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七零我有亿万物资》 第1章 跳河后才回来 “弟妹，你看这事情闹得，咱们可是说好的两家是互惠互利。我们也没仗势欺人，你看看慧珍现在跳了河。全村人都得戳着我们脊梁骨，骂我们这当大伯大伯母的不是东西，逼死了人。 还让你大哥怎么在城里纺织厂当干部？这不是要我们的命。” 声音里的愤怒，让冯慧珍不由的睁开了眼睛。 跳河？ 她记得自己从饭店出来，准备去律师事务所把自己的遗嘱改了，辛辛苦苦一辈子，开了500家的连锁店。 挣了几十个亿的家业，可是自己终身未嫁，以至于没有后代，也让侄子惦记上了自己的财产。 表面上见了自己张口闭口的和姑姑亲，要孝顺姑姑一辈子。 可是背地里被自己听到侄子和侄媳妇儿两个人商量着怎么吞了自己的财产。 她气愤之下，哪怕是把这些财产都捐了做慈善，也绝对不会留给这两个白眼狼。 结果迎面一辆车就把这自己撞倒，和跳河有什么关系？ 难道车把自己撞河里，不对呀？ 这家饭店是个五星级饭店，门口别说河了，绿化做的不错，但是绝对没河。 倒是有个喷泉，不至于说掉喷泉里说是掉河里。 “嫂子，真对不住，这事情是我们家慧珍做的不对。这孩子也不知道怎么猪油蒙了心，好好的今天就跳了河。你看这事儿闹的，这都怪我。” 冯慧珍听到这个声音的时候，不由自主的一下蹦了起来。 太熟悉了，这个声音是自己已经去世四十多年老娘的声音。 就在坐起身睁开眼的那一瞬间，她才发觉周围的环境完全不一样。 低矮的泥胚房，昏暗的灯光，身下的土炕，身上盖着的那条薄被，像是纸板儿一样薄。 再看看墙上贴着的报纸，还有窗子上糊着的纸。 炕头上摆着的那两个熟悉的已经掉了漆皮，斑驳的露出底下黄褐色木头的炕柜。 这不是自己当初的家？ 冯慧珍坐起身，才察觉头一阵一阵发黑，眼前冒着金星。 可是她真真切切的打量屋里的一切，的确这是自己老家的老宅子。 一侧头看到了墙上挂着的那个日历。 上面端端正正的显示着1969年5月8号。 冯慧珍闭了闭眼。 缓了缓自己的心情，她终于明白过来，这应该是那些小说里所说的重生还是穿越？ 无论是重生还是穿越，她听到了母亲的声音，也终于想起来。 这一天是关系到他们家重要转折的一天。 “弟妹，我们真的是好心，你说你一个寡妇带着五个孩子，光景过得这么稀烂。我们是好心好意，让慧珍代替建国去插队。这样的话也能给慧珍解决吃饭的问题。 你们家还少了一张嘴。每个月还能给你们家补贴五块钱。要不是看在这么多年，弟妹人品不错，你说嫂子，我能跟你说吗？慧珍这孩子这是恨上我们了。” “嫂子，我知道，我知道你是为了我们家好，只是这孩子年纪还小，啥事儿也不懂，脾气又犟。嫂子，你就大人大量原谅这孩子！ 你放心，我会慢慢给这孩子做通工作的，一定让她代替建国去。” 听到母亲的哀求声。 冯慧珍知道这一次的机会，其实对于他们家来说是一个巨大的转变，而当年就是因为自己被冯改花在耳朵边儿一直念叨大伯和大伯母，两个人黑了心眼儿。 自己家的儿子舍不得去大西北的农场插队，反而让她这个隔了房的侄女儿，去代替她儿子插队。 那农场插队能是什么好事儿。 但凡去到那边的知青直接就变成了农民。 同样是当农民在那荒无人烟的大西北当农民，和在自家村里当农民，那能是一回事吗？ 舍家撇业的。 再说一个十五岁的小姑娘家家，谁知道去了那边要吃多少苦。 当初的自己耳根子软，也生怕受罪，所以闹腾的认为大伯和大伯母要害自己，直接跳了河。 自己醒来之后还不依不饶，要死要活的闹腾指着鼻子骂大伯母是个黑心肝的。 也因为这件事情，让大伯和大伯母在村儿里丢尽了脸面。 这件事情只好作罢。 最后就是冯改花毛遂自荐，跑到大伯大伯母那边，愿意帮着建国表哥去下乡插队。 冯改花不光得到了大伯和大伯母的赏识，补贴的钱每个月从五块钱直接涨到了十块钱，而且后来插队之后，靠着大伯大伯母的关系，也是第一个回城安排工作的。 甚至家里的哥哥，姐姐也受益于大伯和大伯母的帮助全都进了城，当了工人。 也是因为这一次的事情，弄得一向和母亲比较亲近的大伯母反而怨恨了他们家，和他们家的关系越走越远。 那个时候冯慧珍一心一意，只是觉得母亲就是想卖女儿来换取粮食。 没把自己当成亲生的女儿。 却不知道三个月之后母亲检查已经得了肾病。 家里穷的叮当响，母亲最后没钱看病就是那么活活给拖死的。 母亲去世之后，家里的两个哥哥，两个姐姐全都怨恨是自己害死了母亲。 这个时候才知道自己根本不是母亲的亲生女儿，而是父亲原来的战友托付给父亲的女儿。 从此以后，哥哥，姐姐和自己断绝了关系，老死不相往来。 那个时候的冯慧珍一直认为母亲亏待了自己，甚至哥哥，姐姐也是。 就是因为自己不是亲生的，才故意要让自己顶替下乡插队，她再苦再累，也再也没有去求过哥哥，姐姐，觉得自己对得起良心。 可是等到若干年后，冯慧珍辛辛苦苦的挣扎，已经算是事业有成的时候。 某一天遇到了大伯母的时候，从大伯母嘴里才知道。 能顶替建国哥是因为自己的年龄合适，当时哥哥，姐姐都想抢着去顶替，可是人家上面是有要求的，如果不是万不得已，母亲是万万不会把自己送出去的。 当时母亲和大伯大伯母已经说好了，自己去顶替建国表哥插队几年。 作为回报回城的事情，大伯和大伯母一定帮自己安排好，甚至还可以帮她安排进厂的工作。 就是看在这工作的份儿上，母亲才决定让她插队下乡。 第2章 主动承认错误 在那个年代有一份城里的工人工作，那就是端上了铁饭碗，吃上了商品粮。 是别人求都求不来的好事。 也就是因为这样，母亲没有忘记父亲临死前的嘱托，才会决定让她去吃这个苦，最后才能落上这份工作。 也是这一刻，冯慧珍才知道，自己才是妥妥的白眼狼。 等她良心大发，回去找哥哥，姐姐，才知道哥哥姐姐早就病的病，死的死。 这是她这辈子最悔恨的事情。 常常想起来，她恨不得自己能回到当时下乡的那一刻，她愿意代替建国表哥去下乡。 只求老天爷能让母亲和哥哥，姐姐有一个幸福美满的人生，起码不用像上辈子那么残忍。 冯慧珍红了眼睛，也就是说这一刻到了关键的时候。 她没记错，当时自己就冲了出去，对着大伯母一顿乱喷，气走了大伯母。 冯慧珍穿上了脚上的布鞋，虽然身子还有点虚，还是要要晃晃的掀开门帘儿，走到了外面的堂屋里。 因为她的突然出现，堂屋里正在说的话，蓦然被打断。 刘翠花看到女儿摇摇欲坠，惨白着小脸儿走了出来。 心疼的急忙冲上去，用她瘦弱的身子架着女儿坐在了自家堂屋饭桌前的条凳上。 “你这孩子醒了，你倒是吭声气，要什么喊娘，干嘛自己一个人出来，你这身子还没好呢？你看你这摇摇欲坠的，万一一会儿摔上一跤怎么办？” 听到娘熟悉的饱含关怀的声音。 冯惠珍忽然之间，眼眶一红。 这声音多少次午夜梦回的时候自己总会听到，这辈子她最对不起的就是这个娘。 眼前的大伯母吴玉芬，看见孩子瘦瘦小小，现在惨白着一张脸，眼睛红红的那个样子。 也是叹了一口气，到底孩子还小，有些事情得好好的劝。 自家又不是非逼着人家让孩子去顶替，找别人也一样可以。 冲他们出的这五块钱，指定有人愿意。 “慧珍，你要是真的不想顶替你建国哥去下乡，没关系大伯母可以找其他人。最重要的，你是要好好的把身子养好，不要因为这件事认为大伯母是逼你。” 认真的说冯慧珍上辈子把大伯母真的当成顶顶的坏人。 大伯母这句话说完，就像是踩住了自己的痛脚，跳起脚来把大伯母狠狠地骂了一顿。 那声音高亢的把街坊四邻都引了过来，以至于全村的风言风语，对着大伯母指指点点。 也就是这后面，他们两家才撕破了脸，以至于母亲生病的时候，都没脸去找大伯和大伯母借钱。 “大伯母，都怪我，我听了改花跟我说那大西北到处都是狼，还要吃人。我胆子小，真的怕自己喂了狼。又惊又吓才会去跳了河。” 怯生生的把这番话说出来，也解释了自己为什么跳河。 当然更是把冯改花给推了出来，省的冯改花到时候跑到大伯母跟前去当好人。 倒是让大伯母更加心生怜惜。 毕竟孩子还小，才15岁的孩子，一听说那边有狼，那还不给吓坏了。 想一想三弟家的那个冯改花，那就是个搅屎棍。 语气不由得缓和下来。 “大伯母不跟你说假话，那大西北的农场那边的确是有狼，有各种野兽。可是大伯母别的不敢跟你保证，起码敢给你保证你去的那个农场还算是不错。 人家已经建设的差不多，那个农场的领导可是你大伯的同学，别的不敢说，起码不会给你挑个太差的地方。” 这番话上辈子自己也没听大伯母说，其实想一想插队和在他们村里在地里干活，那还不是一样。 只不过是换了个地方。 冯慧珍脸上露出了一个欢喜的笑容，孩子如释重负的样子，让大伯母一下子心头的石头就放下。 “大伯母，我就说大伯母不是那样狠心的人，大伯母一向心疼我们兄妹几个，怎么可能办出这么不讲仁义的事情！可是改花跟我说……唉，那些话我就不说了，反正也怪我自己耳根子软，一听人家说啥听风就是雨。” “大伯母，您放心，这一次跳到河里反而让我想清楚。在阎王爷那里走了一遭，我忽然觉得自己是够傻的，什么事情能让自己跳河呢？ 我要是跳河了多对不起，辛辛苦苦抚养我长这么大的爹娘，那我才真是个不孝女。” 这一番话说得通情又达理。 吴宇芬心里的那点儿疙瘩，一下子就解开，孩子总有想不开的时候，再说一听就知道这是背后冯改花在那捣鬼。 在孩子耳边在那里胡言乱语，这孩子听多那些吓唬的话，不被吓着才怪呢。 想了想三弟那闺女心眼子太多，动不动在自己跟前儿主动的想要代替自己儿子去下乡插队。 还不是想要从他们两口子这里捞好处。 她早就知道三弟那一家子全长了心眼儿，没一个好人。 合着人家这是故意给自己使绊子呢。 她就说平日里看着小丫头也不言不语的，怎么好好的就跳了河？ “慧珍，既然咱们说开了，你就好好想一想，大伯母是为了你家好。你要是代替你建国哥去下乡插队。每个月大伯母给你娘十块钱。” 冯慧珍一听这话，吃惊的张大了嘴。 不过随即明白，肯定是因为自己这么配合，把事情说得明明白白，还帮着大伯母找回了面子，所以大伯母主动把上辈子五块钱，直接变成了每个月十块钱。 “十块钱？” “是！发了工资就给你娘寄十块钱，算是我们给你的补偿。你先下乡，等到乡下开始能回城的时候，大伯母保证一定第一时间让你大伯托人找关系把你弄回城。 别的大伯母不敢跟你保证，起码可以保证到时候你回城的时候。一定给你弄一个工人名额，你大伯在纺织厂干。到时候给你弄个纺织厂的女工还是可以的。 你想一想你现在年龄还小，又不能上学，在地里挣工分也挣不了一个全劳力。你去农场转一圈儿，待个三五年，去了农场的话，农场那边给你分粮食。 不光家里省了你这一份口粮，你那份口粮如果有富裕的还能补贴家里。听说农场那边多多少少，还是粮食够吃。等你回来的时候一下子就端上铁饭碗，吃上商品粮，成了城里人。 这不是大好的事情！” 第3章 空间也来了，物资也来了 “嫂子，您慢走。” 刘翠花摆着手送走了吴玉芬。 刚才的气氛非常融洽。 因为冯慧珍把事情解释的妥妥当当，而且态度非常端正，一看就把自己摆在了一个软弱胆小的15岁小姑娘的位置上。 也取得了大伯母吴玉芬的谅解，这件事现在皆大欢喜。 冯慧珍也说的很明白，自己答应了顶替冯建国下乡插队。 明天吴玉芬就去街道给冯慧珍报名。 两厢这里一说好，事情圆满的完成。 刘翠花看着远去的嫂子的背影，心里不由的热热的。 忽然之间，觉得日子有了奔头。 回头就看到正蹒跚着往里屋走的冯慧珍，看着打颤的双腿，就知道这跳到河里能是啥好事儿。 本来家里就吃不饱肚子，再跳进河里，费了那么大力气上来，这孩子这一次可受了大罪了。 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孩子从河里上来醒来之后，反而懂事了。 刘翠花儿轻轻地叹了一口气，这孩子自小被他们夫妻两个养的任性又倔强。 这是第一次孩子勇于承担错误，居然还把能把事情圆的这么满。 当然心里更是恨透了冯改花，平日里老是窜过来找自己闺女玩儿。 她想着两个孩子年龄相差不大，在一块玩儿也没什么。 却没成想那个冯改花居然有这么坏的心眼，动不动在自己闺女耳边吹这个阴风。 怪不得闺女最近鼻子不是鼻子，眼不是眼。 急忙走进去，扶着闺女进了里屋，把闺女扶着躺在炕上。 “你这孩子别瞎动，娘去给你弄满白面拌汤。你喝了养上两天就好了，最近好好的把身子养一养。” 心疼闺女这轻飘飘的身子骨，生怕她到了乡下插队，会受不了那个苦。 可是这是到日子艰难，就算是在家里，也得到生产队去上工。 “娘家里没多少粮食，您就别弄白面拌汤。照您怎么浪费咱家可熬不到秋收。就那高粱面，随便弄点儿粥，我喝半碗就行。” 冯慧珍自然知道老娘的好意，家里哪还有白面呀？ 母亲要去弄白面拌汤，意味着就要到村里去找人家借。 这不年不节的问人家借白面，一方面落口舌，另外一方面家家也没有富裕粮食。 落到有心人的眼里，说不准会怎么在底下怎么念叨他们家。 听到女儿这乖巧懂事的话，刘翠花眼泪差一点落下来。 家里日子过得艰难，一天就吃两顿饭，顿顿都是稀汤寡水。 这孩子这一次又遭了大罪，要是不补一补，是生怕这孩子到了农场挺不住。 “不！娘一定得给你好好补补，就是吃高粱面也行，娘柜子里还攒着五颗鸡蛋，从今天开始每天给你吃一颗。咱家鸡从今天开始，下的蛋都给你吃，赶你去农场之前，你要一定得把你身子骨养好。” 刘翠花转身就急急忙忙去了灶房。 听到刘桂花打开碗柜的声音，冯慧珍默默的躺在被子里，没有再拒绝。 这是母亲心疼自己的心意，不接受会让母亲更过意不去。 她知道家里就养了两只鸡。 他们家的人口养鸡不能超过五只，就算想多养，谁家也没有粮食可以养鸡。 这一阵儿养鸡，是因为能从山上打来野菜，掺和着麸子皮，还能养活。 再加上哥哥，姐姐也能到地里去挖一些虫子和蚯蚓之类的喂鸡。 所以养鸡这个时候最合算，等到赶冬天那些鸡恐怕就得卖到收购站。 家家户户也没有余粮可以养鸡的。 谁家养鸡得的鸡蛋也不是为吃的，不过是为了拿着鸡蛋换点儿油盐酱醋。 冯慧珍默默的闭上眼睛。 心道自己重生了，可是不知道自己的那个空间有没有带回来。 对！ 冯慧珍上辈子机缘巧合之下，无意中把血溅在了自己脖子里从小戴到大的那块玉佩上。 结果意外的得到了一个空间。 空间里有一眼泉水，外加上两块农田，还有一棵桃树。 那也是后来自己发家致富成为作用几十亿财产的女企业家的最大依仗，开始的每一桶金都是靠着空间才得到的。 冯慧珍闭上眼睛，默默的用意念进入空间。 睁开眼的那一瞬间，看到了熟悉的空间，冯慧珍的嘴角不由得露出了欣喜的笑容。 果然，空间还在。 用手摸了摸自己脖子里，玉佩却没有了，看来是因为上辈子自己已经拥有过空间的缘故，所以这辈子那块玉佩已经消失。 灵泉还在，黑黝黝的土地上还长着秧苗，那是自己已经习惯了在这块地上有备无患的种粮食，种蔬菜，种水果。 那棵桃树依然长得郁郁葱葱。 满树的桃子红彤彤的，看起来特别喜人。 而旁边的那个巨大的仓库里面，摆放满了自己曾经储备的粮食，蔬菜，水果。 不光有这些东西，还有自己后来有钱了以后，过惯了苦日子的她，总会有一种危机感。 就像是小仓鼠一样，时不时的会囤点儿东西进来。 反正后来自己有钱了，这里面倒是存了不少的东西。 各种食品，日用品，衣服，鞋子，包括被褥甚至还有各种化妆品，药品，古董和名贵的药材。 看到这些东西的时候，冯慧珍忽然觉得心里有底。 这年月要想发家致富，还真没有门路。 可是让家人吃饱穿暖似乎也有了可能。 现在当然不能把这些东西拿出来，可是冯慧珍到了农场之后，可以借助农场的名义，往家里寄东西寄粮食。 起码可以改变家里的生活状态，最起码家人能吃饱肚子吧。 想起上辈子自己把母亲和哥哥，姐姐伤的不轻。 她暗暗的发誓，这辈子自己一定会让他们过上幸福的生活。 徐慧珍闭上眼睛睡熟了。 这一次是真的睡得沉沉的。 等到刘翠花端着饭碗进来的时候，看到女儿睡得那么沉，都没有把女儿叫醒。 看着女儿那安详的睡容，刘翠花心里也是五味杂陈。 默默的到自家男人的相片跟前，坐在那里流了半天眼泪。 当初答应自家男人一定会照顾好慧珍的，可是现在也不知道自己为慧珍选的这条路是对还是错。 第4章 重生人士排排站 第二天一大早，冯慧珍起了个大早。 只要没有病死，就得起来去生产队上工。 挣的工分儿可是自家年底能分到的粮食和钱。 她在生产队里，因为年龄小，所以专门负责上山去打猪草。 虽然算不了一个全劳力，可是能给她算六个工分。 昨天晚上娘把她叫醒，自己吃了一碗热乎乎的高粱面疙瘩汤，里面还打了一个鸡蛋。 那可是他们家的最高待遇，平日里，哥哥姐姐和她只有生日的时候，才有权利吃一个鸡蛋。 吃饱喝足，晚上临睡之前冯慧珍还特意进空间里喝了两口灵泉，吃了一个桃子。 她这空间的灵泉，喝了有洗精伐髓，改善身体强度的功能。 桃树上的桃子，就更不用说了。 桃子有不同的功能，虽然看起来一样，可是每一个桃子上面的那个树叶上面会注明桃子的功能。 她吃的那颗桃子，是增强身体素质，改善五官知觉的一个桃子，毕竟现在这幅身体可不是上辈子自己的那副身体。 现在单薄的风一吹就能倒一样。 考虑到自己还要去下乡当知青，那几年乡下的日子不会比生产队里更好过，在生产队里可以照顾她年纪小，让她去打猪草。 可是到了农场生产队恐怕自己就和所有知青一样得下地结结实实地干活儿。 既然是这样，先得把身体改善才为妙。 当然，这个季节他们山上的桃子也成熟了，冯慧珍正打算今天借着打猪草的名义，到山上弄几个桃子回来。 哥哥，姐姐和母亲的身体都需要改善，母亲的情况已经知道，三个月之后会检查出身体的问题。 这一次有她绝对不会让母亲再重蹈覆辙，自己的桃子吃了之后，绝对可以包治百病。 信心百倍的拿着镰刀，背着竹篓，跟着母亲哥哥姐姐出门。 大哥冯志强有些担心的接过了妹妹背上的背篓。 “你行不行呀？不然的话在家在歇上两天？” 他是当大哥的，昨天知道妹妹跳了河，他自责得很，是他这个当大哥的没有担起家里的责任。 家里有一分奈何也不至于让小妹妹去顶替别人下乡插队。 可是他找过大伯母和大伯，他这个年龄都已经26。 人家街道上根本不要。 二弟和两个妹妹年龄也不符合。 想一想就是他们自己窝囊。 要不是知道母亲的打算，他们还真以为母亲是打算牺牲妹妹。 冯慧珍笑呵呵的躲开了大哥的那一双大手。 “大哥，你别把我当小孩子，我身体棒着呢。放心，我不用休息，反正大伯母那边儿就算下了名单，估计要去下乡，也得一个月的事情。 我还能帮咱家挣点工分，到了年底的时候，咱家就能多分点儿粮食。” 得意洋洋地拍了拍自己的小胸脯，背着筐，拿着镰刀，走在了队伍最前面。 引得二哥在背后轻轻的扯了一把她的小辫子。 “看你那得意的小样儿。” “娘，你看二哥欺负我，揪我的辫子。” “老二，你是不是欠揍啊？我告诉你，今天晚上回来，把咱家的水缸都打满。” 刘翠花立刻瞪起了眼睛，斥责儿子。 二哥冯志远立马哀嚎起来。 “娘，您这也太偏心眼儿了，啥都偏着妹妹。我就揪了她一下辫子，你就让我打水。这不是欺负人吗？我到底是不是您亲儿子呀？” 看那装模作样的样子，就知道平常这种戏码他们家经常上演。 “行了，不光打水，还得加上劈柴。” “哎呦，我的姑奶奶。” 冯志远简直是悔不当初，早知道就不手欠扯那么一下辫子。 就知道妹妹是家里的宝，自己还上赶着太岁头上去动土。 这不是老寿星上吊，活腻歪了。 一家人都哈哈大笑起来。 他们兵分两路，毕竟冯慧珍得上山去打猪草。 冯慧珍背着背篓，一路上山，远远地听到有人喊自己。 冯慧珍回头，一眼看到冯改花急匆匆的追上来。 她和冯改花就差一岁，按照道理她应该叫冯改花一声姐。 两个人是隔着房的堂姊妹。 冯慧珍的爷爷和冯改花的爷爷是兄弟，他们村里姓冯的人家不少，算是村里的大族。 “慧珍！你等等我！” 冯慧珍嘴角勾起，冯改花昨天听说冯慧珍跳了河，心里暗暗得意。 想着今天早上去找大伯母说自己愿意顶替建国大哥去下乡，这事情就成了。 谁知道一大早去找大伯母，才知道大伯母昨天晚上根本没有在老宅。 大伯母昨天就回县城了。 冯改花隐隐觉得这事情不太对。 在自己的鼓动之下冯慧珍直接跳了河，现在这名声也出去，大家都知道是大伯母逼的冯慧珍跳的河。 想必大伯母再也不愿意让冯慧珍顶替大哥去下乡插队。 她只要顶上去，一切就顺利发展。 到时候顺理成章，回城的就是自己，而且还能得到大伯母的优待。 为什么这么说？ 当然是因为冯改花也是一位重生人士。 冯改花重生的那一辈子，和冯慧珍重生的这一辈子，完全不一样。 在冯改花那一辈子里，就是因为冯慧珍顶替大哥直接去下乡，然后得到了大伯母和大伯父的真心相待，不光是每个月给冯家十块钱，而且还帮着冯慧珍后来回城找到了工作。 甚至还帮着冯慧珍的哥哥，姐姐安排了城里的工作。 冯家一家子日子过得相当好，当然后来爆出来冯慧珍的身世的时候，简直让人大跌眼镜。 反正在冯改花的那辈子里，冯慧珍他们家那是过的顺风顺水，冯慧珍的娘刘翠花是个寡妇，可是寡妇的子女个个出息不说，甚至后来还在城里找了一个退休的干部。 可是冯改花他们家明明是自己的亲大伯和亲大伯母，结果他们没有沾上任何风光。 反而他们家因为和大伯大伯母的疏远，以至于家里个个都在家里务农，面朝黄土背朝天。 虽然后来政策好了，改革开放了。 可是他们家的人也全部都扎根在农村，就算是去城里，那也仅仅是去城里务工。 而自己就不用说在政策还没下来之前，就被自己父母嫁给了隔壁村儿的刘国强。 刘国强就是个家暴男。 白天看着斯文有礼，晚上的时候就化身成了恶魔，关起门来那是往死里揍自己，一言不合就开打。 她那一辈子就没有自己的孩子，是因为有一个孩子，就被刘国强打掉一个。 年纪轻轻四十多岁，自己就老的和个老太婆一样。 最后她是被刘国强打的一头撞在了炕沿儿上昏死过去，睁开眼却回到了这辈子15岁。 回来的冯改花第一时间就决定要抢走冯慧珍的气运。 这辈子她再也不想做一个可怜的女人。 第5章 你绝对是婶子亲生的 “改花儿姐有啥事儿啊？我还得赶紧上山打猪草呢，你又不是不知道。队里的任务卡着重量。” 冯慧珍看见冯改花就不由的恶意猜测，冯改花是不是上辈子是故意的？ 认真的说，冯改花是没干过什么天怒人怨的事儿，也没干杀人放火的事情。 就是时不时的在自己耳边说一些关于大伯母想要让自己顶替建国大哥下乡的恶意揣测，这种恶意在自己这里被无限放大之后，就让这个弱女子听起来变成了拿自己去填坑。 她又不是真傻，都活了一辈子的人，回想起来，冯慧珍能够意识到冯改花恐怕是故意的。 小小年纪十六岁就有了这样的心机。 可是在所有人都没有意识到下乡以后，会有什么样的改变和机遇，为什么冯改花要故意这么做呢？ 冯慧珍回头意味深长的打量了一眼冯改花。 难道说冯改花知道以后大伯母会帮自己办回城的手续？ 要是那样的话，冯改花可就厉害。 自己可以重生，难道说冯改花也重生？ 冯改花气喘吁吁的跑过来。 “我今天不舒服，跟队长申请打猪草。咱俩一块儿去，整好还能做个伴儿。” 冯改花拎着镰刀跟在了冯慧珍的身后。 看到冯慧珍并没有因为是自己就停下脚步，反而加快了脚步，往山上走。 “你也打猪草？那行咱俩一块儿往山上走，这一片儿的猪草早就被打光，得往山上再走半里地。” 现在人人吃不饱肚子，上半里地基本等于头晕眼花的代名词。 冯慧珍倒要看看冯改花还要不要坚持。 都说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这位对自己太过殷勤，要是再加上她怀疑的重生身份。 冯改花对她有阴谋。 冯改花一听半里路果然想骂人。 这不是要命吗？ 今天上午她就喝了半碗高粮面儿粥，里面还放着野菜。 真正算起来是稀汤寡水，水多东西少。 家里早就没有粮食了，她琢磨着就等自己去下乡之后，拿到了钱，就能改善家里的生活。 一听还要走半里路，感觉腿肚子都在转筋。 “慧珍你慢一点，你都走慢一点儿啊，你今天吃的什么了？怎么走那么快？” 看着冯慧珍不过几秒钟的时间，就和自己拉开了十几步远，冯改花简直感觉欲哭无泪。 “改花儿姐，我不快点儿走，怎么今天完工啊？工分得挣到手，一会儿还想着上山挖点儿野菜。家里早就要断粮了，再不挖点野菜回去，真的一个个都得饿肚子。” “你们家都是闺女，吃的不多，还可以凑合，可是我们家那可是几个大小伙子。天天还下地里干活呢。” 冯慧珍可不管那个，您这位重生人士，无论是想在我身上打什么主意，也得看我答应不答应。 咱大哥也别说二哥，就看看谁的本事大。 冯改花追的气喘吁吁，“慧珍，你昨天跳了河，大伯母是不是生气，所以昨天晚上就回去了？我看见大伯母没在家里待着。” 没成想刚才走的飞快的，冯慧珍突然站住了脚，以至于冯改花根本没防备。 跑的飞快，差一点一头撞着冯慧珍的后背上。 “哎哟！” “改花儿姐，咱俩可是亲戚，论起来我才叫你一声姐。你可不能这么嚼老婆舌头。谁跳河了？我昨天是不小心脚滑给掉到河里，怎么到你嘴里就变成跳河？” 冯慧珍一眼就看到跟在冯改花身后不远处几个人，这都是村儿里来打猪草的。 也有一些隐隐绰绰的孩子们，应该是上山捡野菜。 她这么大声的喊出来，就是为了给大伯母证明，绝对不让村里人由任何流言蜚语。 冯改花早就累的眼前冒金星，一屁股坐在地上一棵倒了的枯树上。 “唉，这里又没别人。你跟我还不能说老实话，咋不是跳河？不就是因为大伯母逼着你替大哥去下乡插队，你才跳了河？ 下乡去农场下那能是好事儿啊，听说那农场穷的就在穷山沟里，而且周围老虎，豹子多的是。大伯母舍不得让三哥下乡，才让你去的。 可是你也不能跳河，自己的小命儿没了大伯母又不伤筋动骨的，是不是昨天你跟大伯母说不去下乡，所以把大伯母惹急了。 我看着她昨天晚上都没有在村儿里歇着，估摸着是回去找大伯说你的坏话。” 冯改花以前和冯慧珍原本就是无话不谈的闺蜜，当然，塑料花姐妹情。 “冯改花，大伯母才不是你说的那样的人，大伯母让我顶替哥去下乡插队，已经答应一个月给我们家十块钱的补助。我们家穷的都叮当响。 十块钱，那是救了我们一家子的命。大伯母的恩情，我绝对不会忘记。这叫一个愿打，一个愿挨，再说了我挺愿意替哥去下乡插队。 反正在哪儿种地不是种啊，到那农场里种地，和咱村里种地有啥区别？难道咱村里的山上就没有豺狼虎豹？生产队长前两天还说发现山上有野猪出没。 咱村里难不成还比人家下乡插队的农场好？反正一样是面朝黄土背朝天，我挺乐意的。我昨天已经跟大伯母说好了。我会代替哥去下乡插队。” 她要绝了冯改花的心思，反正下乡插队按照上辈子的规律来说，最多一个月，如果快的话，说不准十天半个月就得走。 冯改花就想做什么手脚估计也来不及。 大伯母昨天晚上回去，估摸着这一阵儿已经在接到给自己报名。 冯改花一听这话，就急了。 “慧珍啊，你怎么那么傻呀？大伯母那是骗你的，诓你呢，你怎么连这个都信呀？你要是走了，大伯母不给你家每个月十块钱，你又能拿人家怎么样？” “再说了，你就没听见村里的风言风语？你娘怎么那么狠心，虽然你不是你娘亲生的，可是你也不能这么对待你呀。” 冯改花假装自己说漏了嘴，急忙用手捂着嘴，吃惊地望着冯慧珍。 那样子仿佛是自己做了天大的错事。 “慧珍，我……我瞎说八道的，你绝对是婶子亲生的。” 第6章 坏事 “你不用说了，我早就知道，我不是我娘亲生的，即使我不是我娘亲生的，可是我娘能把我养到这么大，那已经是天大的恩情，那又怎么样？ 老话说得好，生而未养，断指可还，生而养之，一世难还，未生而养，百世难还。” 冯慧珍浑不在意的态度，让冯改花那是心急如焚，怎么这个冯慧珍不按照自己说的话的思路来想呢？ 也是个蠢货，怎么就不动动脑筋呢！ 急忙上前劝道，“慧珍啊，你可真傻。你妈不让你哥去，不让你姐去，怎么偏偏让你去替哥下乡插队？还不就是因为看着你不是亲生的。 舍不得自己的儿女受苦，偏要让你这个捡来的去受苦。连我都替你鸣这个不平。 你这样可不行，你回去再跟你妈闹。让你妈再也不敢打你的主意。让你哥或者让你大姐去顶替，那不就得了，你说你好好的在家里，总比到了那人生地不熟的农场强。” 冯改花一副苦口婆心的知心大姐姐模样。 恨不得立刻拉着冯慧珍回冯家去闹腾，让大伯母直接黄了这件事。 当然，她也真的这么做了，上去拉着冯慧珍就往回走。 “改花姐，你别闹了。我妈是为了我好。就算我妈真的是为了保护哥哥，姐姐让我去下乡，我也乐意。我妈说了去了知青农场，起码顿顿能吃饱，知青农场打的粮食分到手里，比咱们村里分的多。 我妈让我出去，还不是为了活命，再说了，我妈我爸从小养我长这么大。家里费了多少粮食，费了多少心思，就算是现在让我回报父母，我也应该去。 凭什么我哥哥姐姐能去我就不能去啊？就因为我是捡来的，怎么我爹我娘还欠下我啦？做人得有良心。” “我爹已经不在了。我能帮我娘，能帮家里，能帮哥哥，姐姐我很高兴。我已经跟大伯母说好了，我绝对不会再改主意，哪怕那农场就是刀山火海，我也一定会去。” 冯改花被冯慧珍这一番话气的脑仁儿疼。 “冯慧珍，你是不是个傻子呀？” “改花姐，我知道是你是为了我好，不过你要觉得我傻，就当我傻吧。” 冯慧珍拎着背篓和镰刀转身走了，冯改花站在原地气得直跺脚。 “人家冯慧珍乐意替你哥去下乡插队，你咋还不乐意呀？你这是存心拆大伯母的台啊。” “这才是真正的白眼狼，胳膊肘往外拐啊。” “每年你大伯母回来，给你家带的那些旧衣服，带着那些吃食和糖，怎么都喂了狗？” 后面的村民刚才听到了那一番话，这会儿纷纷站出来指责冯改花。 主要原因是大伯母在村里人缘很好，当然更重要的是因为大伯母有亲戚在供销社里当官儿，所以村儿里但凡谁家有个需要帮忙买东西，买紧俏货的，都找大伯母帮忙。 而大伯母那个人是真热心，只要求上门儿的，能帮的都帮。 以至于全村人没人说大伯母不好，这也是上辈子冯慧珍跳了完河之后，拒绝了大伯母，以至于全村人都跟他们家不怎么来往的缘故。 就算是家里出了那么大的大事儿，都没人乐意给他们家伸把手。 不怪村民势利，而是怪他们家没有在村儿里围下那种人缘。 冯改花被别人指指点点的说到脸上。 更是待不住了，拎着镰刀转身就下山。 等到她急匆匆的回到家的时候，才发觉自己忘记打猪草。 今天这工分儿肯定没了。 冯改花在家里急的跳脚，她倒是想去县城一趟，找找大伯母，可是想去县城也不是说去就能去的。 得跟生产队里请假，再加上进城的话，光靠走路，从他们村到县城里来回那是20里山路。 光是来回走，起码得走七八个小时。 她爹妈回来，要是知道她一个人偷跑去县城，回来就得打断她的腿。 冯改花急的团团转，可是偏偏没有任何办法可以解决面前的局面。 她冷静下来想了一想，以她对冯慧真的了解。 这个女人上辈子任性骄傲，怎么可能老老实实去农场插队。 就算冯慧珍真的答应了大伯母，她也有办法搅黄的。 她想了一想冯慧珍上辈子对他们生产队这边儿生产队长家的儿子刘志刚那是情有独钟。 刘志刚两辈子加起来，人家是村儿里仅有的高中毕业生。 那可是文化人，是冯慧珍心目中的白月光。 成天围在刘志刚的屁股后面转，可是人家不待见她。 主要原因是冯慧珍长得并不好看。 现在的冯慧珍的确不好看，又黑又瘦，个子也不高，长得跟个豆芽菜一样。 冯改花认命的承认，认真的说上辈子后来的冯慧珍，那真的变化很大，人家说女大十八变，冯慧珍18岁之后真的变得与众不同。 颇有种脱胎换骨的意思。 不光变得皮肤又白又嫩，个子也长高了很多，乌黑的长发，梳着两条大辫子，尤其是那一双眼皮的大眼睛乌溜溜的，颇有一种回眸一笑百媚生的姿态。 自己见到冯慧珍的时候，冯慧珍是在县城里的纺织厂上班。 虽然穿着纺织厂女工的工作衣依然掩盖不住冯慧珍阳光活泼美丽的身影。 她上辈子是真的很羡慕冯慧珍，有这样的运气。 还有那样的身世。 上辈子也许他们都认为冯慧珍和刘志强那简直就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当然，癞蛤蟆是冯桂珍。 可是这一辈子，冯改花觉得要想让冯慧真没办法下乡插队。 只能是让冯慧珍和刘志强撮合到一块儿，再说了刘志强可不是什么好东西。 刘志强家那是严重的重男轻女，上辈子刘志强娶了个媳妇儿。 生了七个闺女，就那样还一直要生。 简直是不生一个儿子誓不罢休的架势。 冯慧珍要真的嫁给刘志强，也不一定能好到什么程度，反正得给自己让路。 冯改花想通了这个这件事，立刻钻进了自己屋里，去琢磨这件事怎么着手。 冯慧珍哪里知道人家重生人士在想尽法子给她路上放绊脚石。 她兴高采烈地上山把猪草打好，打猪草的那一会儿功夫，周围已经多了不少人。 第7章 野山药 以前的冯慧珍在村里那是极度没有人缘，大家都不和她来往，因为冯慧珍眼睛长在脑袋顶上。 除了爱和那些上过学的文化人来往之外，和村里的这些小伙伴，基本上是拿鼻孔当眼睛去看人家。 谁乐意受她这个气？ 可是刚才听了冯慧珍那一番话，倒是让和她年龄差不多的几个姑娘对她有了几分的亲近。 谁也喜欢这种知恩图报的人，虽然平日里冯慧珍是骄傲了一点，可是只要是心地善良的人，都会得到别人的欢迎。 “慧珍，打完猪草，咱们往前面林子里走一走，前一阵儿二牛他们说那边儿好像发现了木耳和蘑菇，前两天刚下过雨，要是能捡点儿蘑菇回去，估计能做点儿蘑菇汤。” 人家这是示好的话，当然也没认为冯慧珍愿意跟他们一块儿去。 冯慧珍一听，急忙点点头，凑了过去。 她那一筐猪草早就已经打满了，毕竟是重生人士，上辈子受了那么多苦，地里的农活，她可是一把好手。 拥有超乎她年龄的经验和技术，自然要比别人快的多。 一边帮着眼前这个叫做桂香的姑娘打猪草，一边亲切地问道。 “桂香，一会儿我跟你们去采蘑菇，我就想问问咱们附近有没有桃子，野桃子在哪儿？我想要摘两个吃。” 她得给自己的水蜜桃找一个出处。 可是野桃子的地方，她还真不知道。 “野桃子不好吃，又酸又涩，就算是成熟也好吃不到哪儿。反正酸得很，你要是非想吃，一会儿前过了前面那个林子那边儿的就有一片桃树林。” 桂香有些诧异，看着眼前这女孩儿，手脚利落的割猪草，还顺道儿放进了自己的筐里。 有些感激，以前的冯慧珍基本上不和他们来往，更别说帮他们干活儿。 真有一种太阳打西边出来的感觉。 “那行，我帮你们割完猪草，咱们一块儿过林子那边儿去，人多力量大听说这附近山上容易有野猪，前两天生产队长还说了咱们还是得小心一点儿。” 冯慧珍那是绝对找借口，当然也真的是出于安全考虑。 她要是没记错，就是今年山上冲下来一个野猪，领着一窝的小野猪，祸害了地里也不少粮食。 让他们生产队今年减产，而且还伤了一个在地里干活儿的社员。 可是偏偏人们拿着这野猪，没办法恨的牙痒痒，也打不了野猪。 其他几个姑娘一听，立刻高兴起来，有人帮着干活儿，自然大家很开心。 冯慧珍也是特意想要跟大家一起有来有往，上辈子她性格孤僻，准确的说是比较高傲。 得罪了村里不少人，母亲后来生病，问人家借钱的时候，很多人都不乐意，不就是因为她这个女儿造的孽。 有了冯慧珍的帮忙，大家干活儿的速度快了很多，不少人都对冯慧珍是刮目相看，没想到冯慧珍干起活儿来这么利索。 背篓大家堆在一起，也没挎在肩上，就放在原地。 扛着这么重的背篓不合适。 几个人拎着镰刀，每个人随身还带着一个头巾。 别看他们年纪小，可是上山打猪草肯定得带头巾，不然的话头上说不准，得沾了不少东西。 别看这黄不唧唧的头巾展开那就相当于是一个小包袱。 几个年轻的女孩子叽叽喳喳，相跟着拎着镰刀直接进了树林。 还别说他们一路上还真的看到了不少木耳和蘑菇。 全都长在树根上。 不过虽然看着多，可是实际上几个人分下来，每一个人都没有多少。 冯慧珍倒是大方，蘑菇，木耳，她都没有要。 直奔树林后面去找桃子。 借这个机会，赶紧从空间里摘了几个桃子，放进了头巾里面。 等到大家赶过来的时候，她手里拿着几个野桃，有人在衣服上蹭了蹭，尝了一口酸的眉毛和眼睛都挤在了一起。 “哎呀妈呀，呸呸呸！慧珍，这桃子太酸了，你怎么喜欢这个东西啊？” 冯慧珍笑了，大家伙儿都乐了。 冯慧珍忽然一眼看到野地里那丛植物看起来好眼熟。 不是人参也不是灵芝，别多想冯慧珍虽然上辈子也看过不少网络小说。 可是她知道那是主角的待遇，自己虽然回来了，可真还没想过自己出门就能碰到人参，弯腰就能捡到灵芝。 自己能把自己的空间带回来，那已经是意外之喜。 她看到的是最常见的植物。 这是野生的山药。 虽然马上就要夏收，可是家家户户，现在正是粮食接不上趟的时候。 谁家锅里不是野菜汤。 就是因为吃的东西还赶不上呢。 可是这野生山药可是能填补家里的粮食这一块儿。 “你们看！” 别说冯慧珍傻，她不圣母，她这么说自然有自己的原因。 她私藏下这一批野山药那没问题，可是那只能是让家里人暂时填饱肚子。 光看这块儿地长势和规模就知道，其实也没多少。 冯慧珍想的是长远，她马上要走了，一家人在村里本来就不受待见，她母亲是寡妇。 寡妇在村里本来就容易招人风言风语，她的哥哥姐姐又都不是特别擅长交际的人，认真的说，他们家在村儿里受别人排挤。 最重要的原因，是因为他们家的人不会做人。 这些山药她拿回去也就是几顿饭的事情，可是如果大家都得了利，起码家里有个什么事儿的时候，有人愿意给他们家伸把手。 她是担心老娘过几个月生病的时候。 不是老话说得好，前人栽树，后人乘凉。 和别人相处，不能等到要用别人的时候才去求人家。 果然大家一听她这个话，才注意到那边那些灌木丛里的野山药苗。 大家都是一个村子的，谁还不认识野外的这些东西。 五个女孩儿急忙跑了过去。 冯慧珍扒拉了一下叶子。 “好像是野山药，看样子长得挺茂盛，底下应该挺结实。” 拿镰刀把地下的土疙瘩扒拉开。 果然露出底下像是柴火棍儿一样的山药。 其他几个人脸上，纷纷露出了喜悦的神色。 第8章 这是谁在做饭？ 冯慧珍用镰刀把这根山药挖出来，果然很大。 有两根手指粗细很长，看起来像是烧火棍。 五个女孩儿忽然之间面面相觑，东西是冯慧珍发现的。 按理来说，就是冯慧珍的。 要是不跟人家说一声上去就挖，就成了硬抢。 就跟他们刚才摘木耳摘蘑菇一样，谁发现的自然就是谁的，没有道理别人过去抢。 可是山药和木耳又不一样，山药可是能顶饭。 几个人心里有些忐忑。 放到他们身上，他们可不愿意和别人分享这东西，这个东西可是能养活一家人的。 冯慧珍挖出了两根儿山药，放进了头巾里面。 一扭头却看到五个人站在那里，拎着镰刀，不说话也不动弹。 “你们干什么呢？赶紧挖呀，这些山药我看着不多，咱们五个人别吭气，悄悄的挖，回去估计也就咱们几个人能分一分，起码能补充两顿粮食。” 五个人一听这话，脸上露出了真心的笑容。 “慧珍，不合适吧？毕竟是你发现的。” 到底客气话还是得说一下。 冯慧珍笑道，“得了吧，今天咱们见者有份儿，谁让咱们是好姐妹，赶紧都挖出来，到时候六个人平分，分多分少就看自己的，所以赶紧干活儿吧。 天快黑了，赶明儿被上山来找咱们的人发现，那可了不得。” 五个人一听这话，那是埋头苦干。 认真的说这一片儿野山药不多，可是也不少。 头巾不光装满了，而且剩下的山药也被他们藏在了打猪草的竹篓底下。 大家掂了掂分量，全部分完平均一个人到手，起码也有十一二斤的山药。 当然分的时候，多给冯慧珍分了五斤。 人家第一个发现的要是不多分一点，他们五个人心里也过意不去。 一般的人都会善良待人。 分完了东西几个人急急忙忙背着背篓下山，天还没黑。 这会儿路上六个姑娘说说笑笑。 其他五个人是真的把冯慧珍当成了朋友。 这个年月愿意和别人分享的人可真不多。 几个人还约好了明天到时候一块儿再上山打猪草，到时候顺便看看能不能再找到点儿野山药。 大家下了山，回到村里分道扬镳。 冯慧珍急忙回了自己家。 先把山药放下，才把猪草送到队里的猪场去。 东西过了秤，给冯慧珍记了六个工分儿。 村儿里的社员还没有全回来。 毕竟地里的活儿没干完，恐怕回不来。 冯慧珍在厨房里生着了火。 翻开家里柜子的高粱面，果然只有二十多斤。 按他们家的人口来说，也就是稀汤寡水勉强顶完了夏收。 可是母亲和哥哥，姐姐都要下地干活，那是重体力活，尤其是马上面临夏收。 就喝这么一点儿稀汤寡水，恐怕人真的会晕倒在地里。 冯慧珍二话没说，锅里烧上水。 山药去皮，切成小块儿，直接放进锅里，然后把高粱面打进去，算是做成了糊糊。 拿高粱面的时候，趁机给高粱面，里面又掺了一点儿黑面。 这是从自己空间里唯一找出来能跟高粱面相仿的粗粮。 别的东西不能往出拿，拿出来那就扎眼，家里那是一穷二白。 她要敢拿出这些东西，恐怕自己老娘都得怀疑。 然后再用另外一个锅烧上水，把自己从家里的自留地里摘了一些小白菜。 他们家没有油，一年到头一家只发一斤菜籽油。 娘每次说是炒菜，实际上就是拿一个筷子，上面绑一个小布块儿在油瓶子里蘸一点儿，然后在锅里刷一圈，就算是炒菜的油。 小白菜也不能炒，直接焯一下水出来切成小丁儿，然后撒上盐。 她空间里倒是有香油，可是也不能拿出来，家里根本没有香油这种东西。 还真是少滋没味。 当然趁机给盐罐子里，又多加了一点儿盐。 他们家都是吃的粗盐，那种粗盐里面还有很多杂质。 冯慧珍把自己拿出来的那些精盐混在里面，倒是也不容易看出来。 其他的调味料，家里基本没有。 冯慧珍叹了口气，看来自己得想办法给家里创造一点东西，要不然自己就算想往出拿都拿不出来。 要是没记错的话，大概再有二十多天，她才能去下乡。 去城里做小买卖？ 不用想了这个年月怎么可能做小买卖？ 打零工？ 认真的说还不一定有。 她做好了饭菜，猛然想起来，好像上辈子这会儿村儿里有人找到了县里面挂面厂打零工。 听说挂面厂招搬运工。 据说挂面厂有一批任务非常紧，所以招了一批临时工，就干了十几天。 可是听说管吃不管住，就十几天，还给了20块钱工资。 不由得心动了。 这事儿现在村里还没有消息，不过有大伯母和大伯在，再怎么样挂面厂还说得上话。 她要没记错，大伯母的娘家侄子就在挂面厂上班儿。 找个临时工又不是什么大事儿。 这种事情说一句话，应该可以。 她这个打猪草的一天也就六个工分，要是真的请假去县里面打零工，倒是能挣点钱。 也比较划算。 不过哥哥姐姐肯定不行，哥哥，姐姐那可都是壮劳力，一天至少十个工分儿。 想到这里，她立马有了主意，看来明天得去一趟县城。 刘翠花他们拖着疲惫的身子回到家里，就闻到饭菜的香味儿。 三姐冯慧茹不由得吸了吸鼻子。 “这是谁做的饭呀？不会是咱家老五做的吧？” 大家都惊奇地睁大了眼睛，要知道冯慧珍在家里那就是娇生惯养长大的，别看家里穷，可是活儿一般都是哥哥姐姐抢着做了。 反而她这个老幺向来都是吃现成的。 父母是真的把冯慧珍当成手心里的宝贝一样宠爱着。 这也是哥哥，姐姐向来看不惯的。 “不能吧？老幺会做饭？就她那两把手艺，你忘了上一次她烧火都差点儿把咱家房给点着。” 二哥冯志远绝对不相信，进了院子就直奔厨房。 结果和正端饭出来的冯慧珍撞了个正着。 多亏冯慧珍听到声音，加了点儿小心，不然手里端着的大盆就直接能摔了。 第9章 桃子真好吃 “二哥小心一点儿，赶紧去洗手，洗脸，洗完了回来吃饭，我都做好了。” 嗔怪的白了一眼自家二哥，她这个二哥一向是不着调。 冯志远那眼睛都瞪圆了，嘴巴大的恨不得能吞下去一个鸡蛋。 “你……妈呀，娘，你快来看看，居然是妹妹做的饭。难不成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冯慧珍脸上一红，当年的自己确实是在这个家里，给所有人留下，就是这个印象。 用力挤开了二哥。 “你别挡道儿，二哥。” 直接端着饭盆儿来到了院儿里，他们家院儿里有一颗枣树，枣树底下摆着桌子，椅子。 大夏天的谁也不乐意在屋里吃，在这里凉快又省事儿。 刘翠花一看闺女端着饭盆儿，无论做的好与坏，闺女给他们做好了饭，就值得表扬。 立刻夸道。 “还是我闺女懂事儿，你看看知道你们都累了一天，这不都给你们做好吃的，快去洗脸。” 众人立刻欢呼起来，能吃现成的，大概是最幸福的事情。 院子里一下子热闹起来。 等到洗完脸，围坐在桌子跟前，看着碗里的糊糊，大家不由得愣了愣。 今天的糊糊看起来很稠，里面好像加了点儿东西。 众人不由得面面相觑，瞅了一眼自己娘。 刘翠花拿筷子在碗里一搅，立刻看出来，这是啥东西。 低声问冯慧珍。 “慧珍，家里来人了？” “娘，赶紧吃吧，哪有人来啊！这东西是我打猪草的时候，和村里的几个女孩儿一块儿发现的。不多，我们全挖回来了，一人分了十来斤。” 冯慧珍端起碗喝了一大口。 高粱面虽然不好喝，可是加了山药之后，味道的确好了很多。 居然还有一股淡淡的清甜味道。 这个里面自己可是加了一点自己空间里的灵泉水。 哥哥姐姐一听这话，拿起筷子就往嘴里扒。 一尝都知道了，这是山药。 “妹妹，你可真牛，到山上打猪草，还能找到这好东西。” “前段时间我和他们在山上都跑遍了，也没能找到野山药。” 二哥平日里在山上会打一些野味，当然经常被老娘痛揍的也是他，主要是怕他在山上出事儿。 “也是碰巧遇到的，对了，我还摘了几个桃子，看着桃子红彤彤的，应该是熟透，我尝了一下，还挺好吃的。” 冯慧珍指了指桌子上的那盘桃子，那可是给家里人准备好的。 一人一个，谁也别争，谁也别抢。 冯志远一看到桃子摇了摇头，一脸的不敢恭维。 “山上的野桃子酸的很。我早就试过了，别看长得红彤彤，可是味道不怎么样，酸的让人倒牙。要是好吃的话，我早就给咱家摘回来了。” “那你可真错了，我这一次摘的桃子，可是很好吃，特别甜。” 冯慧珍那一副得意的小模样，逗笑了哥哥，姐姐。 姐姐冯慧茹放下碗，拿起一个桃子。 “就冲我妹妹这么说，酸我也得吃。” 用力的咬了一口，那是真给面子。 咬完了之后，不由得脸上露出了惊讶的神色。 “这么甜！” 冯志远指着自己妹妹，笑道。 “你就装，你就装吧。我告诉你，你可别想骗我吃这个酸桃子。” 冯慧茹认真的跟二哥解释，“二哥真的很甜。骗你干什么呀？” 一边大口的把桃子全都吃完了，只留了一个核。 冯志远特别嫌弃的冲着冯慧茹摆摆手。 “你别帮着老五一块儿骗我，我还不知道啊，你们姐妹俩好的都差穿一条裤子。” 冯志祥一听这话，急忙拿起一个桃子。 “那我试一试，二哥，我不骗你，我和老五不穿一条裤子。” 引来了冯志远的一个巴掌，“你倒是想和老五穿一条裤子，那能穿吗？” 冯志祥一下子跳起来躲避二哥的巴掌，也狠狠地咬了一口桃子，预想中的酸涩没有。 反而真的是一股清甜，不由得点了点头。 “二哥，三姐说的没错，真的好吃，特别甜。老五，你在哪儿找的呀？这桃子可真好吃，是水蜜桃吧。要不然明天再去找点儿？桃子很难吃到。” 一边用眼睛瞅了瞅碗里还剩多少桃子。 冯志远狐疑的望了望弟弟，弟弟不怎么撒谎。 “真的这么好吃？” 冯志强拿起一个桃子。 “行了，好不好吃都是老五的心意。能大老远的从山上给咱们摘桃子下来，你还挑三拣四？我看你啊还是饿的少。咱家本来粮食就不够，多一个桃子吃，还能少吃点家里的粮。” 一口咬下去，大哥眉眼之间都舒展开了。 “还别说，这个桃子可真好吃，特别甜，妈，你赶紧尝一尝。” 冯慧珍立刻拿了一个桃子，塞到母亲的手里。 不拿不行，看见老五那跃跃欲试的样子，恨不得立刻再拿一个桃子。 她可是给家里人安排的一人一个。 刘翠花拿起桃子咬了一口。 这是闺女的好意，哪怕就是酸也会说好吃。 可是不由得抬起眼睛，惊讶的望着冯慧珍。 “哎哟，老五，你这桃子可真甜。” 老二忍不住了，冯志远急忙把最后一个桃子抢在手里。 老四冯志祥凑到二哥跟前，“二哥这个桃子太酸了。要不然我替你吃了，真的酸的还倒牙呢。” 贼眉鼠眼的就想从二哥手里把桃子拿走。 冯志远直接给了他一个大巴掌。 “老四，你可学坏了，还学会说谎了。还想骗我的桃子吃，做梦。” 咔嚓一口咬下去，立刻眼睛都瞪大了。 “老五，你可终于干了一件好事儿，桃子可真好吃。” 一家人都对桃子赞不绝口，可惜一人只有一个。 吃完了桃子，这会儿再吃碗里的粥，忽然之间就觉得香甜了很多。 等到知道冯慧珍不光从山上摘了桃子，居然还弄回了山药。 大家心里都不由的有些叹息。 以前没发觉妹妹这么能干，这么体贴家人！ 以前的冯慧珍那在家里是任性第一名，但凡有点儿让她不如意的，立刻就耍小脾气，动不动就流眼泪，弄的家里人都没办法对着这个妹妹只能哄着让着。 可是今天妹妹真的活像是换了一个人一样。 第10章 厂长家的亲戚 吃完饭，收拾完之后，冯慧珍去到了母亲刘翠花的房间里。 跟刘翠花把自己明天想去县城的事情也说了一下。 刘翠花心里明白，闺女本来就不喜欢下地。 想去就去吧，闺女再过一段时间就要去下乡，到了农场自己再想护着闺女，恐怕也没可能。 山高皇帝远，他们当爹妈的，又怎么可能一辈子护着自己闺女。 最后这几年天闺女想松快那就松快吧。 立刻答应了，第二天去跟生产队长请假。 第二天大家都上工走了，冯慧珍收拾好了东西。 拎着个篮子，直奔县城。 家里没钱，她空间里东西倒是不少，可是钱还真没有。 金条倒是有，可是也不能拿出来呀。 足足走了四个多小时，终于看到了县城。 冯慧珍走的浑身大汗淋漓，没办法山路难行，尤其他们这路又是土路。 走到县城门口，坐在墙根底下的石头那里休息了半天，缓了缓，擦掉了脸上的汗。 手绢上面又是土，又是汗，想也知道自己脸上好不到哪里去。 不过好在擦完了以后，起码能见人。 先去了挂面厂门口总要看一看挂面厂招工的事情，是不是真的？ 当然也是想看一看自己上辈子的记忆有没有出错。 来到挂面厂门口，果然看到了挂面厂，门口的墙上贴着一张招工启事。 果然，挂面厂要招20个临时工。 门口不少人围在那里正指指点点，看起来有些人跃跃欲试，想要去报名。 冯慧珍一看，急忙跟旁边的一个年轻人打听。 “同志，你好，我要想报这个临时工，得到哪里去？” “你想报临时工啊？这临时工招的是搬运工，要男的不要女的。” 江磊看了看身边这女孩儿，长得跟豆芽菜一样。 冯慧珍一下子愣了，完全没想到，人家临时工只招男的不要女的。 对呀，搬运工一般都看不上女同志。 冯慧珍咬了咬牙，让她就这么打退堂鼓，那怎么行？ 家里改善生活可全靠这次的临时工。 上辈子的经验，告诉她任何困难遇到了就迎难而上，不试一试，怎么知道自己越不过这个困难。 凑到年轻人跟前，仔细一看，傻眼！ 这个年代特有的四六分头，鼻梁上一副黑框眼镜，一身深蓝色的工作衣，腋下夹着一本书。 土气的打扮依然遮掩不住儒雅的气质，浑身上下透漏着一种叫做书生气的文雅。 五官很立体，乌黑的浓眉，眉峰微微挑起，乍一见会有种严厉的气势，底下一双难得一见的丹凤眼，目光有神，柔和的目光很友善。 化解了刚才的严厉，反而让人难得的亲近。 高鼻梁陡峭俊朗，唇角带着温和的笑容。 非要让文化知识浅薄的冯慧珍形容就是——好一个君子如玉。 多大年纪的人还能看个男人看呆了！ 冯慧珍嘲笑自己。 真没见过世面。 也对！ 谁让上辈子没结婚，情感空白的冯慧珍还真的就是个小白。 收回纷乱的心思，冯慧珍笑着点头跟江磊说道。 “同志，你就告诉我，招工的地方在哪儿就行，我总得去问问说不定人家愿意用我呢。” 江磊不由得莞尔，没想到还遇到了个倔强的姑娘。 “行啊，我给你带路。” 还真带着小丫头来到了招工处。 运输队的刘科长，正是负责招工的，看到了江磊不由得一愣。 “哎呦！这是哪阵风啊，把江干事都给吹到我们这里来了。” 江磊是挂面厂的宣传干事，负责的是厂里的各项宣传工作。 谁都知道江磊的父母那都是市里面的干部，具体是做啥工作的他们不知道，但是都知道江磊有后台。 而且挂面厂的厂长，就是江磊的舅舅。 几次都看到江磊去厂长家里吃饭。 没人愿意得罪江磊。 “听说你们这里招搬运工，这个姑娘想来报名，我给她带个路。” 江磊把人送到这里，转身就离开，无论怎么样，这姑娘能不能报成名都和自己无关。 江磊走了。 刘科长看了看眼前姑娘，不由得迟疑道。 “姑娘，你认识刚才的江干事儿？” 冯慧珍从刚才简单的两句话里已经明白，看样子刚才给自己带路的这个小伙子，恐怕是厂里一个大人物。 眼珠子不由得一转。 急忙笑道。 “我表哥……哦……不认识，不认识。我和江干事真不认识。我俩第一回见面，刚才我在那个招工布告的底下碰见他的。我俩从来没见过面儿。” 刘科长看着姑娘着急忙慌的在那里摆手，有点儿此地无银三百两。 “姑娘，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冯慧珍。” 刘科长心里咯噔一动。 他们厂长就姓冯。 刚才这姑娘又说漏了嘴，表哥！可不就是舅舅家的孩子。 可是他们厂长只有俩儿子，没有闺女。 不由的想到了厂长可是还有两个弟弟呢，听说两个弟弟都在农村。 心里暗暗以为自己知道了不得的内幕，估计是厂长想照顾亲戚，所以让江干事带着来这里报名。 要不然的话，明知道搬运工不要女的，偏偏让一个女同志过来报名，这是图啥？ 厂长不好出面做这些事情，江干事出面的话，自己总得看着江干事的面子上把人留下。 这样人家顺理成章就把自己人给弄了进来，这年月正式工不好当，可是临时工挣点儿小钱还是容易的。 说不准临时工当一阵儿，还能直接改成正式工。 刘科长脸上立刻露出了亲切的笑容，还真的以为自己臆想的这一切是真的。 “冯慧珍同志，你认识字儿吧？” 冯慧珍急忙点点头。 “认识认识我大……高小毕业。” 上辈子她可是上过夜大的。 吃了没学历的苦，到后来自己自学了夜大，弄了个学历出来。 刘队长更是觉得自己心里的猜测那是板上钉钉。 一般的农村人家怎么会送孩子上学，尤其是女孩子？ 能送得起孩子上学的人家，家里就不至于困难到什么样子。 “咱们这是运输队，基本上要负责库房里的搬运和出货进货。我们也的确需要一个女同志负责做登记，出库和入库的手续。 这样今天已经晚了，明天一早你过来报道，咱们就正式上班。” 刘科长觉得自己这样的安排，那简直是神来之笔，本来这登记，出库和入库的手续，自己就能完成。 可是这不是需要给这女孩子安排一个岗位。 总不能让人家女孩子进库里面去搬运挂面吧。 那一箱挂面至少有四五十斤。 冯慧珍也没想到，自己居然能有这样的运气，不由的激动的冲刘科长道谢。 “刘科长，真的，谢谢您，谢谢您！明天我一定准时上班，您放心。” 刘科长笑了，这姑娘还真挺客气，看起来冯厂长的亲戚倒是挺会做事儿。 “你在县城这边儿没住的地方吧，来回往村里跑不方便，你这样天天早出晚归，也不是回事儿。” 冯慧珍急忙摇摇头。 “刘科长，您放心，我县城里有亲戚，有住的地方。” 大伯和大伯母可都在城里。 在他们家凑合一下，应该不会让人嫌弃。 刘科长目送女孩子走远的身影，不由得心里盘算。 城里有亲戚，有住的地方，这还用说铁板钉钉肯定是冯厂长家的亲戚。 第11章 大伯母家 冯慧珍激动得差一点跳起来，挎着自己的篮子走出了运输队，走到厂门口的时候，又一头撞见了江磊。 远远地看到江磊，她不由得走了过去。 如果今天不是碰见人家这位江干事，恐怕还没这么好的运气。 她也算是阴差阳错占了人家的光。 说一声谢谢可不过分。 跑到了江磊面前，深深地鞠了一躬。 “江干事谢谢你，我已经到了运输队当了临时工。” 转身就跑了。 身边的冯厂长看了看江磊。 刚才那姑娘动作太快了，跑过来人家直接鞠躬，说完一句话，转身就跑了。 他都没看清楚，就知道是个姑娘，还是个年轻姑娘。 看了看自己外甥。 都二十了，是该考虑终身大事。 可是自家姐姐希望外甥将来能找一个市里的，恐怕不乐意外甥找这种小县城的。 也不知道外甥和人家姑娘已经发展到哪一步了。 他决定今后自己得上点儿心，打听打听这姑娘到底是谁。 看看两个人到底到哪一步，也好给自己姐姐打个预防针。 可是这姑娘是不是小了一点？ “磊磊，这姑娘是谁呀？” 江磊不在意地说道，“这姑娘我也不认识，刚才看到咱们的招工启事，人家想来当临时工，好像叫什么冯慧珍！” 嘴角带了一点微笑，他倒是没想到，这姑娘真办成了。 倒是让人惊讶。 冯厂长看着自己外甥嘴角的笑容，不由得暗暗心惊。 这还叫不认识？ 不认识你笑得跟花儿一样，看见大姑娘笑成这样，能说对人家没意思。 “哦，原来叫冯慧珍啊。磊磊，你要是真的有合心意的对象，就领到舅舅这边，让舅舅也给你把把关。” 江磊笑道，“大舅，你想什么呢？我怎么会有对象？” 自家妈天天在耳边念叨，生怕他在这边找了乡下姑娘。 他要真在这边找了对象，估计他爸妈得立刻杀过来。 再说江磊有自己的打算。 他的目标是将来回省里，到报社去工作。 厂里的宣传部可不是他的目标。 这里不是他发展理想的地方。 冯慧珍这会儿直接去找大伯和大伯母。 她倒是不想麻烦大伯和大伯母，可是这十几天的临时工人家又不管住。 她总不能睡大街上吧。 临走之前，她的确是想给家里人改变环境，挣一点儿钱，当然这个需要别人配合，想必大伯母大伯看在她痛快答应下乡的份儿上，应该不会为难她。 来到大伯家。 大伯家在纺织厂的宿舍。 纺织厂的宿舍片区很大。 走过了篮球场和电影院旁边的那条巷子里就是大伯家，大伯住的不是楼房，这会儿也没有那么多楼房可以住。 这边的宿舍是整排的平房，那都是纺织厂建设初期，在这里集体盖起来的。 宿舍看起来是整整齐齐的小院，几乎是一家一户一个小院。 这种宿舍每一家每一户的格局都是相同的，有点儿像火车皮。 进去之后虽然是三间房，但是是直通的。 外面倒是有个院子，院子里一般都是盖了一间小厨房，另外一半的院子，还能种一些蔬菜什么的。 家家户户基本上都是一个格局。 大伯虽然是厂里的干部，可是总是发扬风格，于是自家反而没住上楼房，这个平房已经住了二十几年。 总体来说，这个地方对于冯慧珍来说非常熟悉，因为大伯后来升任厂长之后，就搬离了这里。 那会儿厂里给分了两室一厅的房子。 后来两个表哥也都到了外省当了干部，后来搬到哪里，就不知道了，毕竟后来自己和大伯他们家，基本就没有来往。 来到小院门口，敲了敲门。 这个时间点应该是午饭时间，她能闻到周围院子里传出的香味。 不由得觉得有点儿不合适，这个时间上门儿，就有点儿蹭饭的嫌疑。 琢磨了一下，从空间里拿出了一些蔬菜。 这会儿天气还热，就算是他们村儿里自家自留地里，也种了不少蔬菜。 拿了五六根儿黄瓜，七八个西红柿，而且还拿了两个黑面的馒头。 看起来倒是挺像那么回事儿。 “谁啊？” 开门的正是冯建国，也就是冯慧珍顶替下乡插队的那个哥哥。 一看到冯慧珍，显然对方没有预料到。 脸上露出了吃惊的表情，看到冯慧珍手里拎着的菜，急忙招呼人进来。 “妈，慧珍来了。” 前两天听说这个表妹因为不想下乡插队，给跳河了。 他当时也后悔极了，自己不想下乡插队，别人凭什么要会想插下乡插队呀？ 无论怎么样，也不能把人逼死。 他比冯慧珍也就大个三岁。 回来听母亲说冯慧珍已经同意下乡插队，他怎么想都觉得是不是母亲威逼人家。 本来还想着回去见见这个堂妹跟人家说一说。 要是真不愿意，自己不勉强。 可是谁曾想他妈第二天就去街道上报了名，现在连名单都贴了出来。 让冯建国是又气又恼，可是又不知道该怎么说。 现在看到冯慧珍，他真的觉得有点儿理亏。 吴玉芬正在厨房里炒菜，一听说冯慧珍来了，也吓了一跳，可是正在火上，也放不下锅铲。 冯慧珍自己倒拎着黄瓜，西红柿直接进厨房。 “大伯母，我今天到县里挂面厂找了个临时工，所以晚了到您家里蹭个饭，找您说点事儿。” “我妈让给您带了点儿黄瓜，西红柿，咱家也没啥好东西，就这地里自家种的，给大伯母和大伯就当添个菜。” 这话说得敞亮吴玉芬倒是没发觉，以前没看出来冯慧珍是个这么爽利的人，现在人家这话说得吴玉芬自己都觉得喜欢。 “你看你妈客气的，家里又不富裕，干嘛还往县城里拿菜呀？我们院子里也种着呢。” “来你大伯和大伯母家，还客气什么呀？快洗手，伯母这个菜炒完，咱就能吃饭。” 吴玉芬想着得多炒一个菜，不然的话怕不够。 家里都是大小伙子，上班儿回来，谁不要吃饭呀？ 自己又没有算到冯慧珍能上门儿，所以这饭还真不够。 冯慧珍倒是二话不说，上手就把黄瓜洗出来拍了。 “大伯母，您炒您的菜，我把做一个蒜拌黄瓜。也算是添个菜，我来的时候，带了两个馒头。您给我在锅上热一热。” 这意思就是不占人家的便宜。 第12章 难缠的大嫂 “你这孩子都到自家了，哪能让你啃你自己的馒头，你这不是成心打你大伯和大伯母的脸。大伯母中午蒸了米饭，你难得吃一回米饭。” 刚才这话要是说出来，绝对是客气话，可是这会儿是出于真心。 人家孩子多懂事儿，来的时候，一点儿都不给他们添麻烦，这种亲戚他们也想多来几个。 这个年月只要不是打秋风的亲戚之间来往还是很密切的。 冯慧珍才不管三七二十一，把馒头放进了蒸米饭的米饭盆上，把锅盖盖上闷一会儿，一会儿就热了。 “大伯母，您看您说的，就是自家人才更不能跟您客气。您可是帮了我们家不少忙，我要是到您家，再像个穷亲戚打秋风似的，那可说不过去。” “您还不知道我妈那个人，那是死要面子活受罪。我要是蹭着您一顿饭，您可等着回去我妈就得把我腿打断。” 笑嘻嘻地挽起袖子还真把黄瓜拍出来。 做的凉拌黄瓜虽然不一定是顶顶好吃，可是到底上辈子自己可是有厨艺傍身的。 做个凉拌黄瓜不在话下。 吴玉芬看着这丫头，手起刀落，还真的挺利落，尤其是做出来的凉拌黄瓜，同样是凉拌，可是看着就比自己做的似乎更好吃。 “你这丫头还真有这股子爽利劲儿，你妈要是像你这样，你们家日子也不能过成这样。” 吴玉芬叹了口气，按道理来说，刘翠花的日子不应该过成这样。 刘翠花的亲爹那可是县里自来水公司的经理。 这也算是皇亲国戚，怎么可能过成这样？ 可是刘翠花亲妈去世得早。 后妈进门，然后又生了弟弟，妹妹，所以他们前面的三个姊妹就成了后妈的眼中钉。 动不动因为他们三姊妹的事情，经常后妈和父亲吵架，于是刘翠花后来就早早的嫁了出去，是为了不连累父亲。 按理来说着，父亲弄一个工作还是没问题的，可是刘翠花不是为了后妈别闹腾，他们要说让她爹帮着弄个工作，估计后妈得把家里弄反了天。 再加上刘翠花的确是个有骨气的人，这些年就因为这骨气撑着，所以一个人带着孩子在乡下种地。 冯慧珍知道大伯母说什么。 可是每个人有自己的选择，母亲有这样的选择，自然有母亲的考虑，她不能代替母亲去做任何改变。 一家人坐在饭桌跟前。 冯慧珍的加入显然让饭桌上有人不高兴。 大伯母家一共三个儿子，两个儿子已经结婚。 这年代结婚也没办法分出去住，一家这么多口人，就挤在这小小的三间房里。 显得非常拥挤。 江建设的媳妇儿是纺织厂的女工名叫刘梅，两口子已经结婚三年，有一个儿子。 刘梅现在大着肚子，看样子是生第二个。 这个刘梅平日里没少作。 显然，对于家里为了不让老三下乡，肯每个月花十块钱雇别人下乡这回事儿，刘梅可见不得，那十块钱可不少呢。 老三要是真的下乡插队去家里就能腾出老爷子老太太那里的位置，他们两口子带着孩子住在那间房里挤得不行。 要是能腾出一间房，起码能让孩子们跟着老太太，老爷子住，他们两口子也能轻松一点儿。 这是涉及自己利益，所以看啥不顺眼。 一听说冯慧珍就是那个代替江建国下乡的乡下堂妹，刘梅立刻阴阳怪气起来。 “妈！这一个月十块钱不够，怎么还没下乡就到我们家来吃来喝了？婶子可真会省钱！” 吴玉芬一听儿媳妇这话，就知道这是又准备闹幺蛾子。 “你快吃饭吧，这里还轮不到你说话。慧珍带了很多菜，你吃的黄瓜就是慧珍做的，这可不是吃白饭，就算吃又没吃你的！吃的也是我和你爸的。” 要不是看儿媳妇儿正大着肚子，她也不能这么忍让。 冯慧珍忍下气，吃自己的饭。 吃完饭，刘梅立刻扔下碗筷就走，“妈，我肚子不舒服，歇一会儿！” 吴玉芬看着这个儿媳妇真是气不打一处来。 要不是为了肚子里的孙子，吴玉芬早就怒了。 她一辈子都不是一个被人欺压的女人。 老二媳妇范二秀默默地收拾碗筷。 看得出来是个老实敦厚的。 冯慧珍急忙搭手一块收拾。 “嫂子，我帮你。” 范二秀抿嘴，“妹妹，你和妈说话吧，我来就行！” 这个家里她就像是隐形人。 冯慧珍笑道，“嫂子，我手脚利落，收拾完也能说话。大伯母，你等我一会。” 干脆利落地收拾完碗筷，范二秀反倒对这个听过几次大名的堂妹有了一点好印象。 刘梅冷笑，还算识相。 冯慧珍收拾完，跑到吴玉芬面前。 “大伯母，这一次我其实是有事情求您老人家。” 吴玉芬摸摸冯慧珍的头发，孩子家里环境不好，头发枯黄，看着整个人都打了几分折扣。 “说吧，啥事？” “大伯母，我在挂面厂找了一个临时工，也就十几天，我想着赶走之前给我妈攒点钱帮衬一下家里，就是没有住的地方，我就是想……” 冯慧珍知道大伯母不是个小气的。 吴玉芬一听这话，眼中怜惜之色更甚。 孩子太懂事了。 冯慧珍的身世，其实吴玉芬也知道，刘翠花两口子那一年抱回来这孩子，他们也都埋怨刘翠花他们烂好心。 自家都吃不饱饭，还养活一个孩子。 可是两口子不听劝。 这么多年没想到孩子长大还真的有孝心。 也不枉费两口子花了那么多心血。 “你住到大伯母家里，吃饭也在这里，不用说回去告诉你娘！是我说的。” 吴玉芬立马就大包大揽起来。 冯慧珍立马和牛皮糖一样，搂着吴玉芬的肩膀，扭来扭去。 “大伯母，你太好了。世界上就没有我大伯母这么好的人。大伯母，您放心，食堂管饭，不让哥哥嫂嫂为难。