风头，总是能摘取佳丽桂冠， 你们要挑选新人培养成影视明星，去我们美姑那里肯定不会错！” 嚯嚯嚯，要是他们真的去美姑挑选新人，万一真能培养出一两个美姑明星出来，那可不得了哦， 亲不亲家乡人，美不美家乡水， 到时候请他们多多帮忙宣传美姑，然后再配合五月花的美姑分公司，这一里一外，美姑的前景不就更明朗了么！ 说起来大凉山不是没有出过明星，前几年有个组合叫彝人制造，三个彝族小伙子也曾经风靡过一阵子，对宣传彝族文化，宣传大凉山做了很大的贡献， 只可惜，他们的能力毕竟有限， 如果换成资本雄厚，又一手开创了五月花公司的陈老板，多半会支持旗下的彝族艺人宣传家乡的吧？！ 陈阳无奈地抓住腰间作怪的小手，脸上神色自如地笑道，“这次我去看一看，如果真如您所说，美姑的姑娘们能歌善舞，那我就跟麦田文化公司打声招呼，请他们过去安排人过去看看！” 说是去看看，但不管实际情况如何，这次选美啊，还真的非去不可！ “好嘞好嘞，” 老马和老潘顿时大喜过望， 有了陈老板这句话，这件事基本上就八九不离十了， 虽然美姑的经济不行，但是对于美姑的彝家姑娘，他们还是很有信心地！ 老马继续说道， “美姑的好啊，九天九夜都说不完，我们有最美的山水风光、丰富多彩的民俗文化、能歌善舞的彝族美人，” 说到这里，他的语气突然低沉下来，“但是，再多的好，也掩盖不住美姑县是国家级贫困县的事实。” 老潘接着老马的话，轻声说道， “美姑两千五百多平方公里的土地，基本上都是山区，下辖只有一个镇，却有三十五个乡，可想而知，美姑的经济结构是何等的贫乏。” 老马此时的脸色非常沉重，“山高水冷、荒僻闭塞，是美姑大部分地区的真实写照，很多地方的生活环境都非常恶劣， 高达百分之九十的贫困发生率，村落破败、生活赤贫的现状，不是在某个极个别地方才有，而是美姑，甚至是大凉山的普遍情况， 住房难、行路难、吃水难、上学难、就医难，是当地人民群众普遍面临的问题。 我在美姑干了二十几年，今年也四十多了，再有十几年就该退休了，” 老马转过身子，正对着陈阳，突然两手紧紧相握举了起来，眼眶中微微有些泛红， “真的，这二十几年，我和无数的前辈、同志想了很多办法，却一直看不到希望，直到这次接到団委的通知， 上面告诉我们，有位大企业家，肯拿出两百个亿，要投资到一千个贫困县里面去，一个县就要投两千万， 坦白说，两千万，对美姑是一笔巨款，但这并不是我们看到希望的原因， 让我们看到希望的，是终于有一位本事通天的大企业家，愿意用他最宝贵的商业知识，来帮助像美姑这样的贫困地区脱困， 这是我们最感激，也是最需要的！ 感谢，万分感谢！” 第六百七十三章 幸与不幸 看最快更新无错小说，请记住 https://www.52wx.com！章节内容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六百七十四章 有个问题 沿着这条早已残破不堪的省道前进，摇摇晃晃两个小时，终于到了美姑县城。 美姑县城建在一处高崖之上，一边是陡峭的悬崖，一边是高耸的山峰，整座县城就沿着山坡而建，颇有种崇庆的感觉。 如果只看县容县貌, 美姑还算不错，虽然比不上西江县那样的内陆县城，更是与沿海区县没法相比，但宽敞的街道，整齐的建筑，倒也担得起一县之城的名头，只是规模要稍微小一点, 而且，美姑的许多建筑，都有彝族建筑的特点，这种与内地截然不同的建筑特色，顿时给人耳目一新的感觉。 到了美姑县境内之后，大巴车前面就有一辆老款桑塔纳警车在开道， 在警车的引领下，大巴车和三辆越野车穿过县城的街道，直接驶入县府大院， 县府大院前面的这条道路并不宽敞，县府大楼也普普通通， 在大院的门口，挂着白底黑字，汉彝两种文字的机关牌匾，大院里面，中间是一座花坛，花坛四周便是道路和停车的地方， 在花坛的北边是美姑县的民政局，南边的大楼, 便是县府大楼。 此时在县府大楼前, 已经站满了人， 等大巴车停稳，老马和老潘头两个跑下车， 两人也不走远，就站在车门口，等陈阳和邹蓉下来之后，这才赶紧给两人介绍， “这位、这位、这位、这位是省里的什么什么领导，这位、这位、这位、这位是洲里的什么什么领导，后面这些都是县里的同志。” 在上面两级领导和陈大老板面前，县里的就不敢自称领导了，不过，看他们的穿着打扮，还有满面风霜和粗糙的手掌，似乎也从来没把自己当成干部。 对于眼前的这些领导，陈阳心里早有准备， 在经济挂帅的年代, 要是自己来了美姑, 这里的领导却没有任何反应, 那才叫不正常！ 在经过了最近一年的锻炼, 尤其是前天见了那位领导之后，陈老板如今可以说是眼高于顶，一般的领导还真让他提不起兴致来， 当然，他也不会刻意怠慢，一来陈老板不是那种得意忘形的小人，二来，谁知道眼前这些大大小小的领导，以后会走到什么样的位置呢？ 得用发展的眼光看问题啊！ 一番寒暄过后，省里的刘领导直接接管主导权，笑着说道，“陈董一行，不远千里而来，路途劳顿，要不先去招待所休息一下？” 陈阳摆摆手，笑道，“休息就不用了，时间紧急，咱们还是赶紧开始工作。” 说着转身看向身后的项目经理，也就是五月花美姑分公司的总经理，“老蒋，你给刘领导介绍一下发展规划，请领导指正。” 老蒋当即点头，“是。” 相比还在火车上摇摇晃晃的其他项目组，他们蹭老板的飞机过来，算什么辛苦，还是赶紧干活才是正经。 “好，既然这样，” 刘领导说着转身看向县里的领导，意思不言而喻。 老马此时刚刚与上级搭档简单交流完，见到刘领导看过来，赶紧侧身说道，“去报告厅，那里可以坐得下。” 于是一行人呼呼啦啦，便进了县府报告厅。 在刘领导的邀请下，陈阳和他一起坐在前排主位， 老蒋提着公司配发的大麦笔记本电脑走上讲台，县里的工作人员迅速调试好设备， 两分钟后，老蒋打开ppt，手持激光笔，正色说道， “各位领导下午好，我先自我介绍一下，我姓蒋，蒋世安，跟老蒋是本家，别人也叫我老蒋，大家以后也可以这么叫我， 我是在五月花刚成立的时候，也就是八月中旬，就加入公司的老员工，当然，这个‘老’字，也不过是比其他人多了几天时间而已， 在加入五月花公司之后，我们就在団委的指导下，开始进行项目地的选择工作，就在这样的背景下，大凉山的美姑县，就在第一时间进了决策组的视角。” 他一边操作ppt，一边说道，“关于五月花公司的性质，还有我们这个团队工作的意义，我想大家都已经非常清楚，我就不在这里多做赘述， 下面，我将主要来讲一讲，我们五月花公司总部，对美姑县的分析报告，以及解决方案。” 他说着走出演讲台，激光笔指向大屏幕， “这里是美姑县的资料，地理环境、人口结构、交通等等面临的主要问题和挑战， 关于这些，我想大家应该都也非常清楚，” 他指了指台下的老马，说道，“在过来的路上，马县在给陈董介绍的时候就说过很多，而且资料非常详尽，所以在这里，我也就不再多说， 我要详细讲的是，美姑所具有的优势，以及我们的应对方案。” 他转身看向大屏幕，连续按动激光笔，最后停到一个页面上， “其实美姑的资源非常丰富，不仅彝族传统文化最完整、民俗风情最浓厚、文化遗产最丰富，同时还享有‘毕摩文化’、‘摔跤’、‘美女’、‘熊猫’、‘南红玛瑙’共‘五乡’的美誉。 此外，大凉山的各种能源和矿产资源也是一笔巨大的宝藏，我们认为，美姑县具有以下几个优势， 一是水能、风能、矿产资源富集， 以溜筒河、美姑河、瓦侯河和连渣洛河为主的河道，完全可以利用起来，开发水电资源，这方面的理论蕴藏量高达一百五十万千瓦，可开发量九十万千瓦， 但是到目前为止，除了寥寥的几座小型发电站，其他资源都没能利用起来，造成了极大的资源浪费， 同时，黄茅埂等地方，可开发利用风能资源也非常丰富，” 说到这里，他转身看着台下，脸上的表情从始至终没有任何变化，“不过，相比水电，风能的投资要高很多，所以这方面不会列入我们的短期计划，而是在中长期的计划之中，” 随后他又继续看向大屏幕，“矿产方面，主要有铜、铁、磷、石膏、玄武岩、煤、玛瑙等， 当然，我们也知道开采这些资源会面临许多困难，而且还会有破坏生态环境的可能，所以暂时也不会列入短期计划，而是等时机成熟之后再做安排。” 听到这些，台下后面不禁响起细微的私语声， 但见领导们都很认真地在听，他们很快便安静下来。 老蒋对这些情况视而不见， 想想也正常，一个在中长期规划中，又一个不会列入短期计划，那你们来是干什么的？ 他看着大屏幕，若无其事地继续自己的讲解， “二是农产品得天独厚，具有很多独特的农产品品种，马铃薯、荞麦、苦荞米、核桃、花椒、岩鹰鸡、美姑山羊、生态乌金猪等等，都具有非常高的发展价值。” 说到这里，他终于没有说什么不在短期计划之内了，而是转过身子，对着台下说道， “我们五月花集团，联合农业部和相关科研院所，启动了一个关于农产品的保种、育种、改良等计划， 在这个计划中，会从全国各地收集整理具有地方特色的农产品，进行保护性的研究和开发利用，美姑县已经被正式列入第一批试点地区名单之中！” 啪啪啪…… 台下突然爆发一片热烈的掌声， 其他刚开始没鼓掌的人一边迟疑地抬起双手拍动，一边扭头看去，果不其然，鼓掌的正是美姑县的人， 他们被人注视也不在意，心里开心，鼓鼓掌怎么啦！ 蒋世安脸上终于有了表情，他扯动嘴角微微笑了笑，等掌声停下，继续说道， “首先，我们会挑选几个品种，申请国家农产品地理标志认证，同时再做相应的规模化开发，这个等一下我再详细阐述， 我再说第三点， 第三点就是美姑的森林资源非常丰富，在美姑县，全县林业总面积高达十四万公顷，其中天然林十二余万公顷， 如此丰富的森林资源和地理环境，在经济作物种植方面，将大有文章可做。 再就是第四点，旅游文化资源极具特色， 美姑县境内沟壑纵横，峰峦叠嶂，自然风光迷人，旅游文化资源得天独厚， 有被誉为大凉山上‘绿色明珠’的大风顶国家级自然保护区，和黄茅埂、纳龙等自然景观，同时也有底蕴深厚的彝族文化， 以上四点，就是美姑县的优势资源所在。那么，在这些优势资源上面，我们又该如何做文章呢？” 蒋世安按动激光笔，翻开下一页， “关于美姑县的发展思路，经过研究之后，总部智库的众多专家一致认为，把旅游业作为美姑县经济和社会发展的战略性支柱产业来培育， 注重‘经济效益、社会效益和生态效益’相统一，注重转换发展理念，坚持‘政斧主导、全社会参与、项目带动’战略，实现旅游发展模式由观光向观光、休闲、度假、养生并重、建设目标由旅游城市向城市旅游转化， 同时，坚持产业融合发展，推动旅游业与文化、科技、体育、健康养生和现代农业等产业相结合，提质增效， 在以上基础上，大力实施精品名牌战略，加快推进旅游业提档升级，着力构建生态文化旅游强县，使美姑成为全国独具魅力的生态、休闲、度假、养生旅游目的地。” 啪啪啪…… 等蒋世安的话音落下，报告厅中顿时响起热烈的掌声， 掌声停歇之后，刘领导身体前倾，双臂撑在桌子上，看着台上的蒋世安问道，“思路决定出路，你们拿出的方案，确实是与美姑的现实条件紧密结合，相得益彰， 但是，想得再美，也不如干得美， 老蒋，在这个思路的基础上，你们有没有什么具体的措施呢？” “这个肯定是有的，” 蒋世安郑重地点了点头，说道，“我们的启动资金是两千万，这笔钱说少不少，说多也不多，足够让我们启动几个大项目，却又不足以让我们大范围的进行规模化启动， 所以，在经过深思熟虑之后，我们决定，采用一边开发，一边发展，滚动开发，滚动发展的方式， 最先启动的项目，我们放在了观光农业上面。” 说到这里，蒋世安却又突然停住，低着头略显踟躇，显然在犹豫什么。 看到他的样子，陈阳眼睛微眯，下巴微微抬起，轻声说道，“老蒋，你是在担心交通问题？” “是的！” 见陈老板说话，老蒋似乎稍微松了口气，他点了点头，正色说道，“观光农业，是农业与旅游业相结合的产业，我们可以在农业上下功夫，推广各种经济作物的种植，以及特色产品的养殖， 我们还可以兴建深加工厂，把这些初级农产品，变为可以直面消费者的终端商品，然后把游客吸引过来之后，直接将产品推销给他们， 但是，” 他说着摊开双手，脸色显得有些无奈，“刚才过来的路上，您也看到了，美姑的路况非常不理想， 就算我们通过总部的宣传支持，把美姑的名气打出去，可外面的游客怎么进来，也是一个大问题！” 听到这话，不管是省里的刘领导，还是洲里的领导，又或者老马老潘他们，都很是无奈， 甚至还有个别县里的工作人员在下面嘀咕， “要是交通没问题，还用得着请你们过来？！” 要想富先修路， 这句口号喊了几十年，谁不知道想要经济发展，就必须先把路修通， 可这条路哪有那么容易修起来， 就刚才他们进来的那条公路，还是省里出钱修的省道，单靠美姑自己，恐怕县里一条长路都修不起来！ 这时老马也抬起头来，苦着脸说道，“老蒋唉，这里面还有个问题，” 他说着伸出一只巴掌来回晃悠，“美姑有将近三百个村寨，大部分都在深山老林里面，很多地方都是泥巴路，有的甚至连泥巴路都没有，只能靠手拉脚蹬地翻山越岭才能过去， 我们倒是可以想办法筹措资金，先修一两条路，可是要修哪里呢？” 他张开双臂，似乎要把整个美姑都抱住，“那么大的地方，一两条路，又怎么把他们都串起来，零零散散的，形不成规模，把人引进来了，也不好看啊！” 第六百七十五章 一二三 看着台下的老马，蒋世安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正色说道， “一口气吃不成胖子，做任何工作都得一步步来，更何况美姑的积累问题太多，想要一口气都解决, 或者说把项目覆盖到全县，那是不现实的。” 老马摆了摆手，赶紧说道，“这个道理我肯定懂，我的意思是，咱们需要做点什么，最好是能够让大部分地区的村寨看到希望, 这样以后在发动群众配合工作的时候，就会好做许多。” 这时老潘笑了笑，突然昂起头说道，“当然，方案还是你们定，我们就是提提建议，决定权还是在你们。” 说这话的时候，他手在桌子下面扯了扯老马， 心急吃不了热豆腐，人家刚到地头，连口热水都没喝就开始工作，你还挑三拣四要这要那，让人家以后工作还怎么做？！ 老马也反应过来，讪讪笑着不吭声了。 刘领导回头笑着看了他一眼，随后示意台上的老蒋继续说。 老蒋扶了扶眼镜，轻轻笑了笑，继续说道， “我们总部的专家, 在经过对美姑资料的深入研究之后, 最后制定了一个初期发展计划, 我们命名为‘一二三八九’计划，也可以简称为‘一二三计划’。” 他说着按动激光笔，ppt翻到下一页，“所谓的一二三八九，就是‘一园、两轴、三带、八品、九基地’， 一园，是指美姑特色农产品深加工园区，这个园区我们打算放在美姑县城，因为这里紧邻省道，交通最方便，收货散货都是最高效的， 两轴，指的是两种产业，即农业和旅游业，然后两者又可以组合成观光农业， 尤其是农业，可以分为种植和养殖, 这也是起步最低, 见效最快的东西, ” 他说着看向台下的老马, “马县，你刚才说，最好是一开始启动，就能够让大部分地区的村寨看到希望， 这一点不仅是你，同时也是总部的专家组，当然也包括王总和我们项目团队全体同仁的共同心愿，” 他又回过头，用激光笔点了点ppt上的工业园示意图，“这个深加工园区第一期建成之后，我们就可以面向全县收购合格的农产品， 哪怕在此之前美姑并没有任何的规模化农业，我相信在各个村寨，也有最基本的小农经济存在， 村民们自家种的、养的东西，都可以卖给我们，从而增加他们的收入！” 老马紧紧抿着嘴，用力拍手鼓掌，会场中顿时掌声雷动， 他们那么积极地跑去北金争取这个机会，为的是什么，还不是就是为了能拉来这样一个大客商，能够真真切切地给老百姓增收， 却没想到，他们的计划中，竟然真的第一步就有这方面的考虑，老马觉得他们的诚意，应该可以让全县的老百姓看得到了， 而接下来，就该轮到自己这边，让对方看到县里的诚意，务必要将这个大客商留下来，发展好！ 等掌声停歇，老蒋继续说道，“两轴是美姑赖以生存的根本，但是，仅仅依靠农业，尤其是小农经济，是无法谈及发展的，所以我们需要扩大这两轴的规模，形成产业化运作，这就涉及到三带，” 翻动ppt，屏幕上出现一张全县地图， 激光点在屏幕上缓缓移动，老蒋说道，“所谓的三带，是我们将根据美姑县的地理环境，计划构建的上、中、下三条观光农业产业带， 美姑全境都是山，但山与山之间，还是有一些山谷平地，这些平地成线状与县城相连，这就可以成为县城与美姑全境村寨连接的纽带， 我们在这条纽带上做种植基地、养殖基地，就可以形成以点带线，以线带面，全域共同发展的格局！ 同时，” 蒋世安说着转过身来，正准备说话，却被又一阵掌声打断。 台下老马激动地拍拍老潘的胳膊，“哎呀，以点带线，以线带面，你说我们之前怎么就没想到呢？！” “要不人家是专家呢，” 老潘满面红光地一边鼓掌，一边看着屏幕上的美姑地图说道，“这种产业化布局啊，还真不是咱们擅长的范围，就得请专业人士来做！” 省里和洲里的领导也纷纷点头，相比县里，他们与外界的接触更多，其中有不少人还去过沿海地区考察，自然也见过产业集群是什么样子， 但是，像这种从一开始就高屋建瓴，为当地量身定做的产业规划，他们也是头一次见， 而且看上去可行性还相当高！ 台上的老蒋无奈地抿着嘴，但脸上却是止不住的微笑，等会场重新安静下来，他才说道， “刚才我说，我们要做观光农业，把农业和旅游业结合起来，向外界推荐我们的彝族文化，吸引他们过来旅游、消费， 那么，在构建三条产业带的时候，就可以将彝族文化和这三条产业带相融合，” 他说着不自觉地走到台前，张开双臂说道，“彝族有很深厚的文化底蕴，火把节、彝族的文字、歌舞、文学、绘画、雕刻、刺绣，等等等等， 每一种都能修建一个或几个专门的旅游园区，然后通过三条产业带，把他们串连起来，与我们独特的农产品一起，形成一条别具一格的黄金旅游路线， 如果这条黄金旅游路线能够成形，那么，美姑就有了腾飞的基础！ 再往后，就只需在这些产业带的基础上，把规模做大，把品牌做强，到那个时候，美姑自然就会是另一番天地！” 啪啪啪…… 此处应有掌声！ 随后，蒋世安又走回到屏幕前，转身说道，“刚才还有八品和九基地没有说到，这两个其实很简单， 八品是指美姑的八个特色品种，马铃薯、荞麦、苦荞米、核桃、花椒、岩鹰鸡、美姑山羊、生态乌金猪， 围绕这八个品种，我们将在三条产业线上打造九个基地， 这些基地包含了原生态的种植、养殖，产品初加工， 以及围绕这些产品，以彝族文化为特点打造的文旅项目，” 翻动ppt，老蒋头也不回地说道， “这些项目完成之后，就会形成以特色农产品深加工园区为龙头，以三条产业带上的观光农业为引擎，以两百九十二个村落为支撑的，美姑现代化经济新格局， 在此基础上，只要坚持现代化农业发展理念，以产业提效，农民增收为目标，坚持循环农业发展模式、农旅融合产业形态、三产联动建设路径的发展主线， 我们就可以将两百九十二个村寨，全部打造成农产品生产基地，和旅游观光接待地， 虽然这些地方有交通不便，可用土地稀少等等问题，在执行的过程中也会遇到不少技术困难，但是，经济作物的高效益，都可以适当弥补这些方面的不足， 哪怕有些土地贫瘠的地方，我们也可以根据当地的土质特点进行有针对性的设计， 我们可以打造一个‘一村一品’的工程， 等规模上来之后，洲、省两级也可以加入联动，建成县、洲、省三级跨越式的产业园区，把农产品工业化，品牌化……” 台下的人在聚精会神地听，台上的人在旁若无人地讲， 老蒋说了很多，从初期规划到终极计划，从大的产业打造到小的产品选择，从公司的立足发展到成熟之后的回馈社会，从火把节的运营到岩鹰鸡王、美人节的炒作，…… 不知不觉中，长达近百页的ppt已经见底， 到最后，老蒋说道，“如果把美姑比作一家公司，那么这家公司其实拥有非常丰厚的本钱，你们有二十万员工，有两千五百多平方公里的土地，有大量的自然资源和人文底蕴，还有洲、省这样上级单位的提携， 现在只是缺少一个契机，一个能够将这些资源彻底撬动的契机， 我们希望，五月花美姑分公司，能有荣幸成为这个契机，和二十万美姑人民一起，共同发展，将这里打造成一个现代化的民族观光农业示范区！ 关于我们的发展计划就讲完了，谢谢！” 话音落下，台下立刻响起热烈的掌声， 随后，刘领导说道，“感谢老蒋的分享，确实是可行性非常高的商业计划，从你们的ppt里，我仿佛看到了美姑美好的明天，” 顿了一下，他又问道，“在这个方案的基础上，你们对美姑，或者说我们省，有什么具体的要求没有？” “不敢说要求，” 老蒋想了想，微微笑着说道，“主要还是我刚才提出的问题，交通！” 他随后看向老马，说道，“我也没想着一下子把路修得很长很好，不过，刚才一路过来，大家也都看到了，县里的路况确实不太好，一旦我们的特色农产品深加工园区建成，这产品外输，就会是一个大问题， 所以，能不能把这条县里的主干道翻新一下， 另外，就是我刚才说的三条产业线， 这三条线也是需要修建硬化路面的，哪怕不能一下子修三条，先修一条也是可以的！” 修路可是大工程，如果让五月花公司自己来干，把两千万全部投进去都不够，那样也别的什么都干不了了。 听到老蒋的话，老马咬了咬牙，正准备说话， 这时就听见刘领导说道，“关于美姑交通的问题，我们上级政斧也有责任解决，这样，” 他想了想说道，“省道翻新的费用，我来想想办法，请省里调拨资金解决，美姑和凉山就主要负责解决三条产业带的交通问题。” 一听这话，县里的干部们顿时大喜过望，这样一来，他们的负担就要轻松很多了。 台上的老蒋也忍不住咧嘴直笑，“如果省道和三条产业带的交通能解决，我们保证，明年这个时候，就可以全面启动美姑的观众农业项目宣传，让效益肉眼可见！” 这第一批项目地，之所以选了又选，挑了又挑，其中很大一个因素就是在于政斧层面， 有一个全力支持项目发展的政斧，毫无疑问项目的成功可能性要高上许多倍， 毫无疑问，这里他们选对了！ 在略显嘈杂的议论声中，刘领导转身看着陈阳，笑道，“陈董，我要感谢你啊，不得不说，不愧是闻名全国的企业家，这一出手就不同凡响，佩服佩服！” “没有没有，领导您误会鸟啊，” 陈阳赶紧摆着手笑道，“这个规划方案，全部都是他们自己弄出来的，跟我可没多大关系，您要表扬，表扬他们就行啦！” “哦，是吗？” 刘领导顿时大感惊讶，看了看台上的老蒋，再看看陈阳，当即竖起大拇指，“果然是强将手下无弱兵，不需要陈董你亲自出手，也能有这个效果，真的很棒！” 陈阳故作惭愧地笑着连连摆手，表示愧不敢当。 这时，老蒋收拾好东西走下台来，先将电脑包搁到桌上，随后走到陈阳和刘领导面前，笑着说道， “陈董，在出发之前，王总反复交代我，让我到了这里之后，介绍完我们的整体方案，一定要请您给我们再提点意见， 王总说过，创未来所有管理层都知道，陈董最擅长产业布局，有时候一个新项目，刚开始看觉得很突兀，但是等过一段时间，就会发现这个项目原来是早有深意的，所以，” 蒋世安说着双手紧握，举起来摇了摇，脸上堆着刻意的笑容，“陈董，请务必帮我们把把关！” 刘领导一听，也在一旁连连点头，“嗯嗯，我也听老王讲过，陈董的大局观非同一般，” 说着指了指老蒋，笑道，“既然刚才陈董说，这个规划方案全部都是他们自己弄出来的，那就不妨再提点意见，也算是查漏补缺嘛。” 陈阳故作无奈地指了指蒋世安，“老蒋，你是在给我出难题啊，这可是你们花了好长时间，才得出来的集体智慧结晶，这一时半会儿的，我怎么给你提意见？” 随后又看向刘领导，笑道，“领导，从产业规划方面来讲，坦白说，我个人是挑不出什么毛病来的。” “唔？” 刘领导一听，顿时眼珠微转，“产业规划方面没有毛病，这么说，你是对我们县府的工作另有想法咯？” 第六百七十六章 发福利 要不怎么说，人老成精鬼老灵，尤其是刘领导这种老江湖， 这边还什么都没说，他就听出来，陈老板肯定是有些想法了。 陈阳无奈地笑了笑，转着身体看了一圈会场, 在这个报告厅里的，一部分是五月花团队的人，一部分是县府的全体领导，以及少量的行政工作人员，最后就是洲、省两级的十来位领导， 所有人都跟这里利益息息相关, 没有需要回避的人。 陈阳这才转回来，对着刘领导说道, “您刚才说, 省里可以想办法，把省道翻新的资金问题解决， 那，这个资金，是只有美姑，还是包含了布拖和昭觉呢？” 要知道，这一次五月花派驻大凉山的项目团队，可不是只有美姑一支，另外两支就在隔壁县呢，你单单帮扶一个美姑，其他两个县，会不会有意见？ 甚至把范围放得更大一点，整个凉山洲有一市十六县，大家都是一穷二白的苦哈哈, 凭什么你们三个县已经拿到了五月花的项目不说，还能够得到省里的资金支持修缮省道？ 偏心也不是这个偏法吧！ 刘领导一听他的问题，自然就明白他的潜台词是什么， 沉默了两秒，刘领导正色说道，“美姑、昭觉和布拖三县，有一个好处，是这三个县都处于一条直线上，然后通过中间的昭觉与西昌相连， 所以，我们可以把这三个县的主干道都翻新，并直接打通到西昌， 现在凉山的实力还很薄弱，没办法把全洲的主干道都翻新，一下子‘大干快上’的做法也不科学，” 说着看了看还站在面前的老蒋，轻声笑道， “刚才老蒋不也说了吗，以点带线、以线带面、滚动发展，美姑、昭觉和布拖就是三个点，连起来就是一条线，与西昌打通, 再辐射整个凉山, 这就是一个面， 路要一步步地走，饭要一口口地吃，等美姑三县的经济发展起来，我相信，凉山也会有一番大变化！” 啪啪啪…… 陈阳拍着双手，跟着其他人一起鼓掌， 领导就是领导，现学现卖都比别人有水平， 而陈老板提这个问题，自然不是单纯地提问题，早在上辈子，他就明白了提问题时一定要附上解决方案的道理。 放下手掌，陈阳看着刘领导笑道，“领导真知灼见，这个确实是解决问题的好思路， 不过，我这里还有另外一个办法，您不妨考量考量。” “哦？” 刘领导一听顿时来精神了，当即转过身子看着他，“请讲！” 整个会场也顿时鸦雀无声，所有人都眼巴巴地看着陈大老板。 “是这样，” 陈阳斟酌两秒，说道，“刚才在过来的时候，我听老马介绍说，整个凉山洲各县的情况都差不多， 那么，美姑的情况，应该也在其他县普遍存在吧？” 不需要洲领导发话，刘领导就郑重地点点头，“对，确实是这样。” 别说来这里之前，他又把凉山的资料复习了一遍，哪怕在以前，他对这里的情况也不陌生， 这片山脉，几乎已经成了上上下下各级政斧的一块心病，每一任领导，都想把这块心病解决，自然不会不熟悉这里的资料。 “好，” 陈阳对着他说道，“您刚才说，以美姑三县为点，串连成线，再与洲府连通成面，我想，这应该是在资金不足的情况下，才做出的选择，对吗？” 刘领导轻轻点头，没有说话，而是直愣愣地看着他， 这不是废话么，我要是有钱去修路，谁不愿意一下子把所有路全部修好，这里修那里不修，下面的人还要吵吵闹闹，谁的面子上好看？ 而且修好道路之后，其他地方哪怕没有五月花的介入，上级政斧同样可以照猫画虎，哪怕不能模仿个八九分像，只得个一半，甚至更低，也比以前强许多倍吧！ 陈阳也不再继续卖关子，直接说道，“我有一个建议，可以让整个凉山的主干线交通都能立刻得到翻新加固，甚至还可以拓宽支线，而且不需要政斧立刻付钱， 这笔钱可以通过金融贷款的形式，用十年，甚至二十年的时间来分期付清， 但是，总支出金额，要高出百分之六十到八十左右，政斧愿不愿意？” 刘领导毫不迟疑地问道，“怎么做？” 政斧还怕贷款吗？ 要不是凉山这个地方太过贫困，而且几乎没有什么高收益项目，他早就想着贷款发展了， 问题是贷了款也没处去投啊， 现在有了五月花带来的好项目，就代表有了未来，他还怕什么贷款！ 陈阳笑了笑，继续说道，“我可以安排恒立集团成立一家路桥公司，专门为整个凉山修路， 技术和施工问题您不用担心，尽管恒立之前从来没有建过路桥，但这就跟搞地产开发是一个道理，设计可以请设计院，施工也可以请最好的施工单位，恒立就相当于是一家开发商， 等这些路建好之后，我还可以牵头，请刚刚成立的彩虹国际银行为凉山提供贷款，支付一应相关费用， 后面的事情就简单了，凉山只需要根据贷款协议，按期还款就行。” 耳朵里听着陈老板的话，刘领导的眼睛是越来越亮， 等他说完，当即一拍桌子，“好，就这么办！” 周围的其他人也当即鼓掌，为陈老板的大气叫好。 对，他们都认为这是陈老板在给凉山发福利，而不是在薅羊毛， 什么多付百分之六十到八十的利息款项，那都是在给他们台阶下而已， 原因再简单不过， 就这种荒山野岭的地方，还真没哪个银行敢给放贷款， 当然也不是完全没有，不过那都是以前通过各种行政方式办下来的，如果单从市场角度处理的话，别说放贷的银行，就连修路的单位都不好找， 因为他们怕收不到工程款啊！ 现在陈老板是从设计到施工，再到银行贷款，一条龙地给安排好了，这不是发福利是什么， 果然，陈老板来到这里，就绝对有便宜可占！ 