我肯定不会打扰哥哥嫂子。” 丑话还要说到前面。 免的大伯母虽然同意家里还有其他人，光看那位大堂嫂的样子就能知道，那可不是好相处的人。 “胡说什么呀？你把你大伯母当成什么人了。我跟你说，你要是再说这个话，你就别进我家这个门。” 吴玉芬被冯慧珍这番话说得心里慰藉。 孩子乖巧懂事又听话，一共也就半个月才能麻烦他们多少呀？ 再怎么说人家孩子也替自家儿子下乡插队。 按理来说半个月的时间，他们又不是支应不起。 第13章 空间出问题了 冯慧珍着急急赶回了家。 临进村口的时候，冯慧珍琢磨着给自己的筐里带点儿东西，多得带不了，起码总要给家里人改善点儿生活吧。 她琢磨着自己空间的那灵泉里可是看到鱼。 弄两条活鱼出来，就说自己路过她们村边的那条河捉来的鱼。 反正谁也没办法去验证。 结果冯慧珍用意念在空间里使了半天劲，灵泉里的鱼一条也没出来。 气的冯慧珍都有点儿自闭，难不成灵泉里的鱼只能养着不能吃？ 不对呀，上辈子自己灵泉里的鱼，那可都是珍品，灵泉滋养出来的鱼吃下去可想而知。 不光是口感，而且功效非凡。 她是想趁着她在的机会，多给家人在身体上弥补一下。 没成想这还不灵了！ 难不成重生之后，空间出问题了……？ 不对！ 冯慧珍瞬间想起来。 一拍脑袋。 她忘记了一件大事。 这都怪她，回来之后忙这个忙那个，却忘记很重要的事情。 她拥有空间，不过这个空间有个极度尿性的特质。 也算是一个限制。 空间需要能量支持运转，能量不够就会罢工。 看起来这是罢工了。 不用试了。 冯慧珍反复尝试之后，颓废地蹲在路边儿抓头发。 完了，空间失灵了。 能量完全不够使用。 空间里堆了那么多物资，现在拿不出来。 老天爷啊，这不是要人命吗？ 说好的发家致富，说好的让家里人吃香的喝辣的。 这还吃啥呀？ 可是就算她把头发抓秃也没用。 冯慧珍一脸灰败地走回了村子里，村里人见到都没和人家打招呼。 “冯家的小闺女，这是咋了，去了一趟县里，咋这个表情？” “这活像死了爹妈似的。” “刘大棒子，你可嘴下留德吧，人家爹没了，就剩这么一个妈了。” “呸呸呸，我就是那么一说，我又没啥坏心眼儿。” 冯慧珍回到家里。 下地的人这会儿都回来了，正在院里收拾。 刘翠花儿听到小闺女回来的声音，不由地笑着问道。 “你今天去县城干啥去了？是买啥好东西了吗？” “娘，我有点儿头疼，我想躺一会儿。” 冯慧珍扭身进了自己的屋，把门关上，把窗帘拉上，直接上炕。 刘翠花听着女儿屋里悄无声息，不由得愣了愣，闺女刚才那脸色可不好看。 到县城里，难不成是被大伯母和大伯教训？ 刘翠花别看性子和善，在村儿里那也是好名声。 对待自己几个儿女，可是护犊子得很。 既心疼又想安慰闺女，可是闺女的门都锁上了，眼看着推不开门。 只好给她的哥哥，姐姐使了使眼色。 “你们给你妹妹留点儿饭，她估计是被你大伯母和大伯说了。这一阵儿不高兴，等她缓一缓，想办法劝你妹妹吃点儿饭。” 冯志远一听这话，撸起袖子就往上冲，他们家这个妹妹最小，从小到大自家兄妹几个都护着这个妹妹，妹妹还从来没受过气。 “不行，我得劝劝妹妹，大伯和大伯母也真是的，妹妹都已经答应了替建国哥下乡，干啥还不依不饶的？” 老大冯志强一把拎住弟弟的后衣领子，把人扔进了厨房里。 “你胡闹啥呀？都不知道事情是啥，你就撸着袖子往上冲。万一不是大伯母和大伯训了她怎么办？再说训也是应该的。你说好好一个姑娘跳河里。不训训她以后还不长教训。 你也知道她马上就要下乡了，下乡以后咱们还能护着她吗？” 冯志远一听这话，肯定蔫巴。 “要不然我找大伯，大伯母说一说，我也能下乡，干脆让我也跟着去算了。起码得有个人护着妹妹呀，她一个人真的是让人不放心。 这丫头那心眼儿又重得很，有个什么事情老藏在心里，也不说出来。到时候被人家欺负，咱们也不知道。” “你少添点儿乱吧。能不能老老实实在那待着，那下乡是谁想下乡就能下乡的？你想下乡也得有那个资格呢。你本来就在乡下，你还想到哪儿去下乡。” 冯志强的是恨铁不成钢，这个弟弟成天就会胡思乱想。 冯慧珍这会儿在炕上，一个意念进入空间。 空间灰蒙蒙的天空之上，出现了一个类似电子屏的字幕。 闪现一横字幕。 “能量不足，请补充能量后，才可以从空间里提取物品。” 能量不足？ 要什么能量？ 她上辈子后来过得顺风顺水，身边精英云集，把这件事就给忘记了。 她的空间需要有气运的人，提取他身上的气运，这些气运可以换成能量补充，就可以帮助拿到空间里的物品，任何物品都需要能量提取。 能量就像是手机充电一样，她忘记充电了。 所谓有气运的人，那都是社会精英，业界翘楚才行。 而且只有和这样的精英人才成为朋友，或者合作共赢，才能获得对方身上的气运，这些气运才能兑换成能量。 冯慧珍彻底无语，问题是天大地大，现在到哪儿去找这个有气运的人？ 精英人才也是处处都有。 就说他们这个小破村子，到哪里去找精英？ 他们村里最杰出人才就是生产队长和支书，会计。 可是按照空间要求真不算精英，上辈子她实践过，精英是指具有特殊潜力的人才。 可不是头顶上挂一个名称就能叫做精英。 上辈子她可是有八个最优秀的徒弟，那绝对是精英里的精英，也就是她为什么把充电的事情给忘了的缘故。 太容易得到就会不在乎。 现在怎么办？ 冯慧珍一头摊在炕上。 目标没有，只能动动脑筋。 现在政策没开放，具有潜力的人才肯定动向不明确。 要不然在他们家先试试，说不定哥哥姐姐也有这个可能。 万一有一个两个，那就发了。 何必到外面去碰壁。 精英人才不是靠嘴，是要实打实碰触到对方才有感觉。 冯慧珍一想到这里，一个鲤鱼打挺起身。 躺着解决不了问题，尽快找到能量才行。 家里人就是第一步，万一能！ 第14章 你不要胡来 果然重生可不是那么好重生的，像上辈子她受了苦，后半辈子顺风顺水的可能性已经没了。 这辈子虽然没受苦，可是改变了东西之后，带来的连锁反应就是她过于大意。 真是一个悲催的人生啊！ 冯慧珍一个鲤鱼打挺从炕上坐起来。 上辈子那么辛苦，她都能挺过来，更何况这辈子。 开局已经很顺利，改变了很多不利因素，空间出现一点小小问题，难不成还能难得住她？ 不是有句老话，吃得苦中苦，方为人上人。 冯慧珍开门。 和正要敲门的冯志远差一点撞个正着。 “二哥，你干嘛？” 冯志远上下打量冯慧珍，“老五，你今天怎么了？要是大伯大伯母对你不好，咱们不去下乡了，没道理让我妹妹受委屈。” 认真的语气，让冯慧珍相信二哥绝对不是开玩笑。 “二哥，你胡说什么呀？我刚才是因为想自己的事情啊，根本和大伯大伯母没关系，他们对我特别好。我今天还去大伯和大伯母家吃饭了。” 认真地说起来，家里的哥哥姐姐从来没有因为她不是亲生的，就对她和对其他的兄弟姐妹不一样。 每一次对待她都是真心实意，也就是她上辈子瞎了眼所以才看不清这一切，被冯改花糊弄几句就找不着北。 “真的？” 冯志远生怕妹妹是为了安他们的心，故意这么说的，妹妹最近的变化是有点儿大。 以前还会耍点儿小性子，任性发脾气，可是最近又给他们做饭，而且又懂事了很多，无论从哪一方面说，现在的这个妹妹，在冯志远的心中，那都是最好的妹妹。 他舍不得妹妹受委屈。 “真的，比真金还真，二哥，我饿了。还有没有饭啊？” 冯慧珍故意夸张地摸摸肚子，不过肚子也很配合，发出了咕噜的轰鸣声。 一脸好意思地把手搭在二哥肩膀上。 “活该，谁让你吃饭的时间，一个人关在屋里，把咱妈都吓坏了。行了，你在这儿等着，我去给你端饭去，你一会儿好好哄哄妈，妈估计担心得要命。 你呀，这辈子都这么不省心。” 嘴上在那里唠叨，可是身体很诚实，急急忙忙钻进了厨房，去帮妹妹热饭。 冯慧珍嘴角露出了安慰的笑容，这就是她的家人，她的亲人啊。 虽然嘴上总是没什么好话，可是心里是实打实地对她好。 可是看看手，刚才搭在二哥肩膀上，什么反应都没有。 看起来二哥可不是精英。 痞里痞气的又和大哥，三姐，四哥胡闹了一番了。 冯慧珍心底越发的沉下来，他们家人身上一个都没有气运波动。 唉，她的哥哥姐姐啊，真急死个人。 急忙钻进了母亲那个屋子，却看到母亲正坐在炕上给她缝鞋。 这年头谁家的鞋子都是自家做出来的那种千层底儿布鞋，黑白边儿，穿起来特别舒服。 一看见闺女进来，刘翠花用顶针，把针顶过了鞋底儿。 “怎么这会儿好啦？让你哥去给你热饭。” 担心闺女饿着。 冯慧珍一下子跳到炕上，坐在娘身边，搂着她娘的胳膊，头歪在了娘的肩膀上。 完全就是一副撒娇的样子，弄得刘翠花只好把手里的针线活放起来，生怕扎着这小祖宗。 “这是怎么了？又跑过来跟我撒娇，你可别告诉我，你又看上啥东西！咱家可没几分钱，留着的那点儿钱，准备你下乡的时候，给你置办东西用。” 刘翠花紧打紧地计算手里的钱，这点儿钱分一部分给闺女带在身上，另外一部分得给闺女买点东西。 听说闺女要去下乡的那地方，那就是荒郊野岭。 要什么什么没有，听说穷困得很，要不然大嫂也不至于舍不得建国去下乡。 要不是为了冯慧珍，将来打算也舍不得让冯慧珍下乡。 “娘，我可没惦记你手里那点儿钱，对了，娘，我跟您说一件好事儿，我今天在县城里办了一件大事儿。” 冯慧珍一下子支楞起来，兴冲冲地对他娘说。 刘翠花这才拿起了鞋底子，拿起手里的针，在头发里抿了抿。 “你还办大事儿，你能办成啥大事儿啊？” “娘，您别看不起人，我跟您说，我在县城里面找了挂面厂的临时工。能干15天，听说一天能给一块五，15天可就是二十二块五。 管饭，不过不管住。我已经跟大伯母商量好了，在他们家暂时借住15天。” 刘翠花一听这话，吃惊的张大了嘴，“你这死丫头。这么大的事情，也不和我商量商量就去做。” “跟您商量什么呀？这么好的事情，难不成您还舍不得我去呀。半个月就能挣二十多块钱，我临走的时候也能给家里留点儿钱，我可不想我走了，家里一干二净的。 您手里有多少钱，难道我不知道啊？就那么一点儿钱，您全给我带走，家里吃什么喝什么呀？全家人捆在一块儿，喝西北风啊。” 冯慧珍的话，让刘翠花一下子眼眶就红了。 “全家就是喝西北风，也饿不着你！谁用你替家里这么打算来着？你这孩子也真是的，那挂面厂人家招的临时工。 你以为你娘不知道，人家招的是搬运工，你一个女孩子家家去了干这么重的活儿，那能行吗？ 娘跟你说你身子骨还没长好了，你不要胡来。 明天你就去跟人家辞了工。你妈就是没钱花，也用不着你去干这种活儿。” 刘翠花气的眼睛里含着泪水，她能不知道挂面厂招工啊？ 村儿里那些干活儿的小伙子，这两天嘴里唠叨的都是这个事儿，不过别以为人家临时工就那么容易过关，临时工也得挑人，还得考试身板不行，人家都不要。 “娘，我知道你为了我好，不过您听我把话说完，我去挂面厂，不是干搬运工，人家负责招工的那个科长人特别好，人家说让我专门负责给大家登记。 你也知道搬运工每天工作那是计件的。所以我是专门干那个的，你也知道这活儿就是坐在那里轻省得很。这么轻省的活儿还能白挣二十多块钱。 这么好的事儿，到哪儿去找呀？娘，您就别生气了。” 刘翠花一听这话有点儿蒙了。 “真有这好事儿？” “娘，我骗你干什么呀？您要不相信你明天跟我亲自去，您看看就知道了。” 冯慧珍搂紧了母亲，她知道母亲无论从哪一方面考虑，都是为了她。 第15章 会来事 第二天一大早，冯慧珍走得很早，主要是今天第一天报道，如果迟到了给别人的观感不好。 所以走得非常早。 天没有亮，就起身了。 他们家又没有表，按照天亮的程度计算来说，应该是早上3点多。 她娘早早地就起来了，给她烙了一摞的黑面饼，这是家里仅有的东西。 平常喝粥都舍不得，结果现在给自己做成了干粮。 还让大哥亲自一直把她送到了县城的大路上，大哥才回来。 冯慧珍临走趁大哥不注意，悄悄把那一摞面饼放到了大哥的背篓里。 她舍不得家人，因为她继续吃糠咽菜。 上辈子家人被她作的不轻，这辈子让她来守护自己的亲人。 冯慧珍迎着初升的太阳走进了县城，直接来到挂面厂的运输队。 她必须尽快解决能量的问题，县城里人多，说不定就能遇到。 她就不信，偌大一个县城还一个能人都没有？ 那她运气也太背了。 这会儿才6点多。 冯慧珍昨天就打听过了，运输队这里上班时间比厂里的工人早。 厂里都是8点才上班，可是运输队一般7点就上班，运输队长一会儿就该来了。 于是直接拿了院子里的扫把，把整个运输队的院子里扫了一遍。 顺带手的，还把运输队长的这间办公室擦了一遍。 运输队的办公室常年开着门，主要是晚上有值夜班的人。 看到有个小丫头这么勤劳，端着水盆拿着毛巾，人家连玻璃都擦得窗明几净。 值夜班的老王看着这丫头那是直夸。 “小同志啊，你是哪个车间的呀？怎么跑到我们运输队来帮忙啊？” “同志，您好，我是新来运输队的临时工。我今天第一天上班儿。我叫冯慧珍！同志，你以后有什么要帮忙的尽管吩咐我。” 上辈子冯慧珍最后能有亿万家产，除了她的运气之外。 当然更和她的勤劳，有眼色有很大的关系。 不打勤，不打懒就打你个没长眼。 果然，老王一听这话，脸上更是满意，临时工能干得这么勤劳，这么有眼色可不多见。 再说他们运输队都是一帮大老爷们儿。 哪有小姑娘这么体贴呀？ 看看那运输队的玻璃脏的，根本就没人去关心一下。 “丫头，你别忙了，刘科长马上就来了，等来了点了名之后，就去食堂吃饭了，吃完饭咱们才回来干活儿。你领饭票了没有？要是没领的话，一会儿记得去问科长领饭票。” 冯慧珍爽快地答应着，可是顺带手地拿了两个暖壶，直接去运输队旁边的开水房那里打了两暖壶水回来。 这年月厂里都有自家的开水房喝水，都是到开水房去打。 冯慧珍这边儿拎着暖壶回来，那边刘科长已经来了，一看到冯慧珍倒是愣了一下。 “哎呦，小冯，你咋来得这么早呀？” “刘科长，您早，您的茶缸是哪个？我也不知道，我给您泡点儿茶叶水。” 冯慧珍知道一般这种厂里的领导上班的时间，报纸，茶水，这是必备的东西。 刘科长哈哈大笑。 “你这丫头，还真有意思。” 可是架不住人家这丫头去问老王，还真给他端了一茶缸的茶水过来。 刘科长眼瞅着还没到7点，直接打开他的抽屉，拿出花名册和手头的发票。 临时工每个人一个月有十五块钱的饭票。 拿着饭票就能在食堂吃饭。 不过这饭票给多给少，就是看刘科长的心意。 主要原因就是一个工人一般在食堂一个月12块钱的饭票足够。 这是大家都知道的一个事实，剩下的三块钱一般刘科长都会克扣在自己手里。 这也是刘科长这边儿的灰色收入。 给不给这三块钱，就得看刘科长的心意。 刘科长点了点花名册。 “冯慧珍过来，在你的名字后面签个字儿，按个手印儿。” 冯慧珍看了一眼办公室，还没有人来。 趁着接过笔的一瞬间，飞快地碰到了刘科长的手。 快得一般人根本觉察不出来。 唉，不是！ 拿着笔在后面签上了名字，刘科长一看她的字迹。 “不由得乐了，哎呦嘿，丫头，你这一笔字可是写得够好的。我光是知道你认识字儿，没想到你字儿写得这么漂亮。” 冯慧珍抿着嘴笑了。 “刘科长，您就别寒碜我了。” “这是十五块钱的饭票，你拿着记住，这饭票的事情，不要跟别人说。” 刘科长压低了声音，给她手里塞了15块钱的饭票。 冯惠珍虽然不知道所以然，可是也答应得非常爽快。 “的嘞，科长您放心。天知地知，您知，我知。” 刘科长被这小丫头逗的。 “你看看你这个贫样，哪像个姑娘家。” “去吧，先赶紧去食堂吃饭，回来之后一会儿就要登记名单了，有的你忙。” “科长，您吃什么？饭盒在哪儿？我给您打饭回来，省得您跑这一趟。” 老王急忙把挂在挂钩上的饭盒拿下来，递给冯慧珍。 “哎呦，那可好，平常刘科长这早饭都是我老王打的，今儿可有人帮我跑腿了，那我可得省事儿。” “你们刘科长啊，早上最喜欢豆浆和油条，四根油条，一碗豆浆，不加糖。” 刘慧珍接过去饭盒，却顺手拿起老王跟前的饭盒。 “王师傅，那我也给您打，您吃什么？” “行了，别给我打了，我早上回家吃，只下了夜班，回去得睡一宿。所以早上一般不吃饭。” 老王笑呵呵地把他的饭盒扣下。 冯慧珍立刻拿着刘科长的饭盒，转身出了运输队的大门。 他们运输队和挂面厂虽然是一个大院，可是实际上又不在一个院子里，另外开了个门。 他们这边的大门，方便运输队的汽车进出。 老王看着走远的背影笑道，“哎呦嘿，老刘，你可真行啊，这是从哪儿挖来这么一个人精？” 他们运输队可没女人，运输队里全是大小伙子。 “这是冯厂长家的亲戚，咱们就当做不知道，稍微照顾一点儿就行。不过这孩子挺会来事儿的，就冲这个我不照顾她一点儿都对不住人家对我这么关照。” 刘科长也没想到，这小丫头真会来事儿，颇有点儿八面玲珑的风格。 “没看出来，不过就算不是冯厂长家亲戚，凭这丫头的本事，也绝对在哪儿都能混得风生水起。” 老王嘿嘿笑着。 第16章 气运之子 冯慧珍来到食堂。 上辈子她也没吃过食堂，这是第一次见到这种厂矿里的食堂。 食堂一共有六个窗口。 这会儿陆陆续续有人在排队，不过人都不多，因为大多数工人都是8:00才上班。 一般就算来吃饭也得7:30。 冯慧珍直接走到跟前，却看到排在前面的是个熟人。 上去轻轻拍了一下人家的肩膀。 “江干事。” 拍完这一巴掌，江磊回身看到了昨天他见到的姑娘。 “你也来食堂打饭啊。” 他对这姑娘记忆犹新，是因为这姑娘，居然真的能让运输队的刘科长把她给留下了。 也算是一个能人。 不过他真没记住这姑娘叫什么。 “江干事，我叫冯慧珍。” 冯慧珍礼貌的伸出手笑颜如花。 那个笑容简直像是早上对着太阳带着露珠的鲜花。 而且那是从内而外散发出来的欢喜和喜悦。 眼神里的光芒就像是蓄势待发盯着猎物的狮子。 江磊觉得他一定是眼睛出问题，小姑娘怎么可能像狮子！ 更何况他已经忘记眼前姑娘叫什么名字，江磊有点儿觉得歉意。 “冯慧珍同志，欢迎加入挂面厂工作的行列。” 急忙伸出手，握住了姑娘那一双小手。 骨节分明的大手和那一双修长纤细的小手紧紧握住。 冯慧珍的笑容越发灿烂。 没法子她刚才用手拍了一下眼前的这位江干事，这一次绝对不是测试。 就是这么一个无意的动作，谁知道她立刻感觉到有一股醍醐灌顶一般的力量在侵入她的身体。 认真的说不能说是一种力量，能够感觉到某一种特别奇妙的东西在她身体里蔓延。 上辈子她无数次感觉到得奇异力量。 冯慧珍已经用她的精神力进空间里探查了一下，果然看到空间在空中的那行字幕已经变化。 “能量正在吸取中，目前10%。” 可是能量吸取的变化一直保留在10%，也就是说，因为她只是拍了一下眼前的江干事能量只能吸取10%。 妈呀，眼前这个人身上就有她需要的气运。 而且能量绝对澎湃。 这也是冯慧珍脸上为什么会笑容灿烂的原因，没法子看见江磊就像看见了一块大肥肉一样。 也就是因为这样，冯慧珍才故意要和对方伸手握手。 拍肩膀就能一次。 和江磊接触最好的借口就是握手。 今天的气运是暂时的，以后一定要和江磊成为最好的朋友，这才能保证以后的能量源源不断。 朋友，我要认识你，我要和你做朋友。 八拜之交也行。 有身体的接触，对方的气运，才能进入空间给她使用。 这是最浅显的，成为空间认可的朋友，才能够源源不绝的提供能量。 目前这是唯一的办法。 果然，在这一次的握手之下，冯慧珍能够探查到空间里的能量，正在剧烈地变化。 “能量吸收20%。” “能量吸收30%。” “能量吸收40%。” 江磊看着眼前这丫头，再看了看握紧他的那双小手死活不撒手。 眉头不动声色的蹙了蹙。 他见过主动出击的姑娘，有很多姑娘追求他，不论是他的家境，还是他的长相。 从小到大没少见对他有意思的姑娘，可是这么胆大妄为的还真是第一次。 眉毛微微的挑了挑，他的手用力地挣了挣。 冯慧珍手指用力握地更紧。 “江干事，昨天真是谢谢你，非常感谢，非常感谢。” 一边说着谢谢，一边双手握上去，用力地摇晃了一下。 果然，空间里的数值变化的更快。 “能量吸收60%！” “能量吸收70%！” “能量吸收80%！” 江磊眼中闪现出不耐烦。 这个叫做冯慧珍的似乎有点儿不知羞耻。 这是干什么？ 第一次见了陌生男人，就敢动手动脚。 他刚想用力地把手抽回来，说一声自重。 冯慧珍突然之间就松开了他的手。 “江干事，我知道你要说不客气，不过感谢的心意还是得亲自表达才行。” 说完这话，姑娘拎着饭盒，一转身就走到了旁边的窗口上。 她松手的那一刻，空间里的字幕上面显示能量吸收100%。 冯慧珍已经看到那边排队的人，已经打完了饭，后面没人。 “师傅，我要两份豆浆，六根油条。这个饭盒里打一份豆浆，另外一份豆浆，我在这里吃，油条有四根我要带走。” 把她的饭票递过去。 师傅一边给丫头打豆浆，一边用油纸把四根油条包起来。 “你是哪个车间的呀？怎么来这么早？” “师傅，我是运输队的临时工。” “哎呦，这运输队太阳打西边出来，一群少林和尚里出了个七仙女儿。” 打饭的师傅是个五十多岁的汉子，这话说出来颇有几分调笑的意味，一般的姑娘听了这话估计小脸儿早就羞的通红。 可冯慧珍是谁呀？再怎么样咱也多活了一辈子。 走过的路比她吃过的米都多。 “师傅，我可比七仙女漂亮多了吧。” 看着这没皮没脸的丫头，把老师傅都逗乐了。 “就你这豆芽菜，还七仙女呢，你呀，还是多吃点儿吧。来来来，油条炸坏了，送你一根儿。” 老师傅不光给她的饭盒里多舀了一勺豆浆，还特意加了一根儿炸的犹如歪瓜裂枣一般的油条放在了她那两根油条的盘子上面。 这可是特殊对待。 食堂的师傅，手底下稍微动一动，优待多着呢。 “得嘞，谢谢您师傅，等我哪天长得比七仙女还漂亮，一定得来谢谢您。” “你这个丫头这张嘴！得得得，你快去吃饭吧，我说不过你。” 老师傅哈哈大笑，周围工人也跟着笑起来。 只有江磊眉头皱了皱。 他见到的女孩子，一般都是矜持，害羞，有礼貌，可没见过这么豪放的女孩子。 冯慧珍端着她的东西，坐在桌子那里很快吃完，还顺带手的把盘子筷子都到水管那里也洗干净，放进了食堂的大盆里。 “各位师傅，那我走了，咱们中午见。” 食堂的师傅冲着她摆摆手。 冯慧珍拎着饭盒及一匆匆地回到了运输队，把还热乎的饭盒放在了刘科长面前。 “科长，您赶紧趁热吃。” 冯科长面前临时工已经来了，正挤挤挨挨的领粮票。 冯科长正不耐烦呢，一看到冯慧珍来了，急忙指指面前的花名册。 把手里那一摞饭票直接放到了冯慧珍面前。 “正好小冯，你来让他们签字，挨个儿领饭票，一个人13块钱。” 冯慧珍地眼神闪了闪。 好机会，还会不会遇到精英人才的备胎！ 急忙接过去那一沓饭票，给每个人数饭票签字摁手印儿。 上辈子她管理十几个饭店和超市都没问题，这点活儿算什么。 很快就把人们打发走了，手里剩下三十八块钱的饭票。 第17章 闹腾 冯慧珍把剩下的38块钱送到了刘科长的桌子上。 可惜了，除了江干事，其他一个都没有。 刘科长笑了。 “好好干，小冯。” 这丫头居然一个字儿都没提，也没问。 倒是很有眼色。 他本来还以为冯慧珍看到这种事情，多少会有点儿波动，却没想到这丫头比他想的还要深沉。 当然这种事情他交给冯慧珍是有他的打算，他是想看看冯厂长会有什么反应？ 这种克扣饭票上的事情，不是他一个科长会做，但凡是领饭票的都会遇到这种情况。 谁还不克扣个几十块钱补贴自己家里，要不然他这个科长白当了。 其实是大家都心知肚明的事情。 包括冯厂长心里也清楚。 不过小丫头既没嚷也没说，连问都没问。 这个年纪可够沉得住气。 不愧是厂长家亲戚，这种事情恐怕人家厂长早就已经跟着丫头说过了。 刘科长心里暗暗有底，看起来他这两天三番五次的试探，已经有了一个鲜明的结果。 冯慧珍已经开始工作，第一天的工作非常顺利，主要是不过就是做做登记，做做记录，还有上下班儿的签到。 本来就是刘科长的活儿，现在冯慧珍接替之后，刘科长是真的端着茶缸和报纸，坐在办公室里享福。 主要是人家小姑娘会来事儿，所有给人家做登记来的工人，都是同志大哥地叫着。 动作麻利，尤其是在工作上面，记账一点儿都不出错。 连运输队的那些老工人，都不由得赞叹不绝。 一群大男人里面多了一个女孩子，男女搭档干活不累。 就是看着也赏心悦目。 一时之间整个运输队的积极性倒是被调动起来。 冯慧珍算了算，她一天三顿饭在食堂吃的话，算下来太便宜。 挂面厂食堂的饭菜那是绝对管饱，相对来说会对厂里的职工有补贴。 五毛钱就可以吃一天。 基本上早饭一毛，晚饭一毛，中午三毛钱。 当然不能要求吃得多好，也不能说要求吃得多饱。 这个价格也就是素菜的价格，要是想打荤菜这个价钱可就不行了。 冯慧珍晚上天黑的时候八点下班，因为运输队基本上8点就下班了。 现在这是夏天的天气，8点天还不算晚。 下了班，冯慧珍直奔大伯母家。 扛着她的铺盖卷。 这个年代的特色，去哪里肯定要铺盖。 主要是很多人家没有富裕的被褥可以借给你用。 买的？ 想啥呢！ 冯慧珍扛着铺盖来到大伯母家一进院子，正好和刘梅撞了个正着。 刘梅正挺着自己的肚子，一只手扶着腰，活像她马上要生一样。 一眼看到冯慧珍和她身后的铺盖，眼睛都瞪大了。 “你怎么来了？你拿着铺盖这是要干什么？怎么你还要住到我们家呀？” 冯慧珍笑道，无论如何现在不是得罪人的时候。 就算刘梅对她各种看不惯，可是她又不是和刘梅相处。 反正上辈子她和刘梅还有她的这位堂哥，也没什么交集。 这辈子要不是为了母亲和家里的哥哥，姐姐，大概她也不用非得去下乡，只不过是考虑到目前阶段。 在这十几年之内，下乡工人铁饭碗，这还是目前人们最看重的东西。 没有其他收入之前这笔钱对他们家的改善最大，所以才走上这条路，要不然的话冯慧珍也不需要非得扒着大伯母这条腿。 “嫂子，我去大伯母房间了。你要是不知道，你问大伯母吧。” 没必要和这样的人吵，就刘梅这点儿眼界，狗眼看人低。 以后也长久不了。 冯慧珍扛着她的铺盖，直接进了大伯母的房间，果然吴玉芬看到冯慧珍，急忙指了指两口子外屋客厅的拐角那里。 他们两口子住的这间屋，是他们这房间里最大的一间屋。 当然是客厅和卧室集合的一间屋。 两口子的床那边拉了一个帘子，帘子旁边就是沙发。 沙发的另一端挨着墙角，那里勉勉强强可以支一张折叠床。 看那张钢丝床已经摆在那里，应该是给她预备的。 “家里地方就这么大，得委屈你在钢丝床上睡十几天。” 没办法，现在就算是干部，家里的房子也没那么宽裕。 这绝对不是另眼相待，是这个年代的人们招待客人，也只能这么招待。 “大伯母，您跟我说这么客气的话，干什么呀？是我给你们造成了麻烦。” 把自己的铺盖放在了钢丝床上铺好，然后挽起袖子就出去打水。 住在别人家到底不如自己家，多少也得干点儿活表现表现。 打水是必备的，谁让这个年月水管可不安在自己家里。 一般水管都是几条巷子共用一个水龙头。 所以打水是必备的，一般用铁桶扁担打水回来，倒在自家缸里储存起来。 万一遇到停水的时候，方便使用。 她这边儿刚拿起扁担，拿着水桶去打水，那边儿刘梅已经一脸不高兴的回了他们屋里，冲着丈夫在那里发火。 “你也不管，你看看家里本来地方就这么小，现在还硬挤进来一个人。这个冯慧珍到底是怎么回事儿？ 她代替老三下乡，可是家里也给她出了钱了，凭什么还到我们家里硬来占便宜？” 江建设急忙往那屋瞅了一眼，冲着媳妇使眼色。 “你就不能小声一点。你这么大声干什么呀？妈这么做，肯定有妈的缘故。” 其实他们也不知道，冯慧珍居然要来他们家住。 “小声什么小声？屋子就这么大点儿地方，你看看咱们俩住的这个屋。我挺着个肚子在屋子里，连转个身都不方便。 现在还把个外人弄进来。怎么我现在的待遇连外人都不如了？既然这样，那我回娘家去。 我肚子里的孩子，你们冯家爱要不要？” 刘梅一直攒腾着冯建设跟吴玉芬她们两口子商量，想换到大屋去住。 也就是吴玉芬两口子现在住的那间屋。 因为那间屋现在加一个客厅，远比他们住的这个小屋要大得多。 可是冯建设哪敢跟父母这么去说。 可是心里不会没有想法。 刘梅这是这一次借着冯桂芬来借助的这个机会闹腾起来。 第18章 要挟 冯慧珍把院子里的水缸打满，结果就听见屋子里传来争吵的声音。 原来刘梅刚才和冯建设在屋子里吵，终于还是惊动了吴玉芬两口子。 毕竟大家住在一个院子里，屋子互相之间又通透着，怎么可能听不到？ 刘梅在那里像是泼妇一样撒泼，闹着要回娘家。 如果真的让挺着大肚子的儿媳妇儿回娘家，他们一家子名声，那可就坏到底了。 再怎么样媳妇儿现在怀着肚子，总不能真的让人家回娘家。 有千般错，万般错，也不是这会儿追究的时候。 吴玉芬忍着当儿媳妇儿，还不是因为自家老三还没有结婚，要是冯建国现在已经娶回了媳妇儿。 吴玉芬早把老大两口子赶出去了。 老大别看面子上老实，可是冯建设心眼儿多，一般都是背地里蹿腾他媳妇儿闹腾，有什么事情老大不明面上和父母说，可是暗地里没少做手脚。 别以为他们当父母的不知道。 吴玉芬也是头疼，可是头疼，两口子也必须处理这事儿。 要被外人风言风语说是他们家把怀着大肚子的儿媳妇儿给赶回家的话，老三以后就别想娶到媳妇儿。 吴玉芬直接让老大和刘梅两口子去了他们屋里。 刘梅是鼻子不是鼻子，脸不是脸，直接给自己婆婆摆脸色。 “妈！我和老大那会儿结婚的时候，住在这个小屋，那会儿您说房间紧，我们忍也就忍了，有了孩子更挤，我们更没说什么。 可是这会儿咱们家自己住都这么紧张，您倒让一个外人住到咱们家来。 您说哪有这个道理。自己家儿媳妇大着肚子，屋子里面连转个身都转不开，您这边儿反而让外人住进来，我不服。” 刘梅知道自己这会儿才能仗着肚子，敢和婆婆这么说。 要是往日里，这个婆婆也是个强势的，绝对不会给自己好脸色。 “刘梅，你怎么和妈说话的？我妈是你婆婆，有你这么和婆婆说话的吗？” 冯建设急忙在那里打圆场，可是说的这个话，都是无关痛痒的。 完全没有说把自己媳妇儿直接带回去。 吴玉芬似笑非笑地看了一眼儿子，这个儿子自己太清楚了，谁让这是自己身上掉下去的肉。 “行了，你也别说你媳妇儿，既然她不乐意，那就让你媳妇儿说！今天一次性把肚子里的不痛快都说出来。 也省得在外人眼中，我这个当婆婆的欺负大肚子的儿媳妇儿。” 冯大伯点起一支烟卷，“对！你妈说得对，让你媳妇儿说！有啥话就说出来。我们也不是那么不讲理的，只要你说得有道理，就按你说的办。” 冯建设心里一喜，暗暗地给媳妇儿使个眼色，刘梅理直气壮地说道。 “爸妈，按理来说，这话似乎不应该我来说，冯慧珍虽然是咱们家的亲戚，也帮了老三的忙，代替老三去下乡，可是咱一个月也没少给她钱。 原本说的五块钱，现在都涨到十块了。一个工人一个月才挣多少钱啊？他们一个乡下人家一个月白拿十块钱，怎么现在还想到咱家来占便宜？ 这可不行。我见过得寸进尺的，没见过这么不要脸的。” 冯慧珍站在院子里把扁担放下，后面的这句话，她听得清清楚楚。 要不是上辈子自己也算是活了五十多岁，已经有了这个心胸和容忍度。 以她现在十几岁的年纪来说，估计立马就得跳脚冲进去。 人倒是站在门口，却没进去靠着门框，她都要听听刘梅到底想要咋样。 吴玉芬咽了一口气，努力地把自己胸口的那口怒气给压了回去。 无论怎么样，儿媳妇现在已经八个月大的肚子。 为了肚子里的孩子她也得忍着。 “冯慧珍只是想在咱们家借住半个月，她是挂面厂的临时工，就干半个月。再说了，那下乡名单已经定下来时间，20天之后他们就要出发。 人家帮了咱们家这么大的忙，只不过临时在咱们家住15天，这算什么？又不在咱们家吃喝，人家每天都在食堂吃饭。 就算是谁家的亲戚来了，难不成你还要把人赶出去？” 耐着性子跟儿媳妇解释。 刘梅一听这话，更跳脚了。 她觉得婆婆和公公因为自己肚子里的孩子已经做了退让，觉得这一次的事情肯定能成。 毕竟自己要是肚子里是个男孩儿，她也算是冯家功臣。 这年月人人都讲究重男轻女，尤其是长子长孙在家里的位置自然不同，话语权也不同。 刘梅也就是仗着自己这个肚子，现在才敢这么作。 “爸妈，既然你们能让冯慧珍在咱们家住，那我前段时间跟你们俩老两口提的想要咱们换房子住一住。这个要求不过分吧？ 您能让外一个外人在咱们家挤着，凭什么不能让您的长子长孙住到这个房里呢？ 你也知道我们那屋子小成那个样子，连转个身都不能。小强根本没地方玩，将来再生了孩子怎么养活孩子？ 反正今天我把话摆在这里，要么就让我们搬到正房来。 要么就让冯慧珍滚蛋，否则的话，我立马就回娘家去，我还不信了。咱们家住不开，难不成我们娘家还容不下我一个大活人？” “你胡说什么呀？哪有让我们家的孩子生得你娘家去的道理？” 冯建设那看似劝告的话，活像是火上浇油。 更像是威胁。 是啊，冯家的头一个孩子，要是真的生在了娘家，丢的可是他们冯家人的脸。 吴玉芬气得一巴掌拍在桌子上。 她还真不惯着这样的儿媳妇，还没见过这么蹬鼻子上脸的儿媳妇。 正准备说，你爱去哪儿去哪儿。 却没成想，冯慧珍撩开门帘儿进来了。 冯慧珍的介入，一时之间让屋子里的气氛瞬间凝固起来。 谁也没有想到，冯慧珍会掺和进来。 一般人的想法，遇到这种因为她造成的麻烦争吵。 当事人都会躲在院子里，基本上不会掺和进来，却没想到冯慧珍反其道而行之。 冯慧珍二话没说，直接走到了钢丝床跟前，把自己刚才铺好的铺平。 直接卷了起来，用绳子扎紧，当时就是用这根绳子扛来的。 第19章 偷鸡不成蚀把米 看着冯慧珍把铺盖卷儿打起来，吴玉芬一下子脸色都变了。 这种事情私下里他们一家子说没关系，可是被人家别人听到了。 这就是打他们两口子的脸。 他们两口子都是好脸面的人。 尤其注重自己的名声。 哪有用的人的时候朝前，还没用完人就直接朝后，过河拆桥也得先过了河吧！ 哪有都没过就直接拆桥的。 “慧珍，你别听你嫂子胡说，这个家还是我做主的。” “你就安心住下，我倒要看看怎么反了天？” 刘梅冷哼一声，扶着肚子。 “反天我倒是不敢，不过回娘家生孩子我倒是挺敢。妹妹，你想住就住下，我又不是不让你住。我又不是不讲理，他们要是不乐意和我换房子，那就是诚心不想让你住，和我无关。” 居然还给冯慧珍这里上眼药。 气的吴玉芬嘴唇都在哆嗦，指着自己大儿子的脑门骂道。 “你看看，你看看，这就是你一心一意要娶进来的媳妇儿，这是娶进来个祖宗，是不是？” 冯建设期期艾艾，支支吾吾，就是不说自己媳妇儿的不是。 “慧珍，你别管，今天这事儿跟你无关。你好好的在这里住着。” 吴玉芬扭过头，拉着冯慧珍的手，生怕冯慧珍真的走出去。 “大伯母，我不是跟你怄气，如果因为我的关系，让你们婆媳之间有了任何的间隙，那就是我的不是。 我这个身为一个妹妹，身为侄女的，怎么能这么做呢？ 咱们冯家可是团结一心的，您放心，我有地方住，当时找到您这里只是觉得大伯母那里我住的安心。 要是真的因为我给你们家造成了麻烦，让冯家不团结。那我才心里真的过意不去，大伯母您放心，我不能为难你，你也不能为难嫂子。 嫂子，您放心，我这就腾地方，您赶紧回你的小屋歇着，要不然肚子孩子有个什么闪失。那就是我的过错。大伯母您别担心，我回了。 等我休息的时候，我一定过来看您。到时候还等着你给我做好吃的呢。” 说完这话，扛着自己的铺盖卷大踏步的离开了冯家的院子，直接消失的不见踪影。 冯建设微微有点儿遗憾，这个丫头也真是的，就不能坚持一会儿，坚持一会儿的话，他和媳妇儿就能搬到这边的大房子来住。 正想着脸上火辣辣的挨了一巴掌，这巴掌的声音把屋子里几个人都镇住了。 刘梅从来没看到过自己公公发火。 这会儿看到公公瞪着眼睛，活像是两个铜铃一样，满脸通红地指着冯建设。 再看到冯建设半边脸，因为这一巴掌打的几乎立刻就肿了起来。 急忙冲上去，扶着丈夫的胳膊。 “爸，你为什么打建设呀？” “您看看他这里明天还怎么出门，还怎么上班啊？让别人看到问起来，这好听啊。” 冯大伯指着冯建设吼道。 “你也知道要脸啊，你明天出去别人问你，我为什么打你？你去跟别人说道说道。这还结婚没多久，怎么着现在就想抢占你爸妈的房子？ 你他娘的良心被狗啃了。你别告诉我这是情理，你没有做手脚，你是我儿子，你是个什么德行，我还能不知道？” 冯建设被父亲的这一吼，吼的彻底说不出来话。 “我……爸，我不是那个意思！” “不是那个意思，是什么意思？” 吴玉芬看到儿子样子，看到儿子那躲躲闪闪的眼神儿，心里要说不失望，那才是假的。 家里的老大寄予了她和丈夫所有的厚爱，可是没想到儿子长大了，现在有私心。 都说树大分枝，他们老两口也不是非要把着当所有儿子的家，可是起码也等老三结婚之后再分这个家。 可没成想老大现在就已经有了这种心思。 吴玉芬是真的伤心难过。 “我告诉你，你休想！没有我这张老脸在厂里，你现在能混到这个地步？怎么你以为你翅膀硬了？我告诉你想滚立刻滚蛋，带着你媳妇儿去娘家吧！ 最好把孩子生在娘家。怎么你以为我真稀罕稀罕这长子长孙啊？我就当你是个上门的女婿。 看看谁丢人。我还有两个儿子，离了你冯建设，我们冯家绝不了后。” 冯大伯和吴玉芬这一番话，直接吓坏了眼前的冯建设和刘梅两口子。 他们闹腾只是基于父母对他们的忍让和疼爱，如果父母真的放弃他们，两个人是真的惊慌了。 毕竟刘梅家里的住房条件比他们家还差，刘梅家里连客厅都没有。 一个小屋里上下床就搭了四张，她家的哥哥，弟弟，姐姐，妹妹一大堆。 家里十几口人挤在30平米的房子里面，还不如这边。 她哪舍得真的带着孩子回娘家去生，也不过就是吓唬吓唬自己公公婆婆。 被公公婆婆这一番话，吓得刘梅有些不知所措，用手捏着丈夫的衣角摇了摇。 冯建设也没想到，这回把父母气成这个样子，他虽然有自己的私心，可是也没想激的父母真的发怒。 “爸妈，你们别生气。都是我的不是，我没把我媳妇儿教好，才让她说出这么一番不讲道理的话，您放心我们俩立刻回屋反省去。” 终究他还是把这件事的责任推到了自己媳妇儿身上。 拉着刘梅急急忙忙回到了他们的小屋里关上门。 冯建设摸着自己已经肿起来的半边脸，心里暗暗懊悔。 今天还真的是偷鸡不成蚀把米，真的没想到父亲会说出这番话。 如果今天不是自己这么逼老爷子的话，老爷子不会和他们撕破脸，这以后可怎么办？ 刘梅更是吓得蔫儿了，一个人缩到床上，躺在那里一动不动。 她不知道为什么，怎么就变成这样？ 吴玉芬和丈夫叹了口气。 “明天你去挂面厂运输队找一下那孩子，让孩子晚上搬回来住。哪有这么做事的？过河拆桥都不带咱们家这样的，说出去我都丢人。” “我知道，你以为我想啊，刚才那不是来不及拦住那孩子。” 吴玉芬一想起来，冯慧珍刚才走的毅然决然。 也是多亏了那孩子，不然的话，他们两口子还真没那个底气，这么对老大和老大媳妇儿。 第20章 牵着不走打着倒退 冯慧珍扛着铺盖卷儿，默默地又走回了挂面厂的运输队。 县城里面她真的是两眼一摸黑，又没熟人，除了大伯和大伯母家，自己还真没有地方去。 可是因为她再把人家闹得四分五裂，这也不合适。 今天看得出来那位大嫂这是泼了心想要拿捏自己大伯母。 无论怎么样她也不能让大伯母为难。 如果是因为自己，让人家心里难受。 放在自己这里，于情于理也过不去这关。 唯一能去的地方只有运输队，她记得昨天王师傅就在运输队值夜班。 实在不行，她就去运输队的办公室里凑合一晚上，再实在不行去运输队的那些大卡车上凑合一晚上也行，反正现在天气热，又不是冬天晚上不是很凉。 冯慧珍想好了，扛着铺盖卷儿，还没等走进运输队的大门，就迎面碰上了一个人。 江磊到运输队来办点儿事情。 想着刘科长也下班儿，不过只是顺带手的事情。 他要写一个宣传稿，找老王也行，他和老王还是算是说得上话。 结果没成想在大门这里碰到了个扛着铺盖的人。 凑近一看，居然是白天那个他心目中不知廉耻的女人。 对方显然也看到他了。 冯慧珍想笑着打个招呼，毕竟这位身上可是关系到她空间使用的气运。 搞好关系以后才能长久。 反正目前为止，她没有遇到过其他人身上产生过，可以让她使用空间的气运能量。 吸收了这一次能量到底能用多久？ 按照以前的惯例来说，江磊不是她的铁哥们之前，能量是不稳定的，消耗也很大。 消耗值她不记得，不过肯定长久。 毕竟已经过去几十年，她好日子过久了，早就忘记这一茬。 以前那些都忘得差不多。 重新捡起来，是要试验一下的。 她这边儿脸上露出灿烂的笑容，刚举起手挥了一下。 秉承着礼多人不怪，再怎么说她能来当挂面厂的临时工，可是托了这位江干事的福。 “江干事。” 却没想到那人脸一下子黑得能滴下水来，整个人绷起了脸。 脸上一点儿笑模样都没有，冷哼了一声，转身就进了运输队的办公室。 冯慧珍莫名其妙地摸了摸鼻子，不是说伸手不打笑脸人？ 这个江干事是不是有病啊？ 反其道而行之？ 江干事一开始她觉得脾气还挺好的，又给她带路，而且身上还有她的气运能量，怎么现在变成这副德性啊？ 她没招惹这个江干事呀。 算了，谁让人家是她要巴结的气运目标。 哎，这就是实力决定了地位。 谁让她冯慧珍弱小呢？ 成为朋友也不能成为仇人。 冯慧珍抱着铺盖卷儿进了院子，直接到了办公室里。 “王叔这次板报就得看您，我一个人肯定做不来。明天一大早全厂人都要看这个板报，要迎接领导的。 明天市里领导来检查，为了给上级领导留下好印象，这可是厂长给我布置的任务。 厂里一共有四面墙，我就是今天晚上一直不睡也干不完。” 冯慧珍听到江磊在那里苦苦哀求的声音，不由得嘴角抿了抿，没想到那位高冷的江干事是针对她。 没看见现在乖顺得像一只摇着尾巴的哈巴狗一样，围着老王子转。 不过让她更加心惊的是，这位看着不起眼儿的运输队的王师傅，没想到居然有这种本事。 还真是真人不露相。 苦苦思索她哪里得罪江磊？ 王师傅看见江磊无奈地指了指自己胳膊。 “今天白天干活儿的时候，刚才手被箱子砸了。你看看我这右手根本都抬不起来，你那板报我真的是有心无力。 你就是算是让我上，我也没这个本事啊。” 看着老王包扎起来的胳膊，江磊算是彻底懵了。 老王胳膊受伤了，自己就算再狠的心，也不能让人家拼命呀。 “王叔，你胳膊怎么样？要不要紧？” 老王笑了笑，“没事儿，就是骨折，人家说养上几个月就好。反正我晚上就是值夜班儿。白天干活儿的时候，老刘肯定不会给我安排重活儿，你放心好啦。” 冯慧珍倒是对江磊改变不少看法，本来以为这个人高傲得很。 不过看样子还是心地善良，起码还知道关心老王的伤势。 她默不作声，这事情可不关她什么事儿，把铺盖往椅子上一放。 老王看到冯慧珍也愣了一下，不过眼神里有光芒划过。 “慧珍啊，你大晚上的，不赶紧回家去，你怎么跑办公室里来了？” “王师傅，我亲戚那里也出了点儿问题，要不然你今天晚上，您让我在办公室凑合一晚上？” 冯慧珍心里有数，别看她今天走了，可是估计明天大伯和大伯母肯定会把她叫回去。 以她对大伯，大伯母的了解，两个人心地其实是很好的，再加上要面子，所以无论从哪一方面来说，肯定会让她回去。 今天走，主要是不想为难大伯和大伯母，让大伯和大伯母的那个儿媳妇儿得意张狂。 可是不代表她真的准备睡大街，所以今天晚上就想在办公室凑合一晚上。 老王忽然扭头对江磊说，“正好人家小冯在，小冯的字可真不错。让小冯帮你做板报，应该没问题，当然晚上让人家一个女孩子在运输队的办公室也不好说，要不然我知道你那儿有单人宿舍。 让小冯去你宿舍凑合一晚上，反正你今天晚上肯定睡不了。” 江磊一听这话，异常嫌弃地看了一眼冯慧珍。 那眼神儿让冯慧珍绝对的忍不了。 “可别！江干事你干的那都是文化人干的工作。我这种人识字儿也就识那么几个，帮不了你的忙。” 她可没那种上赶着找不痛快的毛病。 主要是江磊为什么对她不顺眼，她也没弄明白，不太乐意上赶着被人怼！ 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态度，反而让江磊刚才那么嫌弃的眼神儿，瞬间就缓和了下来。 江磊琢磨这姑娘是欲拒还迎，还是真的这么想的？ 难不成他想错了人家？ “小冯同志，你要是真的写字不错的话，真的得请你帮帮我的忙。要不然你现场写两个，实在是我找不到其他人可以帮我。” 冯慧珍嘴角都快要翘起来，要是屁股后面安个尾巴，这阵儿绝对得晃两下。 这个江干事绝对是个贱皮子。 牵着不走，打着倒退。 她不搭理他了，他反而上赶着往上凑。 难不成她一开始的态度有问题？ 以后就用这种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态度，说不定江干事就吃这一套？ 第21章 你是这样的江干事 “江干事，我那字不行，您还是找其他人吧，我一个姑娘家家的夜深人静的，跟您去做板报，明天说不定我这名声都没了。 我可不想和您江干事到时候纠缠到一块儿。” 冯慧珍想到这里，立刻拒绝。 拒绝的话一出，就看到江磊眼神里越发的闪现出了热烈的光芒。 心里暗暗好笑，还别说这位江干事还真是这种人。 看来她找对了和江干事相处的方式。 就得骄傲高冷，尤其是保持距离。 江磊越发的觉得愧疚，看来自己白天是误会，估计人家姑娘是真心想要感谢自己。 对他真的没其他意思，要不然一个姑娘家家的不会把话说到脸上。 人家姑娘刚才这话说得越不客气，他心里越发觉得这姑娘对自己没意思。 反而态度变得温和有礼起来。 “冯慧珍同志，实在是没办法，如果你能帮我的话，我保证绝对不会打扰你，也不会让人们传出去什么风言风语。 就写两个字儿，两个字就行。” 掏出了自己兜里插着的钢笔，顺带着从桌子上找了一张报纸，端端正正地放在了冯慧珍面前目露哀求。 冯慧珍板起了脸，脸上是一本正经，并且特意拉开了距离。 可是心里笑开了花。 原来你是这样的江干事！ “江干事，你最好离我远点儿，免得被人看到解释不清楚。” 江磊一听这话，立马往后退了两步。 越发的埋怨自己，中午是瞎了眼，怎么会错认为人家姑娘对他有意思，而且是生扑呢？ 这么洁身自好又爱惜名声的姑娘，怎么可能做出那种事情！ 人家好心好意对自己表示感谢，他却不识好人心。 冯慧珍在报纸上写了四个字勤俭节约。 然后把报纸和钢笔推到了一边，扭头故作矜持。 江磊拿过来报纸一看，不由得脸上露出喜色，他第一次见到一个姑娘的笔迹，居然如此棱角分明，并且锋芒毕露。 如果不是知道是冯慧珍亲自在他面前写的，他会觉得这个笔迹是一个男人的笔迹，而且是一个在书法上浸淫多年的男人的笔迹。 这字体不光有风骨，而且确实是行云流水。 连他看了都有些暗暗，自愧不如。 他可是在书法上练了有十几年，从小练到大，可是和人家这姑娘的笔迹比起来，好像还真的有高下之分。 忽然之间，心里就生了欣赏之情。 对于比自己厉害的人，总是会有一些欣赏和爱惜。 所谓的惜英雄，重英雄。 “王叔，没想到你们运输队藏龙卧虎，小冯同志的这笔字简直在咱们厂里。她要说第二，没人敢说第一，连我都被她比下去了。” 江磊也知道，他估计这个姑娘极其注重礼数。 应该是个非常有家教，接受过高等教育的人家的姑娘。 没看见这姑娘极力的想要和自己撇清关系，保持距离，他要想让这姑娘和自己去出板书，估计这姑娘十有八九的拒绝。 只好努力地冲着王叔眨眨眼睛，希望王叔能够打打圆场，想想办法。 王叔不由得扑哧一下乐了，他第一次看到江磊也有吃蔫儿的时候。 急忙来到冯慧珍面前。 “小冯呀，你这孩子是个助人为乐的孩子。江干事是我一个老朋友的孩子。无论怎么样，人家叫我一声叔，是我的晚辈，我应该照顾他。 今天本来应该是我帮他的，实在是我这胳膊不给力，你看就给叔一个面子帮帮忙，你放心这个人情叔记在心里，以后咱们运输队有啥好事儿叔都肯定照顾你。” 王师傅早就看出来了，这丫头是故意的诚心的。 丫头早上见到他和刘科长的时候，那一副马屁精的样子。 那个八面玲珑，手段利落，哪像是现在这副样子。 要这副样子刘科长估计早得把人踢到库房里去了。 哪是现在这么高冷的模样，估计是自己这个傻侄子得罪了这小丫头，小丫头诚心的，不然也不能摆出这么一番姿态。 冯慧珍这会儿背对着江磊冲着王叔眨眨眼睛，吐了一下舌头。 “王叔，我可是看在你的面子上，要不然我可不能跟他去！” 一边在那里挤眉弄眼，一边说着高冷的话。 江磊一听人家同意，急忙道。 “冯慧珍同志，你这个人情我领了，你放心，以后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地方，你尽管找我随传随到。” 面对这么有才情的姑娘，江磊觉得自己不能把人家放在那些平常的女人堆儿里。 而且急于弥补自己曾经在这姑娘身上犯的错。 冯慧珍一听这话，瞬间破功。 “江干事，这可是你说的，别到时候我求你的时候，你立马又摆出一副冰山的姿态来。” 瞬间脸上露出了灿烂的笑容。 露出笑容的同时，冯慧珍意识到不对，自己怎么忘了搬起脸呢？ 懊恼得吐了吐舌头，这么俏皮的模样，反而把江磊给逗笑了，看起来眼前的姑娘，倒是个心胸宽广的姑娘。 一点儿都没记自己的仇。 “冯慧珍同志，我向最高领导保证。只要以后冯慧珍同志求我办事儿，我一定尽心尽力，竭尽所能办不到，也会想办法办到。” 他态度认真地把手放在了自己的脑袋一侧，这是发誓的一个举动。 冯慧珍认真地伸出手。 “江干事，那我们这一次算是真正认识，也算是朋友，如果不是朋友，我可不会帮你随便去做板书。你不会认为我对你别有企图吧？” 她可不想看到这个冰块儿，继续冲着自己板起脸。 江磊不好意思地笑了，伸手挠了挠自己的头，然后一双大手伸出去握住了冯慧珍的手。 并且把另一只手也加上去，双手用力地握紧了冯慧珍的手。 “冯慧珍同志，你是我在这里的第一个朋友。你放心，我对待朋友那是两肋插刀，肝胆相照。” 冯慧珍被逗乐了，同一时间她看了看自己的空间里面。 字幕上面没有任何变化，显然在她没有消耗掉吸收的那些能量之前，现在的江磊对于自己已经没什么用。 第22章 饭量有点吓人 冯慧珍站在这两块板报跟前，拿着手里将来递给自己已经提前做好的板报底稿。 这两张纸无论是图画还有上面的文章，都是专门为了应付明天早上上级领导来检查。 全都要搬到这两面黑板上。 看着面前的那两盒彩色粉笔。 冯慧珍认命地拿起来开干。 不过一边看，一边还是不由自主地把这板报的风格和形式改了改，尤其是上面的这些图案。 经过她略微的修饰，整个风格显得就没有那么硬朗。 天亮的时候，冯慧珍打了个哈欠，扔下手里的粉笔看了看面前的板报，终于完工了。 怪不得江磊说他一个人干不完。 自己分两块板报还干到了天亮，更不要说让他一个人干四块。 揉了揉眉心，好了，估计过一会儿就该去食堂吃早饭了。 一会儿上班的人都到了，今天晚上自己算是彻底没觉了。 一扭头，就看到江磊跑了过来。 “江干事，你这是检查工作？验收成果，看看是不是满意？” 冯慧珍故意逗他。 江磊看完板报，不由得满脸堆满笑容。 那是由衷的笑容，他从来没有想过，一个女孩子也有如此精明强干。 无论是配色还是板报上的文字，配合得恰如其道。 任谁无论是从远处，还是从近处看，这两块板报都会感觉到由内而外的舒服，尤其是仔细阅读这些文章，本来文章就经过精雕细琢。 读完之后，只会觉得热血澎湃。 “你干的我还能不放心啊？冯慧珍同志，你可真厉害。你这个板报，虽然做了细微的改变，可是处处都让人觉得如沐春风。 谢谢你，冯慧珍同志，昨天晚上耽误你休息了。” 江磊这会儿是彻底放下了心里的那一点戒备，是真把冯慧珍当成了自己的朋友。 冯慧珍打了个哈欠，“好的，既然你已经工作已经做完了，那我可是回运输队。” 她估摸着这会儿应该食堂还没开，应该可以再眯一个小时。 江磊一听这话，不由得觉得歉疚。 姑娘昨天晚上硬硬地熬了一夜，人家没休息，白天还要继续上班。 虽然他也是如此，可是到底他是个男人，他做这样的工作，那是自己的本职工作，人家又不欠自己的。 “冯慧珍同志，我请你去食堂吃饭，吃完饭你估计就要回去上班儿。以后你要是没住的地方，你就直接来宣传科找我。 我自己也住的是单人宿舍，可以先把宿舍借给你住。 我可以住到宣传科的办公室去。你放心有什么困难，尽管来找我，我一定会帮你。” 江磊这个人就是这样，他对别人从来都是毫无保留，只要认定了某一个人是朋友，是掏心掏肺地对一个人好。 在他心里，把冯慧珍当成了自己的朋友，又爱惜冯慧珍这个人身上的人才，所以尽心尽力地把冯慧珍的一切困难都放在了心里。 冯慧珍不由得莞尔，她还真没想到江干事这个人真单纯，不过就是几句话的事情，江干事居然被自己骗得团团转。 不由得叹了口气，内心微微有些愧疚。 用上辈子自己经验老道的手段，对付这么一个天真憨厚的男人似乎有点儿不地道。 “江干事，我把你当成朋友，如果你以后有什么困难，也可以来找我，咱们互相帮助，共同进步。” 冯慧珍豪气地拍着胸脯保证，当然也是说的真话。 她不是个不知恩图报的人，江磊虽然单纯憨厚，可是这样的人身上有自己需要的东西，冯慧珍愿意维持他们的友谊，同时也愿意对江磊做出回报。 虽然说她的目的不是很单纯，可是人这一辈子哪有不用到别人的时候，她相信江磊总有会需要她冯慧珍帮忙的时候。 她愿意用真心和别人换真心。 江磊愿意真心地把自己当朋友，她就真的会把江磊当成自己的朋友。 江磊脸上露出了真心的笑容，没想到冯慧珍这个女孩子身上居然有些豪气。 颇有些江湖气。 这样直爽的女孩子，很久都没有见到过。 两个人去了食堂，江磊大包大揽用自己的饭票买了十个大肉包子，两碗馄饨，外加四个茶叶蛋。 这可不是食堂对外供应的饭菜，这些饭菜要自己加钱的。 端着东西，送到了冯慧珍面前。 “你快吃啊，别客气，忙了一晚上。我要是连顿饭都不请你吃，连我自己都觉得过意不去。” 冯慧珍也没客气，这具身体回来之后还没正经吃过肉。 正是长身体的时候，他们家的饭菜连正常的吃饱都做不到，更别说吃好。 她现在长得和豆芽菜一样，不就是因为没有吸收够足够的营养。 既然有人请客，冯慧珍自然不会做作，也不会装模作样。 两个人放开了吃，冯慧珍一个人就干掉了五个包子，两个茶叶蛋和一碗馄饨。 吃完了摸了摸自己圆鼓鼓的肚子，第一次觉得是真吃饱了。 同时也觉得有点儿不好意思，在一个男孩子面前表现得的确有点儿太不女人了。 “江干事，让你见笑了，我这饭量的确是有点儿吓人。” 江磊看到冯慧珍脸上露出的羞涩，这会儿才终于正视眼前这是一个女孩儿。 自己刚才从头到尾都把这姑娘当成了一个男孩子，爽朗正直，心胸宽广，做事毫无娇柔造作。 不由得哈哈大笑。 “咱俩是好朋友，我可是把你当成哥们儿的。以后可别跟我客气。” 认真地说也是第一次有女孩子在他面前毫不顾形象地胡吃海喝。 就算是自己家里的那些表妹，表姐之类的，吃起饭来的都是斯斯文文，和小鸡吃米一样，就吃那么一点点。 那装模作样的样子，让江磊总是忍不住吐槽，却没想到今天遇到一个吃起饭来，完全不顾形象的女孩子。 可是也不是那种让人心生厌恶的不顾形象。 动作很快，可是吃饭的时候毫无声息。 是一种非常文雅，斯文的快速进食，不会让人讨厌，只会让人觉得更为惊讶和钦佩。 反正他总是觉得眼前的女孩儿给自己的感觉是非常真实，这才是活生生的人。 第23章 差一点露馅了 冯慧珍吃完饭就和江磊分道扬镳，赶紧回办公室。 趁着这最后的时间，回办公室里休息一会儿，顺带着琢磨一下自己空间里现在能量消耗到底是个什么规律。 上辈子没出现这种问题，所以冯慧珍没经验，总得知道自己吸取一次能量大概能用多久。 至少目前为止，她只遇到了江磊一个人身上带有自己需要的气运能量。 排除万难，终于和江磊成为了朋友，可是再过半个多月，自己就要下乡了。 总不可能带着江磊去下乡吧。 就算她乐意，恐怕人家江磊的父母也不乐意。 所以只能骑驴看唱本儿——边走边瞧。 趁着现在还有半个月的时间，把一些提前的准备工作做好，起码要让家里的母亲，哥哥，姐姐没有后顾之忧。 自己去了知青农场，如果实在找不着能量，大不了就是受点儿苦，谁还没受过苦啊。 不过她相信天无绝人之路。 冯慧珍回到了办公室里，老王不在，看样子老王应该是去吃饭，或者去做别的事情。 她先把院子扫了，办公室都擦了一遍，打回了热水，然后才坐在了办公桌旁。 自己的铺盖卷儿放到了角落里。 默默的用一张报纸挡在自己面前，用意识进入了空间。 空间里能量满满。 冯慧珍想留给母亲和哥哥姐姐的东西不多。 倒是想改变家里的情况，可是目前为止，她唯一能做的就是自己去下乡，每个月能让母亲增加十块钱的收入，想办法给家里留下一点儿粮食。 以她现在的能力，还没有办法给哥哥，姐姐改变状况。 其实最好的一个出路是他们家有人能够当上工人，端上铁饭碗。 这是十几年之内可以解决家庭困难的唯一办法，可是她这个小小的临时工还不具有这样的能量，这样的事情，也不会轻易去跟江磊开口。 那样是招人家烦，明明知道这是正常人都解决不了的一个难题。 再找人家开口，那就会让人觉得蹬鼻子上脸。 以她和江磊目前的交情来说，这种事情最好别开口。 所以她琢磨着除非是在粮食上给家里一些补充。 补充什么呢？ 想到了今天的大肉包子，嘴角不由自主的分泌了可疑的液体。 馋肉啊。 如果十几天能给家里人改善生活，先把大家的身体养结实，这个不错。 冯慧珍转悠了一圈，在自己的那些商品里，还真的找到各种生鲜食品。 猪肉，牛肉，羊肉，鸡肉，鱼肉，虾类和各种的海鲜制品。 别的东西拿出来有点儿太打眼。 那就猪肉吧。 她看了手边的这一块儿猪肉，大概有三斤左右是后腿。 正好合适拿出来练练手。 意念一动这块猪肉就搁在了她面前的办公桌上。 冯慧珍急忙进空间里看看自己的字幕栏上会显示能量减少多少？ 结果进去看到字幕上显示。 “能量还剩余99%。” 冯慧珍松了口气，三斤猪肉只消耗1%的能量。 照这个分量来说，一次的能量至少可以拿出来300斤粮食。 虽然说300斤已经不少了，可是还是有些失望，毕竟眼前的这位气运之子，又不能时常的在自己眼前晃悠。 就15天的时间，要是不想法子合理利用一下，万一去了农场那里找不到有气运的人，给自己补充气运能量，那这个空间岂不是能不能用。 冯慧珍颇有怨气的埋怨空间，重生之后还设置了这么多条条框框。 这不就是诚心的！ 不过埋怨归埋怨，有总比没有强。 她正准备把桌子上的猪肉收进去，却听到一声惊呼。 “小冯，你哪儿来的猪肉？” 冯慧珍暗道糟糕，急忙把报纸搁下，却看到眼前刘科长双眼放光的站在桌子跟前。 也不知道这位是怎么走路的，脚底下一点儿声音都没有，害得自己完全没发现。 有点儿忐忑的望着刘科长，不会是自己刚刚把肉突然变出来，被刘科长给看到了吧！ 那可是要露馅，怎么解释自己凭空大变猪肉。 杀人灭口？ 别想了，这是什么年代啊？ 这么一个大活人站在跟前，别说她上辈子没干过杀人灭口的事情，就算是干过，也不能这么干呀。 院子里也能听到来来往往的声音，有工人已经开始准备上班。 主要是这个时间，工人们时不时不会到办公室里来转悠，毕竟大家上班之后要打扫运输队的车辆卫生，再加上仓库还要开门，可是不意味着没人。 她就算有勇气杀了一个大活人，也没地方跑。 抓回来一样得枪毙。 可是她根本没办法解释。 就在冯慧珍的小心脏在那里七上八下的时候，刘科长已经一把从椅子上把冯慧珍给薅起来。 力气大的冯慧珍觉得自己立马就得当成现行犯给抓起来。 “刘科长，这……这……” 冯慧珍觉得自己词穷。 “小冯啊，你说科长对你好不好？” 刘科长脸上露出垂涎的神色。 吓得冯慧珍往后缩了缩脖子，怎么刘科长这架势看着像是要一口活吞了她一样。 脑海里脑补了一下刘科长发现了自己的秘密，然后想要把她禁锢起来为他一个人所用。 想一想都觉得后果估计是得逼着自己干出点儿违反道德底线的事情。 “对我……挺好！” “我就知道小冯你是一个有良心的人。科长对你这么好，你看你既然有门路能买到猪肉，能不能分我一半儿？ 猪肉我看了至少三斤多，我也不多要你。 就分给我一半，我跟你说呀，我家的小子早就馋肉。我家那个小子，从小生下来身子骨就不好就弱。 合作社里的猪肉都断了大半个月。 科长就求你这么一回，你分我一半肉，我保证我按市面上的肉价和肉票给你钱，咱悄悄的把这事情办了。 科长求求你了，为了我的家那小子能有口肉吃。” 那一双可怜巴巴的眼睛，一双大手合十在胸前恳求的模样让冯慧珍瞬间松了一口气，感觉心脏从天上一下子落到了地上。 刘科长这样子可不像是装的。 要是装的话，那刘科长可是真的能拿奥斯卡小金人了。 第24章 意料之中 “科长，您看您这话说的，这肉您全拿走。我在这里吃的是食堂，又没有做饭的地方，就算拿着这个肉，那也是白搭。 给最有需要的人吃，才是最合适的。” 冯慧珍这会儿原地复活，嘴里说着好听话。 满脸的真诚自然。 吓死宝宝了！ “不是吧小冯？你说的是真的？全给我。” 刘科长一脸的不可置信，可是眼睛时不时的瞟着那块肉。 那可是三斤多的肉，虽然这肉不像是市面上最好的肉。 这个年月最好的肉标准，是那种厚厚的大肥膘的肉，回家能炼油，还能吃点儿油渣改善生活，这个肉有点儿过于瘦，可是再瘦它也是肉。 合作社里都买不到的肉，小丫头有门路弄到，光冲这个刘科长越发相信这是冯厂长家的亲戚。 “科长，您赶紧把肉收起来放到柜子里，不然的话，一会儿让王师傅他们进来看到，到时候他们要再分点儿去，您这肉可就保不住了。” 冯慧珍露出一脸真诚的笑容，三斤多的肉能换成钱和肉票，那可是一件大喜事。 刘科长一听这话，动作神速，直接找了一张报纸，把肉裹了起来。 放进了自己的柜子里，牢牢的把锁锁的结结实实。 活像做贼一样，鬼鬼祟祟的态度，把冯慧珍逗的直乐。 “你别笑了，你这丫头，再笑一会儿被他们发觉就完了。那个老王都半年多没见过肉腥了，要是被他寻着味儿给找到了。我告诉你连渣子都剩不下。” 因为肉的关系，刘科长对待冯慧珍的态度更加亲昵了几分，像是对待自己的子侄辈或者是妹妹一样。 “科长，您就别藏着掖着，下一次要是有机会，我再帮你弄点儿肉。” 冯慧珍顺嘴说了一口，是为了自己以后能拿出肉来正大光明的换钱铺路。 毕竟能吃得起肉的可不多，而且能放心的收人家的钱和票的人也不多，总不能到外面去宣传冯慧珍这里可以换到肉，到时候恐怕就有人去举报告黑状。 刘科长可是不可多得的有潜力的客户。 “哎呦喂，我跟你说小冯以后你就是我妹妹，你是我亲妹妹，有啥事儿你放心哥罩着你，在咱这运输队里绝对可以让你横着走。” 刘科长搓着手的那股热乎劲儿，让一进门的老王愣了愣。 “老刘，你这是干啥呢？这么大年纪，孩子都仨，围着人家一个小姑娘转啥转？” 刘科长因为刚刚拿到肉，心情极度好，给了老王一个白眼。 “你这个人啊，就是思想龌龊，这是我妹妹，你懂不懂？” “走，小冯，咱去库房去登记。” 冯慧珍急忙拿起桌子上的登记本，屁颠屁颠的跟在刘科长的身后去了库房。 新来的这些临时工，本来还有点儿不服气，主要是大男人被一个小丫头管着，他们也不乐意。 当然更有人动了心思，一个小丫头，他们吓唬吓唬不得多给记点数量，到时候结算工资的时候，那可都是钱。 可是这会儿看着刘科长亲自给冯慧珍撑腰。 几个人心里都暗戳戳的有了想法，看样子姑娘背后有后台。 本来还想今天给这丫头找点儿岔子，结果这会儿也歇了心思。 冯慧珍根本不知道阴差阳错的一块肉，帮自己解决了不少隐患问题。 而那边的江磊陪在冯厂长身边，迎来了市里的领导检查。 市里的领导在厂子里参观检查之后，尤其是看到那四面墙的板报，是大为赞赏。 冯厂长直接把江磊推了出来，这是自己的亲外甥。 本来就是希望将来能够出人头地。 市里领导看到这么年轻的小伙子干工作又干得如此出色，那是大加表扬。 江磊脸上微微有些发红。 他倒是有心想分说一下，黑板报不是自己一个人的功劳，可是这么多人的面儿，也没有机会让他说。 结果一路走下来，江磊觉得自己羞愧得很，有点儿名不符实。 本来功劳也不是自己一个人的，虽然他并不觉得自己做的板报不如冯慧珍做的，可是总不能功劳全在自己一个人身上。 这就有点儿不厚道。 结果送走了市里领导。 冯厂长表扬了一番。 江磊想说的话，硬是憋在肚子里，一个字儿都说不出来。 江磊有些闷闷的，到食堂去吃饭，远远的就看到冯慧珍已经从窗口打完饭，自己一个人坐到桌子旁边。 他还想说什么，可是没等他打好饭菜，凑到冯慧珍跟前。 冯慧珍已经没影子了。 江磊叹了口气，他必须跟冯慧珍解释一下，自己不是故意抢人家的功劳。 不然他心里过意不去。 那边儿冯慧珍已经被人喊了出去，果然大伯和大伯母亲自来找她。 冯慧珍见到大伯和大伯母手里，还端着饭盒，直接带着大伯和大伯母来到了办公室里。 这会儿人们都去吃饭了，办公室里一个人都没有，她给大伯和大伯母倒了两杯水。 “大伯大伯母，你们怎么来了？是不是有什么事儿？” 吴玉芬看了一眼小丫头眼底的黑眼圈，昨天晚上肯定没睡好。 也不知道这丫头昨天晚上在哪？ 他们猜测肯定是在运输队这里。 可是大晚上的让一个小姑娘家家的，在运输队的办公室里。 万一出个什么事情，他们都对不住刘翠花。 更对不住小姑娘。 “昨天你大嫂那是口不择言，你别搭理她。我跟你说今天下了班儿，直接回家去。我和你大伯是特意来帮你拿行李的。 我们把铺盖卷拿回去，一会儿下了班，你直接回去就行。” 吴玉芬看到这孩子的铺盖卷儿就在角落里放着，知道是生怕别人看到。 走过去把铺盖拎了起来，大伯一把就接了过去。 冯慧珍张了张嘴，“大伯大伯母，因为我弄得你们家宅不安不好。” 那一双闪烁着忐忑不安的眼睛，还有表情上的为难，活脱脱就是一个懂事又乖巧的孩子。 “你这孩子别多想，那个家还是大伯的家，大伯说了算。