见刘领导同意，陈阳当即找邹蓉要过手机，给戴守良拨了过去，将这件事情交代清楚，而且反复说明务必要抓紧处理。 成立一家恒立路桥公司，不是陈老板心血来潮，更不是为了给这里发福利，而是在这个业务方面，确实是大有可为， 就在刚才老蒋在上面讲解的时候，陈阳就在下面思考这个问题， 一方面，除了凉山之外，五月花旗下那么多的扶贫项目，几乎是去到哪里，就需要修路修到哪里， 想想五月花的规划，一千多个县的项目，那得是多大的工程量？ 与其把这块肉送给别人，还不如烂在自己锅里！ 再一个，撇开市场因素，从发展的角度出发，陈阳也认为应该由自己公司来主导修路， 后世他见过太多豆腐渣工程，一条路修好还不到一年，就烂得坑坑洼洼没法通车， 千万别以为，有政斧的全力支持，还有五月花这种直达上面的公司，就没人敢伸这个手， 当贪婪占领高地，智商就会被挤到墙角，这样的人，在任何时候任何地方都不会少， 哪怕五月花公司有无数种办法秋后算账，但失去的时间是无法挽回的， 而对于那些千千万万的贫困家庭来说，提前一年脱困，可能对他们意味着完全不同的人生， 所以，从一开始就让自己公司来主导，实际上是两全其美的最佳选择！ 随后放下手机，抬起头看向老蒋，笑着说道，“包括美姑的三条产业带，基建也可以由恒立来提前完成，具体情况，回头恒立会安排专人跟你做对接。” 蒋世安当即兴奋地连连点头，“好好，谢谢陈董。” 陈阳笑着摆摆手，“谢我干什么，咱们是一家人好吧。” 蒋世安这才反应过来， 对啊，他是自己老板的老板，他来帮美姑，其实就是在帮他自己，有什么好谢的？ 只不过，一想到刚到美姑，就解决了最棘手的交通问题，他还是忍不住呵呵直笑。 不去管傻笑的老蒋，陈阳转过脸，对着刘领导说道，“解决了交通问题，如果要让五月花美姑分公司安心顺利发展，美姑县顺利脱贫腾飞，还需要解决社会面的问题！” 社会面？ 刘领导眉头微皱，看着陈阳点了点头，“怎么说？” 陈阳正色说道，“美姑总共二十二万人口，除了聚集在县城的，其他十多万人，分散在两千五百多平方公里，近三百个村寨里面，人口规模极其分散， 其次，刚才老蒋说美姑有二十万员工，这是在给美姑脸上贴金， 这二十二万人里面，除了老人、小孩，还有其他不适合劳动的人，适龄劳动人口有没有十二万？其中适合进工厂，或者参与到‘一二三八九’计划中的，又能有多少？ 在这部分适龄人口中，他们的教育水平，身体状况如何？ 再一个，他们许多人在村寨中生活了一辈子，又愿不愿意下山加入到五月花的产业当中来？ 固然，五月花公司的项目在启动之初，肯定不需要太多人手，这方面经过县里的协调，也应该能满足， 但是，后期呢？” 陈阳指了指空空如也的白色幕布，正色说道，“以点带线，以线带面，等这些产业规模都发展起来，结果没有足够的高素质人员补充进来，后续发展该怎么解决？” 刘领导边听边点头，等陈阳说完，当即问道，“你的意见是？” 陈阳说道，“必须想办法做到两点，一，让足够多的人下山，二，给他们提供教育、医疗等基础服务，做好人力基础保障！” 这回刘领导没有立刻说话，他沉吟片刻，抬起头，意味深长地看着陈阳，说道，“你的意思，是大规模推动‘撤村并居’？” 撤村并居，是早在九十年代，就由上面统筹进行的一项大工程，目的有很多方面，比如精简机构，节省资源，打破城乡隔阂促进人口流动， 又或者将生态环境恶劣不具备发展条件的、自然灾害频发的、因重大项目需要整体搬迁以及人口严重流失的四类村庄整体搬迁，达成撤村并居的目的， 通过“撤村并居”或者“合村并镇”，一方面不仅可以提升广大农民的居住环境及生活质量，另一方面还可以提高农村的耕地的“集约化”水平，在减少耕地资源浪费的同时，为农业生产规模化助力。 而且非常凑巧， 就在今年，上面便公布了全国近三百个新型农村社区建设试点名单，并拨付了专项资金，在“土地增减挂钩”政策的推动下，山栋、江酥、泗川等多个省市加快了“撤村并居”建设的整体进程。 但是，这样一项惠民工程，在推动的时候，总是困难重重，很多老百姓并不愿意离开外人看来是穷山恶水的地方，搬到政斧统一修建的安置小区里面去， 究其原因，无外乎涉及几点，一是日常生活成本大大增加， 与分散群居不同，集中上楼或统一安置新型农村社区之后，农民需要缴纳水电费、垃圾清运费、物业费、燃气费、暖气费等等费用， 这些费用的征收，无疑会导致农村家庭的日常生活成本大大增加，而在“撤村并居”之前，这些费用几乎都是不存在的。 二是离开了农民赖以生存的土地，他们又怎么会心甘情愿？ 三是搬迁之后，新房安置会有一大笔支出，哪怕政斧会有补贴，但肯定不够全部费用，自己多少都需要再拿出一笔钱来，这就导致不少农村家庭负担加重，自然又不乐意， 最后一个便是就业困难， 没了土地，搬了新家之后，该怎么维持生存，这几乎是每个人都会考虑的问题。 这几个问题叠加在一起，就造成了很多地方的人并不愿意配合这个政策，包括正在推进这项工作的川省也是如此。 放在这个地方，凉山人祖祖辈辈生活在大山之中，他们的一切生活，早已与大山紧密结合在一起， 想要让他们离开生活了一辈子的村寨，搬到山下面来，这无疑是难比登天！ 想到这些，刘领导的脸色沉重之极， 可是，陈阳说的问题，也是客观存在的现实，这该怎么解决呢？ 第六百七十七章 三层结构 看着满脸沉重的刘领导，陈阳笑了笑，说道，“‘撤村并居’这种大事，不是我能参与的， 不过，要说让村民们愿意下山, 并留下来定居，我倒是有点不成熟的想法。” 一听这话，刘领导不禁两眼发亮，转头看着同事笑道，“嘿，还卖起关子来了！” 随后看向陈阳，“快说说，是怎么个办法？” “撤村并居”的最大难点, 不就在于他们不肯动, 动了也留不住么， 要是真能解决这两个难点，等于是给全省，乃至于全国的整体工程打开了一条新思路，不仅能解决美姑的实际问题，还有很高的正治意义。 陈阳也不迟疑，正色说道，“山上的村民不愿意下来，主要有两个方面的顾虑，第一个是舍不得他们赖以生存的土地， 哪怕那是一片贫瘠到无法维持基本生活的土地，也是他们祖祖辈辈传下来的，任何让他们离开故地的行为，都会激起他们的抵制。” 听到这话，刘领导不住地点头， 如果说在其他地方普遍存在这种情况，那在这片山区就是格外突出, 要知道, 这片大山里的村民们，有些老人当年还在奴隶社会时代生活过，从一无所有到后来翻身做主，可想而知这些人对土地的执念该有多重， 再加上他们传承了许多年的生活习俗，想让他们下山，那是千难万难！ 陈阳还在继续说着，“另一方面，哪怕有些年轻人忍受不了山区贫苦的生活，愿意下山来，但他们没有接受过多少教育，也没有见识过多大的世面，跟山外的人相比，几乎是完全没有任何竞争优势， 连稳定收入来源都不能保证的情况下，定居的问题自然也就无从谈起！ 所以，针对这两个方面的问题，还有目前美姑和五月花公司的现状，我觉得可以这样去操作, ” 他说着转过脸看看蒋世安, 又回过来看着刘领导，正色说道，“五月花公司的‘一园’和‘三带’都需要人手做基建工作，等园区落成之后，也需要大量的操作工人， 于此同时，等恒立路桥开始着手修路，同样也需要大量的人手参与进来，哪怕本地村民做不了大工，做个小工还是可以的吧！ 那么，事情就很简单了，” 听到这里，刘领导脱口而出，“先招工留人，同时挑选一部分人为进入工厂做培训准备，等到所有基建项目完成，再将这部分人，转化成为工厂和产业园区的工人，以及旅游园区的表演和后勤人员！” 说着一手握捶打在巴掌上，满脸兴奋地说道，“这个办法好，既能将他们引下山，也解决了他们下山后的生存问题，还能为未来的用工需求做准备，一举多得。” “对，就是这样，” 陈阳点点头笑道，“让一部分年轻人在家门口打工，获得稳定的收入之后，他们就会有从山里搬出来的意愿， 到那个时候，县里再围绕三带九基地，建一批定居点，给这些定居点同时配备足够的学校和医疗点，以及其他生活设施，让这些人主动把家人也从山里接出来， 而他们的离开，也必定会带动之前有些犹豫的同村人一起下山， 如此形成良性循环之后，久而久之，山上的村寨就会慢慢减少，山下的定居点也会越来越多，” 最后，陈阳一拍巴掌，笑道，“等他们习惯了山下的生活，恐怕您再把他们往山上赶，他们也不会乐意了！” 刘领导张大嘴哈哈大笑，指着他说道，“你这个办法是温水煮青蛙啊，直接给他们造成既定事实，关键是他们还挺乐意！” 他身边一位省领导也笑道，“而且这种变化，从头到尾都处于地方政斧的引导之下，配合县里的整体规划慢慢执行，一点问题都没有。” 这时刘领导却又叹了口气，“可惜，这种办法，也就只有在五月花这样的大项目推动下，才有可能执行，推广难度很大啊。” 他当然能看出来，这里面的根本点在于有足够的工作给山上下来的人安置，否则的话，安居乐业都无从谈起。 “唔，也不是完全不能推广，” 陈阳笑道，“就算没有五月花，当地政斧也可以引导民间资本，投资一些惠民项目，当然，效果肯定没有这里明显就是了。” 他没有讲什么大包大揽的话，五月花现在也是摸着石头过河，包括他现在也是纸上谈兵，未来会怎么样都不确定， 等有了成绩，不需要他讲，顺其自然也会扩张过去，如果发展不顺，他打了包票也没用，反而还落个言而无信。 刘领导笑着点点头，“倒是我贪心不足了，其他的先不管，能解决美姑、昭觉和布拖三县，就是好的！” 这个办法既然美姑能用，其他两县自然也可以， 等以后这三个县的五月花公司站稳脚跟，往周边扩张的时候，当然也能用在其他地方， 只是在普适性方面稍微弱了点，正治意义也就没那么大。 就在这时，老蒋却眉头紧皱，略带犹疑地说道，“陈董，我有个问题。” 陈阳转过脸看着他，“嗯，你说。” “是这样的啊，” 老蒋双手按在桌子上，皱着眉头说道，“按照我们原来的规划，构建完成一园三带之后，就会着力进行‘一村一品’计划，把所有的村寨打造成农产品深加工园区的原料供应基地， 可是，如果把这些村寨都搬下山来，这个供应基地计划，该怎么办？” 美姑的土地条件不足，尤其是山下，可供耕种或养殖的地方并不多，哪怕是他们规划的‘三带’产业园，更多的也还是一种示范园区的性质，真正的产量不会太高， 另一边，五月花想要带动美姑经济发展，就必须扩大生产规模，增加自身的力量后，才能拉动后进， 而等生产规模扩大，就必然有更多的原料需求，在产业园规模上不去的情况下，把村寨打造成农产品供应基地就是最好，甚至是唯一的办法， 生产与原料，两者本来就是相辅相成的关系，双方互为依托缺一不可， 他是想过把人从山上引下来，通过培训后就业上岗，但没想过直接把整个村的人都给引下来啊， 若是村里都没人了，还怎么打造“一村一品”基地？ 没有足够的村寨进行支撑，深加工园区的设备岂不是白白浪费？ 听到老蒋的这个问题，其他人都开始思索这里面的逻辑关系和解决办法， 结果这个时候，陈老板笑呵呵地摆了摆手，说道，“你的这个问题，根本就不是问题，谁规定了‘一村一品’就必须按照原来的村寨位置来推进的？” 说到这里，陈阳干脆站了起来，转身看着老马，“有全县地形图吗？” “有有，” 老马赶紧点头，随后站起来挥着手臂就开喊，“把地形图降下来。” “好嘞，来了来了。” 一个中年人身手矫健地冲上讲台，跑到角落里摸出一个带线的遥控器，摸索两下按动按键，舞台背景墙上方立刻缓缓降下一块幕布，不一会儿便将投影仪幕布遮住，正是一副美姑县地图。 陈阳看着呵呵笑道，“这个好这个好，一目了然。” 老马笑道，“这里是报告厅，也是会议厅，每次开全县工作会议，没个地图可不行，就请人做了一副挂在这里。” 陈阳从座位上走出来，接过老蒋递来的激光笔，也不上台，就这么站在台下的走道上，打开激光笔转过身说道， “‘一园三带’这个计划是没有问题的，也很符合美姑的实际情况， 不过，在将散居在山上的村民们引下山之后，就需要针对后期的‘一村一品’计划做一点调整。” 他说着转过头看向地图，激光笔的红点在地图上移动，“美姑县境内山山相连，几乎连一块稍微大点的平地都没有， 而且其中有很大一片都是人迹罕至的原始森林，不管是从生态保护的角度，还是开发难度的角度，那些都是最好不要去打扰的， 我们再看乡村的分布，也都非常均匀地散布在各个山峰上，几乎没有很明显的聚集点，这也与美姑未来的‘三带’规划不一致， 如果这种情况不能得到改变，就算‘三带’可以建成，也能达到一定的规模，但还是无法形成具有聚集效应的地域副中心！” 他拿着激光笔，在地图上不断晃动，满脸严肃地说道，“单纯地从经济角度出发，到时候也可以算是实现了五月花的既定目标，也就是在生产经营稳步盈利的同时，帮助当地农民增收， 按理说，到这一步也就够了， 但是，从社会意义的角度，却并没有得到彻底的改变，对他们来说，还是一半的生活在山上，一半的生活在山下， 这种状态，无论是他们，还是对社会环境，乃至于对五月花公司本身，都是不利的， 所以，引人下山，营造全新的人居环境模式，是最好的办法， 然后，我是这样考虑的， 在‘三带’的基础上，将尽可能多的村民往山下搬迁，但是，他们把家安在‘三带’上，并不意味着，让他们放弃原来的土地，” 陈阳转过身来，对着刘领导和老马等人说道，“国家有经济发展的要求，也有环境保护的要求，同时也有对农民农村增收增产的要求，很多地方都在这三者之间寻找平衡，但总是因为侧重某一个方面，而损害了另外两边， 不过，对于美姑，我倒觉得这里有一个非常大的优势，不仅可以做到全面兼顾，还是做到互相促进！” 刘领导听到这话，也顾不得跟他客气，直接伸出手指了指，“继续讲。” 陈阳再次看向地图，激光笔的红点在地图上缓缓移动， “大家请看，这里是县城，这些是山脉，山脉相间，那些成线条状的地方，就是‘三带’的备选地， 等‘三带’建成，配合我刚才的建议，如果顺利的话，可能这三条产业带上面，将会聚集起至少五六万的村民，再减去县城里的人，留在山上的，也许连全县人口的一半都不到。” 这时老潘突然说道，“陈董，如果真能达到您刚才说的效果，让年轻人先下山就业，再把亲人接下山来定居，我敢保证，那个时候留在山上的，顶多也就四五万人，而且还多半都是老年人。” “这就是了，” 陈阳笑着点了点头，随即看着他说道，“那在这种情况下，山上原来的土地还有没有人耕种？” 老潘当即说道，“有肯定有，但不会太多，至少荒废的应该更多。” 到了这时，刘领导看着那副地图，听着他们的对话，突然明白了陈阳的意思，“荒地一多，就可以进行土地流转了吧！” “对，” 陈阳转头看向他，再看向地图，晃着激光笔说道，“我的想法就是，以县城、‘三带’和省道为核心层，作为直接生产、生活的区域， 然后将全县的土地进行整合流转，还有耕作土地与林区土地进行置换，放弃远离县城、‘三带’和省道的村寨，流转的土地往核心层靠拢，形成第二级的农业区， 最后，现有的原始林区，和被放弃的村寨，共同组成生态保护区。” 陈阳转过身来，看看刘领导，再看看老马老潘他们这些本县的干部，笑着问道，“这样的三层结构，有没有可行性？” 结果老马他们还没说话，刘领导就轻轻拍着巴掌，昂着头看着地图，满脸赞赏地说道，“好一个三层结构，这是给全国所有的山区打了一个样板啊！” 三层结构，做起来难不难？ 当然难！ 这里面最关键也是最困难的就是核心层，在这个部分，需要打造一整套完善的商业体系，用以保证全部区域家庭的就业和生活发展需要， 有了这个条件，才能去做后面两层的规划，而事实上，当大部分的群众家庭都能保证有美好未来的时候，什么土地流转异地搬迁，统统都不是问题， 那种情况下，后面两层不过是水到渠成的事，哪怕是再有土地情怀的老人，也不会太反对，毕竟只是换了块地给他，又不是直接把土地拿走，连理由都不存在了，还反对什么。 看着挂着的巨幅地图，蒋世安也忍不住缓缓点头，随后转过脸笑道， “如果真能实现这个‘三层结构’，把农业用地放在‘三带’旁边，这样自然就更有利于经营管理，这是天大的好事啊！” 陈阳将激光笔还给他，对着众人咧嘴笑道，“老蒋刚才讲的整体发展方案几乎不用变，需要改变的是马县你们，你们要做好动员工作，只等工程一开工，就号召山上的村民过来应聘，有了第一步，后面的就简单了！” “好好好，没问题，” 老马和老潘等几位县里的干部纷纷拍着胸口打包票。 老潘还说道，“陈董，您是不知道我们这里的老百姓有多苦，山上务农产不了多少收成，附近又没有打工的机会，很多村民每年最大的收入，就是组团去西疆，帮人收两个月的棉花，” 他一边说着，一边激动地打着手势，“摘棉花的时候得跪在田埂里走，摘一公斤才挣几毛钱，苦啊，就这样还得靠老乡带才有机会过去，” 说着又抹了把脸，咧着嘴笑道，“现在家门口就有工作，不仅比那边轻松，挣的还不少，又还长期稳定，这样的机会，肯定是人人都想来啊！” 第六百七十八章 便宜的高端宴席 “一二三八九”计划，搭配“三层结构”的规划方案，大家都似乎看到了美姑美好的明天，一时间会场里议论纷纷，嘈杂声一片， 有上级领导在的时候，这种情况可不多见。 不过刘领导也不生气, 他自己还拉着陈老板聊得正欢，“陈董，你的这个建议提得非常好啊，你对我们的工作，还有其他方面的建议没有？” 陈阳笑了笑，说道, “其他的都是老生常谈，无非是加强教育和医疗等基础建设， 不过, 我说的这个教育，不仅仅是指常规的学校教育，更要重视对青少年，甚至是成年人的价值观教育，要引导他们形成正确的观念，谨防因为一些陋习而返贫的情况出现。” 后世扶贫成就斐然，但是很多地方都或多或少出现一些返贫的现象，除开一些地方输血式、突击式或造甲等因素，究其原因，大致就是几种， 病、灾、事、赌、毒！ 其他几种都好理解，这里面的“事”，其实指的就是一些不好的风俗习惯， 比如大操大办红白喜事、天价彩礼、攀比式地送人情礼金，等等, 目前凉山地区因为经济原因，反而在这方面表现还不明显，但等以后日子过好了，又没有得到正确引导，那可就难说了。 听到陈阳的话，刘领导连连点头，“你的这个建议非常好，也很有预见性，不管是社会发展，还是家庭生活，在每个阶段，都会出现相应的问题， 一方面，我们有责任预防广大群众脱贫之后，可能会出现的个别返贫现象， 另一个方面，对社会风气的正确引导，也有利于社会整体的良性发展，” 说着转过头，对着身边的一个工作人员说道，“你把这个问题着重记录, 等回去之后提醒我一下， 物质文明建设固然重要, 精神文明建设也丝毫不能忽视，这两个应该是齐头并进共同发展， 甚至在某些时候，精神的作用，还要放在物质的发展之上！” 那人立刻点头，同时掏出一台ipad进行记录。 陈阳眨眨眼， 他敢拍胸口保证，这台ipad，绝对是今天现买的， 细节也很重要啊！ 刘领导又回过头来，笑道，“陈董，你还有其他建议没有？” 陈阳一听，赶紧摇头笑道，“领导，您这可就是为难我了，要我从旁观者的角度，说一两个出来还行，再多的话，那是真没有！” 刘领导似乎有点失望，“真没有？” 陈阳很肯定地点点头，“至少现在没有。” 刘领导只得放弃，“好吧，等以后再有，你可千万不要藏私啊！” 陈老板有点哭笑不得，这东西他藏私干嘛，吃饱了撑着啊， 他只得无奈地笑了笑，说道，“委员同志说过，没有调查就没有发言权，其实不管是五月花公司提出的“一二三八九”计划，还是我刚才建议的“三层结构”，都还是纸上谈兵，不能说一点毛病都没有， 这几天我准备在美姑实地去走一走，看一看，等看完之后，如果还有什么想法，一定跟您汇报。” “哈哈哈，” 刘领导一听顿时大感满意，“对对对，做事就应该是这个态度，先摸清楚实际情况，再去根据实际情况制定策略，才是做事情的办法， 好，那我就等你的好消息！” 陈阳抿抿嘴挤出一脸笑容， 您这是赖上我了啊？！ 这时见他们谈得差不多了，老马便满面红光地走了过来，搓着手说道，“陈董，今天终于盼来了我们期待已久的五月花公司，还有您，也难得莅临美姑，我们准备了一顿简单的接风宴， 现在天色也晚了，要不，咱们先去吃饭吧。” 他只邀请了陈阳，因为刘领导也算是地主，自然不需要他来说什么客套话。 陈阳转过脸看了看窗外，果然，来的时候才下午两点多钟，现在外面竟然已经全黑了，只能看见外面的灯光， 这一场介绍会，竟然持续了四个多小时，还真够久的。 于是便回过头来，笑着点点头，“那就叨扰了。” 县里的干部或是在前面引路，或是陪伴在侧，陈阳和邹蓉，在省里领导的陪同下前往饭堂， 就连蒋世安他们，也有洲里的领导陪同， 今天他们的待遇，还真是打到了顶格。 吃饭的地方不远，就在县府食堂，地方装饰非常朴素，一点也没有外面简单里面光鲜的东西， 不过打扫得非常干净，掌勺的大厨，也是县府招待所的主厨。 陈阳和邹蓉在省领导的陪同下坐了主桌，蒋世安等八位管理层，还有団委派出的领队，在洲、县领导的陪同下分别坐了两边的次桌，项目团队的其他人也都分别有人陪同，一个落单的都没有。 由于时间也比较晚了，厨房里早就准备好了各色菜式，只等人一到，便开始上菜。 老马是主桌上唯一一个县里的干部，他也负责这顿晚宴的讲解，每上一道菜，他都会详细介绍， 先上一盘鸡蛋， “这个是炒回锅蛋，是用美姑特有的岩鹰鸡蛋，放入冷水中加一勺盐煮，煮蛋过程中要不停搅动鸡蛋，水开后转中小火十分钟，取出煮好的蛋用冷水不断冲洗，让鸡蛋迅速冷却， 然后剥去蛋皮，刀子擦油将鸡蛋切成两半， 这里可是很有讲究的，每切一次刀子就必须擦一次油，不仅可以使蛋片切得比较平整还能让味道更好， 切好之后，再将蛋用油中火煎至金黄起皱捞出，放入辣椒蒜苗佐以食盐小火炒制即成。” 在刘领导的示意下，陈阳先夹了一个给邹蓉，然后自己再夹一个放到嘴里，“嗯，很鲜，而且没有普通鸡蛋蛋黄的那种干涩，很润，好吃。” 在其他人开动的时候，第二碗菜也已经上桌， 与其说这是一碗菜，还不如说是一碗肉，大块大块沾着调料的肉整整齐齐地码在菜盘里，爱吃肉的人肯定会食指大动， 这时老马介绍道，“凉山彝族的特色美食，坨坨肉，” 随后他又呵呵一笑，“正宗的坨坨肉，是得用洗脸盆盛的，” 一听这话，陈阳不禁瞪大眼睛，“洗脸盆？” “对，” 老马点着头说道，“因为很多彝家很穷，家里甚至连几只像样的碗都拿不出来，所以他们如果办什么喜事的时候，就会用脸盆来装肉，” 他说着又自嘲地笑了笑，“您是没见过彝家的宴席，不说全部吧，大部分的，就是直接一溜儿脸盆摆在地上， 一半的盆里是肉，一半的盆里是汤，除了汤盆里有一把勺子，其他什么餐具都没有， 吃肉就用手抓，喝汤就那一把勺子，谁要喝了直接上手就喝，也没人嫌弃。” 顿了一下，他似乎担心陈阳误会什么，又赶紧说道，“我说他们宴席都吃肉，不是说他们有那么多钱买肉吃， 事实上，山上村寨里面，那些肉也不值几个钱，因为都是自家养的猪羊，由于交通不便不好运下山，大多都只能自产自销， 可就算那样，他们吃肉的时候也不多，否则的话，也不会拿坨坨肉当宴席主菜了。” 陈阳照旧先给邹蓉夹了一块，然后自己夹了一块到碗里，看着他轻轻点头，“不用解释，我明白。” 老马一听这话，才稍微松了口气， 这时候桌上又上了几盘菜，他便赶紧介绍， “这个是酸菜土豆鸡，也是一道彝族菜，彝族杀鸡，一般不用刀杀，而用手卡住脖或肋下使之断气，于火塘上烧之拔毛， 所以有一句彝谚说的是‘鸡毛烧鸡身’，彝家酸菜鸡对鸡本身特有讲究，一般用肥母鸡，做法是将鸡砍成块，入锅煮至七成熟，再加削皮的小块状土豆同煮，再放入干酸菜，快要熟的时候放入盐、木姜，最后出锅，就是这个样子了。” 他说着指向另一道菜， “辣子鸡汤，彝称‘瓦则则液’，做法是选取仔鸡，尤其是六七月的鸡最好，烧毛去脏，烧煮到七成熟，然后将鸡放入碓窝里面，同木姜、蒜、辣椒等佐料一同杵舂成浆状，捞出再加入清汤搅和，即成了一道美味可口的佳肴，其鲜美无比，麻辣味透凉逼人，您可以试试！” 陈阳看着那锅混沌状的东西，再看看盛情邀请的老马和刘领导，只得挤出满脸微笑，含泪先给脸色呆滞的邹蓉盛了一碗！ 然后在满桌人的注视下，硬着头皮拿起汤勺喝了一口， 咦，味道还行？！ 看见陈老板的表情，老马乐得呵呵直笑，“还成吧？！” “嗯，可以，” 陈阳点点头，满脸认真地说道，“有种泗川口水鸡的味道，但又不一样，不过很好吃。” 老马呵呵笑着指向下一道菜， “这个是冻肉，彝称‘社迪’，一般是过年的时候，特意给村里比较尊贵，或年长的老人制作的，冻肉要选用鸡蛋，猪头、蹄等做为原材料，做法是将猪肉切成小块状，放在锅用小火慢炖，然后加煮熟去皮的鸡蛋，等到一定时候再放入相应的佐料， 最后捞出来放到木钵里面，凉冻一段时间后就可以吃了， 不过现在虽然天气转凉，却还是没到做冻肉的时候，所以这些冻肉是放在冷柜里凝固的，味道可能稍微差了些。” 陈阳夹起一小块放到嘴里，果然入口即化，随即笑道，“我老家靠长江，我们那边有冬天吃鱼冻的习惯，倒是与这个肉冻有异曲同工之妙。” 坐在他旁边的刘领导当即笑道，“这就是靠山吃山，靠水吃水嘛。” 轻笑声中，一只被撕碎的烧鸡端上餐桌， 老马继续介绍道，“泥烧鸡，制作方法是用一年以下的鸡，烧毛后刮净，灌入盐、花椒等，然后抹一层约两公分左右厚的粘泥，放在火中烧，烧熟后就可以直接吃了，做法倒是和武侠小说中的名菜‘叫花鸡’差不多， 不过味道还是稍微有点差别，这种泥烧鸡肉质细腻，味道清香，口感更淡一些。” 这时又上来一大锅羊汤， 趁着服务员分汤的时候，老马笑着说道，“这个是羊锅汤，羊锅汤可以算是彝族肉食方法中风味最特别，最出名的一种做法，” 他说着幽默地加了一句，“没有之一啊！” 果然席间响起一阵轻笑声， 老马继续说道， “这个羊锅汤的制作方法，是将羊剥皮肢解成几大块，先下锅过水，不过别煮太久，等表面熟就差不多了， 然后捞出来去骨，砍成手指块大小的肉块，再下锅，用猛火煮至汤面汽泡散尽， 同时将羊油凉干到水气消失后，切成小片状放入木钵里备用，并在锅里烧一块石头，” 他说着还双手比划，“真是石头啊，要烧红的，等到汽泡散尽之后，就把烧红的石头，放到木钵里面将羊油点燃，再盖上盖子，用盐在盖延上撒一圈，不能让气出来， 然后呢，再一起放到滚开的锅里面 过一小会儿，把木钵与石块一起捞出来，这羊锅汤就做好了， 彝家的羊锅汤以味美纯正，鲜味特别而著称，是彝家百吃不厌的名菜， 来来来，大家快尝尝！” 服务员一人一碗送到众人面前，陈阳端起碗喝了一口，果然味道鲜美之极，确实很不一般。 放下汤碗，陈阳擦了擦嘴，看着老马笑道，“今天这桌菜，要是放到北尚广深去，恐怕没个一两千真下不来，这可以算是高端宴席了吧！” 别忘了，他还有一个游离在彩虹系之外的公司，汪阿姨生鲜店呢， 他对这些生鲜土特产的价格，不说估算得非常准吧，但八九不离十还是有的， 别的什么都不说，就最后的那一锅羊锅汤，用的肯定是本地独有的美姑山羊，放在一线城市，单卖鲜肉恐怕就得五十往上一斤，这一整锅汤，估计少说也要五百左右， 再加上那堆成山的坨坨肉，这个鸡那个鸡，这桌菜还真得去到两千以上， 零八年的两千块，够得上一桌非常丰盛的海鲜大餐了吧。 听到陈阳的话，老马脸色微变，赶紧说道， “陈董，我们也想卖他个一两千一桌啊，可问题是谁买啊？！” 他说着指了指满桌子的菜，苦着脸说道，“您看这美姑山羊，还有岩鹰鸡，还有这坨坨肉，这可是羊、猪、牛、鸡四样做成的四味坨坨肉， 这么多的东西，我们买回来才花了一百多块，我们这桌菜的标准，也才两百块而已， 所以啊，就算是高端宴席，恐怕也是全世界最便宜的高端宴席了哦！” 第六百七十九章 好巧 此时陈阳脸上虽然依然堆着微笑，可明眼人都能看明白，那眼神里面分明没有半分笑意， 他看着略显激动的老马，轻轻摆了摆手，说道， “便宜的高端宴席, 听起来像个笑话，说的人却不知道有多少辛酸无奈，” 他说着指了指桌上的菜肴，转动脑袋，看看满桌的领导，轻声说道，“东西是好东西, 但是出不去, 市场也得不到认可, 他就是卖不起价钱来， 如果说五月花的‘一二三’工程是把金矿变成金子，那怎么样让黄金卖上黄金的价，而不是让老百姓捧着金子当废铁卖，甚至是去要饭，这也是我们需要考虑的问题。” 看着桌上的菜，说着嘴里的话，他又想起了十几年前，老家村里反复组织过几次种植果蔬的事， 种桔子，种梨子，种柚子，搞大棚蔬菜，…… 单单是他记得的，前前后后就有四五次，可东西种出来之后，却卖不出去, 小时候什么也不懂，外公家屋子角落里堆成山的水果，就是他的宝藏， 当时他吃得还挺开心，现在想想，当年外公外婆他们，恐怕连哭的心情都没有了吧。 说到底，还是上午在北金总部出发前，他在出征仪式上讲的那个问题， 市场是关键，而这个关键，还是需要五月花各个项目团队去努力解决，这才是最根本的办法！ 听到陈阳的话，刘领导缓缓点头，说道，“你说的这个问题，他不仅真实存在，而且存在了很多年, 大凉山就像是一座宝藏，而守着宝藏的老百姓，却过了多少年的苦日子？ 之前不是没人想过要把这座宝藏挖出来，也有人去挖，有人想办法往外卖，可效果都不理想，” 他转过头看向陈阳，正色说道，“我听说，自从五月花公司成立之后，全国有近千个县，都安排人去了北金，想要把这个项目引进去，正县亲自带队的就有一百多个，” 陈阳抿抿嘴，没有吭声。 刘领导也不是在问他，便自顾自地继续说道，“抛开那些舍不得贫困帽子不放，想要拿上级补贴过日子的，还有尽玩些表面文章的地方不说，那些跟老马一样，由正县亲自带队的，他们应该是真心的吧！” 陈阳轻轻点头，“前天的时候，我们公司内部也感觉第一批十个名额太少，决定追加到五十个，这些由正县带队的地方，应该有很大一部分能入选。” 五月花挑选项目地，客观环境是一方面，当地的政斧态度也占了相当大的比重，那些由正县带队的地方，自然分值更高。 “嗯，我听说了，” 刘领导笑了笑，但脸色很快又变得严肃，“不过我要说的不是这个，我要说的是，为什么大家都那么重视这个项目，甚至把其他事情丢到一边不管，也要努力争取把你们接回来？” 顿了一下，他才继续说道， “不管是我们凉山，还是他们任何地方，大家看中的，就是你陈阳点石成金的本事！” 他直愣愣地看着陈阳，过了好几秒，才继续说道， “你是完全靠自己的本事白手起家，做下那么大的一番事业，不管是新兴行业还是传统行业，到了你的手里，都能玩出一朵花儿来！ 这是什么？这就是本事！ 现在你又成立五月花公司，做这样一个前所未有的项目，说明了你的真诚，既有本事，又有真诚的这么一个能人的项目，谁不想要？” 随后他看了一圈桌上的人，“全国那么多落后地区，有的确实是地贫人稀，资源缺乏，那没办法， 但有些地方，却是端着金饭碗讨饭，是那些人不争气？” 顿了一下，刘领导摇摇头，“我觉得不是，” 他转头看向陈阳，“是上面不支持，还是资源太少？” 又摇了摇头，“我觉得也不是，” 说着指了指外面，“如果上面不支持，省道就不会修到这里，如果说资源太少，每年的扶贫款，不比你们的投资额少多少吧？！” 随后，他用手指了指自己的脑袋，“关键是什么？还是在思路，要打开思路！” 然后又指向桌上丰盛的菜肴，“这一桌山珍，放在北金，用陈董的话来说，少说也得一两千一桌， 但在这里，他就只值一两百！” 顿了两秒，他又看向陈阳，“谁能帮我们把这桌菜卖出高价？别说一两千，八百五百都行，他就是我们大凉山的大贵人！” 陈阳抿着嘴，满脸严肃地缓缓点头，随后看向老马，问道，“我听说，彝寨有些地方，有进门三碗酒的规矩，怎么没看到有酒啊？” “啊？” 老马愣了愣，很快反应过来，赶紧回头招手，“上酒！” 开玩笑，有省里的领导在场，刚才蒋世安又跟他交代过，陈董不胜酒力，他哪敢轻易上酒， 不过现在主宾陈董发了话，那就没关系了， 很快就有工作人员捧着一坛坛酒走过来，不仅主桌有，其他每一桌都有， 老马撕开酒坛上的封口，一边亲自倒酒，一边笑着说道， “彝家有句谚语，‘汉人贵在茶，彝人贵在酒’！这个就是彝族享有盛名的泡水酒。” 老马倒酒很是豪气，酒碗不动，移动酒坛就行，不一会儿便倒满十碗酒， 双手捧起木制的酒碗奉到陈阳面前，陈阳立刻站起来双手接过， 老马笑着说道，“这个泡水酒，不是说酒泡过水，而是在开酒的时候，有一道‘泡’的程序，可以说是彝人最爱的一道酒，也是是彝族人民敬献客人最为珍贵的礼物。” 不过现在不是说这些的时候，他便没有多说，回到座位上，见其他桌也都倒上了酒，便双手端起自己的酒碗，对着满屋人转了个圈，正色说道， “在这里，我谨代表二十万美姑人，欢迎各位的到来，请！” 说完便捧着酒碗一干二净。 所有人跟着站起来，捧着酒碗齐齐干掉。 陈阳将酒碗凑到嘴边，先尝了一小口， 还行，度数大概只有十度左右，而且口感甜甜的，味道不错， 那他就放心了，当即也捧着酒碗一口干掉， 他也不将酒碗放下，直接转身看向隔壁桌的蒋世安，大声说道，“老蒋，” 蒋世安立刻抬头看向他，“陈董。” 陈阳笑了笑，将酒碗举高晃了晃，大声说道，“喝了他们的酒，就得给他们把事情办好，” 说着又指了指满桌子的菜，“刚才刘领导说了，谁能将这桌菜，卖出五百八百的价格，就是凉山的贵人，有没有信心？” 蒋世安当即脑袋一抬，“有！” 这种时候哪能掉链子，不管有没有，都得说有啊！ “好！” 刘领导示意老马将自己的酒碗倒满，随后将酒碗举起来，对着大家转了个圈，“祝我们同心协力，旗开得胜！” 一顿饭吃得宾主尽欢， 酒宴散场之后，众人便住进了县里的招待所， 在五月花公司自己的办公地点落成之前，这里将是他们很长一段时间的宿舍兼办公室。 被老马和老潘亲自送到房间里，等他们离开后，邹蓉立刻倒了盆热水，拿出毛巾烫热后递给他，“你没事吧，喝了多少？” “唔，不知道，” 陈阳靠在沙发上，将热毛巾敷在脸上，“这酒跟啤酒似的，喝起来没感觉，后劲还挺大。” “后劲当然大了，” 邹蓉转在他后面，轻轻给他按着脑袋，“刚才我就用手机查过，这个可是用玉米和荞麦酿成的粮食酒，从选料到上桌要经过十六道工序，要是放在外面，这么一坛酒可不便宜！” “这里也不便宜啊，” 陈阳舒服地闭着眼睛，呢喃着说道，“有时候是便宜还是贵，不是看价格数字高低，还要看放在什么环境，面对什么人， 就像对那些亿万富翁来说，一瓶酒大几千也不算贵，可对这里的山民，五块钱一斤的酒可能他们都没法接受， 所以啊，彝人用酒待客，对他们来说，确实是拿出最好的东西了哦。” 大凉山土地贫瘠，粮食产量不高，还有很多村寨连口粮都没办法保证，需要外出打工来补贴家用， 而酿酒就需要用到粮食，由此可见，这里的酒对当地百姓意味着什么， 说酒是彝人待客最好的礼物，一点也没错！ “唔，” 邹蓉撅撅小嘴，手指上的力道稍微重了几分，“大几千的酒对你不算贵？” 嗯？ 陈阳反手就抓住小丫头的脑袋捏了捏，“牛头不对马嘴！” 我这正酝酿情绪呢，让你这么一打岔，全没了！ 邹蓉晃动脑袋摆脱他的大手，咧嘴笑道，“知道啦，你个连三位数的酒都舍不得买的小气鬼，怎么会去买大几千的酒呢，” 顿了一下，又笑道，“你要觉得他们可怜，那就帮他们把这个酒卖到山外面，卖他几百块一瓶，不就完了！” “嗯嗯嗯，” 陈阳反手抓住她的小手，轻轻握着不放，“放心吧，我心里有数，没事的。” 小丫头这是担心他心情不好，故意插科打诨，转移他的情绪呢， 这种小把戏他们一起玩了好几年，谁还不知道谁啊！ 握着柔软的小手，就在陈老板有些动情的时候，房门突然被敲响， 扫兴！ 陈阳扯下脸上的毛巾，拦住正要去开门的邹蓉，起身往门口走去， 这个时候来找他的，肯定是有重要事情，还是自己直接过去的好。 拉开房门，尽管早有心理准备，陈阳还是微微一愣，“刘领导，您怎么亲自过来了，有事叫我一声就行啊。” “嗨，什么亲自不亲自的，就是睡不着觉，想找人聊聊天，” 刘领导说着看了看他，笑道，“没打扰到你吧，要不，咱们明天再聊？” 呵，您都把话说到这个份上，我还能让您明天再来？ 陈阳当即让开门口，“没事没事，我这正好也睡不着，您请进。” 刘领导也不进去，指了指外面，笑道，“这个，你这儿有女宾，不方便，还是去我那边吧。” 陈阳故作腼腆地呵呵一笑，“行。” 随后走出来关上门，跟着刘领导身后往前走。 两人的房间隔得并不远，也就是斜对门，而且连格局都差不多，都是一房一厅的套间，这样的房间，整个招待所应该也没几间。 进了刘领导的房间，陈阳看着茶几上的两杯清茶，还有几叠干果和一些点心美食，不由得笑道，“刘领导，您这是有备而来啊！” “哈哈哈，” 刘领导走到主位边，伸手说道，“来来，坐下说，” 随后两人一起落座， 这时刘领导才笑道，“难得陈董来到我的地头，要是不从你身上薅出几把羊毛来，那不是显得我太无能了！” “言重了，” 陈阳双手合十拜了拜，才笑道，“我也就是运气好，才有了现在这样一点小成就，不敢当领导夸奖！” “小成就？” 刘领导歪着头看着他，嘿嘿笑道，“在国内，大麦、恒立、大江，哪家公司不是呼风唤雨？ 在国外，彩虹集团搅起多大的风浪？ 你这要是都只是小成就，那其他人算什么？” 说着指了指他，“过度的谦虚就是虚伪了啊！” 听到这话，陈阳除了咧着嘴傻笑之外，还能怎么办呢。 今天刘领导似乎真的只是当成一次简单的聊天，不仅一点架子也不端着，甚至还有点随便， 只见他左手撑在大腿上，右手直接抓起一块白色的米粑咬上一口，对着他说道，“这种苞谷米粑是凉山一种很普遍的主食，口感很不错，刚才饭桌上的菜太油腻，我就让他们准备了一些这个，你可以尝尝。” “哦，谢谢，” 陈阳也拿了一块咬上一口，“唔，味道不错，挺甜的，有点像我老家的发糕，不过还是有点区别。” “呵呵，” 刘领导笑了笑，三两口将一块米粑吃完，也不擦手，直接端起茶杯喝了一口，才继续说道，“你应该也猜到了，我请你过来，是有重要的事，想向你请教。” “请教可不敢当，” 陈阳赶紧咽下嘴里的东西，正色说道，“您有什么想要了解的，我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好，” 刘领导点了点头，看着他说道，“前几天的时候，你们那边的老王，给我打了个电话，大致说的是，他想找我，还有尚海和北金的两位，等明年大会的时候，一起提一个打造区域文化中心的提案， 而且他还跟我透露了一点，这个区域文化中心，是受到了你提出的‘大文娱平台’的启发， 这不巧了吗，” 他看着正摇着脑袋，笑得满脸无奈的陈阳，轻声笑道，“本来我还在头疼，这个区域文化中心要怎么打造，刚好你就来了这里， 你自己说，换成是你，会不会放过这样一个好机会？！” 第六百八十章 前与后 看最快更新无错小说，请记住 https://www.52wx.com！章节内容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六百八十一章 第九艺术 一前一后， ‘前’是从历史传统，从各个民族文化的宝藏着手，把一些东西深挖出来， 其实这些东西，不止是西部，其他几乎所有区域都有, 作为传承了几千年的文明古国，哪个地方还没点非物质文化遗产流传下来啊，这也是陈阳提出打造大文娱平台的底气。 然后打造‘区域文化中心’也是如此，一切能利用上的东西，都可以利用起来。 刘领导端着茶杯，呵呵呵地笑道, “受你这个思路的启发，我还真有了点想法， 整个大西部完全可以连成一片，你今天不是提出了一个‘三层结构’的建议么，这里也可以弄个三层架构出来， 先在各个省，打造一个省级文化中心，这个一般就是省会了，没得跑， 然后文化渊源相近，或者说地理环境相近的，又可以打造一个跨省文化圈，比如我刚才说过的‘云贵川’、‘青藏’，还有‘疆盟’和‘陕甘宁’，这就可以组成四个小圈子， 最后再形成一个大的，完整的西部文化产业区！” 说到这里时, 刘领导放下茶杯, 满脸微笑地看着陈阳，“这里‘产业’两个字一定不能漏下, 然后，让我猜一猜， 你提出的这个‘后’，应该是指未来？” 见陈阳笑着点点头，刘领导又笑着说道，“这个‘后’应该怎么解释，我现在能想到的，有两层意思， 第一个，是与传统文化，甚至是目前主流的影、视、歌，有一定差异性的，新兴的文化项目，对不对？” 陈阳当即竖起两根大拇指，笑着连连点头，“我这还没开始说呢，就让您给看穿了。” “害，什么看穿啊, 是你提示得够明显咯，” 刘领导笑着指了指他, 说道, “你刚才一直在讲，北金、尚海和广洲三个地方，打造区域文化中心的优势， 北金不用说，他们本来就是全国文化中心，这次加入进来，无非是进一步加强他们在文化领域的龙头地位， 尚海也简单，只要协调好长三角地区的各种影视资源，就能占据天然的区域统治地位， 广洲也不麻烦，作为曾经的流行音乐中心，他们完全可以与香江形成联动，打造一个振兴粤语歌曲和香江电影的这么一个工程，再把那些香江明星和曾经的九四新生代拉出来，就能吸引绝大部分六、七、八三代人的目光， 这是底蕴优势啊！” 刘领导感叹地晃了晃脑袋，很明显有些羡慕，随后继续说道，“而且作为岭南文化的发祥地和中心，广府、客家、潮汕三大文化圈都大有文章可做， 这三个地方，已经将影、视、歌的资源优势占尽，我们作为被新拉进去的地方，在这些方面，是无论如何也比不过他们的， 哪怕把大西部的民族文化都挖掘出来也不行，因为这些民族歌舞，在经过流行性改造之前，就决定了他们只能是地方性的东西，普通人看个新鲜还行，真要用这些当拳头产品，几乎不可能做到， 所以啊，最好的办法，就是跟他们走差异化战略，搞点跟他们不一样的东西！” 说到这里，刘领导已经没有再看着陈阳，而是靠在椅背上，眼眉低垂默默思索，片刻后，他猛地睁开眼睛，拍了一下桌子，看着陈阳说道，“搞动画怎么样？！” 陈阳看着他，默默地将最后一口苦荞粑粑塞到嘴里，嚼了两口咽下，这才笑道，“您来这里之前，肯定做了不少功课！” “嘿嘿，看来我说对了！” 刘领导笑呵呵地看着他，随后哈出一口长气，又靠到椅背上，感叹地说道，“活到老学到老，像我们这些人，肩上背负的担子太重，做一个决策，影响的可能是几千万老百姓， 尤其是文化中心这种影响长远的大项目，哪敢不做功课哦，” 说着又抬起头晃了晃，笑道，“我之前还在考虑，什么样的项目，适合作为我们区域文化中心的核心产业，影视？歌曲？好像都不行，头疼得很呐， 现在我想通了，就搞动画，我们这里有丰富的民间故事，有绚丽多彩的民族文化，把这些东西用动画的形式展现出来，也未尝不是一条好的思路， 虽然现在动画人才都集中在北尚广深，但是，还没有哪一个城市，决定把动画作为一块招牌来打造，就不妨让城都来吃这一只螃蟹！” 他直愣愣地看着陈阳，“你觉得怎么样？” 陈阳抽出一张纸巾擦了擦嘴，同时默默想了几秒，随即抬起头看着刘领导，说道，“您的这个想法，我觉得完全可行。” 刘领导嘴角往两边咧开，便准备开口化点缘， 真要把动画作为文化中心的核心产业，那至少要建一个动画产业城，这样的大项目，单靠政斧可不好弄， 眼前的这位财神爷，就是最佳的化缘对象了！ 可就在这时，却又听见陈阳说道，“如果把动画，改成动漫，再加上游戏，应该就差不多了。” 刘领导微微一愣，“动漫？游戏？” 游戏他知道，多加一个游戏也无所谓，可是，动漫和动画不是一样吗？ 一看刘领导的样子，陈阳就知道，他似乎不太理解这里面的差别，便耐心解释道， “从定义来说，动画一般是指动画影片，它属于电影和电视的范畴之内，但与电影和电视相比，动画有它独特的优点，它不受实物的限制，造型可以极度夸张，比电影更富有表现力， 随着传播媒体的发展，动画的运用领域更加广泛，不光是动画影片和系列片本身，从游戏制作、广告、建筑、教育到医学，可以说动画无处不在， 您将动画作为文化中心的核心产业，单从市场的角度来说，我个人是比较认同的， 但是单单一个动画，还少了点东西， 再说动漫，动漫跟动画的区别，在于一个‘漫’字，也就是漫画，像日本的漫画，就是日本文化的一张名片，所以把这个行业发展好了，对于我们即将打造的文化中心，也有很大的帮助， 而在我看来，动漫跟动画最大的一个区别，还是在于创意上！” 陈阳说着摊了摊手，正色说道，“毕竟动画制作的门槛相对要求较高，对于一些有创意的创作人，他们可以用漫画的形式，将他们的想法变为作品， 漫画比文字更直接生动，却没有动画的高门槛，所以把这部分加入进来非常重要， 另一方面，随着科技的发展，动漫也可以归属到cg，也就是计算机动画行业， 通过漫画、动画结合故事情节的形式，以平面二维、三维动画、动画特效等相关表现手法，形成特有的视觉艺术创作模式。” 听到这里，刘领导已经明白了他的意思， 沉吟两秒，他若有所思地说道，“你的意思是说，动漫，相比于动画，不仅可以创作出更丰富多彩的作品，同时还与计算机紧密相关，这是一条规模更大的产业链？” 陈阳点了点头，笑道，“对，您一下子就抓住了重点！” 刘领导呵呵笑了笑，随即脸色微变，问道，“那游戏呢？游戏也能作为文化产业核心产品来打造？” 陈阳点点头，正色说道，“说到游戏的时候，可能很多人都认为，这是一门不怎么正经的行业，甚至有些人还喊出了取缔游戏的口号， 当然，我不否认，游戏对很多未成年人造成了很不好的影响， 但堵不如疏，就跟互联网一样，互联网刚开始出现在我国的时候，不也有一段争议时期么，而现在，互联网却成了我国经济发展的一部新引擎，同时也是高科技产业的代名词， 所以，最关键的，还是要看怎么去引导。” “嗯，” 刘领导缓缓点了点头，沉吟两秒，随即看着他说道，“那你给我介绍介绍，这个游戏，要怎么弄？” 陈阳整理一下思路，说道，“其实在国外，早在七十年代的时候，电子游戏就已经在美国和日本兴起，哪怕到了现在，这两个国家依然是全球游戏产业最发达的地区， 过去的历史我就不多说了吧，这方面的资料都很好查，回头您让人随便收集一下就行。” “嗯嗯，” 刘领导正色点点头，“行，那就说以后的。” 陈阳说道，“其实，我认为，游戏可以继电影之后，成为艺术的第九大类别！” 一听这话，刘领导顿时惊了，当即脱口而出，“不至于吧？！” 如果游戏的地位真的有这么高，那他还把什么动漫当核心产业啊，直接上游戏不是更好， 你们北金尚海广洲都搞音乐、电影艺术，我就搞游戏艺术，大家档次都一样，是吧！ 可是，这怎么可能呢？！ 陈阳忍不住咧嘴笑了笑，想着要怎么跟他解释， 是谁最早喊出，游戏是第九艺术的人呢？ 可能很多人都认为，应该是游戏业发达的西方国家，比如美国，或者日本那边的人， 但是，有案可查，最早喊出这句口号的，却是我们国家的人！ 那还是在九七年的时候，准确的说是九七年六月号的‘新潮电子’杂志，吴冠军供稿的文章《第九艺术》，首次提出电子游戏是第九艺术的概念，这就是中国互联网将游戏称为第九艺术的发源地！ 当年陈阳在互联网公司工作的时候，有一位高级开发工程师，就是资深游戏迷，当时他还给陈阳看过那本保存了多年的杂志，以此证明，确实是我国的从业人最早喊出的这句口号。 只是很可惜，当时那位吴冠军先生，还只是一名大二的学生，他提出的这个概念，不仅没有得到广泛的认可，就连同他一起工作的同事，也不认同他的那篇文章， 那么，这句口号是怎么传播出去的呢？ 这就要归功于人民网了， 两千年十一月的时候，人民网刊登了一篇文章，《电脑游戏-第九艺术或电子海洛因》，就是这篇文章，再加上第九城也加入进来，在简介上写道，“加上现存的八种艺术模式，也就是绘画、雕塑、建筑、文学、音乐、舞蹈、戏剧和电影，在线游戏成为了第九种艺术模式！” 然后知道的人就多了， 当然，这个所谓的多，也只是限于游戏业内，外人是不怎么知道的，要不然刘领导也不会那么惊讶。 只不过，口号喊得震天响，却无法改变游戏在社会中被鄙视的地位。 那几年里，正是我国游戏业短暂辉煌的时刻，那时候我们有著名的国产三剑，还有很多工作室在探索其他风格和类型的游戏， 辉煌的同时也充满了另一些人对游戏的仇视，指责甚至唾骂，他们想让游戏消失，甚至想让互联网消失，更现实点的说，那个年代做游戏和玩游戏的都没出息！ 如此，就在各种纷纷扰扰中，游戏业义无反顾地迅猛发展，不仅社会基础越来越厚，就连技术和表现形式，也得到了翻天覆地的改变， 到了二零零六年，法国文化部首次将游戏描述为文化产品和一种艺术表现形式，这也是维基百科上，解释为什么游戏是第九艺术起源的由来， 好吧，当时那位工程师跟陈阳说起这个的时候，还很是愤愤不平， 你们西方人讲的就是人话，其他人讲的都是放屁，摆明了是歧视嘛！ 当时陈阳很想说，那不是歧视，是忽视，但看到那位人至中年的工程师激动不已的样子，终究还是没说。 然后继续往后，到了二零一一年的时候，美国联邦政府下属的美国国家艺术基金会，正式宣布“电子游戏是一种艺术形式”，电子游戏因此可以与广播、电视等项目一起竞争申请最高二十万美元的基金赞助， 这是电子游戏第一次被正式称为艺术， 就在一个月之后，美国最高法院裁决加州禁止向未成年人出售含有暴力内容电子游戏产品的法律，因违反美国宪法而无效， 其中，大法官安东尼·斯卡里亚宣称电子游戏是艺术，它应像书籍、漫画、戏剧和其它艺术形式一样受到美国《第一修正案》的保护， 这是第一次有国家以司法解释的形式，从法律的角度承认了游戏的艺术地位， 而且还是“灯塔国”！ 至此，游戏是第九艺术，才逐渐正式得到全世界的广泛认同。 第六百八十二章 一拍即合 一边整理思路，陈阳一边给刘领导介绍关于游戏第九艺术的由来， 从九七年的那本杂志开始，到后来网络上的争论，再到国内外如何逐渐给游戏正名， 包括两年前，号称艺术之国的法国文化部, 也将游戏描述为文化产品和一种艺术表现形式， 这些都成了陈阳论述的依据， 当然，也就到此为止了， 他可不会把几年后美国的定论也拿出来，虽然今天喝了点酒, 可他还没喝多呢。 听着陈老板的介绍, 刘领导低着头若有所思, 喃喃说道， “没想到，这个看上去不务正业的游戏，竟然还是一门艺术？” 看着百思不得其解的刘领导，陈阳咧着嘴呵呵直笑， 何止是他，哪怕到了十年后，也依然有人不承认游戏第九艺术的地位， 正如几十年前，不肯承认电影的第八艺术地位一样， 当时不少人认为，电影不就是把戏剧搬上了荧幕吗，算个什么第八艺术？ 彼时彼刻恰如此时此刻， 游戏不就是剧情加画面加音乐么，无非就是把绘画、雕塑、建筑、文学、音乐这些艺术形式糅合在一起，这就算第九艺术了？ 陈阳无意跟刘领导讨论, 游戏究竟是不是第九艺术的话题，现在他们要确定的，是如果要打造国内的第四大区域文化中心, 应该从哪里着手，该怎么去做。 端起茶杯喝了一口，陈阳想了想，说道，“您刚才说，我提出的‘后’的概念，是‘未来’，这里面包括了两层意思， 一层是借鉴过去，同时避开现有的三大区域文化中心的优势，用差异化的战略，来给西部文化中心进行定位， 这个是对的，而且您也找到了定位的核心产业，那就是动漫， 但是，仅靠一个动漫, 能否与北金、尚海和广洲的影、视、歌产业相抗衡呢？ 我觉得有点够呛，……” 他话还没说完，刘领导就接着说道, “所以，我想到的还有另外一层意思，就是围绕这个核心产品，打造一条现代化、高科技的产业链，” 他说着咂了咂嘴，又有些犹豫，“可是，影视歌产业如何去打造，我心里还有点概念，但动画， 哦，是动漫，” 刘领导突然挥着手咧嘴笑了笑， “年纪大了，这些新名词老是记不住，动漫产业！这个动漫产业要怎么去打造，我回去之后，还要好好调研一下。” 陈阳咧着嘴笑了笑，说道，“您跟我想到一块儿去了，我提的这个‘后’，也是这两个意思，一个差异化，一个产业化， 只不过，您提出的核心产业是动漫，我想到的，却是游戏！” 他缓了口气，靠在椅背上扭了扭脖子，笑着说道，“其实啊，从产业的角度说起来，动漫也是游戏的一部分，甚至包括影、视、歌，都是游戏的一部分！” “哦？” 一听这话，刘领导顿时眼睛一亮，看着他问道，“怎么说？” “很简单啊，” 陈阳摊了摊手，笑道，“因为游戏的内容，就包含了剧情创意、动画制作、背景音乐等等，换一个角度，您可以把游戏看做是，可以互动，或者是操控的动画和电影。” 刘领导眉头轻皱，若有所思地缓缓点头。 陈阳笑了笑，又继续说道， “我跟您讲一讲游戏产业的情况，您就更好理解了， 从整体来说，游戏产业包含了四大环节，上游的游戏开发，中下游的游戏发行和游戏渠道，以及与游戏本身相关的辅助型业务， 上游的游戏开发，主要就是各种制作公司和游戏工作室，这里就包括设计、美术、程序、音乐几个部分， 设计一款原创游戏，就和创作一部文学作品，或者拍摄一部电影几乎没有多大的区别，甚至还要更加复杂， 背景、故事情节、人物、任务环节、道具……，等等等等，都需要考虑到， 单从这方面来说，游戏就可以算是一种艺术的表现形式了。” 陈阳缓了口气，看着正听得聚精会神的刘领导，继续说道， “再说美术，美术策划要根据文案提供的资料，创作出符合背景和情节要求的图形场景，也许是2d，也许是3d， 精美的游戏画面作品，甚至可以成为不少玩家的收藏品，如果能有一副原图流传出来，拍出高价也是很自然的事情， 然后是程序开发，” 说到这里，陈阳突然顿了一下，看着刘领导笑道，“从这个角度出发，把游戏看做是高科技行业，一点问题都没有！ 数据库结构、数据传输、通讯方式、图像及优化…… 一系列的环节，都对计算机硬件和软件提出了极高的要求，尤其是一些大型网络游戏，甚至会因为硬件不达标，而与硬件厂商进行合作，定制研发高性能的计算机产品， 还有游戏上线之后的运营，也会促进玩家对计算机产品更新换代， 这种情况的出现，也可以算是从市场角度，倒逼计算机行业飞速发展。” 这话听上去有点像玩笑，但刘领导听得很认真， 他是真的在思考，如果把游戏作为文化中心的核心项目，是否有促进城都电子科技加速发展的可能？ “最后就是音乐，一部好的网络游戏，其中的配音、音效，以及主题歌曲和背景歌曲，都是非常好的加分项， 如此，完整的剧情，良好的程序，有效的互动，再加上相得益彰的音乐，便构成了一部好的游戏作品。” 缓了口气，陈阳继续说道， “我是个生意人，不谈艺术，谈价值， 从价值的角度来讲，上游的游戏开发商，通过游戏制作，享有游戏的自主知识产权，同时他们的经营方式也可以很灵活，既可以自行作为网络游戏运营、销售商运营服务，也可通过技术转让或合作运营、销售等方式，积极开展代理、合作，利润丰厚，较为主动。 而中下游的网络游戏运营商和销售商，在产业链中的作用同样不可忽视，他们代理开发商的游戏，完成游戏的宣传、销售、运营和服务，是游戏开发商与游戏用户之间的桥梁，通过服务产生价值，意义重大。 再说玩家，玩家可以算是整条产业链的服务对象和价值来源，产业链中的其他环节都必须服务于游戏用户、满足游戏用户的需求， 玩家在产业链中具有绝对的自主权，是产业链中最重要、最稳定地的决定性因素， 而为了讨好玩家，让他们有更好的体验，这时候就有了游戏运营的用武之地， 游戏运营方会增加一些辅助环节，这也成就了游戏产业中非常重要的一个模块，也就是辅助型业务， 游戏引擎、广告商、电子竞技、赛事承办、资讯公司、游戏社区、游戏物品交易、游戏公会、游戏周边、游戏加速器等等……” 陈阳一口气说出一大串，最后说道， “如此多的环节，肯定会形成无数的公司在此聚集， 要打造一个产业，最重要的不说主核心有多大，而是要能够聚集多少人和资金投入进来， 就和某些地方搞开发区一样，地盘再大，写字楼再高，但没有足够的人流量和上下游厂商，必定成不了大事， 毕竟，不是所有人都有足够雄厚的资金量去搞大项目的。” 陈阳张开双手，正色说道，“一个好的产业生态，会有一个主项目，然后围绕这个主项目形成一个生态链，在这个生态链中，既有参天大树，也不能少了小草的参与， 有大有小，共生共荣，才是良好的生态环境！ 我们打造文化中心的时候，也要往这个方向去走， 否则的话，就算这个所谓的中心名头喊得再响，也不过是个虚有其表的正绩工程，绝对走不长远，更与大文娱平台没有关系。” 话音落下，陈阳便端起茶杯小口抿着， 反正在他看来，该说的不该说的，自己都说了，至于刘领导是否采纳，那是他的事，与自己无关， 剩下的，就看他们怎么决定吧。 短暂的沉默后，刘领导才抬起头来，看着他说道， “如果，我是说如果，我们确定把游戏作为西部文化产业的核心之一，你们大麦会不会愿意过来投资？” 如今的大麦，已经不是去年只有手机产品的通信公司， 硬件方面，手机当然还是拳头产品，但ipad、笔记本电脑、数码相机等电子产品，同样成为大麦重要的利润来源， 而通过与千度、鹅厂和嗖虎的合作，如今大麦在互联网方面也有了一定的业务布局， 尤其是在大麦m1智能手机推出市场之后，大麦的互联网产品便得到飞速发展，用户早已突破千万级， 而通过大麦笔记本电脑的推出，大麦进一步整合了公司在互联网和软件方面的资源，达到能与一线大厂比肩的程度， 好几次老张都在跟陈阳吐槽，早知今日何必当初，就不该给陈老板送资源的， 当然，这也只是开玩笑的吐槽而已，通过合作，他们得到的东西，并不比大麦少多少，甚至还要超出， 要不然的话，每次陈老板有新项目上马，他们都会竭尽全力想要上车， 没点利益的事情，谁会干？！ 至于说这个西部文化中心，还正好就撞在了大麦的枪口上， 无论是动漫还是游戏，都需要计算机硬件和软件方面的投资，这些东西大麦都有， 哪怕在发行和运营环节，拥有广大用户基础和网络生态的大麦，也能一手包办， 所以说，如果能把大麦拉过来投资，这个项目就可以算成功了一半！ 看着刘领导，陈阳咧嘴一笑，说道，“只要政策合适，大麦过来投资，也未尝不可！” 其实就算没有今天这一茬，他也是打算在合适的时候，将大麦，乃至于大江、时代未来等公司的工厂，开设到这里来， 别看城都地处西部，可他们的电子科技产业却一点也不输给东部，甚至在某些方面还有自己的独特优势， 电子科技大学，信息研究所，…… 一系列高校和科研院所，构成了城都电子科技产业方面的人才发展基础， 这么一个地方，陈阳早就馋了好久，只等时机成熟，就会安排在这里设置研究所和工厂， 现在刘领导这么一提，还简直就是干柴碰烈火，一拍即合！ 