咱们一家子骨肉亲，大伯要是不让你在家里住，那大伯就是丧着良心。” 老爷子话不多，扛着行李卷儿就往外走。 大伯母叹了口气，拍了拍冯慧珍的肩膀，“别多想，晚上回去，大伯母等着你。” 冯慧珍终于彻底把心放下，看来今天晚上睡觉的地方有着落。 第25章 人心换人心 晚上下班儿，冯慧珍直接回了大伯家。 一进院子这回没有碰到刘梅。 二嫂范二秀看到她的时候，不由地招了招手，指着指着里屋。 “你快进去吧。你大伯大伯母两个人一下午都惦记你，生怕你不来，你要是不来，估计一会儿就得骑着自行车亲自去接你。” 冯慧珍吐了吐舌头，做了个鬼脸，急忙掀开帘子进去。 范二秀笑着摇摇头，小丫头还挺招人稀罕的。 日子走上了正轨，冯慧珍每天早早出去上班，晚上下班之后回来在大伯家睡一觉，当然顺带手的能帮大伯家干点儿活儿就干点儿活儿。 一般都是洗洗碗，扫扫院子，打打水之类的。 一转眼一个礼拜就过去了。 他们一个礼拜有一天休息日。 冯慧珍早就计算好了，准备休息的时候，要回村里去看看娘和哥哥，姐姐，当然借这个机会能带点儿东西回去。 结果晚上下班儿的时候，刘科长故意把冯慧珍给喊住了。 “小冯，你等一下，这个报表有点问题，你把这个做完再走。” 把登记本儿扔到了冯慧珍面前，眼睛眨了一下。 冯慧珍愣了愣，琢磨了一下。 刘科长如果不是眼瘸，那就是有事儿找自己。 果然，翻开登记本儿看着早就已经弄得清清楚楚的东西。 她还能不知道，每天是自己做的，她的工作绝对是清晰明了不可能留下后账。 过了不大一会儿，院子里的工人都走得干干净净，主要是明天大家都休息，所以基本上今天都会早早的下班回家。 连老王今天也不用值夜班儿，今天晚上运输队是难得的会锁大门。 冯慧珍正在那里好奇，结果冯科长一会儿鬼鬼祟祟地拎了一个布袋子进来。 把布袋子放到家冯慧珍面前。 压低了声音，一副做贼的样子，悄悄地对冯慧珍说。 “我跟你说这一袋子里是咱们厂里的碎挂面，都碎得不成样子了，可是这到底是白面的东西，属于细粮，一般这种东西咱们都是按耗损品处理。 你拿回家去，知道你要休息，明天肯定回村儿，带回去也让家里人改善一下生活。” 本来这袋子挂面是刘科长自己留下的，虽然是碎挂面，可是这年头能吃到细粮的人家就知足吧。 东西刘科长每个月都能拿到一包。 这是仓库里管库的特意留出来的，一般来说库房的人会分两袋，剩下一袋就是塞给刘科长的。 刘科长一般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科长，这不好吧，要不然多少钱，我给您钱吧。” 冯慧珍知道这是好东西，她那会儿还想过怎么给家里人拿出粮食来。 结果没成想瞌睡给了个枕头，刘科长都给自己安排好了。 “你说啥呢？打你大哥脸？东西不要钱拿走就行，你就干这么半个月。说白了这东西就这么一回，你想要下个月你还能留在挂面厂再说。” 刘科长指了指外面，悄声说，“趁着天黑赶紧走。别让人看见，到时候就说不清楚。” 刘科长已经把锁大门的门锁留给了冯慧珍自个儿转身就走。 冯慧珍扛着那袋子碎挂面，把大门锁好了，又检查了一番，这才趁着夜色回到了大伯家。 扛着袋子进了大伯的小屋，大伯和大伯母正坐在炕上说话。 看见她扛着个袋子回来，不由得说道。 “你这丫头明天要回家了，是不是高兴的去买东西去？也不看看天都这么黑，让我和你大伯在这里担心。” 认真的说大伯和大伯母是绝对负责任的人，只要住在人家这里，那是绝对的照顾周到，负责安全。 冯慧珍没把挂面直接放进自己的空间里，第一是一放一拿，必须耗费她空间的能量，根本没那个必要。 第二挂面肯定得过了明路，不过了明路的话，万一大伯母和自己母亲说起来的话，容易露馅。 明明是一个正当的事情，最后弄得反而遮遮掩掩，鬼鬼祟祟，那就得不偿失。 冯慧珍把袋子搁在了茶几上。 “大伯大伯母，这是挂面厂库房里的碎挂面，我们科长人很好，分了我一点儿让我带回家给家里人尝尝，我想着给大伯和大伯母留一半，剩下一半明天我带回去。” 二话不说，动手翻出了一个布口袋，口袋家家都有。 吴玉芬一听这话，急忙穿鞋下地。 “你别胡来，这是人家挂面厂的人好，你这丫头有运气，这种福利难得遇到。你赶紧带回家里去，给你妈和哥哥姐姐贴补贴补。 我和你大伯可用不着这个。你这孩子也太实心眼儿了。” 虽然嘴里说着客气话，可是心里觉得非常舒坦。 毕竟自己对人家孩子好，孩子也真心实意的对待他们，这种付出有回报的感觉，会让人觉得特别的贴心。 “大伯母，看您说的。你要是再跟我这么客气，那我可就直接搬着铺盖卷，然后又回我们运输队去睡觉了。 我可是把您和大伯当成我的亲大伯和大伯母，自己的亲人，还客气什么呀。” 一边说着，一边还真的动手从袋子里倒出来，半袋子的挂面。 吴玉芬一看还真是碎挂面，不过其实碎地还不算厉害，有一个指头长。 冯慧珍倒出来半袋子，把多的那半袋直接给大伯大伯母扎的口放到了柜子上面。 把稍微少一点的那半袋子也扎好了，放在了墙根儿。 “大伯，大伯母，这个留给你们，也给家里的哥哥，嫂子补贴一下。” 笑嘻嘻地把屋子里收拾了一遍，出去打水去了。 吴玉芬看着孩子，不由地叹口气。 那一脸的羡慕。 “你看看我真巴不得这丫头是咱们家长大的，也不知道刘桂花两口子怎么那么有福气，养一个孩子回来还能养得这么孝顺，懂事。 你看看这丫头这张嘴死人都能被她说活了，而且太会做事儿。又懂事儿，又会做事，而且人又正直感恩。 这样的孩子，以后肯定能干成大事儿。” 大伯抽出一个烟卷儿，点着了吸了两口，喷出几个烟圈儿。 “要不然明天我去找找老张！” “你找老张干啥呀？” “丫头这么好，让她去大西北的农场，有点儿可惜，要不然想想法子走点儿人情，让丫头去就近农场吧，离得近一点儿，她想回家来看一眼也方便。” “你可拉倒吧，老张要是那么容易松口，咱们家建国那会儿就不用去下乡。” 吴玉芬早就知道这事情不好办。 “那还是问问吧，问成问不成的，总是咱们的一番心意，孩子这么好。咱们也不能对不起人家。” “那就问问吧。” 第26章 贼心不死 第二天，冯慧珍一大早就扛着袋子直接出了门。 天没亮就走了，因为走回去得两个多小时，自己今天晚上还得赶回来。 要不然明天早上就得早早的出门。 一想到回家，心里就激动的不行，走路像是带风一样。 走路不是问题，扛着东西也不是问题。 冯慧珍快进村口，才找了个小树林钻了进去。 和做贼一样，东张西望一阵子，一箱子挂面整碎倒进布袋子里，也是废了一番功夫。 外加一块五花肉，绝对的挑选膘肥体壮的那部分，也是让冯慧珍费了一番眼睛。 谁让后世的人们都为了健康，肥肉几乎绝缘。 就算是真正的五花肉，也是肥瘦相间，绝对的五层标准，尤其是她储备物资的时候也没想到回来，当然是不符合当下的实际需求。 挑挑拣拣也算是圆满。 挂面，五花肉，再来五块肥皂和一身工作衣。 工作衣是挂面厂的，发了两身女士的工作衣。 按身材来说，能给三姐用上。 这年月虽然深蓝色的工作衣看起来不起眼，可是绝对受欢迎，布料非常结实又经久耐用，颜色也非常耐脏。 蔬菜水果什么还是算了吧，其他的东西都太扎眼，没办法拿。 她一个小小的临时工，能拿这些东西就不错了，再拿出多余的来，恐怕连她妈都不相信。 东西全部都收拾好。 耗费了她百分之五十的能量，冯慧珍心疼的抽抽。 猪肉裹了两层报纸，也放进了面袋子里。 不然光是自己进村儿的时候，恐怕都得被人家急红了眼。 工作衣和肥皂直接装在网兜里。 这东西就算别人羡慕也没用。 她这边儿才算是扛着袋子，拎着东西大摇大摆的钻出了小树林。 直接走进了村子里。 本来以为估计路上得碰到几个七大姑八大姨的，嚼老婆舌头的妇女。 结果没想到，进了村子半天，居然一个人影都没碰到，冯慧珍猛然才想起来，这个点儿大家都下地干活了，哪里轮的着人们有闲情逸致坐在这里唠嗑儿。 她也是想多了，毕竟这个点儿人们早就进了地里。 拍拍额头，大步流星直奔家里，结果就到家门口的时候，还是撞到了熟人。 冯改花最近急呀，急的都要火上房了。 她早就已经琢磨好对付冯慧珍的法子，结果没成想自己想好的计策，第二天愣是没派上用场。 冯慧珍第二天直接到县城挂面厂去当临时工。 她就算是有一身的本事，也不能直接到县城去给冯慧珍下绊子。 冯改花那个急呀。 她这两天只要是中间抽空子，就在冯家周围踅摸。 她琢磨着冯慧珍总不至于进了县城里就不回来吧？ 以她的了解，上辈子挂面厂招工好像隔个七八天就有一次休息。 结果没成想，今天还真被她撞到了冯慧珍。 老远看着冯慧珍，身上穿着蓝色的工作衣，扛着一个布袋子，大步流星的走过来急忙就迎了上去。 “慧珍，你回来了。” 目光在冯慧珍背上扛的布袋子上溜了一圈。 好大的一袋子，显然里面装的东西不少，不过从袋子的形状来看，看不出里面是什么，因为形状不太规则，而且还刺刺楞楞。 排除了是粮食的可能性，冯改花倒是收起了自己的好奇心。 “不是都在地里上工吗？你咋有时间在这里晃悠？你还不赶紧回去，不然一会儿计分员得扣你工分儿。” 冯慧珍推开自家院门，这会儿的村里，自家的院门基本都不上锁，最多是里屋上锁。 家家户户基本上日子过的差不多，唯一那个上锁的屋里估计就是通知贼，这个屋里有好东西。 不过一般生产队民风淳朴，就算是村里有些二溜子，但是基本上都是兔子不吃窝边草。 摸两根儿黄瓜，偷个鸡蛋还行，要说真的把人家偷急了，生产队长可不是吃素的。 到时候全村摸排下来，恐怕就得吃不了兜着走，所以一般的二流子也不祸害自家村子。 再加上哪怕就算是二溜子，也得到地里去混工分儿，这个时间点儿还真没人在村子里到处窜。 “慧珍，我先下地等我从地里回来，来找你玩，咱们好长时间没见了，我有很多心里话想跟你说。” 冯慧珍撇了撇嘴，您倒是有很多心里话跟我说恐怕，都不是什么好话吧。 “那行，那你从地里回来，来找我吧。” 冯慧珍倒是笑脸相迎，没有任何抵触。 摆明了还是以前那个傻白甜。 被别人糊弄的，一愣一愣，还把别人当成好朋友的冯慧珍。 主要原因她倒是想看一看这位眼前明摆着来历有些和自己同源的冯改花，到底想干啥？ 还有什么花招想使出来？ 被动的挨打，还不如主动的让对方以为自己掉进陷阱。 否则的话，一个在明，一个在暗。 冯慧珍可不想自己每天提防这位冯改花同志。 她是想不明白冯改花理论上和自家怎么也是沾着亲的。 虽然是隔房的亲戚，可是他们是同宗同族。 为什么就想着折腾自己呀？ 上辈子自己也没得什么好结果。 冯改花为啥一门心思就盯上了自己，这是可着一个人祸害。 摆明了冯改花肯定也有某些特殊的记忆，不然的话，不会遵循着事件发生最有利的后果，给她自己铺路。 问题是你祸害谁不行，你干嘛非祸害我啊？ 冯改花一听这话，不由得露出了笑容，看来冯慧珍还是那个冯慧珍。 “慧珍，一会儿晚上我来找你。” 冯改花急急忙忙的走了，她着急的回地里干活儿，主要是赶紧联系好队长家的那个儿子，这事情趁着冯慧珍今天在村儿里，无论如何得把事情落实。 要不然冯慧珍明天一走，估计又是一个礼拜。 两个礼拜加起来可就十几天，到时候冯慧珍可就得下乡，还有自己什么事儿啊？ 冯改花走了，冯慧珍进了自家院子，院子里还是收拾的干干净净，井井有条。 冯慧珍把肩膀上的袋子放进自家厨房的屋里。 突然之间愣在当场，因为她脑海里灵光一现。 自己不是冯家亲生的，也就是说冯改花说不定知道自己的身世，也许想要借用的就是自己身上的某些便利。 不然的话，冯改花吃饱了撑的，非得瞄上自己？ 第27章 田螺姑娘 想通了这一点，冯慧珍露出了一个得意的笑容。 上辈子她还真不知道自己的身世，认真的说把哥哥姐姐得罪了个够，自己还眼瞎，根本没和哥哥姐姐有来往。 等到知道事情真相的时候，哥哥姐姐几乎死的死亡的亡。 冯慧珍忽然收起了笑容，不对！ 哥哥姐姐上辈子每个人下场都不好，认真的说，就算一个人倒霉，也不能一家子倒霉吧。 没见过一家子都不得好死。 她又不是一个真正的没什么见识的年轻女孩儿，认真的思索这件事忽然思极极恐。 如果背后有一个黑手在推动这种情况，想要掩盖某个真相。 如果真的和自己的身世有关，难道是冯改花？ 冯改花不希望别人发现自己的身世，所以做了某些手脚，不然的话，不能哥哥，姐姐一个好下场都没有。 这也太难让人信服了，任何的巧合都不能说是巧合，只能说是人为。 冯慧珍把事情前前后后想了一想，她后来和冯家的人没有任何关系。 后来自己机遇不好，一路挣扎着创业也很艰难。 几次的遇到危机，几次的面临破产，上辈子她走的路比别人艰辛很多。 同样是在改革开放之后，大家都搞活经济，可是别人赚钱太容易，到她这里第一桶金简直是难上加难。 要不是后来，她的血激发了玉佩的空间，让自己有了喘息之机。 不然的话估计后来自己也不可能有那样的发展。 她莫名的怀疑冯改花儿也许就是幕后在尽力的阻止自己有成就的那只手。 毕竟目前来说，冯改花看起来像是一个重生人士。 她知道后续的发展，也许知道自己的身世，那么她才会有如此的操作。 冯慧珍摇了摇头，看起来这个冯改花，自己得好好收拾收拾。 总得从她嘴里问出点儿有价值的东西，可是有点儿犹豫。 论体力，自己这体格，要是和人家打起来，还真不行！ 上辈子她是受过苦，可是再受苦，也不是身手矫健，能把别人干翻。 上辈子受的苦，又不是受的军训。 从社会底层摸爬滚打过来，她会简单的几招，可是那都是下三滥的功夫。 真的来个刑讯逼问还真没这个技术，心理学也不懂。 冯慧珍叹了口气，别说她这样去逼问别人找上门去，冯改花也不能承认。 这么重要的事情，她要是冯改花也不能说。 是那种打死也不能说的。 问还是算了。 看来还得徐徐图之。 想到这里，冯慧珍收敛起自己的情绪。 把家里的东西规整好，然后从那块儿肉上切了一半儿下来。 要是她妈在跟前，估计得戳着脑门骂她败家。 眼瞅着就要秋收，这一阵儿得把哥哥，姐姐和妈妈的身体养过来。 无论她妈怎么说，反正她得干。 再过两个礼拜，她绝对铁板钉钉要下乡走了，两个礼拜时间紧迫。 骂就骂吧。 实际上拿出来的这块儿五花肉，起码有五斤。 说是一半实际上她下刀的时候，只切了一少半，没敢全切了，全切了她妈估计真的能打断她的腿。 切了有一斤半左右，剩下的这个天气放不住。 她找了个盆儿，用盐把肉腌上，然后直接把盆儿吊到水井里去冰着。 又给家里的盐罐子里掺了点儿细盐。 五花肉洗干净。 把外皮上处理干净，五花肉一刀分成两半。 准备做扣肉。 芋头就别想了。 不过咱手里不是还有山药。 其他的调料从自己的空间里面找出来。 当然想法子炼了一点猪油出来。 不然交代不了她做扣肉的油哪儿来的。 当然猪油里面肯定又掺了一点儿植物油。 弄了半盆猪油，搁在那里。 喷香的扣肉，做好了直接上笼屉蒸。 吃扣肉吃大米饭最合适。 可惜大米在这年月可是金贵东西，他们这个地方是产麦子居多。 大米这个东西还真的生产队产的不多，起码他们生产队是绝对没有。 大米在县城里面也属于特供。 她只能从自己空间里拿了馒头出来，大白馒头到时候就可以说自己从食堂的口粮里省下来的。 又去自家院子的地里撸了黄瓜和茄子，回来一个凉拌黄瓜，再加上一个蒜拌茄子。 再弄一个酸辣土豆丝。 分量都是绝对足足的，谁让他们家都是壮劳力，每一个胃口都很大。 多少都不够吃。 瞅着天色差不多该下工了。 把锅里的馒头，扣肉全部摆在桌上，然后把大锅清理出来，烧上水一会儿再做点儿挂面汤。 这顿饭也算是圆满。 她这边儿挂面已经煮的快熟了，从地里拔了两颗香菜，洗干净之后撒锅里，就可以出锅。 那边儿院子里已经听到哥哥，姐姐和母亲的声音。 “咦？怎么院子里门开着？你们今天早上出门的时候没关门？” 冯志远推开门进来，把自己手里的锄头靠墙放着。 诧异的问着跟在身后的大哥，每一次他出门最早，关门的肯定不是自己。 冯志强愣了一下，“今天最后出来的好像是咱娘，难道娘忘了关门了？” “不对，咱家有饭菜香味儿，家里有人。” 冯慧茹早就闻到了香味儿，而且环顾四周，一眼就看到了他们家枣树底下的桌子上摆着饭菜。 “哎呀妈呀，难道咱家来田螺姑娘了？” 冯志远一个箭步就冲到厨房门口，结果和正在熄灭灶堂火的妹妹对个正着。 “二哥，我就是那个田螺姑娘，哥哥，姐姐洗脸洗手，我的饭都出锅了。” 用他们家的大瓷盆，把那挂面汤全都装上，里面放个大马勺，直接端到外面。 一会儿吃的差不多，汤面也晾的差不多。 冯志远一嗓子，“哎呦我的妈呀！老五回来了。” 一听到老五回来了，几个哥哥，姐姐全都挤了过来。 “老五，你上次一声不吭偷偷一个人去了县城，还没找你算账呢。” 老五走的时候，家里的哥哥，姐姐都不知道。 “行，行，找我算账没问题，不过我今天可是做了扣肉啊。” 冯慧珍笑眯眯的指了指桌子上扣着的那一只大碗。 冯志远早就一嗓子冲了过去，把那扣在碗上的盘子掀开，果然看到了肥滋滋油汪汪的山药扣肉。 扑鼻的香味儿蔓延了一院子。 一家人疯狂的冲向洗脸盆儿洗脸洗手。 第28章 一天 刘翠花是最后一个进来的，一进来就看到自家几个儿子，闺女。 正整整齐齐地坐在树下的小桌跟前，一眼就瞅见了自家的小闺女。 不由得眼睛里红了红，“你个死丫头，你可算回来了。娘都担心死了，一点儿消息都没有。” 冯慧珍急忙接过母亲肩头的锄头。 “娘，我平常上班儿哪能随便回来呀？这不是今天休息，我一大早就回来了。今天晚上在家住，明天我早上早点儿走。” 笑嘻嘻的样子，惹得刘翠花伸手捏了捏闺女的肩膀又从头到脚检查了一遍。 “看你这副样子，好像没受什么苦。” 认真地说，闺女好像胖了一点儿，看起来挂面厂的食堂伙食挺好。 没受罪就好。 “娘挂面厂的食堂伙食可好呢，您放心，我吃得饱，睡得好。活儿又不累。” 刘翠花洗完手，被姑娘拉着坐在了餐桌跟前。看到小桌上摆着那一大碗的扣肉，脸一下就变色了。 “哪儿来的肉啊？” 他们这乡下人家一年到头吃肉的日子，那是能数得着的。 他们家养不起任务猪，所以每年到了年下别人家交任务猪的时候，他们能蹭上那么一斤，二斤，那已经算是好的。 要是赶上家里挣的工分不多，又是灾年，估计到了年尾也蹭不上猪肉。 谁家也不能白给猪肉。 大夏天的居然能吃到猪肉，能不让刘翠花脸色大变。 主要是生怕闺女在城里干出什么出格的事情。 “娘，您别担心，这猪肉是我们的福利，您别说我们这临时工福利待遇还挺好。您不知道吧？我不光拿回来猪肉，还拿了一袋子碎挂面，那是我们库房里打扫出来的。 科长说这白瞎的东西扔了可是可惜，所以让我们分了分。分给了我一袋，科长说了，别人可没这待遇，是因为我工作好，又听话，工作认真才分的。” 指了指大盆里做好的挂面汤，刘翠花用筷子挑了一下，果然挂面这一阵儿碎得不忍目睹。 可是心里也心惊再说这也是白面。 “真没想到，挂面厂的待遇这么好。” 他们村儿里有在城里当工人的，不过那两家在村儿里，那算是富裕人家。 光看着人家的小子骑着自行车去城里上班儿，偶尔回来也是大包小包带回来一堆东西。 那会儿大家都说在城里当工人，那简直是神仙日子，听说城里啥都发，厂里连上厕所的手纸都发。 却没成想自家闺女，一个临时工也能享受上这待遇，不由得让刘翠花儿不信也得信。 “东西攒着。等你不上班儿了，回来再吃，你说你现在就做了一家，都吃完了，你还能吃上啥？” 刘翠花看着那一大碗的扣肉，心疼啊，这得是多少肉啊？ “娘，天这么热，我起码还要再上一个礼拜班，那肉哪能放了一个礼拜？我可跟您说，我只做了这么一点儿。 剩的肉还挺多，剩下的肉虽然拿盐腌起来，已经放到井里冰着了。 可是那也放不了多久，你和哥哥，姐姐趁早吃了，别等我回来的时候肉都臭了。” 冯志远一听这话连连点头，“娘对啊，别肉到时候都臭了。” 这辈子都遇不上这么好的事儿，能接连好几天吃肉。 “吃吃吃，这都是你妹妹辛辛苦苦挣回来的，你就知道吃。” “娘，您别发脾气，我这不是为了妹妹考虑，实在不行咱把那肥肉炼了油剩下的油渣好保存，那能给妹妹多留几天。” 冯志远真心不是不惦记自己妹妹，可是这天气这么炎热，的确放不住。 冯慧珍笑着拿着筷子，夹了一大块扣肉，放到母亲跟前的空碗里。 “娘吃饭的时候，不兴老教训人。” 刘翠花笑了，“行，你赶紧吃，好了，好了，你娘不说了！” 一家子欢欢喜喜开动。 这一顿饭吃得大家心满意足，尤其是听说大白馒头也是冯慧珍从食堂里节省下来的。 刘翠花心里更是心疼，一个劲儿地嘱咐冯慧珍。 以后不许这么节省，家里有粮食够吃。 不允许她省下来，正长身体的时候，万一吃不好，将来个子都长不高。 冯慧珍嘴上答应得挺好，不过没放在心上。 一家人吃的肚子溜圆，主要是今天的饭，是太好了。 一方面好久没吃过肉，已经半年多没见过肉腥味儿，大块儿地扣肉下肚，简直是异常满足，再加上吸了油脂的那些山药吃起来绵软可口。 配着大白馒头，还有挂面汤，简直从来没有过过这么好的日子。 吃完饭，冯慧珍忙着收拾冯慧茹，帮着妹妹一块儿把碗筷拿到厨房去洗涮，两姐妹一边说着闲话，一边收拾。 几个人休息了一会儿，可是不能在家里待着，因为下午还得上工。 冯慧珍倒是想下午也拿着锄头去上会儿工，可是被刘翠花给骂回去了。 好不容易休息一趟，闺女还要去下地。 冯慧珍答应得好，在家里收拾家。 送走了哥哥，姐姐和母亲，她把家里里里外外收拾了个遍。 他们家这土坯房，其实房顶早漏了。 每逢雨季刮风下雨，是屋外大雨，屋里小雨。 冯慧珍架着梯子爬到房顶上，从自己空间里找出来塑料布。 把那些塑料布在房顶上铺了一层，然后塑料布上面再铺上一层油毡。 油毡这东西还是早些年留下来的，要搁在后世，基本上没人用这东西。 不光把油毡铺好了，油毡上面还找了他们家院子里攒的那些碎的砖块把房顶上压得结结实实。 收拾完房顶，看着天色就不早了。 估摸着一会儿哥哥，姐姐他们就该回来了，锅里煮上了小米粥。 晚饭吃得简单一点儿，小米粥配上窝窝头，再切个咸菜丝，再凉拌个黄瓜，还有他们这里最有特色的老虎菜，基本上一家子就够了。 东西收拾好，还在院子里摆上，然后院子里烧了一堆艾草，这样能熏熏蚊子。 吃饭的时候，也不会受罪。 忙活完这一切，冯慧珍在自己屋里忙着收拾炕，晚上可是要在这里睡。 第29章 害人者人恒害之 晚饭吃完，冯慧珍本来准备洗洗涮涮，早点儿休息。 可是谁知道冯改花来了。 冯改花一进门就跟刘翠花打招呼，说好长时间没见冯慧珍，叫冯慧珍出去说会儿悄悄话。 村里女孩子都这样，再加上冯改花和冯慧珍以前关系的确是亲密。 刘翠花也就没说什么。 冯改花拉着冯慧珍就出了门，冯慧珍跟着冯改花，主要是看看这个女人又要闹什么幺蛾子。 以不变应万变。 果然不大一会儿功夫，冯改花就凑到冯慧珍耳朵边儿，低声说。 “刘志刚约你在前面的小树林那边见面。” 冯慧珍在脑海里思索半天，刘志刚这个名字才猛然跳出来。 认真的说这种记忆已经久远，刘志刚是生产队长家儿子。 上辈子她和刘志刚没什么交集。 刘志刚这个人是她十几岁的时候，的确对这个人非常爱慕。 也就是说暗恋对象之一。 当年年纪小，只是认为有文化的文化人，就是自己心目中不一样的存在。 可是因为自己母亲三个月之后就得了肾病，当年她没有代替建国哥去下乡，以至于家里日子过得非常窘困，母亲去世之后，他们家已经成了村里的破落户。 再加上哥哥，姐姐也不和她来往，她跟刘志刚之间，绝对不可能有任何的交集。 但是上辈子在村里，起码也是生活了十几年。 刘志刚这个人，还真是让人印象深刻，因为刘志刚娶了个媳妇儿，可是对待他媳妇儿绝对不好，是村里有名的脾气暴躁的男人。 动不动就动手打人。 他媳妇儿几次三番，孩子都被打掉了。 出动了妇女主任，调节委员会都没有用，这是人家的家事在那个年月也没有什么正经的法治可以管得了这件事。 批评教育也不过是不痛不痒。 冯慧珍脸上露出了不耐烦的神色。 合着冯改花想干什么？ 想把自己塞给这个家暴男啊。 重生之后想改变命运，冯慧珍觉得无可厚非，谁都想改变自己的命运，包括自己。 知道自己上辈子过的那么悲惨，不也是希望通过自己的努力，改变上辈子所有的一切。 可是不意味着黑心肠啊。 这位想改变你自己的命运，抢别人的气运，这都不是道德问题。 就说这件事放在冯慧珍身上，她也觉得难道不是在抢冯改花儿身上的机遇？ 人都是自私的，谁都想通过最捷径的途径，改变自己的命运。 问题也不能做事毫无底线，明知道这是个火坑，这是想把姐妹推到火坑里。 这就不是自私了，纯粹叫恶毒。 冯慧珍晦暗莫测的忘了望冯改花。 “刘志刚约的我？不可能，刘志刚对我可是向来不加辞色。人家看不上我。” 她在给冯改花一个机会，只要冯改花不是真的心肠狠毒。 那么她愿意给冯改花一个机会，要不然别怪自己不客气。 没听说过害人者恒被人害之。 冯慧珍不去干那种违背道德的事情，可不意味着被别人害她无所谓。 “我骗你干什么？你那么喜欢刘志刚，他现在约你。那是多好的机会呀，你放心，你去和刘志刚说话，这是多好的机会！ 等一会儿，我到村里去喊一声。 带着人过来，看到你们俩那个情形，你假装扑到刘志刚怀里。这事情就水到渠成，你就能嫁给刘志刚。 你想一想刘志刚可是生产队长的儿子，你要是嫁给了他，不用去下乡不说，而且还能吃香的喝辣的。 生产队长还能对你这个儿媳妇差呀，再说了你最喜欢的刘志刚，可就如愿以偿。我可是在帮你。” 冯改花表情流露出蛊惑的神情，她当然知道刘志刚对于现在的冯慧珍来说多么有吸引力。 “你放心，我这就帮你回村去找人。” 冯改花一扭头，脑袋后面被重重的敲了一下。 整个人晕了过去。 晕过去的同时，冯改花脑海里只留下一句话，哇靠！这是谁呀？怎么对自己下黑手？ 由始至终没认为是冯慧珍看穿了她的诡计。 冯慧珍看了看自己手里拿着的烧火棍，刚才在路边儿假装无意识的拽了一根枯树的树枝还挺顺手，长短正合适。 本来是防身用的，主要是怕冯改花搞不好弄出什么把自己推下河推下山的诡计，到时候摔断腿，那就真下不了乡。 最后的这么几天时间，她可不想闹出什么幺蛾子。 没成想还真派上了用场。 冯慧珍想了想，从地上把冯改花扶起来，扶着她直奔小树林，既然冯改花了刘志刚在小树林，那就证明冯改花不知道用什么办法把刘志刚约在那里。 但是肯定不是用自己做借口。 因为她记得很清楚，上辈子刘志刚对她这个人那是绝对的不感冒。 现在的冯慧珍长得又瘦又小，比豆芽菜好不了多少，人家刘志刚喜欢的那绝对是知青点儿那一类白白净净的有文化的女知青。 不过无论如何，也不会放过冯改花这个女人。 来到小树林，远远地果然看到刘志刚正站在小树林，靠近河边儿的地方，不安的走来走去，甚至还在喃喃自语。 冯慧珍二话没说，扛着人悄悄的摸进了小树林，把冯改花放到了离刘志刚最近的地方。 把人放在树底下，靠着树，然后她转身就走。 走的时候，故意用力踩断了脚下的几棵枯树枝，这样发出了尖利的声音引起刘志刚的注意，转身就跑。 后续怎么发展，她就不管了。 做那么愚蠢的事情，去村儿里把人引来造成冯改花必须嫁给刘志刚这种事情，她可不会去干。 明眼人都能看出来，肯定这里面有自己的手笔。 到时候生产队长还不得把他们家给啃了。 至少还得十来年，要在生产队长手里讨生活，所以没必要做这种损人不利己的事情。 冯慧珍回家老老实实去睡觉。 不过有些事情不是她不去做，就不会发生。 冯慧珍回家睡觉，可是很快村子里就热闹。 有一对男女知青，悄悄的跑到小河边儿去偷偷约会，结果正好撞到了刘志刚和冯改花。 也怪刘志刚倒霉，他听到声音追进小树林儿，看到冯改花靠着树在那里昏迷不醒。 正常人的反应自然得把冯改花扶起来，主要是这是一个村儿里长大的，抬头不见低头见，不可能不管。 结果他这边刚把冯改花扶起来，冯改花昏迷不醒，整个人倒在他的怀里，结果那一对儿知青就闯了进来。 然后就是惊天动地的一声惊呼，村子里的人这会儿还没睡，吃完饭正在村子里到处闲唠嗑。 听到这一声惊呼，立刻赶了过来，然后就看到了刘志刚抱着冯改花那一幕。 第30章 事发 冯慧珍这边儿刚躺下，就听到村儿里跟炸了锅一样。 他们家人自然不能免俗，自己的哥哥姐姐早跑出去了。 冯慧珍这边儿躺着炕上琢磨，难道说刘志刚和冯改花被人发现了？ 不太可能！她当时没看到周围有人。 可是很快，冯志远就兴奋地冲了回来，那一脸八卦的神情就知道二哥憋不住心里话。 有点儿什么事儿，他比村里的嚼老婆舌头的那些妇女还八卦。 “妈，你知道吗？出什么事儿了？” 那一脸激动的神色就差告诉你，快问我，快问我。 刘翠花不关心那个，给女儿在做鞋，她要赶着女儿下乡之前给女儿做不少鞋出来。 知道闺女喜欢自己穿做的鞋，所以做的全是结结实实的千层底。 准备给女儿至少一天做一双鞋，等女儿走的时候，起码能带十几双鞋也有的替换。 “又出啥事儿了？” “村长家的那个儿子刘志刚和冯改花居然在小树林里搂搂抱抱，你是不知道被知青点儿的知青给撞到了。一村子人都看到两个人。 冯改花也不知道是被人撞破羞臊的还是真的居然晕了过去，刘志刚抱着冯改花你是不知道，那俩人不知羞。” 冯慧珍从隔壁屋披着衣服出来，她听到二哥的话了。 听到这话就知道阴差阳错，最终这事情还是爆发了，不过不知道最后这个事情会怎么样。 毕竟冯改花才16岁，村儿里也没16岁就嫁人的。 当然冯改花父母会怎么做，谁都不确定，以她对冯改花父母的了解。 这一家子那都是极品，冯改花父母一向是重男轻女。 冯改花他们几个姐妹，基本上都是以后的扶弟魔。 刘志刚可是生产队长家儿子，这个是难得的好婚事，万一要是扒上了生产队长这个亲家。 他们家在村子里自然可以享受不一样的待遇。 估摸着她这一对父母可不是省油的灯，说不准会利用这一次事情往大闹。 冯改花会不会嫁给刘志刚？ 这还真是说不定的事情。 “二哥，你就别在那里嚼老婆舌头，赶紧回去吧。别人家的事，你也这么关心。” 冯慧珍没好气的把二哥撵走。 “不对啊，慧珍，刚才你不是跟冯改花出去了吗？怎么冯改花没跟你说，她要去干什么呀？” 冯志远可不是傻子，一连想到妹妹刚才的举动，觉得这事情有猫腻。 冯慧珍就知道自己和冯改花在村子里晃悠的那会儿，有不少人撞见了。 这件事情没有一个合理的解释，再加上冯改花要是醒来了，绝对不可能真的跳进火坑。 恐怕拼死也得把自己拉下水。 “冯改花倒是跟我说了，要去小河边儿见刘志刚，说是刘志刚约了什么人。可是我一想，我一个女孩子家家的跟着冯改花去，万一传出什么风言风语就不好了。 所以后来我就回来了。” 合理的借口，再加上她回来的时候，村里不少人都看见了。 刘翠花听说这件事，不由得皱了皱眉头。 “慧珍，以后你还是跟冯改花少来往，这女孩子我看着心眼儿多。你看看这么小小年纪就干出这么伤风败俗的事情，你以后跟着她搞不好会被别人看轻的。” “妈，我知道了，我以后不跟她出去还不行，你也知道，我今天就休息这么一天。要不是她来找我，我早都已经上炕睡觉了。” 就在这时有人跑进她家院子。 “刘婶子，刘婶子，你家慧珍在吗？生产队长让慧珍去一趟大队部。” 冯慧珍咬牙，得！ 该来的总是会来的，看样子冯改花应该是醒了，说不准一口咬定是自己把她打晕。 忽然有点儿懊恼，自己刚才做事的时候，应该做的干净利落一点儿。 明知道冯改花不怀好意，自己偏偏还上人家的当，说不准今天这屎盆子还真得扣到脑袋上。 谁知道刘翠花一听这话，立马穿鞋下炕，直接拉着闺女说，“妈陪你去。” “我知道了，慧珍穿上衣服，我就跟她去大队部。” 外面的人答应一声，转身就跑了。 刘翠花低声嘱咐闺女，“你记住，去到了大队部。你就说你跟冯改花走到路口就分手了，你直接回家里睡觉，什么都不知道。 什么话都不能承认，听见没有？就算是大队长，他们威逼利诱，你也不能松口，你记住。这事情可大可小，你得听娘的。” 冯志远也意识到事情不对，立马挺起胸。 “妈，我陪你和妹妹去大队部，我去叫上大哥，还叫上老四。不能让他们觉得我们冯家好欺负。” 刘翠花点点头，这个时候，家里儿子的重要性的确显现出来。 他们俩出门儿，走到大队部门口的时候，正好冯志远带着冯志强和冯志祥赶到，冯慧茹也气喘吁吁的赶来，一家子算是齐齐整整。 刘翠花拉着闺女走进大队部里，却看到大队部的院子里现在人山人海，围满了人。 人们都在那举止点点，不知道在说什么，看到他们一家子到的时候，有人让开了一条道。 不过也有低低的议论声传来，刘翠花听到有人说。 “真没想到，冯家的老五心肠这么恶毒，连自己亲堂姐都这么陷害。” “两家子还是亲戚呢？对亲戚都这么狠，那对其他人还了得。” “谁是谁非还没弄清楚呢，你别在那里瞎说。翠花的几个孩子，那都是正派孩子。” “正派？正派冯改花能咬死了就是冯慧珍干的。” “反正我是不信！刘翠花那个人教出来的孩子不会歪的了。” “行行行，有你后悔的时候，刘翠花一个寡妇能把孩子教的什么好的地步啊？就跟她一样，妖妖娆娆跟个狐狸精一样。” 刘翠花心里咯噔一下，她刚才就意识到这事情有问题，果然那个冯改花估计是攀咬自己闺女。 扭头看了一眼冯慧珍给闺女使了个眼色。 意思是一定要听自己的话，冯慧珍急忙点点头，小心翼翼的跟在母亲身后，完全就是一副手足无措没见识的样子。 第31章 冤枉的就是你 一进大队部，大队部里坐了不少人，首先村儿里的几个干部全在场。 村长刘长发正在那里抽着旱烟，坐在他旁边的是村里的支书老五叔，老五叔是村里德高望重的长辈，在村子里当支书，已经很多年。 旁边还有妇女主任和会计。 另外一边刘志刚正坐在靠窗户跟前，而冯改花就坐在离他隔了两张桌子那么远的距离。 身边是冯改花的父母。 冯改花正靠着母亲的怀里抽抽噎噎地哭泣，看样子这会儿彻底清醒。 看到冯慧珍进来的时候，冯改花哭泣的声音立马大了几分。 而且披头散发地一下子扑到了冯慧珍的跟前。 一双手力气可不小，狠狠地掐住了冯慧珍的胳膊。 “慧珍，我把你当成亲妹妹一样，这些年我什么都为你好。没想到你居然会这么对我，你为什么要这么对我？明明是你约了刘志刚。 你让我带你去见刘志刚的，你怎么会把我打晕，把我扔到小树林里。你跟队长说清楚，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我哪点儿对不起你，你要这么对我。” 冯改花都要疯了，当她清醒过来的时候，才发觉事情已经走上了诡异的道路。 本来她以为冯慧珍会满心情愿地接受这件事。 没想到最后，被全村人风言风语的那个人，变成了自己。 可是她的目的不是要嫁给刘志刚，她死也不肯嫁给刘志刚。 刘志刚这个男人就不是个玩意儿，是个畜生，自己要嫁给他，这辈子就毁了。 她宁可死都不可能嫁给刘志刚，走上辈子的老路。 只能指望在百口莫辩之下，非得把这个罪名落到冯慧珍的头上。 当然这也不算是自己冤枉冯慧珍，就是冯慧珍把自己打晕的。 她左思右想那个背后把自己打晕的人，除了冯慧珍还能有谁？ “改花儿姐，你说什么呢？我怎么可能让你去约刘志刚？我一直在挂面厂上班儿，今天早上刚回来，一天在家里忙得连出院子的时间都没有。 要不是晚上，你非要拉我出去走一走，我怎么可能跟你出门？你也不能因为这样，就把这事情栽到我头上啊。” 吓坏了的冯慧珍像个受惊的小兔子一样，用力地想要挣脱冯改花的钳制。 冯改花却越发的用力，到最后还是刘翠花看不下去了上前一把拉开了冯改花。 一眼看到女儿的手臂，立马心疼地面露不悦。 “改花，你这是干啥呀？你看看你这么用力，你都把慧珍的胳膊抓破了。” 刘长发磕了磕手里的旱烟枪，现在当事人都到场了。 自家儿子的婚事他早有打算，可是没准备在村里找一个，本来是想着到时候在县城里找一个合适的人家，毕竟他们家在怎么说也不是普通人家。 却没成想今天闹出了这回事，全村人都看了他们家的笑话。 冯改花一醒过来，立马就说是有人打晕了她。 一开始还没说出来是谁打晕她，可是知道自己和刘志刚闹出了这么大的事情的时候。 冯改花立马改口，说是打晕她的人是冯慧珍。 刘长发心里一开始是怀疑的，因为他觉得冯慧珍不可能干出这种事情。 冯慧珍在村儿里虽然有点儿小脾气，可是这孩子跟一般人来往得并不近。 最重要的是，冯慧珍个子小，又没什么力气，就是上山打猪草，有时候六个工分还完成不了。 这要是一棍子打晕冯改花那得有多大的力气啊？ 主要是想不出冯慧珍图什么？ 如果冯慧珍图的是自己儿子，为什么自己不去小树林，反而把冯改花放在小树林？ 这不合常理，也不符合利益需求。 如果说冯慧珍是为了陷害冯改花，可是这也不对呀，村里人都知道冯改花和冯慧珍好得和穿一条裤子一样。 两个人那是真的亲近。 两家又有血缘关系，再加上两个孩子有一块儿长大的，没有什么深仇大恨。 怎么想这事情也落不到冯慧珍头上。 可是冯改花是一口咬定是冯慧珍干的，也咬定了儿子是冯慧珍约到了小树林的。 他问儿子，儿子支支吾吾，就是说不清楚到底是谁约他到小树林的。 所以他又怀疑是真的冯慧珍干的。 要是真的是冯慧珍干的，那冯慧珍想干啥？ 这是想陷害自家儿子，还是说想陷害自家儿子不成，所以才把冯改花拖下水？ 没道理啊，刘翠花这个寡妇在村里一向安分守己，安安心心地把孩子拉扯大，冯家的几个孩子，也就是冯志远跳脱一点儿，其他的孩子都是老实本分的孩子。 在村儿里不挑头闹事，也不会干一些偷鸡摸狗的事情。 要是冯慧珍这么做的话，找不出任何理由，也没任何道理。 “行了，都说吧，到底是咋回事儿？” 冯慧珍往母亲身边站了站。 “队长大叔，我真不知道咋回事儿，我刚才在家里都睡觉了，谁知道有人跑到我家院子里喊，说让我来大队部，我才和我娘过来的。” 冯慧珍用手拉着母亲的衣袖，那样子看起来就是个没见过多大世面的小丫头。 本来才15岁，冯慧珍又没有长开，给人的感觉又瘦又小，脸上闪出的那种神色是茫然和无措。 冯慧珍觉得自己演技勉强还是抗打的。 生产队长刘长发看了看冯慧珍，他确定以他这么多年的眼光来说冯慧珍不像是一个心有城府的孩子。 要是这孩子真的这么精明能干，也不至于在村子里干了那么多蠢事儿。 “行吧，那我问你冯改花说和你一块儿出了门儿，结果帮着你约刘志刚到小树林那里见面，没成想被你打晕扔在了小树林。 这是你干的吧？” 最后一句话带了几分的威严，本身就是村里当生产队长的，没有那个能力也镇不住生产队这些人。 这番话也就是吓唬吓唬冯慧珍，一般小孩子家家受不了大人这个气势，一吓唬也就露馅儿了。 哪成想冯慧珍一听这话，哇的一声，就哭了出来。 “队长大叔，这可冤枉死我了，不相信你问我娘。刚才是冯改花过来找我，非要说我去城里这些天想我。 所以我才跟她出去走一走，结果没走了两步冯改花告诉我，她和刘志刚约了在小树林儿见面，让我给她打掩护。 我哪能做这种事情，要是被我娘知道，还不得打断我的腿。我害怕所以我不干，就一个人跑了回去，后面的事情我根本不知道。” 带着哭腔的声音微微颤抖，还带了几分急怒攻心。 满屋子的干部听完这番话，都意味深长地瞅了一眼冯改花。 第32章 认错 “你胡说，明明……” 冯改花是想往冯慧珍头上扣屎盆子，问题是约刘志刚的也不是冯慧珍，做这件事的是冯改花两面都瞒着。 现在急的面红耳赤，可是偏偏说不出解释的话。 “改花儿姐，明明是什么呀？不相信队长叔你问问刘志刚是不是我约的他？” 这一点冯慧珍十拿九稳，刘志刚对她也看不上眼。 记忆里的上辈子她成天追着刘志刚屁股后面，可是刘志刚特别不待见她。 要是听说是冯慧珍约的他，估计十有八九不会出现在小树林。 可是偏偏刘志刚还出现在小树林，猜也能猜到冯改花肯定是用别人的名义。 刘志刚对村儿里的几个女知青，那可是上心的很。 用谁的名义，不用说冯慧珍都能猜到。 刘队长扭头看了一眼儿子，“你说到底谁约的你？” 看见这个儿子，刘队长就觉得恨铁不成钢，都这么大年龄，20岁的小伙子在村儿里，那也算是成年人。 可是倒好他这个儿子没心没肺。 每天只会嘴上说着他的风花雪月，也不会正经干点儿事儿。 主要是队里的活儿，自己这个生产队长当爹的能给他安排的轻省一点儿。 可是总不能一辈子在土里刨食吧，他的目标是让儿子考上县里的工人。 他们家必须有人跳出农门。 大儿子被他安排的当了兵，小儿子自然想安排的近一点儿。 当了工人以后，端了铁饭碗自然是不一样。 本来这一次挂面厂招工，他就想让儿子去，哪怕是个临时工，先在挂面厂混个脸儿熟，慢慢的再想法子。 谁知道这个儿子不成器，又怕累，又怕苦，还舍不得离家。 现在又闹出这种幺蛾子，让他这个生产队长的脸丢光了。 刘志刚支吾了半天，他是真不想把女知青的名字说出来，可是琢磨了一下，他要是不说，别人估计得怀疑自己是和谁有染。 从刚刚的话里，他都能猜出来，估计是冯改花对他起了心思，想要造成既定事实，毕竟冯改花16。 冯家在村儿里那是有名的好吃懒做，他爹和娘在地里成天混日子混工分。 刘志刚觉得自己是上了冯改花的当。 这会儿冯改花是为了脱身，不想落下一个不好的名声，所以才这么说的。 他今天连冯慧珍的影子都没看到，怎么可能和冯慧珍有关，猜都能猜到，这事情绝对是冯改花一手造成的。 心头火起，居然敢算计自己。 “爹一直都是冯改花跟我说的，她约了我晚上到小树林这里见面，说是有急事儿，跟我说是天大的事情性命攸关，我当然不敢不来。” 刘志刚还长了个心眼儿，这么说的话，把他一个人摘了出来。 冯改花一下子像个泄了气的皮球一样，坐在了椅子上。 她知道刘志刚是不可能往冯慧珍头上泼污水，因为刘志刚本来就看不上冯慧珍。 现在怎么办？ 人证刘志刚人家都说了，是自己约的他，冯改花也是暗恨自己，光是说女知青约刘志刚，却没想到中间跑腿的却是自己，这会儿刘志刚肯定恨上了她。 恨不得弄死自己。 所有人看到这一幕，立马心里清楚，这水落石出了，刚才冯改花那就是狡辩。 为了脱身，恨不得拿冯慧珍出来顶缸。 事实清楚明白。 刘翠花气的脸上青筋暴跳。 “队长，我啥话也不想说了，我一个寡妇一个人带着几个孩子不容易。我们冯家可没出过这种不要脸的人。我刘翠花要是教不好孩子，这些年也不能在村儿里清清静静的过日子。 人要脸，树要皮。冯改花这么诬陷我闺女，这是要把我闺女往死里逼呀。要是村里传开了我们家闺女小小年纪不守妇道勾三搭四。 以后我闺女怎么找人家？你们今天要是不给我个说法，那我就碰死在这里。” 刘翠花别看文文静静的，看起来很有容人之量，可是寡妇这么多年，那也真不是吃素的。 要是吃素一个寡妇，也不可能一个人守着五个孩子，能过了这么些年。 这一哭二闹三上吊的把戏，刘翠花最擅长。 果然，刘翠花威胁的话，让刘队长也开始头疼了。 他知道这事儿跟人家冯家没啥关系，刘翠花他们家遭了无妄之灾。 结果还弄得这么大，院子里那么多人看着，今天要没个说法，估计把刘翠花逼急了，人家要真的在他这大队部里出点儿什么事儿。 哪怕碰破一点儿油皮估计他这个大队长，也得被全村人戳着脊梁骨，说是欺负一个寡妇人家。 刘队长扭头恶狠狠的瞪了一眼冯改花。 先不说冯改花家的这事情怎么处理，光是人家刘翠花这里。 就得把事情处理好，不然的话，这得出大事儿。 “冯为民，你说吧，怎么办？你总不能眼看着你弟妹在大队部里一头碰死吧？” 冯为民是冯改花的爹，名字叫的挺好听，起来也挺文雅，可惜的是这个刘冯为民就是村儿里的二溜子。 好吃懒做，成天就想着东家占点儿便宜，西家蹭人家一点儿好处。 两口子是全村有了名的泼皮无赖。 冯卫民一听这话，一脸无奈的神情，摊了摊双手，肩膀一耷拉。 “我也不知道这是咋回事儿啊？都是这闺女胡说八道，要给弟妹个说法不是？” 上去一把揪着自家闺女冯改花的辫子，直接拎到了刘翠花跟前。 一脚就踹在了冯改花的膝盖上，冯改花扑通一下就直直的跪在了刘翠花跟前。 “你个不要脸的东西，居然敢污蔑你婶子和你妹妹。给你婶子磕头，给你妹妹赔罪，你婶子要是不原谅你。我跟你说，你今天就给我磕死在这儿。” 这一番做派，那绝对是不要脸的做法。 刘翠花儿又不能真的让这闺女一直给自己磕头，因为眼前的冯改花一脸的绝望跪在那里，还真的开始对着刘翠花和冯慧珍磕头。 “婶子我错了，妹妹我错了。” 最后的那句话是咬着后槽牙说出来的。 第33章 变样的冯慧珍 刘翠花当然知道冯卫民这是给自己撒泼，没看到院子里一院子人看着。 她一个当长辈的，孩子都跪下认错了，难不成还要喊打喊杀？ 现在只能把这孩子赶紧扶起来，谁他们碰上这种不要脸的也没招儿。 刘翠花自己的话，倒不怕别人的风言风语，可是旁边还站着冯慧珍呢。 自己闺女站在这里，让冯改花对着冯慧珍在那里磕头认错。 说出去名声可好听不到哪里。 让隔房的姐姐磕头认错，这能是什么好名声？ 不知道的人还以为冯慧珍平日里多么飞扬跋扈。 虽然她家闺女是真的有点儿小暴脾气，可是也不能让别人这么认为呀。 不敢指使冯慧珍，这闺女脾气上来，估摸着这一次被冤枉肯定得大发脾气，指望闺女还不如自己来。 免得落人话柄。 她正想着伸手把冯改花扶起来，却没曾想冯慧珍一脸惶恐，眼睛里含着泪水。 急忙上前，就从地上把冯改花给扶了起来。 “改花儿姐，你说的是什么话呀？咱俩关系那么好，我就是来的时候匆忙，也没人跟我通气，你要是让你弟弟过来跟我说一声，我肯定不能拆你的台。 我肯定得帮你打掩护，我也没成想事情会闹到这一步。我可是拿你当我亲姐姐呢，我怎么会不护着你？” 这话说的一屋子的人都乐了。 “合着她撒谎，你还帮她撒谎啊。” 老五叔敲了敲自己的旱烟枪。 “五爷爷，我也不是撒谎，我就是……我……改花姐也不是故意的。” 冯慧珍满脸的不好意思，支支吾吾。 脸涨得通红。 冯改花感觉扶着自己的那双手，像是毒蛇一样阴冷。 是真的没有想到，眼前这个冯慧珍怎么完全变了一副样子。 要搁在上辈子冯慧珍那个嚣张跋扈的脾气，怎么可能对自己如此的和善？ 恐怕恨不得上来冷嘲自己两句，甚至还骂自己两句。 哪怕就是扇她两巴掌，冯改花也能做点文章。 她刚才那么虚心的认错，就是想让村里人看一看冯慧真的跋扈。 都已经到了这个地步了，只想最大程度的弥补自己的损失。 毕竟这一次，是真得冤枉了冯慧珍，可是没成想冯慧珍居然能做出这样的举动。 在全村人的眼中，恐怕都会落一个好名声。 自己这是赔钱，还没赚了吆喝。 最重要的是，让全村人看到了冯慧珍的真善美。 这是给冯慧珍打广告。 她还成了陪衬。 一边暗戳戳的恨的咬牙，一边在那里打量冯慧珍。 深深地怀疑眼前这个冯慧珍，还是不是冯慧珍？ 冯慧珍所作所为自从跳河以后完全不同了。 冯改花莫名其妙的感觉似乎不太对劲儿，背后发寒。 想起了自己的重生，狐疑的望着冯慧珍，难不成是个女人也重生了吗？ 又摇了摇头，绝对不可能，就算是冯慧珍重生。 上辈子她根本不是冯慧珍的对手，再说她也没害过冯慧珍，理论上冯慧珍不会这么防范自己。 那到底是为什么一个人会有这么大的改变？ 冯改花想到了孤魂野鬼。 难不成现在的冯慧珍真的不是以前的冯慧珍？ 老五叔笑了笑，“行了，人家孩子也给你们赔礼道歉，这事情就过去。全村人都看着，我老五叔在这里作证，今天这件事跟你家慧珍一点儿关系都没有。 谁要是以后敢在村里乱嚼老婆舌头，我和生产队长都不能放过他。该扣工分的扣工分儿，该扣粮食的扣粮食，谁要是不信邪，那就试一试。” 说这话的时候，特意提高了声音，院子里所有人都听到了。 有那不怕死的调笑。 “老五叔，谁敢跟你试呀？再说了人家冯慧珍是个好的，我们都能看出来。” “是啊，慧珍不是那样的人，我们都知道。” 开口的这几家人，都是曾经和冯慧珍上山打猪草，受过那也山药恩惠的人。 “行，有支书和队长给我们做主，那我们就回了。” 拉着自家闺女给跟在身后的儿子，闺女使了个眼色，一家六口人走人。 回到家里，刘翠花就把闺女拉进了房里。 关上门，压低了声音，疾言厉色的问道。 “你给我老实交代。这事情到底怎么回事儿？你别以为冯改花那么说我就信了。你多稀罕那个刘志刚，别以为我不知道。是不是这里有啥事儿？” 冯慧珍笑了一笑，直接上炕躺进他娘的被窝里。 今天铺被窝，就是跟母亲一块儿睡。 “娘，您怎么就不相信您闺女呢？我跟您说吧，冯改花拉我出去跟我说帮我约了刘志刚在小树林儿见面，还说什么要进促成我和刘志刚。 她去村里喊人来，让我见到人的时候，直接扑到刘志刚怀里，到时候顺理成章就赖上了刘志刚。就嫁到刘家去了，您想您闺女是这样的人吗？ 再怎么样您不相信谁，还能不相信您自己？我可是您一手带大的，一手教出来的闺女。能干出这么丢人现眼的事吗？当时我就怒了。” 怒了后面却没说，刘翠花一想后面的事情，猜也能猜到，估计闺女这是被气着，所以就把刘改花打晕，直接扔进小树林去了。 心里因为听到这桩事情产生的怒气，也被闺女后面做的事给化解了。 关好了门，也上了炕。 “慧珍啊，娘跟你说，那刘家可不是什么好人家，你别看着刘志刚斯斯文文的，可是我有一次瞅见他居然打他娘，你说多大的人，如果一个人连自己娘都不孝顺。 更别说对自己媳妇儿好。刘家是个火坑，你可千万不能胡来，坑了你自己。” 冯慧珍闭上眼睛，翻了个身，已经传来了微微的鼾声。 刘翠花叹了口气，拿了一把蒲扇，轻轻的给闺女扇着风。 不行，她不能睡，晚上得把这双鞋做出来，闺女眼看着再有十来天就得走了。 自己也得加把劲儿。 一想到闺女就要去下乡了，刘翠花就是心里又疼又难受。 这孩子越大越懂事，自从这一次掉进河里出来之后，似乎像变了一个人一样。 处处维护家里人，像是开了窍，再也不犯以前的混。 希望这孩子一辈子顺随。 第34章 傻子才不去 第二天一大早，刘翠花还是早早地给闺女煮了五颗鸡蛋，摊了两张饼。 这一次是让老四去送冯慧珍去县城。 冯志祥送妹妹一直到了县城的大路口，才冲着冯慧珍摆摆手。 冯慧珍急急忙忙的冲进了运输队的院子里。 今天算是来的晚了，这会儿都已经7点，早饭肯定吃不着，不过得先忙着干活儿。 忙忙碌碌的一上午忙完了。 冯慧珍这才有时间传口气儿，端着茶缸灌了半缸子水进去。 忽然之间听见运输队的门口，传来了惊呼声。 “哎呦，怎么晕倒啦？快快快来，几个人，把老爷子抬进去。” 呼呼啦啦几个扛大包的搬运工把人抬了进来一位须发皆白的老爷子，紧闭双眼，脸色苍白，看起来已经晕了过去。 运输队靠墙的那里放着一张小床，把老人放在床上。 冯慧珍上去掐了掐老爷子的人中，人却没有醒过来。 其他人有点儿忐忑，刘科长进来看了一眼。 “是不是中暑了？中暑的话，去找点儿藿香正气水儿。” 这种金贵的东西，也只有他们这种厂里才有配备的，是怕工人们干活儿累的中暑。 其他人都散了，毕竟大家还得干活儿。 刘科长看了一眼老人身上补丁打补丁的衣服，还有那脏兮兮的样子。 “小冯一会儿给老大爷把藿香正气水灌下去。如果醒了，让他喝点水歇一歇，就让他赶紧走吧，咱运输队做到这一步已经够良善的。 这两天厂里的活儿忙，咱们最后几批货要连夜赶工，大家都得加班儿，你也一样。” 刘科长最近正心烦着，他们最近出活出的任务重，以至于大家都得连轴转，没看见从今天开始，他们运输队的搬运工和司机全部都得加班。 “知道了，科长，您放心。” 冯慧珍答应一声。 不大一会儿功夫，老王拿来了一支藿香正气水，这东西不容易找到，一般他们运输队这边配的也不多。 市面上也根本买不到。 老王急急忙忙奔库房去了。 冯慧珍把藿香正气水给老爷子灌进去，看老爷子这一身打扮就能看出来。 像是外地来县城赶集的，身上破破烂烂，跨了一个破包袱。 不是来找人，就是来赶集。 一瓶藿香正气水下去，老爷子终于长长地舒了一口气，睁开了眼睛。 冯慧珍急忙拿了自己的茶缸，也没嫌弃，把温好的凉开水给老爷子又灌了半杯下去。 “老爷子，您怎么样？现在好一点没有？” 老爷子摇了摇头。 “有点儿恶心，难受，头晕。” 冯慧珍这一下，彻底放下心来。 这症状绝对是中暑。 “您别担心，您大概是中暑了，您先在这里躺一会儿。您家离这里远吗？要不然我让人想办法给你家里捎个信儿，让家里人来接你。要不然您这个样子可走不会村儿里去。” 老爷子闭了一下眼，脸色更加苍白。 “能……能不能给我点儿吃的？我已经三天没吃东西了。” 看样子老爷子应该不光中暑，还有点儿低血糖。 冯慧珍急忙翻出来，早上母亲给自己带的早餐，她还没来得及吃。 扒了一个鸡蛋，塞进老爷子的手里。 “大爷您先吃，慢慢吃，别吃的太急，容易噎着，这边茶缸里我给您晾着凉开水。除了鸡蛋，还有我娘给烙的玉米饼。” 拿了一张饼，也放进老爷子的手里。 老爷子拿着鸡蛋和玉米饼狼吞虎咽起来，果然吃的太快，差一点儿噎的翻白眼。 多亏冯慧珍又给老爷子喂了一些水，顺顺气，才让老爷子咽下去。 老爷子喘过气儿来，不由得脸上露出了尴尬的神色。 “丫头，让你见笑了。” 冯慧珍脸上露出和善的笑容，老爷子看样子还是个挺讲究的人。 “老爷子，这有什么可笑话的？我要三天没吃饭，那肯定恨不得能把一头牛吃下去。说不定还不如您呢。” 把老爷子逗乐了。 “老爷子，您家在哪里？我让人给您捎信儿，让他们来接你？” 老爷子咽下嘴里的玉米饼。 “我家里就是县城的，我是来找亲戚的，我大儿子就在咱县里挂面厂，我顺着找了过来，可是那边的门卫不让我进。我这一路找过来，三天路上都没吃一口东西。 刚才天又热，结果走到你们门口，就晕倒了。” 老爷子这番话，让冯慧珍愣了一下。 合着这老爷子是来找儿子的。 “您找的是挂面厂的？那您找谁？这个忙我可以帮您，您儿子是谁呀？” 反正自己又没什么事儿，不过是举手之劳。 “我儿子是挂面厂的刘炳成，他给我来信，说他是挂面厂的书记。老婆子去世了，留我一个人在乡下没人照顾，儿子说了不放心我，让我到县城来和他一块儿住。 我本来不想给他添麻烦，可是儿子一番好心，我家的老大在挂面厂，老二，老三也都在县城里。为了免了孩子们担心，我就只好来了，想着住一阵子。” 一听这话，冯慧珍嘴角不由得勾了勾，妈呀，这一不小心就救了挂面厂书记家的老爹。 看起来重生的主角光环还是在自己身上，你看看虽然没有人参，没有何首乌。 可是一救人就能救一个书记家的爹，估计也没谁了。 “老爷子，您坐在这里慢慢吃。我去厂里把刘书记给你找来。” 这种事情冯慧珍爱干，这不是天生落人情的事情。 看起来好人果然有好报，看见没有做点儿好人好事，立马就来善果。 冯慧珍风一样卷着出去，没有半个小时刘炳成急急忙忙赶了过来。 一听说自己老爹晕倒在运输队的门口，能不着急吗？ 看起来刘炳成是个大孝子。 看到自己爹坐在那张单人床上，面色已经恢复了很多心，终于放下来。 “爹，你来之前怎么不跟我打招呼？我让老二，老三他们去接你。你看看这闹的。” 老爷子急忙站起身，看见儿子还是满脸激动。 “我没事儿，没事儿，一点儿事儿都没有，刚才有点儿中暑饿极了。多亏了人家小丫头，估计把自己的早饭全给我。又是鸡蛋，又是玉米饼，现在我吃饱喝足，你看看一点儿事儿都没了。” 刘炳成拿起老爹的包袱，扶着老爹往出走。 走到门口才想起来，扭头对冯慧珍笑着说。 “冯慧珍，下了班儿的时候，打听一下我家在哪儿，去我家吃饭。既然救了我们家老爷子，那可就是我们刘家的恩人。可是别跟你刘叔客气。” 冯慧珍答应的爽快。 “好嘞！” 傻子才不去。 第35章 食堂的贵人 冯慧珍当然想抱上大腿。 认识一个挂面厂的书记，那和认识厂长也没区别。 毕竟像是这种厂矿有认识的人，以后有点儿什么好事儿也能轮得着。 虽然说自己马上要下乡，可是万一以后挂面厂招工。 人家只要打一声招呼，起码自家的哥哥姐姐就有点出路。 这个年月不可能有其他的出路，吃国家的饭，是最好的路。 再说这是挂面厂的书记吭一声气，也绝对比他们普通人家强得多。 冯慧珍倒是想要下了班去抱大腿，可惜他们运输队这边要加班。 就算冯慧珍再想去，也得老老实实在这里工作。 连轴转了两天，冯慧珍累得够呛，连她都亲自到库房去帮着搬挂面，没办法这一次的任务重。 两天的功夫，他们库房出了5万斤的挂面。 等到这批货出完休息两天，下一批货出完，基本上临时工的工作，就算是干完了。 冯慧珍累的哼哼的，坐在办公室的椅子上。 好不容易出完货了，今天总算是能回去休息会儿。 刘科长也灰头土脸地进来了，谁让挂面厂这是跟面粉有关。 每个人身上像是铺了一层白墙粉子。 刘科长拿着毛巾拍打了一下身上的面粉，跟大家宣布。 “好啦，大家也累了两天，今天我宣布大家回去休息一天，好好的吃，好好的睡觉。明天开始都给我上班儿，咱们下一批货马上又要开始。 忙完了这几天好好的给大家发奖金。还有回之前大家都去食堂打饭，食堂特意给咱们运输队这边加了一餐，全都是红烧肉，一人拿一份。 我保证谁都不敢挑咱们的理，打一饭盒红烧肉，回家跟家里人一块儿吃。” 众人欢呼起来。 冯慧珍也乐了，一饭盒红烧肉那得是多少肉啊？ 看起来厂子这一次也算是大出血。 不过今天要是想回家的话，肯定是不可能，这盒红烧肉也不可能带回去给家里人吃。 难得厂子大出血，红烧肉肯定是要打的，看样子需要带回大伯大伯母家。 冯慧珍先去澡堂里洗了个澡，换了一身干净的工作服。 拿着自己的饭盒，直奔食堂。 食堂里这事儿打饭的人可不少，他们运输队加起来也是一百多号人。 等到了冯慧珍跟前的时候，大刘师傅一抬头就看到了这小丫头，嘴里咕哝。 “你说你吃了这么多饭，也不长个儿，还是风一吹就能倒！白瞎我每天做的这么好的东西。” 冯慧珍笑眯眯地说，“刘师傅，我还没长开，过两年您再见，我估计我都能长您肩膀那么高。” 刘师傅被她逗乐了，“你还长我肩膀这么高，你知道我多高啊？我在咱们食堂被称作大刘师傅，为啥？是因为我这个头有1m9。” 大师傅接过她手里的饭盒，勺子到了锅里，狠狠地舀了三大勺子进去，而且特意把肉汤还倒掉了一点儿。 瞅见冯慧珍网兜儿里还有一个小饭盒，一般都是带两个饭盒，一个饭盒打米饭，另外一个饭盒是打菜的。 冯慧珍手里的饭盒是在办公室上班两天之后刘科长特意给她的，刘科长说这是自己发的，没舍得用。 反正也用不着，送给她的。 一大一小。 低声说。 “把那个饭盒也给我。” 谁让冯慧珍来得晚，这会儿他这个窗口就剩冯慧珍一个人。 冯慧珍心里一乐，大刘师傅对她一般很关照，每一次打饭的时候，都是特意会照顾她一下。 不是多盛点儿菜，就是多给俩馒头。 有时候她花了素菜的钱，可是刘师傅也会关照的，给她多打半勺荤菜。 冯慧珍知道大刘师傅拿她当自家孩子一样。 也没客气，更没有谦让。 大刘师傅拿她当自家孩子，才敢这么做。 自己要是这会儿叫嚷出来被别人听到，第一对大刘师傅不好，第二，那就是太不给人家面子。 急忙把小饭盒塞了进去。 大刘师傅嘴角露出笑容，丫头机灵。 冯慧珍把两个饭盒放进网兜里盖好，谁都看不出来这饭盒里放了两饭盒红烧肉，而且是满满当当。 这足足可是有三四斤肉。 冯慧珍冲着刘师傅说了声谢谢。 “快走吧，快走吧，别在我跟前碍眼。” 刘师傅不在意的挥挥手，可是看着小丫头一蹦一跳，雀跃的背影，不由得露出了笑容，自家的小闺女要是活着也这么大。 冯慧珍刚走出食堂，迎面就碰到了江磊和刘书记。 “刘书记，那不是冯慧珍，我就说她肯定来食堂，冯慧珍快来，刘书记找你。” 江磊冲着冯慧珍招招手。 冯慧珍有点儿懵。 “江干事，你和刘书记这是干什么去，是不是找我有事儿？” 看起来目的性很明确，像是找自己的。 “刘书记找你有事儿，刚才路上碰到了四处打听你在哪儿。所以我把刘书记引到这儿来，我估摸着你们运输队那边儿今天刚刚加完班。 我听刘科长说他们好像今天要休息，所以肯定是在这儿才能碰到你。” 冯慧珍乐了，刘书记，刘科长，厨房里的刘大师傅合着他们，这厂子里姓刘的可真不少。 问题是自己遇到的姓刘的可都是贵人。 “刘书记，我今天休息，有什么要帮忙的，您尽管说。” 刘炳成看见这丫头直爽的性子，还真是让人欣赏，小丫头也不畏畏缩缩。 “你别多想，没啥事儿，走吧，老爷子这两天一直念叨着让你去家里吃顿饭，我这知道你们运输队这两天加班儿忙，所以没敢去打扰你。 这不是听说你们今天要休息。特意来找你的，你要是再不去家里呀，老爷子都快把我的耳朵念出老茧来了。” 刘书记已经有50岁了。 按年龄来说，当冯慧珍的爷爷都富富有余。 想起来那位中暑的老爷子，和蔼可亲的样子，刘慧珍点点头。 这可是上赶着抱大腿，刷好感的时候，一定得去。 “刘书记，那我肯定得去，老爷子最近身体怎么样？那天走了，我一直担心老爷子的中暑有没有缓解。” 看刘书记对自己老爹的重视程度，就知道这绝对是最好的一个话题。 “老爷子早就好了，你放心好了。” 第36章 好运道 冯慧珍也不能拎着饭盒去刘书记家。 再说她也没准备空着手上去，就算不用拿贵重的东西，可是空着手去别人家也不合适。 问了刘书记地址，示意自己回去换身衣服，把东西送回去。 送走了冯慧珍，刘书记邀请江磊去他家做客。 既然已经说了请吃饭，当着江干事的面儿，没把人家江干事请去，有点儿不合适。 江磊本来是不打算去的，可是想起来自己就就说刘书记这个人不错，而且刘书记瞅着再有五年就退休。 想让他和刘书记亲近亲近，因为冯厂长的意思是，想让江磊将来走上搞思想工作这条路。 这会儿跟老前辈多取取经，刷刷好感，将来才有机会得到刘书记的推荐。 江磊虽然为人有些严谨，可是不是那种不知道变通的人。 也知道舅舅是一心为自己考虑。 这会儿一听刘书记说这个话再说，听说刘书记请的只有一个冯慧珍。 冯慧珍是自己朋友，去了也不算是太尴尬。 还真跟着刘书记走了。 刘炳成一路上一直江磊，这个江干事在厂里面一般谁都拉拢不了，据说为人正派，做事严谨，而且又聪明。 虽然听说好像是有一点儿不好沟通，做事稍微有点儿死板。 本来他以为今天他跟江干事这么说，江干事肯定会拒绝。 听说江干事这里路子走不通，没想到自己一开口，人家就同意了。 忽然觉得这传言害死人啊，这话传话还不一定传承什么？ 江干事哪像是不知变通的？ 江磊所有的改变是因为有时候跟冯慧珍谈话着的时候，冯慧珍会开玩笑的说。 你这个人死脑筋，有一些事情不是这么做的。 灵活一些做事，可能同样是一件事，收到的效果不同。 他想起冯慧珍跟自己举过的那些例子，所以他慢慢的在自己原有的做事方法上进行了一些还转和改变。 当然不知道，因为他的这些变化，他在厂里领导的眼中，还真的有些不同。 冯慧珍回了大伯家。 估计是10点多，一进家门儿又看到了刘梅。 按照冯慧珍的意思，就叫冤家路窄。 最近她忙着加班，根本没时间回来也没见到这位继续蹦跶。 没想到今天自己早早下班，还撞上了刘梅，她就奇怪了，刘梅不是也得上班吗？ 却看到刘梅根本没拿眼睛瞅自己，那鼻孔高高在上的样子。 真是让人看到了，恨不得上去抽她两巴掌。 冯慧珍正想进屋，没想到刘梅拿着包儿往出走，扔给冯慧珍一句话。 “盆里有两件衣服，妹妹，那就拜托你帮我洗了吧，嫂子肚子大了不方便。” 人家扔下这句话，走的飞快。 冯慧珍咬了咬牙，和这种人计较，真的是没必要。 她没说啥，和这种人置气没必要，和她吵一架，反而显得你胸量小，再说和一个孕妇吵架，无论是得理还是不得理，最后的结局都好不到哪里。 和这种人最好的办法就当她是空气，说什么了你没听见。 直接进到里屋里面，吴玉芬在家。 “大伯母，我回来了。” 吴玉芬抹了一下眼角，把手里的手绢收进柜子里，快速的把大衣柜锁起来。 冯慧珍看了一眼大伯母，显然刚才刘梅没去上班儿，进屋里恐怕是去找大伯母说什么。 看这个样子，应该是刘梅问大伯母要钱，不然的话大伯母不是这样。 显然大伯母并不想让冯慧珍知道内情，一扭头就挤出一个笑脸。 “慧珍，你都两三天没回来了，大伯母心里着急，怕你这孩子累着。这白天黑夜连轴转什么人也受不住。你回来了，我现在给你做口饭。 吃点儿饭，赶紧休息，你放心，我让他们一会儿小声点儿，绝对不吵着你。” 说着就去拿围裙，结果被冯慧珍一把就拉住了。 “大伯母，您就别操心这个，我跟您说您看看我带回来好东西，我们连轴转了几天，厂里搞福利，大食堂给我们做的红烧肉。 我合计红烧肉带回来也算是给家里的哥哥，嫂子添个菜。还有我得出去，您就别给我忙。我们厂里的刘书记请我去他家吃顿饭，我换一身儿衣服，马上就走。” 指了指桌子上的两个饭盒。 大伯母打开饭盒，一股扑鼻的香气冲来，不由得愣了一下。 “不会吧？你们食堂能打两饭盒啊？” “给我打菜的师傅，看见我乖巧伶俐，所以特意给我多打了点儿。” 冯慧珍在那里傻笑，打了一盆，水洗了脸，梳了辫子，照旧穿的自己身上的那一身工作衣，工作衣可是新的工作衣。 现在街面儿上，县城里流行的是穿的确良，可是他们家可没钱买的确良。 还不如干脆一点儿，穿工作衣方便。 “你这孩子就是实在招人疼，到哪儿别人都喜欢。” 吴玉芬一说起这个，也是赞不绝口，没办法这孩子在这里住的时候，又勤快又能干。 只要在他们家晚上住的时候，从来没有落过给他们家水缸打水，打扫院子。 根本不用别人说。 “大伯母，那还用您说，我就是这么人见人爱，花见花开。” 听到侄女儿这么厚脸皮的话，逗得吴玉芬噗嗤一下笑出了声。 “你啊，你啊，你这张嘴可真行。” 想起来她要去刘书记家里，不由得紧张道。 “刘书记让你去他家干什么呀？” 当书记的这个位子，可比他们家男人的车间主任还高。 好好的让一个临时工去他们家吃饭，主要是怕万一是对方有什么别的想法。 “您别担心了，大伯母，刘书记家的老爷子前两天中暑，晕倒在我们运输队门口。所以我不光把老爷子弄醒了，还把我的早餐给老爷子吃了。 所以人家是想报答一下。” 一听这话，吴玉芬倒是笑了，这丫头有运道好。 看一看哪怕是帮人家的忙，起码这也算是好运气。 “要不要买点什么东西给人家拎上啊？要不然空手上门做客不合适吧？” 