见陈老板干脆果断地答应，刘领导顿时眉开眼笑， “只要大麦肯来，政策肯定是最优惠的，而且不仅按高新技术企业的标准给政策，等文化产业中心正式挂牌，这部分还有相当好的扶持政策出台，也可以一并加上。” 只要大麦肯来投资，哪怕几年不收税，甚至倒给他们补贴，对当地政斧都是值得的！ 就相当于是投资吧，等这样一家超级企业成长起来，不提对当地经济的拉动，单单是他本身创造的就业和缴纳的税收，就足以让政斧翻番地回本。 如此，大麦成为城都西部文化产业园第一个入驻企业的事情，就这么定了， 而且不需要两人再谈，这个文化产业园的开发和运营，肯定少不了恒立地产、安家地产、创未来这些公司的参与， 合则两利，只要正当经营，任何人都挑不出刺来。 靠在椅背上，刘领导喝了口茶，长长地吐出一口气，感叹地说道，“其实刚开始的时候，我听到老王跟我说，要搞这个区域文化中心项目，心里还是有点不愿意的， 为什么呢？ 以前啊，我们老是打造这个中心，那个工程，很多时候，其实就是面子工程， 钱花了，人累了，留下一堆中看不中用的东西，很大程度上是在劳民伤财， 所以当时我就以为，这个文化中心也是这么个东西， 但是，老王就跟我说了，这个项目是受了你的启发，而且这个文化中心项目，他不仅仅是一个文化工程，更是一个产业工程，还是一个精神文明工程！ 听了他的解释，我才真正开始重视这个项目，” 说着指着陈阳笑了笑，“所以我听说你今天会过来，立刻把其他事情都丢到一边，专程在这里等你，就是希望听听你的意见， 这一聊，果然大有所获啊！” 第六百八十三章 出行 十月十四日，星期二，天气状况阴转多云，北风一到二级，最高温度十二度，最低温度九度， 宜出行、旅游。 县府招待所门口, 陈阳穿着一身黑色作战服，脚上踩着一双作战靴，一副要去打仗的样子， 邹蓉也是一样的打扮，只不过英气的作战服套在她身上，怎么看都有点像童子军的感觉， 她还扯了扯衣服，感叹地说道, “就我这个子, 能穿一回军服也挺好的了！” 这丫头还挺能满足， 说真的，如果不是订制，还真买不到适合她穿的作战服。 陈阳拍拍她脑袋，比划了一下，“嗯，还行，好像高了一点点，快有一米六了吧。” 说着把一顶帽子扣在她脑袋上。 邹蓉冲着他翻了个白眼，还扬了扬蹄子，“大哥，这个鞋底子就有三公分了好吗！” “那也是长高了，” 陈阳又拿出一副墨镜替她戴上，扳着她的肩膀晃了晃，“嗯，英姿飒爽，漂亮！” 邹蓉咧着一嘴白牙, 笑得合不拢嘴, “虽然一听就是虚假的表扬，本小姐还是表示全部接受。” 陈阳笑着摸摸她的脑袋，正准备说话，这时全副武装的沈友顺径直走了过来， 好吧，全副武装是夸张了点，但‘全副’是真的， 作战服搭配战术手套和战靴，护手护腿，战术背心牢牢地捆在身上，大腿两边各绑着一把匕首，腰间别着对讲机，耳朵里是蓝牙耳机，头盔上竟然还带着一只夜视仪， 就这身东西，目前就连国内一般的野战部队都装配不上，只有特种部队才有这副身家, 讲真的，这时候只要再给他一把主武器和一把副武器，那就是名副其实的全副武装。 陈阳当即张大嘴说道, “老沈，夸张了啊，竟然还带匕首，” 说着转头看了看不远处站着的一位四十多岁，披着一件黑色彝族披风的中年男人，“有他带路，应该没必要吧！” 那是县里给陈阳他们安排的向导，名字叫做吉木子日，据说在附近彝人中颇有威望，有他做向导，几乎不太可能出现什么问题。 结果沈友顺拉了一下战术背心，露出一只黑黝黝的手柄，顿时吓了陈阳一大跳，“这玩意儿哪里来的？” 邹蓉也张大嘴巴，不自觉地拉住陈阳的手。 沈友顺微微一笑，从背心上面的一只口袋中拿出墨镜戴上，又从另一只口袋掏出一本证件递到他面前，摇头晃脑地说道，“嘿嘿，老板，有证儿的哦。” 陈阳睁大眼睛看了看，再看看他，“不会是桃宝上买的吧？” 这年头桃宝是个大宝藏，啥玩意儿都有可能找到，弄个仿真玩具，再配一本破绽很明显的证书，也能唬唬陈老板这种外行人了。 听到陈老板的话，沈友顺脸色一僵，顺手就将证件收好，“得，您就当我桃宝上买的吧。” 早知道就不拿出来炫了， 亏得他还厚着脸皮联系上次那位带老板上去的领导，弄了一批装备给自己保镖队武装，要不是这些队员全部都是退役还不到一年的前特种兵，人领导都不敢轻易松口， 结果到了这儿，还让老板给鄙视，说是桃宝上买的假货，真晕。 “我就说嘛，” 陈阳一脸看穿一切的表情，低下头对着邹蓉笑道，“看不出老沈脑子还挺活的嘛，这一身真装备，再配个假家伙什，别说，一般人还真会被唬住！” 邹蓉这时也松了口气，深以为然地连连点头，还对着老沈比了个大拇指。 沈友顺强忍住翻白眼的冲动，耷拉着脑袋说道，“老板，能走了不？” 这东西又不可能给陈老板打两发验证，只能坐实是个玩具了呗。 陈阳看了看手表，随即大手一挥，“出发！” 说着便往车队走去。 一共四辆车，三辆是从北金空运到西昌，再在昨天跟着大巴车一起过来的七座防弹越野，陈阳和邹蓉就坐在第一辆车上中间的位置，前排是沈友顺和一个司机，后排还坐了一个人，后面两辆车上各有七个保镖，一共十七个人，组成了这次陈阳出行的保镖队， 另外一辆面包车是县里安排的向导和安保车， 不能因为陈老板自己带了保镖队，他们就不安排人了，对吧， 只不过，几名当地的警察和武警同志，看着保镖队全副武装的装备，再看看自己， 得，还是把自己当向导吧！ 刚才在招待所里面，各级领导已经跟陈阳道了别， 省里来的刘领导他们一大早就出发回去了，跟他们一起走的还有洲里的领导，洲里只留了一个人在这里指导工作， 那人正坐在昨天开会的报告厅里，给全县干部开思想工作会议呢，老马老潘他们也都在乖乖受训，先从思想上克服一切不利于发展的意识，全县上下统一一心，那啥啥啥…… 所以，现在也没人给陈老板送行，四辆车默默地驶上街道，往县城外面而去。 昨天过来的时候，陈阳在大巴上视线不佳，也没怎么看清楚这座县城的模样，这时候便把车窗打下来，仔细打量这座县城， 昨天从远处看，美姑县城的建筑鳞次栉比，五彩色调的房子中间，不时夹杂着一些红土夯筑的彝族建筑群落，美得像一幅画卷， 可这时身在这幅画卷当中，便能看到这里与外面城市的差距， 倒不是说街道和房屋有多破旧，这里毕竟也是县城，要说很破落也不至于， 只是怎么说呢，就有点像内地八十年代那种街景，没有过多的装饰，商铺和民居混为一片，甚至很多连招牌也没有， 只有门口摆着的摊子，或者凌乱堆积的货物，让人知道这里原来是卖东西的地方， 街上的人很多，而且也没有什么交通意识，行人、自行车、三轮车、摩托车、汽车混为一片，一个个见缝插针各自前行，混乱中竟然有种莫名的秩序感， 在这种情况下，车队自然不可能开得很快，正好方便陈阳观察， 看着眼前的这一幕，陈阳却意外地觉得有点亲切， 在他小时候，老家南江镇就是这个样子的，而且除了车，那时候的南江还有人骑着马招摇过市， 那是以前替公社赶大车的马夫，后来自己把马买下来单干了，经常赶着马车替人拉货，也是南江镇的一景， 起码这里还没有人赶着马…… 好吧，刚才还说没人赶马，陈阳就看见前面有几头牛晃悠悠地沿着街边往前走， 陈阳趴在窗口上，看着那几头大黄牛，忍不住咽了咽口水， 昨晚的坨坨肉，口感还真不错。 车队越过牛群继续往前，不一会儿就到了一个三叉路口，这里的人格外的多， 陈阳看到有位老人，带着孙女蹲在街边，可能是天气太冷，厚厚的头巾将脑袋包住，旁边有一只空着的背篓，面前则是两只大公鸡，小女孩儿把秤拿在手里，低着头，似乎在看秤杆上的刻度， 和他们一样的人排成了一排，有男有女，差不多的打扮，面前分别摆着不同的货物，鸡鸭牛羊，各式各样的农产品都有， 原来这里是个农贸市场，这些都是没有里面摊位，只能在外面摆摊的山民。 车队开到这里就更慢了，甚至还没别人走路的快， 陈阳发现，在市场的拐角处有间小银铺，一位头上裹着毛巾的老大爷，正聚精会神地制作银饰， 他当即叫道，“停车。” 车子立刻停住，陈阳推门下车，三两步就走到老大爷面前， 老大爷看了他一眼，说了一句他听不懂的方言，又继续低头打磨手里的银饰， 这时邹蓉也走了过来，双手挽着他的手臂，好奇地打量旁边摊子上挂着的各色银饰， 随手拿起一件手链，银色的手链和白色的小手凑到一起，显得格外漂亮， 陈阳从她手上拿起手链看了看，笑道，“这些东西放错了地方啊！” 可不是么， 制作精美的银饰，被杂乱地摆在一张已经黑得看不出本色的木桌子上，几个破旧的搪瓷缸子当做容器，一堆银钗、戒指、银筷子被丢在里面， 其他的银碗、银盘、耳环、手镯、纽扣、胸牌、领饰、耳链、耳坠、头饰等等银器，或是被挂在一张铁架网上，或是胡乱堆在桌子上， 如果把这张烂桌子，换成高端商场里的玻璃柜台，那就相得益彰了。 这时吉木子日也走了过来，用略带生硬的普通话说道， “很早以前彝族地区就以银锭作为货币，银子也成了彝族人身份、地位、及富贵的象征， 彝族的银器很多，按照用途可分为酒具、餐具、首饰等多种，” 说着指向摊位，“这些就是酒具，这些是餐具，其他的都是首饰。” 很生硬的介绍，也没有让陈老板掏钱的意思，这让跟过旅游团的陈阳有点不习惯。 这时银匠大爷又制作完一只银钗，轻轻放到摊子上的搪瓷缸里，随后拿起桌角的水杯喝了口水，默默地看着眼前这些人，也不说话揽客， 陈阳笑了笑，也不在意，兴致勃勃地和邹蓉挑了几样东西，便准备付钱走人， 别说，还挺便宜的，那么大的一支钗子也只要二十几块，放在外面，估计没个两三百拿不下来。 没有袋子装，陈阳顺手将银饰放在自己的口袋里，便拉着邹蓉上车。 车子再次发动，可刚刚起步又停了下来， 不需要探出头去，陈阳就能看见一位披着黑色披风，头围灰色毛巾的彝族男人，开着一辆黄色的三轮车，缓缓从车队面前横穿马路而过。 等他走过去，车子才再次启动， 邹蓉看着窗外的人群，好奇地问道，“为什么彝族人也戴头巾呢？” 陈阳沉吟两秒，掏出手机按了几下，过了一会儿，抬起头遗憾地说道，“网上查不到资料。” 呃， 邹蓉抹了把不存在的冷汗，咯咯咯地笑个不停。 “说真的，老李不行啊，” 陈阳把手机收好，摇着头说道，“他还好意思说什么‘千度一下你就知道’，我千度了啊，还是不知道！” “得，当我没问，” 邹蓉笑着甩甩手，再次转头看向窗外， 可没过一会儿，她又忍不住说道，“我昨天还在查资料，网上很多人说彝族男人什么好酒、懒散、不干活，其实也未必嘛， 我看这街上也有挺多彝族男人在做事啊。” “唔，” 陈阳想了想，抿着嘴说道，“这话你可不能让吉木子日听见，不然他会跟你急！” 邹蓉猛地转过脸来，随即脸色一垮，“没意思。” “嗨，其实呢，这种事情你得用辩证的方法去看，” 陈阳指了指窗外，笑道，“你看那边，” 邹蓉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去，只见一个水果摊后面，一个彝族女人正在擦拭水果，她背上背着一个一两岁大的小娃娃，旁边还有一个稍大一些的正在玩耍， 愣愣地看了几秒，她转过头来问道，“怎么啦？” 陈阳撇撇嘴没有说话，再指向另一边，“你再看那里。” 邹蓉再次看去， 那边有一个大大的火盆，火盆里的木炭烧得正旺，围绕着火盆的，有五六个彝族男人，一人握着一只银酒壶，一边烤火一边干喝，与刚才那位带着孩子还要忙碌的女人形成鲜明的对比。 见她似乎明白过来，陈阳笑道，“如果你来这里旅游，而且现在不是早上，看到这一幕，是不是也会认为这里的男人都不干活的呢？！” 顿了一下，他又笑道，“现在是早上，也是农贸市场最繁忙的时候，到处都能看到彝族男人忙碌的身影， 且不说别的，就是他们好酒，不干活儿的话，哪来的钱去买酒啊？！ 所以啊，人言未必尽可信，甚至就连亲身经历的，也不一定是某个地方的全貌， 多看，多想，多做，少评价，如此做人做事，才算是踏实。” 听着他的话，邹蓉缓缓点头，几秒之后，她猛地抬起头来，“你是在教我大道理？！” 陈阳一本正经地摇头，“怎么会呢，就是有感而发而已。” 邹蓉翻了个白眼，“信你才有鬼！” 经过一番蜗行之后，车队终于出了县城，眼前瞬间开阔起来。 第六百八十四章 实话实说 将美姑县城甩在身后，再越过还算宽阔的美姑河，四辆车组成的车队，便一头扎进大山之中。 这次出行，陈阳完全是随意选的目的地， 老马建议他去这里看看，老潘说那个地方的风景不错, 甚至就连远在北金的王建华，也在他出发前建议他到某个村寨去走走， 但是陈阳一个都没听， 正如他刚才跟邹蓉说的那样， 人言未必尽可信，甚至就连亲身经历的, 也不一定是某个地方的全貌， 他想自己去走一走，看一看, 抛开其他人的影响，甚至有可能的精心准备，去看看真实的凉山。 昨天进来美姑走的是省道，尽管省道破烂不堪，走起来颠颠簸簸，但好歹还是一条正经的公路， 此时远离省道，陈阳才体会到什么叫“蜀道难，难于上青天”！ 刚开始出县城的时候还好点， 虽然是没有水泥没有沥青的土路，也只能通行一辆车，但好歹看着外面的风景，远处连绵的群山，山坡上大片大片的绿树黄叶，便能让人忘了一切烦恼， 至于随着车轮而扬起的尘土，让四辆干干净净的汽车瞬间蒙上一层灰土这种小事，大可以不必放在心上。 可走着走着, 车子便突然停了下来， 不等陈阳发问，沈友顺便回过头说道，“老板，前面没路了！” 没路是什么意思？ 陈阳带着问号推门下车，往前几步走到前面，只见不远处一座大山横在那里，到了山脚下，黄色的土路瞬间变窄，只有一条勉强能走人的土路，顺着山坡蜿蜒向上， 随着脖子的角度缓缓抬高，陈阳的嘴巴也越张越大， 难怪刚才在远处没看见山上有路，原来这山上的路，都是一米来宽的泥石土路，这种土路还不是一直往上的, 为了减少坡度, 小路成z字形来回蜿蜒, 隐藏在绿草丛中, 一直延伸到山顶， 陈阳转过身，看向周围的其他大山，可能隔得太远，看不见有路，只能看见远处的山脚下，有一条不太宽的小河在缓缓流淌。 等等， 他突然冲沈友顺招招手，“望远镜。” 沈友顺立刻递上一只高倍数军用望远镜， 陈阳拿着往某个方向看去，只见山坡上有一群人正在艰难行走，把镜头拉近，这才看见，一条黄色的细线在山间蜿蜒， 不用说，也是和这里一样的土路。 这时吉木子日快步走了过来，指着陈阳看去的方向，说道，“翻过那座山，再趟过一条河，就到了斯托村，他们应该是那里的村民，如果我们要去那里，就要先回县城，往前走一段才能过来，这里不能直接过去，” 随后又转过身，指着车队前面的那座大山，“从这里上去，可以去哈洛村。” 说完之后，便站着不动了， 县里的干部找他来的时候，反复交代过，只要保证贵客的安全，他爱去哪里就让他去哪里，别的什么都不说，也什么都不要问，这点吉木子日记得很清楚， 老马还特意跟他说，把这位贵客服务好，明年就给村里修一条路，为了这条路，吉木决定拼了！ 陈阳回过头来，眨着眼睛想了想，问道，“这个地方距离县城不算远吧？” 吉木子日当即摇头，“不远，才几里路。” 沈友顺当即说道，“车程显示，刚才我们走了两点八公里。” 说这话的时候，他才反应过来，出了县城不到三公里，就没路了？ 这还不是什么水泥公路，就是几十年前常见的那种土路啊！ 现在是零八年，不是八八年！ 陈阳满脸纠结地抠了抠脸，再看看前面的大山，又对着吉木子日问道，“其他地方也是这样？” 见吉木子日歪着脑袋满脸不解，就知道他不明白自己的意思，便比划了两下，“我是说，其他地方也是出了县城就没路了，只有这样的土路？” 吉木子日想了想，摇摇头说道，“不是，” 陈阳刚哦了一声，想着应该是自己运气好，刚好选了一条最不好走的路， 就听见吉木子日继续说道，“还有省道，省道好走！” 陈阳脸色一僵， 抱歉，是我误会了！ 这时邹蓉走了过来，看着他问道，“怎么办，往上爬，还是调头？” 陈阳看了看她，沉吟两秒，“你觉得呢？” 邹蓉嘟着嘴想了想，随即笑道，“爬呗，反正都穿了这身衣服，也不能浪费呀！” 她心里清楚得很，老公这次出来可不是旅游，而是为了办正事，这都到了地头，却要退回去算怎么回事。 陈阳咧嘴一笑，点着头说道，“行，那就爬！” 简单地商量过后，安排一个当地武警和一个保镖一起留守，其他人便背着装备，往山上的小道走去。 吉木子日带人在前面开路，沈友顺带着三个人走他们后面，陈阳和邹蓉每人杵着两根登山杖，被保护在中间，后面的十二个保镖都背着一只大大的包裹，一行人便走上了山道。 别说，这山道看上去蜿蜒曲折，很难走的样子，但走起来还算可以， 而且上山途中，看着远处的风景，很是让人心旷神怡， 秋天的美姑，风景美不胜收，大片的金黄与褚红，与山坡的深青，天空的蓝，云朵的白一起，将世界涂抹成一副油画， 陈阳和邹蓉拿着相机，不一会儿便换了两张储存卡。 但走着走着，就有点走不动了。 这些人里面，吉木子日是走惯了山路的人，那几个被安排做向导的警察武警，也没少走这样的路，对他们来说，这点路还没开始走呢， 至于保镖队，那个个都是前特种兵，退役后也是从事保镖工作，锻炼就没放松过，别说走了，背着几十公斤重的大包，一口气跑到山顶再跑回来都没问题， 陈阳每天都在健身锻炼，走这点路当然也不在话下， 结果就只有邹蓉这丫头，快到山顶的时候，喘气喘得不行，小脸煞白煞白的，还要强地死撑着一声不吭， 还好陈阳及时发现，赶紧招呼停下来休息。 沈友顺立刻送来两把户外折叠椅， 邹蓉趴在老公身上，有气无力地呻吟，“呃，回去了我也锻炼，你要监督我!” 陈阳轻轻拍着她的后背，又好气又好笑地说道，“让你不要来，你非要来，这里是山区，还真当是旅游的啊！” “没当旅游啊，” 邹蓉转过脸，理直气壮地说道，“于公，我是你秘书，你都来了我能不来？于私，你是我老公，我早就查清楚了，美姑的美女特别多，万一要是我不来，你被人家勾走了怎么办！” “行行行，来来来，” 陈阳没脑子地点着头，随即说道，“怎么样，还能走不？” 别看只是爬上一座山，但蜿蜒的小路，硬是把距离拉长了至少五六倍，所以这一路爬上来，七八公里的路还是有的，平时小丫头哪里走过这么远的路，还是山上的土石小路，受不了才正常。 “走，” 邹蓉说着便撑着登山杖站起来，给自己鼓劲，“我就不信我爬不过这座山！” 人群中间，吉木子日满脸纠结，想了想，还是很诚恳地说道，“翻过了这座山，还要翻两座山，才能到哈洛村！” “啊？” 邹蓉顿时感觉两眼冒金星，所以，我才刚刚完成六分之一的距离？？？ 陈阳看着近在咫尺的山顶，将手一挥，“先上山顶再说。” 随后一手拉着邹蓉的小手，牵着她往上走。 不一会儿登上山顶，整个世界尽收眼底， 云雾在山间缭绕，山脚下的汽车也变成了小蚂蚁，看向远处，这里仿佛就是一个山的世界，一座又一座高山连绵无边，充斥整个视野，群山之间唯有云雾流动，更远的地方，隐约能看见只有十几户居民的小村庄。 就连刚才还有气无力的邹蓉，此时似乎也满血复活，对着远方大喊不已。 沈友顺把刚才那两把折叠椅拿过来给他们坐下，又递上两罐红午， 一罐红午下肚，立刻精神百倍。 折叠椅只有两把，其他人就随便找块石头坐着，或者直接坐在包上，不过饮料倒是每人都有， 陈阳看着吉木子日，轻声问道，“县里的交通，都是这样的吗？” 吉木子日握着饮料没有喝，正想着带回去给孙子尝尝，听到陈阳的话，想了想说道，“差不多吧，” 他说着顺手把饮料揣进兜里，然后伸出双手，并起来比划了一下，“我们常说县里的路是蜈蚣路，就是只有一条省道是长路，其他的路就像蜈蚣的脚，长出去一点点，然后就没了，” 随后指向远处的大山，“山里的路，全部都是断头路，没有水泥，也没有柏油，就连石头路都很少， 不管是村民出行，还是干部下乡，都是‘晴天一身灰，雨天一身泥’， 这都还算好的，有的地方根本就没路，” 他又指向一个方向，“你要是去那里的两个乡，从这里就过不去，只能绕路，先到县城，再坐汽车往南走，到了吉布乡下车，再进山，先到俄吉村，然后翻过两座山，就到那两个乡了。” 出来的时候，老马跟他讲过，要是这位贵客不问，他就什么都不要说，可要是贵客问了，不管问的是什么，他都要往苦里说，怎么苦怎么说， 当时他不明白，往苦里说是什么意思？没有饭吃，还是没有屋子睡觉，也没有衣服穿？ 老马想了一下，便改了要求，让他照实说就可以了，只不过讲的时候，讲清楚一点，讲多一点就好。 说实话嘛，这是他的强项， 所以他给陈阳介绍的时候，一点夸张都没有，全部都是实话实话。 陈阳顺着他的手势，想象着山民们是怎么出行的， 最后，他表示只能放弃，没走过，想象不出来！ 休息了一阵，邹蓉也缓过劲来，一行人便继续上路， 下山的时候，这时就体现出小路蜿蜒的好处来，由于坡度不高，又有登山杖，就连邹蓉都走得很轻松，不一会儿就到了山脚下， 等越过山坳，又开始登山， 就这么一路走走停停，等到了下午一点多钟，终于到了吉木子日说过的哈洛村， 这个地方不在任何人给陈阳推荐的名单上，这也是陈阳听到吉木子日说起这个名字的时候，决定来这里的原因。 哈洛村坐落在一座小山上，比起周围高耸的群山，这座小山包显得很是娇小，山坡前还有一块大约几百亩的平地，可能这就是为什么哈洛村的村民，会选择在这里安家的主要因素， 一条同样狭窄的土路从山脚蜿蜒而上，到了山腰，土路的两旁便有一座座的民居坐落， 这群外乡人的到来，很快便惊动了哈洛村的村民，伴随着两声狗叫，有村民走出来眺望，接着便能听见几句大声的呼喊， 下一刻，各个屋子里都有人跑出来，几十个穿着黑色彝族披风的山民，就这么站在村道上，等着众人的到来。 快到村口的时候，吉木子日大步流星走在前面，接着便用当地方言喊话， 显然村里有认识他的人，当即有人挥着手说些什么， 不过不是对这边，而是对那些哈洛村的村民，很快村民们就有不少人散开，有的往山上跑，有的拉住狂吠的狗进了屋里， 剩下的人则一起迎了上来。 陈阳一手杵着登山杖，一手牵着邹蓉，拖着疲惫的身体往前走， 连他都成了这个样子，可见邹蓉不知道累成了什么样， 但这小丫头倔得很，硬是拒绝让老公背着，一步步跟着走过来。 很快两帮人相遇，吉木子日跟一位满脸皱纹的老人双手握在一起便聊了起来， 那位老人听了几句之后，诧异地看了一眼人群中的陈阳，随即回过头一声大叫， 就在陈阳有些迷糊的时候，吉木子日赶紧走了回来，轻声说道，“等一下他们要用最高的礼仪迎接贵客们，请不要惊讶。” 最高的礼仪，是什么礼仪？ 就在这时，十几个彝人端着一根根鸟铳跑到道路两边站定，然后铳口向天，随着刚才那位老人一声令下， 砰砰砰砰砰…… 好响的礼炮声啊！ 第六百八十五章 粉丝 坦白说，陈老板有点懵，邹蓉更是紧紧挽住他的手臂，小脸煞白，也不知道是吓的还是累的， 他们都知道，很久以前的彝族人, 在远方贵客到来的时候，有鸣炝致敬的礼仪，却没想到今天竟然还有， 那现在他们该怎么办，让沈友顺他们也掏出从桃宝上买的玩具炝打两发试试？ 就是不知道能不能打得响啊！ 还好，这时吉木子日见他们表情不对，便赶紧说道, “这是迎客的空炝, 里面没有装弹包。” “不是, ” 陈老板淡定自如，若无其事地笑道，“我是在想，要怎么还礼。” 总不能真让沈友顺他们鸣炝吧， 视线瞟向左右，好嘛，还真有几个人把手插进兜里，咋地，想掏出玩具枪来几发啊？ 沈友顺注意到老板的表情，不禁嘴角微抽，随即隐蔽地打了个手势，所有人立刻很自然地把手抽了出来，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 听到陈阳的话，吉木子日笑了笑，摆摆手说道，“你们不懂彝人的礼节，大的忌讳我会在旁边提醒，别的他们也不会在意, 随意点就好。” 陈老板嘴角微抽， 说是随意，可一点都不随意， 那些人捧着的十几只酒坛是干啥的，能不喝么？？？ 在这个名不见经传的小村寨里，陈阳总算见到了闻名已久的进门三碗酒， 明显是刚换上盛装的彝族姑娘们，捧着酒坛端着酒碗，在村口齐整整地站成一排，一个倒酒一个奉酒，嘴里还唱着…… “苏木地为哦，角波各拉索，你哦嘎达索，莫拉嘎得波，你木嘎节勒，支节波哥大，支咋莫唔脚，赛拉罗哦苏, 苏你苏大多多, 苏你苏大多多，……” 应该是敬酒歌吧？ 吉木子日在旁边小声翻译， “这是敬酒歌，唱的是远方的贵宾，四方的朋友，我们不常聚，但有相见时，彝家有传统，待客先用酒，彝乡多美酒，美酒敬宾朋， 阿妹奉上最好的美酒，请喝一杯酒呀，请喝一杯酒呀，喜欢也要喝，不喜欢也要喝，喜不喜欢都要喝……” 好嘛，这个翻译还是自带节奏的， 陈老板强撑着脸上的笑容，但明显已经僵化， 我不喝行不？！ 不过想到昨晚的泡水酒，而且刚刚走了辣么远的山路，确实有点口渴，陈阳忍不住咽了咽口水， 正好这时一个年轻姑娘端着酒走到他面前，他便双手接过，仰着脖子一口干掉， 正准备替他拦下的沈友顺根本就来不及，只得瞪着眼干看着。 陈阳抿着嘴眯着眼睛，憋着一口气，转头对着吉木子日小声说道，“泡水酒不是只有十来度吗？” 尼妹的，大意了！ 吉木子日眨了眨眼睛，幸好这次他没犯迷糊，很快明白陈老板意思，当即说道， “有的泡水酒只有几度，有的却有三四十度，都是手工酿酒，不统一的！” 我…… 陈阳哈出一口酒气，他能说什么呢， 只能说，还好，这里的不是三四十度，差不多也就二十来度，跟韩国烧酒差不多吧。 既然喝了，那就都喝完， 幸运的是，这里的酒碗不大，差不多也就一两的量，陈阳不仅自己喝了三碗，还替邹蓉喝了三碗， 其他保镖队和向导队的人，也都一人喝了三碗， 只不过没人发现，至少有一半的保镖，无声无息地将酒吐了出来，具体有几个人喝了，可能只有他们自己清楚。 村里的老人见他们这么干脆，顿时脸上都笑开了褶子，当即侧身扬手，“贵客请！” 说罢便沿着山道往上走， 老人在前面带路，吉木子日紧跟在他身后，后面才是陈阳等人， 至于这里的村民，则站在道路两旁，齐声唱着欢迎的歌谣， 虽然一个字都听不懂，但男声洪亮女声清脆，还挺好听的， 陈阳满脸微笑着左右挥手致意，这时他才看清楚他们的长相， 首先，第一印象并不会觉得有多好看， 不管是男女老少，第一眼看上去，都是长得很黑，而且皮肤褶皱很多，身体相对比较壮硕，确实不太好看， 这也正常，彝家人多散居在山里，从古至今依旧保持着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的生产习惯，常年风吹日晒，皮肤自然白不起来，再加上高强度的劳动，他们身体健硕，肌肉发达也是理所当然， 不过，如果仔细观察他们的五官轮廓，就会发现其实他们的相貌并不差， 高颧骨，深眼窝，浓眉大眼高鼻梁，头发浓密厚嘴唇， 这种相貌特征，应该是符合绝大部分地区的审美观了吧。 尤其是彝人的少女， 柳叶眉不画而浓，大眼睛不点而亮，浓密的睫毛为她们平添三分色彩，再加上高耸的鼻梁，丰润的嘴唇， 说有多绝色倒不至于，但确实没有一个模样丑的， 除了确实比较黑。 在这样的人群中，挑选出几个模样出挑的人来，都可以称得上美女二字， 若是能再白一些，那更不得了， 美姑美姑，确实名不虚传！ 看完了人，再看景， 村子里面哪里来的风景，无非就是些民居畜舍罢了， 才刚看了两眼，陈阳脸上的笑容就不觉淡了下来， 从村口到现在，他还没有看见一间砖瓦房，全部都是土坯打造的土墙屋， 大点的和老家八九十年代的农村房子格局差不多，中间是堂屋，两边是卧房，小点的就只有一边有卧房，也就是只有两节的格局， 还好，比起老家七八十年代的土墙屋，这里人字形的屋顶上铺的是青色的瓦片，比茅草还是强了些， 只是可能年代有些久远，中间那一截似乎有点轻微的塌陷，也不知道安不安全。 这些房子也都没有院子，大门一开便见远山，从小在农村生活的陈阳，分明能看到房前屋后有猪牛跑过的痕迹，空气中也有牲口的气味， 所以这里真是人畜不分居？ 陈阳怀着别样的心思，在村民们不断飘扬的歌声中，跟着吉木子日一直走到村尾，也就是村子坐落的小山坡的山顶上。 到了这里他才发现，原来村里不是没有砖瓦房，而且还有两座， 一座是白墙绿瓦，装饰有彝族纹饰的村委办公室，还有一座，却是有一个大院，大院里面还有一排三间大瓦房的……学校？ 对，就是学校！ 陈阳突然看到院子里高高飘扬的国旗，确认了这里就是学校！ 再看校门口，侧面挂着一块名称牌匾，上面用汉、彝两种文字写着‘哈洛村完全小学’几个大字， 这么一个只有几十户人家的村子里，竟然还有一所学校？ 很难得啊！ 见陈阳一直在看那所学校，吉木子日便走近说道，“这是哈洛小学，附近十几个村的孩子都在这里上学，老师是从城都来支教的大学生，每年都会换人。” “十几个村子？” 陈阳诧异地看着他，“十几个村子的学生，只有这么点人吗？” 这所学校明显只有三间教室，里面的学生能有多少可想而知。 吉木子日想了想，说道，“有的村子离得远，小孩子太小，山路崎岖，道路危险，就不来了，有的孩子长大了，可以帮忙家里干活，也就不来了。” 陈阳无语地张大嘴巴，小的太小来不了，大的要干活也不来，那能来的有几个？ 这时村里的那位老人也走了过来，指着学校满脸自豪地说着什么， 可惜全是方言， 准确的说是彝语，陈阳是一个字都听不懂， 吉木子日自然负责翻译，“他说这个学校是附近几十里最好的小学，前两年撤并学校的时候，他带着全村老少，从县城把砖头背回来建的， 其他村里的学校都是土墙屋，这里的却是砖瓦房，县里就把这个学校保留了下来，还把初级小学提升成了完全小学，附近村子的孩子也能来这里读书。” 看着满脸自豪的老人，陈阳心情复杂地竖起两根大拇指， 全村人背着砖头翻三座大山，就为了建一所砖瓦房学校，值得点赞！ 老人见陈阳比划的大拇指，高兴地仰头大笑，其他村民也开心地拍着手掌，唱歌的声音也更加洪亮， 随即老人侧身引路，示意大家往里面请， 在这间村委办公室的门口，也挂着两块牌匾，一块是村委会，一块是支部，房子虽小，却很正式， 进到屋子里面，陈阳并没有看见资料上说的彝家火塘， 他出发之前查资料，说是每个彝族人家里都有一口常年不灭的火塘，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 屋子不大，其他保镖就没有跟着进来，只有沈友顺一直跟在老板后面， 陈阳和邹蓉被让在上首入座，那位老人带着几个男人坐在一旁，吉木子日和其他几位向导坐在他们对面的位置， 语言不通，只能请吉木子日做翻译， 聊天的时候，陈阳总感觉怪怪的， 老人似乎把他当成上面下来的领导了，一个劲地给他介绍村里的情况， 什么村里现在条件好，有路直通县城， 如果他指的是刚才过来的那条山路的话！ 早些年村里人要出去，只能翻山越岭，连一条能走的路都没有，是后来县里拨了款，村里出劳力，只用了一个夏天，就将山路修到了靠近县城的山脚下，以后出去就方便了， 这几年村里的收成挺不错，乡里有专业的农技员，每隔两个月都会到村里来一趟，看看庄稼的长势， 现在村里人除了口粮，还能剩点粮食换钱，给娃娃置办一身衣服， 总的来说，能吃饱能穿暖，屋子也能遮风避雨，每家每户还能养两只牲口，这日子跟几十年前比，简直像天堂！ 看着满脸放光的老人，再看看乐呵呵的其他村民，还有一个劲地点头的吉木子日，陈阳总感觉哪里有些不对。 可是哪里不对呢，他又说不上来。 正聊着的时候，一个彝族男人领着一男两女三个年轻人走了进来， 老人立刻站起来，指着他们介绍， 吉木子日也赶紧起身翻译，“他们是学校的老师，都是从城都过来支教的大学生，很了不起，现在学生们都在睡觉，木古就派人请他们过来说话。” 陈阳这时候才知道老人的名字叫木古， 他站起身往前两步，正准备跟这三位老师打招呼，就听见一声惊呼， “啊，你是陈阳！啊啊啊，妈妈呀，我看见陈阳啦！” 满屋子人就看见那个穿着红色外套的短发女生兴奋地跺脚，连蹦带跳地跳到陈阳跟前， 还好，总算没有上手， 只见她两眼放光地站在陈阳跟前，双手捧心地说道，“你怎么到凉山来了，是来投资的吗？还是来做慈善的？ 啊，你肯定是来做慈善的吧，真好，做慈善都亲力亲为，不愧是我偶像！” “呃，” 陈阳自然地挂着一脸笑容，正想着要怎么说话， 幸好这时她的两个同伴走了过来，那个黑衣服女生好奇地看了看陈阳，对着她问道，“陶陶，这是你朋友吗？” “不是，” 红衣服女生猛地转身看着她，一脸的难以置信，“这是陈阳啊，陈阳你不认识？” 黑衣服女生茫然地摇摇头，不好意思地说道，“我在这儿待了一年多，也没怎么看外面的新闻，还真不认识，” 随即又看向正略显尴尬的陈老板，上下打量了一眼，“哇，这么帅，是明星吗？” 哎呀，这话说的，陈老板都觉得不好意思了， 还好这时候木古老人招呼他们入座，所有人便重新坐了下来， 木古老人主动让出位置，把自己的主人位给三位老师坐，自己和吉木子日凑到一起，嘀哩咕噜不知道说些什么， 红衣服女生正和两位同伴普及常识， “陈阳是最年轻的超级企业家，网上说他的身家保守估计就有好几百亿，付婷你的大麦手机，还有卢建南你的花火手机，都是他公司生产的， 而且陈阳除了有钱，还很有爱心，就今年的地震，他一个人就捐了十几亿呢，比好多富豪加起来还要多！” 陈阳不好意思地举手，“咳咳，纠正一下，我没捐多少，都是公司捐的。” “都一样啊，” 那个叫陶陶的女生振振有词地说道，“公司是你的，那公司捐的就等于是你捐的，而且除了公司捐的，个人捐款排名你也是第一呢，所以你最厉害肯定没跑！” 说着还张大嘴大笑，“哎呀，要是让她们知道我来这里还能见到你，她们肯定要羡慕死我！” 又跟陈阳解释，“我们宿舍六个人都报名了支教，是一起来的凉山，她们五个被分到了其他地方，我就来了这里， 哎呀不行，陈阳待会儿你能帮我签几个名吗，我送给她们做礼物，她们一定很开心！” 陈阳无奈地咧着嘴干笑， 我又不是明星，好不容易出来一趟实地考察，还能遇到粉丝，这要到哪里说理去！ 第六百八十六章 算计 陈老板毕竟是陈老板，曾经也有几十人的直接下属，掌管过数千人的大公司，虽然如今处于半退休状态，但基本功还在，三言两语之间，就将话语权从那个叫陶陶的女孩儿手中无声无息地夺了过来， 简短的交流后，他便掌握了这三个人的基本信息， 卢建南是这所学校最年长的老师，足足二十四岁，正好和陈老板是同龄人，来这里已经两年了， 他是在大四实习期的时候，申请到支教名额，被分配来了这里，先呆了一年，等毕业后又向上面打报告，再次获批，延期两年， 现在已经是他在这里的第三个年头，同时也是附近支教队伍中有名的“钉子户”之一， 资历最老的他，是哈洛村完全小学理所当然的校长， 因为，整个小学只有三个老师，除了他之外，就是刚开始支教生涯第二个年头的付婷，和来这里只有一个多月的陶桃。 原来陶桃才是陶陶的本命，而不是陈老板以为的小名。 付婷今年二十三岁，是去年大学毕业之后，通过学校団委报名来的这里， 陶桃和她的情况差不多，两人还是同门师姐妹，只是年纪和毕业时间都要晚一年。 几人正聊着的时候，一群彝族姑娘捧着大钵小盆走了进来， 陈阳当即眼睛都直了， 昨天晚上他才听老马说起盆装的坨坨肉，眼下就见到了真的？ 此时木古站了起来，光看手势就能明白他的意思，这是邀请大家吃饭呢。 陈阳转头看向吉木子日， 吉木子日满脸严肃地说道，“彝家人请客人吃饭，牛羊鸡猪都是现宰，荞麦也是现舂，一定是拿出最好的东西，客人也一定要接受彝家人的好意，否则就是不想和彝人做朋友！” 陈阳眨眨眼，略带迟疑地轻声说道，“这就是，你刚才说的，大的忌讳？” 吉木子日很诚恳地点点头，“是的。” 得， 陈阳挤着笑脸拍拍大腿站起来，既然是大忌讳，那就吃呗， 不过， 他看着在地上排成一排，直接延伸到屋门口的食盆，忍不住左右看了看， 桌子在哪儿呢？ 这时陶桃小声说道，“陈总，彝人吃饭是没有桌子的，我来的时候，他们也是这么招待的。” 心里还默默加了一句，就是规模没有这次的大， 不过倒不是木古老人不公平，她来的时候只有一个人，就算加上卢建南和付婷也只有三个，跟他们二十多个人不能比！ 听到陶桃的话，陈阳面不改色地深吸一口气，在众人木古等人疑惑的目光中非常自然地坐下， “入乡随俗，那就这么吃吧。” 随即伸伸手指看了看，想着待会儿用手抓的时候会不会太烫？ 还有， 希望不会拉肚子！ 这时两位彝族姑娘走了进来，一人拿着两把筷子勺子，一人拿着一叠木碗，分发给客人们，包括卢建南他们三个也有。 卢建南一手拿着筷子，一手端着木碗，勺子就搁在碗里，对着陈阳笑道， “我刚来的时候，他们连筷子都没有，勺子也是公用的，后来我跟他们沟通了好久，反复强调卫生，还有外面人的生活习惯，木古爷爷才让人做了一批筷子和勺子， 而且，现在学校的同学们，也都有自己的碗筷，算是跟上代人有所不同了。” 陈阳呵呵笑道，“这么说来，今天我们能有筷子吃饭，还得多谢你了。” 他说着看了看手里的碗筷，都是用木头雕琢而成，百分之百的纯手工艺品，打磨得十分光滑，一根刺角都没有，虽说风格相对粗犷了些，但搁在外面，少说也得百来块钱一套吧。 听到陈老板的话，卢建南腼腆地笑了笑，随即说道，“本来我们支教，到了少边地区之后，要尽量尊重当地的礼仪风俗习惯， 只不过，当时学校里有好几个同学得了肠胃炎，我了解过他们的生活状况之后，又请教了学医的同学，认为是他们的饮食习惯问题，这才给他们提建议。” 这时最活跃的陶桃立刻接过他的话，说道，“我们卢哥可厉害了，每年寒暑假的时候，他就出去找援助， 以前学校没有食堂，中午的时候同学们只能吃自己带的凉土豆和荞麦馍馍，那些东西本来就不好吃，更别说是冷的， 尤其是冬天的时候，山里温度低，稍不注意土豆就冻得比石头还硬，需要放在怀里焐热了才能吃， 是乔哥拉来赞助，给学校建起了食堂，从这个学期开始，同学们中午都可以吃上热腾腾的饭菜， 还有学校里的宿舍，也是卢哥找村里人帮忙建的，搭了架子床，又想办法买来被褥，才让距离远的同学可以住宿，避免了很多人辍学。” 卢建南不好意思地赶紧摆手，“没有没有，都是大家的功劳，我一个人哪能做那么多。” 陈阳笑笑正要说话，便看见木古老人双手捧起一碗酒，庄重地念着祝酒词， 于是他也和其他人一起端庄起来。 祝酒词后，便是喝酒吃肉， 菜盆放在地上，所有人围成一个长圈，有的坐着椅子，比如陈阳等人，还有卢建南他们，有的坐小板凳，比如吉木子日他们几个，其他本村人干脆席地而坐， 卢建南小声提醒，“陈总，先把碗捞满！” 陈阳眼珠一转，趁着木古老人邀请客人先开动的时候，和卢建南他们一起，将自己和邹蓉的木碗装得满满的， 沈友顺等人有样学样，也都捞了满满一碗， 老人一看，顿时乐得合不拢嘴，客人吃得多，才说明宴席受欢迎嘛， 随即举起双手，大声说着什么， 来参加欢迎宴的男人们便开动起来，虽然他们手中也拿着碗筷，但可能是不习惯，吃着吃着，就变成了手抓饭手抓肉，吃完舔舔手指，端起酒碗碰一下就干，然后继续抓菜，一时间不亦乐乎， 本来陈阳还想着，尽量放慢一点节奏，能用这碗饭撑到宴席散场，这样木古老人应该就不会请他夹菜， 否则的话，他是真没有勇气，往那些被好多手抓过的菜盆里伸筷子， 但是， 他这仅有几块坨坨肉和酸辣鸡的大木碗，才刚下去一半，就发现菜盆里已经空了…… 邹蓉吃的更少，碗里的菜只吃了个尖尖，再看向地上， 没了！ 还好，就在他们略显尴尬的时候，似乎已经习惯的卢建南三人，正若无其事地吃着， 看来他们不是第一次经历这种场景！ 酒足饭饱，其他人纷纷散去，只留下木古老人留在这里陪客， 这时卢建南也站起来说道，“陈总，这个时间同学们也要醒了，我们就先失陪。” 三人说着就准备离开。 陈阳也赶紧站起来说道，“我方便去看看吗？” “当然可以，” 卢建南笑着点点头，“就是学校条件比较简陋，您可千万别嫌弃。” 他只是不善言辞，不是傻，别说陈老板主动提起，就算不提，他也要想办法请陈老板过去看看， 万一就捐钱了呢！ 陶桃刚才可说了，这位身家几百亿，而且做慈善的时候相当大方，既然今天落到自己手上，应该能有收获吧！ 在和吉木子日简单交代一声之后，陈阳便拉着邹蓉，在沈友顺和两个保镖的陪同下，走进不远处的那个院子。 学校有门，在这个地方安装一扇大门，却不是为了防盗， 开锁进门的时候，卢建南说道，“我刚来这里的时候，有些同学经常逃课回家干活，所以后来就请村里人帮忙修了个大门，往家跑的就没了。” 陈阳看着这个两米多高的木门，忍不住问道，“这个能防住他们？” 真不是吹，别说这种木门，就是顶上装了防盗刺的铁门，两三米高扎了玻璃渣的高墙，也拦不住小时候的他， 这山里孩子的身体素质，总要比那时候的他强吧？！ 结果卢建南笑着摇摇头，“门就是个意思，代表了学校的规矩，山里的孩子敢逃课回家干活，也有不许孩子上学的村民，但是，绝对没有敢爬学校墙的孩子！” 付婷也在一旁笑道，“其他地方不清楚，不过这里确实是这样的。 门刚建好的时候，有个低年级的同学翻墙回去，以前都没事的，结果那天被家长连夜带来学校，要不是我们拦着，估计能把他腿打断！” 这个…… 陈阳咂咂嘴，抬起头看着大门觉得有点不可思议， 明明不爱上学，却偏偏对学校极其尊重，想不通，想不通！ 一行人走进学校，卢建南又将大门锁上，然后领着大家往里走， 这时候陈阳才看清学校的全貌， 进门是一个操场，但是这个操场上什么都没有，不过是一块平地而已，只有在操场边上，竖立着一根木头旗杆，升起的国旗高高飘扬， 旗杆过去，便是全校最大的建筑，三间大瓦房教室， 在大瓦房的旁边，隔着十几米的位置，是一座低矮的土墙屋，由于房子太矮，刚才在外面都看不到， 土墙屋后面还有一根小烟囱，那里应该就是卢建南拉赞助建起来的食堂， 这个食堂， 还真是有点一言难尽……。 见陈阳在打量食堂，陶桃眼珠一转，和付婷交换一个眼神，便突然指着那边笑道，“陈总，这里是我们学校的食堂，也是今年卢哥最大的成就，要不，过来看看？！” 陈老板是什么人，一眼就看出他们打的是什么算盘，不过这种事情嘛，他还真没放在心上，便笑着点点头，“好啊。” 见到他一口同意，陶桃立刻一蹦三尺高，乐呵呵地就往食堂跑， 陈阳和邹蓉相视一笑，也跟着走了过去， 倒是付婷略微有点尴尬，这不是摆明告诉别人，咱们在算计他吗！ 倒是卢建南看得清楚，走到她身边，轻声说道， “如果这位陈总，真像陶桃说的那样，是事业成就很高的超级企业家，咱们这点小心思，恐怕他早就看穿了，还不如像陶桃一样，直接一点，或许效果更好。” 付婷一想也对，便轻轻点头，紧跟在他们后面。 走进食堂，陈阳觉得这里不应该叫食堂，叫厨房才更贴切， 一边是四米多长的操作台，其实就是一张木头架子做成的案板，上面还摆着碗筷和调料盒，不过打扫得倒是比较干净， 另一边则是架着三口大锅的土灶，陈阳走过去看了看，两口锅里空空如也，倒是最后一口锅，还有一些洗碗后的潲水， 哐…… 一只锅盖突然罩在锅口上，吓了陈阳一跳， 陶桃双手按住锅盖，满脸通红地傻笑，“呵呵，那什么，刚才洗完碗忘了倒了。” 陈阳眨眨眼，看看她，再看看略显尴尬的卢建南和付婷，顿了两秒，才问道，“食堂的活也是你们干？” 卢建南不好意思地搓了搓手，咧着嘴笑道，“其实也不是只有我们，很多支教点的老师都是这样， 我来这里的第一天，当时的校长，也是我们的前辈余飞学长就说过，这里的老师都是多面手，上了讲台是老师，下了讲台是厨师。” 这时付婷也突然抬起头，看了看卢建南，正色说道，“我来这里的第一天，卢哥也跟我说过一段话， ‘过来支教，首先要想一想，自己是否有信心做一个真正合格的支教老师， 面对严酷的生存条件，没有水，没有电，甚至手机信号都是时有时无，是否真的能一个人面对山上枯燥的生活， 当你砍柴做饭洗衣服是否会抱怨，当被跳蚤咬了以会不会怀疑当初自己的决定，当上课时候遇到了瓶颈会不会否定自己，当和村民发生冲突会不会觉得委屈， 甚至很久才洗一次澡，久居鲍肆而不闻其臭，会不会嫌弃自己痛哭流涕.......’，” 她说着转过脸，淡然自若地耸了耸肩，“刚开始我确实不习惯，但现在一个月洗一次澡，也不觉得很难受了。” 陈阳抿着嘴唇，看着这个相貌算得上漂亮的女生，一时间无言以对， 邹蓉也紧紧握住老公的手，感觉鼻子和嗓子眼忽然被堵住一样，喘不过气，也说不出话来， 支教嘛，她当然知道， 包括她毕业的大学母校里也有，而且还不少，但是大家平时聊起来的时候，都会怎么说？ 保研、国考、创业等各种政策优待，总之就是在很多人的眼里，这就是一门生意， 她虽然没有用恶意的想法去揣测这些人，但是也多少受到一些身边舆论的影响，觉得他们就是在走走过场， 可今天的这一幕，却极大扭转了她的印象， 甚至她觉得，如果付婷们真的是在这里过着那种外面世界的人难以想象的生活，那些优待政策哪怕再多一些，也无法弥补他们的付出， 就在沉默中，陶桃突然举起手，“陈总，请跟我来。” 说完便快步往外走去。 －－－－－－题外话－－－－－－ 郑重提醒，天气变化无常，请谨防感冒！请谨防感冒！请谨防感冒！ 第六百八十七章 有所取舍 出了食堂，从教室旁边的通道穿过去，后面还有一间用泥土、石块和木头建成的房子，很有彝族的建筑风格， 房子不大，只有两三米高，八米左右的长度, 进深在五六米的样子，与前面的教室隔了十来米的距离， 房子的正面有一扇双开的大门，还有四扇紧闭的窗户，里面黑胧胧的，看不清有些什么， 只是从蒙着塑料薄膜的窗户中, 隐隐听到房子里有些小孩子的私语声，但很快又安静下来。 陶桃站在房子前, 转过身小声说道， “陈总，这里就是学校一百一十三个孩子的宿舍。” “一百一十三个？” 陈阳先看了一眼宿舍，这栋房子，可不像能住一百多人的样子， 随后默默算了一下，看着她问道，“这么说，一个年级还不到二十个人？” 完全小学是以前教育制度的产物，是相对初级小学而言的， 以前教育资源匮乏的时代，小学也分为三等， 最低的是只有一、二年级的教学点，其次是包含了一年级到四年级的初级小学，最高的便是包含五、六年级，或者最高到五年级，也就是“高级小学”阶段的完全小学, 完全小学也是目前大家所理解的常规意义上的小学， 不过，早些年的时候，部分完全小学还开设了学前班，也就是把幼儿园阶段也一起囊括进来了， 但开设学前班的小学，一般分为两种情况，一种是背靠单位，有大把的资源可以耗费，另一种，则是为了收学费， 毕竟，以前上小学也是要交钱的，多开设一个学前班，也能多收点费用不是。 说远了，扯回来， 这里是哈洛村完小，就代表有完整的六个年级， 但整个学校才不到一百二十人, 算下来，确实一个年级连二十个人都没有。 听到陈阳的话, 卢建南轻轻摇了摇头，纠正道，“不是一个年级二十人，我们这里，最多的是一年级，有四十多个人，最少的是六年级，只有五个人， 而且这一百一十三个同学，来自附近几十公里内的十七个村子， 有些距离实在太远的，就不愿意过来读书了，不然的话，这所学校的学生，应该有两百人以上，甚至更多！” 更多？ 陈阳昂起头哈了口气， 这么说来，流失率能有百分之五十了， 这还是按应在籍学生数量计算，如果算上那些从来没有进过校门一天的，肯定要更多。 这时付婷也说话了，“一年级的同学最多，是因为卢哥一个村子一个村子的走访，跟那些家长谈心，才拉来这么多的学生，否则的话，可能连一半都不到。” 卢建南苦涩地笑着摆摆手，却没有说一句话。 陶桃眼珠微转，随即推开宿舍的大门，拿起门口桌上的一个摇铃，用力摇响，同时大声喊道， “起床啦，准备上课了。” 几乎是一瞬间，刚才还十分安静的宿舍，像是立刻活了过来，里面响起各种各样的声音， 有木架子摇晃的吱呀声，有呼喊同伴起床的声音，有鞋子的踢踏声，同伴之间的笑闹声， 各种声音汇成一片，紧接着，便有人陆续走了出来。 在宿舍大门打开的时候，卢建南和付婷就突然想起来什么，略带紧张地看着陈阳，只见他眉头微微皱起，却又很快松开，面带微笑地看着一个个蜂拥而出的同学们，自己的脸上也不觉露出了笑容， 两人转过脸来，视线对撞到一起，不禁微微一笑， 刚才门开的时候，很明显有一股酸臭味透出来，哪怕他们已经习惯了，也忍不住屏住呼吸， 也是他们一直在聊事情，忘了提醒陈阳，等想起来已经来不及了， 不过，这位陈老板还挺不错， 应该说，他和他的夫人都挺不错，突然闻到这股酸臭味，竟然一点嫌弃的表情都没有， 真的挺好！ 陈阳根本就没注意到两人的表情，此时他和邹蓉的视线，全部都放在这群孩子身上， 男生大多都是短发，蓝黑相间的彝族传统衣服，女生则扎着辫子，有的只有两根橡皮筋，少数人还戴了头饰，衣服也大多是红色和蓝色， 当然也少不了和男生差不多的蓝黑色， 但不管是男生还是女生，脸上都有点脏兮兮的， 可他们似乎一点也不在意，一个个兴冲冲地从宿舍里面冲出来，有的直接从众人面前跑过，有的跟三位老师挥挥手打个招呼，却没有丝毫停顿脚步的意思， 哪怕他们看到陈阳这几个外人，也只是好奇地多看几眼，并没有停下来围观， 一个个的孩子从面前跑过，到了最后，几个明显年纪较大的学生，最后才从宿舍里面出来，略带拘谨地看了看陈阳几人，再跟三位老师挥挥手，便快步跑向教室。 等所有人离开，卢建南便走到陈阳面前，略带歉意地说道，“不好意思啊，陈总，现在到了上课时间，我和付婷得去给大家上课了，下面就让陶桃带您们参观一下吧。” “没事没事，” 陈阳赶紧挥挥手笑道，“你们忙你们的，不用管我。” 卢建南和付婷对着他们笑着点点头，便快步离开。 等他们走远之后，邹蓉才对着陶桃问道，“这里有六个年级，却只有三个老师，那要怎么跟他们上课啊？” “嗯，” 陶桃眼珠微转，随即指向教室，“您跟我来，就知道了。” 邹蓉和陈阳相视一眼，跟在陶桃身后往教室走去， 不过，他们去的不是教室的正面，而是近在咫尺的背面， 从背面的窗户里，可以清楚地看到教室里的场景， 陶桃指着最边上的一间教室里面说道，“这里是一年级的同学，也是人数最多的一个班，共有四十七个人，他们就在这间教室里面上课， 这间教室，很可能也是他们以后一直到六年级的教室。” 邹蓉转头看向她，问道，“为什么？” 话一出口，却又俏脸微红，赶紧说道，“我明白了，因为这个年级的人最多，不方便跟其他年纪的人调换教室。” “对，就是这样，” 陶桃挤出一丝笑容，轻轻点了点头。 这时陈阳突然指了指教室里面后排的几个人，问道，“那几个也是一年级的同学？” 陶桃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了一眼，点点头说道，“对，不过他们最大的已经十三岁了，因为从来没有读过书，所以要从一年级开始学起。” “十三岁？” 邹蓉诧异地张张嘴，“怎么这么大才读书？” 陶桃罕见地沉默了片刻，就在邹蓉以为是不是自己说错话的时候，她才轻声说道， “他们的村子很偏，藏在大山里面，出来一趟很不容易， 以前不管再偏的村子，都会安排有教学点，让孩子们都能读上一两年书， 但是在零一年的时候，他们村子的教学点被撤销了，那一批的孩子，就再也没有上过学。” 邹蓉不解地问道，“为什么要撤销？” “唔，” 陶桃抿起嘴看了看她，抬手示意走远一点，等离开教室之后，才轻声说道，“零一年的时候，上面下发了‘关于基础教育改革与发展的决定’文件，文件中规定， 要求地方政斧因地制宜调整农村义务教育学校布局，按照小学就近入学、初中相对集中、优化教育资源配置的原则，合理规划和调整学校布局， 也就是从那个时候起，很多偏远地区的农村教学点，都被撤销了。” 邹蓉张大嘴，不知道说什么好。 陈阳沉吟两秒，突然说道，“撤点并校！” 他想起来，刚才吉木子日就介绍过，这所学校接纳了附近十几个村子的学生，应该就是从那个时候开始的。 “对，就是撤点并校，” 陶桃点了点头，继续说道，“本来文件中还说了，农村小学和教学点要在方便学生就近入学的前提下适当合并，在交通不便的地区仍需保留必要的教学点，防止因布局调整造成学生辍学， 但是，很多地方因为经费不足等原因，还是选择大举并校，撤销了很多教学点， 卢哥给我看过一份数据，八年前的时候，全国的小学数量是五十五万多所，到了零一年，就只有四十九万多，一下子少了六万多所小学和教学点， 再往后，数量一年比一年少， 零二年是四十五万，到了零四年，就跌破了四十万，到了去年，更是只剩下三十二万， 今年的数据还没出来，不过，能保住三十万，就算不错了！” 八年时间，少了近一半数量的小学， 陈阳两手叉腰，昂起头不知道该说点什么好。 顿了一下，陶桃又无奈地笑了笑， “其实也不能说这么做是对是错，因为有些教学点，确实只有几个学生，就因为那几个学生，就必须要在那里安排一位老师，同时还要维护学校的固定设施，确实是很大一笔投入， 并校之后，那投到那边的钱节省下来，剩下的学校也有了更多的经费，” 说着转头看了一眼周围，“就好像这里，如果不是因为并校，这些砖瓦、食堂、甚至包括这个宿舍，可能县里都拿不出经费来， 这也算是，有所取舍吧。” 看着情绪明显有些低落的陶桃，邹蓉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有所取舍固然是这个道理， 但是，被舍弃的那些，就如这个一年级教室里最后排的那几个学生一样， 十三岁，在正常孩子上初中的年纪，他们却要与五六岁大的小孩子坐在同一间教室里面， 情何以堪！ “嗯，” 陶桃突然抽了一下鼻子，抬起头笑道，“我再带你们看看另外两间教室吧，” 说着便往中间那间教室走去， 等走近窗户，陈阳便看见里面的座位被分成了两排，分别朝这教室的两端而坐， 陶桃解释道，“这里面的是二年级和三年级的同学，这两个年级的学生数量差不多，就都安排在了一个教室里面，而且正好一边一半， 一二三年级都是付婷在负责，四五六年级是卢哥负责，因为我没有实际教学经验，目前还在跟着付婷学习，” 她说着回头笑了笑，“在其他支教点可不是这样，人到了就要上岗，也是因为这里有两位老师，他们才让我先学一段时间， 不过，婷姐说我进步挺快的，下个月就可以单独上课了。” 陈阳挤出几分笑容，竖起大拇指，“加油！” “嗯，” 陶桃紧握拳头表了个决心，才带着他们继续往前走， “这个教室里面，就是四五六年级的同学们了，一半是四年级，一半是五年级，五年级旁边的那几个同学，就是六年级的， 他们人最少，大部分的知识也都掌握了，所以卢哥就让他们自学，有不懂的问他就行。” 这时邹蓉才问出憋了许久的那句话，“为什么六年级的人这么少，毕业班的应该更多啊？！” 陶桃撅了撅嘴，无奈地说道，“那是因为，很多同学到了毕业班，甚至还没等到毕业班，只是学会认字和最基本的数学，就不肯再读了，” 说着看了看教室里面，正在给同学们上课的卢建南，还有那几个六年级的学生，“这些毕业班的同学，都是打算考初中的， 不过，由于县里的教育资源有限，他们能不能考得上，或者考上了，要去的是哪一所，都是未知数， 卢哥也只是尽力培养他们，希望他们能顺利上学。” 邹蓉张张嘴，想问初中应该是直升吗，可想到眼前的一切，还有这里的条件，她又沉默下来， 如果不是资源缺乏，谁又会愿意这样子呢？！ “嗯，” 陶桃抿嘴笑了笑，故作轻松地拍拍手说道，“咯，其实上课的只有两个老师，当然，很快就是三个了，所以，三个老师也是可以给六个年级的同学上课的哦。” 邹蓉和陈阳两人挤出一脸笑容，算是附和她这个不好笑的笑话， 顿了一下，陶桃又领着他们往宿舍走，“哎呀，陈总我带你参观一下同学们的宿舍吧！” 陈阳拉起邹蓉的手，看着她轻轻笑了笑， 邹蓉也回以一个笑脸， 他们都清楚，今天肯定是要出点血了， 不过，对于陈老板的身家来说，这点血肯定不算什么， 两人轻轻摇头，迈开步伐往宿舍走去。 第六百八十八章 发展权 学生宿舍应该是什么样子？ 陈阳见过最好的宿舍，是上大学的时候，学校里的高档宿舍套间， “三本”嘛，别的怎么样且不说，就是突出一个字，贵！ 四房一厅的套间, 客厅布置得跟星级酒店似的，沙发、电视、音响、柜机空调一应俱全，淋浴房有热水器，洗手间是高档马桶，甚至还有一间带厨具的小厨房， 然后每个人一间带阳台的房间, 里面同样设施齐全， 一米八的大床，独立大衣柜, 带电话和网络接口的书桌，人体工程椅，挂式空调，阳台上的洗衣机，自动晾衣架…… 当然，额外加收的住宿费也很感人， 一万一年，还不打折，等于一套房一年的租金就是四万，比外面的高档小区还贵。 那还是零二年的时候呢，四年的租金都可以买一套房！ 以至于入住这种宿舍的土豪也寥寥无几。 反正那种宿舍，以陈阳的家庭条件肯定住不起，只能去住四人间的免费普通房， 说是免费, 其实房租也是包含在一年一万二的学费里面， 还好, 环境已经算不错, 下面是书桌和衣柜, 上面是床铺，还有空调，挺好的， 就是夏天要加收电费，有点坑， 不像邹蓉念的那所重点大学，除了一年四千多的学杂费，其他什么费用都没有。 这是环境好的宿舍，另外他也见过环境最差的宿舍， 那还是上高中读书的时候，学校的一部分男生宿舍，是用以前平房老教室改造的，一间教室从中间隔成两半，半间教室就是一间宿舍， 当时正规宿舍楼安排不下的几百个住宿生，就住在这些宿舍里面， 里面满满当当塞进去二十几张高低床, 一间可以住五十几个人, 每个人一张床位, 没有衣柜, 箱包就塞在床底下，脸盆水桶放在进门靠墙的地方，漱口杯搁也搁在门口处的一张木头架子上， 至于毛巾，自己在床架子的柱子上牵一根绳子，晾在上面就行。 当年同学们都戏称，那就是牲口棚， 可就算是牲口棚，里面也有电灯，吊扇，床铺是单人的，不用跟人挤， 夏天的时候，学校还会安排打药消杀，保证最基本的卫生条件。 而这里呢？ 走进大门，一股浓郁的酸臭气便扑鼻而来， 这回陈阳是怎么都忍不住了，赶紧用手捂住口鼻， 一直跟在后面的沈友顺，立刻从口袋里掏出两个包扎袋，撕开后取出里面浸有酒精的纱布，递给陈老板和邹蓉， 陈阳看了看，还是轻轻摆手，示意不用， 邹蓉也摇了摇头，很快将手放下，在屋子里慢慢打量。 