吴玉芬琢磨家里似乎没什么东西，要不然拿点儿钱给孩子，让孩子去买点儿桃酥槽子糕什么的？ “大伯母您就放心吧，一会儿出了门儿，我买上二斤苹果，拿的太贵重，不合适。” 冯慧珍冲着大伯母摆摆手，飞快地跑出了家门。 第37章 做饭可是拿手的 冯慧珍钻出巷子，找了个没人的地方，从空间里拿出来一个西瓜，二斤苹果。 多亏带着网兜，不然的话西瓜这么大，拎都不好拎。 带着东西到了刘书记说的地方，刘书记家住的那也是独门独院儿。 她一进门就看到老爷子正坐在院子里的葡萄架底下，一看到她就急忙招手。 “丫头，你可算来了，我都等的着急，哎呀，你上门怎么还拿东西啊？” 老爷子想帮忙，谁知道冯慧珍可没敢让老爷子上手，谁让空间里的西瓜，都是后世的西瓜品种。 西瓜的品种都是口感好，主要是个顶个的个头大。 随随便便一个都得十几二十斤。 不像现在市面上卖的旱地西瓜，一个个的最多也不过三四斤，五六斤。 “老爷子，这都是我们自家种地，我大伯家里院子里种的。我跟您说现摘的。” 老爷子一听这话，笑呵呵的说道， “你不见外就行。把这里当成自己家，可别当成客人，我跟你说你那会儿把我没当外人，我可没把你当外人。我拿你就当我孙女一样。” 冯慧珍立刻打蛇随棒上。 “那我可是瞌睡找了个枕头，我自小也没有爷爷奶奶。我可就当您是我爷爷。爷爷！” 老爷子一听这话，更是满脸的慈祥，简直是两眼放光。 “哎，哎，好好好，我也没有孙女儿，我家几个小子生的那都是秃小子，今天我就多了个孙女儿。 我的乖孙女儿。” 他们这边儿父慈子孝，里边儿的刘炳成嘴角抽了抽，合着他爹这么快就认人家当孙女！ 自己好不好这是多了个闺女呗。 急忙出来。 “小冯来了，快坐，快坐！” 冯慧珍却没坐，直接抱起西瓜到了院子中间的水龙头那里。 院子配置好，果然是高级干部就不一样。 自家单独安的水龙头，直接把西瓜洗干净。 “您就别跟我客气，我也不拿自己当外人，我都认了爷爷做爷爷。所以我这个当孙女的，就拿这里当自己家，我把西瓜洗了进去切出来大家吃。 这个西瓜特别好吃。” 说完还真抱着西瓜进了厨房，没想到一进厨房里两个中年妇女正系着围裙在那里忙活，双方一打照面，脸上都露出了笑容。 “你这丫头，光是听你刘伯伯说，你是个爽利的姑娘，没想到你还真和我们的脾气和眼缘。” 说话的这位中年妇女，虽然眼角眉梢有不少皱纹，可是能看出来是一个特别开朗，爱笑的人。 不然的话，不能有这么多皱纹，主要是笑容让人感觉到特别亲切。 “伯母，我看到你们也特别合眼缘。” 抱着西瓜放到案板上，直接把刀洗干净，切开了西瓜，顺手切了两块，直接递给了两位伯母。 “两位伯母，你们尝尝这个西瓜品种，咱们这边没有，特别甜。” 二人接了过去，果然眼角眉梢都凑到了一起。 看起来还是真的赞不绝口。 “西瓜可真甜。” 冯慧珍直接拿了一个小的铝盆过来，把西瓜去皮，切成了方块放进了盆里，这样弄两把叉子就能吃。 方便老爷子也方便刘书记。 主要是这年月一吃西瓜的话，容易吃的洋相百出。 省了大家努力的想要维持自己的颜面，也舍不得多吃两口西瓜。 “哎呦，你怎么这么巧啊？能想到这一出。也是我们平常西瓜总切成一瓣儿一瓣儿，吃完了手上，嘴上，衣服上说不准都得落上西瓜汁。 黏黏糊糊的，让人还得去收拾一番。” “就因为这，每次我们家老刘都不愿意多吃西瓜。厂子里分的西瓜，基本上大多数都送人了。 这么切省事儿的多，吃起来的人也方便。” 二位伯母那是惊为天人。 冯慧珍汗颜，后世饭店果盘就是这么干的。 冯慧珍弄好了，又给两位伯母切了一盘儿，特意留在厨房里方便他们吃用。 另外一盆儿给院子里的那二位送出去。 结果一到院子里，却看到了坐在石凳上的江磊。 心里一想就明白了，按照刘书记的为人自然不可能用完江磊直接把人扔到一边去。 早打听明白了，江磊那可是冯厂长的外甥。 于情于理这顿饭都少不了江磊的。 江磊看到冯慧珍，急忙接过她手里的盆儿。 看到这一盆儿西瓜，嘴角抽了抽。 这丫头又瞎琢磨什么？ 一天鬼主意特别多。 而且总有点花招。 老爷子和刘书记果然一看到这种的西瓜吃法，两个人都开心。 主要是这么大的人，如果把西瓜汁吃的身上到处都是不合适，让人看了觉得寒碜。 可是又都好这一口。 冯慧珍吃了两口西瓜就起身。 “刘书记，我进厨房里帮两位伯母去做饭，我做饭的手艺不错，今天你也尝尝我的手艺。” 刘书记急忙拦。 “哎哎，请你来家里吃饭，怎么能让你动手呢？你看看这怎么能行啊？” 根本没拦住小丫头，人家身子灵活，滋溜一下就钻进了厨房。 自己挽了袖子，找了围裙系在腰上。 “二位伯母，我来帮你们做饭，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您尽管开口。我跟您说，我在家里做饭，那可是一绝。我跟我们村的一个城里的知青学过。 虽然没学过几年，可是教了我不少手艺，南北大菜我可都会。” 这位莫须有的知青，还不知道在哪儿飘着呢。 二位伯母却眼睛一亮。 “哎呦，我的老天爷呀！” “你不知道我们两个人，就能做些粗茶淡饭，你让我做一锅烩菜行，要让我一个一个把这菜分开做，还真不行。 既然你说行，丫头你上。” 一个敢说，一个敢让。 “丫头，你放心，他们爷儿几个都不挑嘴，好吃不好吃，他们吃不出来，就算吃出来有我们俩在，他们也不敢说。” 伯母冲着冯慧珍挤了挤眼睛，冯慧珍笑的更开心了。 没想到二位伯母性格居然如此跳脱。 别看年纪已经是中年人的年纪，可是这搞怪调皮的姿态，还跟个小姑娘一样。 “行嘞，那您二位就且等着吧。” 冯慧珍是大刀阔斧开干，本来今天就是图表现。 做饭可是自己拿手的。 第38章 主动开口 一桌人坐在桌子跟前，院子里摆了一张八仙桌。 桌子跟前坐了九个人。 冯慧真是刚摘了围裙坐下来，一大桌子人都在等她，她要是速度慢一点儿的话，菜都得凉了。 刘书记两口子，加上刘书记，二弟一家两口子。 刘老爷子和刘书记的两个儿子，冯慧珍和江磊。 桌子上摆了一瓶茅台。 众人面前已经满上酒杯，当然，冯慧珍面前摆了一瓶橘子汁儿。 谁让她现在才15岁，还未成年肯定不能喝酒。 看着满满当当一大桌子菜，所有人都不由地咽口水。 刘书记家当然不缺吃少喝。 可是吃和吃是不一样的。 眼前菜肴的口味，甚至色泽摆盘，让人光是看了就赏心悦目，更不用说那味道一阵阵地往鼻子里钻。 就算见多识广的几个人，觉得他们就在县里的大食堂吃席面也没吃过，这么香的味道。 “冯慧珍同志，你这做饭的手艺真的是？太让人惊讶了，不对，怎么能叫冯慧珍同志呢？妹妹！” 这会儿开口的是刘书记的大儿子刘解放，坐在他旁边的是小儿子刘爱国。 兄弟俩这才知道，他爷爷收了一个干孙女，眼瞅着他们多了个妹妹。 光看自己母亲和自己婶婶的热情的态度就知道，心愿已了。 他妈这辈子最大的遗憾，就是没生了个闺女，这不是眼瞅着多了个闺女。 而且还是做饭手艺这么好的闺女，没看见母亲和婶婶的态度，那有多热情。 活像是他俩不是亲生的一样。 哥两个原本还觉得爷爷随随便便就认一个人当干孙女儿不太靠谱。 现在似乎也觉得好像是他们错了。 看来爷爷这是慧眼识珠啊！ 老爷子这眼光可以。 看看小丫头，虽然是农村人，可是这做饭的手艺就是把他妈和两个婶婶都捆在一块儿，估计也比不过人家。 一食堂的大厨捆在一起，也比不过人家。 “刚才是谁在那里不乐意说是你爷爷老糊涂了，能随随便便认一个干孙女回来吗？怎么这会儿又改口叫妹妹了？” 刘解放脸一下子就涨红了，挠了挠头，一脸的不自在。 “妈，有你这么拆亲儿子的台？到底我是你亲生的，还是你从垃圾堆捡来的呀？” 眼神里满是幽怨。 刘母哈哈地，笑了起来。 “我宁愿你俩是捡来的，也省得我操这么多心。” 小儿子刘爱国不干了，小儿子也就比冯慧珍大一岁。 “妈，我可不是你捡来的啊，我是亲生的。妹妹，我比你大一岁，你得叫我哥，那个是大哥，这个是二哥，你别听我大哥胡说，我大哥那个人总是狗眼看人低。 总觉得你是村里来的，说不定想巴结上我爸，想进厂当工人。我跟你说我哥那个人，就是思想有问题。 我看你就凭你这一手手艺，还用得着去挂面厂当工人？ 你要去一食堂露两手，一食堂的大厨，都得把你收进去。” 毕竟差着一岁，两个人也算是能说到一块儿。 冯慧珍乐了。 刘解放上去就给了弟弟后脑勺一巴掌，“臭小子，我是你哥，你干什么呢？” 扭过头有点儿尴尬地跟冯慧珍道歉。 “妹妹，我这个人有时候想多了，你别在意啊。你放心。以后我是你大哥，他是你二哥，有什么事找我们哥俩就行。” 主要是饭菜太好吃了，每一口吃到嘴里的饭菜都让人感动得热泪盈眶。 主要是长这么大，没吃过这么好吃的东西。 抱着妹妹的大腿以后，那还不是享口福。 为了一口吃得拼了。 “大哥，二哥没事儿的。以后有什么事儿，我肯定去找你们。” 冯慧珍笑脸迎人，完全毫不在意对方一开始的态度。 如果因为这种事情，计较那上辈子自己受到的白眼，受到别人的误解多了，那样还活不活？ 这种情况很正常，多少农村人这会儿削尖脑袋想进城。 各种狗腿子的行为，人们见多了，难免会有这种根深蒂固的想法。 如果因为这样自己还来较真儿，发脾气，那就有点儿不识好歹。 果然，冯慧珍爽朗的笑容，始终没有变化的态度，让在场的所有人都不由地点头。 刘书记和老爷子是觉得这小丫头沉得住气。 小小年纪就有这样的心胸和这样的眼光，做事的方法，这个孩子以后能成大器，江磊是觉得这就是自己认识的冯慧珍。 从一开始冯慧珍就是一个如此心胸宽广和大气的人。 刘家兄弟更是觉得抱歉。 也认定了这个丫头是自己的妹妹。 难得爷爷喜欢一个丫头，而且脾气秉性又和他们相合，多这么一个干妹妹也无所谓。 气氛全开，大家吃饱喝足。 刘书记一边吃一边满意的点头，没法子他就算见过世面，也的确没想到，这丫头做饭的手艺会这么好。 真起了爱才之心。 小丫头是个真性情，又聪明又伶俐，又会做事，性格又沉稳，还有手艺这样的人，要是一直在乡下，的确有点儿可惜。 一般人求上门来，他还不乐意帮，可是这回是真的自己动了心思想要帮忙。 “丫头，你年龄虽然小，不过我们挂面厂再过两个月要招正式工，要不然你来报名吧！到时候报名的话。 以我的资格也不过是一句话的事情，你就能进咱们挂面厂的大食堂。 这可不是走后门儿，你这手艺进了咱们挂面厂的大食堂，只会是给咱们挂面厂的工人造福。” 这孩子还年轻，以后说不定还会走得更远。 江磊有点儿郁闷，本来他也想着按照洪慧珍这手艺。 实在不行，跟自己舅舅说一说，把冯慧珍调到食堂算了，这种手艺在食堂里工人们可是有口福。 没成想这话，被刘书记给抢了。 冯慧珍拿着茅台给老爷子和刘书记，江磊的面前的杯子满上。 刘家的两个哥哥被勒令不许喝酒，而刘家的两个婶子，人家也喝的是橘子汁儿。 “刘叔，谢谢你的好意，不过这个机会，我能不能让给我家里的哥哥，姐姐？” 一句话让刘书记一下子动容。 第39章 认干亲 “为啥你要让给哥哥，姐姐呀？你自己也不想到咱们厂里吗？在厂里干活儿总比在你们生产队种地强啊。我跟你说食堂的福利待遇很好的。 每个月光是发的那些福利，就让人眼馋，连我这个当书记的，都恨不得去到食堂干活儿呢。” 这倒是实话，食堂的福利待遇比外面好，每个月不光要发劳保用品，甚至还会发一些粮食和蔬菜。 过年过节就更不用说了，别的地方发的福利他们有，而且食堂还有自己单独的福利。 最重要的是食堂的工人管饭。 不光不要饭票，还管饱。 “刘叔，实话跟您说吧，我再过十几天就要下乡，去下乡插队。” 这事儿也瞒不住。 “你疯了吧，丫头，你家本来就在乡下，还要去哪儿下乡插队呀？不对，是不是顶替别人去下乡插队啊？” 刘书记一听这话，开始还以为小丫头跟他开玩笑，可是猛然反应过来这种事情很常见。 很多城里的干部不想让家里的子女去下乡插队，就想法子找亲戚朋友的孩子来顶替。 给人家一些好处，这种事情司空见惯。 “刘叔，我妈是一个寡妇，辛辛苦苦把我们五个孩子拉扯长大。我大伯家里哥哥不想下乡，所以想找个人代替，一个月给十块钱。 我瞅着这事儿是个好事儿，所以我已经答应了，也报上名。应该是再过半个月，我就要下乡。 可是要是有这么好的机会，我也希望家里能有人当工人。 您说我贪心也好，说我不知进退也好，可是我就是想帮我妈一把。毕竟端着铁饭碗，也能帮衬我妈一把，我妈一个人拉扯这么多孩子不容易。 我们乡下人没什么来钱的路子。” 因为说得真诚，反而让在场的所有人都备受感动，没人觉得这孩子贪心。 “你这孩子这么小年纪，能体谅到你妈的不容易，是个不错的孩子。别说了刘叔在这里跟你保证，两个月以后厂子里招工的事情，到时候我让人通知你妈。 无论是你哥哥，你姐姐都能参加咱们进厂招工的名额。我保证你一定会有一个哥哥，或者是一个姐姐，在咱们厂子里工作。” 刘书记如此豪言壮语地拍着胸脯保证，冯慧珍急忙站起身，恭恭敬敬地给刘书记鞠了一躬。 “刘叔，谢谢您，谢谢您！” 这辈子没想到运气会这么好。 出了门会遇到这么多贵人，有了刘书记这番话，他们家终于可以有一个端铁饭碗的，能保证母亲以后的生活和哥哥姐姐们的生活。 毕竟她下乡之后，很难保证家里生活。 可是有了来钱的途径，比什么都强。 “你这孩子，谢什么谢！老爷子既然认了你当孙女，我们是拿你当闺女一样看待。家里有困难能帮上的，我们肯定帮。这又不是什么大事儿。” 牛晋云急忙把这孩子拉起来，按在凳子上。 她和老刘已经过了一辈子了，心里就盼着有个闺女，看着眼前这闺女是越看越喜欢，真的是巴不得认着闺女当干闺女。 “伯母！” 冯慧珍有些犹豫，虽然老爷子对自己好，可是其实双方之间没有多大的了解，认真的说，老爷子只是感激于自己的救命之恩，所以才有了这么一出。 可是自己要是真的打蛇随棒上认了人家当干爹干妈，彼此之间的交往可就不是一点点的事。 很容易让人家感觉自己是为了巴结讨好县城里的领导。 观感不好。 冯慧珍自己可以做到八面玲珑，可是家里的哥哥姐姐都属于没有什么社会经验的人。 难免到时候说话或者做事的时候得罪人，恐怕会让刘书记将来感到为难。 也会觉得他们这样的，人家有点儿阿谀奉承。 “叫什么伯母啊？要叫干妈。趁着咱们今天有江干干事在这里做证人。算是我们正式认了你当干闺女。 我呀一辈子就想要个闺女，没想到临老了，居然能碰到这么合眼缘的一个闺女。 以后你就是我们的闺女。当然这事情回去跟你妈好好说一说，你妈辛苦了一辈子，我们不能随便抢人。可是真的是很稀罕你这丫头。” 牛晋云是真的稀罕眼前的丫头。 “那行，我今天就当个证人。” 江磊虽然性格耿直，可是也知道如果冯慧珍认了刘书记两口子当干爹干妈以后对于冯家来说，其实是有好处的。 不能说势利。 可是当他听说冯慧珍的母亲是寡母一个人养大五个孩子，也不由得替冯家感觉到揪心。 反而认真的考虑之后觉得这件事对冯慧珍有很大的好处。 冯慧珍也不扭捏，直接站起身拿了茅台给面前的二位酒杯里斟满。 “干爹干妈，我以后一定会把二老当成我的亲生父母一样孝顺照顾。” 这个时候再说得天花乱坠，说那些花里呼哨的客气话就没有意义，反而是说这种最朴实的话，更让人感觉到真诚。 牛晋云急忙把孩子扶起来。 “好好。你这孩子好。” 老爷子也乐呵呵，“怎么光认干爹干妈，不认爷爷了。要不是我这个老爷子做主，今天还没有这种好事儿呢。” “爷爷！” 冯慧珍撒娇的一声，爷爷立刻让老爷子乐开了花。 事情终于告于段落，临走的时候牛晋云特意悄悄地给冯慧珍手里塞了一个手绢。 “这是老规矩，认了干亲的有见面礼。过两天等你休息的时候，我和你干爹一块儿跟你去乡下见见你娘。毕竟这么大的事情。两家人还是得见面。” 冯慧珍捏了捏，应该是钱，“干妈，这不合适！” “没不合适的，你拿着！当我是干妈就什么都别说。” 牛晋云绷起脸。 冯慧珍没有推让，主要是再推让就不合适。 “干妈，那到时候我来找您。” “我跟你说，以后可不能跟我和你干爹客气，本来你在留在这里的时间就不多了。有时间就过来。想吃什么，就跟干妈说，干妈给你做。 不过干妈的手艺可不如你，有时间多来走动走动。” 拉着冯慧珍的手，牛晋云那是谆谆嘱咐。 看起来那是真拿冯慧珍当成亲闺女一样对待。 “干妈，您放心，有时间的时候，我一定过来。” 冯慧珍回去的路上，都有点儿飘飘然，没办法突然之间多了这么一门亲戚，按照他们家上辈子的轨迹来说简直是不可思议。 第40章 能蹭几次蹭几次 江磊看着冯慧珍时不时笑出声音的样子，那是打心眼里高兴，不由得羡慕。 这个女孩儿还是真性情！ 毫不掩饰自己的开心，激动，快乐！ 完全不在乎旁人会不会觉得她是攀上了高枝！ 不像自己，这么多年，总是生活在条条框框的各种规矩之中。 在意别人的眼光胜过自己活得痛快。 羡慕眼前这个女孩儿，敢于去做主，敢于去追求想要得到的东西。 果然，这就是冯慧珍。 “你笑什么？是不是觉得我这个人恬不知耻？” 冯慧珍一扭头，就看到江磊傻呵呵地在那里笑。 那个笑容很容易猜透他心里的想法。 不过江磊这个人的耿直，让她无法做出那种恶意揣测别人的想法。 她还真没看透江磊，这位还真就恶意揣测了她一次。 “哪有！咱俩是朋友，你能有了干爹干妈，我也为你高兴。我是真的为你高兴。” 这会儿江磊一本正经，生怕冯慧珍误会自己。 为数不多的朋友，江磊舍不得朋友误会。 “你干嘛着急呀？我不过就是那么一说，你这个人真的像一个和尚。” 江磊都被逗乐了。 眼神里闪动着熠熠光芒，嘴角勾起的无法抑制的欢快笑容。 发自内心的快乐，看着冯慧珍就是高兴。 “别说那些废话了，我跟你说你放心，挂面厂招工的时候，我一定会通知你家里。” 江磊也想为冯慧珍做的事情，人家刘书记都已经做出表率作用，他这个当朋友的，如果不对自己朋友伸把手帮个忙，有点儿过意不去。 其实他原本也是想帮冯慧珍进食堂的。 “那我就谢谢你，江磊同志，谢谢你，希望你以后记得你说的这句话。咱们俩可是朋友，以后我要是下乡走了。我们家的事情，就得拜托你。” 冯慧珍一把就勾住了江磊的肩膀，蹭一蹭气运。 勾肩搭背显然不是很成功，她没有江磊高，勾着江磊的肩膀，活像是一个小孩儿吊在一个大人的肩头。 “你干嘛长那么高啊？” 有些悻悻地拿自己的手比画一下。 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 江磊感觉自己肩头被挂过的地方有点儿热热的。 像个大哥哥一般，伸手揉了揉冯慧珍的发顶。 手感并不丝滑，小丫头发丝枯黄。 越发心疼。 “你呀豆芽菜还是多吃一点东西，不是我高，是你太低了。” “江磊，打人不打脸，揭人不揭短，你这个人太不讲江湖规矩。” 冯慧珍立马张牙舞爪起来，叉着腰，瞪着眼睛，像个被人踩着尾巴的老虎。 “我错了，我错了。” 江磊也觉得自己有点儿可耻，那么欺负一个女孩子，是有点儿不讲江湖道义。 立马认怂。 “这还差不多，江磊我跟你说，我真的很高兴，这辈子我从来没有这么高兴过。忽然觉得前途光明，忽然觉得人生有那么多可以期盼的美好。 很高兴认识你，成为我的朋友也很高兴认识了干爹干妈和爷爷。” 这是真心话。 江磊忽然感觉自己的耳根子怎么热热的？ 无意识地用手揉了揉耳垂，“我也很高兴认识你。认识了一个这么好的朋友。” 冯慧珍忙碌了两天之后，他们运输队的工作算是告一段落。 也就是说，临时工的工作彻底结束。 刘科长开始忙着给所有临时工结算工资。 今天发完工资，这些临时工就可以回去。 冯慧珍签上自己的名字，到手二十五块5。 这笔钱加上最近自己借着刘科长的手卖出去的那十来斤肉，差不多下来，手头一共有3三十五块钱，加上十斤肉票。 也算是小有所成，要知道这会儿一个月正式工人的工资才三十八块五。 这差不多一个工人一个月的工资了。 刘科长有点儿遗憾地拍了拍冯慧珍的肩膀。 到了这会儿，他终于相信，冯慧珍大概真的不是厂长的亲戚。 因为冯慧珍要回去了。 “小冯，以后有什么事儿的话，尽管来县城找我。能帮得上忙的大哥一定帮你。不是冲你那点儿肉，是冲你这个人。” 冯慧珍被逗得笑弯了腰，这句话如果被后世的人听到，估计会想歪了。 “刘科长，谢谢您一直以来的照顾，不过再过七八天，我就要下乡插队了。等我有机会回来的时候，到县城一定来看您。” 看着小丫头拿着东西离开的背影，刘科长忽然觉得自己鼻子一酸。 恶狠狠地扭头道。 “一个大老爷们儿哭什么哭！” 可是他鼻子就是有点儿酸楚。 冯慧珍回到了大伯家。 拿了自己的铺盖卷跟大伯大伯母告别，这一次是要回去了。 大伯母也知道，告诉了冯慧珍，上面已经下了通知25号集体报道，到时候从他们县城的火车站坐火车走。 他们两口子虽然实力可是没用，冯慧珍这一边儿的农场根本没办法调动。 冯慧珍扛着铺盖回了家，临到家门口之前，还是先做了一番准备。 这两天她不断地见到每一个人，都礼貌地跟对方握手。 握手的行为，都已经快被她贯彻到底。 她现在在别人眼里都成了异类，主要是这年月彼此之间见面握手的这种礼貌行为。 可是不属于人们之间惯常用的一种行为。 更悲催的是，到目前为止，唯一只发现了一个拥有气运能量的人只有江磊。 冯慧珍觉得自己可能要完，这两天她已经尽量使用了不少能量。 临回城之前，她去了一趟刘书记家。 这可是干爹干妈，再说了彼此之间有来有往，当然贵重东西她也不能拿出来，那样就变成了送礼。 亲戚之间的来往贵在真诚。 重在心意，不重在礼物。 还是拿了一些水果。 上次的西瓜又拿了两颗，还拿了一些香蕉。 香蕉这个东西，县城里能看到的几乎是少数。 这种东西又显出对干爹干妈的重视，可是又不算是送礼。 牛晋云还特意问了地址，准备过两天和自家老头子亲自到乡下去见一见刘翠花。 毕竟两家现在算是一家，因为这个孩子也算是有了牵扯。 就算她拿了不少东西，最后临走之前去找江磊告别。 还特意蹭了江磊身上不少能量，把自己空间给补足了。 可是那也是心疼得很，过了这个村没这个店儿。 她已经想好了这一次进村儿之前多拿出来一点东西和粮食。 下一次去县城还能再蹭江磊一次，能蹭几次蹭几次。 第41章 无事献殷勤 到村口的时候，冯慧珍真的是气喘吁吁，只能站在原地，没办法心太贪。 一下子从空间里拿出来一百多斤粮食。 又拿出来100斤的挂面。 油，盐，糖，醋等等的东西，再加上猪肉和各种干活。 里里外外算起来，足足能量用了个光光的。 冯慧珍看着空间里，现在能量变成了零，终于算是心满意足，但是贪心不足的下场，就是她现在进不了村了。 东西太多，根本拿不动。 站在原地，她也发愁。 结果没成想远远的就听到有人喊她。 “慧珍，慧珍，你回来了？” 一抬头正是和自己一块儿打猪草分山药的小伙伴儿，这回冯慧珍终于擦了一把额头的汗，笑呵呵的冲着远处的小伙伴招手。 “快来，快来帮帮我！” 有了几个姑娘的帮忙，顺利着帮着她把这些东西抬回了家里的院子。 “你们今天打猪草回来这么快？快坐，坐下歇一歇，我去给你们煮点儿绿豆汤。喝点儿绿豆，水解解暑。” 有她带回来的冰糖，煮点儿冰糖绿豆水，又解暑又消渴。 “你快别忙活了，我们几个人今天出去的早，现在天气热，一般早点儿出去，早点儿回来。不然的话，到了中午热的人能中暑。” 冯慧珍却没听他们的，直接把火捅开，烧了一锅绿豆水出来。 里面加了好几大块的冰糖，把绿豆水盛在盆里端了出来。 给每个人面前倒了一碗。 顺带手端了一盆出来。 刚才她拿出来两个西瓜，本来是想给家里人解暑用的。 不过西瓜太大，现在已经切了一半儿出来，也让大家解解馋。 小伙伴儿们看见西瓜，不由得都眼馋起来，虽然生产队也种西瓜，不过旱地西瓜可没有这么大，瓤也没有这么红。 “你咋从城里背这么多东西回来？” 不少人都羡慕。 “我在城里认了干爹干妈，这一次回来的时候，干爹干妈特意给带了一些东礼物。” 冯慧珍知道撒了一次谎，意味着要用无数的谎言来继续圆谎。 要说厂子里给的这些东西，说出大天儿去也没人信，他们村儿里又不是没有工人。 人就发的什么，她发的什么，一比较就容易漏馅。 冯慧珍想出来的临时借口就是多了干爹，干妈。 “慧珍，你什么时候还在城里认了干爹干妈呀？你这干爹干妈肯定是有本事的。你看看，拿了这么多东西。” “还行吧。” 真的想凡尔赛一下，说我干爹，干妈也不过就是厂子里的书记。 不过到底还是克制了一下。 太招摇容易引人眼红，说不准会出什么事儿。 小姐妹们吃完西瓜，立马就各回各家。 回家的同时，也把冯慧珍从城里回来，而且还认了干爹，干妈，带回来一大堆东西的消息在村子里传开了。 在地里干活儿的刘翠花，听到这信儿的时候，都有点懵。 闺女要回来，她知道，因为闺女说了，她们这活儿就半个月，干完了就得回来。 她是一天一天算着日子的，可是没成想怎么又多出了干爹干妈呢？ 心里再着急，地里的活儿也不能不干完。 在家里的冯慧珍开始忙活起来，拿回来这么一大堆东西，总得规整一下。 初步计算她拿出来的这批东西，应该足够家里吃完了冬天。 吃到明年夏收，那不可能。 可是现在离过完冬天也不过就五六月。 100斤的白面肯定不可能留着家里人吃，他们家要顿顿吃细粮，估计他妈得心疼死。 100斤白面，可是能换200斤玉米面。 再加上这100斤的挂面。 挂面煮了非常出数。 100斤挂面能当200斤粮食吃。 加起来这就是400斤粮食。 熬过秋收，基本上粮食就分下来了。 400斤粮食让他们家熬过秋收是富富有余。 把自己带回来的油盐酱醋，还有肉，全都分类规整一下。 这一次为了长远的考虑，肉没有全都拿成猪肉。 反而拿的是腊肉。 腊肠和腊肉足足有三十斤，这种已经风干的腊肉和腊肠。 同样的重量，可是比起猪肉来说，容易保存的多，也能让家里人多一些吃肉的机会。 最重要的是，给家里添了一桶菜籽油。 按照他们村儿一家一年最多分一斤油的标准来说，这一桶菜籽油简直是别人家十年的分量。 东西规整好了，终于开始做饭。 家里的萝卜干儿找出来，萝卜干儿炒个腊肉，今天带回来的猪肉，炒了一个辣椒炒肉。 再加上凉拌西红柿和蒜泥茄子，洋葱和木耳。 她拿这些东西出来都是考虑过的，木耳一斤足足可以泡发很多，足可以让家里人一年吃到头。 同样是消耗一斤的能量，可是这一斤的东西产生质的变化不一样。 中午还是大馒头。 母亲已经蒸好了黑面馒头，家里连二合面馒头都没有。 主要是最近几天下地比较辛苦，所以才蒸的黑面馒头。 主要是应该再有三四天就要夏收。 夏收开始家里的日子就会好多，过很多。 饭做好了，不大一会儿功夫，家里人都回来了。 冯志远和冯志祥早就第一个冲回家的，他们在地里就听说妹妹回来。 一听说老五回来，心里唯一的一个想法就是中午肯定有好吃的，早就馋的不行了。 一家人高高兴兴吃完了饭。 冯慧珍才告诉刘翠花在城里认了干爹干妈的事情。 一听说居然认了一个书记当干爹，把刘翠花都给吓着。 这辈子他们家也没有认识过官儿这么大的人。 可是听说人家两口子过两天要来。 刘翠花心里也没底，家里太穷了，连招待别人的东西都没有。 结果一看到干爹干妈给带来的东西，刘翠花简直有点儿震惊，这手笔太大了。 不看不知道，一看刘翠花反而有点儿害怕。 主要是人家图自己闺女什么呀？ 冯慧珍安慰自己老娘半天，反正就是说是自己也救了人家老爷子。 再说和刘伯母特别投缘，所以才有了这么一出，冯慧珍也知道自己这么干，肯定会留下弊病。 这年月谁家日子都不好过，人家好好的送你这么多粮食，这么多东西。 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的道理，村里人最清楚。 她还是把老娘吓得够呛。 第42章 冯改花的机遇 刘翠花那是心里忐忑地到地里去上工。 闺女也拎着镰刀，背着背篓，直接去找生产队长。 冯慧珍觉得再没有几天就要下乡，可是剩的仅有几天，只能到山上去想想辙。 给家里创造一点儿仅有的价值，谁让她现在能量不足。 总不能今天下午又跑回县城去找江磊蓄能量。 冯慧珍的考量是利用上辈子的经验也能活得很好。 如果说没了空间，她就活不了了，那就对不起上辈子做了一世的人。 有空间咱能过得很好，没空间照样可以过得很好。 从上一次刘志强的事情之后，生产队长对于冯慧珍他们一家多少有了不同的改观，以前只是知道刘翠花一个寡妇带着孩子不容易。 可是现在知道，这一家子也都不是什么省油的灯。 尤其是今天，听村儿里传得沸沸扬扬。 冯家的这小闺女，居然在城里有了天大的机遇。 认了干爹干妈，虽然不知道这干爹干妈是个什么背景，光冲人家拿回来那么一大堆的东西就知道。 绝对也算是有本事的主，不然的话能白送他们粮食和东西？ 刘长发琢磨着，以后和冯家一家子还得是打好关系。 毕竟冯家在村儿里算是大族，沾亲带故的人不少。 虽然说刘翠花是个寡妇，可是到底刘翠花有五个孩子。 以后说不准有一个有出息，他们也能沾上光，反正眼瞅着老五是有这个运道。 见到冯惠慧珍，也知道冯慧珍过一段时间要下乡，肯定给人情，还让冯慧珍上山去打猪草，甚至分量都减了一部分。 满嘴的好听话。 冯慧珍当然也承生产队长的人情。 队长大叔，队长大叔满口叫个不停。 背着竹篓拎着镰刀，直奔山上，当然身边还跟着一起上山的几个小伙伴儿。 他们上一次可在山上找到了野山药。 共同的秘密，让六个人彼此之间还真有了一份亲切感。 “慧珍，刚回来也不歇一歇就上山打猪草。” “我打半天猪草还能挣半天的功夫儿，马上就要下乡走了，想给家里攒点工分，年底分粮食的时候，多少不是还能多个一二斤，谁让我们家人口多。” 冯慧珍一边打量四周，一边往前走，这一次他们还是越过的小树林儿。 谁都知道过了小树林儿的那一边儿，他们发现过野山药。 其实冯慧珍不在的时候，几个小伙伴儿在那里没少转悠，可是再也没有发现野山药。 谁都知道这种机遇可遇不可求。 “就你会过日子！” 一群小姑娘叽叽喳喳地笑了起来。 差不多都十四五岁，正是鲜花一般的年纪。 “冯慧珍，你知不知道那个冯改花怎么样了？” 冯慧珍这才想起来冯改花，冯改花儿折腾了一回，最后第二天早上自己早早就走了，也不知道后续怎么样。 “改花姐，怎么了？” “她那天那么陷害你，给你身上泼脏水，你还叫她改花姐。要是我的话，呸，早就不认识她是谁。” “就是你这个人呀，以前觉得你傲气得很，现在才知道你一样，就是个二傻子。” “估计你一直都被冯改花给骗了。” “好吧，好吧，我错了，我这个二傻子想知道冯改花现在怎么样了？” 冯慧珍赶紧认错。 认怂的小模样，立马把一群小丫头都逗乐了。 “那个冯改花也是够厉害的。听说他爹他娘闹腾的非要让刘志刚娶了她，可是冯改花拿了一把镰刀架的脖子上。说要让她嫁给刘志刚，她就立马去死，最后这件事才算是不了了之。” “没想到过了没几天，听说那个冯改花居然不知道救了一个什么人。我也听说了，好像是一个什么当官儿的，把她弄到什么文工团去了。” “你不知道冯改花这两天得意的那个劲儿，全村属她嘚瑟。听说人家以后算是吃上了公家的饭，不过这文工团好像在外地。挺远的一个地方。” “远怕什么呀？到了文工团以后月月拿工资。又不用种地，不用风吹日晒地，听说文工团都是唱歌跳舞的。这活儿多轻省啊。” “也不知道这个冯改花怎么走了这么狗屎运，救个人还能救了这么大个官儿。” 冯慧珍心里咯噔一下，看起来这位重生人士也是个厉害人物。 人家被搅黄下乡当知青的路子，立马想了另外一个主意，起码她就不知道周边曾经发生过救人的事情。 冯慧珍琢磨了半天也没琢磨出来，上辈子周边发生过这么一件大事。 如果有的话，应该知道啊！ 为什么她的记忆里没有？ 不过也难怪上辈子这一阵儿她正和家里人闹得水火不容，好像后来母亲就生病了，家里为了母亲生病开始到处借钱，到处求人，哪里顾得上别人家的事情。 看来不好好地经营上辈子，以至于这辈子消息闭塞，也是一个错误。 无论顺境和逆境，都得好好生活，起码就算是遇到某个机遇，也得积攒点儿资本。 看到冯慧珍不怎么说话，其他几个小姑娘也意识到这个话题，对于冯慧珍来说不是值得高兴的话题。 毕竟冯改花害过冯慧珍，扭头冯改花又给得意了。 几个人也不由自主地闭上了嘴。 冯慧珍出的树林，看到周围不由地乐了。 树林周边足足空出来三四百米地上的猪草全都没有，她如果没记错的话，当初这一片林子里的猪草那可是茂盛得很，这会儿几乎都清空了。 “你们最近这几天，难不成猪草都是在这里打的？这片猪草都没有了。” 几个人不好意思地笑了一下，主要大家都有点儿小心思。 “我们也想着在这片儿打猪草的时候，顺带碰碰运气，看能不能再碰到野山药。可惜啊，再没有那么好的运气。” 几个人有点儿垂头丧气，谁不想给家里补贴一点儿，猪草只能猪吃，人都不会吃这个。 “那我琢磨咱们还得再往前一点儿，可是再往前一点儿就进了深山，恐怕会碰到野兽。” 冯慧珍也有点儿犹豫，是想有点儿收获，可是总不能拿小命去博。 第43章 白鹤湖 大概是因为他们最近一直在小树林这边儿的场地活动打猪草，也没有遇到任何危险。 以至于五个小姑娘，现在都胆量十足。 听到冯慧珍的话，反而不以为然。 反而还劝冯慧珍，“没事儿，慧珍，你不在的这半个月，我们在这儿打猪草，从来没有见过什么野兽，别说野猪，狼什么的，连只兔子，野鸡都没见过。” “要是能碰到兔子，野鸡就好了，说不准我们还能抓回去解解馋。” “要是能碰到野鸡窝就最好了，弄点儿野鸡蛋回去也行。” 冯慧珍听到野鸡蛋这句话，猛然想起来一件事。 他们这边儿也有一个丰富的资源，她一直给忽略。 他们这边除了靠山，实际上还有一条湖。 理论上叫湖，但是面积不大，比不上真正意义上的湖泊。 这个湖叫做白鹤湖。 听名字就知道，以前这个湖，老些年的时候是真的有白鹤环绕。 他们这个地方也算是依山傍水，可是后面因为战争时期的影响，导致这个地方民不聊生，湖水也遭受了重创。 这里白鹤早就被糟蹋的不见踪影。 而且这个白鹤湖也因为战争时期受到的严重损伤，以至于这个湖早就已经不被人们利用。 成了一个布满芦苇的芦苇荡。 其实叫做白鹤湖认真的说，也没有多大。 这也是后续附近的村子没有开发利用的缘故，主要是这地方除了能利用水资源浇浇地以外，基本上没什么大用。 养鱼？ 算了吧，湖里水草遍布，芦苇丛生养完了鱼，估摸着鱼都找不回来了。 主要是周围环境太荒凉。 必须花大功夫整治，周边的湖边长的全部都是芦苇。 交通不便，这里早就被废弃。 芦苇荡也有个好处，就是野生的水鸟不少，白鹤虽然没有了，可是野鸭子成群。 芦苇荡里面有不少鸭子做窝下蛋到这里面摸一圈，可是能捞不少鸭蛋呢。 不过周边村民都不来这里，因为芦苇荡一旦迷失方向，就不容易找出去。 也绝对不允许孩子们到这里来玩儿。 冯慧珍可是上辈子在这村子里生活了n多年，后面的白鹤湖也被开发了。 他们靠着这个白鹤湖，后来还真的发了财，这里变成了一个重要的旅游项目。 湖边的那些芦苇荡被清理掉之后，这里的湖上风景让人大为惊叹。 周边依靠这个白鹤湖，发展出来不少的旅游产业，首先农家乐就不用说了。 还有开发出了不少旅游产品，这些芦苇荡清理掉的后的芦苇专门种植之后，可以做很多手工艺品。 村子里有能工巧匠，经过研究之后，发觉他们这芦苇荡湖边长出来的芦苇，和其他地方的芦苇完全不同。 经过编织之后的芦苇，上色之后完全不会掉色，也不会晕染，色泽光亮，和其他地方的产品完全不同，还有他们编织出来的芦苇产品，散发着一股清香，闻了可以醒神醒脑。 请了专门的非物质文化传承人来教授编织技艺。 也算是大放异彩的一个项目。 这些都得以后政策允许才能干，可是不妨碍他们现在到芦苇荡里摸些鸭蛋回来。 鸭蛋虽然吃着腥，可是如果拿盐腌出来的话，那就是妥妥的咸鸭蛋又能当菜。 炒了鸭蛋，也能当荤腥的食物补充蛋白质。 无论从哪一方面来说，鸭蛋都是势在必行的好东西，再说了那芦苇荡里的野鸭子说不准还能捕几只。 蚊子再小也是肉。 “慧珍，你是不是有什么主意呀？” 跟在慧珍身边的冯拉弟一看冯慧珍的眼睛都亮了，立马意识到，说不准这家伙想到了什么主意。 谁让冯慧珍带着他们挖到了第一桶金，那些山药可是让他们都得到了家里人的赞扬。 冯慧珍在他们心里，那就是有点儿鬼主意的人。 “我想到了一些好东西，这样咱们先打猪草，速度快一点儿，把猪草的任务完成之后，我带你们去摸好东西。” 冯慧珍的一席话，让在场的几个女孩子立马动起来。 本来平日里打猪草，大家都是悠闲的玩儿意玩儿，笑一笑，闹一闹，才把这事情干完。 今天可倒好，简直是快马加鞭。 没花一个钟头，猪草全都打好了。 六个女孩子也不耽误工夫，把猪草送回了家，冯慧珍把猪草送到队上做了记录，然后背着筐跟着几个小姐妹往回走。 “一会儿你们可是要跟紧我，咱们要去的是白鹤湖，那边的芦苇荡里有不少野鸭子做窝肯定有不少鸭蛋。咱们摸回来能改善生活，可是跟丢了那就容易迷路。” 提前得把话说好，她是生怕把人带进去，再带不出来，责任可就大了。 几个小姐妹一听这话都愣了愣，白鹤湖他们知道，从小到大家里人都说过这白鹤湖去不得。 因为白鹤湖上当年战争死了不少人，据说那地方不祥，很多人进去之后都找不到回来的路。 据说容易遇到鬼打墙。 小姑娘家家还是有点儿害怕。 “慧珍，我们不会在那里遇到鬼吧？” “想什么呢？那地方就是因为芦苇长得太高了，容易找不到方向。” “都别瞎想了，慧珍说什么就是什么，只要慧珍能进去，我们跟着她保证错不了。” 稍大一点儿的冯秀云急忙说到。 主要是大家听到了有鸭蛋渴望得到鸭蛋的想法，压制了内心的恐惧。 于是大家都跟着冯慧珍，还真的去了白鹤湖，白鹤湖离他们这里不远。 走路也就是二里地，十几分钟也就走到了。 到了地方，不少人这才有点儿惊讶，白鹤湖已经荒废了多年。 湖边长着茂密的芦苇丛，让人看起来一眼望去，密密麻麻辨不清方向，怪不得会迷路。 可是能够听到芦苇丛里传来的鸭子欢快的叫声。 因为这里常年没人出现，成为了野生鸟类的天堂。 冯慧珍捡了块石头扔进去，一时之间听到芦苇荡里传来了拍打翅膀的声音，不少的鸭子和水鸟腾空而起。 众人看到鸭子和水鸟的时候，眼睛都瞪圆了。 实在是距离太远，他们要是有办法的话，这些鸭子和水鸟早就落在他们手里。 第44章 鸭蛋 “芦苇荡深的地方就有水了，咱们就靠着这湖边儿走。你们别乱跑，跟紧了。” 当初白鹤湖开发的时候，冯慧珍也在这里出过力的，所以对于当地的地形还是比较熟。 只在湖的周边的芦苇荡里摸了一圈，果不其然，芦苇荡打开，看到了一个一个相隔不远做好的鸭子窝，从窝里摸出了几枚鸭蛋。 看到又大又圆的鸭蛋，几个人立刻欢呼起来。 惊起了无数飞鸟，几个人慌忙捂住了自己的嘴。 “没想到有这么多鸭蛋。” “慧珍，慧珍，那我们能不能分散开？” 一个个都着急了，一个窝里就能摸出来三四枚鸭蛋。 要是多摸几个窝，那岂不是有几十个鸭蛋？ 可是冯慧珍摸出来的鸭蛋，他们也不好意思抢。 自己不动手的话，怎么会有白来的东西？ “你们听我说，咱们不要乱跑。我刚才从家里拿了绳子，绳子一个一个腰上系着，这样不容易跑丢。咱们在一块儿地方分散开找鸭蛋，找完了就直奔下一片地方，也别多做停留，更别贪心。” 深水的地方去不得，她也是生怕有人失足落到水里，其他人在没发现。 那冯慧珍也就背上一条人命，这不是带着他们发财，这成了带着大家丢命。 毕竟是几十岁的人了，安全措施保障还是得做到。 几个小姑娘倒是言听计从，很好地服从了指挥。 绳子系上，大家几乎撒开欢冲进芦苇荡，不一会儿功夫，每个人的背篓里都摸了五六枚鸭蛋。 摸得差不多，冯慧珍就带着他们往下一站走。 还别说他们运气真好，基本上每个人的背篓里一会儿的功夫就多了二三十个鸭蛋。 冯慧珍摸到的鸭蛋更多。 谁让她熟门熟路。 别人看不出来，可是她的背篓里起码已经摸了四十多个鸭蛋。 更重要的是，在芦苇荡的边儿上居然发现了鱼。 这鱼应该是常年没有受到侵扰，也没什么太多的天敌，每一个养的都膘肥体壮。 光跃出水面看到的影子就能看出来，一条鱼起码有五六斤重。 鱼这东西他们这边儿的人，偶尔会有人为了解解馋，到河里去抓一些。 不过河里的鱼长得都不大，最多也不过巴掌大小，而且还得偷偷摸摸。 被人知道了可了不得。 但是这么大的鱼，的确没见过。 想要抓鱼，可不容易。 冯慧珍下到水边，扑腾了几次都没抓着鱼。 总是眼看着鱼就在跟前儿，愣是抓不着。 其他几个姑娘都哈哈大笑。 “慧珍，算了吧，这鱼不好抓。” “虽然我眼馋它，可是我知道还没那个本事，咱们要是会水性的话，估计下去，也能抱一条上来。” “早知道应该带我哥来，他们男孩子会水。” “要是让你爹知道你带你哥来白鹤湖，我看你爹得把你的腿打断。” 一群小丫头叽叽喳喳，瞬间芦苇荡里热闹起来。 不过还是冯慧珍想了个主意。 直接把自己筐里的鸭蛋放了出来，然后用筐到水里埋伏，还别说有了工具就不一样，一捞一个准儿。 一筐就捞了两条大鱼扔到岸上，在那里满地的扑腾的大鱼。 这一下五个丫头彻底疯了。 看着两条足足有五六斤重的大鱼，几个人简直都要疯了，这可是肉，虽然说鱼有点儿腥，不好吃。 可是再怎么说，这也是肉。 问题是捞鱼没问题，冯慧珍拿着筐下水，这么捞了几筐。 基本上一人一条鱼足够了，再捞多了也没用，天气这么热，除非回家养着，可是养着怕被人看到，不养的话鱼死了肉臭得很。 每人一条鱼足够了，但是鱼怎么带回去成问题！ 鱼没死之前是活蹦乱跳。 他们筐里可都有鸭蛋，鱼这么跳上几下，鸭蛋都得碎了。 要是手里抱着这么一条大鱼，回村儿里被人看到了，如果人人都知道芦苇荡这边有鱼，还有鸭蛋，那可就完了。 全村人还不得疯了，芦苇荡哪架得住这么多人来摸鱼！ 估摸着到最后一条鱼和一个鸭蛋都不会剩。 说不准连鸭子都得捉走，拔了毛下了锅。 几个人都眉头深锁。 冯慧珍看了看，正把自己裤脚的水拧干，她要捞鱼就得下水。 生怕几个小丫头出危险，她自己亲自下去的。 一回头看见五个人，面面相觑，欲言又止的样子，心里知道这几个丫头正犯难。 “都别在那里愣着了，去拿镰刀，把那芦苇砍下来。要这种的，对，我手里拿的这种地宽窄，粗细就要这个大小的。” “慧珍，你这是要干啥？” “能干啥？割过来我教你们编笸箩，编好了笸箩把鸭蛋放在笸箩里面。咱们筐里装着鱼，直接就回村儿。” 冯慧珍把鞋里的水倒出来，就那么湿湿唧唧的，套在脚上有点儿难受。 “我的老天爷，慧珍，你咋啥也会啊？你连笸箩都会编？” “行了，别废话了，有这时间，咱们回去以后再说，先把这事情弄好。一会儿村里人都该下工了，正好撞个正着，到时候咱们说得说不清，这东西哪来的。” 冯秀云可是着急了，再这么拖下去，时间不等人。 “好，好好，我们赶紧去。” “我跟你们说芦苇荡里有鸭蛋，有鱼的事情，还是得让村里人知道。” “真让全村人知道啊，让村里人知道，那还有咱们什么事儿啊？” 几个小丫头听了这话有点儿垂头丧气，还以为自家能这一次多占点儿便宜。 毕竟这鸭子再多，哪能多过村子里的人，家家户户分一分的话，鸭蛋分下来一家也分不了几个。 “不过咱们先知道的，过三天时间再告诉队长，先给咱们家存点儿货，然后再告诉生产队长。不然的话，被别人知道了，咱们吃不了兜着走。” 大家都知道六个人要想真的守口如瓶，不容易做到，万一一个不小心露一点点口风，外面的人知道。 他们六家人会被全村人针对。 况且他们今天往芦苇荡这边走的事情，已经有人看到。 与其以后等别人知道，还不如像冯慧珍说的那样。 他们先想法子给家里捞一点儿好处，剩下的报告生产队长那里算是个功劳。 第45章 教训 虽然芦苇没有经过浸泡再加工，但是因为环境比较潮湿，韧性还是比较足的。 反正当成一个简易工具，还是没啥问题。 冯慧珍教给几个姑娘编出来笸箩，每个人都动手，虽然有的人手指被划破了，可是磕磕绊绊，还是依然编出来各式各样的笸箩。 每一个人怀里抱了个笸箩，把自家的鸭蛋放进去，背篓里装着沉颠颠的大鱼。 丰收的喜悦在每个人心里洋溢，六个小丫头欢声笑语的直奔村子里而去。 进了村就分道扬镳。 主要是生怕他们的秘密被别人发现，大家可是约好了，明天一大早先去打猪草，把一天的猪草任务完成之后就直接来白鹤湖这边收鸭蛋，抓鱼。 他们可是说好今天算是第一天，明天再干一天，后天就告诉队长。 主要是觉得如果连续几天往白鹤湖这边跑，会被人发觉的。 打猪草的地方和白鹤湖的地方，简直是南辕北辙，根本挨不着边儿。 大家也是为了小心谨慎。 这年月大家思想觉悟都太高，万一一个不小心有人报告一下，他们一个个都没好处，不光自己要受批评，家里人估计也都得受连累。 一个不好，是要去劳改队劳动改造的。 六个丫头悄摸摸的回了家。 冯慧珍进了院子，关上院门，才松了口气。 资源太少，能利用的不多，可是她的空间急需能量，所以不能乱来。 收拾了一下鸭蛋，一共有56颗鸭蛋，留了六颗在外面，晚上炒鸭蛋吃。 剩下的50颗鸭蛋，拿了一个罐子，直接洗干净装进去，腌制成了咸鸭蛋。 那一条大鱼足足有八斤。 村里的几个丫头那都是挺有良心的，人家特意在六条鱼里挑了最大的鱼，给冯慧珍留下。 不过八斤的鱼，可放不了多久。 冯慧珍挽起袖子，戴上围裙，拿着刀先把鱼鳞刮掉，把鱼剖开，清洗干净。 琢磨着这条鱼干脆一顿吃了算了，反正他们家人口多。 就自己几个哥哥敞开了吃的话，这八斤鱼算什么？ 趁着母亲他们没有回来，现在折腾什么都比较方便。 本来是想做水煮鱼或者酸菜鱼，可惜自己空间能量现在不足，酸菜拿不出来，水煮鱼的话，调料也没有什么。 八斤的鱼要是做不好的话，味道是很腥的，最后硬着头皮琢磨了个法子。 以他们家现在的调料，做什么鱼都不会好吃，红烧鱼太费油，八斤的鱼剁成鱼块儿，进了锅里那得用多少油？ 冯慧珍琢磨半天，最后只好把鱼做成了鱼丸儿。 按理来说，他们北方人不太会做这个东西，可是谁让上辈子自己干的就是饭店行业。 算是跟着师傅，学过南北的大菜。 她的手艺可以说是八大菜系全部都过了一遍，虽然不能做到每一个都特别拿手，但是至少也是里面的佼佼者。 尤其是川菜和粤菜是她的拿手菜。 主要是师傅这两类菜比较拿手。 一想到师傅，就不由的有些叹息。 按照师傅所说，现在的师傅恐怕日子不好过。 可是现在她真的是无能为力，连自身都难保，又如何能够去找到师傅，保护师傅。 她想起来师傅的地址好像是某一个农场。 可是年代实在是久远，当时师傅只是回忆往事的时候，顺嘴提了一下，好像是叫做青山农场。 等有休息的时间的时候，再想法子打听一下，青山农场在什么地方。 好像是在南方，因为据说他们生产队是插秧种水稻。 如果有机会，一定得去看望师傅。 师傅当时身有残疾，身上落了那么多毛病，也都是在农场留下的。 希望这一次，她能有机会去报答师傅。 如果当年不是师傅，她一个无亲无故的小姑娘，又怎么可能后来拥有十几亿的身家。 锅里的水开了，被打的劲道的鱼肉泥在她的手里，形成了一个一个圆润的丸子落进了锅里。 不大一会儿功夫，锅里就飘满了白白胖胖的鱼丸。 等到刘翠花和几个儿子，闺女进家门的时候，就闻到了院子里有一股特殊的香味。 晚饭的鱼丸汤简直是大受欢迎，几个孩子抱着碗就不撒手。 足足做了一大锅的鱼丸汤，每个人都喝的肚子溜圆。 冯志远围着妹妹直打转。 “妹妹，我帮你洗碗，要不然明天你还给咱们做点儿这个好吃的吧。我特别喜欢吃你做的这个鱼丸，简直香死个人。” “你再胡说。今天你妹妹跑到白鹤湖去捞鱼，我还没有教训她，你还在这里撺掇她。你是不是皮痒痒？” 刘翠花一掐腰，指了指窗户边儿靠着的鸡毛掸子。 冯志远立马一缩脖子，笑嘻嘻地端起碗，快去厨房。 一边往厨房走，一边悄声地说，“妹妹，没事儿，我支持你。” “鸡毛掸子打了不疼，你放心，娘舍不得打你。” 气的刘翠花恨不得上去踢儿子一脚。 “你跟我进来。” 大哥三姐和四弟同情地望了一眼冯慧珍，他们这会儿也不敢向母亲求情，老妈要是真的生起气，他们谁都得害怕。 “好好进去跟妈承认个错误。” “老五，你可别把妈气着。” “老五听话。” 冯慧珍顶着背后哥哥姐姐同情的目光，只好进了屋里。 其实心里也清楚，老娘舍不得揍她，一进屋关上房门，立刻嬉皮笑脸的凑到了刘翠花面前。 馋着一张脸，凑着一双小手，笑道。 “娘！我错了。” 刘翠花看着那个脑袋，都快蹭到自己怀里，狠狠的用手戳着她的脑门儿，把人给怼开。 “你错了，你说你从小到大，每一次跟我认错，认得特别快，可是屡教不改，我跟你说过多少次，那白鹤湖是好去的地方吗？ 全村人老少都不去，就你一个人要去，就你能干。你还悄悄咪咪带着其他的女孩子去，万一要是失足落了水，出了事情，你说你能负得起这个责任吗？ 先不说负别人的责任，你要是有个好歹，你让娘怎么活？” 刘翠花说到这里，一想起闺女上次跳河的情形，眼泪立刻就落了下来。 当时那孩子毫无生气的样子，是真的让她心如刀割。 第46章 报告 “娘，你别哭，你别哭啊，娘，我错了，我宁愿你拿着鸡毛胆子揍我。你也别哭啊，娘，我真的错了，今天已经做好准备。” “可是事情总会有万一。到时候出事怎么办？你给人家偿命？” “娘，我知道您是为了我好。我保证以后不乱来了，娘，再有几天我就走了，您就饶了我吧。您这么伤心，我怎么舍得放心您留在家里。” “你知道还这么让娘操心？” “娘，要不然干脆您跟我一块儿下乡插队吧。你守着我这个女儿一辈子在你面前当乖宝宝。” 15岁的少女，蹲在母亲的跟前，把头乖顺地搁在母亲的膝盖上。 轻轻地用头发蹭着母亲求饶。 刘翠花本来眼泪吧嗒吧嗒地落下来，一听这孩子的话，不由得被逗得扑哧一声笑出声。 “娘，您笑了，就不生气。咱们可不实行再生气，找后账可不行。” 小丫头仰起笑脸，乌溜溜的大眼睛望着母亲，脸上带着笑容，讨好地说着好听话。 看那副样子，要是安上个尾巴，就成了一个摇着尾巴的小哈巴狗。 刘翠花心一下子就软成了一摊泥。 一脸埋怨地用手抚摸着孩子干枯的头发。 家里日子不好过，吃都吃不饱，孩子营养跟不上，所以养得一直都不好。 从小就是这样，又瘦又小。 “傻丫头，娘是为了你好，娘不能跟着你一辈子！做事的时候不能总是这么冲动，这么逞能。 我知道你是为了家里好，知道你是想临走之前尽力的给家里改善一下生活，可是你不能拿你的小命去拼呀。 在娘的心里，你的命可比那些鸭蛋，比那些鱼肉更重要。你要希望你能好好地活着，平平安安，快快乐乐地活着。 那也是你爹的愿望。” 冯慧珍笑着点点头，“娘，您放心，我一定会平平安安，快快乐乐地活着。为了您和我爹，我也会好好地活着。 我发誓，娘，我做事以前已经想到后果，真的不是冲动的去做的。” 举着她的手发誓的那样子，让刘翠华又是心酸，又是心疼。 孩子终究还是为了家里人。 “娘不想让你去白鹤湖，也是怕队长他们发现你又不是不知道，刚有人送去劳动改造。” 前两天村里有人偷偷掰了个玉米，结果被抓住损害集体财产。 听说要劳动改造十天。 劳改队的活儿那可都不轻省，十天劳动下来可是够受的。 现在人人一说起来谈虎变色。 这个风头上女儿又带着孩子们在白鹤湖捞出来鱼，万一有人用这个事情当做由头说不准自家闺女就得遭殃。 “娘，我已经和他们几个说好了，明天我们再偷偷地去捞一次。晚上您就去生产队长家，告诉生产队长这个信儿。” 冯慧珍把自己的打算跟母亲说了，刘翠花这才放下心来。 看起来丫头真的是长大了，做事的时候会瞻前顾后。 第二天一大早，冯慧珍把母亲他们送到地里，跟队长打了招呼，直接上山去打猪草。 昨天晚上村子里有些人家屋子里传出的香味儿，让下地的村民都纷纷议论琢磨着到底谁家又抓了小鱼儿。 鱼的味道和其他的肉的味道完全不同。 不过问谁，谁都不承认去河里抓鱼。 那边冯慧珍他们几个女孩子上了山之后，先去把猪草打下来，几个人商量了之后，决定速战速决。 事情瞒不住了，再瞒下去，估计谁家都得出事儿。 他们最后一次去扫荡芦苇荡。 这一次因为比昨天早得多。 几乎每个人的笸箩里面都多了七八十个野鸭蛋，背篓里放了两条大鲤鱼。 这回他们回去得早。 大家一致商量过之后，觉得功劳的事情，应该让慧珍去说。 的确是慧珍发现的。 事情报告给生产队长那里，到最后无论是捞了鸭蛋，还是捞了鱼，村民们终究得感激慧珍。 冯慧珍也没谦让，这个事情是她挑的头，大家得了利，最终自己的一点儿名声也不算什么。 拿着笸箩里的鸭蛋和背篓里的鱼，直接去找了正在地头上监督人们工作的生产队长刘长发。 “队长大叔，队长大叔，你看看我找到什么了？” 冯慧珍满脸喜气，故意抬高了声音。 飞奔而来！ 一路的吆喝声音，早就惊动了地里干活儿的人们。 不少人停下手里的活儿，纷纷摘下草帽，一边扇着风，一边看着冯慧珍跑到了队长跟前。 “慧珍啊，找到啥好东西了？打猪草在山上找着蘑菇了，还是找着木耳了？” “我找着鸭蛋和鱼了。” 冯慧珍故意得意扬扬地扬着小脸冲着地里的人们喊。 地里的人一听，立马脸上都露出喜色，现在马上就夏收，地里的活儿越发的重起来。 家里的粮食早就不多了，谁家现在都是稀汤寡水，壮劳力也顶不住。 要是有这些鱼和鸭蛋顶一顶，起码每个人干起活儿来，也不至于饿得心慌，眼前发黑。 “啥？慧珍，发现鸭蛋和鱼了，在哪儿发现的？” 刘长发一听这话，急忙压低了几分声音。 “队长大叔，我跟您说了，您可不能骂我，批评我。” 小丫头支支吾吾的样子，让刘长发忽然之间脑海里灵光一闪。 脸色大变道，“你个鬼丫头，你是不是去白鹤湖了？” 众人一听白鹤湖也都变了脸。 “你这孩子怎么能去白鹤湖呢？那地方人走进去就转不出来。得说你运气好，你是发现了鸭蛋和鱼。 可是你不想一想那地方，万一你出不来。到时候你娘怎么办？” 大人们都数落开了，因为白鹤湖那个地方是村里人的禁区。 芦苇荡多年没有清理，基本上进了那个地方的人们都会晕头转向。 早前几年就有人在那里迷了路，后来再没出来，是生不见人，死不见尸。 “大叔，您放心，我认得方向。” “您看湖里有不少鱼，都是这种五六斤一条的大鱼。还有不少的野鸭蛋，我还看到了不少野鸭子。” 显摆地把手里的鸭蛋和背篓里的鱼卸下来，让生产队长看。 众人也纷纷围了过来，看到那手里足有拳头大小的鸭蛋，再加上筐里那一条让人直流口水的大鱼。 不少人都动了心思。 “队长要不然咱们让慧珍带路，咱们人多不怕迷了路，互相之间也能有照应。” “队长，你看看这村里一个个都饿成什么样子，如果这些东西弄回来咱们村子这一次还能改善改善生活，大家夏收的日子就没那么难熬。” “对呀，队长，人家一个丫头都不怕，咱们这些大老爷们儿怕什么呀？” “我反正是不怕。都快饿死了，还怕个逑。” 刘长发也心动了，毕竟大家都得了好处。 谁家日子都不好过，现在村民们动不动就到生产队去借粮。 可是生产队的公粮也没多少。 借给这个，不借给那个，现在已经成了一个得罪村民的活儿。 第47章 路遇 刘长发直接拍板。 地里的活儿安排了一部分人手，抽调了生产队里的一些青壮年。 这些人体力够，而且都是村子里一些有经验的人。 一共十个人。 让冯慧珍当做引路的人，其他人背上自己的工具和东西，跟着冯慧珍特意走一趟，当然有收获最好，没收获也不妨碍生产队的生产。 冯慧珍当天把这些人带到芦苇荡里面，按照指引的方向和走的路线。甚至路边的一些标记。 人们走完了一趟，所有人都知道这姑娘为啥没迷路，这姑娘的确有自己的一套办法，人家芦苇荡里都会做一些醒目的标志。 为了清晰的辨认方向，这些青壮年还带队特意把他们来的路上的芦苇做了一些清理，这样即使是不认识路的人按照他们清理的这条路线走，也绝对迷不了路。 最重要的是天黑的时候，十个青壮年带回来三四十条大鱼，而且还带回来了不少野鸭蛋，这光是第一天的收获。 光听这些青壮年说了，芦苇荡里的确有不少鱼。 因为几十年来，没有外来人类的骚扰，这里纯属是野生野长，白鹤湖里的鱼简直都快成精了，个顶个儿的大。 再加上那些野鸭子把这里早就当成自己的家。 据说肯定有上万只野鸭子在这里栖息，以至于野鸭蛋多的是。 全村的村民都沸腾了。 白鹤湖在他们这里几乎没什么用，除了可以闻名丧胆，小儿止啼以外，好像没什么作用，这是第一次发挥出了作用。 尤其是看着那些如此肥壮的大鱼，还有鸭蛋。 村民们别的不知道，就知道这可是食物。 这个年月为了一口粮食，大家都能打得头破血流，更不要说这里摆放着那是大批的鱼和鸭蛋。 更重要的是，还有鸭子。 这是活生生的肉食。 村长告诉大家这两天先不要着急。 明天就要开始夏收，夏收也就是一个礼拜的事情，等村里人把夏收结束之后。 大家再开始组织人手去专门清理白鹤湖。 村里人一听这话，大家的积极性都调动开，平日里在田地里，哪怕是干活为了工分儿也是磨洋工。 明明可以一天干完的事情，非得两天才能干完，明明是半天能干完的，今天不磨到天黑，是坚决不会干完。 第二天的夏收如火如荼地展开，明明是七天才完成的夏收他们村儿硬是三天结束。 全村人无论吃饱没吃饱的，都和打了鸡血一样。 到了地里废话不多说，就是埋头苦干。 三天地里的粮食全都收完了，不光是超额完成任务。 简直是每一个人都愿意为了地里的这点活儿加紧干，起早贪黑。 大家到了晚上那是不干到天黑得透透的，绝对不从地里回来。 早上天刚蒙蒙亮，全部都出发。 夏收结束生产，队长除了安排一部分妇女在打鼓场上晾晒粮食之外，剩下的壮劳力全部都组成了四支队伍，直接进了白鹤湖的芦苇荡。 一边清理道路，一边开始大肆抓鱼和抓鸭子。 冯慧珍借机让哥哥带回来现成的芦苇，片成合适宽度就能编织席子和箩筐，笸箩什么的。 给家里的家伙什可以添砖加瓦。 而这个时候冯慧珍正在家里准备招待客人。 刘炳成和自己爱人来看望冯慧珍的家人。 生产队长带着人出村的时候，就看到了那辆吉普车，看到吉普车开到村口的时候，刘队长急忙迎了上去。 能坐得起汽车出门的，绝对都是领导，况且人家领导坐个汽车来他们村儿，自然是找他们生产队长和书记这些领导。 刘队长本能地认为这是县里的领导。 就是奇怪，县里没通知啊？ 看到村里走出来这么多人，刘书记和爱人也让司机停下车。 “同志，我想问一下冯慧珍，刘翠花家是不是就在这个村儿？” 刘书记记得冯慧珍说他们村儿这两天夏收。 这会儿生产队长带着人不在地里干活儿，反而在村口，看样子应该是往村外走。 刘书记也有点儿懵，以为是不是找错地方。 刘长发一听，脑子都有点儿懵。 怎么问起来的是冯慧珍和刘翠花？ 冯家什么时候有这样的亲戚？ 可是无论怎么样，光看人的身上的衣着打扮，还有司机开着车就知道这绝对是领导，无论是哪儿的领导也都比他这个生产队长大。 依然陪着笑脸。 “这位领导，冯慧珍和刘翠花就是俺们村的，不知道您是刘翠花什么人啊？” “同志我是冯慧珍的干爹，这是我爱人冯慧珍的干妈，我们今天是特意上门来认亲的。” 刘书记心里明白，村长一副点头哈腰的样子，是看在自己这汽车和司机的面子上。 不过他也有心给冯家做面子，所以特意这么说的。 冯慧珍的母亲是个寡妇，一个人带着五个孩子在村子里生活肯定不容易。 知道刘翠花背后有靠山，恐怕生产队长多少会对冯家有点儿照顾。 果然，一听这话刘队长眼睛都直了。 真没想到这冯慧珍有命，居然认了这么厉害的干爹干妈。 “原来是会真的干爹干妈呀！慧珍是个好丫头，在我们村儿里，那是能干的姑娘，又聪明又伶俐。冯家那可是在我们村里有名的勤劳人家，人品又好。” 刘队长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的本事立马发挥出来。 他现在还弄不清楚眼前的这些人是什么人，可是光冲现在的派头就知道对方肯定是县里有头有脸的人。 “那倒是，我们家慧珍是个聪明伶俐的孩子，倒是有劳乡亲们这些年关照他们孤儿寡母的。我们今天第一天来，也算是正式跟冯家认亲，中午摆酒请村里面各位领导和长辈来做个证人。 到时候让孩子去家里叫人，也请各位给个面子。” 刘书记下了车，冲着眼前的生产队长拱拱手。 话说得相当客气，而且顺带着露出了后备箱里装着的不少东西。 他们不光带来了猪肉，带来粮食，还有各种蔬菜水果，就是为了摆这顿席正式地跟冯家认亲。 “您看您这话说的。慧珍家有这么大的喜事儿，我们当然作为村里的长辈，自然要去沾沾光。” 村里几位德高望重的长辈和几位干部也都连连答应。 这才送走了刘书记，刘书记走了不大一会儿功夫，后面又来了一辆吉普车。 第48章 平易近人 刘队长再一次上前问才知道，原来这是刘书记的儿子和县里面挂面厂的宣传干事。 刘书记家的两个儿子车子坐不下，就和江磊一块儿过来。 他们是后面一波车过来的。 等打发走了他们，村里人立刻炸开了窝。 “哎呦，慧珍厉害呀！这才去了县城当了几天临时工，居然认了这么厉害的干爹，干妈。” “看看人家这干爹干妈气派的？坐的那可是铁皮盒子的轱辘车，而且你看看人家身上那四个兜的干部服，一看就是当干部的。” “凭啥人家认冯慧珍当干闺女啊？冯慧珍长得跟个豆芽菜一样，黑不拉几，也没看出来有什么长处？” “你管人家凭什么？人家冯慧珍又聪明又会说话。” “聪明啥呀？聪明，前一段时间还跳河啊。” “都给我闭嘴！孩子都说那哪叫跳河，那是不小心掉进河里，你们要再拿这个事儿说事儿，小心我扣工分啊。” 刘长发那是恨铁不成钢，吼了一嗓子，众人终于闭嘴了。 无论如何冯家要是发达，对村子里也有好处。 人家有个当干部的亲戚，以后他们万一有个事儿，也有求人的地方。 这个道理刘队长可是懂。 这会儿的冯家堂屋里坐着刘书记和爱人牛晋云，再加上自己的两个儿子，还有江磊。 冯家从来没来过这么多客人，而且看每一个人的都打扮，都让他们家的人自惭形秽。 冯家的三个儿子不在家，他们早就已经去白鹤湖。 天没亮就去了，琢磨着今天家里要来客人，他们先去白鹤湖那里扫荡一下，应妹妹要求去抓两条新鲜的鱼回来。 再加上看能不能抓两只鸭子。 他们村儿里又没集市，今天家里要来客人，根本没啥可以招待的。 虽然家里有点儿腊肉，那还是刘家前两天让带回来的。 剩下的就只有这两天他们带回来的新鲜鸭蛋。 可是这两样招待人家似乎有点儿寒酸。 毕竟这是妹妹的干爹，干妈。 所以兄弟三个天没亮，就进了白鹤湖。 这会儿家里只有刘翠花和冯慧珍，冯慧茹。 谁也没想到他们这么早就来。 瞅着还没八点。 冯慧珍和冯慧茹给他们端了白糖水上来，这已经是他们家能拿出来招待客人最好的东西。 刘翠花看见眼前的一对夫妻，有点惶惶然。 看人家的气派，说话的态度，衣着打扮就知道这绝对是大干部。 女儿也提了那可是厂里的书记。 这辈子她也不知道怎么该跟书记说话呀。 拘谨的客气道。 “两位领导喝水。” 这话一出，让眼前的刘书记和牛晋云噗嗤一声笑出了声音。 牛晋云搁下碗，走到了刘翠花跟前，一把就拉住了刘翠花，坐在刘翠花的身边。 “妹子，我瞅着，我年龄应该比你大。我是属虎的，你是属啥的？” “我……我是属马的。” “既然你比我小，你就叫我一声姐，我叫你妹妹，咱们以后不能这么客气。你是慧珍的亲妈，我们是慧珍的干爹干妈。我是真心喜欢这姑娘，所以是拿她当我亲闺女一样待。 咱们以后就像亲姐妹一样相处。你就当我们是家里人，别这么拘束。” 牛晋云温和的态度，平易近人的语言，瞬间就把两个人的距离拉近。 刘翠花刚才还是有点儿战战兢兢，这会儿一看牛晋云这架势，心终于放到了肚子里。 看起来这两位虽然是干部，可是待人倒是平易近人，看着挺好说话的。 “这……这怎么使得？” 刘翠花只是一个淳朴老实的乡下妇女，这么多年没有见过什么世面，也不认识外面的人。 虽然说老爹曾经是县自来水厂的经理。 可是到底那也是那些年的事情，以她的年纪，自己老爹早就已经退下来。 认真的说，他们家里无权无势，也没见见过什么有权有势的人。 突然一下见到眼前的这一对夫妻，坐着汽车来，这么气派。 人家还拿自己当成亲人一样对待，这种感觉难免一下子适应不了。 “妹妹你可真不能跟我客气，咱们可是一家人，以后我拿你当亲妹子带。这一次上门就是要把你那聪明可爱的女儿分我一半。 我这辈子最大的愿望就是能有一个闺女。” 冯慧珍看到母亲渐渐缓和下来的神色终于松了口气。 她娘这辈子没见过大世面，应付这种场合，难免会有些紧张不安。 “那我就厚着脸皮叫你一声大姐，大姐，我们家慧珍是个好孩子，乖巧，听话，又懂事。承蒙你们能看得上这孩子。以后她要是不孝顺你们，我收拾她！” 刘翠花忍不住的夸奖自己的闺女，反正在她心里自己闺女那是一点儿的毛病都没有。 “你这话可说对了，妹子，你家慧珍真的是乖巧听话又懂事儿，真真的可人疼。” 刘翠花儿有点儿坐立不安，今天可是认亲，他们说好了要摆一桌酒席的。 这会儿三个儿子还没回来，可是厨房里总得忙活开了，自己总不能在这里一直陪坐。 “那你们在这里坐着聊会儿天儿，慧珍，你陪着你干爹，干妈说会儿话。我去厨房里忙活。” 这话一出坐在那边的两个大小伙子，噌一下就站起来。 “阿姨，做饭这个活儿怎么能让您去呢？您是长辈，您应该坐在这里。慧珍是我妹子，让她去。” “阿姨，您放心，我们两个监督慧珍去做饭。” 刘翠花儿有点儿不安，又有点儿不满，这俩大小伙子怎么指使起自己闺女来这么理所当然。 “不用，不用，慧珍年纪小，不会做，还是我来做吧。” 冯慧珍噗嗤一声笑出声，她的憨憨娘啊！ 根本不知道人家这俩是生怕吃不到自己的手艺。 一把就把母亲按在了椅子上。 “娘，今天是认亲的大日子，您就和干爹，干妈在屋子里聊天。要是没什么事儿，也可以带着干爹，干妈，咱们房前屋后转悠转悠。 剩下的事情交给我们小辈，剩下的就是看我们的。” 扭头看着两个哥哥和江磊。 “三位你们可跑不了，大哥，二哥帮忙吧，咱们既然要摆酒席。院子里摆两桌，不过我们家没有这么多桌子，恐怕得去村儿里借。 让我姐带着你们去借桌子和椅子，对了，姐，还要借碗筷，盘子什么的，咱们家这些东西都不够。江干事，来给我搭把手。” 第49章 江大哥 冯慧珍发了话，三个大男人自然地帮忙。 冯慧茹一看到妹妹居然把三个城里人使唤得团团转，不由得也有些吃惊。 他们没出过村儿，也没和外面的人接触过，哪像妹妹这么大方。 听说慧珍的干爹干妈是干部，干部家的儿子她们姐妹这么使唤，合适吗？ 不会捅出什么大娄子吧？ 冯慧茹心里暗暗的担忧。 不过刘解放和刘爱国一听这话，倒是来了精神，解开自己脖子上的那颗纽扣，把袖子挽了起来。 一副大干一场的模样。 “你是慧珍的姐姐吧？不过我看着你年纪比我小，我就叫你妹妹吧。别客气，我们两个大男人有的是力气。你说吧，要去哪儿搬桌子，搬椅子这事情交给我们。” 刘解放如此大方的态度，倒是让冯慧茹有点儿不好意思。 没想到干部家的子弟，居然也是如此亲切。 “那行，那你们跟我来吧。” 江磊却挽起袖子，跟在了冯慧珍身后。 “他们两个搬桌子足够，那我在厨房里帮你的忙。切菜，炒菜我不行，不过洗洗涮涮，摘个菜什么的还行。” 实事求是地阐明了自己的优缺点。 冯慧珍看到江磊，不由得心思一动，她能量用完了，就等着江磊蓄能量。 简直就是天赐良机，正发愁厨房里的调味料不够。 “行，那你就来帮忙吧。” “杀鸡会吧？” “……” 江磊摇摇头，他还真没杀过鸡。 冯慧珍本来想指使一个壮劳力，给自己杀鸡。 看来是她对江磊这个宣传干事有误解。 “行吧，行吧，江磊同志，那就麻烦您在院子里帮我摘点儿新鲜菜进来。” 一边嘱咐，一边拎起菜刀，找了一块磨刀石在那里蹭蹭蹭地磨起来。 江磊看了一眼那把刀，磨刀的声音有点儿刺耳。 不由得有些懊恼，一个大男人，怎么连杀鸡也不会？ 要不然以后有机会，他也锻炼一下。 不然太丢脸。 等他从菜地里按照冯慧珍的要求，把那些菜都摘回来。 却看到厨房里活蹦乱跳的鸡早就已经连毛都被拔干净，现在光溜溜地躺在盆子里。 地上不光连鸡毛全都收拾干净，一点儿都没有任何血腥现场。 好像这鸡不是杀的一样。 冯慧珍正在和面。 今天中午摆席，饺子肯定是板上钉钉地做的。 待客哪有不做饺子的？ 生活不易，这年月一顿肉馅儿的饺子都可以算是摆席。 饺子馅儿昨天晚上他们就已经买回来在井水里冰着。 这阵儿馅儿早拌好了。 一会儿等姐姐回来，她们两个一个人包，一个人擀皮儿，基本上先把饺子包好，剩下的就是上大菜。 不过这大菜还得自己三个哥哥回来才行。 其他的辅助的材料基本上都准备得差不多，毕竟他们昨天就已经接到信儿，已经提前做了一些准备。 手上全是面，用手蹭一下鼻尖，才发觉她忘记戴围裙。 有些懊恼的叹了口气。 “哎，怎么忘了！” “咋了？” 江磊手脚不知道该往哪儿放，觉得他在厨房里就是个多余的，什么都帮不上。 感觉和一个废物一样。 听到冯慧珍的叹息声，急忙询问冯慧珍。 结果冯慧珍一脸无奈地回头，吐了吐舌头。 样子俏皮，无辜。 大眼睛忽闪忽闪，可爱又无奈。 江磊看到她就跟小花猫一样，脸上，额头上蹭的都是面粉。 那一副样子让人不由得又是好笑，又是可爱。 “忘记戴围裙了。” “站着，别动！” 一眼就看到挂在墙上的围裙，伸手拿过来。 也没多想。 站到了冯慧珍身后，一双大手从她身后把围裙给她系在了腰上，双手拢过她的腰。 不知道为什么，站在冯慧珍的身后，闻到她身上传来的淡淡的香皂的味道，还有她头发里有一股说不出的香味儿，钻进了自己的鼻子里。 江磊感觉到耳朵后面，忽然烧得厉害。 尤其是他的大手摸过冯慧珍纤细的腰身，不知道为什么眼前明明是一个小姑娘，却让他感觉像是烫手的山芋。 忽然间强烈地意识到，眼前的小姑娘到底也是一个姑娘。 “好了吗？” 冯慧珍倒没有不自在，完全不在状况里，她正想着怎么样能从江磊身上吸取气运，催促道。 看不到身后的人在做什么，只感觉到江磊的动作有点慢吞吞。 大男人磨磨蹭蹭的，这算怎么回事儿！ “好了！” 江磊迅速收敛心神，不由得暗自鄙夷自己。 胡想瞎想什么呢？ 眼前的这可是自己的朋友，当成兄弟姐妹一样的朋友。 江磊往后退了一步。 拿过毛巾细心地给冯慧珍擦干净那张画猫脸。 动作温和又轻柔，从窗子外面射进来的阳光照在冯慧珍的脸上。 江磊能够看到冯慧茹那细密的眼睫毛在光线底下轻轻地忽闪，仿佛是一只小手轻轻地挠在了他的心上。 有什么东西在他心里炸开。 “谢谢！” 冯慧珍得意地仰起头道谢，就这么一会儿功夫，她的空间里居然能量已经续满。 天啊！ 幸福来得太快。 她还以为要费一番功夫，结果这就成了。 看起来今天必须多做一点功夫，东西敞开了用。 过了这个村没这个店。 今天可是能量满满。 冯慧珍笑得灿烂到让江磊莫名跟着开心。 一个女孩子怎么会笑起来那么美。 无声无息，却让人感觉春暖花开，面朝大海的安宁和幸福。 真的有人可以用一个笑容做到。 就在江磊呆愣中。 院子门口已经传来了喧闹的声音。 “老五，老五，你看看，今天我们抓了两条大鱼。” “还有大哥，居然抓到了两只鸭子，你看看我们居然还在湖里面发现了水鱼。” 二哥和四哥的声音还没进院子就已经响彻云霄。 冯慧珍看着手里的面粉，“江干事，快去帮他们一把。” 却看到江磊原地没动地方，以为自己没说清楚，提高了声音说道。 “江干事？” 江磊却一脸严肃地注视着冯慧珍。 冯慧珍莫名地想要挠挠头，被一只大手抓住她的手。 莫名的感觉掌心的滚烫，冯慧珍奇怪的望着江磊。 “你手上都是面粉！” 声音是一种说不出的韵味，低沉却很好听，是那种沉入心底的安宁。 冯慧珍奇怪，什么时候江磊的声音这么好听了？ 以前她怎么没发现？ “我给忘了，你看我这个记性。” “以后别叫我江干事，你就叫我江磊，或者江大哥，反正我比你大五岁。当你大哥的话，也绰绰有余。” 江磊认真的态度，让冯慧珍意识到刚才这位为了这个才没出去。 “这样不好吧？被外人听到，还以为咱们两个是什么关系。” 冯慧珍真不想引起任何的风言风语，男女问题上她这个年龄惹不起这样的麻烦。 “有什么不好？刘解放，刘爱国都可以叫刘大哥，刘二哥。为什么对着我就不能叫江大哥？难道咱们俩的关系还不如他们两个亲近吗？” 江磊想到居然冯慧珍能叫刘解放和刘爱国叫哥哥，为什么不能叫他？ 想到这个他就觉得心酸。 冯慧珍只好敷衍地点点头，这又不是什么大事儿。 不就是一个称呼吗？至于吗？ “好好好，江大哥，你是我亲大哥，行不？赶紧出去帮我哥哥他们把东西弄回来。我要杀鱼，还要杀鸭子。我跟你费口舌的功夫，什么活儿都干出来了。 江大哥，你快别耽误功夫。” “好！我就去！” 江磊转身的时候，嘴角露出了满意的笑容。 这一声江大哥无论怎么样，虽然有着敷衍的含义。 可是听起来，就是要比江干事让人觉得亲近。 他终于是江大哥。 第50章 太幸福了 江磊拿着鸭子，拿着鱼，还有黄鳝，跟在冯家三兄弟身后虚心请教。 “大哥，二哥，四弟教我怎么杀鱼，杀鸭子吧？” 冯志远一听这个二哥，立马有点儿找不着北。 城里人叫他二哥！？ 必须教！ “行，行行，就冲你叫这个二哥，我都得教你，不就是杀鱼，杀鸭子吗？看我的。” 挽起袖子就到处去找刀，被冯志强给了他一巴掌。 “一边儿去，什么你就在这里当二哥？” 扭过头笑着跟江磊道歉，一看对方就知道是他们家来做客的，现在他还弄不清楚对方和他们家现在算是什么关系。 可是也不能随便自来熟，那样会给人一种好像他们家想巴结人家一样。 “我这个弟弟呀，成天不着调。当不起你这个二哥。你说你一个城里的干部，干嘛想着杀鱼，杀鸭子呀？这活儿交给我们就行。 你屋里坐！” 看到冯志强的样子，江磊就明白这个大哥大概是家里最靠谱的。 急忙上前。 “大哥你好，我叫江磊，我是挂面厂的宣传干事，也是冯慧珍的好朋友，她帮过我好几次，而且我也答应她以后挂面厂有招工启事的时候，会来通知你们。 作为她的朋友，你们也不用跟我客气。以后咱们常来常往，我也就顺带着叫你一声大哥，你们都是我的哥哥。” 冯志强半天才弄明白，原来这个不是刘家的人。 刚想说什么，刘解放和刘爱国搬了桌子，椅子，已经热热闹闹地进了院子。 兄弟两个分出人去帮他们收拾桌椅。 “大哥，我不会杀鸡，你看咱们俩还是先把这鱼和鸭子收拾出来！” 江磊拎着手里的那条鱼，鱼活蹦乱跳的。 现在在他的手里，还在那里用力挣扎，要不是他手劲儿大，这条鱼能飞出去。 冯志强看了一眼在厨房里正在忙碌的妹妹的身影，也知道他们的，赶紧把这些活儿弄出来，不然一会儿有的忙。 “行，你跟我来，咱们俩到旁边儿把这鱼和鸭子都杀出来。” 扭头看了眼妹妹，冯慧茹身边儿的刘爱国正在那里有说有笑，逗得冯慧茹笑弯了腰。 “慧茹，你赶紧进去帮慧珍。” 冯慧茹立马捂着嘴，收敛了笑容，急忙答应一声。 “哥，我知道了，我马上就进去帮慧珍先包饺子。” 冯慧珍和姐姐飞快地把饺子包完，这边儿饺子挪出去，腾开了案板和灶房。 他们又开始做菜。 这边儿的江磊用大盆端了两条鱼进来。 “慧珍，这个鱼你看怎么样？还需要怎么改刀？” 冯慧珍回头看了一眼，不由得赞叹道，“这鱼是谁杀的呀？看起来收拾得挺干净，刀工可以啊。我大哥？” 江磊脸上露出了尴尬的笑容，非常勉强。 “不会是你杀的吧？你一个连鸡都不会杀的人，杀鱼会这么利索？” 冯慧珍脸上露出惊讶的表情，结合江磊这会儿的神情，得出了一个让人吃惊的答案。 “我请教你哥怎么杀鱼，他教得我。你哥说我上手还可以，最起码不算笨。” 虽然说着谦虚的话，可是很明摆着那表情似乎是求表扬。 冯慧珍莞尔，用人当然得说好听话。 尤其眼前这位，那可是关系到她空间能量的大粗腿。 关系越是亲近，对她越有好处。 “哎哟，江大哥，我真没想到你居然这么聪明能干，简直是一学就会。真没想到你在厨艺这块儿居然有如此的天赋，多亏你没有去学厨子。 你要学的厨子，那可没我什么用武之地。” “真的是！江干事，没想到你杀鱼这么厉害。你一个文化人，居然也能有这两下子，看起来这文化人就是不一样。学什么都快。” 旁边的冯慧茹看到这个，也立刻惊叹地赞叹道。 绝对是真心实意的表扬。 江磊端着鱼盆放到一边。 “鱼要怎么收拾？你说我帮你弄。” 声音里带了几分轻快。 “我这个鱼想做水煮鱼，你会片鱼片吗？我告诉你怎么片。” 冯慧珍拉着江磊，搬了一个案板，放在了灶台的角落那里两块石头上面。 “你过来，我告诉你怎么片这个鱼片儿。” 这个也算是个技术活儿，可是她现在腾不出手。 反正江磊也是一个聪明伶俐的人，一教就会。 “江大哥，你这么聪明，肯定比我片得还好，你看这个鱼片儿，先把鱼片成两半。鱼骨去掉对，剩下的全是鱼肉，然后片成厚薄大小基本差不多的鱼片。” “啊，江大哥你怎么这么能干？对，厚薄大小正合适。放到这个盆里，一会儿我就把这些鱼片儿洗干净腌好。” “今天多亏有你帮把手，你比我那几个哥哥可有用多了。” “他们三个笨手笨脚的。” “哪有你这么聪明能干。你不去做厨子，真的是可惜了。” “呸呸呸，你一个宣传干事，做厨子干什么呀？” “一会儿我做一道水煮鱼，我保证你们吃了以后，吃了这一次还想下一次。” 冯慧珍在那里指手画脚的教江磊，“手把手”地教。 江磊的大手时不时碰触到冯慧珍的小手。 冯慧珍完全不在意，还笑得更是心花怒放。 声音更加柔和，态度更加温柔，声音温暖得能滴下水来。 刚才趁着江磊去迎接她的几个哥哥，冯慧珍用了火箭的速度，迅速在厨房里拿出了一堆的东西。 水煮鱼的调料，一袋儿粮食，还有各种蔬菜水果。 连日用品都拿出来不少，看着能量耗空，才松了口气，反正有刘爸爸，刘妈妈拿来的这些东西做借口，谁也不知道这些东西是哪里来的。 只会以为这是刘家带来的东西。 而现在借着切鱼片儿的机会，她这个师傅趁机会揩徒弟的油。 就在这个接触当中，她的能量又满了。 冯慧珍觉得要是这么天长日久地做饭下去，她能做一辈子饭。 这做的不是饭，做的是空间能量。 深深的有些怀疑，她是不是对上辈子的自己有了误解，上辈子她也应该是个绝顶聪明的女人。 看看这主意信手拈来。 冯慧珍觉得趁着今天这个功夫，说不准自家也能算是大丰收。 起码今天绝对是能量充足，谁让她身边儿有一个气运冲天的人。 太幸福了！ 第51章 谁编的筐？ 冯慧珍因为太过于激动，高兴，所以做起饭来，那简直是拿出百分之百的功夫来整治这桌酒席。 动作快不说，做出来的东西让人瞠目结舌。 就算是那些凉拌的菜，看起来非常普通，可是摆出的花样绝对让人大开眼界。 目前按照现有的东西，一个火山盖雪，一个黄瓜拌木耳，一个芹菜花生米，一个皮蛋豆腐，萝卜干儿炒腊肉，家常豆腐，过油肉，八宝鸭，香酥鸡，外加一大盆的水煮鱼，还有一个黄焖鳝鱼。 这可都是按照两桌的标准上的。 还特意做了炸油糕和大米饭。 大米是刘书记他们来的时候带来的，虽然不多只带了二三十斤，可是那不是有冯慧珍在。 二三十斤就能变成100斤。 饭菜上桌，生产队长他们来的时候，特意带了酒，当然拿不起太好的酒，只能拿二锅头。 也算是添点喜庆。 生产队长自然坐在刘书记他们两口子旁边，算是陪客。 另外一边就是坐的刘翠花和村儿里的长辈和那些干部算是主桌。 另外一张桌子坐的自然都是他们这些小年轻，孩子们正好能凑一桌。 刘志刚今天也跟着他爹来了，主要是为了带着他混个脸儿熟。 他说来了干部，他这个知识分子自然要表现一下。 主桌上坐的全是长辈，自然他被赶到了这一桌。 这一桌基本上没啥熟人，他又不敢坐在冯慧珍跟前。 前一段时间在村子里，因为冯改花和冯慧珍闹出来的风言风语太多。 这一回刘志刚也长了心，他特意坐在了冯家兄弟的跟前。 当然目的性过于强，他能看出来刘家兄弟和那个江干事，人家都是干部子弟。 所以他特意凑到了江干事的身边。 江磊坐在冯慧珍的旁边。 刘书记看到面前的饭菜不厚道的笑起来， “你这小丫头还藏了一手啊。我就说上一次在我家那一手可没有今天这饭菜这么拿手。闻着这香味儿，真的是让人垂涎欲滴。 就是可惜你爷爷的老寒腿犯了，没办法来，他要是知道你做这么拿手的饭菜，肯定哭着喊着都得来。” 语气里的亲昵所有人都能听得出来。 “刘爸爸，下一次我专门去城里给爷爷做饭。再过几天我就要下乡，趁这几天有时间，我去县城好好地孝敬孝敬爷爷。” 冯慧珍没说的心里话是趁着几天好好的去县城蹭一蹭气运。 刘书记点点头，“好好，过两天你就收拾好东西，直接住到家里去，到时候走的时候，我们送你走。也省得你妈来回跑。” 生产队长一听这话立刻明白，这亲戚绝对不是简单的干亲。 走得这么亲近，这是当成亲闺女一样待。 “慧珍你可是有福了，你刘爸爸，刘妈妈对你那可是当成亲闺女一样。你以后一定得孝顺他们，不然的话，我这个队长大叔都饶不了你。” 话里话外，显示出了和冯家一家人的亲切。 冯慧珍自然也不会揭破。 一家人开开心心地吃饭。 刘志刚想要给江磊倒酒，却没成想人家用手轻轻地把杯子挡住了。 脸上带着和气的笑容，可是眼神里却没有多亲切。 “我平常不喝酒，喝酒多了误事儿，一会儿下午回去还要上班。” 拒绝的意思很明显。 “少喝一点儿没关系的，慧珍也是我妹妹。我可是拿她当亲妹妹一样。” 刘志刚的不要脸劲儿，显然让冯家兄妹几个都愣了愣神儿。 鬼的亲妹妹。 以前在村子里的时候，见到他们冯家人恨不得绕道走。 两家基本没有来往。 刘志刚的亲爹是生产队长，他们的亲妈是个寡妇，也不可能有什么来往。 更何况刘志刚的亲爹是个势利眼。 刘家的人都是势利眼，他们家又没什么有倚仗的亲戚和靠山，怎么可能跟他们家这么亲密。 刘志刚显然也被兄妹几个鄙视的眼神儿，臊得有点儿脸红。 “吃菜，吃菜。没想到慧珍妹妹的手艺这么好。” 冯慧珍差一点儿把刚吃进去的菜吐出来，这位还真是没羞没臊。 江磊撇了一眼刘志刚，眼神里不光有鄙夷，还有不善。 不过这种不善，他也说不清是哪儿来的。 反正就是看着眼前这个男人，各种看不顺眼。 “慧珍，这个水煮鱼很好吃，你多吃一点儿。” 江磊给冯慧珍的碗里夹了一筷子水煮鱼。 大家继续埋头苦吃。 饭终于吃完了，基本上就留下生产队长，支书，会计陪着刘家两口子还有刘翠花儿在院子里坐着说话。 人家没需要他们这些干部陪，可是他们不走也不能撵人。 孩子们早已经散去。 冯慧珍和冯慧茹正在厨房里洗碗。 冯家的三个男孩儿带着江磊和刘家兄弟去白鹤湖，看他们抓鱼和捞鸭蛋。 也算是难得的野趣，刘志刚陪在一边儿死活不走开。 牛晋云拉着刘翠芳花在院子里转悠，前院儿后院儿看了个遍。 一边看两个人，一边唠嗑。 牛晋云能看出来，刘翠花是一个心地善良，实诚的女人。 不过命运不好，早早死了丈夫，一个人拉扯五个孩子长大。 这样的女人坚强得让人心疼，又善良得让人心酸。 怪不得能教育出像冯慧珍那么懂事又善良的孩子。 有心想帮一帮冯家，可是知道他们今天已经带了不少东西。 贸贸然再给钱给物容易让人接受不了。 毕竟这种好意，不是人人都能接受了。 容易被别人误会成怜悯。 牛晋云倒是有心想帮一帮他们，可是得想一个最合理的借口。 结果一眼看到了房檐底下挂着的那个箩筐，眼神里带着一抹惊喜。 “哎呦，妹子，这箩筐是谁编的呀？手艺这么好。” 刘翠花刚想张嘴说是我家慧珍编的。 的确是冯慧珍前两天从白鹤湖那边带鸭蛋回来随手编的，刘翠花看着还挺结实，看起来又细腻。 没有舍得扔，直接放在房檐底下还能派上用场。 结果冯慧珍却从厨房那边探出头来，喵了一眼扬声笑道。 “刘妈妈，那个箩筐是我妈教我编的。也不过是乡下粗浅的手艺，下一次让我妈给你编个凉席，睡那个凉席的话，又舒服又凉快。” 刘翠花狠狠剜了一眼自家闺女，脸上勉强地挤出笑容。 “瞎编的，瞎编的。村里的粗浅手艺。” 她倒是会编筐，也会编凉席，不过好像自己的手艺没有闺女的好。 不过这死丫头肯定又干什么坏事儿，不然不能硬把这筐栽到她这个当娘的头上。 第52章 也不看是谁的闺女？ “能不能把这个筐拿下来我看一看？我们供销社最近想收一批凉席和这种箩筐，主要是咱们现在要交夏粮的任务和包装用。为了特供商品提供一下包装，唯一能用得上的就是这种箩筐。 城里最缺的就是这个凉席，我们供销社刚刚接了一批任务。要是你们的手艺不错的话，干脆把这个任务交给你们村儿。” 牛晋云的这番话立刻让站在一边儿的刘翠花吓得说不出来话，居然是这么大的事情。 这事情她一个乡下女人肯定做不了主，扭头看了一眼生产队长。 生产队长刘长发一听这话，急忙凑了上来。 “牛同志，您是供销社的……？” 他光是知道眼前的这位刘书记，那是挂面厂的书记。 可是不知道刘书记的爱人是什么工作。 听人家的口气挺大的。 应该是在供销社工作。 “刘队长我是供销社的主任，负责采购这一块儿，平日里也会到各个村子里去看一下。我们供销社收购的一些商品很多，也会跟底下的生产队签订合同。 如果你们这边的箩筐和凉席这一块儿手艺过关的话，我可以考虑一下把这些订单交给你们生产队。再怎么样这也是慧珍母亲的生产队，咱们大家也算是自己人，互帮互助一下。” 牛晋云的身份一亮出来，生产队长脸上的笑容更灿烂了。 这可是供销社的主任，也是大官儿，而且供销社每年都会下发很多的任务。 下发给生产队的集体任务，挣下的钱可是大家外出能够创收的最好途径。 毕竟现在不允许搞个体经营，基本上都是集体制的，他们生产队一向没有这个机会。 主要是跟供销社那边搭不上关系。 自己人轻言微，一般有这种好活儿，都给了相熟的人家。 他们村子全靠地里的粮食产出，一般来说一年到头收没有多少收成。 年景好的时候还就罢了，年景不好的靠那点儿工分，连肚子都吃不饱。 他们跟隔壁村儿就差得远，隔壁村儿能大操大办地娶媳妇儿。 他们村儿连吃饱肚子都是个问题，就是因为隔壁那个村儿听说就是接的供销社的活儿。 一年到头给供销社做衣服，做手套，这些钱村里的妇女挣了也是集体的。 每年到年底家家户户都能分一大笔钱。 听说隔壁村儿为了让家里的女人能挣上这笔钱，男人们都开始做饭洗衣裳带孩子。 就为了能省出点儿时间，让自家女人多挣点钱。 “牛主任，那可是好事儿啊。慧珍妈，快快快，把笸箩拿下来。” 一边儿给刘翠花使眼色，这可是一件好事儿，看在冯家的面子上，如果牛主任能把这活儿给了他们村儿，就算是挣小钱，那也是钱啊。 “牛主任，我这就给你拿。” 刘翠花这才反应过来，急忙从墙上把那个笸箩摘下来递给了牛晋云，心里暗暗纳闷儿。 倒是听说供销社有那些农具，席子，箩筐之类的。 但没成想，这些东西也是生产队里也给做出来的。 “手艺不错。虽然看起来是匆匆忙忙编起来的，可是手工很好，而且这个芦苇编出来的质量很不错，闻起来还有一股清香，如果能再编点儿其他的花样就更好。” 牛晋云看了看，基本上质量方面没什么问题，如果再能变出来点儿花样。 上面领导刚刚下了一批紧急的任务。 就是不知道这村子里能够做出来多少。 “花样？” 刘长发一听花样也有点儿蒙，他一个大男人又不会编这个。 急忙求救的扭头看着刘翠花。 “花样？没问题，我们倒是能编出不少花样，就是不知道上面的领导能不能看上？要不然这样，我们这两天这边正在清理白鹤湖，有不少芦苇。 我们先编上两个席子和箩筐。到时候你先看看，如果觉得行咱们再说。” 刘翠花这会儿反应过来。 无论是从哪一方面来说，刘家人肯定是想帮他们。 这份人情他们得放在心里。 如果能凭自己的劳动力编席子编箩筐挣钱，刘翠花自然乐意。 大儿子都已经26，那边说下的亲事几次黄了，就是因为他们家拿不出彩礼。 再耽误下去，儿子都快成村里的老大难问题。 “行，你别心急，这两天编两个到时候送到县城去。” 其实牛晋云已经打定主意，无论编出来好还是不好，她都会接受。 本身戏子这个的标准，还不是由她这个供销社的主任来定。 说了一会儿话，等到刘家兄弟和江磊回来，他们必须回去了。 眼看着天色已晚，再不回去耽误事儿。 冯慧珍把他们送上大路，才和三个哥哥一块儿回来。 今天她的心情很好，家里的厨房储备结结实实，而且她空间里的能量充沛。 这一下就算过几天她立刻下乡，心里也不担心。 这些能量足够她贴补自己一些。 几个人进了院子，却看到刘翠花正在院子里收拾芦苇条。 “妈，这是？” “这是队长让大吴婶子他们送来的，说是让我尽早把席子和箩筐编出来。” 刘翠花儿撇了一眼女儿。 冯慧珍嘿嘿陪着笑脸凑过来，想也知道，刚才把老娘推出去，老娘肯定心里有数。 “娘，我教您一种新的编法。您看看。” 冯慧茹也凑了过来，一般编织这些东西都是女人们干得多。 冯慧珍手把手地教了姐姐和自己母亲怎么编织这种上面可以有字，有图案的凉席。 甚至还教了母亲给凉席上色的技巧，这些东西都是上辈子跟着那些老师傅学的，这辈子提前教给了母亲，也算是传师受益。 重要的是如果有了这份收入，全村人大家都得了好处。 自然更会善待母亲和哥哥姐姐。 一家人忙到很久，才算是把凉席编出来。 连刘翠花看着编出了凉席，都啧啧称奇。 没想到闺女教给她的编织方法还真管用，编出来的席子又密实又漂亮。 看上去就让人爱不释手，估计谁都想要一个，连她都想给自家的炕上换一张凉席。 “你这丫头还真没想到，现在手越来越巧。” “那是也不看这是谁闺女！” 冯慧珍的尾巴快翘到天上去。 第53章 临走之前 等到第二天一大早，刘翠花在厨房里一看，是倒吸一口冷气。 昨天知道刘家夫妻带来不少东西，可是没想到带来这么多东西。 看了一眼真的是满心觉得有点儿过意不去。 刘家两口子别看是干部，待人和气不说，而且对他们家慧珍那是真好。 人家是拿出一百分的心意对待女儿，反倒让刘翠花儿有点儿不知所措，主要是东西太多了。 他们根本没有拿得出手的东西回报人家。 就算是两家现在有了亲戚关系，可是也不能只有他们占人家便宜的。 看看柜子里塞得满满当当的好几袋儿面。 还有各种干货，腊肉挂面等等的东西，刘翠花儿阵阵眼晕。 他们家还从来没有这么富足过。 就算孩子爹在的时候，家里也过不上这种日子。 这些东西别说吃到冬天，哪怕吃到明年秋收都够了。 刘翠花在那里暗暗发愁，看样子她一定得在席子上下点儿功夫。 闺女给她的那些花样，教的那些编法，以后都得拿来试一试。 得对得起眼前的刘家夫妻。 东西肯定不能给人家送回去，可是有来有往才行。 看着这些东西，刘翠花心放下了，还正发愁给闺女带东西走。 挑挑捡捡孩子是去农场下乡，粮食肯定没办法带。 可是挂面红糖什么的还是要带一些。 应应急还是必须的。 已经把家里的被子，褥子拆洗了一遍。 找不到新棉花，也不可能有布票，只能是把原来的被子拆洗了一下。 特意找村里弹棉花的弹了一个褥子，又弹了一个被子，缝好了已经打包好。 剩下的就是给闺女带一些平常用的东西。 脸盆儿得带一个，饭盒的得带，肥皂得带。 牙膏，牙刷，毛巾，布鞋，其实要带的东西还很多。 刘翠花儿又算了一遍手里的钱，闺女从挂面厂带回来35块钱还有肉票，加上家里现有的12块钱和那些粮票。 算起来不到50块钱。 孩子出门在外，得给闺女身上带点儿钱，她打算给孩子身上带上30块钱。 穷家富路，再怎么样穷也不能穷了孩子。 剩下的钱给这孩子买脸盆儿，牙膏，牙刷，肥皂什么的，估计就得花一笔钱。 多的也不能带了。 孩子出门都没有一身新衣裳，多亏去挂面厂干了两天，带回来两身工作服。 主要是担心冬天怎么办？ 孩子走的时候这会儿天气热，穿得单薄，可是听说南边儿靠着北边儿，到了冬天冷得很。 比他们这边儿冷得多。 可是现在现做棉衣，棉裤也来不及。 只能是等闺女去了以后再想办法。 实在不行的话，到时候她这边儿做好了，再让人给闺女捎过去。 冯慧珍也知道马上面临下乡，大伯母那边儿已经给大队部打电话通知他们。 后天下乡的时间就到了。 本来是想着早点儿去县城里跟相熟的人道个别，可是现在也没机会。 主要是村儿里的席子，这些编织的方面她还得手把手教出来。 生怕出一点纰漏，她走了之后，可就得全靠她娘。 这件事情比其他的事情更重要，因为这个不光能给家里创造收入，也能让全村人对待家里的态度有所不同。 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 如果能因为这个，让家里人在村子里被人高看一眼，她愿意付出自己全部的心力。 这个年月在村子里要是没有四邻乡亲们帮把手，基本上在村子里的日子过不了。 搞好的基本社会关系，才能让家里人日子过得舒坦一点儿。 临走之前她能做的事情已经很有限。 能做的已经为家人做了，桃子可以保证所有家里人身体健康，尤其是母亲。 粮食足够家里度过这个寒冬。 希望家里的日子，能越过越好。 反复地确认刘翠花已经把她的编织手艺学了个五六成。 想要完全教会，没那个时间。 冯慧珍才算是彻底放了心。 就这五六成也足够应付供销社里的这些订单。 看着刘翠花给她打包好的行李。 冯慧珍咬着后槽牙。 这个年月出一趟门儿，那真的是大包小包，行李绝对得扛在肩膀上。 就算是供销社，也没有现成的被褥可以卖。 第三天她和母亲还有一家人去了县城。 这一次都知道她要走了。 哥哥帮她扛着被褥和行李，姐姐挽着她的胳膊循循嘱咐。 “出门在外照顾好自己，和别人说话做事都要多长点心眼，记得给家里写信。” 大家神情都有点儿凝重，气氛有点儿严肃。 “妈，哥哥，姐姐，别这样，我是去下乡，又不是走了就不回来。我听说下乡要是干得好，也可以请假回来探亲的。 我好好干活儿争取回来探望你们的机会，说不定明年我就能回来。 哥，姐姐，我不在了，你们可照顾好娘。别让娘多操劳。 如果娘身体有什么不舒服，一定得告诉我，还有得送娘去县里。 好好的看病，不能每次光吃两片儿止疼片儿就算了。 姐，我每个月会给家里写信，你们也要给我回信。 有什么事情要跟我说。放心，我在农场会很好的，我都已经打听过了，听说去了农场只要好好干活儿，都能吃饱饭。 而且说不定我分的粮食比你们的还多。到时候还能给你们寄回来。” 冯慧茹擦了擦眼角的湿意，挤出了笑容。 “老五，你别胡闹，你分的粮食一定要让自己吃饱肚子。 你还年纪小，吃不饱以后对身子是损伤。家里你就别担心，有我们在，我们会照顾好咱娘的。” “就是人不大点儿，操的心倒不少。还用得着你节省粮食给我们呀？ 你放心，以后我和大哥老四好好地干，一定会让咱娘。吃饱肚子。” 冯志远没好气地数落冯慧珍。 不知道怎么回事儿，他感觉今天特别烦躁，撸了撸自己的头发还是觉得心里空落落。 “大哥，时不时你要经常去县里看一看我干爹干妈，有什么需要你们帮忙的就搭把手。 我干爹干妈是好人，江大哥也是好人，万一挂面厂明年招工的时候，有什么好消息，咱们也能用得上人家。 不能等到用人的时候才上门，平常过年过节，也给人家送送节礼，也不用送什么贵重的东西，就咱家种的菜就行。 礼轻人情意重。” 冯志强点点头，“老五，你就别操心了，这道理我们懂。你一个人出门在外，无论如何首先得注意自身的安全。 别再傻傻的，对着谁都掏心掏肺。” 还是不能不担心自己的妹妹。 一家人进了县城，冯慧珍那边知青点儿是下午5点的火车，他们中午12点就来了。 先去了大伯大伯母家，把行李放下，大伯母一看到冯慧珍带着行李出现，终于松了口气。 在没上火车之前，什么都不是板上钉钉。 主要是怕最后再出什么幺蛾子。 冯慧珍带着母亲直接去了供销社。 刘翠花背后背着两张席子，手里拎着两个笸箩。 冯慧珍临走之前，最想办的另外一件事，就是把席子的事情落实，这样家里也能有收入。 第54章 送别 跟服务员一说是找牛主任的，眼神都变了。 翻脸一样地展现出热情，带着他们去了后院，后院儿是供销社仓库和办公室。 牛晋云正在办公室里安排工作，一听到是找她的，急忙迎了出来。 看到冯慧珍和刘翠花笑着把他们迎进办公室。 “我就说你们该来了，我打听了县里的知青今天就出发，你这孩子怎么不早点儿来？我给你还准备了不少东西。” 牛晋云早就已经打听了知青们出发的时间，其实心里也有些隐隐着急。 担心这孩子时间上不充裕，所以特意把准备的东西搁在了办公室的柜子里。 这会儿打开柜子，把网兜拿出来，满满两大网兜。 “我也没经验，不知道该给你准备些什么，可是到底猜测了一下。也不过就是平常日用的。” “我估计你妈被褥，日用品都给你准备好了。 那我就给你准备点儿吃的东西。刚去了知青点儿肯定不可能立马就安定下来，头一两天是最乱的时候。 估计就算是给你们安排食堂也得一段时间。 我听说有一些小的知青点儿去的人数本来就不多，不可能建设食堂，基本上都是自己做饭。 这些东西都带着，给你准备了一件军大衣，棉袄，棉裤来不及，还有这个是帽子，手套。 这些是奶粉，麦乳精，桃酥，还有肉罐头。 这个是给你分包装的红糖和白糖，有点儿什么事儿，这些东西比钱还管用，每一包差不多有半两。 还有这个给你，这个上面有一个电话是你去的知青农场的场长电话。 那是你刘爸爸的老朋友，实在到了万不得已，有点儿事情的时候，可以找人家帮忙。有什么事儿，就写信回来。 信封和邮票都给你准备好了，还有信纸。” 看着牛晋云准备的东西，刘翠花感动得都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干妈准备的比她这当妈的准备得还齐全，而且想得如此周到。 冯慧珍有点儿过意不去，真没有想到干妈干爹对她会如此尽心尽力。 就算是亲生的儿女下乡也不过就是如此。 “还有这个里面都是一些女儿家私密用的东西，卫生纸，卫生带什么的，我都给你多准备好几条替换的能用。这里还有雪花膏和蛤蜊油。 洗头发的洗发膏，这个东西可是好东西，一般市面上买不到，这种海鸥洗发膏用完了，你给干妈来信。到时候我再给你寄。” 牛晋云是真把眼前这孩子当成自己的女儿一样对待。 冯慧珍上前一把抱住还在那里絮絮叨叨的牛晋云。 用力地抱紧了眼前这个中年妇女，从她的身上感受到了那种温暖。 “刘妈妈，谢谢您。” 牛晋云眼眶微微，有些发酸。 虽然相处了没几天，可是这孩子在自己心里是真的拿她当亲生孩子。 “傻丫头，我是你干妈。跟我要是再这么客气，刘妈妈可是会生气的。” 说完了这些琐事，牛晋云一眼就看到了刘翠花身后带来的东西。 “顺路给我送席子来吧？打开来让大家看一看，老王，你过来一下，检验一下，看看席子过关吗？” 牛晋云是这里的一把手，不过到底底下检验还有另外的人。 王科长就是专门负责检验的，这种东西不能落人口舌。 隔壁办公室的老王急忙带着人过来。 展开席子一看，老王都不由得眼神里带了惊异。 “主任，编席子的人的手艺非常好，而且这种席子的芦苇似乎不是咱们市面上的普通芦苇。 普通芦苇没有这种香味儿，也没有这种韧劲儿。 尤其是这个芦苇，应该是经过再加工，居然还能上色。 我刚才让人拿湿毛巾试了试，居然都不掉色。 这个席子无论是工艺还是质量都是上乘，要按我的收购价格来说，应该一张席子起码一块五钱。” 这个价格真心不低。 王科长那是人精，一进来就能看出来，眼前送席子的妇人肯定和他们主任关系不一般。 能劳烦主任亲自把他喊过来进行检验的东西，他要定个低价也说不过去，再说席子一看质量真心不错。 “王科长，这个工作交给你。和他们生产队签订席子的收购合同的事情你来办，以后就由刘翠花来负责和你对接工作。” 牛晋云这么说，就是确定刘翠花的身份地位。 “好的，刘同志，看你这两个席子的花色，按照我们目前的标准来说，我们这一批货大概要500张席子，外加1000个笸箩。 你跟我到这边儿来签个合同。” 相当于是大单子。 刘翠花面上显出了忐忑，以为这事情应该是生产队长来做。 “简单得很，我这里给你出个合同，你这边签了字，按了手印，拿回去让你们生产队那边盖个公章，咱们就算是成了。没什么难的。” 这位王科长显然已经看出了刘翠花满脸的为难。 乡下村里人没经历过这事情，一听这事情都感觉到有点儿害怕。 冯慧珍握紧母亲的手，点点头。 “妈，没关系，很简单，您做两次就会。” 她努力地想要把母亲扶持起来。 让母亲学会和别人打交道，这样的事情以后少不了。 刘翠花跟着王主任进去，不大一会儿功夫出来了，脸色虽然煞白，可是看起来比起刚才镇定多。 合同的事情弄好了。 冯慧珍和刘翠花跟牛晋云告别，这个时间他们来不及跟老爷子和刘书记告别。 只能让牛晋云代为转达。 冯慧珍特意留了留家的地址，这样方便她写信回来报平安。 冯慧珍和刘翠花回到了大伯家。 大伯母已经焦急地在等待。 眼看着还有一个小时就到了，他们得赶紧去火车站。 把冯慧珍送上火车，冯志强和冯志远两个男人跳上了火车，这会儿送人上火车是可以送到火车底下的，只要买站台票就能进去。 人太多了，两个男孩子挤上车才把行李给妹妹放好。 冯慧珍好不容易挤到了她的座位上，站在车窗跟前打开窗子，冲着站在底下的众人挥了挥手。 几个人站在火车底下，依依不舍地冲着冯慧珍告别。 火车缓缓地开走。 第55章 小圈子 冯慧珍收起眼里的酸涩，她不是一个小姑娘，不会因为这种事情就哭出来。 回过身坐在座位上。 从这种悲伤的情绪里缓和过来，猛然想起来她答应江磊走的时候，给他个信儿，可是人都没来得及见。 主要这两天时间太紧张，忙忙乱乱，今天上午才好不容易把很多事情梳理清楚。 不过她知道机械厂的地址，到时候给江磊写信吧。 这边儿从网兜里拿出茶缸，这一趟火车估计时间不会短。 这会儿的绿皮火车速度并不快，而他们去的地方据说是很远的北方。 按照现在的标准，没有三四天估计到不了地方。 上车的时候，母亲给她带的干粮，特意用白面给她蒸的馒头和包子，一个网兜放在小桌子上，专门就是给她路上吃的。 一共放着三个饭盒儿。 一个饭盒里放着煮熟的鸡蛋，还有切好的咸菜丝。 另外两个饭盒，一个饭盒里是切成片儿的馒头和一饭盒的包子。 生怕女儿再也吃不到自己的手艺。 这是大早上刘翠花儿早早起来，给女儿做好现成的。 这样路上能多放几天。 冯慧珍这才打量身边坐的人。 有男有女，看年纪的话都和她差不多。 “你也是下乡的知青吧？” 坐在身边的一个女孩子，突然开口。 声音小小的，不太好意思的样子。 “是啊，我也是下乡的知青，我去的是青青农场，我叫冯慧珍，你呢？” “巧了，我也是去青青农场，我叫张秀云。没想到会这么有缘分。” 旁边的女孩子，显然也很高兴。 “那还真是巧，看来我们以后是一个农场。” 其他几个人也加入他们的话题，毕竟大家都是年轻的孩子。 “我不是青青农场，我是白云农场的，谁是白云农场啊？咱们大家赶紧联络联络感情。” 旁边的一个男孩子急火火地站起身，在车厢里吼了一嗓子。 立马引来无数人的响应。 “我是白云农场的。” “我也是白云农场的。” “哥们儿，你是不是白云农场的？你要不是咱们干脆换换座位。” 一时之间，车厢里乱哄哄的，大家闹开了。 一个农场的人，基本上都换到了一起。 冯慧珍看着眼前座位上的六个人，他们六个人都是青青农场的。 依照刚才车厢里的踊跃程度来说，他们青青农场的人并不多。 不知道其他车厢的情况，反正他们车厢一共算下来也就这六个人。 可是刚才人家的白云农场，光是这个车厢里就有35个人。 看得着实让人羡慕。 眼前的六个人基本配置是四男两女。 很快，大家就混熟了。 眼前的四个男孩儿分别叫张元朝，赵杰，李福顺，孟宪斌。 他们四个都是高中毕业，而且还是一个大院里出来的。 大家介绍了一下大概自己的情况，按照冯慧珍的观察，他们四个人应该是从小就相识，其中孟宪斌应该是他们的小头头。 很明显对面的四个男知青对于他们两个女知青隐隐有些看不起。 冯慧珍大概也能猜到她和张秀云学历都比较低，冯慧珍的学历也就是高校毕业，在这个年月女孩子能够小学能够毕业已经算是了不得。 家里人算是很看重。 张秀云的话，学历更低，听说只读了小学三年级，就没有再读。 总之别人的座位上那都是气氛非常欢快，而他们这个座位上现在气氛有点尴尬。 四个男生对他们两个女生爱答不理。 明显鄙视也让冯慧珍和张秀云不想搭理对面几个人。 张秀云和冯慧珍比起来更多了几分畏手畏脚。 大概是和家庭有关，两个人聊天中间。 冯慧珍才知道张秀云家里一共有六个女孩儿，一个弟弟，而她是家里的老二。 在这个年代应该是典型的重男轻女家庭。 和冯慧珍的落落大方相比较起来，张秀云更显得小家子气。 可是依然无法让四个男生和他们之间关系融洽，显然这种圈子文化在这会儿依然体现得很明显。 那就是赤果果的无视鄙夷。 冯慧珍一向与人为善，一般和别人相处都习惯性地会和人相处融洽，但是显然眼前这个四个人除外。 气场不对，也说不到一块儿。 一般来说她还是很会找话题的活跃气氛，可是眼前这四个眼瞅着那就是刺儿头。 主要人家生人勿近的态度太明显，让冯慧珍也不想热脸去贴别人的冷屁股。 随着列车的开动，在下一个大站，天黑的时候，涌上来一大批知青。 随着上车的知青越来越多，车厢里原本空隙的地方，也被各种的大包小包的行李占满，行李上面坐满了知青。 早就没有位子，人们现在只能用这种方式缓解疲劳，毕竟这种绿皮火车想要到达的话，没有几天肯定不可能。 两个女知青拎着他们的行李，挤到了他们面前。 看到六个人中间的位子，哪里还能放下行李。 二话不说，直接把行李箱放了下来。 看到是行李箱，四个男生眼神终于不一样。 现在基本上下乡去当知青的能拎得起这种牛皮行李箱的可不多。 大多数人都是包袱和军绿色的提包，也有人拿着行李箱，不过那都是藤制的。 像这种拿着皮箱的人，基本上没有几个。 眼前两个女孩儿的衣着打扮也完全不同，起码人家穿着一身连衣裙，脚上还踩着黑色高跟鞋。 两条辫子上也扎着亮眼的彩带。 身上散发着一股雪花膏的香味儿。 在汗味明显的一群人里尤其明显。 仿佛是立刻找到组织一样，四个男生眼神忽然变得热烈起来。 毕竟觉得这才是他们一个圈子的人。 就在这时从后面挤上来另外两个女生，显然这是完全不同的两个人，两个女生大刺刺地把包袱往里面一塞，而且自动自发地，把里面的行李往里面塞了塞。 “同志们，不好意思啊！咱们挤一挤，人多没地方。我帮大家把行李往里挪一挪，稍微挤一挤。” 女孩子很爽朗，而且一点儿都不怯场。 冯慧珍倒是看见两个女孩儿挺乐意帮忙，毕竟大家都是下乡去当知青。 把靠着她座位底下的行李往里面再塞了塞，正好可以把两个女孩儿的大包袱往里面顺着顺。 “人太多了，挤一挤吧。包袱搁在这儿，你们坐在包袱上休息一会儿。” 和气的话语引来了女孩子的认同。 第56章 接站 “同志，你好，我叫刘雪梅，这是我表妹李小雨，我们是去青青农场，不好意思，这一路咱们得挤一挤。” 刘雪梅显然是个大大咧咧的性子，又开朗又大方。 冯慧珍也笑着示意，“我叫冯慧珍，还真是巧了，这个座位这里坐着的人都是去青青农场的。” 刘雪梅一听，急忙拉着李小雨坐在了两个大包袱之上。 因为她们的坐姿，膝盖碰到了皮箱，一下子把旁边的皮箱挤到了男知青腿那边。 大大咧咧的动作，也让两个女知青一脸的嫌弃。 “同志，你也得注意一点儿影响，你看看你的脚都踢到我的箱子。踢坏了我的皮箱，你赔得起吗？这是外贸商店才能买到的。” 穿着蓝色连衣裙的女知青抱怨道。 皱着眉头，眼神里掩饰不住的嫌弃。 嘴里说出的话，更让人觉得无语。 “同志，你这是皮箱，又不是纸做的，碰一下就碎。再说我那是不小心碰了一下，根本不是踢一脚，你也太大惊小怪。你要是觉得我碰到你的皮箱，心里不乐意。 那行，我包袱就在这里，你踩两脚也行，踢两脚也行。” 刘雪梅的此话，一下子让对面的两个女生哑口无言。 “那能一样吗？” 另外一个女孩不满起来。 “那你想怎么办？一个皮箱蹭了一下，怎么要我拿命抵？” 此话一出，对面两个女孩终于不说话。 毕竟是个小事情，不值得真的纠缠。 李小雨拉了拉表姐的手，赔了一个笑脸。 “两位同志真对不起，车上人太多，你看看到处都人挤人的。咱们大家彼此体谅一下，我们也不是故意的。有什么对不住的地方，还是请多担待一下。” 显然是不想，这个时候就引起各种纷争。 坐在一旁的四个男生，显然更向着眼前两个提皮箱的女知青。 孟宪斌推了推自己眼镜上的金丝框眼镜，咳嗽了一声，文质彬彬地站起身。 “你们好，我叫孟宪斌，大家都是知青，这种事情互相谦让一下，人家女知青也没说错，就是提醒你们注意一下，也不是其他的意思。” 刘雪梅和李小雨不说话。 另外两个女知青多了感激。 “谢谢你，孟宪斌。” “你们两位女同志穿着一身连衣裙站着肯定不合适，坐我的座位吧，路还长呢。别和他们计较，都是没什么文化的粗人。” 冯慧珍翻了个白眼，想要讨好眼前的两位女同志，结果还要踩他们一脚。 眼前的两个女孩儿，一听这话眼神里闪出了喜色，尤其是刚才说话的女孩儿，露出了骄傲的神气。 得意地看一眼还坐在包袱上的刘雪梅和李小雨。 “哼！谢谢你孟宪斌，我叫李敏，这个是我的同学何晓慧，谢谢你们几位，太有绅士风度了。” 显然，这位很会恭维人，一句绅士风度，立刻让坐在孟宪斌旁边的男知青也没办法只好站了起来。 两个座位腾出来，两个女孩儿赶紧坐了下去，有座位坐和站着肯定不一样。 “孟宪斌，你们是哪个农场的？我们也是去青青农场，我爸说青青农场是最好的一个农场，而且我爸的老战友也在那里。会给我们安排好一切的。” 眼前的李敏这会儿倒是和四个男孩儿开始交流。 不过这话相当于是小小的凡尔赛了一下。 孟宪斌眼睛闪了闪，果然他猜测眼前两个女孩儿出身不凡。 听这个话，就能听明白。 “那真是巧，我们也是青青农场，他们对面也都是青青农场的。” 立刻四个男生和两个女孩儿很快就打成了一片。 车上新上来的人，经过了解之后果然又发现了十来个青青农场的知青。 不过像他们这样干部子弟家庭出身的知青并不多，也许就他们六个异类。 其他人都是因为家庭出身的缘故，没得选择不得不下乡。 夜渐渐深了。 冯慧珍足足坐了差不多快一天一夜的火车，这阵儿腰都开始疼，背也开始疼。 刘雪梅这会儿坐在包袱上，头已经靠在冯慧珍的腿上睡着了。 这个姑娘是个大大咧咧的姑娘，是真没什么心眼。 冯慧珍轻轻地推了推刘雪梅的肩膀，刘雪梅在睡梦中惊醒，睁着朦胧的眼睛，望了望冯慧珍不知道所以然。 “对不起，我睡到你腿上了！” 刘雪梅以为冯慧珍是被她靠得不耐烦。 急忙道歉。 “咱们俩换换位置，你坐在座位上睡一会儿，我坐一会儿行李包袱。” 冯慧珍悄声地说，刘雪梅急忙摇摇头。 “那哪行呀？我怎么能抢你的位置？包袱坐在这里时间久了真的是难受得很。” 冯慧珍给她比了个嘘的手势，周围的人基本上都陷入了梦乡，他们声音稍微大一点儿，就像是炸雷一样。 “这一路上时间还长呢，总是这样的话，谁都受不了，咱们互相换一换，也能彼此解解乏。团结就是力量。” 坐在冯慧珍旁边的张秀云也惊醒，看到冯慧珍和刘雪梅换位置。 也顺带着把李晓雨推行，他们也换了个位置。 让刘雪梅和李小雨感激不尽。 两个人跟他们两个人越发的亲近。 随着时间的推进，已经过去三天三夜，火车上的人基本上都怨声载道。 带的东西再多，也快吃光了。 尤其是这种硬板座，就算是坐在座位上的人，这会儿也已经是腰酸背痛。 更不要说那些坐在地板上的人，早已经累得东倒西歪。 好在终于在天色蒙蒙亮的时候，听到广播里传来了广播员的声音。 告诉他们马上要到站，请他们准备好行李下车。 所有人都站起来舒展身体，终于开始收拾行李。 冯慧珍看了看她那几个大的包袱，也是愁眉不展，东西太多。 可是哪一样东西也不能落下。 刘雪梅和李小雨平常在家里，那都是干活出身力气很大，而且为人也很热情。 自从冯慧珍和张秀云和他们时不时地换位子，两个人早就把冯慧珍和张秀云当成最好的朋友。 这会儿两个人一人帮冯慧珍分担了一个包袱。 简直是帮了冯慧珍大忙。 冯慧珍决定了以后到了农场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地方，她一定会帮这两个。 挤挤挨挨地下了火车，出了站之后就能看到站外面罗列了好多的大卡车。 每一辆大卡车前面都有一个人举着牌子，上面写着农场的名字。 他们四个人找到了青青农场的牌子。 眼前那个三十多岁手里拿着旱烟枪的中年男子打量了一下他们，把旱烟枪别在裤腰带上。 “你们是青青农场的知青吧？是的话，就把行李放上车，然后赶紧上车。别太占地方，人多大家要挤一挤，一车把你们都拉回去。 咱们去的路还远，互相都照顾一下。” 眼前的这个人，是专门来接他们的王生产队长名字叫做王大壮。 第57章 打电话 几个女孩儿没有爬过这种卡车，看着卡车有点儿发愣。 冯慧珍看吴大壮一脸不耐烦地瞪着她们，也不想给农场工作人员留一个第一印象这么糟糕。 不就是个卡车。 又不是很有难度，大家只不过没见过，才会迟疑。 二话没说，把手里的包袱扔到了卡车上。 然后手脚并用地示范了一下怎么爬上卡车。 直接爬上了卡车，然后冲着刘雪梅说道。 刘雪梅那大大咧咧的性子，就能看出来。 小时候肯定没少干那种爬树上房的事情。 爬个卡车对于她来说，应该也是驾轻就熟。 “我先拉你上来，你接他们的东西，我把东西摞起来，然后拉她们上来。” 干脆利落地伸出手，刘雪梅一听这话，把手里的包袱往车上一扔。 就着冯慧珍的手直接上了卡车，拍了拍身上的土，笑道。 “好嘞！” 剩下两个女知青，在他们的帮助之下，也上了车。 冯慧珍已经把他们的几个包袱，靠着卡车最后面摆好。 这样他们能靠着车帮坐在那个位置，就算是颠簸，也不容易出危险。 尤其是这个卡车她以前坐过，越靠后的位置，其实颠的越厉害，当然也越有风险。 其他的男女知青站在卡车底下面面相觑，有了他们打头阵，底下的人顺理成章，男知青一个一个地跳了上来，把东西接了上去。 总不能他们还不如女知青。 有相熟的也互相帮忙。 反而是孟宪斌和李敏他们六个人落在了最后。 李敏和何晓慧两个人穿着连衣裙，想要爬上卡车自然不方便。 这阵儿两个女孩子扭扭捏捏的站在车底下，惊慌失措。 孟宪斌，赵杰，李福顺，张元朝也是一脸的为难，他们身上穿着的确良衬衣要是这么一蹭，肯定得脏了。 王大壮跟前面的司机沟通好点了人数差不多够了，回头一看六个知青还在车底下站着。 不由地吼道，“还站着干啥？赶紧上车呀，怎么还等我请你上去啊？再不走，那你们就自己扛着行李走回青青农场。 我可是告诉你们那可是还有两百多里路。” 这一嗓子吼得六个人满脸的委屈。 李敏指了指自己的裙子，眼眶都红了。 “同志，我穿着裙子，怎么上车呀？能不能有个梯子什么的？” 这话一说周围所有人都哈哈大笑起来。 “梯子？要不要我给你当梯子呀？你瞅瞅这地方到哪儿去给你找梯子？” 王大壮鼻子不是鼻子，脸不是脸的数落道。 “这位女同志，你知道下乡是来干啥的？下乡插队是来种地的。是来和我们农民兄弟学习，艰苦朴素辛勤劳动的。 不是让你来这里比美的，你穿这个裙子干啥？” “就知道你们这些知青容易闹幺蛾子，梯子没有，你爱上不上，要不上一会儿就自己走回去。 这里可没有大小姐。” 王大壮一点儿都没客气，眼前这些知青小青年，在城里享惯了福，到了农场想也知道是一群不服管教的。 现在镇不住场子，以后还说不定要闹多少幺蛾子出来。 场长开大会的时候，可是嘱咐过他们，但凡是有那种刺儿头，直接削就行了。 杀一儆百，杀鸡给猴看。 领导都发话了，他自然令行禁止。 看着眼前一个个娇娇气气，活像是大小姐一样，看都看不下去。 同样是人，咋人比人差这么远，刚才人家过来那四个女知青手脚利落得很，二话没说撩起衣服，就往上跳。 李敏眼眶红了，眼泪吧嗒吧嗒地落了下来，这辈子还没人给她这么大的气受。 “不上就不上，你这是什么态度，我是来下乡插队的，又不是来受气的。 你凭什么这么说我？我给我爸的战友打电话，到时候你求我我都不上。” 王大壮一听这话乐了。 跟他一块儿来的司机，两个人其实都是生产队的生产队长。 看到这样也跳下了车。 他们肩负的责任回去以后事儿还多，这些知青到他们青青农场，然后划分到每一个生产队。 他们俩是专门负责拉人回去的。 “行了，这位女同志别哭鼻子，大老远地来到这里，这么多人看着哭鼻子，不怕被别人笑话呀！ 以后有你哭的时候。你现在乖乖地上车就行，裙子虽然不方便，想法子让别人帮帮忙，把你拉上去。 你现在找谁也没用。” 他们这些生产队长可不惯着底下这些城里来的小姐公子哥儿。 今天他们要是松了口，以后到了农场里面，还不一定会提出其他非分的要求。 “我就不上，我死都不上。” 李敏还真来了劲儿了。 她来的时候，父亲交代过遇到任何难题，可以去找那位叔叔帮忙。 只要一个电话，肯定会给她安排好。 眼前的这两个粗鲁的汉子，一看就不懂得怜香惜玉，又没文化，又土的掉渣。 居然还训斥她。 李敏唯一的想法就是要让他们好好看看她是什么样出身，哪里轮得着他们教训。 王大壮一看这样用胳膊捅了捅司机。 “别在这里枉做好人，人家不领情，行，行行！你不是要去打电话，随便！ 只要你能想办法找到打电话的地方，随便你，我们不等人，你们其他人是不是也要打电话？ 你们剩下五个人也要打电话的话，那我们可就走了，你们慢慢打。” 王大壮盯着剩下的五个知青看，他们这一副样子就让人看不顺眼。 身上穿着皮鞋，的确良的衬衣，劳动布的裤子，这是来下乡的吗？ 就这一身打扮，能到地里滚一圈儿去吗？ 五个人互相看了一眼。 孟宪斌觉得李敏敢这么说，肯定有底牌，他们干脆一起跟着。 这一次已经是这样，干脆摆出姿态来，有福共享，有难同当。 就算生产队长想追究他们一共是六个人，总不至于把他们六个人怎么样。 也能在李敏面前博一个好感。 面子上虽然他们是家属院的干部，实际上他心里清楚。 他们家现在可不比往日。 他们家的成分不好，说不定以后会有什么波澜。 照顾他肯定是别指望，他以后的出路只能自己打算。 “李敏，我帮你找电话亭。” 扛着行李快步走去，其他人一看这个架势，立马也跟了过去。 第58章 自作自受 “看见了吧！第一天来就给咱们出难题。” 王大壮把旱烟枪往后腰上一插，看了看车上的人。 “你们要是也有想打电话得赶紧下车打电话，没有的话，咱们可就出发了。” 那似笑非笑的表情，让车上的人都不由得背后一寒。 冯慧珍笑道。 “王队长，我们在这里没亲戚，也没什么电话可以打，您还是赶紧让我们回吧。 累了好几天，我们回去还得安顿住宿的事情呢。” 其他知青们纷纷开口。 “是啊，王队长，咱们还是赶紧走吧。” 王大壮满意地点点头，看样子剩下的知青还挺有点儿眼色。 两个生产队长上车，大卡车开动了。 远远地扔下了六个人，离开了火车站。 李敏气愤地跺了跺脚。 “孟建斌，你能不能打听一下周围哪儿有电话亭啊？我去给我叔叔打个电话。” 孟先斌一听这话，眼神一亮，把行李放在地上，拍着胸脯保证。 “你放心，我去找。” 好不容易他们找到了火车站的一个服务电话，本来是不对外的。 孟宪斌在那里好说歹说求了人家半天。 最后人家终于同意让他们打一个，不过打一个电话要两毛钱。 李敏拨通了电话。 结果对面接电话的人告诉她，她找的人已经调走了。 李敏挂上滴电话，一下子脸色苍白起来。 这辈子没想到会遇到这种情况。 其他人看着李敏苍白的脸色，意识到事情不好，孟先斌急忙追问。 “李敏怎么了？发生什么事儿了？你说出来，大家好商量一个对策。” 李敏喃喃自语道。 “我爸的老战友调走了，这可怎么办？这里除了我爸的老战友，没有其他我认识的人。” 转身又抓起电话，结果被旁边的服务人员一把按住，面色不喜地打量着女孩儿。 “说好的打一个，你们怎么没完没了啊？” “同志，求求你，我在给家里打一个电话，就一个。” 李敏这会儿也放下了姿态，她这个电话是要打给父亲的。 只有找到父亲，才知道能不能想其他的办法。 工作人员翻了个白眼，态度异常嚣张。 “你们这种人，我早见识过！一下火车就成天哭着喊着想回家，我告诉你们下乡是来劳动的，是来接受教育的，不是让你来享福的。 电话刚才已经让你打了一个，现在不能再打了。” “同志，这电话又不是你个人的，让我打一个就怎么了。我掏钱的，我又不是不掏钱。” 李敏气急之下，口不择言，当然对于她来说。 眼前的这个小服务员，怎么能够对自己如此的嚣张！ “电话不是我个人的，可是也不是你个人的，这是公家的电话，公家的资源凭什么让你个人用？你掏钱怎么了？有钱了不起啊？ 你走不走？你再不走，我去叫旁边的治安队过来了。” 孟宪斌急忙拉着李敏冲着工作人员点头陪笑。 “对不起，对不起，同志，她有点儿太着急，所以语气上不太好，您担待一点。我们这就走，我们这就走。” 李敏被孟宪斌拉到一旁，气愤地甩开了他的手。 “你干什么给他赔礼道歉？是他的问题，凭什么这么对我们？什么态度呀？” 孟宪斌差一点气得头上冒烟。 “我的姑奶奶呀，这是在哪里啊？你已经到了外地，人生地不熟。真的要是把人家惹翻，治安队得来了把咱们关到保卫科去，那事情就闹大了。” 李敏也知道孟宪斌说得对。 好汉不吃眼前亏。 “那现在怎么办啊？那些车都已经走了。” 终于她低声下气，开始服软。 看着眼前的孟宪斌询问办法。 孟宪斌看了看四周，咬了咬牙。 “我想办法去问问其他车队，能不能捎咱们一程。” 到了这会儿，他们只能自己想办法去农场。 总不能就在火车站里待着。 很快孟宪斌回来，不过看他垂头丧气的样子就知道事情没办成。 “怎么了，孟宪斌？” “其他农场出发的都已经出发，没出发的是要等下一趟车接人，而且和咱们农场八竿子打不着，别说顺路，离得十万八千里。 人家根本不可能为了咱们专门去送一趟。” 这会儿五个人那真的是傻眼。 几个人都暗暗后悔，早知道刚才就应该上车，何至于闹到现在这个地步。 都暗自埋怨怪李敏，都是李敏非挑事儿。 “那现在怎么办？” 李敏的气焰，早就已经没了。 现在剩下的只有惶惶然。 “能怎么办？我已经问了路线，现在唯一的办法就是咱们自己走到农场去，人家说了农场一般只接一趟。 等下一趟说不准是什么时候，毕竟谁知道下一批知青什么时候来。” 孟宪斌咬牙扛起行李，他们大包小包，谁带的行李都不少。 来的时候，父母都担心他们在乡下受苦，带了不少的东西。 这回可倒好，他们要扛着这些东西走去农场。 没听到刚才那位生产队长说的话，他们离着农场远着呢，现在谁不后悔啊！ 放着好好的卡车不坐，非要用两个腿，重要的是扛着这么多行李。 五个人心里都暗暗地埋怨李敏不知好歹。 李敏只能默默地扛着她的东西跟在孟宪斌的身后，现在唯一对她还和善一点儿的只剩下孟宪斌。 连她的好朋友何晓慧现在也是怨气冲冲。 一行人默默地大包小包地走在了土路上。 每一趟路过的卡车，扬起的灰尘扑得人灰头土脸。 六个人走在路上，那是苦不堪言。 而这个时候，冯慧珍他们的卡车早就已经走远。 路上的颠簸没人叫苦，主要是知道叫也没用。 这里没有他们的爹娘，就算是叫苦，也不会有人去关心照顾。 一个个的小年轻，第一次意识到了离家的第一场苦难已经来临。 虽然走的是大路，可是现在的大路连水泥路都不是。 是那种简单修出来的土路。 夯实的土路上，因为下过雨之后会有些坑坑洼洼。 颠簸就先不用说了，主要是那满脸的尘土。 一群人颠簸了七八个小时，终于到农场。 第59章 还没到？ 众人纷纷跳下卡车，看到农场的时候，都有点傻眼。 因为眼前看到的只有十几辆马车。 既没有房子，也没有其他的东西。 有人傻傻地问王大壮。 “王队长，我们不是到农场了吗？” 王大壮冷笑一下，讥讽地看了看，这些人傻眼了吧。 “你们现在到农场了，可是还没到生产队。 现在按我手上的人员名单，你们会被分到各个底下生产队长那里，赶马车的那个就是你们生产队长。 各找各家的生产队长，把你们拉回生产队去，到了生产队才真正算是到家。” 王大壮扬了扬手里的那个名单，开始一个个念名字。 冯慧珍他们拎着行李。 刘雪梅有点儿紧张，不由得低声和冯慧珍说。 “希望咱们能分到一个生产队。好不容易混熟了，再分开和其他人重新开始，我还有点儿不习惯。” “到哪儿都一样，其实一个农场里，生产队之间离得还不算远。” 冯慧珍只能算是简单的安慰。 咱也是大姑娘上轿头一次。 不懂是一个什么程序。 不过好在王大壮念完了名单之后，他们四个人果然分到了一块儿。 而且他们的生产队长就是王大壮。 冯慧珍倒是松口气，生产队长是熟人，起码感觉上会好一点儿。 眼前的王大壮，看起来倒不是一个难缠的人。 是个直肠子。 只要好好地干活儿，应该不会招惹对方。 就算再不懂事儿，也该知道生产队里肯定是生产队长说了算。 这就算是他们的顶头上司。 王大壮生产队里一共分了12个知青，除了他们四个女知青，有八个男知青。 王大壮拍了拍手里的名单，塞进了口袋里。 “真他娘的倒霉，那六个刺儿头居然全分到老子的生产队。这不是明明白白给我们第六生产队拖后腿。” 冯慧珍他们四个人互相看了一眼的，那六个人恐怕还得跟他们以后打交道。 看着马车几个人把行李放上去，可是马车并不大，行李放上去，人就上不去。 冯慧珍左思右想，最后还是拉着其他几个小姐妹站在了马车旁边。 这一天够累的。 她觉得这马车也不像是拉人的。 果然，其他男知青不知所以然地爬上了马车，被王大壮一顿训斥给赶了下来，面红耳赤的跟在了马车后面。 王大壮赶着马车在前面走，他们知青紧跟在后面。 虽然已经疲惫得不行，可是知道还没有到地方。 两条腿走得像是灌了铅一样，天色越来越暗。 终于走了两个多小时以后，看到了前面大山的轮廓 同时山脚下也能看到隐隐约约的炊烟和火光。 12个知青终于欢呼了一声，王大壮嘴角露出笑容，这几个还算能吃苦，起码一路上没怎么抱怨。 立刻也露出了笑模样。 “马上就到山脚下，就是咱们生产队的房子。大家都加快脚步，马上就可以到家了。” 众人欢呼一声。 脚下加把劲儿，不大一会儿功夫就进了村子里。 村口有人迎了上来。 “他爹，你咋才回来呀？” “这不是碰上几个刺儿头，折腾了半天，耽误了点儿功夫，不过知青已经接回来。 你把他们领到下面的知青点去安顿他们先住下来，明天一大早你们到地里上工，顺带着明天领粮食。” 王大壮停下了马车。 12个人面面相觑，王大壮皱起眉。 “你们傻啊？赶紧拿行李啊。难不成还等我给你们送上去啊？” 一个男知青愣了愣，听那意思知青点儿还不在这村子里。 “队长，不过就几步路，要不然你赶马车给我们送到门口呗？” 王大壮和旁边来接他的女人哈哈大笑起来。 “你可真脸大，知不知道我们生产队这牲口是最金贵的，比人都贵。还给你送行李！没得，你赶紧的把你们东西都拿走，不然的话，我可是连东西气都拉走了。” 冯慧珍废话也没多说，看得出来王大壮这个人是说一不二的。 与其费那个话，还是赶紧扛上行李去知青点儿吧。 这天都黑了他们去了光是收拾一下也需要时间。 冯慧珍也累得够呛，实在是没那个功夫废话。 冯慧珍一动作，其他三个女孩儿立刻跟上。 一路上他们已经习惯性地把冯慧珍当成了几个人的主心骨。 几个人默默地跟在女人的身后往山上走，女人一边走，一边倒是随和地跟他们介绍。 “我是王大壮家的女人，你们以后就叫我王嫂子。知青点儿也不远，就在半山腰上离的村子近，把你们放在那里实在是没办法。 村子里没住的地方，这年头盖房子可盖不起。也就半山腰那里有几孔窑洞，所以才把你们安置到那里。条件是不太好，不过你们得克服一下。” “今天晚上你们先凑合一下，明天缺什么少什么，再找你们王队长，他会给你们想办法。今天晚上太晚了，吃饭什么的估计是不太行。 不过咱村里人一顿不吃也没啥。 明天的话早一点儿去地里上工，上完了工你们队长会安排你们发粮食。你们就能想办法开始做饭了。” 领着他们来到窑洞跟前，几个人是欲哭无泪，这窑洞破破烂烂。 眼前的窑洞一共有十二个。 窑洞外面搭了四间小土房，看样子那应该是灶房。 “你们最好挤一挤，不要一个人单独占一间，后面还有六个知青。估摸着他们要晚点儿到，说不准过两天还会有知青来。 外面的四间是灶房，到时候你们自己想办法是一起搭伙吃饭，还是个人单做？这个我们也没啥要求。” 把他们送到窑洞，给一人发了一根蜡烛。 “这里没扯电，今天这个蜡烛是我们支援你们的，不过以后得靠你们自己。等明天到了地里，你们队长就会告诉你们其他的事情。 有啥不懂，不会的就到村子里问问社员们。好了，剩下你们就自己收拾吧，我先回了。” 冯慧珍急忙道。 “王嫂子，谢谢您。” “谢啥谢呀，以后咱们也算是一个生产队的人，只要你们好好干活。大家都好相处，村里人都是好人。” 王嫂子特意打量了一下冯慧珍，没想到眼前的女知青适应得挺好。 第60章 安顿 众人还在那里傻眼。 主要是眼前看到的一切景象和他们预想的完全不同。 他们以为来到乡下插队，起码能分配上房子住吧。 以为是窗明几净的那种砖瓦房，毕竟城里都是这种房。 谁成想是破破烂烂的窑洞，看起来好像随时能倒一样。 以为着鸟语花香，绿树成荫世外桃源的隐居生活，忽然之间被现实砸了个稀巴烂。 冯慧珍二话没说，问周围的知青。 “有火柴吗？谁要是有火柴，先帮帮忙贡献一下，等过两天我们安顿下来，买了火柴还给你。” “咱们赶紧把蜡烛点上，然后直接挑房子，先不用管好坏总得今天晚上收拾出来，眼看着天要黑了，总不能今天晚上大家在外面站着吧。” 一听这话，有一个男知青急忙举起手。 “我有火柴，不过完了你们可得还我。” 看样子这个男知青应该是抽烟。 “行，没问题，完了之后我们肯定还你。” 冯慧珍二话没说，点着了蜡烛，身边紧紧地跟着刘雪梅，张秀云和李小雨。 简单的看了一下窑洞，这一排窑洞都是靠山挖出来的，基本上大小都一样。 就是外面的门窗的结实程度不一样而已，冯慧珍眼疾手快，挑了一个门窗还算能看得下去的窑洞。 其他三个女孩儿也跟进去，窑洞里黑乎乎的一片，好在有蜡烛。 “慧珍，我们一块儿住。” 张秀云一路上跟冯慧珍在一块儿，特别有安全感。 她可舍不得离开冯慧珍，黑乎乎的窑洞，要是一个人去住，还不得吓死。 急忙跟冯慧珍要求，生怕说得晚了，被其他人抢了先。 冯慧珍也不在意，点点头，反正这窑洞肯定不可能一个人住。 刚才王婶子已经说了，以后来的知青还多着呢，就算现在不挤，以后终究要和别人挤。 还不如一开始就和适合自己算是志同道合，志趣相投的人。 这样省得以后麻烦。 “行，一块住，就一块住。” 她答应得痛快，剩下的刘雪梅和李晓雨可急了。 “我们也要和你一块儿住。冯慧珍，咱们可是一路走过来的，你可不能不管我们。” “慧珍，反正我们是跟定你了。” 两个人把包袱直接往地上一放，这是赖在这里也不走了。 “你们怎么能这样啊？是我先跟慧珍说好的。” 张秀云急了，生怕她的地位不保。 “哪有什么先说好后说好的，你看这窑洞里的炕这么大，睡五六个人都没问题，再加我们两个也不多。” 刘雪梅指了指那张炕，早就已经有主意。 冯慧珍笑道，“好了，好了，咱们四个人住在一起没问题，反正以后再来知青这炕上还得挤人。 所以干脆咱们四个人住在一块儿，别人来了一看这么挤也不愿意挤进来和咱们凑热闹。 咱们在一块儿住，就先别说其他的，先赶紧收拾屋子吧。” 其他三个女孩儿，终于现在也算是缓了过来。 把手里的东西放在地上，大家找出来，盆儿和布子开始打扫卫生。 可是没水，冯慧珍琢磨了一下，灶房应该有水。 这个地方一看就不像是能送水的地方。 指挥着刘雪梅去灶房看一眼，果然刘雪梅在灶房里面看到了靠墙放着的五口大缸。 村里人显然已经帮他们打好了水，打出来一盆水，急忙把屋子里擦拭了一下。 总算是勉强能看。 窑洞里是土炕，靠门的地方，就是土炕的灶口。 屋子还算宽敞。 不过他们也来不及收拾。 