沈友顺抿抿嘴，又将纱布塞回去装好，放到口袋里，跟着打量起这个一百一十三人的宿舍。 陶桃转过身来，带着歉意地双手合十拜了拜，同时解释，“这里的通风不太好，忘了提醒你们了。” 见陈阳他们笑着示意没事，她才继续说道， “我们学校的同学，只有十几个人是本村人，其他人都是距离很远村子的住读生， 您别看这里的条件很差，但如果没有这个既不通风又没有水电的宿舍，我们的一百多个孩子，至少会有一半不会过来读书， 因为有的村子距离真的太远太远，要走三十几公里的山路才能到达，光是在路上的时间，一天就没了！” 听着陶桃的解释，陈阳慢步往里走， 映入眼帘的，是几排大通铺。 大通铺，指的是众多床位连接在一起很大的铺位， 一般通铺在工地里，或者特别穷困的学校出现，一个大通铺很长，可以住很多人，比如，十个人住一张，也有可能更多， 通铺的特点，房间里面一排的床，一个床挨着一个床，只能够睡觉，没有可以活动的地方！ 恰好， 这里就是特别穷困的学校， 但区别是，这里的通铺，很难说它是床， 就是一排木头架子，上面搭着一块块木板，然后一直排过去，围绕整个墙壁排了一圈， 这还不够， 在中间的位置，又加了两排， 最离谱的，是这些木头架子，竟然还区分了上下铺！ 难怪这么点地方，竟然能容下一百多个孩子睡觉，按照这种排法，恐怕再来三五十个，挤一挤也能睡得下！ 再看床上铺着的被褥， 垫一层棉絮，再铺一层床单，由于床铺是一直排过去的，床单也就是件件相连，至于被子，简单地叠好后，放在靠墙的地方，所以这个大通铺，整体看上去还算整齐， 可能是闻久了，此时也不觉得屋内的气味有多难闻， 陈阳翻起一件床单看了看，顿时感觉抓了一手垃圾，随后转头看向陶桃，“这些床单也是你们洗？” 又是做饭，又是浆洗，他们还哪来的时间教学？ 陶桃赶紧摇头，苦笑着说道，“这里几十块床单，都让我们洗的话，哪里洗得过来啊，” 顿了一下，又不好意思地说道，“这些床单是由同学们轮流带回家去洗的，因为大部分同学离家很远，他们一般一个月回家一次， 然后因为他们都是挤在一起睡，平时也很少洗澡，就难免脏了些， 每次换洗过后，要不了几天就弄脏了，剩下的时间，也只能这么将就着。” 陈阳站在原地转了一圈，最后站定看向她，轻声笑道，“你带我来这里，是想让我给你们捐个宿舍？” “呵，呵呵，” 陶桃尴尬地笑了笑，她也没想到陈老板这么直接就说了出来， 随即不好意思地搓了搓手，说道， “其实我带您过来，就是想请您看一下，我们这里的条件确实很艰苦，呵，” 她此时都不敢把视线投向陈阳，左顾右盼地说道，“就是吧，如果，如果您能……” 可不等她说完，陈阳就摆摆手打断她，“这样，我们出去说，正好我有些情况想向你了解一下，如果你能让我满意，什么都好说。” “真哒？” 陶桃顿时瞪大眼睛，当即没脑子地连连点头，“行行行，您问我什么都行！” 陈阳笑着摇摇头，牵起邹蓉便转身走了出去， 哪怕这时候已经习惯了屋里的气味，可待久了也确实有些气闷，真不知道那些孩子是怎么在这种环境下安然入睡的。 快步走出去，刚到门口，陈阳几人就猛吸了几口气， 这时候又觉得里面太味儿了，实在受不了！ 在教室的另一头，也就是与厨房相反的地方，挨着学生宿舍的位置，还有两间低矮的小房子， 不过，尽管这两间屋子只有两米多高，总面积加起来还不到二十平米，但却是两间砖瓦房， 陶桃带着他们走到这里，笑着说道，“这是老师宿舍，是当年建这所学校的时候，用多余的一点材料建起来的，后来为了隔热保温，村里的老乡们还特意给房子加了茅草屋顶。” 她说着推门进去，正准备邀请几人入座，可看到屋子里只有一条板凳，顿时尴尬起来， 屋子里的摆设非常简单，一张高低木架床，上下铺都有被褥，应该是陶桃和付婷的床位， 除此之外，就只有一张书桌和一条板凳，再就是一张实木打造的柜子，应该是她们的衣柜， 别的就什么都没了。 一看这情况，沈友顺立马将手一挥，带着两个同伴到不远处蹲着， 这下不用尴尬了， 陈阳直接拉着邹蓉坐在长条板凳上，陶桃就坐自己床上， 可是， 没有茶水！ 陈老板也不在意，反正他不是来做客的， 坐定之后，他便看着陶桃问道，“刚才你说，是八月份来的这里，那就是差不多两个月了？” 陶桃点点头，表示正确。 陈阳又问道，“那你来这里两个月，对这个地方怎么看？” 陶桃眼珠一转，不确定地问道，“您是指哪些方面？” 陈阳笑着摆摆手，“没事，就是闲聊，哪些方面都可以，” 顿了一下，他又解释道，“其实这次我出来，就是想了解一下偏远落后地区的真实情况，具体要怎么操作，还没有确切的计划，先了解情况再看吧，所以你有什么说什么就行。” “哦，原来是这样，” 陶桃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略微沉吟两秒，说道，“那，我就简单说说自己的看法，” 随即她又显得有些犹豫，“其实我来的还是太晚，对这里也不算多了解，要不，请卢哥过来跟您聊？” “没事没事，” 陈阳笑着摆摆手，“你就说你的，我自己有判断。” “那，好吧，” 陶桃迟疑地笑了笑，随即沉默下来，想着要从哪里开始， 陈阳也不着急，坐在板凳上，透过敞开的门看着远方的大山，倒也不觉得闷， 片刻后，陶桃突然说道，“很多人对凉山的第一印象，可能就是贫穷落后， 怎么说呢，如果是与中东部地区相比，确实算是落后，可要说他们的生活是那种朝不保夕的贫穷，其实未必。” 这一番话，很是出乎陈阳的预料， 正常来说，她不是应该强调这里有多穷的吗，怎么会这么说？ 但他也不插话，只是静静地看着她。 陶桃似乎已经整理好思路，看着他继续说道，“其实这个观点，不是我自己的想法，而是每天和卢哥、婷姐讨论的结果， 先说为什么我们会这么认为， 一般来说，赤贫状态，应该是食不果腹衣不蔽体的那种日子，听村里的老人们说，几十年前也确实是那样， 甚至到现在，很多彝族家庭都有只准备一餐食材的习惯，因为当年他们食物匮乏，一方面是连一餐的食材都不够，另一方面，如果有多的食材，准备好了可能会浪费掉， 这种情况在他们看来是很不好的， 但是现在，哪怕这里是大山深处，那种赤贫的状态也已经一去不复返了， 山里的村民们，依靠最基本的小农种植、养殖和采摘山货，也能基本保证温饱，有些勤快点的，一年下来甚至还能存下一点钱。 怎么说呢，” 陶桃歪着头想了想，随即猛地抬起头来，“对了，就和外面八十年代时候的农村差不多！” 陈阳缓缓点头，若有所思地说道，“明白了，他们不是外面以为的，连饭都吃不起的那种穷， 而是一种基于解决了生存权之后，急需解决教育、医疗，以及提升生活品质等需求发展权的状态！” 他现在算是想明白，刚才跟木古老人聊天的时候，感觉不对的地方在哪里， 生活得好不好，是有标准的， 有的人是有车有房有存款，可他们的视线却总是盯着更高一层的那些，在他们看来，可能自己都是需要帮扶的对象， 而有的人，身无分文家无余财，却天性乐观，总觉得有手有脚身体健康，吃得饱穿得暖，生活就很幸福了， 这里的村民就是第二种， 在外人眼里，他们是需要帮扶的对象，可在他们自己眼中，目前的生活，是以前想象不到的美好，自然就很乐观幸福， 所以，刚才木古老人跟自己讲的那些话，还真是发自内心啊！ “对对对，” 陶桃认同地连连点头，“就是这样，” 她说着指了指外面，“您看刚才他们招待的酒宴，有猪牛羊鸡，还有酒，所以他们并不是什么都没有， 但是这种珍贵的东西，也只有在招待贵客，或者过彝族年的时候才会拿出来， 也就是说，还没有到可以随意享用的地步， 而且这里教育、医疗等资源缺乏，村民手中也没有多余的钱用来应对生活中的意外， 这些才是他们与外面差距最大的地方！” “懂了，” 陈阳笑着点点头，看着她问道，“还有呢？” 陶桃想了想，继续说道， “至于别的，其实您刚才已经说得很清楚了，他们需要解决的不是生存权的问题，而是发展权， 匮乏的医疗、教育条件，过于贫乏的物资条件，很难说他们的生活有多好， 包括我们过来支教，其实也是为了帮助他们进行发展，” 说到这里，陶桃苦恼地抓了抓脑袋，歪着头愁眉苦脸地说道， “可是，怎么帮助他们进行发展，我就不知道了！” 这些东西，实在是超出她的能力范围之内， 如果说过来支教，算是帮助当地提升教育质量尽了点绵薄之力，其他的医疗、交通、增加收入等等，确实让她摸不着头脑， 所以，对于陈老板的问题，她也爱莫能助。 第六百八十九章 紧迫问题 我国认为，生存权和发展权是首要人权，没有生存权、发展权，其他一切人权均无从谈起， 这是我国在人权问题上的基本观点。 生存权都好理解，就是能让你吃得饱穿得暖，能活下来， 那这个发展权，是个什么东西呢？ 百科一下，正经地说，这个指的是“公民享有在社会中良性发展的权利”。 同时，它有广义和狭义之分。 广义的发展权，是指“公民享有使其现有生存状态随社会发展而良性发展的权利”， 这句话有点长，但是不能断句， 它包括两层含义， 一是公民享有随经济、政治、社会文化发展，充分实现其基本自由的权利， 二是公民享有参与和促进经济、政治、社会文化发展的权利。 前面的被动，属于享受者，后面的是主动，属于参与者，甚至是主导者。 这是广义上的， 狭义的发展权，仅指公民在教育、科学、卫生、体育、文学、艺术等社会文化方面随之发展的权利， 主要包括教育发展权，科学技术发展权，卫生发展权，体育发展权，文学艺术发展权，新闻广播电视发展权，文化生活发展权等。 以上解释太冠冕堂皇， 简而言之， 就是让你的人生状态，从“生存”向“生活”进化！ 那么，这个跟陈老板又有什么关系呢？！ 这里面还真有关系，而且关系还不小， 其一，身为社会主义红旗下的企业家， 咳咳， 起调有点高了， 但是，意思就是这么个意思， 先富起来之后，你得回馈社会，尽到自己的社会责任和义务， 是吧。 否则……， 就不说了！ 其二，浅水养不了大鱼， 当然，这句谚语的本意，是庙小容不了菩萨，条件太差容不下才能出众之人的意思， 但是延伸一下，用在经济领域，说是小地方或穷地方，出不来大企业，也能讲得通， 我国为什么在九十年代就制定了西部大开发的计划，后来又矢志不渝地坚持走让老百姓增收的基本路线， 一国经济，其本在民， 唯有人民富裕，社会发达，才能养活一个又一个超级企业，然后让这些超级企业，去国际上与西方巨头竞争，增强国本， 国外是战场，国内是基本盘， 基本盘意味着根本， 社会没有发展，老百姓没有余钱，谈何根本？！ 那么，对于陈老板来说，为什么到现在为止，他的事业版图，除了一个西江县之外，依然只局限在全国二十大城市里面？ 还是一个社会发展区域不均衡，老百姓手中有没有钱的原因， 如果像十几年后，二十大城市变成七十大，甚至更多，那随着城市的发展，乡村的振兴，老百姓的腰包越来越厚，他的事业版图，也肯定会随之增加，向全国各地蔓延， 说不定还会蔓延到犄角旮旯里面去， 这里面，就关系到第三点！ 第三个， 这个向全国各地蔓延，不是说等七十大，或者百大城市都发展起来了，甚至连乡村都振兴了，你再去做， 那时候已经晚了！ 要做就要趁早， 在有能力的前提下，在他们还没有发展起来的时候，提前参与进去，把自己变成发展的参与者，甚至是主导者， 那样才会有丰厚的回报！ 这是合则三利的好事， 地方政斧、民众，和企业，都会有收益。 比如五月花公司项目， 一开始就从扶贫着手，致力于帮助贫困落后地区发展，那么等这些地区脱贫，乃至于达到一定的发展水平之后， 作为项目的主导者，五月花公司将在当地经济领域中扮演什么样的角色？ 不说号令一方，起码也能算是中流砥柱吧， 就算按照长远规划，陈阳是要将五月花公司打造成为“社会型企业”，乃至于最终将这家公司的运营权让出去， 可作为这家公司的缔造者，陈老板的其他公司总归不是摆设！ 就好像昨天开会的时候，他在会议现场，当即拍板成立恒立路桥公司，就是搭上了五月花的顺风车， 否则的话，哪怕你恒立已经是国内房地产行业的龙头，可在路桥建设方面，不过是个还没起步的小弟弟，地方凭什么把那些工程项目交给你？ 而现在，恒立就能堂而皇之地介入到未来几年上千个县的基建市场之中， 还没有任何竞争者！ 这是何等庞大的财富？！ 与之相同的还有彩虹银行， 开业仪式都还没办呢，凡是五月花项目所在的地方，几乎就被划为内定的市场地盘， 没有五月花项目，想都别想！ 但是，陈老板并不是利用这个项目来占便宜， 首先，五月花公司的立足点，就决定了一定会受到“正常”地方政斧的欢迎，而为当地做的贡献，也是实实在在的， 地方得到了发展，当地的老百姓能够受益， 这些都是客观存在的好处， 也是合则三利的体现。 话说回来，陈老板主导成立五月花公司，也确实是为了能为这个社会做点贡献， 所以，他才会来到这里，看看在五月花项目之外，还有哪些需要立即着手解决的紧迫问题， 否则的话，完全没必要跑过来受罪。 通过跟陶桃的这一番交流，他暂且明白一点， 那就是，在这些贫困地区，你可以说没有任何需要“立即”解决的问题， 因为哪怕是贫困地区，这里的老百姓，至少生存权还是有保障的， 不像非洲或某些战乱地区，吃了这一顿，不知道下一顿什么时候才有，也不知道还能不能见到明天的太阳， 但是，从发展权的角度出发，这里需要“立即”解决的紧迫问题就太多了， 单单这个学校里面， 一间像样的食堂，一座宽敞明亮通风，足够容纳所有学生，还要将男女生分开的宿舍， 必要的水、电，还有学生们应该有的图书，一个像样的体育场，以及配套的体育设施，美术课、音乐课，最好还能有一间小小的医疗室。 有了这些东西，这里才能算是一所完整的小学，这些同学们，也才能站在更高的起点，为自己和家人的发展而努力。 陈阳想了解的，也是这些方面的东西， 当然，不是只局限在这一所小学，而是整个山区。 随着陈老板话术的一步步引导，陶桃也很快打开了思路， “我觉得，这里的每一个村子，都需要一个大学生村官， 眼界决定思路，现在村里的老人们，实在没有更好的办法来帮助村子发展，如果能有一个大学生来到这里，帮助他们进行发展规划，我想效果一定会好很多。” 陈阳听了之后，轻轻点了点头，随即示意邹蓉记录下来。 虽说关于这里的发展，五月花公司已经有了全盘的计划，不再需要什么大学生村官去操心， 但是，能有一个具备一定视野，和基本组织管理能力的人，来领导村子与外面进行沟通协调，总归是件好事， 总不能都让木古老人这种村长来与外界沟通吧，到时候还得配个专门的翻译。 至于说有没有足够的大学生，来担任这里，或者更多贫困地区的村官，这点陈阳倒是不担心， 和支教一样，上面对偏远地区的帮扶工作，其实在很早之前就已经开始了， 其中就有大学生村官这项政策， 最早是从九五年，江酥省实施“雏鹰工程”开始，到零四年的时候，全国大约有十个省区市，启动了选派大学生到村任职工作， 这也是大学生村官的第一个阶段， 后来随着全国大学扩招，又全面取消了毕业生分配政策，每年的大学毕业生的就业，也成了上面关心的一个重要问题， 恰好，这边是人才过剩，而另一边，却是严重缺乏人才， 于是后来上面便出台了一项政策，明确探索选聘品质优秀，能力合格的大学生，到基层农村担任村官工作， 又在今年，也就是零八年的三月份，上面多部委联合下发“关于选聘高校毕业生到村任职工作的意见”，在全国范围内，部署开展大学生村官工作， 这是第二个阶段，目前就处在第二阶段的尾期，因此大学生村官早已不是稀罕事， 当然，要等到普及，还要等到第三个全面铺开的阶段才能实现。 现在以五月花公司的特殊性，还有背后挂靠的主管单位是団委， 落实这里的大学生村官，并不是什么难事。 等邹蓉记录好，陶桃又说道，“我觉得，医疗很重要，这里的医疗条件实在是太差了，几十个村子，只有一个卫生员每天翻山越岭地给村民们看病， 一些小毛病还好，熬一熬还能熬过去，如果万一出现一些紧急状况，连个处理条件都没有， 不说增加卫生所和医生，那在每个村子里面，设置一个应急医疗箱，放在村委里面保管，是不是可以呢？” 陈阳轻轻点了点头，正色说道，“你的这个建议非常好，其实这个并不难，就相当于是一个家庭医疗箱，成本不高，但关键时刻，却能顶得上大用。” 陶桃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我也是听卢哥说的。” 陈阳笑道，“你老是说卢哥说，看来他对这片地方，了解很深，而且也想了很多啊。” 陶桃立刻连连点头，满脸佩服地说道，“坦白说，我以前的偶像是超女和快男，但从今年五月份就变成您了， 然后来了这里，又多了一个卢哥， 他虽然不像您那样有很高的事业成就，但是他特别踏实，也很有爱心，帮助了这里很多的小孩子上学，另外他也很有想法，总是能解决不少实际困难，我特别佩服他！” 陈阳缓缓点头，沉吟两秒，突然说道，“你觉得，如果让卢校长，担任这里的大学生村官，怎么样？” 虽说大学生村官一般是从应届生里面选拔，但也不是绝对，几年之后，还有不少工作了好几年的往届生，跑回去报考村官的呢。 而听到陈阳的话，陶桃顿时眼睛一亮，连连点头说道，“这个办法好啊，如果卢哥能担任哈洛村的村官，他能做的事情就更多了，还能兼顾到学校，我觉得挺好，” 随即顿了一下，又显得有些犹豫，“就是，不知道他自己愿不愿意，毕竟他已经在这里待了两年，再有一年就到期了， 而这里的条件确实很艰苦，要他长期留下来的话，他自己还有家里人的意见是怎样的，都不好说。” 至于能不能让卢建南做这里的村官，她一点怀疑都没有， 哪怕没有陈老板帮忙，以卢建南的资历和能力，也足够了。 听到陶桃的话，陈阳轻轻摆了摆手，笑道，“没事，这个你先别跟他说，我回去和县里提一下，让他们自己决定吧。” 提议卢建南做这里的村官，也只是他灵光一闪， 他关注的，不是一个哈洛村的问题，而是这类地方普遍存在的情况， 便抛开这个话题不谈，继续跟陶桃往下聊， “除了医疗箱，最好是能建立一套基本的医疗帮扶机制，帮助患有大病的村民解决医疗费的问题， 否则的话，以这里村民的家庭条件，得了大病之后，一般只有两个结局，要么在家里硬熬着，熬不过去可能人就没了，要么，借钱治病，最后家徒四壁。 教育很重要，需要合理改善山区的教育条件，尤其是要保证足够的入学率，最好是‘一个都不能少’！ 虽然现在普及了义务教育，但是很多地方财力不足，连老师的基本工资都没办法保证，更别说其他方面的投入， 所以这方面更需要社会力量的支持， 另外，除了普通的科目教育，最好是能加上美术、音乐、体育这几门副科教育，适当的艺术培养，更有利于同学们的身心健康成长！” 听到这话，陈阳只是笑笑，没有吭声，等着她继续往下说。 陶桃也没失望，陈老板是做大事的人，只要他愿意，自然会有办法解决， 而被广大网民誉为慈善第一人的陈老板，会不愿意帮助贫困地区吗？ 她可不会这么觉得， 否则陈老板今天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于是顿了两秒，便继续说道，“再就是科技和卫生， 科技指的是农业技术方面的，山里还基本处于传统的小农状态，对科学种植和养殖了解的并不多， 虽然各个乡都有农技员，但他们的人手和资源也很有限，所以这方面的力量需要得到加强， 至于卫生，这就与他们的生活习惯有关了，最起码人畜混居这种状态需要改变，还有饮食习惯，也要进行引导，” 说到这里，她略微犹豫了一下，“我觉得这些东西倒是可以归到大学生村官的职责里面，只是需要外面的资源进行支持，否则他们也很难去办。 至于别的，” 她抬起头看向陈阳，“交通、水、电，其实这些都需要得到解决，否则发展问题就无从谈起， 就像我的一位同学，支教被分配去了昭觉县，听她说，她所在的学校的学生中，有几个来自‘悬崖村’的孩子， 那个存在建在高高的悬崖之上，进出只能通过十七条‘藤梯’，其实就是一根根悬挂的藤条，来攀爬一座高高的悬崖，悬崖坡度最缓的地方也有接近六十度，最陡的地方甚至是九十度直上直下的峭壁， 这样的地方，连进出都做不到，又怎么去发展呢？！” 第六百九十章 指手画脚 悬崖村嘛，陈阳上辈子听说过，闻名全国的“天梯”就在那里， 不过现在这个时间点，天梯肯定还没有修建起来， 他大概记得，好像是要等到二零一六还是一七年的时候, 当地政斧才凑集了一百万资金，从坤明请了三位设计师，工人就是村民，这才修建成一条新的钢管“天梯”。 一百万？ 陈老板眯着眼睛想了想，转头看向邹蓉，“回头记得提醒我，给悬崖村捐一百万, 建一条钢梯, 这个工程让恒立路桥公司提供协助。” 反正马上就要成立恒立路桥了，自己公司的人，不用白不用，省得还要当地政斧跑去外面请设计师。 “哦，” 邹蓉笑着点点头，随即在手机上进行记录。 捐款嘛，她已经习惯了，尤其是在知道现在老公有多少钱之后，甚至觉得不捐点出去，总感觉心里不踏实。 而坐在床沿上的陶桃则瞪了瞪眼睛，随即笑得眼睛眯成一条缝， 好家伙，自己这么一说，陈老板就决定给悬崖村捐款一百万， 那回头能给这所学校捐多少？ 少说也得十来万吧？ 是不是可以计划一下，建一栋新的学生宿舍了？！ 看到陶桃的表情，陈阳就猜到她在想什么，顿时忍不住咧嘴笑了笑, 这姑娘倒是直率得可爱。 他却忘了, 零八年的一百万，跟一七年的一百万，完全不是一个概念， 一七年的一百万，只能建一条能漏人的钢管梯，而现在的一百万，绝对能给这些钢管阶梯再铺上一层踏板，说不定还能有余钱，给两旁的栏杆装上防护网，更能提升安全系数， 现在他这么红口白牙一张，拿出一百万来，能不让人家小姑娘惦记么！ 接下来，陈阳和陶桃又聊了不少山里的人和事， 放假的时候，卢建南也会带着她和付婷，一起到其他支教点转一转, 正如刚才他们所说, 这所哈洛村完小的硬件条件, 在山里面还算是靠前的， 有些小学就是几间土墙屋，整个学校只有一个老师，这个老师要教育和管理四五十个孩子， 而这位老师，本身就只是小学毕业，而且由于没有出过大山，生活习惯和村民几乎没有任何区别，这样的学校，教育质量可想而知， 但是也没有办法，哪怕就是这样的老师，也不是每一个村子都能有的，否则的话，县里也不会搞那么多的“撤点并校”，确实是客观条件不足。 而支教老师来了之后，对学校自然有很大的帮助， 但是这里的环境，对支教老师却是很大的挑战， 除了刚才付婷说的那些困难，和这里的村民一样，医疗物资短缺，通信不便，卫生状况堪忧，都是大家要面临的实际问题， 但不是每一个人，都能像卢建南和付婷他们一样能坚持下来。 陶桃叹着气说道，“其实早在几年前，省里就往这边派遣支教老师了，刚开始的时候，几乎每一个支教老师都会受到欢迎，但是过了几年之后，却有不少地方，不再欢迎支教老师，甚至还很排斥。” 一听这话，邹蓉顿时瞪大眼睛，不解地问道，“这是为什么呢？” 陈阳毕竟是经历过后世信息爆炸年代的人，稍作思考，便明白是什么原因， 不过他没有开口，而是听陶桃在说。 “这就要从支教老师的类别说起了，” 陶桃无奈地叹了口气，说道，“支教老师总共有三类，第一类是长期支教，像卢哥、婷姐和我，就是这一类的，第二类是接力支教， 接力支教的老师，会只待一个学期，等到下个学期，就会有别的老师来替换， 第三类是假期支教，这种就是利用寒暑假时间，来短期支教的老师。 第一类还好，正常情况下，只要在第一时间没有走的，基本上都能坚持完一个周期，一年，或者是两年， 可后面的两类，就不一定了， 接力支教的，可能没有足够的老师来接手，下个学期就会轮空，直到再有人过来， 假期支教的呢，更是像一窝蜂，尤其是暑假的时候，大学生组队到农村支教仿佛成了一种潮流， 对他们来说，可以开阔眼界，亲眼见证农村的教育状况，获得一个锻炼的机会， 对农村的孩子们来说，这些城里来的老师，能给他们带去先进的知识，让他们窥见城里人的生活，看到一个更美好的世界， 对乡村教师们来说，支教大学生的到来，能在教学上助他们一臂之力，提升他们的教学水平。” 听到这里，邹蓉忍不住说道，“对呀，这不是挺好的么，大家都能有收获，为什么有地方会排斥呢？” 陈阳摸摸她的小脑袋，轻声说道， “傻呀，小孩子哪有什么自制力和分辨能力，他们听这些大学生老师讲了外面的世界，就等于是被打开了心里的‘潘多拉魔盒’，释放了内心的欲望，心思不在学习上， 严重一点的，甚至会对自己生活的环境，乃至于父母产生怨恨心理， 为什么外面的人就可以衣着光鲜，有这个有那个，而我们却没有？” 说到这里，陈阳叹了口气，“那些假期支教老师，素质也未必都有多高，其中固然有真心实意做贡献的，但也一定有只图完成任务从而敷衍塞责，又或者是为了镀金的， 他们固然可以把这段经历当做人生的一次点缀，但对这里的孩子们来说，却被带走了快乐和他们的‘心’！” 看着脸色低沉的陈阳，陶桃不禁瞪大眼睛，好奇地问道，“陈总，您以前也做过支教吗？怎么知道得这么清楚？” 陈阳笑了笑，轻轻摇头，说道，“我没有做过支教，不过是从做管理的角度，分析出来罢了。” “好厉害！” 陶桃立刻伸出双手竖起大拇指，满脸赞叹地说道，“难怪您这么年轻就能做出辣么大的事业，单单是这份本事，就让人叹为观止！” 顿了一下，又继续说道，“真实情况确实和您分析的一模一样，另外，除了您刚才说的这些，实际上大学生老师对当地的帮助，其实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大，” 她说着指了指自己，“就比如说我，尽管我也是师范专业的，可讲课能力，跟卢哥和婷姐相比，还有很大的差距，更别说那些非师范专业的同学了， 再加上时间不长，确实很难帮助当地提升教育水平，反而会扰乱同学们的心思， 所以这两年，接力支教和假期支教的老师越来越不受欢迎，也就只有我们这种能坚持一年、两年，甚至更长时间的人，才会被他们接纳。” “嗯，很现实，也很合理，” 陈阳抿着嘴点点头，想了想转过脸看着邹蓉，说道，“记录一下，支教老师除了常规的科目教育和素质教育，更要关注学生的心理教育，帮助他们树立正确的人生观、价值观和世界观， 另外，对于支教老师的选择，除了从大学生群体中选拔，也可以考虑，返聘身体好的退休老教师去支教， 相比经验不足的大学生，退休老师具有更丰富的教学经验，而且愿意去支教的老人，三观一般不会太差，正好可以帮助孩子们养成良好的心态。” 邹蓉手指在手机上快速打字，好不容易记录下来，便忍不住抬起头看向老公，“记这个干嘛？！” 你又不能决定支教政策，有再多想法也没用啊！ 陈阳微微一笑，又摸摸小脑袋，“我有点想法，回头你就知道了。” 邹蓉挑挑眉头，假假地笑了笑，便不吭声了， 外人面前当然要给老公面子，否则的话，绝对要让他知道卖关子会有什么下场！ 接着又聊了一会儿，突然听到外面有一阵孩子们的欢笑声， 陈阳好奇地看了看外面，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陶桃抬起手腕看看时间，笑着说道，“现在是下课了，下一节是体育课，孩子们到操场上玩呢。” “下课？” 陈阳不解地眨了眨眼，“没听见下课铃声啊？” 就算这里没有电，拿块铁板敲一敲，当上下课的铃声也是可以的吧！ “呃，” 陶桃眼珠微转，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这里一直没有打铃，教学时间也都是上课老师自己掌握的，大家都习惯了。” 哦，原来是这样， 陈阳轻轻点了点头，便不再多问。 条件有限，就不要苛求太多。 不一会儿，卢建南和付婷便走了进来， 把隔壁宿舍的板凳拿过来，大家一起聊了会儿，他们就又要去上课了。 陈阳也站了起来，对着他们笑道，“你们也挺忙的，我就不多打扰，这就告辞了。” “这个，” 卢建南搓了搓手，不好意思地说道，“您看您过来，水也没喝一口，实在是怠慢了。” “没有没有，” 陈阳摆摆手，笑道，“我也不是来做客的嘛，反倒耽误你们不少时间，” 顿了一下，不等他们继续客套，便说道，“刚才聊了很多，感谢陶桃给我提供了很多信息，” 陶桃赶紧举起双手一起摆动，正想说些客套话，就听见陈老板说道， “这样，别的我也帮不上什么，你们这里还缺点什么东西，我给你们补上吧。” ？？？ 三张脸顿时表情凝固， 大老板都是这么直接的吗？ 尤其是卢建南和付婷，齐齐看向陶桃，那小眼神分明是在说， 你果然没有说错，这位老板确实很大方！ 有心想客套一下吧，不过想想这是为学校争取资源，似乎没有这个必要， 卢建南便拘谨地搓了搓手，想了想说道，“如果可以的话，不知道陈总能不能给学校捐一个图书角？” 他说着便笑了笑，赶紧解释道，“这里的孩子们除了课本，几乎没有看过其他课外书籍，知识面太过狭窄，我就想给他们置办一个图书角，能够采购几百本课外读物，丰富他们的视野，” 顿了一下，又不好意思地说道，“如果，要是能再捐点体育器材，那就更好了！” 说完之后，便眼巴巴地看着陈老板， 和他一样表情的，还有付婷， 至于陶桃，已经满脸呆滞，不知道该说点什么好， 我要的学生宿舍呢？ 卢哥啊卢哥，难道你刚才没听见我说的话吗？ 这位可是一口气捐了十几亿的超级大老板啊！ 你就为一个图书角，还什么‘要是能再捐点体育器材，那就更好’？ 我的天呐，这点东西加起来能有五千块没？ 差太多了好吧！ 于是就在略显诡异的气氛中，陈老板轻轻笑了笑，随即眉头微皱，问道，“我记得，美姑的水资源挺丰富的啊，为什么这里没有通自来水呢？” 啊？ 听到这个问题，卢建南愣了愣，很快回过神来，想了想说道，“水资源确实很丰富，但大多都集中在河道里面， 而这里又是山区，如果山上没有溪流或者水潭，取水确实会有点困难， 不过，这里的村子，一般都会建在离水源地不远的地方，比如说这里吧，山下的田地那里，就有一口水潭，水是从山上流下来的，用作饮用水也完全没问题， 就是要费尽从山下挑上来而已。” “哦，明白了，” 陈阳轻轻点了点头，沉吟两秒，随即说道，“既然有水源，那就方便很多，这样，我让人给你们弄个抽水机，在山顶建一个小型水处理站，虽然水质好，但还是处理一下更安心嘛，再布几根管线，也算是有自来水了， 然后呢，再给你们弄个小型太阳能电站，这东西也不算太贵，十几万就够了，能给学校和村子都通上电，到时候学校也可以用电铃上下课， 这样水和电的问题都解决掉，” 听到这里，三人已经是目瞪口呆， 尤其是卢建南， 我就是想要点课外图书和一点体育器材而已，您就给我整个水站和电站？ 有关系吗？ 说完那些，陈阳还不算完，直接走了出去，在外面的空地上来回转悠，指手画脚地说道， “后面那块地空着也是浪费，建个宿舍楼吧，同学们先住原来的，等建好了就可以直接搬过来， 男生一层楼，女生一层楼，分开住，再每人一张床，不说把条件弄得多好，起码也要像个样子， 原来的宿舍呢，到时候就直接推掉，建一栋三层楼的教学楼，现在一年级都有四十几个同学了，以后肯定人会更多，早做准备的好， 原来的教室可以保留，稍微改造一下，作为图书室、室内体育场、美术室、音乐室之类的，也不浪费嘛， 医疗室呢，倒是可以放在新宿舍楼那里，单独在一楼拿一间出来就行，准备一点常用药， 对了，老师宿舍也可以放在学生宿舍一起，就住一楼，还更方便些， 还有食堂，真不是我说，现在那个能叫食堂吗？那是厨房好吧， 咱弄个正式点的食堂，就建宿舍楼旁边，宽敞明亮的，再配上桌椅，好歹有个吃饭的地方。” 说完这些，陈阳转过来看向三人，笑道，“怎么样，够不够，还有没有需要别的？” 三人茫然地眨眨眼，无言以对， 还有没有需要别的？ 开什么玩笑，就陈老板刚才说的那些，如果真的全部实现，这条件都比外面很多学校要好很多倍了好吗， 回头能让其他学校的老师都羡慕死，哪里还需要什么别的！ 可问题是，这么一番折腾，得花多少钱啊？！ 第六百九十一章 紧急呼叫 花多少钱那也是陈老板的事， 事实上，这些东西看上去挺多，又是水站电站，又是教学楼宿舍楼，还要增添一些教学设备，但真要算起来，其实也没多少钱， 除了太阳能电站比较贵，大概需要十几万之外，其他的全部加起来，可能都要不了五十万， 不像十几年后，一百万也只能建个教学楼， 当然，那栋造价一百万的教学楼真花了多少钱，可能只有“他们”自己知道。 至于现在， 此时已经是下午三点左右， 陈阳说完之后，见他们没有反应，便抬手看了看手表，随即笑道，“如果没有别的需要，那我就先回去，回头我会安排人过来对接，” 说着想了想，“最晚的话，十天内应该会有人过来。” 这种事情肯定是要交给恒立公司去做的，毕竟是老本行嘛， 不过恒立那边现在项目太多，人手也非常紧张，哪怕是陈老板亲自发话，他也不敢保证能立即调配人手过来，所以还是把期限放宽一点为好。 随后，他便挥了挥手，“打扰你们这么长时间，都耽误你们上课了，我们先告辞，后会有期！” 说完就准备离开。 可这种时候，卢建南怎么可能放他走， 准确的说，直到这一刻，卢建南才反应过来，见陈老板说着就要走，便赶紧说道，“陈总，您说的是真的？” “啊？” 陈阳看了看他，突然哈哈笑道，“刚才你不会一直在发愣吧？！” “陈总，真不瞒您，” 卢建南感觉声音都有点发抖，“到现在我都有点不敢相信，” 他抬起手指指这边，又指指那边，“这里建一栋教学楼，这里建一栋宿舍？” “对啊，” 陈阳点点头，看着他的样子又有点想笑，但看到他的眼神，不禁心头微微一震，怎么也笑不出来，便非常认真地点了点头，说道， “教学楼建三层的，每层四间教室，宿舍楼也是三层，全部配上铁架床，保质保量，这些东西我一定会给你们办到， 君子一言驷马难追，我要是骗你，你可以到我微博下面去骂我！” “好，好，真的太好了！” 卢建南双手紧紧握在一起，满脸通红，双眼布满血丝，在原地踱着脚步，激动得难以自己， 片刻后，他猛地伸出双手，抓住陈阳的右手，极其诚恳地说道，“陈总，务必，务必给我一个感谢的机会，这样，今天晚上我下厨，我一定要好好敬您几杯！” “不用不用，” 刚刚被抓住手的时候，陈阳还吓了一跳，但看到他这个样子，又忍不住有点心酸，随即说道，“卢校长，您不用谢我，这些东西我也不是给您的， 其实说到底，您和我都是同伴，您是用自己的时间和心血在这里扎根，相比之下，我捐的这点物资，反倒是微不足道了。” “没有没有，” 卢建南赶紧摇头，双手依然紧紧握着，搜肠刮肚地表达自己的感激之情， 两人这样客气来客气去，旁边的邹蓉却有点忍不住了， 当即走到陶桃身边，小声说道，“陶桃，这里厕所在哪里？” 厕所？ 陶桃微微一愣，随即反应过来，赶紧转身就走，“您跟我来。” 到了宿舍后面，便能看见在远处有一排低矮的茅房， 陶桃不好意思地说道，“抱歉，我们这里只有这种厕所。” 这是什么厕所呢， 就是二十年前农村的那种旱厕，可能现在某些农村都还有， 地上挖个坑，有条件的会埋口大缸，没条件的就抹点石灰或泥浆，捶打结实，后面再通一个粪坑，上面摆两块木板就是踏板， 这种厕所，几乎所有九零年以前的农村人都用过，如今出现在这个偏远山区，确实一点也不稀奇。 “没事，这种我小时候也经常用。” 邹蓉不在意地挥挥手，快步走了过去，走着走着，就变成小跑。 直到这时，前面还在跟卢建南客气的陈阳，才发现老婆不见了， 当即松开卢建南的手，左张右望地说道，“蓉蓉呢，去哪里啦？” 沈友顺正想着要不要上去解释，付婷就赶紧说道，“陶桃带她去厕所了。” “哦，” 陈阳恍然地点点头，随即故作不好意思地说道，“哎呀，我这肚子也有点不舒服，厕所在哪边？” 卢建南赶紧转身领路，“这边，我带您过去。” “不用不用，” 陈阳是真怕他送自己进茅房，连忙坚定地将他拦住，“我自己去就行，您留步。” 说完是转身就跑。 卢建南看着陈老板矫健的身形，不由得眉头微皱，转头看向付婷，“你还记得，第一次来这里吃饭，后来发生了什么么？” 付婷一听，顿时瞪大眼睛，情不自禁地捂住嘴，愣了好几秒，才小声说道，“肠胃炎？” 卢建南一巴掌拍在自己脑门上，六神无主地左右张望，总算找到自己的宿舍，拔腿就跑了过去， 等再出来时，手里多了一个药盒子， 可他的脸色却是惨白，哆嗦着手把盒子递给付婷，“上次陶桃过来，药吃完了，还没来得及买。” 付婷看着面前的药盒，顿时也慌了神，“那怎么办啊？” 这里可是山区，要去外面，只能用两条腿赶路，等到达山外，至少也是两三个小时之后， 也不知道陈老板能不能扛得住啊？ 这位可是大企业家，刚刚又承诺捐赠那么多东西，万一要是……？ 下面的，两人都不敢去想。 沈友顺看到他们的样子，不禁有些好奇，随即走了过来，问道，“怎么了，是发生了什么事吗？” 卢建南听到他的话，不禁身体一抖，转过身看着他，哭丧着脸说道，“刚才我给忘了，山上的东西不是很干净，我们第一次过来吃饭的时候，都有过肠胃炎， 现在陈总他们去厕所，是不是也得了……” 后面的话，他都不敢说出口。 一听是这么个情况，沈友顺的脸色也严肃起来，当即拔腿就往后面跑。 至于陈老板呢，此时两腿颤颤地站在踏板上，听着隔壁蹲坑的呻吟声，不禁眉头紧皱，“蓉蓉，你没事吧？” 本来他刚才是借上厕所遁走，否则真有点受不了卢建南的热情，可没想到，到了这里还真有点肚子疼了，还听见隔壁邹蓉的声音。 听到他的问话，那边的声音立刻消失，随即又响了起来，“没事，就是肚子有点疼，” 顿了一下，又问道，“你怎么也来啦？” 陈阳沮丧着脸，“吃喝拉撒，不是很正常么。” 可话音刚落，眉头就紧紧皱起， 不对啊，现在可不像是正常的样子， 难道是？ 就在这时，沈友顺的声音在外面响起，“老板，你还好吧？” 陈阳微微一愣，他怎么也来了？ 随即捂着嘴喊道，“没事，怎么啦？” “哦，” 沈友顺就站在门口，把刚才的事讲了一遍，随即说道，“你有没有觉得肚子疼？如果有的话，很有可能是吃坏了肚子，需要立刻离开这里。” 陈阳眯着眼睛默默想着，自己该不会真这么倒霉吧？ 沉默两秒，随即说道，“你走远一点，等我出来再说。” 真是的，门口有人，都不通畅了好吧。 不一会儿，他从里面出来，便看见卢建南和沈友顺他们四个，都紧张兮兮地站在远处等着，见到他出来，都忍不住往前凑， 陈阳摆摆手，示意他们都别过来，刚往前走了几步，这时邹蓉也脚步虚浮地走了出来，先跑远一点，深深地吸了口气，才有气无力地往前走， 陈阳一看，赶紧过去搀住。 看着小丫头脸色煞白的样子，他就知道，真被沈友顺说中了， 这张乌鸦嘴！ 被瞪了一眼的沈友顺觉得很无辜，先将一板药递过去，“老板，这是消炎药，你们先吃着，我已经呼叫了飞机，再有十五分钟左右就能到了。” 这次跟着陈老板出行，他身上可带了不少常用药，内服外用的都用，眼下不就正好用上了么。 呼叫飞机？ 陈阳眨了眨眼，呆呆地看着他，“从哪里叫的飞机？” “西昌啊，” 沈友顺理所当然地说道，“这附近只有西昌有机场，当然是从那里过来的。” “不是，” 陈阳摆了摆手，“我是说，你是怎么叫到飞机的？” 顿了一下，又问道，“提前安排好的啊？” “啊，” 沈友顺点了点头，“来这里之前，珊总就说了，偏远地区什么都不方便，万一要是有个头痛脑热的，都没地方跑， 所以就从广洲彩虹飞行俱乐部那里，调了两架飞机过来，一架是公务机，一架是直升机，就是为防止这种情况出现而准备的， 平时就停在西昌机场，有需要的时候，随时都能呼叫！” 他说着看了看时间，“从西昌到这里的直线飞行距离是一百公里，以直升机的速度，足以应付任何突发情况。” 陈阳有点无语， 我是来考察的，又不是来旅游，还给我准备飞机，一准备还准备两架？ 呵，…… 不过，想想还真有点小感动， 能有个为你考虑这么周全的朋友和伙伴，还真是挺好的！ 邹蓉此时也缓过气来，先给陈阳吃了两颗药，自己再吃两颗，这才呼出一口长气，对着老公说道，“等见到珊姐，一定要好好感谢她！” “唔，还用你说，” 陈阳笑着摸摸她后脑勺，正准备说话，兜里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 掏出来一看，嘿，竟然是黄珊？ 当即接通后放到耳边，笑道，“喂，珊总，他们不会连这个都跟你汇报了吧？” 他这里刚出事，黄珊后脚就打电话过来，要说没联系，谁都不信。 黄珊哪来的心思跟他开玩笑，自从接到秘书反馈的信息，她第一时间就安排好手上的工作，给他打来电话， “我特意叮嘱过老沈，那两架飞机是特意给你们应急用的，除非是特殊情况，否则不能动用， 只要飞机一动，我就知道你肯定有事，现在什么情况，要不要紧？” “没事没事，就是肚子有点不舒服，可能是肠胃炎，” 陈阳呵呵笑道，“其实是老沈太紧张了，他带着应急药呢，没必要呼叫飞机。” “呵，什么叫没必要？” 黄珊一听，顿时不乐意了，没好气地说道，“你自己也说了，可能是肠胃炎，你现在待的是什么地方？ 我看了他们给的坐标，你现在的位置，距离最近的美姑县城，还要徒步翻过三座山，至少也要花费两三个小时的时间， 就算你还能挺到那个时候，那你还有力气走路吗？ 好，我算你身体好，能硬撑着走回去，蓉蓉呢？让她也跟着你走？ 你啊……” 黄珊说着一声长叹，“做事还是这么马虎大意，不考虑周全，工作上面还有那么多同事给你补位，但你自己的私人事情，就只能靠你自己了， 要不是这次我正好知道，给你们做了安排，你自己说，现在该怎么办？” 被黄珊这么一顿抢白，陈老板也有点无言以对， 因为她说的是事实嘛， 要不是有她提前安排好的飞机，恐怕自己真的只能花费更多的时间走回去了， 或者让老沈他们抬回去？ 想想自己躺在担架上，被人抬着翻山越岭的画面， 咦…… 陈老板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不过，一味的挨训可不是陈老板的风格， 他当即话题一转，用极其深沉的语气说道， “珊总，我现在考虑的，不是我能不能走回去的问题，而是另外一个非常非常重要的问题！” 一听这话，黄珊果然被唬住了，当即问道，“什么问题？” “就是这里村民们的医疗卫生问题！” 陈阳说道，“首先，是这里的卫生习惯等因素，才造成了我这次肠胃炎，而在山区里面，还有更多的地方，面临这种，甚至更差的卫生条件， 我可以有直升机过来接，而他们呢？” 听到这话，黄珊哪里还不明白这是陈老板的斗转星移大法，就是为了转移自己的注意力呗。 不过，想想他说的话，也确实有道理， 黄珊叹了口气，说道，“我明白你的意思，现在我们不是已经启动了五月花项目，去帮助他们了吗，随着五月花项目组去到更多的地方，也一定会改变当地的面貌， 饭要一口口地吃，路要一步步的走，急不来的。” “这个道理我肯定懂，” 陈阳正色说道，“只不过，以前我认为，授人以鱼不如授人以渔，总觉得应该顺其自然，让他们自己去帮助自己， 但是来了这一趟，虽然只有一个地方，也只有短短的半天，但还是觉得，我们应该，也能做得更多！” －－－－－－题外话－－－－－－ 先发后改，还是没能赶上，(*/ω＼*) 感冒了，头疼欲裂，同志们要注意防感冒啊！ 第六百九十二章 护体光环 咱们老祖宗流传下来的老话特别多，其中就有两句老话， 一个是“借三不借二，救急不救穷”， 何解？ 三借，一借天灾人祸突遭横难，二借红白喜事婚丧嫁娶, 三借看病读书续命前程， 如果遇到这三种情况的人来借钱，又有能力的情况下，就应该适当帮衬一下。 二不借，一不借游手好闲不务正业专捞旁门左道，二不借言而无信反复无常只顾占人便宜， 这两种人, 不管你有多少钱借给他, 恐怕都是肉包子打狗，有去无回，所以坚决不能借。 再说救急不救穷， 这句老话很容易理解，遇到急事需要用钱，可以借，前面的那“借三”，其实也在急事的范围之内，这里只不过是把范围稍微扩大了一点，多了些回旋的余地， 老祖宗的智慧嘛，生命需要温度，人生需要弹性！ 可要是碰上后面那两种人，再急的事情也不能借， 若是有怜悯之心，可以给， 不能算借！ 因为就没有收回来的可能性。 所以啊，以前的陈老板从来不做“慈善”！ 哪怕他被无数网友推崇为国内第一慈善家，就连那个老是标榜自己是慈善第一人的本家陈先生, 也变成自诩慈善第二人， 可在陈阳心里，自己真没做过“慈善”！ 他不过是遵循老话，在别人遇到急事的时候，自己又有能力的情况下，大方地给了他们一些钱，仅此而已， 年初雪灾的时候如此，五月天灾也是如此，那种情况下，几乎所有的正常人都难以凭借自己的能力来摆脱灾难，只能依靠社会的力量， 身为社会力量的一份子，陈老板当然要出一份力。 能力越大，责任也就越大， 既然他比别人更有钱，自然就要多捐。 至于五月花公司, 那就来自于他推崇的第二句话， “授人以鱼，不如授人以渔”！ 事实上, 在五月花之前，他就已经在这么做了， 只不过，之前针对的都是身边人而已。 对身边的亲戚，陈阳教会他们开起了生鲜店，又几乎是手把手地教会杨勇管理公司，直到他能独立运营才放手， 对身边的同事朋友， 教张春丽他们专业技能、管理方式、战略视野， 教大姑爹和小姑爹如何成为汪阿姨公司的供应商， 教万静代理麻将机和电瓶车…… 效果还挺好， 亲戚们现在花着自己挣来的钱，讲话声音都大了几分，好几次震得陈阳耳朵发麻， 在陈阳面前，他们完全没有那种穷亲戚见富亲戚的小心谨慎，这也是为什么陈阳老是往批发市场那里跑的原因之一， 除了老爸老妈在那里，陈阳也乐得跟这些亲戚们搓搓麻将吹吹牛，挺好。 另外张春丽他们，还有万静和罗薇，也都凭借自己的努力过上了好日子， 他们所获得的一切，都是靠他们自己辛苦奋斗得来的， 跟陈老板又什么关系？！ 不信的话，去看陈老板的另一个兄弟朱宏，他就依然还在亲戚的工厂里做个小领导，几乎与陈老板发家之前没有任何改变， 如今就连万静和罗薇，都在网上有了点小名气，不少人都知道他们是陈老板的好朋友，而朱宏却像个隐形人似的，如果不是陈阳经常给他打电话，他都快要从这个小圈子里消失了， 所以说，内因才是关键，也是他坚持这条原则的原因！ 可是现在， 在陈阳走了三四个小时的山路，进了一趟哈洛村，吃了一顿没有桌子的大餐，还很不意外地得了肠胃炎之后， 他突然有了一点小小的转变， 陈阳握着手机，昂起头看着湛蓝的天空，洁白的云朵，轻声说道， “珊总，我以前总觉得，救急不救穷， 但是，你说，为什么会有那些‘急’呢？” 听到这句话，不仅黄珊沉默了，陈阳旁边的其他人也都陷入沉思， 很快，卢建南就小声说道，“因为‘穷’！” 几乎是同时，黄珊也是电话那头说道，“是因为‘穷’，‘穷’让他们家无余财，这样在遭遇意外的时候，才会陷入困境。” “对，就是因为‘穷’，” 陈阳看了卢建南一眼，微微笑了笑，继续对着电话说道，“因为穷，所以娶不了老婆出不起嫁妆，因为穷，没钱看病无力安葬，因为穷，考上了大学也读不起， 对，五月花项目，是帮助他们摆脱贫困的，但是这需要时间， 也许是两年，也许是三年、五年， 如果在这个期间，他们也得了‘肠胃炎’，怎么办？” 听筒里面一片静寂， 陈阳也不着急，看着远方的大山，眉头微微皱起， 钱是他的，公司也是他的，不管其他人愿不愿意，都得按他的意思去办， 更何况，他也相信黄珊不是那种一毛不拔的铁公鸡， 否则的话，她也不会在五月花项目中投入这么多的精力，让这家临时成立的公司，这么快就走上正轨， 把更多的时间放在彩虹集团上，不是才更符合她自己的利益么！ 现在不说话，或许是和他一样，在想着怎么构思执行方案呢。 片刻后，黄珊便在电话里说道，“‘借三不借二’嘛，这句话我懂，除了一个婚丧嫁娶，我们不可能给他们出钱，然后天灾横难，也有社会救济， 那么，我们这个慈善组织的靶点就很清晰了， 一个是看病，另一个，就是读书，” 她突然呵呵笑了笑，“对吧？！” 陈阳抠抠有点痒的下巴，皱起眉头问道，“我们这个慈善组织？是什么意思？” 黄珊闻言不禁微微一愣，“你不是打算自己成立一个慈善组织吗？” “犯得着吗我的珊姐？！” 陈阳没好气地说道，“医疗找红会啊，读书也有‘希望工程’呢，正好这个工程还是団委和青少年发展基金会管理的，直接跟他们合作不就完了， 回头直接跟他们谈，挂靠在他们机构下面，然后我们出钱，派驻财管人员，他们协助执行，安全有效还效率更高，比我们自己单干不强多了！” 虽说红会有很多毛病，但不管怎么说，也改变不了他们身为国内十大慈善机构之一，在医疗慈善方面最权威的事实， 只要把好财务关，利用红会的资源去做事，他们得名，陈老板达到目的，双赢的结果，何乐而不为呢！ 这也是陈阳一贯的作风， 非核心资源，要善于利用外部力量来达到效果， 虽说要付出一笔管理费…… 嗯嗯嗯， 关于这个公益基金会管理费的事情呢，社会上是众说纷纭，什么要提捐款的百分之五，百分之十之类的， 这里呢，就稍稍地解释一下， 这些什么百分之五百分之十的东西，统统都是谣言！ 撇开那种不合法的暗箱操作，就按正规章程来说， 事实上，在二零零四年之前，我国的公益基金会差不多都处于“零成本”运营状态， 意思就是说，所有的管理费用、筹资费用、工作人员工资福利、行政办公支出等等基金会的成本开支，都不从捐款里面出， 谁来承担？ 要么，由国家民政部门买单，或者由基金会理事们，从其他方面进行筹集！ 直到二零零四年，我国才颁布了新的《基金会管理条例》，又在二零零六年开始实施《基金会年度检查办法》，对基金会进行年度检查， 在条例中，明确规定了， 基金会工作人员工资福利和行政办公支出，不得超过当年总支出的百分之十！ 关键来了，这里的比例是按“当年总支出”，而不是总捐款额度！ 这里面的区别，读完九义的基本都能理解吧。 必须要实事求是，干了多少活，产生了多少实际费用，才能算真正的支出， 不像国外的“慈善基金”，钱收上来了，事情还没办了，我先提个百分之二十的管理费再说…… 咳咳，当然也可能只有百分之十， 这不是瞎说的啊， 美国慈善导航网，是全球第一家针对慈善组织的评价网站，据其中数据显示， 儿童基金会行政开支占百分之八点四、筹款开支百分之七点四，合计百分之十五点八，就这比例还算是少的， 他们难民署的筹款开支高达百分之十八、行政开支占百分之十点五，再除开少部分其他开支，用在项目上的费用，仅仅占了百分之七十点五， 这生意做的！ 当然，他们也有优点，国外的基金会往往会定期公布账目，所有捐款人和普通民众，都可以查询到管理费的详细使用情况， 这点确实值得学习！ 不管别人，就说我们自己， 比如这一次的地震，中国扶贫基金会，就耗费了一千九百多万元的成本开支，约占该基金会总筹款额的百分之六点二七， 这就属于合理开支。 而被无数人诟病的红会，这次地震救助的时候，他们的管理费用比例是多少呢？ 非常令人意外， 这个数字是，零！ 没错，这次针对重大灾难的救助，红会特意开设了专用账号，所筹集的款项，全部用于救灾之中，并没有收取任何管理费！ 这也是源于国际红会的惯例做法， 按照国际惯例，红十字会管理费的提取比例以百分之六点五为上限，而红十字的工作人员工资属于公务员级别，由国家负担， 在遇到重大灾难事件的时候，本国红会可以进行有针对性的特殊捐款，这时候一般也是不做管理费用扣除的。 所以，挂靠到这些基金会名下的专项基金，需要向这些机构上缴管理费，完全是合理合法的， 只不过，这中间的比例，就可上可下了， 一般来说，挂靠的基金会，需要缴纳百分之五的管理费，当然，同时也能使用管理方的所有资源， 也有少的， 像后世的玻璃大王曹老爷子，就与中国扶贫基金会达成协议，从两亿善款中，可以提取百分之三的管理费， 其实这些钱还不够项目的执行费用，或者说只能勉强够直接费用，不够隐形开支，比如工作人员的工资、住房条件等， 只是中扶会属于扶贫办系统，可以利用庞大的系统资源，减少这些开支，这才勉强达成平衡。 到了陈老板这里，当然不可能把账算得那么死， 不过，也不会给他们留出太大的“盈利”空间， 那些人还需要他“捐钱”吗？！ 所以，百分之五，应该是比较合理的数字！ 拿出百分之五，让项目可以立即铺开，不知道能帮助多少家庭，挽救多少人的生命， 这一点，陈老板同样算得很清楚。 而通过在五月花公司工作，对国内慈善基金会体系有所了解的黄珊，也同样明白， 所以，在听到陈老板的调侃之后，黄珊无奈地捂住额头，“好吧，我还以为你是想自己成立慈善基金会呢，毕竟以我们目前的情况，这个基金会，也能算是一道不错的‘护体光环’了吧。” “错！” 陈老板立刻义正辞严地纠正，“这不是‘护体光环’，而是‘招灾光环’，咱们碰都不要碰！” 顿了一下，又说道， “要‘护体光环’很简单，‘合法经营照章纳税’，就是最大的‘护体光环’！” 然后，在心里默默补了一句， 哼哼，等我去了西疆，落实那里的投资项目之后，我就有最大的“护体光环”，而且是百邪不侵群魔辟易，谁都不敢惹的那种， 还要什么基金会？！ 黄珊自然听不到陈老板的心声，摇着头笑了笑，“行吧行吧，最后一个问题，捐款金额和管理费比例，分别定多少？” 陈阳毫不犹豫地说道，“每年各十亿，管理费给他们百分之五，就说是我定的。” “行，” 黄珊点点头，又重复了一遍，“每年各十亿，就是二十亿，对吧？” 得到确认后，她便说道，“好的，这个事啊，等着吧，” 陈阳立刻打断她的话，“等多久？” 如果很久，他想着要不要给団委陆书计打个电话呢？ 就在这时，便听见黄珊说道，“两天吧。” 两天你让我等？ 陈老板很是无语， 你黄珊也学会骗人了？！ 黄珊微微一笑，看着电脑上的定位图，这才想起来，自己是为了什么才给陈老板打的电话，当即问道，“这都多久了，直升机还没到吗？” 听着手机里的声音，看着远处迅速接近的小黑点，陈老板淡定地说道，“好巧，他们已经来了，现在在我头上飞，应该是正在找地方降落吧。” 黄珊一听，顿时松了口气，“行，既然他们到了，你就赶紧登机，在西昌好好休息几天，身体不养好，不能上路！” “明白，” 陈阳深吸一口气，脸色迅速沉了下来，“不过现在我要做另一件事。” 不等黄珊发问，他就轻点屏幕挂断电话，把手机往邹蓉手上一塞，转身就跑，“我上个厕所先。” 邹蓉看看他的背影，再看看手机，果断地往沈友顺手里塞，“先拿着，我也要去。” 然后迈开腿就跑。 第六百九十三章 分解 直升机在天空盘旋，很快就找到沈友顺安排保镖队员提前布置好的“h”标志，缓缓降落在未来宿舍楼后面的那块空地上。 这么大的一架直升机，掀起的狂风和轰鸣声，自然不可能不引人注意， 短短几分钟内，不管是在村委闲聊的木古老人和吉木子日他们，还是在操场上放飞自我的同学们，都迅速被吸引过来， 一大群人涌到这里，沈友顺立刻指挥十几个保镖队员行动，将他们拦在外面，不让靠近飞机， 主要是怕他们伤着，直升机螺旋桨还没停下，小孩子皮得很，万一哪里碰着可不好。 后来的吉木子日和木古老人一看，也赶紧带人维持秩序，将这些小朋友聚拢起来， 一辆汽车都要好多钱，飞在天上的飞机要多少？ 那岂不是天文数字？！ 万一要是让这些毛头孩子弄坏了，可了不得！ 卢建南他们三个人也迅速跑过来维持秩序。 所以，当陈阳和邹蓉再次从茅房出来的时候，就能看见远处一百多号人，黑压压地一片，围着直升机看热闹。 吃了药，又拉了两次，两人的脸色都有点苍白，好不容易才走到这边， 木古老人一看，立刻跑了过来，满怀歉意地对着他说了一大通话， 吉木子日在一旁翻译，“他在跟你道歉……” 结果不等他说完，陈阳就摆了摆手，笑道，“没事没事，小问题，” 顿了一下，又对着他说道，“不过，我就不能跟您一起回程了，还请您代我向马县他们解释一下。” 这事儿闹得，说好的出来考察，结果赶了大半天的路，聊了不到一个小时，就要打道回府，确实有点尬。 吉木子日立刻点头，想了一下，却又赶紧摇头，“不需要解释，是我们这边的问题，我会跟他讲清楚。” 哪怕吉木子日不知道眼前的这个年轻贵客是谁，但从马县他们的态度，也能猜到这个人的身份不简单，更何况一个肚子疼就叫来了飞机， 这身份，不敢想！ 眼下贵客在这里吃了东西，却闹起了肚子，真不知道到了马县面前，要怎么交代才好，哪有让贵客去道歉的道理。 陈阳现在有点气虚，也就没再跟他客套，转过脸看向走过来的沈友顺，“你们身上带了多少药？都有哪些种类？” 沈友顺想了想，说道，“我们这次出来，就带了一些常用药， 有治感冒的，有消炎的，有退烧的，还有藿香正气水、思密达这种治疗腹泻的，健胃消食片和保和丸是治疗胃痛的，速效救心丸和丹参片是用于急救，还有云南白药、创可贴、红花油是治疗跌打损伤，以及抗过敏的氯雷他定， 另外就是一些用于外伤的医疗物资，有纱布、绷带、捆扎带、夹板、剪刀、手术刀、药用酒精这些，” 说了一大通，才看向脸色似乎有点呆滞的陈阳，“呃，大概就这些了。” 然后又指了指直升机，“飞机上也有两只大型急救药箱，里面也有不少药物和器械，如果给他们留下来，应该能派上用场。” 毕竟是跟了老板这么长时间的人，陈老板一问话，他就猜到是什么心思，解释得也就格外详细，就连直升机上的备用药箱也说了。 果然，陈阳一听，当即轻轻挥了挥手，“藿香正气水留一盒，其他的都给他们留下。” 吃坏肚子不是什么大事，刚吃了两颗消炎药，待会儿再喝一支正气水，应该就差不多了， 倒是他现在才闹明白，为什么自己的保镖都背着一个大包，合着还真带了不少东西。 “好嘞。” 沈友顺就好像是给他自己留下似的，转身就吼道，“全体都有，把所有医疗物资都拿出来。” 随后又指向直升机，“再来两个人，把上面的药箱搬下来。” 于是，这边陈阳和邹蓉，一人喝着一支藿香正气水，看着他们从背包里面翻出一盒盒医疗包， 另一边，卢建南和付婷陶桃等人，满脸茫然地看着自己面前的地上，迅速堆起一堆东西， 然后又有四个人，分别抬着两个半人高的箱子搁到旁边， 这一堆东西，能有一个立方了吧！ 这时陈阳才慢吞吞地走过来，对着卢建南笑道，“卢校长，今天来到这里，确实受益良多，多的话我也不多说了，刚才承诺的东西，一定会尽快兑现，” 随后才指了指那堆药品，“这些医药物资，就先留给你们应应急。” 