冯慧珍看了一眼土炕。 这可真的叫土炕，上面应该铺席子的，可是没办法，天都黑成这样了。 就算是他们想找席子，也没地方去找。 几个人就那样把被褥铺在炕上，简单地收拾了一下，把门关上。 好在窑洞的门还挺结实，里面有栓门的门栓，窗子虽然漏着风，可是这是夏天。 反正晚上是能凑合的。 不过蚊子咬肯定是免不了。 不过火车上三天三夜，再加上今天一天的折腾，他们已经累得够呛。 能舒舒服服躺在被窝里，其他的谁都不在乎。 一夜无话，冯慧珍累得连做梦都没有。 甚至连半夜的时候，李敏他们到来的吵吵嚷嚷，声音都没有听到。 李敏他们是真的走来的，整整走了十几个小时，所以他们到的时候，已经到了大半夜。 到底王队长还惦记着这六个人的安危，半夜的时候和媳妇儿出来转悠了一圈。 看到他们，才把他们领到了知青点儿的窑洞。 六个人早就已经疲惫不堪，恨不得当时坐在地上躺倒。 这会儿看到破烂窑洞，居然任何挑剔的语言都没有，不过窑洞里现在全住了人。 他们六个人的到来又得重新跟别人分配一下，挤一下，尤其是李敏和何晓慧他们两个人是女知青。 其他窑洞现在住的全是男知青。 他们倒是想和冯慧珍他们挤一下问题，冯慧珍他们的门都闩上了。 刘雪梅吼了一嗓子。 “这个屋四个人满了！” 最后还是男知青实在没办法给他们又腾了一个窑洞出来，他们两个才挤了一个窑洞。 六个人勉勉强强，算是终于安顿下来。 天微微亮的时候，冯慧珍醒了，主要是惦记着上工的时间。 他们几个人可都没有表，这年头能戴得起手表的人，那绝对是家里有派头，像他们谁都没有手表。 主要是昨天晚上临睡之前，她琢磨了一下。 王队长看起来是一个有责任感，坚守底线的生产队长，这样的人一般来说很讲究规则。 好相处也不好相处，好相处就是只要你遵守了规则，那么什么事都好说，不好相处，就是可能比较死板。 可是无论今天第一天是怎么安排的，他们第一印象总不能给王队长留下一个坏印象。 早早起来去地头上报道，肯定是要做到的。 瞅了一眼窗户外面的天空，看那个样子，天色不算晚。 冯慧珍起身，也把身边的三个人都拍醒了。 “都起吧！都起吧，起来洗把脸，咱们吃点儿随身带的东西，赶紧去上工。” 三个人迷迷糊糊爬起来。 “这么早？慧珍就不能再睡一会儿？” 累了好几天，躺倒谁都舍不得起来，主要是浑身酸疼。 第61章 没来 “弄清楚，咱们是人生地不熟的外来知青，第一天来了如果不遵守生产队上的规则，想过后果没有？要真给咱们安排点儿小鞋穿。 到时候安排点儿苦活儿，累活儿，你们自己想想为了后面的幸福生活，是现在苦一点儿？还是现在舒服，以后要苦好几年呢？” 这话瞬间就把三个人给惊醒了，什么瞌睡虫都飞走了。 “我的个天啊，我起，我起还不行，你别这么吓唬我。” 三个人起床，从厨房里打了水，正准备洗脸，互相看一眼都笑了。 笑得咯咯咯的。 主要是看看现在这样子，还真是灰眉土脸。 “瞅瞅，瞅瞅，一个个跟土地奶奶似的。” “你还说别人呢，你也好不到哪儿去。” “吵什么吵？你们不睡了，别人还睡呢。” “太没公德心。” “什么人啊！” 有人从窑洞里吼了一嗓子。 冯慧珍把脸埋在水盆里，笑得像个吐泡泡的鱼。 刘雪梅不乐意地回了一嗓子。 “谁没公德心啊？说了今天上午要去地里的，怎么没听见啊？” 即使是她吼了这一嗓子，其他人也没有出门，听动静没有人起床。 “慧珍，他们都不起，就咱们四个人去了，能干什么呀？还不如咱们一块儿都别去。” 有点儿不耐烦地把毛巾扔进水里，溅起的水花，把旁边的李晓雨溅了一脸的水。 “他们是他们，咱们是咱们。你要是真的跟他们学，那你也别去，我一个人去总可以吧。” 冯慧珍有她的想法，为人处世这么多年，几十岁的人了，又不是真正的小姑娘。 总知道勤谨一点儿在哪里都能讨了好。 她老娘刘翠花常说的一句话，不打勤，不打懒，就打你个没长眼。 要有眼色，还要有勤谨的眼力见儿，这样的话到了哪里都吃得开。 冯慧珍一向在四个人里最有主意，其他三个人听他这么一说，立马没了脾气。 刘雪梅知道刚才态度不好。 立马凑了过来，嬉皮笑脸地跟冯慧珍道歉。 “慧珍，我错了，我刚才不应该那么说，你别生我的气，行不行？” “谁没事儿干，还跟你生这个闲气呀，要是天天跟你这么生气。那我迟早得气死。” 冯慧珍拿手指头戳了戳她的脑门儿，立刻引来刘雪梅的哀嚎。 “哎呦，疼死我了。” “吵什么吵？还没完了是不是？” 引来了窑洞里又是一嗓子吼。 四个人面面相觑，洗完了脸，简单地收拾了一下。 冯慧珍看看正往身上套碎花衣服的张秀云，还有，正准备扎头花的刘雪梅和李小雨。 “你们都把最不好意的衣服换上，头花什么的千万别戴，咱们是去下地！下地干什么，你们知不知道？面朝黄土背朝天，天天跟泥疙瘩在打交道。 你们穿的这个样子，那是去下地吗？一会儿不被生产队长骂才怪。” 冯慧珍拿了打着补丁的粗布衣服套在身上，这套衣服是家里打补丁最多的，她的工作衣都舍不出来穿。 其他人面面相觑，想了一想这话也对。 大家都换了最不好的衣裳，走在路上，互相看着对方身上满是补丁的衣裳，不由得一个个笑得前仰后合。 活像他们是比赛，谁更像乞丐一样。 四个姑娘迎着晨光，直接顺着大路走到了村口，走到村口就看到有扛着锄头下地的村民，四个人跟在村民身后。 “王婶子！” 冯慧珍眼尖，一眼就认出来，前面走着的五六个婶子里，就有昨天晚上给他们带路的生产队长家爱人。 急忙喊了一嗓子。 王桂花一听这声音，回头一看，居然是四个女知青不由地笑道。 “哎呦，你们起得还真早啊。” “来来来，给你们介绍一下，这是咱们知青点儿心来的知青。这都是村里的婶子们，以后干活儿上面有什么不懂的，跟他们请教。” 有了王婶子的介绍，很快他们四个人跟村里的婶子们打成了一片。 最重要的是几个婶子看的姑娘们身上穿着打补丁的衣裳，立马眼神里原来有的那种隔阂，疏远消散得无影无踪，反而脸上挂着热情的笑容。 几个人相跟着走到地头，远远地就看到王大壮一个人，手里拿着本子，正在地头那里骂骂咧咧。 冯慧珍带着三个人来到了王大壮面前， “王队长，您好。我们四个人来报道了。” 王大壮皱着眉头，上下打量了一下四个女知青，终于在看到他们衣服的时候，神情松了松。 其他三个人看到这一幕，吐了一下舌头，心里暗道，多亏冯慧珍机灵。 要不是冯慧珍机灵的话，现在说不准会是个什么结果。 “很好，你们第一天来，能这么准时地来到地头。这个我很欣慰，证明你们的意识很好，向农民兄弟学习的思想很到位，这一点上来说，你们思想积极又进步。 这个一定要表扬你们。” 王大壮又看了看远处，没看到有其他的知青过来，在仰头看了看天上的太阳，这一会儿的功夫，太阳已经出来了。 不由得脸一下子就黑了。 “他们其他人呢？” “我们走的时候，他们刚起。” 不能不回答。 王大壮憋着气，摇了摇头。 显然是非常不满意。 四个人站在这里，足足等了有一个多小时，还是没有一个人来。 王大壮这会儿气得已经脸不是黑的，又青又黑，活像是要吃人一样。 拿着本子，在他们四个人的名字后面画了对勾。 “他们既然不来，那我就不管他们。今天第一天不用你们上工，不过明天开始你们就得像今天一样，这个时间点儿认真的到地里来上工。 到时候给你们发农具，而且安排你们的工作不要想着偷懒，地里的活儿跟你们在家里的情况一样。 干一天才有一天工分，工分关系到你们到了年底的时候，能分多少粮食。 虽然上面领导已经说了，你们第一年下乡，粮食是我们生产队出。可是谁也没有吃白饭的。 离着秋收还有三个月，这三个月你们可要好好地干活儿。 地可是不骗人，下了一份辛苦，自然有一份收获。我知道你们今天第一天来都没有安顿好，所以今天特意给你们一天假期。 把你们知青点儿的生活安顿好。” 第62章 出头鸟 “行了，你们现在回吧，呃，不对，现在还不能回！一会儿跟着我去到大队部里去。给你们发粮食，三个月到秋收的时候，给你们发30斤粮食。 粮食虽然不多，可是你们凑合着吃，没办法上级领导给我们安排的任务，我们有多大能力，尽多大心。 你们要是实在不够，就上山去割点儿野菜什么的填补填补，村里人都是这么凑合的。咱们后面这山叫老爷岭。 平常人们用的柴火，喂猪的猪草，人们吃的野菜干货，蘑菇什么都是从这山上来的。 这个大家都去，没人拿这个说嘴。” 王大壮算是一个厚道人，把这情况介绍得一清二楚。 “对了，估摸着你们来了，可能有需要买的东西，不过咱们生产队这里没有服务社，服务社离着咱们这里有20里路，你们要是去买，就沿着进村的那条路一直走。 服务社就在路边，要是想要点儿席子什么的，就到村里来，咱们村儿里你们的这些婶子个个都是能手。 编席子箩筐，那都是一把手。 要是想要点儿桌椅板凳什么的，咱们村儿有王木匠，他家就是村口头一家。 谁家需要什么东西都是找他，一般木料都是从山上砍下来的。 你们掏点儿钱。 王木匠这些钱都是要交村里的，算是集体的，所以不算违法。好了，基本上也就这些。 其他的有什么困难，你们直接来找我，或者是找你王婶子他们也行。” 冯慧珍他们连连点头。 跟着王大壮直接去了大队部，顺带着在村子里绕了一圈，也算是认路。 王木匠的家，还有队长的家。 王队长给他们称了粮食，让他们在粮本儿上签了名字，按了手印儿。 一个人三十斤黑面。 黑面又叫高粱面，可不是黑色的面粉。 王队长给他们称面的时候，犹豫了一下，想了一想给冯慧珍称了30斤玉米面。 队里其实剩下的只有高梁面，毕竟队里的村民也刚过了青黄不接的时候，大家都借粮借了不少，能剩下玉米面可不多。 给冯慧珍这30斤玉米面也是为了让知青们看看。 好好干活，认真履行生产队里的这些规矩，那么就会得到善待和好处。 当然更是为了在知青里面竖起一面大旗，有这个表率作用，其他知青就知道该干什么，不该干什么。 别看王大壮是个粗人，可是心还挺细的。 做事的时候挺有理有据，还讲究点儿策略。 冯慧珍拿着这一袋子玉米面，心里也有数，王队长对她另眼相看恐怕也有缘故。 不过到底把她推到了风口浪尖上。 这位王队长看着还真是个老狐狸，别看年纪不大，心眼儿倒是不少。 不过冯慧珍能说什么好在今天运气好，那些知青都不乐意起身，这样只有他们四个人小范围内知道这玉米面的事情。 刘雪梅，张秀云和李小雨三个人还算是嘴上有点把门的。 只要他们不说，想必其他人也不知道，不过冯慧珍不能肯定。 就王队长这番做法，恐怕不会轻易地把这件事捂起来。 说不准还得到处说一说。 不过兵来将挡，水来土填。 玉米面那是王队长自己乐意给的。 冯慧珍凭啥不乐意拿？ 冯慧珍觉得她被王队长拱出去当那个出头鸟，迟早得被别人当成目标来打击。 既然她为王队队长担了这么大的风险。 要点好处不过分。 于是直接问王队长要了一大摞报纸回去。 他们那窗子上面根本没纸。 这年月可没有玻璃，说有玻璃那是城里人才有的待遇。 这种农场的地方想也知道能有什么，一路上村子里看看谁家能有玻璃呀？ 昨天晚上没少挨蚊子咬。 四个人签了字画了押，领着粮食往回走。 路上三个人，都变了脸。 一个个蔫头耷脑。 为啥？ 30斤粮食那可要吃三个多月。 算一个月30天，一天连半斤粮食都不够，这怎么能吃饱？ 听说这三个月可是地里活儿最重的时候，甚至还要赶上秋收。 这不得饿死啊。 四个人回到知青点儿，这才听到其他屋里起床的动静。 四个人不由得互相对视一眼，苦笑着摇摇头。 看王队长今天那个架势，恐怕会狠狠地收拾他们，但是不知道会怎么收拾。 粮食搁在屋里，四个人坐在炕上，屋子里又没有板凳，因为没有桌子，其他东西更没有。 人一进屋就得上炕，否则的话，连坐的地方都没有。 粮食拿进来也得放在炕跟前儿的灶台上，多亏这是夏天，土灶不用生。 可是到了冬天，灶台生起来，粮食也不能放在这个地方。 他们这屋子里一眼看过去，那真是一穷二白。 这会儿天亮了，他们才有心思彻底地打量了一下窑洞。 总体来说，窑洞还算宽敞。 除了他们住的这一间以外，里面还有一间可以放一些杂物放东西。 但是现在来说，这屋里什么都没有，光秃秃的。 冯慧珍拍了拍手，站起身，激励大家。 发愁有什么用啊？ 坐在这里愁眉苦脸，又不能把东西发愁回来。 “大家别在这里愁眉苦脸。既然来到这里，早就应该有心理准备，下乡当知青，那就是受苦来的。又不是来享福的。 虽然说什么都没有，没有我们就自己创造。” 张秀云张了张嘴，“我们也不是怕吃苦，可是这咋创造呀？” “行了，谁家东西也不都是一点儿一点儿置办出来的，以后日子长着呢，我们一点儿一点儿总能把日子过好。 今天就一天休息，也别歇着，昨天晚上没被蚊子咬够啊，你看看我这手上被咬了五个包。 我们兵分两路，刘雪梅你和我一会儿去村儿里买两张席子回来。 这炕得铺一铺，要不然明天早上起来还都是一个个灰头土脸。” “慧珍，买席子得要钱。” 刘雪梅立马提出话，头儿，毕竟买席子要花钱，可是席子是大家铺的。 “这钱该花也得花，大家均摊买席子花了多少钱回来，四个人评分，你们乐意的话。大家就点点头，要是不乐意的话，那只能谁花钱谁铺席子。” 几个人犹豫了，不再说话。 “真想一个个地做土地奶奶啊？” 冯慧珍一句话让众人想起今天早晨醒的时候，每个人看到对方的面目。 忽然之间就哈哈大笑起来。 “买吧！咱们是一个小集体，以后一定得有集体观念。慧珍说得对，分摊下来每个人其实用不了多少钱。” 张秀云首先举手同意。 刘雪梅和李小雨也点点头，这话说得对。 “还有你们俩上山想办法捡点柴，弄点儿柴火回来。先弄点儿浆糊，用报纸把窗棂子全糊起来，我们尽快往回赶。顺带着在村里再找王木匠。 问一问能不能给咱们打一张桌子，打几张凳子。要不然的话，这进了屋里，连个坐的地方都没有，就算是吃饭也得有家伙什。 还有一些能用到的东西，总得置办一些，这笔钱咱们省不了。” 三个女孩儿立马点点头，这会儿他们忽然就觉得让冯慧珍当主心骨，真是当对了。 冯慧珍还真是个过日子的人，什么都能考虑到面面俱到。 大家立刻分头行事。 第63章 红糖的价值 冯慧珍兜里装了钱，不过想了一想，又装了两个纸包在兜里，这个纸包里装的是红糖。 这是干妈临走的时候，给她分出来装的红糖。 一包里面只有一两，可是这东西在村儿里应该是花钱都买不到的东西。 有时候钱不一定能打动别人，可是这种东西肯定会打动很多人。 刘雪梅不知道冯慧珍给兜里装了两包是啥，不过她倒是装了点儿钱和粮票。 两个人相跟着直奔村里。 去服务社买东西的事情，现在提不上日程。 他们总得现在把家里安顿好，起码起火做饭，大家得吃顿饭吧。 不然总得饿死。 昨天晚上没吃饭，已经饿得饥肠辘辘，今天要是在吃不上饭，那真得饿出个好歹。 到了村里也不是都上工，上工的都是壮劳力，孩子和老人还留在村里。 冯慧珍问了迎面而来的那个老太太。 “大娘，请问一下，咱村里谁家能找到席子，箩筐什么的？” 实在是这里人生地不熟，要是有可能，冯慧珍自己都能把席子编了，箩筐编了，但是现在不可能办到。 张嘴也没敢说买，怕被抓到把柄。 老太太一听这话，打量他们两人一眼笑道。 “你们是新来的女知青吧？来来来，我家就有席子，有箩筐，有好多你们都能用上的东西，你们来瞅瞅。” 老太太颠着一双小脚看的人，心里跟着她走路颤颤巍巍。 老太太把他们领进院子里，院子里有一个五六岁的小姑娘，一身补丁衣衫，瘦瘦小小，正在那里喂鸡。 看到也就两只鸡。 小姑娘见到陌生人，显然有点儿认生，面红耳赤地躲在了老太太身后。 “拉弟，快别在这里待着。赶紧的去把咱家屋门打开，你这两个姨过来想要点儿东西。” 老太太随意地扒拉一下跟在身后的小丫头，小丫头急忙跑了过去，打开了侧面的那扇门。 “你们看看我们家这席子，在村儿里那可是首屈一指。谁家编的席子都没有我儿媳妇编得好。” 冯慧珍走进去，靠墙放着两张席子，席子的确不错，编得很密实。 靠墙还放着三四个笸箩，还有篮子，背篓什么的。 冯慧珍挑了挑，拿了两个笸箩，还有一个篮子，外加四个背篓。 老太太眼神亮了亮。 “闺女呀，你是个会过日子的，这背篓绝对用得上，你看我们家编的背篓，又高又大，里面能放猪草，摘野菜，能放不少东西。 出个门儿什么的，这也是必备的。” 老太太眼巴巴地看着两个女知青，显然是等着两个女知青出价。 生产队里可没有来钱的路子。 “大娘，这席子还有篮子，背篓一共多少钱？您给我算一算。” 冯慧珍压低了声音，这年月彼此之间用钱做交易可是很招人忌讳的事情。 万一隔壁的邻居眼红，拿这个事情说事儿，那还真容易出事。 “闺女啥钱不钱的？你们拿回去用吧。咱村儿里不实行用钱，被人抓住了，我们家可吃不了兜着走。” 老太太突然垫高了脚，瞅了一眼隔壁，扬着嗓子说出来这么一句话。 声音抬高了八度。 冯慧珍扭头看过去，果然还有一个老太太，正隔着围墙瞅着他们。 被老太太这一句话说得脸色不虞，扭身拍了拍身上的土进了屋里。 “嘁！” 冯慧珍笑了笑。 老太太看着对门儿的老太太进了屋里，才压低声音说。 “闺女，钱不钱的就别说了，咱们这里钱不顶用，有钱也买不下东西。你要不然拿东西跟我换，这样说出去也好听。” “老太太，换也行。大娘，我手头有两包红糖，二两的红糖，您觉得合适吗？” 冯慧珍大概算了一下，红糖要糖票，一般村儿里人根本买不到红糖这个东西。 一般都是家里的金贵东西，价值方面来说也是很高的。 要是单把手里的东西拎出来算价格的话，肯定要比红糖的价值高，可是架不住现在买不到东西。 红糖这东西，也不是有钱就能买到的。 这么一比较，反而红糖的价值要高。 老太太一听这话，眼珠子都快掉出来。 脸上堆满了和蔼的笑容，“闺女啊，够够，绝对够了。” 眼巴巴地瞅着冯慧珍，冯慧珍从兜里掏出两个纸包，塞到老太太手里。 老太太用手捏了捏，掂量掂量分量应该是差不离。 打开一个纸包，看到里面颜色纯正的红糖，捏了一点点在嘴里尝了尝，不由得笑开了花。 急忙把纸包折叠得严严实实，然后把纸包放进了屋里。 顺手还拿了两把扫帚出来，这都是村民们自己在地里割了野草扎出来的扫把，又结实又耐用。 “闺女，这两个扫把也送给你。以后你要是再需要什么，尽管来找我，我姓高，我家儿子叫高老实，你一说高老实他娘他们就知道。” 老太太的态度，比刚才热情了100倍。 冯慧珍急忙问道。 “高大娘，我就想问一下咱们村儿王木匠在哪里住着？您看我们来了什么东西都没有，想跟王木匠那里能不能踅摸点儿东西？” 高大娘一听，立马拍拍身上的土，“行，那有啥？我带你去。王母娘干活儿也是给村里挣钱，走！他那里不怕。” 三个人来到了王木匠家，高大娘因为刚才那二两红糖的事情，这会儿热情高涨。 直接拍了拍门。 “王老头，王老头来人了，来人了。” 从屋里钻出来两个半大小子。 应该一个有十二三岁，一个有十三四岁。 年龄相差不大。 总体来说，这个年代的人们，一打照面都是一个形象，黑黑的，瘦瘦的，眼睛大大的，即使眼睛最小的人在这个年月饿得也会显得眼睛特别大。 “你们找我爷爷干嘛呀？” 两个孩子望着眼前的两个陌生人。 “二狗，三狗快去把你爷爷喊出来，这是咱们村新来的知青，找你爷爷买点儿东西。” 这会儿这个话连声音都不带掩饰，看来到王木匠这里买东西显然是村民们都心知肚明的，也是允许的。 二狗，三狗一听立刻欢呼一声。 “爷，爷，有人来买东西了。” 第64章 意外之喜 “来了，来了，我就知道今天有人来买东西，那些知青们该来了。” 一个老爷子走出来，耳朵上夹着铅笔，鼻梁上戴着一副老花镜。 一身粗布衣衫。 佝偻着背，身上带着一股木头的香味儿。 抬眼仔细打量了一眼冯慧珍和刘雪梅。 眼神犀利，看样子是个精明的人。 高大娘倒是热情地帮他们张罗。 “你个王老头儿，人家闺女第一次来到咱这里，你可不能要高价，差不多就得了。” 老王头儿撇了撇嘴，“哎呦，这是你家亲戚啊？” 老太太凑到老头儿耳边说了一句话，老爷子脸色立马变了。 “这可是好孩子，你别为难她们。” “得嘞！” 起码比刚才热情多了。 “那行吧，你们要什么东西？我这里有点儿现成的屋子里摆着，你们瞅瞅。” 高大娘冲着他们挥了挥手，“我给你们领到地方了，我就先回了。” 这是真走了。 冯慧珍和刘雪梅两个人进了屋里，冯慧珍一眼就看到了那张小方桌儿。 再看到了四个小方凳儿。 主要是靠墙放置的炕柜让人眼前一亮。 他们这个土炕相当宽裕，睡五六个人没啥问题。 靠墙的那个位置，如果放上炕柜的话，柜子里能放一些东西。 炕柜上面还能把被褥放上去。 白天的时候，炕上就会显得干干净净，尤其是这个炕柜显然做得很精致。 上面是一个双门，再加上旁边居然各有四个抽屉。 对于他们四个女知青来说，那绝对是迫切需要。 冯慧珍又看到了旁边的一个碗柜，这个柜子可以放很多东西，也能放粮食。 “王大爷这几样东西我们都想要，您估算个钱数。” 指了指他们看中的东西。 王大爷嘴角勾了勾，眼神里已经闪出了喜悦的光芒，可是还是故意板着脸在那里装模作样。 咳嗽了一下，清了清嗓子。 “这炕柜和碗柜都有人定了。你们要的话，起码要一个月以后。” 刘雪梅一下子就失望了，刚才看到这东西，她就悄悄和冯慧珍商量，他们缺的可就是这些东西。 这些置办回去可是能用好久，再说他们四个人也算是脾气相投。 没啥小气的人，就算是拿回去，她也能替自己表妹做主。 这可是能用很多年的东西。 老爷子立马转了口风。 “不过看在你们大老远从城里来的份儿上，这东西我倒是可以先紧着你们，不过已经跟人家定好了，先给了你们的话，多少还是有点儿不地道。” 王木匠多精明的一个人，一眼早已经看出来，别看旁边这丫头不说话，可是恐怕做主的是这位。 冯慧珍早就已经联想到老太太跟王木匠耳语的那几句话，应该就是跟红糖有关。 这个东西在村儿里，应该是抢手货。 从二两红糖就能换了，那么一堆东西来说，她已经想到了。 “王大爷，您为了我们能做到这个份儿上，我们真的是感激不尽。我来的时候带了点儿红糖，要不然一会儿我给您拿一包。” 这话可是凑到王木匠身边儿说的。 王木匠一听只有一包，顿了一下。 “唉，我很为难，我要这么做了，肯定得被人家戳断脊梁骨，都是乡里乡亲，低头不见抬头见。 你说我干的，这叫什么事儿啊？” “两包！” 王木匠呼吸变得急促起来，两包红糖！ 他听高老太说了，那一包就是一两，这是二两红糖。 儿媳妇儿快生了，这红糖是必须的，拿钱都买不到。 那服务社里也没红糖。 “哎……” “三包！” 王木匠一拍大腿，“成交！” 立刻喜眉笑眼起来。 占了大便宜！ “丫头，你别觉得亏，觉得我老头子坑你，我跟你说柜子和桌子，按理来说村儿里卖的话，这张桌子一张就得五块钱，那个柜子得15块钱。 我每一张给你便宜一块钱，再加上这四张凳子，算我老头子送你们的，而且还再送你一个案板和一个擀面杖。你想想，你们可不亏。” 冯慧珍连连点头，老爷子算是个敞亮的人，这东西在城里买的话，也得这个价钱。 人家算是优待了他们。 “老爷子是这样，红糖我身上没有带，我回去给您取，先把东西搬回去。一会儿我就立马给您送过来。” 老爷子点点头。 “看你也是个明白人，也是个爽利人。东西你尽管搬回去，红糖不着急送过来就行，对了，我知道你们肯定有不少东西要买。 要是去服务社的话，那可得20里的，走过去可得累死个人。我孙子今天赶着马车，要到那头儿去拉饲料。一会儿能捎上你们。 你们可别跟别人说，你们那十几个知青可不能都捎上，那马车也拉不动。就去一两个人，别多去人多了扎眼。” 这话可是压低了声音说的。 这事情被人知道肯定会被人说道，也会有些麻烦。 马车可是大队集体财产，公车私用肯定有人跳出来挑刺。 王木匠不在乎，他可是生产队里超然的存在。 全村里能挣来钱的也就是寥寥数人。 王木匠就是有这个底气。 他乐意！ “王大爷，那就真的谢谢您了。” 冯慧珍没想到居然有意外之喜，这一番道谢那是真情实意。 虽然付出了三包红糖，可是王木匠也给了他们优惠。 再说现在这个年代所有的家具，木匠要说让你等三五个月，你还真得等三五个月，能让你现在立马抬走的没有几个。 理论上那是互惠的买卖。 可是王大爷能让他们用马车，这的确是意外之喜。 要知道今天她们本来没打算去服务社，服务社离着他们这里20里路。 他们要是走一个来回，这一天就结束了。 窑洞里还不一定有多少事情在等着他们。 “谢啥谢的？咱们以后这也算是乡里乡亲了。年纪这么小的丫头，离开爹娘，到我们这农场来吃苦受罪。照顾一二分，还是应该的。” 王木匠这话说的，那绝对是在情在理，谁让冯慧珍现在还没长开，15岁的小丫头是知青点儿目前为止最小的姑娘。 而且因为没有长开，再加上这些年没吃饱肚子，真的就是一个小豆芽儿。 冯慧珍和刘雪梅二话没说，抬着柜子就往回走，虽然累，可是好在这一回他们的家具搞定。 第65章 被训了 冯慧珍他们抬着柜子回到了窑洞，远远地就看到李小雨和张秀云两个人扛了两捆柴火回来，两个人也是气喘吁吁，没有打柴的经验。 在城里就算日子过得艰难，可是家家户户都是烧的蜂窝煤。 最多也是自家打的煤糕。 烧柴火真没那个条件。 也没什么趁手的工具，两个人只好上山捡了一些落在地上的干柴。 看到他们两个抬着东西回来，急忙把柴火扔下，帮着他们俩把东西抬回来。 四个人又一块儿跑了一趟，这会儿知青点儿几乎没有人。 其他的知青就算起得再晚，这会儿都快中午吃饭了。 自然得去地头一趟，没粮食能吃什么呀？ 所以整个知青点儿，反而只留下他们四个人。 四个人跑了两趟，把席子，笸箩和剩下的家具全抬了回来。 冯慧珍又顺手给老爷子把三两的红糖送了过去。 心里对于干妈更是感激，要不是干妈准备得这么充分，以她毫无下乡经验来说，来到这里还真的两眼一抹黑。 再说她也没想过一两红糖能办了这么大的事情。 虽然空间里有上亿物资，可惜的是那点儿能量她不敢轻易地用，不到万不得已是绝对不敢动用空间的东西，用一分是少一分。 目前来说，她还没有找到可以再次给她补充能量的人。 和老爷子说得清清楚楚，他们吃完了晌午饭，就过来找老爷子。 王木匠接了红糖，倒是笑了一下，告诉他们吃了饭要赶早。 趁着大家没人注意，早点儿出村儿不然天黑的话，回来的路也不好走。 四个人这才回到屋里。 冯慧珍看了一下，那些人还没回来，也不知道为什么，不过趁这个功夫，他们是得赶紧做饭。 四个人奔了灶房，灶房里一共得了四个土灶。 基本上一间房一个灶，想来当初搭这个土灶的时候，也是考虑到来的知青人数多。 他们四个人互相看了一眼，目前来说知青点儿有18个知青。 他们四个人占一个灶，没什么问题。 几个人都犹豫了一下，其他三个还真不会烧土灶。 冯慧珍想了想，“我做饭，你们进去赶紧把家具摆好，把席子铺了，把报纸贴好。” 分头行事比较快。 “慧珍，对不住，我不会烧火灶，等咱们安顿下来，我跟着你学烧火灶，肯定不能让你一个人做饭。” 刘雪梅急忙道歉。 四个人的饭，让人家一个人做，说不过去。 “别说傻话，以后做饭我们总要轮流学会做的，今天先凑合一下。我也做一点儿简单的。” 冯慧珍先想法子打了一点儿浆糊出来，那窗棂子必须糊上，不糊上的话，今天晚上那屋里可就成了蚊子的大本营。 剩下三个人也没客气，直奔屋里糊窗棂子的糊窗棂子。 炕上铺席子的铺席子，摆桌子的摆桌子。 冯慧珍在灶房里煮了挂面。 虽然说挂面是她带的，拿出来给大家吃不合适。 可是到底这一顿饭又没菜，也没油盐，就打高粱面的糊糊，恐怕谁都咽不下去。 除非他们从服务社能买回来，而且等到晚上，大家也一起开个会。 以后吃饭总要混在一起吃，一个人做饭的话，灶房恐怕轮都轮不着。 既然要在一块儿吃饭，再藏着掖着，就不合适了。 更重要的是，张秀云，刘雪梅和李小雨三个人还算是性子挺好，四个人相处起来没什么难题，而且彼此都是大方爽利的人。 虽然张秀云和李小雨性格有点胆小怕事。 可是到底遇事的时候，还愿意和他们站在一块儿，这就已经足够了。 而且第一顿吃挂面，剩下的挂面也要攒着，毕竟这种细粮要到关键时刻顶用。 一顿挂面汤做好。饿了一天多的四个人狼吞虎咽，把锅里的挂面吃了个光。 吃完饭摸着暖乎乎的肚子，众人才想起来挂面吃的可是冯慧珍的。 他们三个人可没有带挂面。 “慧珍刚才光觉得饭好吃，忘了说了，这挂面是你的吧。算多少钱？你算出来，到时候我们给你。这个便宜我们不能占。” 刘雪梅还是抬起头在这里面，她说最合适。 张秀云一听也急忙表态，“对，该多少钱就是多少钱。我们不能白吃你的。” 李小雨正在洗碗，也扭头回答道。 “是啊！” 冯慧珍摆摆手，“就一顿饭咱们凑活一下，给钱的实话就算了吧。咱们吃完了，赶紧收拾一下，出门儿王大爷那边还等着呢。 大家都多带点儿钱和票什么的，万一去了，有什么合适的东西，一次买回来，下一次去，还不一定什么时候。” 有什么话，也不是这个时候说的。 其余三个人一听立马笑开了，无论在哪个时代，在什么地方，但凡是购物都是女人特别欢喜雀跃的事情。 四个人收拾完了，把柴放进了他们窑洞的屋子里，把门关上。 没有锁只能是把门搭搭上，只能是看看服务社里有没有锁。 四个人穿着兜里的钱和票，悄悄地摸到了王老爷子那里。 果然，王老爷子儿子赶着马车就在门口，是个忠厚老实的汉子。 见到他们也没说什么话，看到他们摆了摆手，告诉他们先往村外走，走到村外会合，显然是不想让村里人看到。 四个人机灵地往窗外走，他们往出走的时候已经看到知青们三三两两地回来。 不过看起来脸色倒是不好，而且灰头土脸的样子，活像是在地里干了半天活儿。 四个人奇怪，难不成王队长，今天还让他们干活儿呢？ 不对啊，队长不是说了今天让他们歇一天吗？ 还别说14个人因为去得晚，真的被王队长训了，训了不说，还真让他们到地里去拔草。 足足让他们干了大半天，累死累活地干了一亩地，才让他们起身回村里的大队部领粮食去。 他们是敢怒不敢言。 也有几个想尥蹶子不去拔草的，可是王队长直接在那里撩了话。 谁敢不老老实实干活儿，一会儿一粒粮食也别想领走。 自从昨天六个人吃了亏之后，他们也明白，现在没人能救他们。 来到了这个地方，就得老老实实守这里的规矩，不然的话，恐怕真的饿死。 这里可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 以至于一个个都老老实实起来。 第66章 东西丢了 他们出了村儿，走了差不多一里路，才看见等在路边的马车。 “王大哥，谢谢您。” 四个人爬上马车，还给赶车的王老大道谢。 王老大面对四个大姑娘，有点儿手足无措，“谢啥，谢啥？不用谢，不用谢。” “你们坐好，我这就走了。” 一扬马鞭，马车猛地奔跑起来。 王老大是个腼腆内敛的人，一路上也不吭气，直接把他们拉到了服务社。 王老大才告诉他们。 “你们买好东西，在这里等着。我去拉饲料回来再把他们拉回去。” 冯慧珍他们答应好，看着王老大赶着马车走远了，才转身进了服务社。 服务社人不少，看起来周边只有这么一个，房子不大。 三间平房，紧挨着一个什么办公室之类的院子。 服务社里这会儿几乎人满为患，想也知道那一趟火车拉来的知青可不少。 周边的知青恐怕都得到这里来买东西。 四个人好不容易挤进去，这才发现服务社里其实没有多少东西。 可是有一些基本的东西也必须买，比如说肥皂，暖瓶，再加上油盐酱醋。 还有碗筷什么的。 又买了一口铁锅和一个茶壶。 这口小的铁锅正好能放在他们屋里的灶上，等到天冷的时候，烧点儿水或者煮点儿粥什么的也方便。 灶房里的大锅，应该是村里给的。 茶壶就更不用说了，现在天气还热，可是眼看着就会冷，到时候热水那是必须的。 锁也买了好几把，除了门上的大锁以外，还有屋里炕柜，抽屉上的锁。 最起码一人一个抽屉，每个人总有自己的隐私。 还有就是蜡烛，本来是想买油灯的油，可是他们连油灯都没有。 没电，的确是一个很糟糕的事情。 还买了一大包火柴。 这个东西可少不了。 其他的东西他们看了看，也没办法买。 主要是人太多，很多东西都没了。 四个人从人群中挤出来，都出了一身汗。 好在总算是买到东西。 吃饭的油总共买了一斤，这还是冯慧珍的油票，其他三个人根本没带油票，谁能想到到农场还要自己买油？ 盐，酱油，醋什么的倒是买上了。 买的量还不少，他们不知道下一次什么时候才能来。 冯慧珍看了看，也没什么特意要买的东西，其实空间里什么都有。 只是她不乐意，往出拿罢了。 天擦黑的时候，王老大才赶着马车回来。 这会儿马车上已经堆上了十来袋饲料，四个人看着这么沉重的饲料，就不好意思上马车，倒是跟在马车后面一路跟了回去。 回到村里，天早就已经黑透了。 和王大哥告别，他们拿着东西才回了知青点。 回到知青点，四个人进屋，点上蜡烛，才发觉他们屋里的桌子板凳没有了。 刘雪梅一下子就发火了，这东西可是他们花钱买回来的。 怎么能没了呢？ 直接推开门，就走到了外面。 “谁把我们的桌子板凳拿走了？” 一嗓子吼出来，整个知青点却静悄悄，没有人回答。 “谁到我们窑洞里把我们的桌子板凳拿走了？拿走了就给我们拿回来，不然的话，别怪我们不客气。” 冯慧珍加了一句。 李小雨和张秀云跟在他们身后走了出来，这会儿他们可是一体的。 东西是他们合起来买的，结果现在被人偷了。 也都是气愤不已。 本来以为大家都是知青，都是城里的文化人，出身不同，不会做这种偷鸡摸狗的事情，谁知道居然有人敢这么干。 还是静悄悄的没有人回应。 显然有人笃定他们不敢怎么样。 “好，不拿出来，好吧！那我现在就下去找生产队长，我就去报案。咱们这知青点来的第一天就出来小偷。这可是大事儿。 今天敢偷桌子，椅子，明天是不是敢偷粮食？偷钱？” 刘雪梅一听这话，立马明白冯慧珍的意思， “走，咱们四个一块儿去。我还不信了，知青点还能来了，贼娃子。非得把他抓起来不可，今天敢偷桌子，椅子，明天说不准还要偷钱。” 屋里刚才还悄不作声的人，终于有人忍不住。 桌子，凳子是被孟宪斌他们搬走的。 当然一开始他们也没想进别人窑洞去。 下午他们领了粮食，回来做饭。 勉勉强强，终于把饭做熟了，虽然说做的是糊糊。 可是到底能吃了。 问题没有桌子，椅子一帮人端着碗蹲在地上，自己都觉得可笑。 这辈子还没干过这种事情。 结果李敏和何晓慧就推开了冯慧珍他们的窑洞，主要是冯慧珍他们的窑洞，看起来和他们其他人的窑洞不同。 今天冯慧珍他们已经把窑洞的窗棂子上面粘了报纸，整个窑洞也焕然一新。 而且还挂上了一个门帘儿。 李敏看见自己住的那个破窑洞心有不满，所以掀开帘子推开了门。 本来以为里面有人，想要跟人家打个招呼参观一下，谁知道里面没人。 结果推开门之后，就看到了摆在屋正中央的小桌子和四个板凳儿。 一声惊呼，立刻引来了其他人。 在他们还一穷二白的时候，结果人家窑洞里什么都有。 每个人看着冯慧珍他们窑洞里的炕柜，桌子板凳包括笸箩席子之类的东西，简直是羡慕的眼珠子都要瞪出来了。 李敏看到这一切也羡慕得眼红，于是眼珠子一转，提议大家把桌子搬出来。 有人不赞同，可是李敏的话，还是打动了孟宪斌赵杰，他们几个人。 他们把桌子搬出来，几个人坐在那里，大模大样的吃了饭，本来是想着暂时借一下，用完了再给搬回去。 可是等到真的吃完饭，李敏却说这桌子肯定是原来食堂里放着的。 不然的话，村儿里不可能光给他们锅，不给他们其他的家具。 她猜测这些是被冯慧珍她们搬到了自己窑洞里，他们能搬他们自然也可以用。 孟宪斌他们四个大男人，一想也对于是就把桌子板凳直接放在了他们窑洞里。 刚才冯慧珍他们问的时候，几个人还不以为然，觉得冯慧珍他们是贼喊捉贼。 结果一听对方要去找生产队长报案，这可就把事情闹大了，这才爬起来。 【作者有话说】 各位可爱的书友，抬抬你的小手，给作者投个票，写个评论，顺带打个五星好评。让作者可以走的更远一点。非常感谢！ 第67章 你们可是有前科的 “桌子板凳在我们这边。” 孟宪斌急忙起身披了一件衣服，站在了门外。 “我刚才问你，为什么不说话？拿别人东西，还挺有理。” 刘雪梅气势汹汹，上去一把扒拉开孟宪斌直接走了进去。 屋里几个人早就躺上了炕，三个大男人看到刘雪梅进来。 吓得急忙把身上盖着的被子往上拉了拉。 面红耳赤地怒道。 “你干什么？你一个女人家怎么跑到男人的窑洞来？” “真是伤风败俗。” “也太过分了点儿。” 冯慧珍也跟着刘雪梅走了进去，眼皮子都没抬起，直接搬起了桌子。 “说这个话的时候，先看看自己。你们呢？你们是道德败坏，刚来知青点儿居然当小偷。” 一句话立刻让四个男知青炸了窝。 “谁是小偷了？” “这是公家的财产，凭什么你们能用，我们不能用啊。” 其他的男知青和李敏和何小慧两个女知青也急急忙忙走了出来。 李敏洋洋得意地说道。 “对啊，桌子凳子包括你们屋里的那炕柜什么的，难道不是公家的集体财产吗？ 要不然的话，你们哪儿来的？我们窑洞里都没有，偏偏你们窑洞里什么都有。 你们太自私了，集体的财产搬到你们屋子里占为己有，现在还有脸出来问我们要？你们才是真正的道德败坏。” 其他男知青不知道事情的真相，还真被李敏他们这番话说得以为那东西也是公家的。 “冯慧珍刘雪梅东西既然是大家的，谁用不是用啊！也不能光你们能用，别人都不行。” “见过霸道的，没见过这么霸道的。” “好了，好了，大家都是自己人，以后还要长长久久地相处。何必闹得这么难看。” “谁说这东西是公家的？这东西是我们从村里自己花钱买的。我们掏了钱，却变成公家的，你们有没有脸啊？要不要点儿脸？” 刘雪梅插着腰，对着一众知青爆出来一句话。 这话说完，众人都安静了。 “什么？这东西是你们买的，不可能。” 李敏不相信。 大家都是刚来第一天的知青，他们都不知道到村儿里哪儿去买东西。 凭什么这几个女人就知道？ 孟宪斌一听这话，心里咯噔一下，不会真的是人家买的？ 要真的是人家买的，他们私自搬回个人的窑洞，那这事儿可闹大了。 “你说在村儿里买的，在哪儿买的？现在都不允许私人经营，那是投机倒把，你要敢买的话，那就是思想问题。” 孟宪斌立刻把话题往其他上面引。 “是啊，你们要是搞投机倒把。我们要去生产队长那里告你们。” 李敏立刻得意洋洋起来。 冯慧珍冷笑一声。 “我该怎么说你们呢？你要去生产的队长那里告，赶紧去！村里的木匠做活儿往出卖，收入是给集体的。这个可不叫投机倒把。 这个叫促进集体收入。所有的收入，到了年底都会给社员们平分。” 看到冯慧珍说得如此笃定，其他人更是面面相觑。 谁也不相信冯慧珍会胡说八道，毕竟搞投机倒把这个帽子戴到头上，那可了不得。 “雪梅现在就去，下去把生产队长叫上来，我倒要看看，到底是你们是小偷呢，还是我们是到投机倒把？” 知道他们必然会和眼前的六个人不对付，但没想到来得这么快。 这个梁子眼看着就结上了。 孟宪斌一看这个样子，急忙抬手，事情不能再闹大。 “冯知青，我看这件事没必要闹这么大，大家都是一起来的知青。以后总要在一起生活，我们是不知道，所以弄出了误会。 这件事是我们的错，我们给你们道歉。” “孟宪斌，你给她道什么歉呀？说不准她是撒谎，让生产队长上来一趟，就知道事实真相。” 谁知道李敏却像个二不楞一样跳出来胡搅蛮缠。 冯慧珍似笑非笑地撇了一眼李敏，这个姑娘可真不像干部子弟，这个傲气的劲儿像干部子弟，但是这脑子完全不匹配。 “你不道歉，是吧？那你就等着生产队长上来处理吧，想一想后果。” 孟宪斌都被气得没法子了，遇上这么一个没脑子的女人。 他不知道当初为什么要和李敏他们搅和到一块儿，本来以为李敏这里有后台，将来可以有用处。 孟宪斌的本意是广撒网多捕鱼，到时候谁有用都能用得上。 他要是知道李敏是这么个德行，完全不会搅这趟浑水。 现在可倒好，他们已经被归到一类。 问题是李敏完全不知道识时务。 李敏被孟宪兵呛得哑口无言，心里虽然不高兴。 看到孟宪斌之态度，就意识到这事情不是她想象的那么简单。 可能她想的方向是错的。 今天他们去的晚，生产队长那个态度。 罚他们在地里拔草，他们可是听说了，人家早上早早到的冯慧珍他们四个人可没有干活儿。 直接就回去休息。 她倒是想抗议，结果刚抗议了两句。 队长就罚她一个人拔了差不多二分地。 谁要是帮她，就一起受惩罚。 吓得所有人明里暗里都离得她老远。 李敏累得腰酸背疼，头都晒得头晕眼花。 如果这次的事情再被生产队长知道，那能有她什么好果子吃。 别的不怕，一想起生产队长李敏现在就和老鼠见了猫一样。 可是她也没有那个本事拉下脸面来道歉。 孟宪斌看她油盐不进的样子，简直是气的没办法。 只好转身走到了冯慧珍和刘雪梅她们四个人跟前。 无论如何，桌子，椅子放在他们四个大男人的窑洞里，他让李敏去道歉，人家也道不着。 归根结底这件事终究是他们没有问清楚，自作主张。 “冯慧珍同志，对不起，我们今天没有把事情弄清楚，就把桌子板凳搬到了这里，是我们的不对！你放心，以后这种事情再也不会发生。” “在这里我们四个人郑重地向你们四位道歉，对不起。” 孟宪斌拉着四个男知青起身给冯慧珍他们鞠躬道歉，态度很端正。 冯慧珍再抓住这个事情不放，就没什么意思。 “希望你们以后不要轻易进别人的房子，这个规矩大家应该都懂。要说我们屋里再丢了什么东西的话，那可就没那么说得清楚。 毕竟你们可是有前科的。” 冯慧珍警告他们，门锁只能防君子，防不了小人。 第68章 干活儿 冯慧珍他们把桌子板凳雄赳赳，气昂昂地搬回了屋里。 其他知青默不作声，各回各屋。 李敏想要跟孟宪斌说点儿好听话，又拉不下那个脸。 “你……谁让你跟她道歉的？” 孟宪斌冷冷的打量了一下李敏，“以后你离我远点儿。我乐意道歉的，关你什么事儿？” 口气相当的冲。 李敏眼圈一下就红了，“你这人怎么这么说话呀？我又没说什么。” 从认识孟宪斌他们到现在，孟宪斌一路上对她都很照顾。 她也觉得孟宪斌这个人不错，却没想到孟宪斌突然之间就跟她翻了脸。 “我这人怎么样了？你清醒一点儿吧，还把自己当成城里的娇小姐，我告诉你，就算你爹是干部，你现在在这里也是一个知青，也得去种地。 别总是把自己当成一个高高在上的人物。该认错的时候，得认错。就你这个样子，有你好果子吃才怪。” 孟宪斌已经不想多说，看见这么一个蠢女人，把他气得能七窍生烟。 李敏所谓的大腿，他看也就这么回事儿。 既然已经没有大腿可以抱，那干脆就直接拆伙，省得以后还麻烦。这个女人看样子就是个拖累。 要脑子没脑子，还嚣张跋扈。 孟宪斌已经把其中的利益分析得透彻，所以迅速做出抉择。 其他几个人跟着孟宪斌也进去了，扔下李敏和何晓慧两个人站在窑洞外面。 李敏被气得跺了跺脚，指着孟宪斌他们的窑洞窗户喊道，“孟宪斌，你别后悔。” 何晓慧看李敏居然还是这副样子，冷笑了一声。 “他会不会后悔我不知道，我是够后悔的。” 起身回了屋里。 李敏一个人在这里气得跺脚，可是看了看周围黑漆漆的夜色。 又吓得一哆嗦，急忙钻进了窑洞里，关上门。 这里没有她逞强的份儿。 冯慧珍他们把屋子里收拾好几个人把买回来的东西安置好了。 四个人又去了灶房。 他们原本收拾得干干净净的灶房，现在被人糟蹋得乌七八糟。 四个人都是蹙眉，可是没法子，点着蜡烛简单的做了一口黑面糊糊。 看来明天得跟大家说清楚，再照这么糟蹋下去。 他们可不乐意每天这么帮别人收拾尾巴。 四个人简单的吃完了晚饭就洗洗涮涮休息，第二天一大早他们起得很早。 冯慧珍的生理时钟这么多年一直保持在早晨6:00就会醒。 起身就把其他三个人叫起来。 有了昨天的经验，三个人明白早起的鸟儿有虫吃。 分工合作，几个人洗脸刷牙，又吃了一顿简单的早饭。 有了昨天的教训，其他人听到他们起身的动静，也有人起了身。 有人想走进他们那间灶房的时候，被冯慧珍喊住了。 “那间灶房我们四个人用了，咱们按人数来说，基本上差不多四个人可以用一间灶房。” “你们到其他灶房去用。” 男知青挠了挠头，发一脸的不解，“谁用不是用啊，不都是大家伙的。” 这话说得没心没肺，当然不是有其他意见。 “用也可以，用完了请把灶房收拾干净。” 一句话让男知青黑了脸。 “不用就不用，有什么了不起的。” 四个人很快收拾完，吃完了东西，把灶房的门挂上了锁，把他们的那个房间也挂上了锁。 很快直奔地里去，其他人看到他们走得这么迅速，也急急忙忙收拾完了东西，奔着地里走，生怕去得晚了又被像昨天一样抓典型。 很多人起的匆忙，连早饭都没顾上吃。 孟宪斌他们起得晚，听到别人走的时候的动静，才急急忙忙起身，连脸都没洗，匆匆忙忙就赶了过来。 李敏和何晓慧又是最晚的，他们基本上来到的时候，已经迟到了。 王大壮看着眼前这一堆知青，那脸色和锅底一样。 “从今天开始，你们就要正式加入我们生产队的劳动。你们来得晚，运气好。基本上秧苗我们已经种好了，最苦最累的活儿基本上已经过去。 这几天你们就安排除草，还有一部分人会被安排去挑肥。” 王队长拿着名单，开始念名字。 “你们几个人这边的地就划分给你了，这两块地今天一天要把草全给我拔出来。如果今天没拔出来的话，只能给你们记四个工分，我可是告诉你们。 在咱们生产队，一个全壮劳力要十个工分。如果你们挣不到十个工分，到了年底分粮食的时候，别怪饿肚子。 你们四个去挑肥，这两块地不光要拔了草，还要施上肥。” 这一句你们四个人包括的是李敏和何小慧，还有孟宪斌和赵杰。 显然他们六个人已经在王队长这里排了号，都不用看都能记住他们名字。 李敏和何晓慧如遭雷击。 挑肥他们还能不知道是什么呀？ 肥料肯定就是大粪呗。 冯慧珍用胳膊戳了一下刘雪梅她们，刘雪梅一听，要让李敏他们去挑大粪，早就在那里乐开了花。 笑的眉眼都遮不住那个开心。 “赶紧的，拿锄头咱们下去除草，再笑下去，一会儿队长就该找咱麻烦了。” 刘雪梅急忙捂着嘴，其他三个人拿了锄头跟着冯慧珍直奔地里。 冯慧珍大概观察了一下，队长给他们划分的是两亩地。 他们现在是14个人。 “咱们现在14个人，划分一下区域，这样谁也不用多干，谁也不要少干。” 主要是冯慧珍一看这些懒洋洋的知青，就知道没有一个能好好下地干活儿的。 这话一出，其他人有意见了。 昨天可不是这样，昨天的一亩地有不少人都磨洋工偷懒。 “冯慧珍，你又不是队长，凭什么你说了算？我爱怎么干就怎么干。” “就是，还真拿自己当大瓣蒜。” 结果话音刚落，王大壮就走了过来。 “冯慧珍，以后你们知青点儿，你就是你们知青点儿的队长，以后劳动安排，你要做一个划分，记住不能让别人偷懒，也不能让勤劳的人受委屈。 你刚才说的话就对，每个人除草都要分片儿区，不然的话，谁干得多，谁干得少。那能一眼看出来吗？” 此话一出这是变相地给冯慧珍撑腰。 其他知青看冯慧珍的眼神都不对了。 冯慧珍这么快就巴结上了生产队长。 第69章 不服气 “你们听到没有？” 王大壮看到底下知青不服气的神色，脸板了起来。 “王队长，我们就是有点儿不明白，凭什么让冯慧珍当队长？” “我们知青点儿这么多知青，为什么要让她一个女孩子当？” “她年龄那么小，怎么能领导我们？我不服。” 知青们可不是生产队里的那些社员，就算是社员也得有几个刺儿头。 更不要说这些，知青们自诩有点儿文化。 蹦跶的最欢的自然就是孟宪斌，孟宪斌一直觉得他也算是个人物。 在学校的时候有领导才能，在大院里他也是大家的头，凭什么到了知青点要被一个女人领导。 “你们不服，你们不服有什么用？到了这里就得受我们生产队管理，你们要是不服管教那你们可以滚蛋，带着你们的铺盖卷儿赶紧滚蛋。 你们现在的粮食关系都在生产队。没有我这个生产队长发话，你们回去以后一粒粮食都吃不到，有本事你们回去啊。” 王大壮这话就有点儿耍无赖。 可是这话理直气壮，到眼前的知青一下子都蔫儿了。 没有粮食关系，他们就是黑户，黑户到了哪里都没有粮食。 谁家父母也绝对不会允许他们就这么偷偷摸摸地回去。 “怎么都不说话了？” 王大壮从腰后面把旱烟枪抽出来，点上他的旱烟，吸了两口喷出了两个烟圈儿，那一股子呛鼻子的烟草味道把眼前的一堆知青呛得往后倒退两步。 孟宪斌咳嗽了两声，上前一步和颜悦色道。 “王队长，我们不是不服，我们只是觉得应该讲究民主，讲究物尽其用。 冯慧珍是我们知青点儿年纪最小的女知青，再说一个女知青能不能干了地里的活儿都不确定。 现在让她管理我们万一再出点什么岔子，耽误了生产队的劳动进度那就不好。” 他倒是懂得用委婉的方式把这些话说出来。 “她不懂，你懂吗？这地里的活儿你懂啥？你知道咋除草吗？你分得清秧苗和草吗？” 王大壮的这几句话，一下子把孟宪斌给噎了回去。 他当然不懂，他一个厂长家儿子要懂这些干什么？ 他们家又不种地。 孟宪斌脸上青一阵，紫一阵儿。 “你们服不服我管不着，不过我告诉你们，无论你们是谁？在家里你们爹妈是谁？来到我这个地头，是龙得给我盘着，是虎的给我卧着。 生产队长说什么你们就得照办，你们要是不老老实实按照我的意思干活儿，我告诉你们别怪到了年底饿肚子。 民主，自由，咱这里的民主就是生产队长说了算，你们要是不乐意，尽管可以找农场场长去告状。 我王大壮要是认怂，我就不叫王大壮。 生产队长没啥权利，可是告诉你们，你们要想请假回城介绍信得我这个大队长出。你们要想每年分粮食记功分儿也得我这个大队长说了算。 你们哪怕是买个车票没我这个大队长，让人去县里面给你们拿。 你们就什么都不可能有。 所以想清楚该怎么干。 我这个生产队长也不是那种不讲理的人，只要你们老老实实的干活，好好的劳动在我这里都能过得去。 可是要是想耍奸偷懒，在我这里那没门儿。” 一顿数落彻底地把知青们敲打了一顿，所有的男知青都低下了头。 他们虽然不服气，可是听完这些话也明白，他们被生产队长死死地攥在手心里。 王大壮说得完全没错，哪怕他们就是想离开这个地方，也得生产队长说了算。 没有介绍信，连个票都不可能买到。 王大壮扭头看了看冯慧珍。 “冯慧珍，希望你当好队长的带头作用，给大家起个表率作用，带领大家把剩下的劳动做好。要是他们有什么不配合你的，直接来找我，我来收拾他们。” 立刻无数双嫉恨的眼睛瞪着冯慧珍。 冯慧珍这回彻底笑不出来，王大壮这是故意的。 她就说这出头鸟是当定了，王大壮这是把她推到了风口浪尖，看看这些人恨不得把她吃了。 这才第一天他们知青点儿的人，估计没有一个不恨她的。 冯慧珍咬咬牙，到了这会儿说不干也不行啊。 “好的，王队长，我们一定好好劳动。争取不给咱们生产队拖后腿。” 王大壮志得意满，拿着他的旱烟枪走远了。 原地的这些人一个个瞪着冯慧珍。 李敏首先发难。 “冯慧珍，谁爱去谁去，我不去挑肥。” 冯慧珍冷眼打量李敏，这是正面跟自己杠。 “这是生产队长给你安排的工作，如果你不去，随便！反正这个工作给你安排了，你爱去不去。” 冯慧珍一扭头看着其他人，“还有谁不想干？直接赶紧回去，反正没工分的不是我，年底分不到粮食的，也不是我。 你们大家昨天分到粮食都清楚，每个人就30斤粮食。吃到秋收，就算是会过日子的。 我们这三个月要是不挣一笔工分出来，年底分粮食的时候，没有一个社员会分给我们知青。 每个人想清楚这里的日子是自己过的，你们愿意吃糠咽菜，还是吃饱喝足，那都看你们自己。 我能说的只有这些，要想干的，那么大家就站在一块儿，我简单的说两句，给大家做一下分配。” 除了李敏和何晓慧站在一边，就连孟宪斌和赵杰两个人都乖乖地拿着扁担去挑粪。 其他人哪怕肚子里一肚子火，也只能等着冯慧珍给他们安排了工作。 冯慧珍平均分配了一下两亩地，每个人差不多都分到了几陇地。 几个人拿着锄头进了地里，得意洋洋地瞅了一眼冯慧珍。 他们倒要看看冯慧珍的笑话，昨天他们被队长勒令来除草。 起码还请教过旁边的社员。 有了经验，也分得清那些草和秧苗。 可是他们刚开始的时候，连哪些是秧苗，哪些是草都分不清。 冯慧珍他们昨天可没除草，看看今天他们怎么办？ 几个人抱着看笑话的意思，扛着锄头进了地里，却站在原地没动弹地方。 都瞅着冯慧珍和刘雪梅她们四个人。 第70章 除草引发的事故 刘雪梅，张秀云和李小雨低声地问冯慧珍。 “慧珍啊，我瞅着他们怎么都瞅着咱们。眼神怪吓人的。” 冯慧珍笑了笑，她又不是傻子。 “他们等着看咱们的笑话呢，下地除草，你认得出哪个是草，哪个是秧苗吗？” 此话一出，刘雪梅，张秀云和李小雨三个人看了看地里。 脸一下子刷白，的确他们没干过地里的活儿。 真不认识哪些是草，哪些是秧苗。 “那可咋办？” 张秀芸知道，冯慧珍现在成了知青点儿的队长。 对他们有利无害。 可是其他人不服气，很容易针对他们。 刚来他们四个人就和14个人成了对力量，这以后这日子怎么过？ “行了，别说了，我来教你们。” 冯慧珍二话没说，拿着锄头带着他们下了地，到了地头，仔细地教他们辨认哪些是草，哪些是秧苗。 而且还拿着锄头教他们怎么除更轻省。 如何的发力能更好的除了草，人还不累。 这种小技巧，她当年在村里再怎么样也干了十几年的地里活儿。 就算是一个再小白的人在地里干了十几年的活儿，也能拿得起任何一样农活儿。 要是连这个都拿不出手，白瞎了她那十几年的劳动。 果然，在冯慧珍的带领之下三个人都掌握了技巧。 他们的除草进度越发的快起来。 站在一旁等着看笑话的几个知青愣了愣。 冯慧珍连问都不问。 就敢这么蛮干。 他们本来已经打好了主意，冯慧珍要是过来请教他们的话，他们就不搭理冯慧珍。 看看她这个队长还怎么当队长！ 一点威信都没有，结果没成想人家根本连问都不问。 李敏一看那个样子，眼珠子转了转，又来了鬼主意。 着着急急的就跑到了王生产队长面前。 “王队长，你快去看看吧，冯慧珍他们昨天根本就没锄过草。我们大家本来想帮助他们，结果冯慧珍不虚心也不向别人请教学习。 就这么大刺刺去除草。万一毁了地里的庄稼，到了年底秋收，我们可就颗粒无收。” 李敏有点儿小聪明，昨天除草的时候，因为除错了秧苗。 被王队长指着鼻子骂了一个狗血淋头，在王队长眼中庄稼那就是他们这些社员眼中的命根子。 果然，王队长一听这话，脸上闪现了怒色，眼睛里也带了懊悔。 他怎么能轻易相信那么一个小屁孩儿。 到底是个小丫头，这一下子就有点飘飘然了吧。 “他娘的，我咋忘了这回事儿！” 王队长把旱烟枪往腰上一别，快步冲进了地里，跟在他身后的李敏和何晓慧，抿着嘴在那里偷乐。 这回有冯慧珍他们好看的。 如果说一开始只是火车上简单的一些矛盾，可是随着来到农场之后，李敏和冯慧珍他们的矛盾是越来越激烈。 李敏对冯慧珍那是各种看不惯，这就是一种天生的宿敌的感觉。 显然她把冯慧珍当成她的敌人，可惜冯慧珍完全没把她看在眼里。 这就是一个没长大的小女孩儿。 所用的手段也很拙劣。 冯慧珍还真没把这些看在眼里。 王队长往地里冲，旁边的社员一看，还以为出了什么大事儿。 大家纷纷放下手里的工具，跟在身后冲了过来。 生怕知青们又闹出什么麻烦，这两天新来的知青，那可是村里所有人说道的对象。 这些知青在村里人的眼中长得是挺漂亮，可是一看就不是下地的料。 没经过风吹雨打，到了他们这地里干活儿，能干出什么好成果。 再加上第一天来，他们就听说了，知青里就有刺儿头，居然和他们队长摆谱，被他们队长狠狠地收拾。 昨天那些知青们那么晚才上地里去，引来了不少社员的阴阳怪气。 今天刚到地里干活儿不大，一会儿队长这急匆匆地冲过去。 看样子这些知青又闹幺蛾子。 本着看热闹和给队长撑腰的心思，大家都围拢过去。 王队长冲了过来，却看到周围的知青都没干活儿，拿着锄头站在原地。 一个个面带嘲讽地望着地里正在干活儿的四个人。 冯慧珍带着其他三个女知青已经一字排开，正在地里干活儿，看着那高高举起的锄头。 王队长急的一声大喝，“住手！” 冯慧珍举起的锄头，轻轻地落下，站起身。 “王队长，您来得正好看看我们几个人干的活儿怎么样？有没有啥问题？有问题的话，您给指导一下。” 态度很谦虚，可是王队长这会儿急红了眼，哪还顾得谦虚不谦虚。 快步走进地里，一边走一边说道。 “你们没锄过草，分不清什么是草，什么是秧苗，怎么也不问问其他人啊？知不知道这庄稼种起来多不容易？地里的秧苗，那就是我们村里人的命。 一年到头就靠着这点儿东西，才能吃饱肚子。 我就少说了几句话，你们就……你们就……啊？” 王队长看着他们除出来的草，愣在当场，后面想数落的话，硬是咽回嗓子眼儿里。 “你说你们这些小年轻呢，不会干地里的活儿，倒是张嘴问一问啊。鼻子底下长的是什么呀？也不知道问一问。” “这回好了吧？这片地这不是叫你们给祸害了。” “队长，他们是不是把秧苗全都除了？” 不少的社员纷纷跟着队长一起数落，这会儿立马变成千夫所指。 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了冯慧珍他们四个人身上。 李敏和何晓慧站在地头上，“就是冯慧珍，你说你一个知青点儿的队长没有弄清楚，你就瞎干，乱干。让你带着我们知青这么干活儿的话，那就是给咱们生产队拖后腿。” “王队长，我觉得冯慧珍没办法当这个队长，她要当这个队长，以后还不一定会出什么事儿。” “王队长撤了她的职。” 这两个人站在地头上面，那是在一旁煽风点火。 十几个男知青也立马在旁边起哄，他们正不想让冯慧珍当队长。 “王队长，冯慧珍他们不懂，女孩子还是不如我们男的，还是让我们男的知青来当队长吧。” “女人头发长见识短。” “都给我闭嘴！” 王队长一声大喝，声震如雷，把所有人的声音都给震没了。 第71章 还是饿肚子 “孩子他爹，你别发火。女知青不会干活儿，慢慢教，你发火也没用。” 说话的是王婶子。 她对冯慧珍倒是很喜欢，所以也愿意给她说点儿好话。 王队长哈哈大笑，从地上一把拾起那些草让大家看。 “你们大家伙儿看看，这是啥？” 老道的社员们围上来一看，“队长，这不就是草吗？这有啥看的？咱地里最不缺这玩意儿。” “是草，我跟你说，还真没看出来几个女知青还挺能干。人家一点儿都没伤着秧苗，除的全是这些杂草。” 不少社员一听这个话，倒是纷纷有些诧异，上下打量着站在地里的四个女知青。 “没看出来呀？这城里的知青，连草和秧苗都能认得清啊？” “昨天那几个知青可啥也不认识。” “要不是我教他们教得快，他们把咱地里的秧苗都不知道除了有多少？” “冯慧珍，怎么你们几个女知青干过地里活儿啊？我看你这除草看起来挺轻省，有点儿像干了十几年农活的老庄稼把式！” 王队长这会儿铁青的脸色早已经云开雾散，脸上那是阳光灿烂。 “王队长，我们家也是村里的。地里的农活我干过，除草这件事儿还是会的。” 冯慧珍此话一出，立刻引发了王队长和周围社员的好感。 都是村儿里的，那就不一样。 就像是一下子拉近了彼此的关系。 王队长和所有社员看冯慧珍的眼神儿都变了，充满了亲切和和蔼。 “我就说你这丫头一看就像是我们地道的村里人。会过日子，也会说话，还会干活儿，选你当这个队长，那没跑了。” 王队长哈哈大笑，其他的社员也纷纷点头。 “我就说这丫头长得黑黑瘦瘦，一看就不像城里人。” “你看看那些城里丫头长得一个白白净净的，就不像干活儿的。” “这才是咱们正经的乡下人。” 立马之间，所有人把冯慧珍夸得像是花儿一样。 “谢谢大家伙儿的表扬，我一定好好干。” 冯慧珍笑着感谢了大家。 其他人也纷纷回去干活儿，王队长笑了笑，冲着其他男知青说道。 ”你们可别看不起女同志，咱们现在讲究的是男女平等，妇女能顶半边天，冯慧珍同志干的活儿就比你们干得好，你们以后要好好向冯慧珍同志学习。 冯慧珍的这个队长还真没选错，以后你们要谁敢不听她的，小心我揍你们。” 王队长还不忘记威慑，一般刚开始他只是觉得冯慧珍这个女知青拿出来当典型挺好，有利用价值。 可是现在又觉得他选冯慧珍当队长，那简直是非常明智。 有一个这么会干农活的女知青当典型，当队长管教这些什么也不懂的知青们挺好。 能够很好地贯彻他们劳动的思想。 其他男知青不信邪，走了过来，仔细一看，果然冯慧珍和刘雪梅，张秀云，李小雨身旁的那些草都是草，没有一根儿秧苗。 这会儿一个个立马都蔫儿了，本来以为能在这件事情上打击冯慧珍，结果没成想丢脸的反而是他们。 冯慧珍笑着跟男知青说，“大家都回去干活儿吧，尽早把今天的活儿干完。” 扭过头问队长。 “队长，我们早点干完，就能早点收工吧？” 虽然干活儿是干的集体的，不过有一个好处就是村里人都这样。 安排的个人那份活干完了就能早点收工。 这也只能算是唯一的好处，当然有的人为了磨样工，怕下一次给自己安排的活儿多，所以同样的活儿，非要从早磨到晚，那是不一样的。 王队长笑着说。 “没错，你们早点儿干完，就能早点儿回去收工，早点儿收工，你们去上山捡点儿柴火，摘点儿野菜。咱们村儿最近活儿少，除草的这活儿轻松得很。 大家一会儿干完了，也都上山去摘野菜。你们顺路也跟上一块儿去，能填补填补你们那边儿粮食。” 男知青一天早点儿干完就能早点儿收工，立马来了精神头儿。 谁乐意在这地里晒着呀？ 冯慧珍他们干了一会儿活儿，就被晒得晕头转向。 天太热了，太阳地底下除草的确不是人干的活儿。 干了半天，大家就坐在树荫底下歇一歇。 村里人都带了干粮和水，可是他们知青们没有准备。 冯慧珍他们倒是灌了凉水壶水，可是他们也没有干粮。 做干粮的提前准备，就他们那点连粮食喝稀粥都不够，哪有干粮可以吃？ 冯慧珍坐在树荫底下，却没歇着，从旁边的草丛里摘了一些用得着的树枝回来编了几个草环戴在了脑袋上。 知青们看到纷纷有样学样，这样起码不至于那么晒。 虽然他们紧赶慢赶，可是到底除草是生手。 等他们干完的时候，那边儿的李敏他们还在那里慢悠悠地挑着肥料，往地里施肥。 李敏捏着鼻子生怕那肥料蹭到自己身上。 可是那哪是干活的样子，到底还是见了一身的污秽。 冯慧珍这会儿已经领着大家伙儿回知青点儿，他们大家吃点儿东西的话，就准备上山去捡野菜。 回到知青点儿，男知青不搭理他们四个女知青。 主要原因还是因为冯慧珍今天当了这个队长。 冯慧珍也知道，要想让大家一下子心服口服，没那么容易需要时间。 四个女知青，也累了一天。 冯慧珍他们简单地做了一口黑面糊糊，还是一人一小碗。 刘雪梅摸了摸肚子，叹了口气。 “在家里天天吃不饱，我娘跟我说来下乡的话，就能吃饱了，结果下了乡还是吃不饱。” 其他几个人也都纷纷附和。 是啊，吃饱饭是第一要素，他们现在根本吃不饱。 几个人收拾完了，把厨房的门锁上，已经背上他们的背篓，拿着镰刀上山。 几个男知青跟在他们身后。 冯慧珍回头看一看。 “你们吃过饭了？” 三个男知青脸上一红，摇了摇头，“我们不会做饭。手忙脚乱，连火都生不着，想着要不然干脆先上山，弄点儿野菜回去。等一会儿再弄饭吃吧。” 冯慧珍这才猛然醒悟过来，对呀，估计男知青里有不少人不会做饭。 第72章 搭伙的提议 路上他们碰到了不少上山去打野菜的村里人，不过都是村儿里的年轻人。 看到冯慧珍不少人纷纷跟她打招呼。 “慧珍，去捡野菜啊？” “是啊！” “半山腰那里有不少。” “砍柴的柴刀没有吧？完了你问队长去要两把。要不然光剪的那几根细柴火不够用。” “好啊，好啊。” “我跟你说，往后山走，后山还有不少好东西，有时候下雨之后能碰到木耳和蘑菇。” “谢谢，谢谢。” “谢啥谢，那么客气干啥！咱们也算是自己人。” 认识的不认识的，一个个活像事件了自家亲戚一样，对着冯慧珍亲切又热情。 让所有人对冯慧珍刮目相看主要原因，是所有人都知道知青点儿里的那个冯慧珍居然也是农村人和他们一样。 本能地就把冯慧珍当成了他们一样的人。 冯慧珍苦笑，这样在知青点儿，恐怕更得被别人排挤。 可是这是大家的好意，能融入一个新的环境当中，这可不容易。 不过好在热情归热情，人家也不强迫冯慧珍非要和他们相跟。 冯慧珍和刘雪梅她们四个人来到了后山。 主要前面半山腰上有不少人在那里找野菜，人太多了，所以他们想找点人少的地方。 却没成想，三个男知青还跟在他们身后。 发觉冯慧珍回头看他们，男知青的脸涨得更是通红。 “我们……我们三个不认识野菜。” 声音低得和蚊子叫一样。 冯慧珍恍然大悟，不能把所有人当成和她一样。 毕竟上辈子她也是活了几十岁的人。 刘雪梅大大咧咧地说，“我们也不认识，可是我没有冯慧珍啊，没想到冯慧珍你就是个宝藏，啥也会。我们最明智的就是和你在一起。” 得意扬扬的伸手拦揽住了冯慧珍的肩膀。 一副哥俩好的样子。 “我好好教你们认认野菜，咱们粮食那么少，就得靠这些野菜补充一些，不然的话真的是要饿肚子的，现在只是除草，过一段时间到了秋收的时候。 地里抢收的那几天的活儿特别重。你们要是自己做饭的话，最近能少吃一点，就少吃一点儿粮食，留到最后秋收那几天用，不然的话顶不下来。” 冯慧珍也没吝啬，这可是经验之谈，每年秋收那是最出苦力的时候。 三个男知青听了这话，互相看了一眼，似乎商量了什么。 “冯慧珍，我知道你们四个女知青一起搭伙吃饭，我们三个男知青实在是不会做饭。而且也不会安排这些，我们就是想请求能不能加入你们。 咱们大家一起搭伙吃饭，我们不会做饭，你们会做饭，可是我们能干其他活儿。比如说这上山捡柴，打水什么的，我们都能干。” 说话的男知青叫王顺。 戴着一副黑边眼镜儿，一看文质彬彬。 能看得出来三个男知青，应该是一个地方来的。 不然不能推王顺出来说话，显然他们统一了意见。 冯慧珍笑了笑，“你们的意见挺好，不过等我们回去商量一下再给你们答复，好不好？这件事不可能，我一个人做主。” 这个事情肯定得商量一下。 远远的冯慧珍就看到了地上的一大片野菜。 “快！这个也太能吃，摘这种的，这种嫩那种老的吃起来又苦又涩，虽然也能吃，吃不坏人，可是不好吃，这种嫩的最好吃。” 冯慧珍指点他们认野菜，大家开始在地上挖野菜。 冯慧珍四处打量，琢磨着能不能找到点儿野山药什么的。 她琢磨着这里生长的野生植物，应该跟他们村儿里，山上的那些野生植物差不多。 不过很可惜，野山药没发现。 不过让冯慧珍惊喜的是，她看到了山上有不少栗子树，这座山上树林茂密，生长不少野生的树木，里面有松树，有栗子树，还有苹果树，山楂树什么的。 显然这不是村里种植的，因为这树都是东一颗西一颗的长的。 这会儿的人们，还没有绿化的意识。 不过因为时间没到，这会儿树上的果实都没有成熟。 不过冯慧珍心里倒是有了打算，毕竟就算是秋收之后，他们发粮食。 他们知青的工分分不到多少粮食，生产队长就算是第一年供应他们粮食。 也不会和村里一视同仁，多少肯定要少一点儿。 不然的话，村里的社员可不让。 吃饱肚子，那不用想的。 在哪个村儿都是靠天吃饭的事情，就算是他们村儿丰收年的时候，一个人只能分到260斤粮食。 您可别误会，这260斤粮食可是带皮的。 去掉皮之后，恐怕这260斤粮食能留下220斤，就算是多的。 更不要说一般这种粮食里最多只会发200斤粮食，剩下60斤都是红薯，绿豆，黄豆，各种杂粮凑一凑凑成60斤。 总体来说林林总总一年要想吃饱肚子，绝无可能。 更何况他们现在都年轻，没听说半大小子吃死老子。 冯慧珍空间里的那些粮食，因为少了能量，目前为止她没有碰到可以给她提供能量的源头，只能省吃俭用。 否则的话也得让她吃饱喝足，不然的话，冯慧珍这15岁的个头儿可是有点儿矮。 不过目前来看有点难。 这也是冯慧珍积极的，在外部环境想要改变的原因。 “慧珍，你看那儿有兔子。” 冯慧珍扭头去看一只肥大的野兔一窜就窜进了草丛之中，无影无踪。 唉，那可是兔子是肉，可惜自己不会打猎。 要是会打猎的话，恐怕什么发愁的事情都可以解决。 男知青追了过去，刨了半天草丛，结果什么也没有。 大家背着背篓里打来的野菜，回到了知青点儿。 这会儿三个男知青已经和冯慧珍他们打成了一片。 冯慧珍他们回到知青点儿，其他的知青看样子也上山去了。 等到天擦黑的时候，大家纷纷回来。 冯慧珍召集大家开个会。 一个一个懒洋洋地走出来，显然在没有完全认可冯慧珍这个队长之前。 似乎都是心不甘情不愿。 “开什么会啊？还真把自己当颗葱。” 李敏骂骂咧咧地地走了出来，靠在门框上，一脸的不服气。 挑了一天的大粪，她觉得自己都臭了。 可惜这里可没有那个条件让她洗澡。 第73章 原来如此 “我知道大家今天辛苦了，一天都累了，不过有些话还是要跟大家说清楚。免得大家觉得我故意看人下菜。” 冯慧珍不在意李敏的态度，她要是在意李敏。 跟这个女人去计较，那她就不是冯慧珍，白活了这么几十年。 “说吧，说吧，你赶紧说吧。我都累死了，要回去休息。” “就是生产队长让你当队长，我们可没让你当队长。” “还真的拿自己当队长，开始管别人。” “我长话短说，你们爱听不爱听，反正都大概听一下，否则的话，别等以后说我这个队长不管你们。” “这个队长你们喜不喜欢我当，现在我都是队长。目前来说，咱们这里的灶房有四间，我的意见是大家搭伙吃饭。这样可以省粮食，也可以节省时间。 我们四个女知青已经开始搭伙吃饭，目前来说觉得效果还不错。这只是给大家提个意见，你们想不想要搭伙或者和谁搭伙，由你们自己决定。 还有就是别看现在是夏天，我希望大家为越冬做好准备。这里的冬天，大家也看到睡的是土炕，证明冬天的时候要靠烧土炕来取暖。 所以准备充足的柴火才能过冬。话我说到这里，你们爱不爱做，那就是你们的事情，到了冬天要是没柴烧，冻得要命的时候，可别怪我没提醒。” “我年纪小，大家觉得我当这个队长不服气也没关系。在咱们知青点，我更希望有能者居之。如果有一天大家觉得找到比我更合适的队长，我完全可以卸任。” 冯慧珍也不乐意当这个领导，管着一堆知青，又不是什么好事儿。 其他人听了这话终于心里舒畅一些。 对于冯慧珍的观感，也瞬间有了改变。 “哼，算你有点儿自知之明。” 李敏扔下一句进去了。 刘雪梅瞪了一眼，“什么人呐？爱听不听！地里的活儿，你们有谁比慧珍做得更好。王队长都让慧珍当队长，你们要是不乐意，去找王队长去。 在这里摆脸色，谁看呢？” 冯慧珍拉着刘雪梅他们四个人进了厨房。 “咱们商量一下，今天王顺他们提议想加入咱们，我觉得可以接受，看看你们大家的意见，毕竟人多力量大，再说王顺他们说的也对。 他们不会做饭。彼此互补一下，咱们做饭，他们把体力活儿干一下，这样也能节省时间。” 刘雪梅，张秀芸和李小雨都望着冯慧珍。 “咱们还不是你说了算，你说行就行，我们啥也不懂。” 看着这三个人，把她当成了主心骨，冯慧珍叹气。 她从来没想过别人会成为她的责任，可是不管又不合适。 心理上来说，让她的心理年龄已经是一个几十岁的成人，而眼前这三个最大的也不过才18岁都是小姑娘。 她现在就像是个大家长，不管实在是说不过去。 “那好，你们既然说听我的，那么以后要是出现什么问题。不要大家互相埋怨，毕竟我是尊重大家意见的。” 集体生活一开始还是比较容易的，就是怕以后会因为你多吃一点，我少吃一点儿，闹出这种口角和矛盾。 “你放心吧，我们大家都听你的，你说什么就听什么。” 三个女孩儿急忙点点头，他们是生怕冯慧珍不管他们。 别人管不着，可是他们现在明白，抱着冯慧珍的大腿，才有好日子过。 从来到知青点儿开始那一点儿要是没了冯慧珍他们现在能舒舒服服地，安排好一切才怪。 “那行，那你通知王顺他们，咱们七个人合伙吃饭。大家把粮食放到一块儿清算一下。” 王顺他们一听说女知青愿意和他们搭伙，激动得赶紧把粮食背了过来。 自从来到知青点儿，他们就没好好吃，上过一顿饭自己做的黑面糊糊还糊了锅底。 冯慧珍按照王顺的提议分配了一下任务，四个女知青负责做饭，两个人一组，这样不会很累。 剩下的男知青负责洗碗，打水，捡柴火这些的工作。 大家听了之后，都纷纷表示同意。 冯慧珍他们把今天捡回来的野菜进行了挑拣，清洗，晾晒，总算是能松口气，起码明天早上吃的时候，总不会是清汤寡水。 一夜无话，冯慧珍躺在炕上，进了空间里。 空间里的东西不能拿出来，不是不能拿，是舍不得拿。 冯慧珍浑身酸痛地望着灵泉水琢磨了一下。 准备去喝一杯，这一杯灵泉水喝下去起码能让身体的强度得到改变，虽然不能说一杯灵泉水就洗精伐髓，可是泉水的功能，上辈子就深有体会。 冯慧珍喝了一杯灵泉水转悠着，忽然想起来不对啊！ 她喝灵泉水也得消耗能量吧？ 那就亏大了。 急忙打量那个屏幕，却看到屏幕上的能量居然还是百分之百。 冯慧珍暗暗称奇，难道她在空间里消耗空间里的东西，不需要消耗能量？ 冯慧珍试着拿了一包蛋糕，这种独立包装的小蛋糕，这里也有不少。 上辈子喜欢吃甜食，各种蛋糕都有储存。 尤其是这种戚风蛋糕。 撕开包装三口两口吃下去，冯慧珍的眼睛却死死地盯着屏幕，果然能量没有消耗。 冯慧珍大喜。 原来是这样。 拍了拍脑袋，蠢啊！ 怎么没有想到她在空间里消耗的所有东西，都不会对空间产生影响，也就是说她只有带出空间的时候，才会消耗这种能量。 这样的话，那就方便很多。 哈哈，方便吃独食。 冯慧珍这一夜睡得神清气爽。 而她却不知道，这个时候的江磊正坐在舅舅的办公室里。 舅甥两个面对面，表情非常严肃。 “舅舅，还是让我早点儿走吧。如果不早点儿走，被别人抓住把柄更麻烦。主动一点儿还能有一个表现良好的名声。” “哎。我没有想到，现在的形势会这么严重。” “舅舅，只要我爸，我妈情况还很好，我能代替他们去乡下接受劳动教育，那不是挺好的事情。总比我爸我妈去强。” “我本来想护着你，也没有想过他们会动作这么快。” “舅舅，您已经很护着我了，现在您保护好您自己，才是对我最大的保护。” “好吧。我知道你自己做了决定，就不会改变。要不然我就给你在我战友的机械厂找一个地方，也有人照顾，方便我能照顾到你。” 江磊心里感慨万分，脸上带着微笑，他知道舅舅是想保护他。 “舅舅算了，那些人现在瞪着眼睛，想挑咱们的错处。别因为这个事情闹得最后做了好事没有得好结果。 我要是在这附近工作的话，他们说不定还有的话说。” “你就让我去西北，那里需要人才。” 冯厂长抬起头望着外甥，眼神不解。 “为什么要去那么远？” “舅舅，远一点他们才不会注意到，死命地找各种理由整治我爸妈。” 二人无话。 第74章 冯改花的到来 与此同时，冯改花一行人正从卡车上跳下来。 尘土飞扬让她捂着鼻子，咳嗽了几声。 旁边的文工团女同志狠狠地瞪了一眼，装什么装？ “这地方一看，穷得鸟不拉屎，居然把咱们打不到这里？” 有人抱怨道。 “都说了支持支援兵团建设，你们少在这里各种抱怨，赶紧的大家都集合。安排你们分配到底下各个兵团去。” 带队的文工团团长吼了一嗓子。 他们这一次是接受领导的任务，来支援这里的建设。 让文工团下来支援建设也是没办法，主要是为了活跃底下兵团的气氛。 冯改花万万没有想到，本来已经遵循着上辈子留下的记忆，好不容易改变了命运。 结果没成想成为命运还是这么可笑，居然把她送到了这个地方。 这地方当听到名字的时候，她就知道是哪里！ 青青农场。 对啊，这个青青农场让她记忆深刻，这可是冯慧珍下乡插队的地方。 该死的！ 她本来觉得冯慧珍现在变得让人觉得恐怖，她想离冯慧珍远一点。 悄悄地去得到冯慧珍身上可以利用的价值。 毕竟冯慧珍没有重生，这一点她万分确定。 冯慧珍还在走上她上辈子的路，而且走得比上辈子还顺利，可能是因为她的出现。 可是没成想老天爷还是要让他们两个在一块。 冯改花暗暗咬牙，既然老天爷都非要让他们两个冤家在一块儿。 那就别怪她不客气。 冯慧珍这一次休想，再逃出她的手掌心。 正在地里除草的冯慧珍打了个喷嚏。 暗道这是谁在惦记她。 这两天的工作大家已经能够掌握，地里的活儿也不能让人觉得精疲力尽。 毕竟除草这个工作，在地里的活儿里，真算不得累。 再加上冯慧珍是真心教大家除草的技巧，掌握以后大家的速度越来越快，基本上上半天儿除草，下半天儿都可以回去歇着。 或者上山打柴，摘野菜之类的。 生产队长看到他们的进度很满意，地里的庄稼眼看着越涨越茂盛。 照这样下去，到秋收的时候，今年也算是个丰收年。 王大壮望了望天，唯一让人觉得不安的是，最近这个夏天没有下过一滴雨。 这可是不对劲儿，自从春天下过雨之后，似乎这个夏天还没下过雨。 喃喃自语。 “老天爷呀，你给咱们还是下点儿雨吧。” 最怕的就是一整个夏天不下雨，收麦子的那几天，这里反而要是下大雨，那才是糟糕。 冯慧珍也注意到这一点，因为他们来了，已经两个月多，眼看着就要秋收。 按理来说，这会儿的庄稼已经长得差不多。 再有半个多月，他们就可以秋收。 可是这两个月以来，一滴雨都没有下。 这可是不正常，看着沉甸甸的麦穗。 冯慧珍轻轻地捏碎了一些麦穗，虽然还没成熟，可是麦穗的芯子里有一些是空心儿的。 并且并不饱满，这就证明今年的雨水少，以至于这些麦穗儿长得并不结实。 再有半个月就要秋收，就算是现在下雨，恐怕也很难缓解这个旱情。 可是最让人心惊的是因为缺雨，底下水井里的水都已经开始变浅。 先不说他们吃的水。 所有浇地的水都是从压水井里打出来的，附近没有河。 地里的土地明显地已经变得干涸，而且能够看到裂缝。 这会儿的尘土飞扬，越发的让人能够感受到这种干旱。 庄稼也并不像以前看到的那样绿油油，微微地泛着黄。 这种泛黄可不正常，这个时候还不到泛黄的时候，因为还没有到真正秋收的时候。 她这个当了十几年老把式庄稼人，知道这样的情况，这一次的秋收，打下来的粮食恐怕并不理想。 王大壮眼看着一滴雨不下，在地头上也是愁的，眉毛，眼睛挤到了一起。 今年气温高得不像话，地里的水分都被蒸得干干净净，一点儿不剩。 就在这种忐忑不安的气氛当中，大家迎来了他们插队下乡的第一个秋收。 冯慧珍和张秀云正在和面，两个人准备蒸馒头。 “慧珍，真的咱们要蒸馒头吗？” 这两个月以来，他们每天喝野菜粥喝得都想吐。 干粮什么的，他们根本没见过。 其他人早就已经各自找了谈得来的知青开始搭伙吃饭。 可是看着人家吃着干粮，他们也不由得会咽口水。 王顺他们想说什么，可是每一次想说的话看到冯慧珍的时候，都咽了回去。 冯慧珍一个小姑娘每天喝稀汤寡水的野菜粥从来没抱怨过，他们又有什么可抱怨的？ 冯慧珍也不是不近人情，可是在这个年月粮食不够，想怎么近人情也没有用。 她虽然可以在空间里适当的补充一点儿，可是也不敢太过分。 如果别人都面黄肌瘦，她养得白白胖胖那才叫扎眼。 她尽量的让自己在空间里不要去大吃大喝。 少量的补充就可以，不想体现得更明显。 可是这会儿马上要秋收，秋收的活儿可要比平日里重得多。 她干过秋收。 这两个月以来的省吃俭用，就是为了这一刻，所有的粮食都能派上用场。 只要秋收过后，他们来年的粮食发下来就能接得上，所以这会儿该霍霍就霍霍。 “咱们明天开始就要秋收，多蒸点儿馒头出来，留着秋收的时候直接当干粮吃，这几天活儿很重。今天下午咱们跑一趟服务社买点肉回来。 我知道大家手里都攒着肉票。集资买上二斤肉最近得补充体力，不然的话扛不下来这个秋收。” 听说还有肉，张秀云不由得咽了咽口水。 “秋收真的这么累吗？” 张秀云没有参加过秋收，虽然家里环境不好，可是父母到底是工人。 日子过得不宽裕，但是也没干过这么累的活儿。 “等秋收的时候，你就知道了。” 冯慧珍抬起眉头，笑了一笑。 正在厨房里帮忙的其他人背后都寒了寒，连冯慧珍都这么说，可想而知秋收绝对是个大工程。 不少人都愁眉苦脸起来。 真是让人欢喜，让人忧。 第75章 相遇 馒头的面和好，剩下蒸馒头的事情就交给留在家里的刘雪梅和李小雨。 这一次冯慧珍和张秀云一块儿去服务社，这次可没有马车。 他们得来回靠腿走路。 大家把每个人需要买的东西，写了一张单子，交给他们两个人。 其实要买的东西不多。 主要大头还在肉和油盐酱醋等等方面。 毕竟谁手里的钱也不多，花一分就少一分，能节省一点儿，毕竟后面的日子还长。 冯慧珍和张秀云背着背篓一路去了服务社，他们出知青点的时候，李敏他们看到了。 李敏回了屋里，翻出来自己抽屉里的那些钱来的时候带了不少钱，这些日子天天在地里忙活。 根本没有时间去服务社，去服务社的日子那是屈指可数。 当初来的时候，带的那些东西，基本上都消耗干净了。父母给带的桃酥槽子糕早吃了个精光现在。 这一个多月她也尝到了饥饿的滋味儿。 看到冯慧珍他们去，服务社也不由得动了心。 “小慧，咱们也去服务社买点东西吧。” 和小慧想了想是该买点东西，听说马上要秋收了。 两个人收拾了收拾，也拿着东西跟出发。 冯慧珍和张秀云一路都没有停20里路，现在两个人走起来居然脸不红，气不喘。 和当初他们来的时候完全两样。 得益于最近他们一直辛苦地地里劳动，锻炼了他们的体魄。 来到服务社，冯慧珍看着依然是人满为患的服务社苦笑了一下。 每一次到服务社买东西，就和打仗一样。 最重要的是从外围挤进去之后，还不一定里面有东西。 张秀云第一次来服务社，看到服务社这么多人，也吓得直在旁边咂舌。 “这么多人？” 冯慧珍去拉了拉她的袖子，”咱们去那边儿坐车走。” 张秀云愣了愣，却看到有一辆班车正停在那里。 冯慧珍拉着她，已经跳上了班车。 不由得忐忑地问道，“这是去哪儿啊？” 冯慧珍掏了五分钱，买了两张票拉着张秀云坐在了座位上。 “这是去县城的班车，上一次我们来的时候，没有碰到班车，这一次正好碰到了，咱们去县城里买东西吧。服务社买东西和去县城买，不是一样吗？” 冯慧珍也没想能碰个正好，平常想去一趟县城班车可不容易等。 从这里去县城也要20里路，可是谁也不会乐意走40里路去县城买东西。 就算让冯慧珍去，也去不了，来回80里路，她可心疼自己的脚。 谁成想今天正好碰到了班车。 一听说去县城，张秀云也有点儿蠢蠢欲动，县城肯定要比服务社好得多。 而李敏和何晓慧显然晚了一步，他们眼睁睁地看着冯慧珍她们跳上了班车。 而他们到的时候，只留下灰尘飞扬的一个背影。 两个人下了班车，打听好了回去的班车，三个小时以后还有一趟。 高高兴兴地直奔县城里的合作社。 冯慧珍还没等走进合作社去，听到有人在背后叫她的名字。 “冯慧珍！” 冯慧珍急忙回头吃惊，这个地方居然有人会认识她？ 却一眼看到了江磊。 大吃一惊的冯慧珍急忙迎了上去。 “江大哥，你怎么来了？我虽然给你写了信，留了地址，可是你也不用大老远跑到这里来看我啊？” 冯慧珍到的第二天就给家里和县城的刘父，刘母家，还有江磊都各写了一封信报平安。 江磊给她写了回信。 但是冯慧珍完全没有想到，在这里可以见到江磊。 本能地以为江磊是来看自己的。 江磊看到依然健康活泼的冯慧珍，脸上露出了欣慰的笑容。 他还担心冯慧珍到了乡下，适应不了。 给他写的那一封报平安的信，是只报喜不报忧，却没成想看到冯慧珍本人的时候，依然像以前一样，能露出那种灿烂的笑容。 “我不是专门来看你的，我现在调到县城里的机械厂，是机械厂的一名工人。” 指了指不远处的工厂，冯慧珍扭头打量，果然远远地写着江宁县机械厂。 “你……怎么……” 剩下的话，却说不出来。 还用说什么很明摆着，遇到了什么事情，她猜都能猜出来。 没有叹气，回过身的时候，嘴角依然是那种不变的笑容。 “江大哥，那真好，没想到你居然调到这里，那咱们俩离得近了。以后我不用给你写信，等有时间的时候，我可以常来县城里看看你。” 那欢欣雀跃的样子，一下子就让江磊最近因为连续受挫，黯然的情绪得到了抚慰。 “我们厂每个礼拜有两天休假，到时候我也可以去农场看看你。本来我刚来了，还没有安顿好，想着安顿好就去看你的，没想到能在这里碰到你。” 冯慧珍却眼神更加明亮。 她一直在发愁能量根本无法补充，连消耗也不能消耗。 小心翼翼的不敢动用空间里的任何一样东西。 目前为止她所遇到的所有陌生人，没有一个人能给她的空间补充能量。 冯慧珍一直也奇怪，难不成这个世界上只有江磊能给她的空间补充能量吗？ 那岂不是要糟糕？ 毕竟她不可能把江磊一辈子拴在身边。 可是现在江磊来到她的身边，无论是什么原因，虽然她不想幸灾乐祸，可是总是感觉对于她来说，简直就是天上掉馅饼的好事。 “那咱们约好了，我们马上秋收，秋收完了之后，基本上空余的时间就多了。到时候我来县城看你。” 冯慧珍眼神见到他的喜悦，让江磊一下子所有的对于生活的不公和苦难全都一扫而空。 眼前的女孩每一次都是这样。 总是会像是向着太阳生长的不屈小草一样。 每次见到他总是那样灿烂和快乐。 “好，我也会去看你。” 从口袋里掏出自己的钢笔，迅速撕下一张纸，写了一个地址递给冯慧珍。 这是他在机械厂的宿舍的地址，宿舍的位置并不在机械厂里面。 冯慧珍冲着江磊摆摆手，他们时间不多，不能和江磊继续叙旧。 但是以后有的是时间。 第76章 不公平 张秀云刚才就躲在一边，主要是看到冯慧珍遇到熟人，不想上去打扰。 这会儿两个人才急急忙忙去了合作社，冯慧珍没有看到在身边不远处的街角。 冯改花看到了这一幕，同时冯改花认真的打量了一下江磊。 让冯改花大吃一惊的是，眼前的江磊她竟然认识。 这可是江磊！ 20年以后，大名鼎鼎的名导演江磊。 她怎么可能不认识，全国人民都认识的人，她怎么会不认识。 虽然现在的江磊还一脸的青涩，可是20年以后，江磊的电影获了国际大奖，甚至是国内的各大奖项。 成为炙手可热的导演，而且是青年导演。 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更让她觉得心惊的是，江磊居然认识冯慧珍？ 他们两个怎么会认识的？ 要知道名导演江磊最好的朋友就是…… 不行！ 冯改花稳住心神，她不能乱，不能手足无措。 是冯慧珍知道了某些事情的真相吗？ 不可能！ 看冯慧珍和江磊刚才的对话和表情来说，两个人应该是单纯的朋友。 那么冯慧珍不知道，江磊也不知道。 是她多想了，多心了。 冯改花看着江磊走进了机械厂。 江磊！？ 也好那就正好是一个机会，她正发愁怎么接近白家和霍家。 这不是天然的机会？ 冯改花第一次觉得重生以来最好运气来了，老天爷居然把江磊送到她面前。 对了，她得仔细琢磨琢磨。 冯慧珍她们买了需要的东西，还有二斤猪肉。 买猪肉的时候，冯慧珍都发愁。 面前的猪肉肥膘厚得足有三寸厚，只有上面轻飘飘一层瘦肉。 要是按照她的标准，那就是绝对不买。 可是现在那是人人争抢的好肉。 只能忍疼买了二斤。 其余的东西，冯慧珍没买。 可是背上的背篓里沉甸甸的，心情也是美好的。 今天也算是占了江磊便宜。 背篓里在见到江磊的那一刻，就放了一堆东西。 能量啥的咋不怕。 没看到拿出来这么多东西，她的能量条还是满满的。 一路颠簸，回到知青点。 冯慧珍锁了一些纸包放到炕柜的抽屉里。 谁也不知道冯慧珍买了什么，张秀云也不知道，合作社人太多。 她根本自顾不暇，哪有时间管冯慧珍买什么。 秋收的地里，天没亮就下地。 秋收的半个月，所有人都累得和狗一样。 知青们这会儿才知道，原来他们一开始干的地里活儿，那还叫累呀？ 那会儿一个个哭爹喊娘喊累，和这会儿比起来那简直是小意思。 也是这一场秋收，彻底奠定了冯慧珍的队长地位。 因为从秋收一开始到秋收结束，冯慧珍没喊过苦，没喊过累。 他们十个知青捆在一块儿，也赶不上冯慧珍的速度。 如果光是速度，那还不能让人服气，冯慧珍干的活儿是又快又好。 连男知青都顶不过她这么一个女孩子。 很多男知青看着遥遥领先的冯慧珍，离着他们十万八千里的距离，一个个都心服口服。 这女孩子别看年龄小，又瘦又小可是地里的活儿，从来没有叫过苦，而且干什么什么行。 秋收过后，总体来说剩下的工作就告一段落。 剩下的一些收白菜，收萝卜的活儿，比起地里的那些粮食来说少得多。 生产队不可能挪那么多地来种这些白菜和萝卜。 秋收交完公粮，生产队长开大会，这会儿大家要分粮食。 这才是大家的重头戏，一年到头盼着就是这一天。 王大壮在大队部跟前召开了大会，全村人男女老少没有一个不出席。 “咱们已经交完公粮了，今年的粮食总体来说只能算是中等，没有丰收，也不算是灾年。交完公粮，咱们生产队平均下来一个人头能够分220斤粮食。 160斤的麦子剩下60斤有红薯，绿豆，黄豆，萝卜还有土豆。现在各家各户过来签字，领粮食。对了，自己拿袋子。” 生产队长话音刚落，所有人都哀叹一声。 然后知青点儿的18个知青，就引来了全村社员的不善目光。 因为他们18个知青再挣工分二三个月也挣不了一年的粮食，可是因为他们的到来，人家粮食分的少了。 “队长，那他们知青一个人分多少粮食啊？” 有不怕死的，挑事儿的，立马跳出来问。 “一个知青能分一百六十斤粮食。” 这话一出，所有人心里终于平衡了一点。 160斤粮食和他们220斤粮食比，那可差远了。 想到这里不平衡的人，也多少心气儿消下去。 “队长，为啥我们分这么少的粮食？我们也算是咱们生产队的社员。” “王队长，这不公平。” 孟宪斌他们几个男知青早就跳了出来，秋收的时候，他们根本就没有粮食了。 秋收这半个月饿得他们都已经瘦得跟竹竿儿一样。 谁让他们前面没勒紧裤腰带过日子，前面吃得饱，到后面的时候根本没有粮食。 每天都是野菜汤，再加上地里的活儿重，几个男知青早就已经没人样了。 就指望分了粮食能接上，结果没成想只分给他们160斤粮食。 这可是要到明年秋收，合下来一天连半斤都没有。 他们这可是五大三粗的大男人，胃口又大，吃得又多。 如果一天连半斤粮食都没有，照这么下去迟早得饿死。 以前孟宪斌他们自诩身份还不乐意在这个上面斤斤计较。 可是现在不一样。 口粮就是他们的命啊！ 如果说以前还不理解，这会儿可明白地里的东西比什么都重要。 他们可以抛弃那些什么所谓的面子，尊严，只为了能吃一口饱饭。 “你们还好意思叫不公平！啥叫公平？要是真的说公平，这粮食是我们村里的村民一年到头打下来的。凭啥分给你这么多？” “就凭我们也干地里的活儿，我们也参加秋收了。” 孟宪斌急赤白脸的争辩。 “你就干了三个月，要是真按工分算，你那点儿工分还挣不来这么多口粮。按你的三个月的工分下来，你们最多也就分个50斤粮食。 怎么要公平吗？要公平我现在给你公平一点儿。” 王大壮一脸的不耐烦，这些知青小崽子们还是没有把身上的毛刺儿给捋顺。 还敢到他这里来要公平。 第77章 内情 旁边的知青立马拉了一把孟宪斌。 一听这话都知道他们惹恼了王队长，要真按他们的工分算，那他们的确分不下那么多粮食。 万一真按50斤分，那可就真的饿死了。 孟宪斌垂头丧气地坐下来，他也知道这个话说出来触怒了王队长。 要真的给他穿小鞋儿，还真没他什么好果子吃。 “怎么你们之前还有谁不服气，不服气，要公平的都给我站出来，我看看谁还要公平。要公平，我就给你们公平一点儿。” 王队长斜眼打量眼前的十几个知青。 不知道好歹的东西！ 有他在这里震着，全村的社员才没有因为他们知青分粮食跳起来闹腾。 结果没成想知青还跳出来了。 冯慧珍急忙表态。 “王队长，我们没人觉得不公平。” 不是她着急的拍马屁，主要是不表态，把事情圆过来。 没看见周围的村民，意见大了。 对着他们怒目而视，一会儿引起公愤，那这不公平可就真的变成公平。 王大壮脸色这才缓了缓。 “分粮食的事情大家进行，剩下的事儿我也跟大家说一下。这两天地里收白菜和萝卜，你们还是得下的，不过只用干半天，因为也没多少，收个几天就收完了。 另外一件事就是咱们这里的冬天马上就来了，一个月之后，咱们这里要修水坝，修水渠这个活儿年年都有。村里人就不用说这个活儿凭大家自愿。 谁都清楚修水坝食堂管饭，一个月还给开工钱，只要壮劳力。你们知青点儿谁想去修水坝？明天给我报上名来，过两天我报上去。” “名额有限，先到先得。谁也别给整那个公平！” 王大壮这话当然是针对知青们说的。 众人呵呵大笑起来，听到公平也知道队长是故意收拾知青。 村里人都知道每年冬天要去修水坝。 这也是村里人唯一来钱的机会。 他们这里干旱少雨，常年水源稀少，水坝就是为了能够引水过来。 为了造福一方土地。 更重要的是修水坝的活儿，给钱还管饭，听说食堂管饭，那可是管饱。 一般人们都愿意去干。 村里的汉子都靠着每年冬天这两个月修水坝，给家里挣点钱，还省点粮食。 知青们可不知道，一听自愿，没人吭气。 冯慧珍也不懂这修水坝到底是个怎么回事儿，只好悄悄跑去问王婶子。 王婶子一看她过来就知道这是个机灵的，还知道过来问一问消息。 往旁边挪了挪，腾开屁股底下的石头。 “婶子，修水坝到底咋回事儿？我们应不应该报名啊？” 冯会珍跟王婶子现在处的关系特别好，那是因为王婶子家的小儿子上一次感冒，病得厉害。 村儿里又没有卫生队，一般人家但凡是个头疼脑热，都是家里找点儿止疼片儿吃。 可是那孩子烧了一天，眼看着烧迷糊。 冯慧珍拿出感冒药。 多亏她空间里备的东西多，当然那也是假装从柜子里拿出了一半感冒药。 这是后世常吃的那种胶囊。 没人认识，不过孩子吃下去立马就退了烧，而且好了起来。 这也让王婶子对冯慧珍那是感激万分。 本来就对这孩子有好感，再加上这孩子对人又真诚，所以两相一对比，对冯慧珍多有疼爱。 连带着王队长对冯慧珍，那也是另眼相待。 “婶子跟你说去报名。虽然说水坝上的活儿累，可是我跟你说，咱哪有不累的呀？这两个月一个月最少能挣30块钱工资，而且在食堂能吃饱饭。 你们知青点儿分的粮食又少。两个月可以省不少粮食。而且手头能挣六七十块钱。这不比什么都强？咱这庄稼人一年到头手头里可分不了两个钱。 我跟你说明年你们知青点儿也得开始养任务猪和任务鸡。到时候手头没点钱，拿什么养啊？那猪崽子总不能白送你吧？你听婶子的没错儿。 别怕辛苦，婶子看着你是个能干的，也能吃苦，多攒点钱以后也能接济家里。” 这话说的可是真心实意，也是全心全意为他们知青打算。 冯慧珍听了，心里有底。 王婶子可是在这里已经生活了十来年，这片地方开荒的时候，可就是王婶子和王队长他们扎根在这里。 比起他们这些刚来没两个月的外来知青来说，这些才是真正的这片土地的主人。 “婶子，我听你的，您放心，明天我就找队长去报名。” “明天啥呀？一会儿就找你王叔去说你那个王叔死心眼儿，你今天要是不去。估计他还以为你是躲懒，不定心里怎么揣摩你。 他那个人就是长了一个莲藕心眼子。” 冯慧珍被逗得呵呵直乐。 “行，婶子，我一会儿就找莲藕心眼子队长报名。” 冯慧珍本来就准备找队长，她这个知青点的队长，当得名不正言不顺。 再说了一共就18个人，要她这么一个队长有啥用啊？ 王队长拿她树典型也该数的差不多了。 三个多月的时光，足够这些知青们老老实实地领教够了。 她实在是不想招人恨，马上冬天来了，指不定还有其他什么事儿。 越冬这个事儿出一点儿问题，她这个队长就得负责。 她可付不起那么多责任，谁知道这里的冬天是什么样。 一个人又矮着身子，偷偷摸摸地摸回了张秀云他们三个人身边。 三个人早就急得不行，看她回来，急忙低声问。 “慧珍，怎么样？你问了王婶子，咱们要不要报名啊？” 修水渠，光听着名字就知道这活儿不好干。 绝对不是轻省的活儿，谁不知道修水渠肯定要动泥土，一个女孩子家上去。 不管是铲土，还是挑土，这都是重活儿。 “我刚才跟王婶子打听了去修水渠的话，这两个月食堂那边可是管饭。而且是管饱，咱们粮食本来就不如社员多，如果去修水渠的话。 不光能省下咱们的粮食，听说一个月有三十多块钱工资。” 一天有工资，三个女孩子眼睛一下都亮了，来的时候谁家里都不富裕，身上没有带多少钱。 可是等到真的来到知青点过日子的时候，才知道处处都需要钱。 真是一文钱难倒英雄，汉译听说能挣到钱，谁不激动啊？ “那咱们一块儿报名吧！四个人相跟着还能做个伴儿。” 冯慧珍跟他们商量，三个人立马点头同意。 第78章 听人劝 粮食基本上分完了，张秀云他们扛着粮食回去，他们四个人分了不少。 虽然有男知青帮着他们一块儿扛，可是到底是不少的粮食。 王顺刚才他们也得到了冯慧珍的内幕消息，于是三个男知青也心里火热。 谁不想挣钱？谁不想去食堂吃饱饭？ 王顺帮着女知青他们往回送粮食，冯慧珍在这里报名。 王队长正坐在那里，翻着面前的本本，上面签一个名字画一个对勾，就少一个人。 他们大队部粮仓里的粮食就这么一点儿少，叹了口气，今年的粮食比去年少。 去年起码一个人还能分到240斤。 今年只能分220斤。 愁人啊！ “队长！” 抬头瞅见冯慧珍笑眯眯地凑到他跟前儿。 这个小丫头见谁都笑三分。 主要是小丫头笑起来，眉眼弯弯，像是月亮一样，嘴角上勾，还能看到脸上的两个小酒窝。 着实让人看见，就心情舒爽。 王大壮实在板不起脸。 “冯慧珍，啥事儿啊？” “队长，我是来报名的。” 王队长瞅了一眼自家媳妇儿，心道肯定是这娘们儿又给这小妮子通风报信。 明知道名额有限，这不是为难他。 为个名额村里人有一个算一个都能打破头，可是知青也不能不优待。 不然县里肯定有意见。 招来自家媳妇儿一个白眼。 “瞅我干啥？人家找你报名，你在这里瞅我？怎么着我现在成了队长？” 王大壮扭过头。 老夫老妻这么多年，媳妇儿泼辣，别看他在外人面前板着一张包公脸，可是面对媳妇儿的时候实在是没辙。 “就你一个人？” 他眼不瞎，冯慧珍在知青点里可有她们的小团体，没看见四个女知青，三个男知青。 干活儿也在一块儿，平常干啥都在一块儿，一看这七个人就报团。 “队长，哪能我一个人呀？我们七个人，我还有三个女知青，三个男知青。我们反正冬天歇着也是歇着，去干点活儿还能省点儿粮食不是？ 队长，我们没粮食，您就行行好，高抬贵手，赶紧给我们报名吧。” 冯慧珍刚才可是听王婶子说了，这报名也有名额限制，不是谁家都能去修水渠的。 早报名早占着名额，报得晚了那就没份儿。 “你个小丫头，别再给我这里使心眼子，给你留下了七个名额。怎么其他知青点儿的知青你也不管啊？你这知青点的队长，可一点儿都不团结同志。” 王队长那是火眼金睛，早就看出来知青点儿，现在都分成三伙人。 冯慧珍他们七个人是一伙，剩下李敏和小慧，孟宪斌他们六个人又是一伙，还有五个人只能自成一伙儿。 “队长，您就别磕碜我，我这个队长，那不就是个光杆司令，谁听啊？您还是趁早把我这个队长撤了吧。我可担不起这么大的责任。 大家自己管自己，多好的事儿啊。您非让我管着别人，我能管了谁啊？我就能管我自己。” 冯慧珍眼瞅着王队长心情不错，立刻打蛇随棍上，赶紧提要求，她这个队长早就当得够够的。 每一次干活儿，她都得当模范当先进。 想稍微偷偷懒都不成。 多少双眼睛在背后注视着。 “知道了！行了，回去吧，明天干活儿，我就通知大家，以后知青点没有队长。” 王大壮对于眼前的冯慧珍还是真的有点儿心疼。 小丫头是知青点里年龄最小的姑娘，无论是干活还是说话做事，那都是最老成的一个。 这丫头被他当成了典型竖在那里的确是挺累。 也差不多了，起码这18个知青现在大家心里也有数，知道该怎么干，该怎么做事。 第二天大家下地上工干活儿就是拔萝卜，砍白菜。 上工的时候，冯慧珍看到各家的婶子大叔都背着背篓，不由得有些诧异。 难道说这里面还有啥事儿？ 安排工作的时候，队长看见18个知青，没有一个背背篓的，只能无奈地摇摇头。 不过今天算是有良心，王队长当着大家的面儿宣布以后知青点没有队长。 李敏，孟宪斌他们立马得意起来，那鄙视的小眼神儿像是眼睛里藏着刀子，使劲儿往冯慧珍珍身上飞。 就差明目张胆地表现出他们的喜气洋洋。 就差明着说瞧被撸了吧？ 让你巴结讨好，让你上赶着拍马屁。 冯慧珍完全不管那个，干活儿的时候，他们七个人自成一体。 这一次干活儿是队长亲自分配。 王队长给他们分配的是拔萝卜。 干到中午，大家回去吃饭，活儿不重，下午不用上工。 走的时候，冯慧珍又凑到了王婶子他们那一堆婶子跟前。 “婶子，咱收拾地里的白菜和萝卜，为啥背筐呀？” 别看这几亩菜地大可都是村儿里要上交集体的。 他们每年还有任务，要给服务社那边送菜的。 有一定数量任务必须送够，要不然队长能舍得空出几亩地专门来种菜。 粮食都不够吃，哪有那个闲工夫去种菜。 “你个傻丫头，明天呀，你也背筐来，你看看我们这筐里装的是啥？” 村儿里的这些婶子，大娘都挺喜欢冯慧珍这丫头的，这丫头嘴甜，而且有什么不懂的不耻下问。 又没架子，又没脾气，而且时不时还帮村里的婶子，大娘她们写写信或者读信什么的。 这么有文化的一个丫头，又这么能干。 还这么贴心谁不喜欢。 “婶子，这不是萝卜秧子和白菜帮子吗？” 冯慧珍仔细瞅了一下，果然是那种不要的白菜帮子和不能吃的萝卜秧子。 “你真傻。这些萝卜秧子和白菜帮子腌成酸菜，到了冬天这可就是过冬的菜，咱这里到了冬天，那个能冻死个人。咱们这地里种的这些菜，可不是留给咱们吃的。 那是要给服务社送的。每年剩下的每家分下来的话没有多少，对了，这几天活儿不忙。你赶紧跟你队长大叔打声招呼。 你们让村里的老手帮着你们也打个菜窖出来。 没有地窖你们的白菜和萝卜能囤得住？到了冬天你们总不能干喝粥吧？” 冯慧珍瞬间恍然大悟，没办法那些年她在村儿里一个人过日子的时候。 他们村儿最起码自家还有几分自留地。 种的那些萝卜和雪里蕻到了冬天还能腌菜，在这里还真没把主意打到了白菜和萝卜秧子上面。 这可是生产队的社员集体的智慧。 立马爽快地答应。 “婶子，您放心，明天我们就背筐来。” 众人哈哈大笑起来，这丫头就这点儿好听人劝。 第79章 拆伙 中午回到了知青点儿，今天轮到冯慧珍和张秀云做饭。 昨天刚发了粮食，可是今天没人奢侈地吃干的。 煮了一锅的红薯高粱面粥。 一个人分的二十多斤红薯加起来，他们可是有140斤红薯。 这东西可放不住。 冯慧珍也发愁要这么上顿红薯，下顿红薯得吃，过两天非吃得一个个胃部反酸不可。 眼瞅着这两天天气还不错，她准备发动大家下午的时候。 一部分人上山去打柴，摘野菜，另外一部分人在家里把红薯做成红薯干。 晒干了之后容易保存，到了冬天煮粥的时候撒上一把美得很。 他们这边儿刚刚吃完饭，七个人正在他们的食堂里开会。 现在人数多，所以他们的小饭桌已经坐不下人。 这两天他们已经磨了王木匠，想给他们打一张大的饭桌回来。 大家已经说好了，这个钱大家分摊出来。 王木匠还说了便宜他们，最近林子里发现了不少的树根，那树根砍回来树墩子就能当小板凳坐。 两个男知青来到了他们厨房门口。 “冯慧珍，王顺，我们两个想跟你们商量点儿事儿。” 现在谁不知道冯慧珍就是这七个人的头，别看他们叫王顺，那是因为王顺是男知青的头。 冯慧珍他们刚刚分配完工作，一抬头看见两个男知青。 这两个男知青也算是老实巴交的老实头，平常总是受人欺负。 别看五个人一块儿搭伙着，心眼儿多一点儿，就容易在吃饭上面动点儿手脚。 老实人总是容易吃亏。 “古怀刚，你们俩这是有啥事儿说吧！” “你们大伙儿吃饭能不能加上我们两个呀？我们两个不会做饭，可是我们两个有力气，让我们干啥都行。” 古怀刚和翟伟两个人也实在是忍不住，五个人一块儿搭伙吃饭看起来大家轮着做饭，可是每次他们两个总是吃亏。 别人做饭的时候，故意多舀两勺面，等到他们的时候，即使按照分量去那么做，可是这粮食总是架不住吃。 这一次秋收他们可算是吃够了苦。 别人一顿饭故意吃快两碗，到他们的时候。 说不准只能吃大半碗。 尤其是几个大男人都大手大脚，没有精打细算过前面吃得多，到了秋收那几天稀汤寡水都喝不饱肚子。 加上活儿累，所以这一次人瘦得越发厉害。 今天分粮食回来。 刚一分回来，其他三个人就提议把粮食放到一块儿。 而且还说这两天要吃几天好的，好不容易缓过来，得吃得饱饱的，不然的话，身子骨扛不住。 两个人一听心里就炸了毛，还没有接受教训，照这么下去日子没法过。 私下里悄悄商量一下。 没看见王顺三个男知青跟着那四个女知青，日子过得多好。 秋收那两天，他们还闻到肉味，据说冯慧珍他们不光买了二斤肉回来，炸了猪油出来，剩下的油梭子还特意包了饺子。 每一顿饭用猪油炒菜，而且人家秋收那几天，蒸的可全都是黑面馒头。 虽然说是黑面馒头，可是那也是馒头啊。 这说明啥？ 说明四个女知青很会过日子，人家计算到了。 冯慧珍一听这话转头看看其他人，桌子上七个人可都在场。 总不能弄成一言堂，得看大家的意见。 “你们大家觉得怎么样？” 几个人互相看了看。 古怀刚和翟伟两个人也算是老实人，三个多月能看出来。 这俩人就是老实头，说话少，干活多，算是个实在人。 这样的人也好相处。 人多力量大。 众人同时点了点头。 “行啊，那咱们就一起搭伙吃饭，不过话得说清楚，我们这里搭伙是有规矩的。无论是置办东西，还是吃东西，大家可都是均摊。 是多是少都得出这份钱，既然来了，咱得把丑话说在前面。” 冯慧珍当然会把话说得前面。 古怀刚和翟伟一听，急忙点头，连连保证。 “既然和大家一块儿搭伙，当然大家说什么就是什么，大家怎么做我们肯定也怎么做。放心，我们没啥意见，只要给吃口饭就行。” 这话引来了大家伙的哈哈大笑。 “吃饱饭谁也不敢说，不过反正饿不着就行。” 古怀刚和翟伟急忙回去把自家的粮食搬了过来，他们可是知道冯慧珍他们这个小厨房是锁门儿的。 其实现在四个厨房，已经有三个厨房都上了把大锁。 另外一个厨房没人用，那是因为没必要用。 谁不怕自家厨房的粮食丢了？ 这可是命根子。 和古怀刚他们搭伙的另外三个男知青，一看这个样子，有点儿不乐意。 “老古老翟，你们这样做事，可是有点儿不厚道。咱们都搭伙这么长时间。 现在你们这么一拆伙，好像是我们三个人合起伙来欺负你们一样。” 郭耀宗不满地挑起话头。 本来以为这两个老实头继续和他们合起伙来吃饭，他们这个便宜还能继续占着。 粮食不够，郭耀宗当然心里清楚，要不是因为有两个老实头的粮食在这里摆着，他们根本连秋收都吃不到。 三个人刚才还打算了一下。 以后做事方面不能太过分，最起码得让别人看得过去。 他们三个人是一个大院出来的，所以拧成了一股绳儿。 当初找古怀刚他们就是因为看着这两个人好欺负。 谁成想刚刚分享粮食，两个人就有了外心。 当然郭耀宗更不满的是，他们猜测这是冯慧珍那帮人挑唆的。 要不然这两个老实头哪知道被占便宜呀，每一次占他们的便宜，不是一直都不吭气吗？ 这三个多月都不吭气，能忍到现在。 怎么到了这会儿开始反抗，这不合理。 古怀刚刚和翟伟扛着他们的粮食往出走，闷头闷脑地给了一句。 “女知青做饭好吃，而且女知青会过日子。” 虽然简单的一句话，可是犹如巴掌一样，拍在三个人的脸上。 这话什么意思？ 还用说吗？ 嫌弃他们做饭不好吃，而且什么叫做会过日子？ 这不是明摆着说他们克扣了他们的粮食。 第80章 男人打女人？ “冯慧珍，王顺你们出来，卑鄙小人，有什么话不能当面锣对面鼓地说，非要在背后说别人的坏话，搞小动作？” “在别人背后嚼老婆舌头，这事情是你们应该做的吗？” “冯慧珍，你出来。” 冯慧珍他们正在厨房里热火朝天商量今天下午怎么做，既然要腌酸菜，肯定得准备咸盐什么的。 而且酸菜缸也没有，看来服务社肯定得跑一趟。 说不定服务社社都没有酸菜缸。 搞不好还得去一趟县城，这一趟去的话，估计得叫上男知青。 不然的话，酸菜缸到时候谁搬回来呀？ 结果这边话还没说完，就听到外面扯着嗓子在那里骂人。 最重要的骂得这么难听，什么叫卑鄙小人？ 冯慧珍火一下子就上头了。 虽然年龄大，气性小了，可是还真没见过有人指着鼻子骂她的。 自从来到知青点儿，冯慧珍那可是收敛了很多，尽量不和别人发生冲突，主要是觉得没必要。 而且她一向笑脸迎人，跟谁都笑呵呵的。 哪怕就是面对李敏和何晓慧这帮子高高在上的高干子弟，依然能够做到心平气和地说话，不搞对抗，也不搞争斗。 主要是冯慧珍觉得没必要，都是十几岁的小姑娘，小年轻，和他们置气还真不值得。 谁还没年轻过，谁年轻的时候不是很莽撞，而且异想天开。 谁不是年轻的时候看待这个世界，总觉得可以闯出一番天地，那么不可一世。 没经过生活的打磨，现在的小年轻和他们计较，那就真是自己给自己找气受。 结果没成想现在被人家指着鼻子骂上门。 冯慧珍往出走，剩下六个人坐不住了，敢欺负他们冯慧珍。 几个人走到门外，却看到贾怀刚和翟伟正拦着三个人在那里劝说。 “你们干什么呀？这么大吵大闹的，跟冯慧珍没关系，是我们找上门去想要跟他们搭伙一块儿吃饭的。” “就是你别冤枉人家，冯慧珍他们跟他们一点儿关系都没有。” 行了，你们两个是什么人？你以为我们不知道啊？老古老翟，咱们明人面前就别说暗话，要没有他们在那里撺掇你们，为什么要找他们一起搭伙吃饭？ 咱们五个人配合得好好的，这三个多月都熬过来，到了现在，你们忽然要拆伙。 不是他们在那里挑唆，你们怎么可能有这个想法。” 郭耀宗气势汹汹，他心里已经认定肯定是冯慧珍捣的鬼。 冯慧珍以前当队长，他们不能把冯慧珍怎么样。 今天队长刚被撸了，怎么着欺负到他们头上？ 一把推开了古怀刚和翟伟。 “冯慧珍，你出来得正好，你给我说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儿。” “欺负人欺负得没边儿了。” 几个窑洞里，其他的知青们纷纷走出门。 当然这其他的知青就是孟宪斌和李敏他们六个知青，他们是心存看热闹的。 能看到冯慧珍丢人，当然很乐意出来瞧一瞧。 李敏站在门框那里，手里拿着一把瓜子，一边嗑瓜子，一边似笑非笑地望着冯慧珍他们。 “嘿呦，卑鄙小人啊，这可是干了天怒人怨的事情。人家好好的五个人合作，结果没成想某人狐狸尾巴终于露出来了。 勾三搭四把老实人都勾了过去。” 何小慧到底还是和李敏是一边儿的。 “还真没看出来呀。古怀刚和翟伟，你们两个看上那边儿的谁了？没想到咱们知青点女知青居然还有这样的人才啊。” 两个人不怀好意，一唱一和，这是要往冯慧珍他们四个女知青身上扣屎盆子。 古怀刚和翟伟猛的一抬头，两人眼神中那一抹不可置信。 显然没想到有知识，有文化的女知青能说出这种话，这叫污蔑，而且是活生生的污蔑。 “冯慧珍没看出来小年纪。这勾搭人的一套手段倒是挺厉害，怎么古怀刚和翟伟你看上了谁呀？难不成像脚踏两只船？” 郭耀宗自以为此话说出来，冯慧珍一个15岁的女孩子。 估计羞愤得恨不得地上找条地缝儿钻进去。 哪里还敢跟他辩驳。 反正是打定了主意，绝对不允许古怀刚和翟伟拆伙，他们要是拆了伙，留下三个人那算怎么回事儿。 李敏，孟宪斌那六个干部子弟小团体，他们肯定插不进去。 插进去他们也是鄙视链的最低端。 冯慧珍他们这七个人，他们也不想插进去，冯慧珍和李敏他们明摆着这两帮人是对着干。 没毛病也能找出对方的毛病。 他们五个人这个小圈子里，郭耀宗也算是一个可以掌握权柄的小头头。 现在要拆了他的组织这还了得，最听话的两个手下没了。 这会儿说话的时候，那是要有多恶毒就有多恶毒。 最让人生气的是那一脸的得意洋洋，眼神邪恶地打量着对面四个女知青。 李敏和孟宪兵他们都不说话，站在一旁看热闹，反正这种事情他们不需要掺和。 所有人都在等待一个结果，等待冯慧珍捂着脸，哭着跑进窑洞里。 这是一般女青年的正常操作。 然后…… 冯慧珍动了。 没捂脸，也没哭。 就看到冯慧珍速度快得惊人，一个冲刺就来到郭耀宗面前，一个大嘴巴子。 啪的一声。 清脆得让一群人懵。 男知青听到声音，都觉得腮帮子疼。 郭耀宗捂着脸，面露惊愕。 “你……你敢打我？冯慧珍，老子跟你拼了！” 然后…… 孟宪斌做好了拉架的准备，当然需要冯慧珍挨打之后。 嚣张的女人该受到教训。 郭耀宗冲上来的身体，就看到冯慧珍一个转身！ 李敏嗤鼻，蠢女人，吓傻了吧？ 还敢和男人较真。 孟宪斌得意，迈出那只脚堪堪收着力气。 就等着落下来那一拳。 张秀云和刘雪梅冲上去，速度绝对慢了半拍。 李小雨大喊，“男人打女人，你还是不是男人！” 古怀刚和翟伟情急之下，从后面要一把抱住郭耀宗，却被郭耀宗的两个伙伴给拦腰抱住。 王顺三个人迟了一步。 画面似乎凝滞成一个慢动作。 第81章 能文能武 冯慧珍一个过肩摔。 别的手段用上来，那都是阴损的招数。 对付郭耀宗似乎不太合适。 又不是你死我活，也不是深仇大恨。 真弄残废，也不好交代。 漂亮的过肩摔。 圆润的弧度，郭耀宗就觉得他忽然一个飘忽就飞了起来，看到了蓝天和白云。 我在哪儿？ 我是谁？ 砰一声。 重重地砸在地上，尘土飞扬。 这还不算完。 砰！ 再来一下。 地动山摇。 砰！ 再来一次。 砰，砰！ 还有两下。 所有人目瞪口呆，看着郭耀宗就和面条一样被冯慧珍一下，两下，三下……无数下地在地上摔打。 地还是那个地。 地上多了一个人。 人已经不是那个人。 郭耀宗脸都扭曲，一方面是吓的，真被吓傻了。 另外一方面就是丢人，羞臊得根本无脸见人。 两个强烈的情绪揉合到一起，形成一种扭曲狰狞的面容。 冯慧珍拍了拍手，居高临下地望着躺在地上的郭耀宗。 ”你不是很想知道我是用什么法子勾搭人的吗？现在知道了吗？我也用这种法子勾搭你，看起来你挺喜欢的。以后我们就照着一日三餐，每天轮三遍。 嘴巴臭，经常不刷牙，看起来我得教教你怎么做人。” 回过身那小小的身材，却在所有人心目中犹如山岳一般高大。 能不高大？ 打人强不强？ 太小看了冯慧珍。 以前的冯慧珍那是一个多么和善宽厚的小姑娘。 现在……？ 冯慧珍目光凛冽地巡视周围所有人。 所有的男知青都不由自主地往后倒退了一步。 只能默念一句，唯有小人与女子不可养。 都看走眼了。 以为是个小绵羊，却是一只披着羊皮的母老虎。 “不发威把我当病猫，什么话都能往出蹦！以后说话之前先考虑清楚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我年龄小，你们年龄可都不小了，每一个人都识文断字儿。 不要白瞎了你们父母供养你们上学一场，也不要空背着一个文化人的名头。 文化人就像有点儿文化人的素质，自己龌龊不要把别人都想得那么龌龊。” 此话一出，李敏感觉冯慧珍没有打她，可是这话像是巴掌扇在脸上，偏偏她不敢反驳，更不敢呛声。 如果说以前她还给敢给冯慧珍一点儿横眉冷目，冷言冷语。 可是现在很难想象，如果惹急了冯慧珍，她会是个什么下场？ 看一看地上躺的郭耀宗。 半天这位男知青都没起来，无论怎么说，男知青的身材长得也比女知青强壮得多。 郭耀宗躺在地上和死人一样不起来。 是为啥？ 不是他没本事起来，是起来了能打得过冯慧珍吗？ 打不过冯慧珍就这么吃亏，还不如就躺在地上不起来。 躺着丢人和站起来丢人没有区别。 四周静得连一根针掉在地上都能听得见。 刘雪梅和张秀云脚步收不住，冲到了冯慧珍跟前。 两个人嘴巴惊讶地张大，活像是能吞下去一颗鸡蛋一样。 “冯慧珍，你做得对，我支持你，这样才对了，让他嘴贱。” 刘雪梅现在眼睛里闪着星星，绝对是一个小迷妹。 不光跟在冯慧珍身后加油打气，而且坚定地站在冯慧珍这一面儿。 张秀云看了看躺在地上像是活死人一样的郭耀宗，摇了摇头。 “活该！” 这是她能说出来最狠的狠话，也是要表达她的立场。 王顺眼睛都亮了。 “可以呀，冯慧珍，你这两手好漂亮，哪天教教我。” “教你干什么？打人啊。” 冯慧珍没好气地数落，当下拍了拍身上的土。 “好了，大家散了吧，该干什么干什么，热闹也看完了。翟伟，古怀刚把你们的粮食扛进来，我们过一下称一下，点个数，大家放到一块儿来。 以后咱们也是一个灶上吃饭，今天下午咱们事情还多着呢，没那个闲工夫和别人在这里纠缠。” 冯慧珍干脆利落地招呼他们九个人进了厨房。 郭耀宗被两个老乡扶着回了窑洞，剩下李敏和孟宪斌六个人老老实实也回去了。 小插曲就这么无声无息地散了。 郭耀宗连个水花都没有溅起来，就被冯慧珍武力压制。 从此以后郭耀宗见了冯慧珍就绕道走。 当然他们三个团体之间，也真的划分出了彼此的界限，泾渭分明。 这一次去县城买东西还是冯慧珍去的，不过跟着冯慧珍一块儿去的是王顺和翟伟，古怀刚。 考虑到他们这一次要买腌酸菜的罐子回来，没有男知青那可不好拿，冯慧珍又不能暴露她的空间。 安排好了工作，冯慧珍他们三个人出发。 正好村里王队长赶着马车要去县城一趟，省了他们坐班车。 一起凑热闹坐了王队长的马车。 到了县城，王队长就在路口把他们放下，跟他们说好过两个小时，还在同样的地方等，王队长要去县里办事儿。 到了合作社里才知道，合作社里并没有卖咸菜罐子的，腌咸菜的这种罐子得到专门的地方去买。 县城后面有一个专门的缸厂。 那里不管是水缸，瓦罐全部都有，当然平常吃饭的粗瓷碗这里也有。 冯慧珍和两帮人分道扬镳，三个男知青到后面去买咸菜罐子，当然这种罐子冯慧珍的要求大小跟他们说了。 毕竟现在他们人多了，一共买三个酸菜缸。 再买两个小的罐子，冯慧珍准备做一点儿酱。 她做豆瓣酱，黄豆酱，各种酱的手艺可是非常好。 虽然空间里有，可是没有她做出来的好吃。 分开之后她就从合作社挤了出来。 借着没人的机会往筐里面放了几包粗盐，这种盐最适合腌咸菜。 别的东西没有拿，她倒是想去见见江磊，毕竟得认认门儿。 江磊可是目前为止，她唯一能抓住的救命稻草。 她和江磊算是朋友，但是要算那种过命的交情还轮不着。 主要是还想打听一下江磊到底是个什么情况，怎么突然跑到这里来了？ 还有县城里，现在到底是个什么情况？ 冯慧珍有点儿担心家里人。 想了一想就算是朋友也不能空着手。 当然拿一些贵重的东西不合适，还是拿一点儿吃的东西。 不显眼又会让人觉得贴心。 第82章 维护自尊 想到江磊孤身一个人在这里，肯定和当初在县城的挂面厂那是不一样的。 既然来到这里肯定生活上要受不少治。 从空间里拿了几瓶酱菜出来。 玻璃瓶上面的商标全部去除，除了那些机器打码的没办法消除以外，总体来说不起眼。 两瓶下饭菜，两瓶老干妈，吃点东西，现在可没有。 以后风靡全世界的老干妈，应该在什么时候都是很受欢迎。 东西放到筐里，直接奔了这里的机械厂。 来到机械厂大门口看门房的保卫，已经把她拦住。 “同志，我找一下机械厂的江磊！” “你找江磊啊？他在运输队，不在机械厂这个院里。你绕过这堵墙，到那边有个侧门儿，运输队就在那里。” 门卫指了路，冯慧珍心里却咯噔一下，运输队？ 江磊原来在挂面厂，那可是宣传干事。 绝对的一个文质彬彬的一个白面书生，现在去运输队能干啥呀？ 等她按照门卫指的路来到了后面的那个门，果然这里另辟蹊径。 运输队这里是一个大院子。 大铁门敞开着，门口停着几辆车，来来往往的工人络绎不绝。 运输队这里基本上都是糙汉子，很少能看到女同志。 这里也没有门卫。 冯慧珍毫无阻拦就走进了运输队的大门，能看到车对着仓库的门停放在那里。 运输队的工人们穿着深蓝色的劳动布工作衣，肩膀上搭着白色的毛巾，戴着蓝色的工作帽。 两个人一组，正扛着巨大的木箱子往车上装箱。 看那吃力的样子就能看出来，这绝对不是一个轻省活儿。 两块木板斜搭在卡车的马槽上，这些搬运的工人就两人一组，抬着箱子从这木板上颤颤巍巍的，一直抬到卡车上装箱。 冯慧珍一眼就看到江磊正抬着箱子，满头大汗，吃力地和另外一个男同志抬着木头箱子，送上了卡车。 等他从卡车上跳下来的时候，看到他后背早就被汗已经湿透了。 “江磊！” 江磊筋疲力尽地拿起脖子上挂着的毛巾，擦掉了额头上的汗。 却忽然听到身后有一个声音在喊他，猛然一回头。 看到了熟悉的冯慧珍，脸上因为搬运箱子留下的黑色油污，让他白净的面庞现在看起来即使是面红耳赤也被那些污渍遮盖得严严实实。 “冯慧珍，你怎么来了？你等我一下，我跟队长打一声招呼。” 江磊心烦意乱地扭过身，跟队长请了半个小时的假。 转过身来到了冯慧珍跟前，拉着她一直走到了大门外。 “你怎么来了？是不是有什么事儿？” 他完全没想到冯慧珍会到这里来找他，而且还让冯慧珍看到他如此不堪的一幕。 曾经那个光鲜亮丽的江干事，现在已经沦落到机械厂的一个运输队的搬运工。 “我们到县城里买点东西，所以我来看看你，这个是给你的。” 冯慧珍在这种强烈的冲击之下，现在已经彻底地平静下来。 能够想象到江磊现在面对她的尴尬，一个年轻小伙子正是自尊自爱的时候。 他江磊的自尊心也绝对不允许让她这个曾经的朋友，看到他不堪的一面。 她要是拿捏得稍微有一点儿不好，说不准两个人以后这个朋友绝对做不成。 冯慧珍从背篓里拿出四个瓶子，塞进他的兜里。 “我们还要赶时间，队长的马车还在路边那里等着。我本来就是给你送东西的，这些是我自己做的一些酱菜。” 这谎可撒大了。 “好了，等你有时间的时候，来我们生产队来看我吧。我先走了。” 说完转身就跑。 也不给江磊反应的时间。 江磊看着远去的背影，心头忽然弥漫上淡淡的感动。 冯慧珍年纪小，可是心很细，女孩子是怕伤害他的自尊心。 唉，人生就是酸甜苦辣交织的。 “江磊，赶紧回来上班，今天的工作不做完，咱们下不了班。” 里面的男人大喊一声，江磊赶紧把手里的罐头瓶儿放到了里面更衣室的柜子里。 现在的他还有什么资格，讲究什么尊严。 冯慧珍回到路边儿这会儿只有他一个人等在这里，其他人还都没有来。 王队长的马车更没有回来。 冯慧珍给筐里放了一些需要的东西。 风沙刮起，这会儿的天气已经带了凉意，寒冷的冬天看来要来了。 还是天黑才回到了知青点。 一夜无话。 第二天一大早，大家还是下地干活儿，不过这回他们九个人都背了背篓。 其他九个人看着他们，像是看着外星人。 “你们有毛病啊？那些烂菜叶子萝卜秧子你们也要啊！ 我可看见那些村里人说是那些东西能腌着吃，谁吃啊？那萝卜秧子咬起来，多硬，多柴啊。” 李敏又站在一旁阴阳怪气起来，他们都看不上这些白菜帮子和萝卜秧子，觉得这些东西那是给人吃的。 冯慧珍直接没搭理她，走得更加飞快，其他几个人也不回嘴。 主要是他们也没认为这些东西能吃，可是冯慧珍非要这么折腾。 而冯慧珍的主意一向比较正，其他人大多数在心里都把冯慧珍当成了主心骨，在这里还真是冯慧珍说了算。 有了冯慧珍的指挥，他们今天中午回来的时候，果然背回来不少的白菜帮子，还有萝卜秧子。 甚至冯慧珍的筐里还藏了几个长得歪瓜裂枣的白菜。 这几个白菜可是王婶子告诉她装起来。 王婶子说这一些长得歪瓜裂枣，一看就营养不良的白菜。 服务社那边不要，可是对于他们来说，这东西回去腌酸菜那可是好吃得很。 冯慧珍一听酸菜也有了主意，的确如果这些白菜积少成多，的确是能腌酸菜。 酸菜到了冬天放上粉条，豆腐，那绝对是好东西。 当然再放一点儿油汪汪的五花肉那更是美死个人。 其他人不会干，都是眼睁睁是看着冯慧珍一个人忙活，最多是打打下手，比如说晾晒菜叶子或者是清洗白菜之类的。 好在地里的这个活儿，也没有几天。 而他们的厨房里腌了两缸酸白菜，又腌了一缸萝卜秧子。 冯慧珍把他们发下来的那些黄豆直接做了酱，顺带着还做了一缸豆瓣酱。 豆瓣酱里不少的调料都是从空间里找的，就算是去服务社也不一定买得到。 第83章 漫山遍野的食材 说话间半个月就过去，天气一天比一天冷起来。 所有人出屋的时候都能感觉到，身上单薄的衣服，已经挡不住寒意。 而他们最舒服的日子来了，剩下半个月，在没有去修水渠之前，他们可以休息。 用王队长的话来说，这是他们最舒服的半个月。 王队长带着人，用一天时间领着他们男知青，在知青点这里挖了两个地窖，觉得他们两个地窖足够用了。 在这里这些地窖可是必备的，不然冬天的菜这些可不好储存。 地窖只有一个被利用了，另外一个基本空着。 李敏和孟宪斌他们看不上这个地窖，而其他三个人男知青就更不用说，他们没觉得地窖有需要储存的东西。 就算是白菜和萝卜，丰收之后分到他们手里的也不过就那么四五十斤。 吃一段时间就没了，又不可能储存一个冬天，在他们的印象里他们还真不懂。 冯慧珍到时把他们的地窖打理得非常好。 甚至还特意让五个男知青轮流下去，把地窖又扩大了一些，而且把地窖里面弄得更宽敞一些。 这样人待在里面，也不憋气。 上面编织好的地窖盖子压得结结实实，然后上面会压上一块青石板。 他们分的那些白菜，萝卜全放在里面。 靠墙的地方用石子儿砌出来一个台子，台子上面整整齐齐地摞着的全是白菜，而另外一头萝卜直接堆在地上。 剩下的地方冯慧珍等着把后面他们腌的酸菜和咸菜，包括那些豆瓣酱是之类的，全都挪进了地窖里。 其他的知青都窝在窑洞里面，不是打扑克牌，就是闲得无聊的唱歌说闲话。 冯慧珍他们那九个人，却像是忙碌的小蜜蜂一样。 成天不着家，每一次回来不是扛着柴火，就是从山上打下来的那些野果子。 引来了其他九个人的各种嘲笑。 私底下他们都觉得冯慧珍有病，那山上那些带毛刺儿的果子回来又不能吃，又不能看的，结果他们还当宝贝一样。 难怪他们会有眼无珠，很多城里人他们吃过栗子，但是栗子成为栗子之前长得什么样儿，的确他们没见过。 那浑身长满毛刺儿的东西，在他们眼中平平无奇。 冯慧珍带着其他八个人，成天在山上转悠，这会儿已经到了深秋，山上的好多果实都已经成熟。 趁着这个机会，不给他们攒点儿东西。 再想找这个机会可不容易。 他们的粮食可比村民们少得多。 更何况冯慧珍发觉生产队很多村民对于山上的这些东西，他们也会来收。 显然大家都认为山上的东西是集体的，没人会因为这一件事情去告状。 谁家不想补贴点儿家里的粮食。 漫山遍野地跑还别说，山上倒是有不少好东西。 尤其这栗子。 反正几天下来，他们收获的栗子，加起来足足有一百多斤。 积少成多谁也不嫌弃。 到后面冯慧珍带着他们往后面的深山走了有二里地，果然在那里发现其他的一些好东西。 没想到那里有一大片的柿子树。 很多人都知道柿子成熟之后不好放，不过冯慧珍想了个法子。 这些柿子去了皮之后晒成柿饼的话，又容易储存，而且饿的时候还能提供不少的糖分。 这短短的半个月，所有人跟着冯慧珍更是佩服的五体投地。 其余八个人简直快把眼前的小姑娘，当成神一样的人物。 根本没想到这姑娘怎么什么都会，简直就没有她不会的。 完全就是十项全能。 很多东西他们只是单纯的考虑，可是到了冯惠珍眼中，居然能幻化成无数的好吃的东西。 找到那些他们认为又干又涩的野山芋，村里人都不喜欢这种野山芋。 可是冯慧珍偏偏有法子能去除这些山芋里的涩味儿。 而且能把这些山芋晒成山芋干，留着可以整整吃一年。 那些从土里挖出来的一串一串这样的好像是小葫芦一样的东西，冯慧珍居然能把它们腌成特别好吃脆爽的咸菜。 还有一种他们在山上找到的数量并不多的，当地人叫做芥疙瘩的东西。 因为村子里很多人都很喜欢这种东西，据说做菜很好吃。 不过他们挖了不少，回去之后有一天张秀云直接把芥疙瘩切成丝，炒了一下出来吃。 结果难吃得让大家无言以对。 就在他们看着厨房里堆着的这十几斤芥疙瘩发愁的时候，冯慧珍又给他们表现了一回奇迹。 最简单的做法做出来的芥辣丝，只不过捂了两天时间。 在他们吃起来简直好吃到爆炸。 反正没用东西，看起来毫不起眼。 可是偏偏能在冯慧珍的手里变成不一样的美味。 不过他们的好日子终于结束了，因为要开始去工地修水渠。 知青点其他知青没有报名，除了他们九个人。 连翟伟和谷怀刚是沾了冯慧珍的光，冯慧珍特意去求生产队长，所以生产队长给他们又多加了两个名额。 王大壮可是说了，下不为例，再有这种事情的话，绝对不允许搞这种特殊。 其实王大壮心里也虚，没法子他们村子做芥疙瘩做的都不好吃。 他们一般也不喜欢这种芥疙瘩，常常是腌成大咸菜疙瘩吃。 可是冯慧珍这一次给自家送来那一罐子的芥辣丝，把全家人都美坏了。 媳妇儿还特意去找冯慧珍学习做法，人家冯慧珍手把手的教会。 一点儿都没藏私。 相当于是冬天里，家里又多了一样菜。 投桃报李，人家找他不帮忙也说不过去。 九个人坐在了卡车上，来接他们的是工地的卡车，每天会负责接送。 早上接他们去工地，晚上会送到村口的大路这里，他们在走回去。 吹着寒风，一个个在车上冻的瑟瑟发抖。 到了工地之后才知道修水渠还真不是什么好活儿。 女知青被分配去了铲沙子，男知青负责推沙子和石头。 拿着铁锹干了一上午，每一个人的手上都磨出了水泡，浑身累地像是灌了铅一样。 等到中午说是可以吃饭休息，一个一个立马累得瘫倒在地上。 这个活儿可比地里的活儿累多了。 第84章 苦不堪言 九个人拖着疲惫的脚步，来到了食堂。 这里食堂是简易砖房，但是非常宽敞，足足有半个足球场那么大。 食堂里有二十几个窗口，这会儿每个窗口前都排满了人。 人们手里拿着饭盒等着打饭。 人声鼎沸，冯慧珍和张秀云他们分成两排在后面。 刘雪梅捅了捅冯慧珍，“你快看，你快看，我刚才看到他们居然打的是白米饭。而且刚才那人饭盒塞得满满的，都冒尖儿了。” “我刚才还看到他们打的那大烩菜里，居然还有大肉片。” “我的老天爷呀，我觉得我今天饭盒带少了。” 冯慧珍看看手里的饭盒，倒是来的时候，她就带了三个饭盒，有在挂面厂食堂打饭的经验。 又分了一个饭盒给其他人。 “我这里多了一个饭盒可以借给你们！” 刘雪梅那是一把就抢了过去，死死地抱着怀里不撒手。 “你们都是两个饭盒，就我一个饭盒，这个饭盒得给我。” 这丫头现在跟大家是越来越不客气，颇有点儿小霸王的架势。 把所有人都逗乐了，“行，谁敢和你抢啊？你现在就是咱知青点儿的刘霸王。” “去你的！” 王顺笑呵呵地跟在刘雪梅的屁股后面。 “我那里还有一个饭盒，要不然等回去之后我给你拿上，明天你就也有两个饭盒。” 王顺文质彬彬，说起话来总是文绉绉，刘雪梅这个人大大咧咧，而且文化程度不高，以至于刘雪梅张嘴还真能吐出脏话来。 两个人看起来完全是南辕北辙的性子，可是冯慧珍已经看出来苗头。 王顺每次看到刘雪梅那眼睛里的光，藏都藏不住。 那是一个男人对一个女人的喜欢，才会散发出的光芒。 不过显然她身后的刘雪梅完全没感觉。 “不用，不用，我用冯慧珍的就行。” 拒绝完了还不忘记凑到冯慧珍跟前儿，低声说。 “王顺最近是不是有毛病啊？时不时的就凑到我跟前儿来。我怀疑他是不是有什么企图？” 冯慧珍乐得不行。 “他能有什么企图啊？” “你不知道，我上次吃饭拿了一个包子，他硬从我手里抢走吃剩下的那一半。也不嫌弃脏，就算乡下人也没这么埋汰的，你说这个人是不是有毛病啊？” 刘雪梅那一脸的嫌弃，让冯慧珍哈哈大笑起来，引来前面人的回头。 两个人急忙收敛起笑容。 等轮到他们的时候，果然大米饭和大烩菜，尤其是那大烩菜里，能看到热腾腾的粉条，豆腐，白菜，土豆还有肉。 冯慧珍打了一饭盒的大米饭，又打了一饭盒的烩菜。 打饭的大师傅打菜的时候，手居然抖了抖，明显勺子里的那两片大肥肉被抖了下去。 引来后面人们的叹息声。 大师傅得意扬扬地瞅了一眼眼前的丫头，该哭了吧。 却没成想眼前的小丫头抿了抿嘴，还冲着他笑了一笑，“谢谢师傅！” 和颜悦色地接过饭盒转身就走了。 别人稀罕大肥肉，放在冯慧珍这里，她还真不稀罕。 谁让她能在空间里偷吃。 冯慧珍最感到满意的是这两个月在工地的时间，说不准能把她身上养点肉出来。 这可是名正言顺的长肉机会。 谁让食堂里管饱。 一桌的人欢欢喜喜地吃完了饭，收拾完饭盒大家又开始叹气。 因为立马又得上工。 中午只有半个小时休息时间，工地的活儿时间紧。 