卢建南立刻激动地说道，“谢谢谢谢……！！” 一连串的谢谢之后，他才略带为难地说道，“可是，这么多东西，哪怕给这里的村民们，我们也用不完啊。” 陈阳哈哈一笑，“既然给了你，那就任你处置，如果你们用不完，可以分给其他支教点嘛。” 卢建南猛地一巴掌拍在脑门上，“我这个猪脑子！” 随后又紧紧抓住陈老板的手，“感谢，万分感谢！” 什么猪脑子，这才是他刚才说那句话的主要原因， 这些医疗包要多了也没用，放久了也会过期，最好的办法就是分出去，可毕竟是人家赠送的礼物，不经原主同意，他哪里好自作主张去分配， 更何况木古老人还在旁边站着呢，他愿意分，老人家可未必，但有了陈老板的发话，那就简单多了。 “不用不用，” 陈阳另一只手轻轻拍了拍他的胳膊，笑道，“那，咱们就此别过了！” “那，我送送您。” 卢建南立刻松开手，躬着身子在一旁领路，付婷和陶桃也迅速跟在他后面。 其实哪里需要他们领路，直升机就在不远处停着， 但人家真心一片，陈阳也不好拒绝， 包括木古老人，在吉木子日的翻译下，也明白那一堆都是些什么东西， 在村里面，这可是能救命的啊！ 此时见到陈阳要走，当即也带着村民恭敬地护送， 于是陈阳和邹蓉两人，几乎是在众人的簇拥下，登上的直升机。 这架直升机肯定坐不下所有的保镖，只有沈友顺带了一个人陪同，其他人都要原路返回，到外面的山脚下开上车，再去西昌找陈老板。 直升机缓缓启动，陈阳对着窗外的人轻轻挥手，直到升上天空，才放了下来。 “老板，” 沈友顺这时才正色说道，“等一下我们会直接停到军区医院，那里的专家已经做好准备，到了就可以给您和邹总做全面检查。” 一听这话，陈阳忍不住满脸惊讶， 西昌最好的医院，不是排名第一的“第一人民医院”，而是航天发射中心内部的军医院，那里的条件和环境，不是外面可比拟的， 只不过，那里一般不对外开放，要去那里治疗，难度可不是一般的高啊！ 沈友顺一看他的表情，还以为他不愿意，当即说道， “这是珊总吩咐的，而且还是珊总联系了上次领导的那位秘书，才争取到的这个机会。” 说到这里，他突然压低身体，小声说道，“珊总还说了，您平时做的体检太简单，难得这次有机会进这种单位检查，务必要抓住机会，做他个全身大体检， 机不可失，时不再来啊！” 一听这话，陈老板立刻打消了拒绝的念头， 转身抓起邹蓉的小手，满脸严肃地点头说道，“健康问题马虎不得，务必要做全身检查！” 嚯嚯嚯，给航天员做检查的地方，他还没见过呢， 这种不花钱的机会，怎么能白白错过呢！ 就在这时，就听见沈友顺幽幽地说道，“是啊，为了这次检查，珊总特意给他们赞助了两千万呢！” 啥？ 两千万？ 陈阳脖子咔咔地转过来，满脸呆滞地问道，“能退不？” 疯了我，就一个肚子疼，需要花两千万去做检查？ 说着摸摸肚子，“呀，刚喝了正气水，好像好多了呢。” 沈友顺像看傻子似的看着他，好像在问，您说呢？！ 刚才还大方一年捐二十亿的陈老板，遗憾地叹了口气，“我觉得不能。” 还好，沈友顺又加了一句，“虽说是用大麦电脑航天合作伙伴的名义签的赞助协议，可两千万也太多了，都能请个大明星了呢，人家谁谁谁拿个合作伙伴，才花了几百万而已。” 陈老板顿时无语，懒得再理他， 既然有商业合作，他可不认为黄珊会吃亏。 直升机速度很快，十几分钟后，便到了西昌，但是并没有降落，而是继续往北飞行，不一会儿，便到了一座管控严格的区域。 在一群白大褂的保护下，两个拉肚子的病人，在这里接受了详细的全身体检， 然后肠胃炎没人管，倒是查出一堆小毛病， 最后得到医生一句，“反正你们又不是航天员，没必要太过苛刻，这点小毛病不用管他，该吃吃该喝喝，保证睡眠适当运动就行，身体自然就会调节好。” 就被打发走了。 在外面呼风唤雨的陈老板，好没存在感！ 他还想在这里试试能不能与航天员偶遇呢， 结果被告知，这里不承担载人航天发射任务，这里只管放卫星， 所有的载人航天，都是在酒泉卫星发射中心，要去那里才能看见航天员！ 陈老板离开的时候，心里只有默默感慨， 甘南的舟曲也是第一批十个项目地之一，为啥我不去舟曲，却要跑来美姑呢？！ 于是又坐着直升机回西昌城区，与问询赶来慰问的洲领导寒暄不提， 另一边， 黄珊被陈老板挂断电话，刚开始还吃了一惊，等从沈友顺那里确认，只是老板又要拉肚子之后，才极其无语地松了口气， 随后，她便开始考虑，每年的二十亿善款，要从哪里来出。 陈老板说的简单，一个医疗，一个教育，每年捐十个亿，加起来就是二十亿，再交给红会和青少年发展基金会去执行就完了， 想得挺简单，可要做起来，这里面的门道可不小。 二十亿对如今的陈老板来说，还真是不起眼的小数字， 别的不提，单单一个大麦通信的年净利润，都是这个数字的好几倍，更别说还有那么多赚钱的公司， 恒立、花火、大江、大麦网络、虹谷资本…… 随随便便哪家都能独立承担这个数字，还不会影响到公司发展。 可是，对于外界来说，这可是一笔惊天巨款， 正常来说，除非是发生像今年这种巨大的天灾，否则的话，如今国内最大的公益基金会，一年的募捐额度才几亿元而已， 陈老板这笔捐款，几乎可以单独养两三个十大慈善基金，可想而知，这笔钱要是拿出来，会有多惹人眼红！ 而且一次性拿出来，也太过引人注目，虽然如今的基金会还没有公布详细账目的习惯，但也会公布总额，一下子多了十个亿，是个人都会产生疑问， 这是谁捐的？还不留名？ 到时候弄不好又是一场大讨论，而基金会为了平息争议，大概率也会将捐款人的身份公布出来， 与陈老板决定的，将项目挂靠在其他慈善机构下面，低调行事的想法严重不符。 再一个，身为一位职业经理人，黄珊要考虑的，除了实现老板的意图，还要兼顾到公司的利益， 尤其黄珊还是财务出身，而企业慈善捐款，是可以获得税务减免的， 公司行业的不同，涉及到的税率也不同， 这方面的东西她要是不能规划好，那才是天大的笑话。 所以此时，她便需要对这笔款项进行详细的拆解， 目前彩虹集团旗下的公司，哪些需要分摊这笔捐款，分摊的比例是多少，又是以什么样的形式进行捐赠，这些都要考虑到位。 于是就在陈老板做全身体检的时候，她便一直在研究这个， 恒立和大麦肯定要承担大头，没办法，谁让这两家是目前集团旗下最赚钱的公司呢， 尤其是恒立，如今黄珊也收到内幕消息，确实如同老板分析推断的一样，上面正在谋划一项大动作，到时候资金量充沛的情况下，极有可能会推高房价， 恒立作为国内房地产业的龙头，必定要直面因房价上涨带来的争议，足够额度的捐款，应该能冲淡一些负面的东西， 好吧，陈老板不想要“护体光环”，那我弄个盾牌总可以吧。 然后是大麦，今年大麦的营业额将有大幅提升，利润也会再创新高，和恒立一样，赚钱了不捐款，也是会被人骂的， 该出的时候就要出啊， 有了这两家出大头，剩下的部分就好说了， 一个多小时，黄珊就做好这笔捐款承担义务的分配工作，回头只需要跟这些公司的负责人知会一声，再与被馅饼砸到头上的两家基金会协调好捐赠事宜， 嘿嘿，说不定不等陈老板回来，这两个行动就可以进入执行阶段了！ 就硬推 看最快更新无错小说，请记住 https://www.52wx.com！章节内容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六百九十四章 历史机遇 接下来几天，陈老板就在西昌养病， 呃，倒不是因为肠胃炎， 年轻人体质好，用了点药之后，当天晚上就正常了, 该吃吃该喝喝，没什么大碍， 主要是什么呢， 哪怕陈老板每天都有坚持健身，可挡不住一下子翻了三座大山啊， 第二天还没起床, 身体就感觉酸疼得不要不要的, 那滋味儿真是别提了， 赶紧又请了两位专业运动理疗师过来推拿, 才稍微好一点。 连他都成了这个样子，更别说邹蓉， 小丫头连趴在床上都难受， 陈阳给她按摩，还在哼哼唧唧， “天啊，太难受了，估计最少要疼半个月。” “半个月不至于，” 陈阳捏捏胳膊揉揉腿，嘿嘿笑道，“人家医生不是说了吗，年轻人身体好，最多也就三四天的事，就当休息了呗。” 邹蓉趴在床上闭着眼睛，“休息不是躺在床上看电视吗, 这个哪像休息的样子, 疼都疼死。” 说着猛地睁大眼睛，“不行，我要健身，” 话没说完就是一声惨叫，“啊……，你在干嘛？” 陈阳一巴掌拍在腿上，还用手捏了捏，“就你现在还想健身？翻个身给我看看！” 邹蓉小脸一垮，不吱声了，她才真的是翻身都费劲。 默默享受着老公的按摩，突然哼唧着说道，“怎么感觉你按得比理疗师还好啊，她按的时候，我疼得要死，你按就挺舒服的。” 陈阳笑了笑，双手轻轻在她身上敲打，“人家是在给你治疗，帮助排除乳酸，当然要用力推拿才行，我这只能叫按摩，舒服但不管用。” 顿了一下, 又笑道, “倒是你啊，真的想健身？把胳膊练得粗粗的，还有小老鼠的那种？” 说着还捏着拳头，弯着手臂鼓起肱二头肌，展示自己健身的成果。 邹蓉看着他的手臂，眨了眨眼，再想想自己变成那副模样，不禁打了个寒颤，“呃，我再考虑考虑。” 她才不要做金刚芭比！ 陈阳双手继续在她身上拍打，呵呵笑道，“健身有很多种，也有只塑身不长肌肉的，再说你又不胖，没必要跟我一样去撸铁， 每天散散步，或者慢跑十分钟，再到游泳池里游上几圈，也就差不多了，既能增强体质保持身材，还不长肌肉，绝对适合你。” 拍了十分钟，陈阳也有点手酸，顺势躺在床上，再把小丫头翻个身搂着， 嗯，舒坦。 邹蓉在他怀里调整一下姿势，笑着说道，“那以后我就散散步吧，这个最简单，适合我。” 说着还故作遗憾地叹了口气，“可惜我不会游泳，不然就再加个游泳了。” 上次在海上漂了半个月，天天下水，也没能学会游泳，倒是陈阳能扑腾两下，总算告别了旱鸭子的身份。 “少找借口，” 陈阳轻轻拍了一下屁股，“等办完事情，回去后我就教你游泳，把身体养得棒棒的，以后日子长着呢，我们还要环游全世界！” “嗯啊，” 邹蓉抓住老公的手臂，眼睛弯成两道月牙，似乎在畅想未来的美好生活。 过了一会儿，她才想起来什么，不解地问道，“这次出来，不是为了考察实地情况的吗，还没看完啊？” 领导交代的任务，除了陈阳和黄珊两个，其他人都不清楚， 包括这次出行，陈阳也是打着考察五月花项目的执行情况的幌子，小丫头还不知道内情， 她还真以为就是到山区转一转呢， 现在该看的也都看了，甚至决定每年拿出二十亿来做慈善，还有什么要看的呢？ 否则的话，现在应该早就飞回家里待着了吧， 就算不回家，去北金也行啊，没必要还在这里住酒店， 才刚出来两天，她就有点想家了。 陈阳眯着眼睛，沉吟两秒，手掌在她身上轻轻拍了两下，才笑着说道， “投资的事情，你不懂，别看现在彩虹集团顺风顺水，旗下的那么多公司也都发展得很好，但现在好，不等于以后也好， 我们要着眼长远，提前规划好战略方向，这样才不会因为走错路，或者调整不及时，而让公司发展陷入困境。” 邹蓉眨眨眼睛，想了想问道，“那，战略方向就在西部？” 要不然的话，干嘛要来西部考察呢？！ 陈阳微微笑了笑，眼神迷离地说道，“对，在西部！” 他又想起了被召见的那天，黄珊跟领导说的那番话， 三维立体的综合产业网！ 当时从黄珊嘴里听到这个计划的时候，真是吓了他一跳，后来这几天又忙着出来考察的事，他都没时间仔细考虑。 基于‘工业4.0’和‘互联网+’的理论依据， 以数量庞大的，包括所有五月花项目公司在内的小微传统企业，作为最基础的底层， 用规模化的科技型公司和大型制造类企业，以及后期转型成功的“社会型企业”为中坚力量， 再通过大数据中心的科学统计运算，为这些上上下下的所有公司指明发展方向， 最终编织成一张三维立体综合产业网！ 在黄珊的计划中，最后的理想状态，是将彩虹集团投资的所有制造业企业，全部转移到中西部地区，在相对发达的东部地区，只保留高科技相关企业，甚至是只保留研发总部，以便利用好当地的人才优势。 但是，陈阳当时听完之后，却立刻有了不一样的思路， 三维立体综合产业网，能做到的，绝对远远不止这些！ 他不仅能帮助彩虹集团实现产业转移和资源再分配，更加能够起到帮助国家整体经济，实现产业资源调配的目的！ 当然，要达成这个目标，单靠西部地区的资源，凭借彩虹集团的一己之力，几乎是不可能完成的， 恰好， 在经过三十年的发展之后，东部沿海地区，已经出现广大传统产业急需升级转型的苗头， 如果无法做到转型升级，那么，沿海地区高昂的地租和人工，就会倒逼这些企业往地租和人工更便宜的地区进行迁移， 在经济发展形势平稳顺畅，企业效益较好的时候，这一点可能还不明显， 可一旦遇到逆境，这种弊端就会暴露出来， 比如这一次金融危机，就给了很多传统制造型企业一记暴击， 而这些企业的破产倒闭，也算是给其他暂时安全的公司，包括那些大型企业提了个醒， 或许，真的该搬家了！ 于是几乎在当年，就有少部分嗅觉灵敏的企业开始动了起来。 上辈子的时候，陈阳所在的那家纺织集团公司老板，就是这一年，一举并购了多家中部破产纺织国企，并以此为跳板，跃入大西部，奠定了未来二十年的发展基础， 而且因为此举，还受到了上面的表彰。 事实上，在一零年之后，这样的迁移几乎每天都在发生， 尤其是诸如服装厂、造纸厂、化工厂、玩具厂、家电、危化品等等劳动密集型企业和重污染行业，都在想办法往中西部地区搬迁， 有的跨国公司，其中也少不了一些国内的巨头，因为多重因素的考虑，也将工厂搬移到了越南、泰国、柬埔寨等东南亚国家。 而在国家层面，也制定了相应的政策，鼓励中西部省份做好产业转移的承接工作， 比如在一零年的时候，上面就出台了，《关于中西部地区承接产业转移的指导意见》，引导和支持中西部地区，发挥自身资源、劳动力等优势，提高自我发展能力，加快承接产业转移。 现在有了黄珊这一茬，陈阳敢百分之百的肯定，这个政策，绝对会比后世更早出来， 说不定现在上面就已经在着手制定相关的具体内容，只等时机成熟，便对外公布。 那么，基于这个历史转折点， 彩虹集团如果能够利用好这个大好时机，一方面，加快五月花项目的推进力度，另一方面，打破，或者说及时调整原来的战略规划， 将诸如未来工业新城，创未来产业园等项目，立刻打入到中西部欠发达省份， 然后再利用好上面出台的产业转移政策优势，多管齐下，通过彩虹集团自身产业的转移，再带动和服务外部其他公司，进行有序转移， 或许，初步完成这张，要远远超过彩虹集团自身体系的立体产业网络的构建，并不需要花费太长的时间， 顺利的话，十年内应该就能初具规模！ 为什么说是初步构建，而不是彻底完成， 因为这是一张几乎没有发展极限的产业网！ 只要社会经济还在稳定发展，只要没有颠覆目前已经运行了多年的社会经济结构的事物出现，这样的立体产业网，就能一直平稳运转下去， 而且会越扩越大， 最终实现产业网笼罩下，区域内的平衡发展！ 甚至当其中某些方面，出现不稳定因素，比如某家公司出现经营困难， 不管是因为什么原因出现的经营困难， 只要他处于产业网的运转范围之内，通过产业网庞大的资源支持，都可以帮助他平稳度过危机， 对于某些极端情况，比如有个别企业，违反了法律和集团制定的铁规，制假造假败坏口碑的行为，产业网也能以外科手术的形式进行剔除，不会危及到整个网络。 所以， 在陈老板心里，黄珊口中的这张“三维立体综合产业网”的价值，要远远超乎她的想象！ 一旦彩虹集团能够将这个计划完成， 于公，在国内产业转移的过程中，可以尽量减少中西部地区所负担的环境、资源消耗等代价，避免，或者说大大减少后世出现的，好的坏的一起转移的情况， 不让曾经在东部地区出现过的，以环境换发展的情况再次重演， 同时经过彩虹集团的有序规划，建立相应的产业集群园区，能起到资源利用最大化的效果， 而且这种有序的产业转移，也能减少部分项目的外流， 如今东南亚不少国家，都对我国沿海地区的待转移项目虎视眈眈， 比如一零年，三丽鸥、三阳商会、无印良品、耐克和阿迪，就将工厂从中国转移到东南亚， 后来又有大量日本、韩国和欧美的公司陆续撤出， 这么大的一块肥肉，丢了确实可惜。 其实呢，这些公司纷纷把工厂搬迁到越南、泰国、柬埔寨，乃至于印度，也是看中了那些地方更加廉价的劳动力和优良的港口条件， 但是这些东西吧，不经历过的人，是不会懂的， 东南亚的生产劳动力成本虽然低，但其他成本并不低，比如越南和缅甸、柬埔寨就一直是在向中国购电，这些电费转移到企业身上，肯定还要再加一笔， 还有他们的劳动力虽然廉价，但质量却更差， 相比之下，我国的人口三重红利，即大量受过高等教育的大学生、大量技术工人和大量工程师，才是真正具有价值的财富， 后来也确实有不少公司，在将工厂搬出去多年之后，又不得不再次把工厂挪回中国！ 至于现在，陈老板就可以安排人，跟他们讲事实摆道理，省得他们折腾来折腾去的，你好我好大家好，对吧！ 于私呢，能够主导这样的一个计划，一旦成功之后，彩虹集团在国内经济界的地位，几乎是不言而喻， 这已经不是钱的事，而是关系到未来可能会出现的一个，甚至是几个庞然大物， 而且这样的庞然大物，都是出自彩虹集团旗下， 如此一来，彩虹集团的未来结局，基本上就可以确定了！ 想到这里，陈老板不禁幽幽地叹了口气， 虽然他是想把旗下的一部分公司，打造成社会型企业，但是真没想过，也把彩虹集团推出去顶锅啊！ 他还打算留着彩虹集团养老的呢！ 那不做这个计划行不行？ 唔，可能还真不行， 首先，他和黄珊已经在领导面前打了包票，要在二十年内，初步实现这个产业规划， 时间长短且不说，都是计划上的事，真要执行起来也没个准头， 但在领导面前说出去的话，就等于泼出去的水，万万没有收回来的道理， 再一个，产业转移，作为次贷危机之后，移动互联网到来之前的，最大的发展机遇，拥有与之相关产业的彩虹集团，是万万不可能错过的， 否则的话，陈老板也没必要费心折腾这么多事，窝在家里守着房子数钱多好。 想到这里，陈阳又用下巴拱拱老婆的后脑勺， 算了，走一步看一步吧， 明知道有问题，而且自己也有能力去改变，却不去做点什么，这也不是他的风格， 大不了，最后把那些个庞然大物都拆分出去呗， 引进国有战略资本，把具有重要影响力的公司都社会化，只保留彩虹集团的核心主体，这样总归没有事吧。 反正最坏的情况，也不过是守着十几万套房子收租而已，怕什么！ 第六百九十五章 挑刺 就在陈阳沉思的时候，邹蓉突然用脑袋顶了顶他的下巴，说道，“那来了一趟，你有合适的项目了没？” “嗯？” 陈阳回过神来，笑道，“有啊, 就前天晚上，还和刘领导聊了一个项目，打算在城都搞一个西部文化产业园，把动漫和游戏作为主打，顺利的话，明年年初就可以启动了。” 投资西部，当然不是一个游戏城的事, 只不过产业迁移的计划, 就没必要跟她多说了, 主要是这东西说起来有点复杂，而且里面牵扯的关系网会很大，需要慢慢谋划才行，不可能像以前的项目一样，就凭陈老板拍拍脑袋，说上就上。 这时候陈阳才忽然发现，通过五月花项目，收集到的中西部地区资料，在产业迁移的过程中能够起到多大的作用， 地理环境、水陆空交通条件、人口结构、可利用人力资源、地价物价、矿产资源、生态环境资源、…… 一系列的资料，全部都可以利用到产业迁移当中来， 也就是说，彩虹集团只需要将这些资料集中起来，再进行分析统筹，就可以拟定出一份因地制宜，有序发展的产业迁移规划方案！ 很有搞头哦！ 而邹蓉听到老公的话, 却有点发懵, 歪着头说道，“动漫和游戏？网络游戏？” 这语气要表达的意思已经非常明确， 网络游戏也能作为核心产业来打造？ 看看，连她一个年轻人都这么想，如果这个计划真要公布出去，恐怕还真的会在社会上引起极大的争议， 不过陈老板一点也不担心，搂着她嘿嘿笑道，“不要小看了网络游戏，真要较起真来，人家也是第九大艺术，价值地位都高着呢！” 结果邹蓉躺在他的臂弯里，翻了个好看的白眼，“真是越说越离谱。” “你可别不信，” 陈阳轻轻拍拍她，笑道，“你知道制作一款大型网络游戏，需要涉及到多少专业吗？” 邹蓉眼珠微转，轻轻摇了摇头, “不知道。” “我来给你算一算啊, ” 陈阳掰着手指头说道, “游戏策划方面的工作呢，会需要用到文字相关专业，比如汉语言文学、新闻与传播、戏剧影视文学等等， 然后是美术设计方面的呢，涉及到数字媒体技术、数字媒体艺术、艺术设计学、动画学、戏剧影视美术设计， 程序开发部分呢，理所当然的需要计算机科学与技术、软件工程、人工智能等等相关专业， 最后的游戏运营，也需要市场营销这样专业的人才， 现在不就有运动管理这个专业吗，说不定以后啊，也会出一个电子竞技运动与管理，与时俱进呐！” 说着又拍拍她的脑袋，笑道，“现在还觉得，游戏是很简单的东西吗？！” 邹蓉眨眨眼睛，还在死鸭子嘴硬，“可是，这也不能说他是第九大艺术吧！” 她倒真没想到，小小的一个网络游戏，竟然会涉及到这么多的专业。 陈阳摸着她的小脑袋，闭上眼睛说道， “游戏到底是不是第九大艺术，又有什么关系呢？！” 邹蓉不解地问道，“什么意思？” 刚才不都还在说，游戏是第九大艺术，怎么现在又没关系了？ 陈阳轻声解释道，“有政斧推动，有我们进行配合宣传，有实打实的产业价值，有广泛的市场基础，有相关企业一起吹风点火，甚至还能提供不知多少万个新兴就业岗位， 你说，这么大的一条产业链，谁会在意他究竟是不是第九大艺术？！” 一听这话，邹蓉也有点明白了， “所以说，哪怕有人不解，有人反对，但只要政斧和市场上的相关企业联手去推动，那，这个网络游戏，他就是第九大艺术！” “没错，就是这个道理！” 陈阳笑着说道，“任何事物从被否定到被肯定，都会有一个过程，而起到决定作用的，就是这样事物是否具有实际价值， 只要能有市场价值，相关利益方，都会推动这样事物走向台面，正大光明地成为社会的主流， 价值越大，推动的过程就越容易， 所以，不管网络游戏是不是第九大艺术，只要他能带来利益，那么，就会有很多人为他正名！” 这回邹蓉是真懂了，幽幽地叹了一声，“钱呐！” 陈阳微微一笑，没有吭声， 小丫头还是见识浅薄了些，所谓的市场价值，可不只是一个“钱”字那么简单，尤其是文化产业，这里面涉及到的东西，可能任何一项都要比钱更重要， 计算机技术、文化内涵、价值观导向、新增就业岗位……，等等等等，哪一项不比钱更具有价值？ 只是这些东西，就没必要跟她去说而已， 再说了，对于参与其中的企业来说，最后价值的体现，也的确就是钱。 短暂的沉默后，邹蓉又问道，“那现在怎么办，下一步去哪里？” 陈阳沉吟两秒，“现在嘛，当然是好好休息，下一步，去西疆转一圈怎么样？！” 邹蓉愣了愣，随即昂起头看着老公，片刻后微微一笑，“好啊！” 不管他要去哪里，无非是夫唱妇随罢了。 …… 西疆是个好地方， 占据六分之一的国土，地处亚欧大陆腹地，与八国接壤，地大物博，域内有雪山盆地，戈壁沙漠，森林草原…… 坐着公务机，历经三个小时飞行，陈老板便降落在了乌市机场。 从表面上看，陈老板一行人，是在考察完凉山的五月花项目之后，直接飞来西疆旅游的， 但实际上，背后早就有人安排好了一切。 从机场接机，再到入住，全程都有人接待， 在第二天的会见中，西疆两府更是出动了最高规格的礼遇。 不过，以如今陈老板的身家，尤其是背后的彩虹集团为依托，这样的待遇，任谁都不会说出什么怪话来。 第一天没有什么活动，只是举办了一场接待晚宴，欢迎陈老板的到来， 真正的肉戏，还是在第二天。 会客室里，王领导和白领导齐齐在座，王领导亲自给陈阳介绍西疆的资源情况， “西疆的地貌，可以概括为‘三山夹两盆’，北面是阿尔泰山，南面是昆仑山，天山横亘中部，把西疆分为南北两部分，一般来说，人们习惯称天山以南为南疆，天山以北为北疆，…… 全区农林牧可直接利用土地面积高达十亿亩，占全国农林牧宜用土地面积的十分之一以上， 现有耕地面积近八千万亩、林地面积超过一点三亿亩、草地面积逾七亿亩，是全国五大牧区之一， 西疆的全年日照时间，平均在两千三到三千二百小时之间，这样的光照条件，给各类农作物生长繁育，赋予了得天独厚的条件。 西疆生物资源种类繁多、物种独特，……麻黄、罗布麻、甘草、贝母、党参、肉苁蓉、雪莲、枸杞等分布广泛、品质优良， 特色林果品种多样，其中优良品种超过两百种，tlf葡萄、库尔勒香梨、哈密瓜、aks苹果，以及遍布南疆的红枣、核桃、杏子、石榴、新梅、无花果、巴旦木、枸杞、沙棘等名优特产享誉国内外，素有‘瓜果之乡’的美誉。 矿产种类全、储量大……， 文化旅游资源丰富……， 社会大局稳定，基础设施不断完善，生态环境持续改善……” 一整个上午，陈阳就在听报告似的会议中度过。 会客厅里，对面是西疆的几位主要领导，以及相关部门的负责人，每一位走出去都是重量级的人物， 而这一边，却只有陈老板三个人，他、邹蓉，再加一个临时拉来凑数的沈友顺。 这个呢，不是不尊重哈，主要是陈老板这次出来，打的就是考察五月花项目，以及顺道旅游的幌子， 不以公务为目的，自然就不会携带太多的工作人员了。 早已得到消息的王领导，也不会在意这些问题， 在介绍完基本情况之后，他侧身靠在沙发扶手上，看着仅隔着一个茶几的陈阳笑道， “我们西疆有如此得天独厚的条件，贵方呢，是我国，乃至在国际上也有很大名声的大型集团企业， 不仅实力雄厚，业务范围广泛，更在商业模式上屡屡创新， 恒立与创未来联合打造的‘未来工业新城’，还有创未来在西江县创立的‘西江模式’，以及这次由団委牵头管理，贵方旗下五月花公司负责执行的大型公益投资项目，都对我们西疆都具有很高的实际价值， 用西疆的资源，和贵方的资金、管理、技术等实力，双方通力携手合作，我相信，一定会开创出不一样的大局面！” 好不容易等王领导说完，白领导赶紧抓住机会开口， “是的，我们的资源，和贵方的实力，合到一起，一定能产生一加一大于二的作用， 另外，为了表示我们的诚意，各项招商政策，都按照顶格来给与优惠条件， 如果说贵方还有什么特殊要求的，也大可以跟我们提，只要能办到的，绝对都好商量！” 他堂堂一个领导，虽然也偶尔客串过招商工作，但也很久没有把姿态放得这么低了， 当然，这么低的姿态，也是要看人，至少眼前的这位就值得他这么去做， 要是真的能拉到彩虹集团的投资，请他们到西疆落户，按照他们以往的成绩，恐怕比邀请另外十家同样规模的企业，所起到的作用还要大，这样一来，自然就让他格外上心。 看了看两位领导，陈阳沉吟两秒，笑着说道，“王领导，通过您刚才的介绍，让我对西疆也有了一个大致的了解，” 顿了一下，又说道，“怎么说呢，您说的其他方面的东西，我都相信，只不过，这个……” 说到这里，他似乎有点犹豫，不知道怎么表达才好。 王领导一看，赶紧抬手说道，“没关系，有问题可以直接提，我们开诚布公嘛。” “那，我就直说了，” 陈阳笑了笑，轻声说道，“这个，大局稳定，基础设施不断完善，恐怕还有待商榷吧！” 王领导一听这话，不禁脸色微微一僵， 不仅是他，就连其他在座的领导们，也都有些不太自然。 “咳咳，” 王领导干咳两声，端起茶杯喝了口水，随即笑道，“总体大局稳定，这个是没有问题的，另外，在我们主要几个区域，基础设施也确实都在不断完善， 这一点，我们也有充足的信心，能够给与到投资商足够的承诺！” 嘴上说得好听，心里面却有点打鼓， 怎么回事？上面传达消息，不是说已经谈定了吗，这一次会谈就是走个过场，怎么还挑起刺来了呢？ 看着面不改色的王领导，陈阳笑了笑，说道， “当然，这一点我肯定是相信的，只不过，” 陈阳也将身体往前靠了靠，轻声说道，“西疆的很多资源，恰恰就在基础设施还不完善的地方， tlf的葡萄、库尔勒的香梨、哈密的瓜、aks的苹果，以及遍布南疆的红枣、核桃等果品， 这些资源如何开发利用，却是一个大问题！” 王领导和身边几位相视一眼，随即转过脸来，正色问道，“陈董的意思是？” 陈阳笑了笑，直接说道，“对于我们公司的各个产业链来说，目前西疆具有开发价值的，也就是农业相关资源， 我们可以将‘西江模式’和‘未来工业新城’搬来这里，但是，西疆的十亿亩农林牧地中，有多少可以拿出来做集中开发？ 种植或养殖规模形成之后，最好的办法，肯定还是在当地就地消化，通过加工厂转化成为工业品， 那么，有没有足够多的成熟工人，来为这些加工厂工作？ 这些工人的素质，是否能够满足加工厂的要求？ 这些工厂的营商环境，当地政斧又能否给与足够的保证？” 说到这里，陈阳看了看王领导，再看看白领导，咧嘴笑道，“相比最优惠的招商政策，这些东西才是我最看重的！ 如果这些问题不能得到解决，或者说，有一个很好的解决方案，否则的话，我纵然是再看好西疆的资源，也不敢轻易投资啊！” 第六百九十六章 西北最佳 看最快更新无错小说，请记住 https://www.52wx.com！章节内容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