听今天带队的工头说他们工地上冻之前，就这两个月能干。 等到后面地上冻了之后，根本挖不动。 而且他们这次来的工地地势不好，是一个新工地。 大型的汽车都开不进来。 就连拉他们的卡车也是开到了工地外围的路口，他们走了差不多二里地，才走到了工地。 又是辛苦的一下午工作，等到晚上天黑了之后。 他们坐在卡车上，吹着冷风吹到知青点儿。 九个人连洗漱都来不及，就直接躺在炕上。 主要是太累了，地里的活儿，就连秋收那几天的活儿都没有，工地上的这点儿活儿累。 男知青累得都想哭。 抱怨的声音响彻知青点。 而孟宪斌他们九个人却得意扬扬，光听他们的动静就知道这些人那是自找苦吃。 这是他们活该。 还真以为这笔钱好挣啊？ 孟宪斌早就一听说修水渠，猜到这绝对都是土方的大工程，光靠人力去干。 不累死人才怪。 不是沙子就是石头，全部都是重体力活。 这些女知青居然还跟着男知青一起去起哄，吃饱饭有什么用，吃饱饭也架不住这种消耗。 整个知青点现在已经划分成两波，一波就是幸灾乐祸，另外一波就是叫苦不迭。 冯慧珍也累得够呛，她倒是想直接倒在炕上就睡，可是脚底起的水泡，还有手上起的血泡，这些都得处理。 如果不处理，明天工作更严重。 硬拉着其他三个女知青点着蜡烛，用针把血泡和水泡全都挑了。 挤干净之后拿出了一些药给大家抹上，无论怎么样，消炎药用上总比就这样强。 当然，她还特意跑到男知青那边，嘱咐了一下他们五个人。 毕竟他们五个人如果真的这么不管不顾的睡下去，明天有的罪受。 这些泡明天不用说磨破，就是这些水泡连碰都碰不了那些工具。 特意给他们送了药。 几个男知青是硬挺着从炕上爬起来，又挑破了血泡和水泡，抹上药。 冯慧珍准备明天一大早给大家烧的开水壶里，加上少量的灵泉水。 灵泉喝了以后，无论从哪一方面来说，都会改善一个人的体质。 当然不能用很多，用得很明显很容易被人发觉。 冯慧珍也不是烂好人，可是到底他们九个人现在是一个集体。 为了避免被别人看笑话，适当地拉一把也是应该的。 目前来说八个人看起来都是人品不错的人，没有那种心胸狭窄的人。 这样的人值得冯慧珍交往。 忙完一切，冯慧珍喝了点儿灵泉水，倒下睡着了。 这一觉就到了天亮，连梦都没有做。 听到生产队长在坡底下的喊声，他们几个人是硬撑着身体从炕上爬起来。 昨天经过艰苦的劳动之后，现在身体都快不是每个人的。 腰酸，腿疼，背抽筋几乎是常态。 第85章 庞然大物 好不容易磨磨蹭蹭，来到坡底下。 生产队长王大壮早就急了。 九个知青磨磨蹭蹭，急死个人。 一见他们就吼了一嗓子。 “你们干啥呀？不知道今天要上工？耽误了全生产队人们上工，你们负得起这个责任吗？没有集体观念吗？” 九个人低头挨骂，连冯慧珍这一次都没话可说。 毫无例外，她是真没想到修水渠的工作，劳动强度居然如此之大。 现在后悔都来不及，因为报上去的名单，就是撑也得撑到最后，不然的话要通报批评。 名字会上了名单，下一次再想报名，可没那个份儿。 而且生产队里还要扣工分儿，以示惩罚。 冯慧珍咬了咬牙。 大家上了车，冯慧珍默默地坐在角落里，拿着腰间的水壶喝了几口水。 昨天晚上她就喝了一点灵泉水，现在多借着喝水多喝一点吧！ 这水是早上她给大家灌的，趁机给水里加了灵泉。 希望能管点儿用吧。 其他人这会儿也拿出水壶喝了两口水，主要是昨天晚上到现在大家一口水都没喝过。 到了工地上跳下车的时候，所有人心里都有些奇怪，难不成早上起的时候是没有清醒，所以身上感觉痛不可当。 那个时候简直想死的心都有。 这会儿已经适应了？ 跳下卡车反而觉得有点儿神清气爽，腿也没有那么重。 冯慧珍跳下车，果然感觉到灵泉已经起了作用，早知道昨天晚上临睡前应该多喝几口，可能今天就不会这么痛苦。 王大壮看到九个人没有在蔫头耷脑，反而精神奕奕。 终于松了口气，他是生怕这些知青们坚持不住。 城里来的娇小姐，公子哥儿，要是这一次坚持不下去，那可就真给他们生产队出洋相。 他们这些生产队的社员，可没有逃兵。 集体的荣誉绝对不允许这些知青破坏。 九个知青继续上工，昨天晚上把水泡和血泡挑了之后上了药，没想到今天的确感觉不同。 戴上手套之后。 虽然也疼，可是比起昨天来说强多了。 其他几个人看见别的生产队的知青根本没有处理伤口，今天疼得连铁锹都不能摸。 可是不能摸也不行啊。 上面的队长随时会下来检查工作，干不完这些活儿，那可是生产队要受到处罚的。 就是他们生产队长也不允许他们歇着，那是咬着牙在那里龇牙咧嘴地干活。 几个人不由得都感激地望向了冯慧珍，要不是最小的冯慧珍拿了大主意，现在最受苦的就是他们。 今天上午的劳作，已经渐渐有些适应节奏。 起码大家找到了一定规律。 互相之间的配合越来越默契，干活儿也不像昨天，用的是傻力气。 反而找到了一些小窍门儿。 好不容易到了中午，一个一个饥肠辘辘地赶往食堂。 食堂是早上不管早饭的。 昨天晚上吃的那点儿东西，早就已经消化光了。 众人正往食堂走，他们这些零零散散往食堂走的知青，被前面的队长给拦住了。 这个队长叫刘解放。 是负责安排和监督他们工作的。 “你们几十个人跟我来，前面出了点儿问题，大家先过来帮忙搭把手。” 这算是他们的顶头上司，谁敢不去？ 冯慧珍他们九个人互相看了一眼，跟着刘科长身后直接往工地的外围走。 走了半天，发觉来到了他们往常下车的地方。 一辆大卡车冲到了旁边的水沟里，大半个前轮已经陷到了泥地里。 卡车上装的那些水泥沙子散落一地。 车门大开。 司机和另外两个人头上已经出血，嘴角也有血，应该是受了重伤。 被人扶着放在一边的地上。 几个人正在那里想办法，想把前轮撬出来，可是显然凭三四个人的力量，很难把这辆车挪出来。 “来来来，大家先把车上的沙子，水泥卸下来，然后想办法把车给抬出来。这破路再不修一修，老这么出事故谁受得了？” 刘解放怒骂一声，可是没法子，他们这路没有修到前面去。 就是在这里卸下这些东西，也得工人们再用独轮车推到工地上去。 偏偏又出了这样的事故，已经让人去喊卫生员。 就在这个时候，卫生队的车到了，把司机抬上的车。 “刘队长，我们先走了。司机有内伤，我们得赶紧送他们到医院，不然的话有生命危险。” 卫生员打了个招呼，卫生队白色的车已经离开。 “哎哎，别这么着急走啊，司机走了，这车怎么办呀？” 卫生队只留给他一个尘土飞扬的尾巴。 众人面面相觑。 靠他们二十几个人空手把车抬出来不成。 他们是这么想的，当然刘队长不负众望，刘队长也是这么想的。 刘队长想得很简单，没司机也没关系，只要把卡车上装的货卸下来，再把空卡车抬上去，应该没什么问题。 在一穷二白的年代，人力就是最好的机械。 人可以开山，可以僻地，可以铺路，可以修桥。 有困难他们也绝对迎难而上。 不就是两个轮子陷在了旁边的沟里面吗？ 只要垫起来，应该是能抬上去的。 可是完全想错了！ 在他们忙了一个多小时以后，这辆卡车纹丝未动，还是陷在泥里面。 旁边沟渠因为有水所以泥土很松软，轮子陷在里面，哪怕是他们用尽了办法也弄不出来。 二十几个人面对这一辆重型卡车，还真没那个能力，把庞然大物给抬出去。 刘队长也急了，卡车现在这个位置，几乎是阻挡了所有人的工作。 最重要的是这辆卡车现在的位置非常尴尬，相当于是在路上起了个加塞的作用。 别的车也开不进去。 多亏前面有人通知其他的卡车早已经绕道走了，到其他的路口去卸货，这里根本不通。 这样下去耽误所有人工作的进度。 刘队长那是气急败坏，可是就算他喊着号子也没用。 二十几个人真没办法把这辆车抬出来。 再回去喊人？ 这一阵儿别人都吃完饭，都已经回去工作，让别人放下手中的工作，来帮他们抬卡车。 这合适吗？ 这是耽误别人的工作进度，工地上最近为了上冻之前抢进度，那是掐着时间的。 刘队长眼瞅着绝望地坐在了路边的路牙子上。 第86章 死马当活马医 众人早就累得气喘吁吁，一个一个一看是蔫头耷脑起来。 冯慧珍看这个样子就知道这样不行，一开始她就知道不行，单纯靠人力抬，肯定抬不出来。 这个地有一个司机上去帮忙。 借助司机和外力的作用，一起使力才能使巧劲儿，让汽车自行爬上来。 要靠人力，那等着吧！ 估计赶下班儿的时候，召集个几百号人，应该是可以把车抬出来。 眼瞅着这都两三个小时过去了，再这么耗下去。 他们今天什么都不用干了。 主要是他们这帮人，谁都还没有吃饭，每个人饿得饥肠辘辘，搞了这么半天，现在浑身都没力气。 “刘队长，我有个法子，要不然试试？” 冯慧珍本来没想当出头鸟，这个年代最好是闷着头老老实实当一个鹌鹑。 枪打出头鸟的道理她懂，尤其是这个年月一个不好，容易戴上帽子。 刘队长抬头看了一眼，眼前这又黑又瘦的姑娘。 “你是谁啊？” “刘队长，我叫冯慧珍，是咱们青青农场的知青。” “冯慧珍，我知道你们都累了半天了，肯定饿了，好了，你不要出那些馊主意了，连我这个常年在工地上的科长都没有办法，你能有什么办法呀？” 冯慧镇这才弄明白，眼前的刘队长原来还是个科长级别的。 不过这人说话的态度就能看出来，那是绝对小瞧了她。 瞧不是奇人的态度，可是在哪儿都能遇到。 冯慧珍也没生气。 “刘科长，我知道，您觉得可能我也没什么好主意，反正死马当活马医，都已经到了这个程度，用用我的法子，说不定能行呢？” 冯慧珍累了半天，实在不想再这么耗下去，是真饿了，昨天晚上吃了那么点儿东西。 回去早上没吃饭，中午没吃饭，现在眼瞅着有个三四点，再这么耗下去，今天一天耗完。 而且按照刘科长这个法子，照这么耗下去就耗一晚上，也不一定能把这个事情解决。 可是他们下午不工作，就没工资，扣工资不说，还饿肚子，最后还没一个好结果。 说的还要被责备。 无论哪一方面都不合算。 冯慧珍这才站出来。 “哎呦，小姑娘，没想到说话倒是底气十足，行啊。那我就在一边儿看一看，你有什么法子？我跟你说，冯慧珍今天你要是把这车挪出来，我给你记一大功。” 刘科长没好气儿地说道。 这么多人都没有脑子也想不出一个好办法，就这小丫头有办法？ 难怪他不相信。 冯慧珍一听这话，扭头说道，“好嘞，刘科长，那您就瞧好吧。” 拍了拍手跟大家说的。 “大家打起精神，一会儿听我的指挥。咱们再试一次。最好这一次能彻底把车挪出来，大家就可以去吃饭了。” 一听吃饭，众人还是勉强打起了精神。 冯慧珍先跟底下的八个人交代了一下，跟着她的八个人是最容易听她指挥的，只要有多数人去做相同的事情，其他人就容易被别人引导。 结果就在众目睽睽之下，冯慧珍居然拉开车门，直接跳上了驾驶座，砰的一声，把车门关上了。 所有人目瞪口呆，这小丫头要干啥？ 刘科长噌的一下从路边站了起来，能让冯慧珍试一试没关系，可是冯慧珍上了车，这不一样。 一个不会开车的小丫头上了车，万一摆弄哪里把车给弄坏了。 这可是国家财产，集体财产。 万一出了个意外，他们后面的工作会遇到很大的麻烦。 可惜没等刘科长，喊出住手这句话。 就听到车上居然响起了打火的声音。 对，这车居然被冯慧珍发动了。 周围所有的人眼神里都露出了惊讶。 不管惊不惊讶，王顺他们几个人一看冯慧珍真的按照刚才说的法子发动了汽车，二话没说，立刻招呼其他几个人开始使力。 “来，大家加把劲儿！” 其他人一听这个话，立刻上来帮忙。 撬棍底下垫着石头，木质撬棍垫在了轮子底下。 十几个男知青全部聚集到了车头的位置，因为前轮陷在这里。 大家一起用力，他们想象中纹丝不动的前轮儿，居然忽然转动。 对，冯慧珍在上面发动了方向盘，扭动方向盘，冯慧珍打了倒车档，车子顺利地借力一个轮子就跳上了高高的路基，顺带着另外一个轮子，也借力上了路基。 车子开出去两三米才停稳。 众人立刻欢呼，手里的帽子拿着的所有东西扔向了空中。 “成功了！” 冯慧珍打开车门，跳下了车，满脸喜气地朝着大家走来。 所有人冲了过去，把这个看起来身材瘦小的小丫头高高抛到了空中。 “终于成功了，我们终于可以吃饭了。” 听到这话，半空中的冯慧珍不由得哈哈大笑，起来看看人们的要求多么简单。 刘科长在不远处也哈哈大笑起来，对于他来说，事情解决这才是真正的关键。 更重要的是，眼前的小丫头会开汽车。 冯慧珍当然会开，上辈子她受了那么多苦，打过很多份零工。 为了挣钱活下去，吃尽了苦头，这种卡车，她不光会开，还会修。 不能说技术精湛，但是小打小闹的一些毛病还是能解决。 刘科长迎上来拍了拍手，让大家安静下来，冯慧珍被放到了地上。 “好了，大家终于齐心协力度过了这个难关，耽误了大家这么久的时间。现在我带大家去吃食堂吃饭，无论如何得给大家好好的吃一顿。” 众人的欢呼声中，一群人冲到了食堂。 食堂的下午饭还没开，一般下午5:30才吃饭，可是这个时间才4:30。 结果看到呼啦啦冲进来二三十号人，食堂的后勤科长赵国庆急忙过来。 “同志们，同志们，现在还不到吃饭的时间，5:30才开门儿。” 这可是有规定的，哪能谁想来吃就吃啊。 刘科长推开众人，走了出来。 “赵科长是我！” “哎呦，老刘是你啊，你怎么这个点儿带着人来吃饭啊？这不当不正的，还没到饭点儿，你这不是让我犯错误。” 两个人是老朋友。 老赵已经揽着刘科长的肩膀走到了一边，低声说。 “你不是听说了，我们工地那边有一辆运输的卡车出问题，我们大家从中午到现在都没吃饭，好不容易刚把那个车给挽救出来。 这一阵儿两顿并一顿，你还是让大家先填填肚子吧。给我个面子。” 第87章 一个萝卜一个坑 赵科长一听，“嘿呦嘿，厉害呀，我听说那辆车出的毛病还挺大的，人都送医院了，卫生队那边给打了招呼。人都已经昏迷不醒，送进急救室手术，能不能救过来都是个问题。 没想到你小子可以啊，这么快就把问题解决了，行啊，没吃饭是不是？肯定地给大家解决吃饭的问题，小的们，快给大家伙儿打饭。” 橱窗里的几个厨子一听这话，急忙答应道。 “同志们，稍等等五分钟，包子马上就熟” 众人一听，拿着手里的筷子，敲着饭盒，欢呼起来。 因为他们到得早。 今天晚上吃的可是大肉包子外加小米粥。 热腾腾的大肉包子刚出锅，里面的厨子也没吝啬，看到他们辛苦一下午，中午饭都没吃。 给他们打包子的时候，每个人的饭盒里都堆着满满的大肉包子冒尖儿。 冯慧珍他们九个人围着桌子大口地吃包子，认真地说包子味道不是很好。 按照冯慧珍的手艺来说，包子也就只能叫马马虎虎。 可是这会儿饿急了，什么东西都能吃出人间美味。 有人吃完了包子，居然又去打了一次。 食堂打饭厨子没二话，直接又给他们打上了。 冯慧珍吃了五个包子，喝了一份小米粥，整个人这会儿都缓了过来。 刚才站在路口那里，吹着冷风，又累了一下午，怎么会不累不饿。 这阵儿感觉人都活了过来。 看了看饭盒里还剩的四个包子，把饭盒的盖儿盖上了包子带回去，应该可以做明天的早饭。 王顺他们几个人一看她这个动作，瞬间领悟过来。 食堂唯一的一点儿好，就是管饱。 其他人又去打了一次包子，当然没多打，一个人多打了四五个包子，合上饭盒盖儿留着明天当早餐吃。 冯慧珍他们跟刘科长打了一声招呼，急急忙忙回工地，无论如何也得再干一会儿活儿。 不然的话，计分员一会儿可不给他们算今天下午的工资。 这可都是钱，辛苦了一天不能白搭。 刘科长看着匆忙离开的知青们的背影，不由得欣慰地点点头。 这些知青们可和以前的知青不一样，看起来踏实肯干，主要是这帮子知青看起来有人才呀。 这小丫头看着不起眼儿，又瘦又黑的，可是架不住人家会开车。 这个小小的插曲，冯慧珍没放在心上，可是她不知道，她在工地的生活将会有天翻地覆的变化。 晚上回去的时候，众人坐在车上都兴奋不已，因为今天干了一件大事儿。 这可是长脸的一件事儿。 他们还被领导表扬，下午回去的时候，领导专门开了大会。 表扬了他们这些发挥聪明才智为集体解决困难知青的事迹。 而且领导还说了，针对他们今天下午做出的贡献，每个人奖励十斤全国粮票和五块钱的奖金，到了发工资的时候一起给。 这可是好事儿啊。 众人纷纷都夸奖冯慧珍，要没有冯慧珍今天会开车，就是累死他们，那车也挪不出来。 “冯慧珍，你怎么会开车呀？” 男知青对于汽车那儿有天生的喜爱。 王顺和翟伟，古怀刚他们更是有点儿激动。 开车可不是谁想学都能学的。 这会儿可没有驾校教你去学开车。 “哦，我原来在县城的时候学过，我干爸是挂面厂的书记，所以有机会能摸到车，学了两手。” 冯慧珍觉得她在撒谎方面已经有了天赋，那是张口就来。 众人一听，立马明白，干爹那是领导。 这也是干部子女啊，干爹那也是爹。 好羡慕。 今天晚上回到知青点儿，因为整个下午基本上没干什么活儿。 反而今天没有昨天那么精疲力尽，不过大家晚上还是都给手上和脚上的伤口上了药。 今天晚上洗涮了一下才睡觉，临睡之前，冯慧珍还督促大家都喝了一些水。 一夜无话，第二天没有等王队长来喊他们，他们就早早起来。 冯慧珍猜测是昨天晚上喝了水的缘故，今天大家起来可没有前一天那么腰酸背痛。 而且精神特别好，身上的穿酸痛缓解了很多。 他们不光早了一个小时起来，还烧火热了包子。 大家吃了热热乎乎的早饭，喝了开水才集合到卡车接人的地方去。 王队长看到他们积极主动，今天也露出了笑脸，还特意表扬了他们一下。 工地上刘科长这会儿正站在张主任的指挥部帐篷里。 其他几个科长也都在。 “小刘，你昨天说那司机出了事故。卫生队那边怎么说？” “主任，卫生队那边说人现在虽然是保住了性命，可是还是昏迷不醒，暂时几天之内都不可能出院，咱们这边得安排人。接手这辆卡车的工作。” 刘科长说这个话也是硬着头皮，谁接手啊？ 会开车的，可没有几个。 “那你就找人赶紧接手，咱们的工程不能断，而且卡车肩负的任务很重，所有的物资都要卡车运输过来。上级领导也说了，咱们这一次的进度绝对不能耽误。” 张主任拍着桌子，让刘科长必须把工作做好。 刘科长一脸为难，“主任，不是我不想把工作做好，卡车的司机可不是随便抓一个就能抓出来的。现在根本没有人能顶上，要不然您看能不能跟其他几位科长说一说，先借调给我们一个。” 打眼瞅了瞅几位老搭档，希望他们能够帮忙一下。 就算是矬子里面拔将军，他手头也拔不出来一个司机。 “老刘，不是我们不帮你，这司机是一个萝卜一个坑。给你借调司机，那我们那卡车就不能动了。” “是啊，老刘司机这种有技术的人才，可不是随便就能培养一个出来的。” 几个人拒绝的意思明显，如他们所说不是他们不帮，是帮不了。 张主任一瞪眼，“行了行了，你们帮不上，就赶紧先回去安排工作。小刘，我记得昨天你还跟我汇报过，说那汽车是一个什么知青给开出来的。 既然那个知青昨天能把那个车子开出来，就证明他会开车，不行让他先顶上。” 第88章 蓝翔啊 “哎哟，张主任，昨天帮忙的那个知青是一个女孩子，女知青让她当司机不合适吧？” 难怪刘科长没考虑到冯慧珍，主要是这个年代男女差异还是很大的。 所有的司机里面，还真没有女司机。 张主任一听这话，眼睛一瞪，脸一沉。 “刘科长你要是这么说的话，我就得好好说一说你，你这思想觉悟可不行啊。男女平等，妇女能顶半边天，男人能当司机，女人怎么就不能当司机？ 女人能和男人一样扛石头，扛沙子。怎么司机当不了？ 而且我跟你说今天这个状况，你们要认真地反省一下。不光是你小刘，还有你们几个。司机这种有技术的人才，不能只培养一个。 多培养几个后备人才。咱们后续要加大其他的设备，你们又不是不知道，咱们还想购买两台挖掘机过来。 挖掘机得会有人会开吧？ 这些人才不能只有一个，一个萝卜一个坑这种事情不能再次发生。如果再出现这样的事情，到哪儿去找人？ 同志们，你们要记得未雨绸缪，咱们以后各个的工程很大，总不能每一次遇到问题，总是临时想法子。” 张主任语重心长的话，让所有人都低下了头。 他们是真的没有培养后备人才，这也是教训。 “主任，您放心，今天的事情我已经明白，是我思想狭隘。男女平等，男同志能做的女同志也一样可以做。 您放心，这一次我绝对要好好地培养一些人才出来。” 刘科长咬了咬牙，无论怎么样，这一次的教训已经足够。 他们队是整个工地里的重中之重，所以挖掘机回来肯定会分配到他们这里来。 到时候培养这样的人才，也需要提前准备。 如果再照昨天那么来几次，他们这工程就不用做了。 冯慧珍他们正在铲沙子。 一上午干了三个多小时，出了一身汗，不过显然第三天的工作已经比前两天强得多了。 每个人都适应了这个节奏，没人再喊累，更没人喊苦。 就在这时，刘队长走了过来。 “冯慧珍，你来一下。” 张秀云急忙接过冯慧珍手里的铁锹。 “你快去，队长叫你呢。” 冯慧珍急忙走过来，“刘队长，什么事儿啊？” 顺带手地擦了一把额头上的汗。 刘队长一看像是花猫一样的冯慧珍，不由得哈哈大笑起来。 低声跟冯慧珍说了一番话，冯慧珍不由得连连点头，脸上露出了喜悦的神色，那笑容更是春光灿烂。 “刘队长，您放心，我保证完成任务。” 冯慧珍眼珠子转了转，这种好事儿当然得从中牟一点儿好处。 “刘队长，既然你想培养后备的司机。这个人选能不能我选呀？” 刘队长用手戳了一下冯慧珍的脑门子，笑道。 “你这小丫头长了多少心眼的呀？行吧，行吧，我跟你说，可不能多选啊！男女搭配平均起来最多只能选四个。 而且你还得教好了，一定得让他们每一个都能出师，过两天还要有挖掘机回来。 到时候跟那个老师傅学的时候，我们还要培养其他的人才。 你可别一下子把你那些好朋友，全弄过来。只要你们好好干，以后有的是机会。” 冯慧珍一听挖掘机，眼珠子立马又转了转，这是好事儿。 知青点来钱的路子太少，而这里修水渠看来是年年都会有的工作。 不光是修水渠，以后国家大力发展基础建设。 基建狂魔的名头可不是吹的。 看起来学有所长，还真的能派上用场。 “你这丫头又眼珠子乱转，又打什么鬼主意呢？” 别看刘科长才第二次见冯慧珍，可是眼前这丫头一点儿都没有束手束脚，反而大大方方地让人心生喜悦。 是个自来熟的丫头。 刘科长就喜欢这种大方爽利的人。 自然处处看冯慧珍很顺眼。 也愿意把她当成一个妹妹看待。 “刘科长我说的这话，您可别说我贪心，我跟您说挖掘机我也会开，要不要过两天帮您直接带两个挖掘机的徒弟出来？” 就算是以后开挖掘机的，都绝对是人才。 工资杠杠的。 没听说过以后的蓝翔啊。 冯慧珍上辈子受过的苦多，当然干过的工种也丰富，咱不能算是里面的翘楚。 可是拿出来绝对能用。 刘科长眼睛都瞪圆了，吃惊地望着眼前的小丫头。 绕着冯慧珍转悠了一圈，上下左右一个地方也没放过。 “嘿呦嘿，冯慧珍，你家以前是干啥的？你咋不会不光会开车，连挖掘机都会开。 不可能啊，这挖掘机可是刚进口没多久的，那些外国专家挖掘机送过来之后，就教了两回。 人家麻利的就走了，剩下学会挖掘机的那两位，就是他们还摸索了半天，也不能教会。 你上来就说你会开挖掘机，你不是糊弄我吧？ 你咋会开挖掘机呀？咱这挖掘机送过来可没有两天，听说有的地方连挖掘机这东西都没见过。” 难怪刘科长会这么说，这个年代很多国家的产品都是靠外国进口。 尤其是机械方面，这一点也是，当时那个时代决定了。 可是外国人也太坏了，为了掌握技术核心，他们很多东西只是简单的教会你使用。 具体是怎么修，怎么摆弄，完全不会透露只字半语。 坏了还得请外国专家来修，得搭上飞机票，搭上路费，搭上住宿，还得搭上人家的工资。 合起来外汇花老鼻子了。 就这么一次一次从他们这些华国人手里挣走了外汇。 其实挖掘机这个东西以后真不能叫做特别先进的东西，可是这个年月很多人对于挖掘机在内心里犹如神明一般。 冯慧珍的这番话，自然让刘科长觉得像是看到了妖孽。 “刘科长，这个东西我骗你干嘛呀？要是真的挖掘机回来，不相信我现场给你表演一下。” 此话一出，刘科长看冯慧珍的眼神都不对了。 “冯慧珍，你要是能给咱们这个队教出来五个开挖掘机的，十个司机，我告诉你我给你往上报功劳，给你申请先进个人。 不对，我能给你安排到咱们县里的工厂去上班儿。” 第89章 保证 冯慧珍当然知道刘科长这个保证，以刘科长这个位置来说，给她弄一份儿工作，那绝对没什么问题，这是板上钉钉的事情。 不过工作不工作的她还真没看上，这个年月的铁饭碗是人们打破头争相想要抢的名额。 可是对于她这个过来人来说，再过几十年，也许这个铁饭碗早就没有吸引力。 冯慧珍是真的想要在她力所能及的方面，为国家的进步做一点小小的贡献。 她这个小蝴蝶的翅膀也就能扇这么多，再精密的技术性的东西她做不来，谁让咱上辈子就是一个普通人。 那种高深的研究人员做的研究她做不了。 更不可能有那个本事去画图纸或者制造某些先进的设备。 可是这些人们看起来稀奇平常的技术还是可以教人的。 这也算是为国家做贡献，起码可以节省外汇。 “刘科长，工作不工作的就不用说了，我只是觉得我会的东西。可以教的东西，一定都会教给大家。” 冯慧珍真不是谦虚，可是这番话落在刘科长耳朵里，那就是这姑娘谦虚得让人心疼。 既然有了冯慧珍在这里保证，虽然还不知道冯慧珍具体对挖掘机到底技术精通到什么程度。 让冯慧珍现在开车带新手出来，绝对是可以办到的。 冯慧珍开车的本事，他可是见过。 刘科长也大手一挥，在这个上面松了口。 “还跟刚才说的一样，四个人你去挑两男两女，剩下的六个人，我来安排他们十个人我要求你两个月之内，把他们都教出来。 个个都能上车给我跑运输。” 刘科长心都热了起来，如果他们这里有十个司机。 组建一个运输队，那是绝对没问题的。 他们这里现在不是缺车，而是缺司机，很多人得手把手教好多年才能学会。 他给冯慧珍下这个命令，也是觉得想要考验一下小丫头。 因为很多老师傅教人的时候，是故意的。 有句古话教会徒弟饿死师傅，所以很多人都比较保守。 教徒弟的时候，没磨你个两三年，是绝对不会把真本事教给你。 司机本来就是一个熟能生巧的工作，可是偏偏被这些老师傅拿在手里神秘莫测。 徒弟学会了，还和师傅是一个套路，于是在外人眼中，司机这个职业绝对的高大上，技术的含金量特别高。 冯慧珍想了想，其实开车很好学，重要的是练手。 两个月倒不是什么为难的事情，就是后世那些学车本儿的，两三个月也绝对出徒。 驾照都拿到了。 “刘科长，只要你们放心能够我们汽油的话，我保证用不了两个月就能给你把人培训出来，个个都能上路。” 重要的是这个年月汽车可不是随心所欲，想怎么跑就怎么跑，这汽油是个大问题，运输队的科长不给批条子就没有汽油。 “你放心，这个方面我去想办法，你只要把人给我培训出来就行。还有过一个礼拜，挖掘机可就要到了，到时候可是要看你的本事。 我要是跟别人吹出去，你到时候打我这个科长的脸，我可跟你说没你好果子吃。” 半是威胁，半是开玩笑。 刘科长也想长脸。 “科长，您放心，别的我不敢说，但是汽车和挖掘机这方面，我绝对跟您保证包教包会。” 刘科长心里七上八下的，去找张主任，这件事得报告一下他们这里居然出了这么厉害的人才。 冯慧珍急忙回去。 要四个人，两男两女。 和她一起工作的知青们，总有亲疏远近。 “王顺，翟伟，张秀云，刘雪梅，你们四个跟我来。” 她也没办法完全做到平衡，毕竟这是八个人，总不可能八个人都学。 刘科长也不能答应。 不过借这一次的工作机会，也看一看这八个人的心性，如果因为这件事恨上冯慧珍那也不值得交往。 谁也做不到，完全的一碗水端平。 四个人放下手头的工具，跟着冯慧珍往前走，四个人都有点儿懵。 不知道又要干什么工作。 “刘科长，刚才找你干什么？不会是今天又有什么活儿安排咱们吧？昨天是抬汽车，今天要抬啥？” 刘雪梅那是话唠。 “今天什么都不抬，你们四个人从今天开始跟着我学开车，这是刘科长的命令。刘科长让我喊你们过来，一共是十个人，希望你们抓紧时间。 两个月之内，一定要把开车技术学好。” 冯慧珍扯着虎皮做大旗。 用刘科长挑的他们四个人做借口，这样也省得有什么闲话出来。 四个人一听这话，脸上的惊喜都掩饰不住，开车再怎么样，那也比搬石头运沙子强啊。 昨天冯慧珍开车出来的时候，那种风采，那是多少人仰慕。 他们谁心里不羡慕。 可是谁也知道开车那不是人人都能学会的，没见过那些老师傅常常教个三五年，徒弟才能单独开车。 “慧珍，开车两个月哪能学会呀？我跟你说，我原来的大院儿里就有学开车的，他跟着他师傅学了三年多才能上路。” 王顺是真心为冯慧珍考虑，生怕冯慧珍真的跟刘科长立下军令状。 两个月那绝对学不会。 他们倒没什么，可是浪费了人家冯慧珍一番好心，毕竟四个人又不是傻子，他们能被挑出来，刘科长知道他们四个人是谁呀？ 还不是冯慧珍在那里给他们做媒介，不然的话，怎么可能挑中他们四个？ 冯慧珍笑了，”你们不用管，我说两个月就两个月，只要按照我的要求认真地学，认真的实践，我保证说不准你们厉害的，连两个月都不用就可以出徒。” 四个人带着忐忑的心思，跟着冯慧珍来到了卡车面前。 他们对一共是五辆卡车，其他四辆已经被排出去。 唯一剩下的一辆就是昨天出事故的那一辆。 这一阵儿停在这里，根本没动地方。 不大一会儿功夫，刘科长领着六个人来了，剩下六个人选的五男一女。 谁让今天张主任在那里说了男女平等，他这个刘科长要是全选男的。 估计搞不好，一会儿张主任就会找他的麻烦。 刘科长耍了个小心眼，让冯慧真多挑了两个女的，他这边儿只用选一个出来，这样的话女的占了比例。 总让人挑不出理来。 私心里他觉得还是男人才能干得了这种工作。 第90章 不认可的师傅 “小冯同志，这几个人全都交给你了，我跟你们说小冯就是你们的师傅，你们要跟着小冯师傅认真地学习开车。 谁要敢给我在中间出什么幺蛾子，别怪我不客气。” 刘科长撂下狠话是生怕这些大男人不服气，毕竟冯慧珍的年龄太小了。 又没有完全长开，看起来又瘦又小，的确不能服众。 要不是他亲眼看过冯慧珍开车，别人这么跟他说，他也不会信。 这也是为了给冯慧珍撑腰。 “刘科长，您放心，我们肯定好好学习。” 六个人嘴上说着保证。 刘科长又扭头跟冯慧珍嘱咐。 “我已经跟运输队的姜科长嘱咐过了，他那边的话，批条可以可着你供应。不过别太过分，还有你虽然教他们开车，也不能耽误了工作。 从现在开始，你可是咱们队的司机，这辆卡车你可以使用。今天你的工作，就是要运50吨的水泥，还有30吨的沙子，本来应该给你配备搬运工的。 不过你现成这不是有十个徒弟吗？他们就是你的搬运工。边跟你学习边干活两不耽误，不然的话，我还得扣他们工资呢。 小子，你们几个可是给我好好学，没收你们学费，便宜了你们，好好干。” 刘科长下命令一走，其他的六个人审视地打量了一下冯慧珍。 他们没看出来眼前的女孩子有什么特别，这女孩儿会开车？ 心里满是疑问。 最重要的是，他们谁都没开过车，一听说学开车，大家都激动。 毕竟学会开车，立马就会水涨船高，谁乐意干这种苦力的活啊。 开车肯定要比干苦力强得多。 这是千载难逢的机会。 兴冲冲地来到这里，一看对面的这个又瘦又小的师傅，心都哇凉哇凉。 冯慧珍二话没说，直接打开车门，跳上了车。 卡车的车头比较高，对于她现在的身材来说，的确是有点儿费劲，不过无所谓。 “都上来吧，挤一挤。” 冯慧珍招了招手，这会儿的卡车那是双排座，前后座位挤一挤，十个人也能挤上。 绝对超载，可是这个年月可没超载那一说。 再说卡车的座位比较宽大。 十个人还是没啥问题。 十个人听了这话，犹豫了一下，反而是王顺，翟伟，张秀云和刘雪梅四个人第一时间反应过来。 王顺和翟伟立刻拉开前面的车门上去，顺手又把张秀云和刘雪梅两个人拉了上去。 四个人坐在前排的座位几十几了点儿，可是王顺和翟伟两个人有私心。 他们可是跟冯慧珍算是绝对的关系，跟着冯慧珍学习，坐在前排看得更清楚，看得更明白，总比后排强。 剩下六个人，互相看了看。 三个男人犹豫了一下，“小冯同志，我们还是坐到后面去吧，不然的话，座位挤六个人恐怕不好挤，一会儿咱们轮着换。” 冯慧珍想了一想，“行吧，那就委屈你们一下，一会儿咱们互相换一换。” 剩下三个人直接坐到了后座里，其实三个男人去后面也有他们的思量。 他们是真的没看好冯慧珍。 这会儿有点儿心凉。 冯慧珍把门关好，嘱咐大家把门锁好。 把安全带系上。 每做一个动作，都一步一步地告诉他们要领。 尽量把她的动作分解成每一步的慢动作，让大家能够看清楚，能够体会到。 王顺和翟伟坐在那里激动得都不知道该怎么办，看着冯慧珍一步一步地教，他们心里明白。 这只是开始，冯慧珍是一点儿都没藏私。 看着冯慧珍流畅地打着方向盘，车子开着出去，他们要到20里之外的物资处去拉东西。 开到半路的时候，冯慧珍就停了下来，现在是空车。 路上让前排的人，每一个人尝试性的发动车，她则坐在旁边作为一个保险。 她这个保险也就是拉手刹。 这会儿可没有教练车。 好在只是让他们先上手摸一把，哪怕嘴里说上1000遍，也不如他们上手摸一次，记忆深刻。 最聪明的果然是王顺和翟伟，两个人居然第一遍就能打着火。 其他人都是再三演练，最终才打着了火，而且一打着就熄火。 不过前面的七个人，那都激动坏了。 后面的三个人坐在后座上，一脸的纳闷儿，这车怎么开开停停，开开停停，时不时的熄火。 也难怪三个人不知道，因为他们背靠着车帮子坐在那里三个人抽烟。 所以完全不知道前面发生了什么。 他们还以为这个师傅本事还真不怎么样，就知道刘科长不靠谱。 把他们交给这么不靠谱的人，就这开车技术还教他们呢。 哪里知道前面的七个人都已经轮番上手。 20里路他们比往常多走了半个多小时，好在七个人都算是深有体会，也完全把汽车上的各个部位和要领都记住了。 到了物资处，拿着刘科长给的批条，他们先运水泥。 十个人下去扛水泥，冯慧珍也没歇着。 大家花了一个多小时才装完车。 这还是有物资处的装卸工人帮他们的忙。 主要是装卸工人还是第一次见到女司机，大家都是稀奇，为了看热闹，所以凑过来帮忙。反而人多力量大。 一大帮人装完了，签了字，冯慧珍又开着车准备返程。 “你们三个坐的前面来吧。回去的时候，让你们练练手。” 冯慧珍好心好意地跟三个人开口，省得厚此薄彼，十个人都得教出来。 那三个人却把头摇得像是不楞鼓一样。 “冯师傅，不用了，不用了，完了我们再学吧，咱们先回去，还是先完成任务得好。” 冯慧珍也不能强求。 其他几个人却乐了，心里暗自得意，可是那脸上绷得紧，生怕那三个人看出来他们心里的想法。 回城的路上，七个人就没有再摸方向盘的机会，主要是车上拉了这么多的水泥。 冯慧珍是生怕有一点儿岔子，这可担不起这个责任。 等到回到工地的路口卸货的时候，三个人跑得比兔子还快，人家根本就没帮着他们卸水泥。 直接跑回了工地。 三个人找到刘科长唯一的要求就是他们不乐意去学司机的技术，他们还想干他们原来的工作。 三个人都认定学司机的话，每天干的活儿比工地上的活儿还苦。 没看见他们十个人刚才卸水泥，那水泥袋子可比他们运沙子还沉。 其实更重要的原因是他们三个人对冯慧珍不认可。 就这样的技术，教他们三年都不一定能教会。 第91章 避之不及 刘科长也是无奈，看着眼前三个人，那是一脸的恨铁不成钢，也不知道路上发生什么事儿。 三个人一副避之不及的鬼样子。 不乐意学，他也强求不了，只好把三个人撵了回去。 刘科长想了半天，肯定是路上发生什么这什么事儿，不然这三个人怎么会这样啊？ 急忙跑到路口。 把汽车交给冯慧珍，他担心这姑娘万一担不起这个重责。 路上出上一点儿事故，这可是集体财产。 非常重要的集体财产。 任何损毁都会耽误工期。 结果来到路口，看到七个人跟冯慧珍八个人正在那里一边说话一边扛水泥，干劲儿十足。 整个场面是热火朝天，完全看不出有任何的不对劲儿。 “小冯师傅，您歇一会儿吧，这个活让我们来干。” “师傅，您就休息休息吧，一路上没少为我们操碎了心。” “您放心，这些水泥我们搬得动。” “行了，行了。大家一块儿干动作还快一点儿，咱们早点儿把今天刘科长给咱们布置的任务干完了，我就能领着你们再多学一会儿开车。 尽量让你们今天就能学会开一圈儿。” 冯慧珍可没像是一般当师傅那样高高在上，洋洋自得，反而真的是平易近人。 绝对没有摆师傅的谱儿。 她越是这样，手底下的这七个人，越是对她佩服的五体投地。 刘科长绕着卡车转悠了一圈，车子没有丝毫的损伤，有损伤的地方，那是昨天掉沟里出现的问题，昨天晚上维修队的已经修过了。 今天看的话，丝毫没啥问题。 冯慧珍看到刘科长，笑着问道。 “刘科长，您这是干啥呢？” “不干啥，不干啥，就是看看你们现在教学工作进行得怎么样。” 刘科长脸一红，他把这么重的责任交给人家一个小丫头，结果反而他不放心。 用人不疑的道理，他怎么就没学到呢？ 他这个心胸狭窄，多疑的性格得改一改。 冯慧珍笑道，“刘科长，有三个人回去了，您知道吗？” 手底下跑了三个人，总得跟刘科长报备一下，可不是她不教十个人出来，是有三个人自己不学了。 “我知道，他们三个不想学，不学就算了，我另外给你派三个人来。你等着，我这就回去喊人，正好让他们三个过来帮你们卸货。” 刘科长转身就走，心里骂娘。 三个狗东西，让他们享福都不会。 跟着这样的师傅学技术，居然一个个的还不乐意。 刘科长回到队里，直接点名。 “李二狗，董大山，韩卫民，你们三个出来。跟我走一趟。” 三个人互相看了一眼，扔下手里的铁锹，懒洋洋地走出来。 心里瞬间就知道刘科长让他们干啥。 李二狗笑嘻嘻地凑到了刘科长身边，身边那一副死皮赖脸的样子。 “刘科长，您叫我们去干啥？不会是也让我们三个去学什么开车吧。” 刚才那三个人回来，可是给他们讲这一次找的师傅绝对不靠谱。 一个又瘦又小的干巴小姑娘。 听说还没成年才15岁，开车那个技术是惨不忍睹。 一路上是开开停停，老熄火。 这样的人还跟着她学开车。 刘科长这是糊弄鬼呢。 “让你们当司机还不乐意了？” 刘科长一听这话有点儿炸毛了，怎么今天一个两个的听着话里的意思都不乐意当这个司机学徒。 怎么着他还求着人？ 平日里想要找一个司机师傅那是难上加难，求爷爷告奶奶都没人乐意教。 到了他这里，一个两个的反了天了。 一看刘科长态度不对。 李二狗急忙拱手从兜里掏出一盒烟，递了一根上来。 他可抽不起过滤嘴的香烟，这种烟卷儿已经是倾尽所有。 “科长，您别急呀，我不过就是问问，我刚才听那三个小时说这个司机是个女的，而且看起来特别小，一个小姑娘家家的怎么能当我们的师傅啊？ 让我们这些大男人跟一个女人去学开车，您这不是打我们的脸。而且听说技术不怎么的，一路上停了好几次。” 李二狗他们也不乐意，听说那三个人说了这样的师傅白送他们，也不乐意去学。 问题是一看刘科长这架势，好像是准备让他们三个去，他们三个那是铁哥们儿。 有福同享，有难同当，可是跟着一个二把刀的师傅去学开车，那能学到什么？ 还不是空欢喜一场。 “听他们三个放屁人的，其他七个人都在那里干着好好的，凭啥就他们三个人回来了？还不就是自己有问题。把问题归结到了人家小姑娘身上！ 女人怎么了？你娘不是女人？你还敢看不起女人。女人也会开车，你倒是一个大男人，你会开车吗？” 刘科长劈头盖脸的一顿，骂的三个人有点儿懵。 他们也没说什么，到底实际情况是咋样？他们也不知道，就是听三个人说的，才有了这种心思。 “的的的！科长，科长，您别骂了，我们去，我们去还不行吗？” 李二狗急忙给其他两个人使了个眼色，去还不容易啊！ 去了听不听那个人指挥就是看他们的，一个女人想指挥动他们也得看有没有那个本事。 刘科长狠狠地踹了三个人一脚，“赶紧给我滚蛋。先去帮忙卸货，我告诉你们，你们三个人要是敢没学会本事回来，以后你们三个人就去给我背石头。” 刘科长这一次那是发了狠了，背石头是工地上最累的活儿。 李二狗，董大山，韩卫民三个人骂骂咧咧，直奔路口。 三个人有点儿磨磨蹭蹭，想也知道肯定不是什么好事儿。 来到路口，就看见七八个人正在卸水泥。 冯慧珍一看到来了三个大男人，那双臂抱在胸前，一看就来者不善的样子，就知道这三位恐怕也不是诚心诚意来学开车的。 不过无论如何来了三个人，就是多了三个劳力。 直接招呼了一声，“你们三个赶紧过来干活儿。” 李二狗一看，跟他们说话的果然是个小姑娘，看起来黑瘦黑瘦的。 个头儿并不高，看那脸上的模样，应该就是十四五岁。 怪不得那三个人回去，说是一个小丫头。 第92章 吃错药 “你就是小冯师父吧？” 李二狗又拿出他那一副谄媚讨好的架势。 无论怎么样他们现在回去肯定不能回去，谁乐意去背石头啊？ “我就是冯慧珍，有什么话一会儿再说，赶紧动手干活儿。” 二话没说，冯慧珍直接拎起一袋水泥，扔到了车下。 李二狗想要说出讨好的话，硬生生地被憋了回去。 心里那个憋屈。 三个人开始吊儿郎当地搬水泥。 因为心里对冯慧珍的不服气，所以干起活儿来比磨洋工还不如。 冯慧珍蹙眉，“你们三个人叫什么名字？” 要是真的弄来三个刺儿头，她也不乐意，她宁肯就教剩下的七个人也不乐意专门有人给她找事儿。 她的时间有限，可没那个时间像是安抚孩子一样，还要把他们当顺毛驴一样顺毛撸。 “我叫李二狗，他叫张大山，他叫韩卫民。” “行！李二狗，张大山，韩卫民，你们三个要干活儿就实实在在的干，不然的话你们就直接回去找刘科长吧！我这里不需要懒散的磨洋工的人。 一会儿我们还要去拉一趟水泥和拉一趟沙子，没那个时间和你们浪费。大家时间都紧迫。” 其他七个人一看这三个人明摆着想欺负冯慧珍，立马态度也不友善起来。 “就是我师傅一会儿还要教我们开车，哪有那个时间跟你们耗着！你们想干就干，不想干拉倒，赶紧走。别浪费我们的时间。” “一点儿认真的态度都没有，怎么欺负我们师傅年纪小啊？” “师傅，他们这样的，不用搭理他们，直接撵回去交给刘科长。” “爱学不学，别人求着都没办法学会开车。有师傅在这里教我们，他们居然还摆谱。” “真是世风日下，尊师重道都不知道。” “要走赶紧走！” 三个人被七个人呛得一鼻子灰。 本来他们心里也和那三个人一样，认定了冯慧珍也不过就是个驴粪蛋子表面光。 而且连表面光也做不到，一看就是个十四五岁的小丫头，当什么师傅啊？ 主要是没人信。 可是没想到这里居然还有支持者，看样子这七个人就是刘科长另外找来学习开车的徒弟。 怎么着这七个人居然对冯慧珍这个小师傅这么维护。 三个人彼此看了一眼。 心里的心思转了又转，立刻打了小算盘。 他们决定摸摸底，看看到底是什么情况，再说，要是真的现在回去，刘科长可真能罚他们去扛石头。 三个人立刻挽起袖子，哪怕就是装模作样，态度上立刻变得积极起来。 一个多小时，他们的水泥卸完了，货跟物资管理的人员签了字，算是交代清楚。 冯慧珍上车招了招手，让大家上车。 这一回王顺和翟伟他们四个人没来得及上前排，那三个新来的李二狗他们三个人反而一马当先冲上了副驾驶。 三个人稳稳当当地坐在那里吹着口哨。 没人规定副驾驶必须是谁坐，人家上去他们还真没招。 冯慧珍看了一眼王顺，他们几个人总得有人做出牺牲，全挤在后座肯定不现实。 “王顺，翟伟，刘雪梅，你们三个人先到后面去。回来的路上，让你们三个到前面来，大家轮换着来。” 她也没想徇私。 王顺，翟伟和刘雪梅二话没说，直接去了后面的车斗。 李二狗三个人，立马得意洋洋起来。 “小冯师傅，也让我们跟你学习学习先进的开车经验。” 冯慧真有点儿不耐烦，李二狗这一副嬉皮笑脸的样子不属于她喜欢的范畴。 要是平日里大家彼此之间打打闹闹，嬉笑怒骂那很正常。 可是现在他们不一样。 学习就要有学习的态度，谁都希望得到尊重。 再怎么样她现在也是师傅，不是她摆谱，她是不喜欢对方这种敷衍无赖的态度。 “咱们大家要出发了，这一次还跟去的时候一样。我先示范一遍怎么发动车子，然后轮流过来，进行实践。” 后排坐的几个人连连点头，“小冯师傅，您放心，我们一定认真学习。” 李二狗三个人吹了声口哨吓唬谁呢？这种装模作样的驾驶谁不会？ 冯慧珍演示了一遍。 特意把每个动作放慢了，又分别解析了一遍动作要领。 李二狗三个人，还是那一副洋洋得意的嘴脸，他们没认为冯慧珍有多大本事。 可是听那三个人宣传过，冯慧珍这个师傅开车肯定会，但是技术不咋地。 动不动开车就熄火。 大概的听了一耳朵，不过没放在心里。 等到冯慧珍从驾驶位子上下来，换人上去实践操作的时候。 他们猛然醒悟过来。 不对！ 三个人说动不动路上就熄火，不会是他们这些新人正在练车吧？ 等到他们上去，冯慧珍坐在旁边，严厉的指点他们动作上的失误，操作要领的颠倒。 到他们真的凭个人的本事发动了汽车，还能往前开个二三十米的时候，三个人的眼神变了。 这就是说的，技术不咋滴？ 这不就是胡吹吗？ 这样的师傅第一天教他们，就直接让他们上手，他们可是打听过，那些跟着老司机学开车的。 两三年不让上手，那是正常的事儿。 等到每一个人对于发动车子掌握的要领已经领悟这一遍比第一遍的时候流畅的多，起码每个人发动车子都能往前开个十几米。 冯慧珍换到驾驶座之后，满意地对他们点点头，“你们很不错，今天已经能够发动车子。这才第二次。回城的时候，我自己去让大家感受一下负重时候的方向盘的感觉。 我相信你们不出半个月，差不多都能对这辆车有掌控能力。” 要不是一次性带的徒弟太多，她敢保证不出一个礼拜，徒弟就能自个儿开车。 毕竟十个人就算轮换着实践，那也需要时间和距离。 这回剩下的路程，三个人再也没有了，嬉皮笑脸，表情变得严肃起来。 三个人坐在那里沉思，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等到了县里的物资部开始装货的时候，三个人那个积极劲儿，简直是判若两人。 让其他七个人都有点儿发懵，不知道这三个人这是吃了什么药了，难道一下子开窍了？ 第93章 态度改变 冯慧珍想要动手，硬是被李二狗张大山两个人架到了一边儿。 “师傅，怎么能脏了您的手？脏活儿重活儿有我们来干。您这双手那是开车的手，怎么能干这个呢？您坐在这里歇一会儿。 其他的事情有我们呢！” “韩卫民，师傅的水拿来了吗？” 李二狗高声喊道，只见不远处韩为民端着个茶缸，急忙跑了过来。 一只手护着茶缸，脚底下却飞快。 “来了，来了，我已经给师傅找了一些茶叶，泡了一杯茶水，就不知道师傅喝不喝得惯，师傅要是不喜欢喝这个茶，您告诉我，等晚上下班之后，我给您特意去跑一趟服务社。 师傅，您坐在这里喝点茶水，对了，我刚才还给您弄了一包瓜子儿，您坐在这里嗑瓜子儿，喝茶水，剩下的活儿包在我们身上。” 冯慧珍坐在桌子跟前儿，眼前摆上了茶缸，还有一大包瓜子，不由地笑了。 明摆着就知道眼前的三位徒弟，这是在拍她这个师傅的马屁。 这是忽然之间醍醐灌顶开窍了？ 可是无论是哪一种总之，她都要完成刘科长的十个徒弟的任务，这三个人能自己醒悟。总比被她赶回去的强。 三个人的积极性带动了剩下七个人，三个人可能想到了要和其他的师兄，师弟打好关系。 一时之间真的发动他们的三寸不烂之舌，本来李二狗这个人，就是一个欢脱的人。 还真的和十个人，现在拧成了一股绳，大家气氛非常融洽。 回程的时候更顺利，冯慧珍把后座上的三个人也换到了前面，这回换了另外三个人到后面去。 大家谁都没有意见，回程的这一路虽然耽搁了一个多小时，可是每个人又上手开了一遍车。 这回大家更是兴高采烈。 比起第一回，这回他们打火好得多，起码不是那么容易老熄火。 等到第三趟沙子拉完，他们足足比往常提前完成工作两小时。 冯慧珍也没吝啬，多出来的两个小时带着他们直接开着车在路上又跑了两个多小时。 十个人轮番开了有十几分钟车。 有冯慧珍在旁边把关，这十个人还真算得上是聪明灵巧。 起码现在算是摸熟方向盘。 等到5:30，他们去食堂吃饭的时候，十个人围着冯慧珍，那真的是把他们师傅奉若神明。 一进食堂，刘雪梅，张秀云拉着冯慧珍和另外一个女孩儿范云，他们直接去食堂桌子那里坐着。 这是男同志一开始跟他们商量好的，进了食堂饭盒人家拿走，给他们打饭。 让他们哄着师傅在那里坐。 经过了这一天的学习，他们心目中对于冯慧珍娜是真的当成师傅敬重。 别看他们师傅年纪小，又不摆谱，而且知人善用，对待他们学习上面虽然很严厉，可是平日里对待他们如沐春风。 怎么看都觉得他们这一次捡到宝？ 这样的师傅，还要求什么？ 那是可着劲儿的，变着花样想要讨好师傅。 冯慧珍也被他们这一番做派给逗乐了，还别说谁摆得这个位置上，被别人捧成这个样子，恐怕也会有点飘飘然。 怪不得说骄傲会让人自满。 还真是这个理。 冯慧珍要是真的是一个15岁的小姑娘，恐怕真的会被他们这一番做法捧得不知所以然。 可惜冯慧珍芯子里到底是经过了上辈子几十年的老妖怪。 这会儿还真的心态很平。 宠辱不惊。 虽然冯慧珍宠辱不惊，可是架不住食堂其他人议论纷纷。 听说十队居然有一个女司机，而且一个女司机带了十个徒弟，已经在整个工地上炸开了窝。 不少人都纷纷打量，想看一看到底女司机是个什么样惊艳绝才的人物？ 当然，所有人的印象中觉得这女司机恐怕得五大三粗，又高又壮，长得像是男人一样。 要不然怎么能驾驭那么重的卡车？ 等到看到冯慧珍的庐山真面目，所有人都失望。 “真没看出来啊，这女司机又瘦又小，咋的就能当了司机呢？” “就她这样，真能开动那几十吨的卡车？” “不会是糊弄我们吧？” “糊弄啥呀？你又不是不知道刘科长是啥人，他那个人坚守原则，死板得很，糊弄谁也糊弄不了他。” “那倒是。” 其他几个队的司机，也都纷纷打量冯慧珍。 不过没人上来找茬，大男人上来找一个15岁女孩子的麻烦，他们丢不起那个人。 平静的日子，就这么过去了。 等到晚上，他们知青下了班儿，坐着卡车回到他们知青点儿的时候。 一路上大家都兴奋地在讨论这件事。 冯慧珍现在出头了，很多人都知道，也许跟着冯慧珍能沾上光。 可是没有李小雨一个人沉默不语。 李晓雨从早上冯慧珍叫走张秀云和刘雪梅的时候，就已经脸色不好看。 从一开始他们四个女知青住在一起，李小雨和冯慧珍的关系，就不如张秀云和刘雪梅亲近。 李小雨是个有什么事儿都放在心里的人，有些话也不轻易地说。 就像今天，她心里已经隐隐有些觉得张秀云和刘雪梅能去当司机学徒，恐怕是跟冯慧珍有关。 心里暗暗有些不满。 也有些抱怨和嫉妒。 大家都是一个知青点儿，都在一个炕上睡，冯慧珍为什么对张秀云和刘雪梅这么亲近？ 有什么好事儿都想着他们两个，却完全没有想到她。 她一个女知青留在这里铲了一天的沙子，两个胳膊都抬不动。 可是张秀云和刘雪梅呢？ 今天去学开车。 想也知道，以后他们两个的日子，绝对是平步青云。 就算是今天还要干重活，累活，听说要给卡车上卸货，可是终究他们会了一样技术，以后说不准刘科长会给他们安排更轻松的活儿。 挣的钱也更多。 谁不知道司机一个月可是挣八十多块钱，和他们一个月30块钱能一样吗？ 司机们到食堂打饭，那可是每顿饭有一个特殊的小灶，能给他们打一份荤菜。 张秀云，刘雪梅跟着冯慧珍吃香的喝辣的，却偏偏冯慧珍把她一个人扔下了。 今天孤零零的一个人在工地上干活儿，仿佛觉得周围所有知青看她的眼神儿都像是嘲笑。 第94章 高级磨洋工 李小雨默默地回了窑洞里也没有洗涮，简单地收拾了一下就上了炕。 冯慧珍哪里知道李晓雨会有这些想法？ 再说就算知道，她也不可能所有人都顾及到。 能帮忙的她一定会帮助别人，可是有时候帮不到，还从另外一个侧面去恶意地揣测别人。 冯慧珍如果知道的话，大概不会和这种人再继续来往。 刘雪梅和张秀云还在喋喋不休地讨论着他们今天学习开车的那些宝贵经验。 却不知道那些话落在李小雨的耳朵里，犹如是尖刀在剜她的肉一样。 尤其是他们不断的恭维冯慧珍。 听得李小雨是心如刀割。 男知青那面反而没有这么多麻烦，五个男知青李王顺和翟伟得到了优待。 其他三个男知青除了羡慕以外，纷纷想跟王顺和翟伟取经。 虽然他们不能亲自上车，可是比划比划，知道个大概也算是长了见识。 这个年月能知道汽车内部构造是什么，怎么发动？ 那简直就像是一个大学生一样，让人觉得稀罕。 五个男知青反而彼此之间相处得更加融洽。 第四天的早上，大家还是简单的吃了早饭，还是大家带回来的饭。 昨天晚上留的米饭，今天早上煮成了粥，比较稠的粥。 再加上他们的咸鸭蛋已经可以吃了。 煮熟的咸鸭蛋，咸菜配上粥，吃得也是心满意足。 九个人除了李小雨比较沉默以外，其他人的积极性反而更加高。 队长王大壮见了他们，都特意表扬了冯慧珍。 毕竟他们生产队能出一个这么有本事的知青，这可是他王大壮的荣誉。 一成不变的日子，仍在继续。 冯慧珍带着十个徒弟，一个礼拜的时间，基本上每个人都能上路。 除了遇到突发事件的应变能力和倒车等等一些问题还有待解决。 毕竟现在他们开的一马平川的土路，如果到了城市里的交通道路上，恐怕还得让他们重新积累经验。 不过这已经足够让刘科长惊喜，因为他听说了十个人，现在都能上手开车。 到第七天的时候，每个人上手都能开半个小时左右车。 他本来以为的两个月培训出来的司机，现在一个礼拜已经初见成效。 这会儿已经能上路半个小时。 虽然说知道情况不稳定还是新手，可是总比那些完全发动不了汽车的新手司机强。 冯慧珍也特意跟王科长进行了汇报，学肯定是现在学会了，但是这个还需要长时间的锻炼，不可能现在一个人单独开车上路。 刘科长也是比较谨慎的人，毕竟重型卡车在他们这里，那可是贵重东西，绝对不可能让新手司机拿着去练手出问题。 不过，他依然是向张主任汇报了这一次的成果。 张主任是大大表扬了刘科长，表扬了他们十队的这种开拓精神和勇于传帮带的精神。 其他几个队的科长那是一个个眼红刘科长。 刘科长不用说，两个月之后绝对能收获十个，可以用得上司机。 而他们呢？ 于是其他的科长下了死命令，要求他们队里的司机，每个人带两个徒弟，必须在两个月之内教出来能够上路的新手司机。 这个要求让以前总是摆谱着，那些老司机一个一个鼻子差点气歪，当然心里都把冯慧珍给恨上了。 都是这个女娃子，要不是她当这个出头鸟，何至于他们现在到了这个尴尬的境地。 不是两个月带不出来徒弟，是他们故意把这个时间推长，在外人眼中觉得司机非常有神秘感，抬高他们的身价。 可是因为冯慧珍的搅和，现在谁都知道两个月绝对能培养出来一个可以独当一面的司机。 冯慧珍顾不上这个，也管不了那个，她现在最要忙的事情是他们工地挖掘机到了。 一共有十台挖掘机。 一个队分一台挖掘机。 这个时候冯慧珍没被叫到前面去，他们该干什么还干什么，工作不能停，工期不能误。 因为这十台挖掘机到的时候，跟随而来的，是一位国外的专家以及随行人员。 对！ 开挖掘机和修挖掘机的专家。 看到了吧，这个年代开个挖掘机，修个挖掘机也叫专家。 总体技术落后于人，所以就得受制于人。 这会儿十个队，每个队选了两名学习挖掘机的年轻人。 都选的是聪明伶俐，而且还有文化的，跟着外国来的专家学开挖掘机，当然更想着偷师学艺，学怎么修挖掘机。 冯慧珍也没多去看，挖掘机学习现场根本不允许他们看。 外国专家的到来，那是绝对的拽酷霸。 不光要求挖掘机学习，现场要清场，而且周围还围起了一个人们看不到的屏障。 还有专门工作人员维持秩序。 外国专家还有时间要求，早上教三个小时，下午教三个小时，然后就下班儿。 一分钟也不耽误。 队里还得专门安排专门的吉普车送外国专家到县城里去住招待所，因为只有县城才有招待所。 工地附近，哪怕就是生产队里也没有太好的房子，可以招待外国专家。 外国专家住的招待所，听说有专人给收拾出来五个房间，因为跟着外国专家来的，还有翻译和身边的工作人员。 吃的东西也是专门特制的，外国专家甚至带了一个厨子过来。可是材料却要他们准备。 光是每一天，这一行人员吃喝就要一大笔开销。 学习挖掘机的20个人，那是干瞪眼。 一天只有六个小时，哪怕就是他们20个人轮开，一个人也轮不了多长时间。 第一天他们还没弄明白挖掘机的那些操作杆和按钮，外国专家就已经回去休息，直接把他们扔在现场。 一个个没办法，只好拿纸拿笔把按键和操作杆儿画下来，带回去重复记忆。 气的20个人不行不行，可是他们今天甚至连挖掘机都没有摸上。 晚上张主任开大会，十个队的20个挖掘机司机垂头丧气，他们今天别说摸挖掘机。 记都没记住。 这些外国专家那一天都是有工资的，这一行人员一天的开销光是他们市里面出的这笔外汇，就不在一个小数字。 本来张主任安排他们要尽快学习，这样好给国家省点儿钱。 现在可倒好，显然对方是有备而来。 这是最高级的磨洋工。 第95章 急功近利 “你们说说吧，现在是个什么情况？” 张主任看着底下蔫头耷脑的20个人，气不打一处来。 这一个个和哑巴了一样。 底下安静如斯。 张主任气得一拍桌子，“你们倒是说话呀，怎么一个个哑巴了？今天学了点儿啥？什么时候能学会？什么时候这个挖掘机能在咱们工地上派上用场？” 十个队长也急了，他们虽然没学，可是每个人身上都带着任务。 选出来的两个司机自然都是全队里拔出来的最好人才。 “主任说得对，你们倒是吭声气，到底现在是个什么情况？” 谁不着急呀？ 市里面一天光给这些专家一行就得花二千块钱。 二千块钱在这个年代，这个简直是天价。 一个工人工资才多少？ “主任不是我们不开口，是没脸开口，你不知道外国专家贼得很。每天只有六个小时，我们这20个人，您算算要是轮起来一个人连20分钟都不够。” “主任他教我们语速又特别快，那个翻译故意翻译起来，含糊不清。我们每一次再问第二遍的时候，根本就不回答。” “我拿本子记，有时候都记不准，光靠脑子，怎么能记得住？” “偏偏那外国专家要求我们不许拿纸笔记录。” “而且我们问的问题，根本就不回答。” “照这么下去，光是记住那些操作杆和操作键，我们恐怕都得花个三五天时间。更不要说上去操作。” “一想起这个，我们心里就急得慌。” “这可花的都是国家的钱，我们恨不得明天就能学会，赶紧把这帮祖宗送走。可是看对方那个样子，这是跟我们耗上了。” 众人这一番话，才终于说出了心口的怨气。 张主任听了这话，眉头锁了起来，他知道这次的任务中艰难，却没想到对方这是故意使绊子。 “我知道有困难，可是无论什么样的困难，大家一定得努力克服。我们国家就是在技术上跟他们有点儿差别，虽然我们跟不上他们。 可是我们一定要凭自己的勤奋弥补这个差距。 你们就是我们的希望，只有你们学会了这些东西，才能在以后的实践中带出来更多的人才。” 语重心长的话，让整个会议室里的人都低下了头，谁不着急呀？ 谁都恨不得现在他们能造挖掘机，还用得着看这些洋鬼子的脸色。 可是技不如人，这会儿的确是得把人家当祖宗一样供起来。 “主任，您放心，我们一定会努力，明天开始我们想办法，想策略，一定得从洋鬼子那里最快地学会怎么开挖掘机和修挖掘机！” 大家纷纷表态，可是谁心里也没底。 不懂外国话，而且这些按钮和操作杆上全部都是外国文字，看都看不懂，如果不凭文字，纯靠记忆给记住。 连操作杆儿到底是干什么用的完全就不懂。 这真的是为难他们。 可是人人还是表了决心。 有困难的，迎难而上。 本来刘科长是不想说话的，虽然冯慧珍前一段日子跟他说的那番话，他听到心里可是没放在心上。 尤其是今天看到这么多的人学习挖掘机会这么困难。 他心里更是打鼓，生怕冯慧珍那里也是嘴上说一说而已。 可是看到大家这么辛苦，心里也是难过，被外国人如此欺压在头上，他们心里怎么能够不难受？ 没有压住一腔的怒火，刘科长终于还是说出了嘴。 “主任，您记得上一次我跟您说的那个女司机冯慧珍吗？” 众人错愕，张主任也有点儿发愣，这个紧要关头，提女司机干什么呀？ “记得！就听说是一个十五岁的小姑娘会开汽车，还开得挺好，而且还帮你培养了十个司机出来。” 这个是工地上流传的最热门话题。 张主任怎么会没有听到这种传言。 “怎么你会上提出来冯慧珍，难不成这丫头还会开挖掘机不成？” 张主任真的是想开个玩笑，活跃一下气氛，让大家不要这么严肃和悲哀。 其他人一听这话，都哈哈大笑起来。 “冯慧珍会开汽车，我也听说了，不过挖掘机咱市里面这可是第一次引进。没有一个人会开发掘机，主任，您就别拿人家女孩子打趣，人家女孩子也是要脸面的。” 旁边的几个队长纷纷开口，冯慧珍抢了他们这些老司机的风头。 尤其是冯慧珍还真的帮十队培养了十个司机出来，听说不少人都看到那十个人全部都能上手开车。 虽然还开不了远的路程，可是十个人才一个多礼拜就有这么惊人的表现。 难怪剩下的队长纷纷羡慕嫉妒。 培养司机那多难呀？ 没看见他们队里虽然下了死命令，可是一个礼拜依然没见成效。 “主任，我要说的就是冯慧珍跟我说过她会开挖掘机。” 被众人嘲笑的刘科长，实在是脸上烧得慌。 脑子一热，这句话直接扔出了口。 话说了出来，刘科长感觉仿佛身上卸下了个重担。 “哈哈，老刘这个时候可不能拿这种事情开玩笑。挖掘机是咱们这一次工地上的重中之重。你说她一个姑娘家会开，你这是太想抢功劳了。” “老刘，你要说她会开汽车，这一点我们都信，可是挖掘机咱市里有一个算一个，加在一块儿都没人会开！她会开她会说外国话吗？” “就是老刘，不要太急功近利，这种大话说出去，一旦办不成丢人的可是你们十队。” 众人纷纷嘲讽，在所有的队长眼中，都觉得刘科长这是疯了。 为了在领导面前博一个好感，留下深刻印象，连这种话都能说出口。 难不成他们这所有人加起来都抵不过一个冯慧珍？ 一个女娃子居然敢大言不惭地说会开挖掘机。 刘科长被众人嘲笑的脸色涨红。 “谁急功近利了，谁想立功了？我说的是事实，这是冯慧珍跟我说的。要不然您把冯慧珍叫来看看，是不是我在编瞎话？” 刘科长那是真急红眼了，一扭头冲着十队的两个学习挖掘机的新手喊道。 “去，你们回去把冯慧珍喊来。” 第96章 没撒谎 冯慧珍一直关注挖掘机，她倒不是特别想出风头，不过这个年月一个学习挖掘机搞得像是搞什么神秘研究项目一样。 神神秘秘的甚至围起来还不让大家看，越是不让大家看，所有人越是好奇。 今天他们该拉的沙子，水泥全都拉了回来，这会儿她正准备带着学生，最后再跑一趟。 空车让每个人多练一练，从今天开始，她已经从驾驶员的位子上正式卸任，全部都是由徒弟来回开始跑。 她只是坐在副驾驶的上的位置指点他们，做一个以防万一的准备。 他们最后一趟车就要发车，结果远远地有人跑来，一边跑一边挥着手喊。 “冯慧珍，冯慧珍等一等。” 正要发动车子的翟伟，立马熄了火。 “师傅找你的。” 来人跑到了车子跟前，气喘吁吁缓了半天，终于说出了话。 “冯慧珍，队长和主任找你，就在前面的会议部，你赶紧过去开会。” 车上的众人立马唉声叹气，师傅不在，是不允许他们动汽车的。 因为万一遇到一个事故，根本处理不了。 师傅走了，他们也算是今天彻底歇菜。 “好了，别一个个唉声叹气的，今天就当放你们一天假，现在赶紧去食堂吧。” 冯慧珍笑着安慰她们，跳下了车子，跟着眼前的两个人直奔会议部。 “同志，科长叫我过去，是有什么事儿吗？” 侧面的打听一下，终究是对她有好处的，冯慧珍觉得肯定是跟会开挖掘机有关。 可是又觉得外国专家教了一天肯定不能学会，哪怕你就是去蓝蓝翔学习，也得学一段日子。 总不可能一上来就变成厉害的操作手。 学习是一回事儿，还有长时间的实践和操作，才能让那些学习的理论知识变为真正的经验。 “冯慧珍，你会开挖掘机吗？” 两个人知道问出这个话有点儿不合适，背着科长和主任这么问。 似乎是有点儿探听虚实的意思。 冯慧珍彻底放下心来，看来就是和挖掘机有关。 “会！” 斩钉截铁的回答，让跟在他身边的两个男同志望着她脸上不虞。 不是他们不相信冯慧珍，是因为目前经过调查，他们市里面没有人会挖掘机。 想去隔壁省市学习，人家也不轻易教。 一个个都恨不得把这技术藏着捂着，自己人何必呢。 一个小姑娘大言不惭地告诉他们会，那他们这些大男人今天都干什么了？还不如一个姑娘。 但是两个人也没有表现出任何鄙视和轻蔑。 是真是假自然是科长和主任说了算，他们不会在这里做任何评价。 冯慧珍到了会议室，进了会议室的那一瞬间，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了她身上。 冯慧珍觉得还挺有压力的，虽然她以前管理过几万人的企业，可是现在和以后可不一样。 那个时候她是领导，现在位置变了，她是那个被大家围观的无足轻重的人。 好在有过那么多年的被人注视的习惯，面对这样的场合，还是绝对稳得住，镇得住场子。 张主任和队长看见冯慧珍的时候，倒是都点了点头。 别的不行，可是他们看人还是挺准的。 这丫头会不会开挖掘机他们不知道，可是面对这么多人的目光，依然可以泰然自若，如此镇定自若的样子绝对是让人称许。 光凭这份气质和沉稳的劲儿，就让人觉得赞叹。 张主任脸上露出了和蔼的笑容，一个15岁的丫头，他们没必要吓唬这孩子。 会就是会，不会大不了就当孩子开个玩笑，也不会追究这孩子责任。 冲着冯慧珍招了招手。 “冯慧珍，来！到这里来。” 冯慧珍大步流星走到了张主任办公桌前。 这个时代别以为会议室有多么高大上，这个是最简陋的会议室。 除了这一张比较粗糙的办公桌以外，里面放的全是长条凳，人们坐在长条凳上开会。 其他任何会议室的设备，都不要想。 没有。 “你知道我叫你来，是要问你什么吗？” 张主任这话让冯慧珍想翻的白眼儿，努力地克制住。 还用说吗？ 找她来能问什么？ 上位者就是喜欢用这种方式表现爱惜人才。 冯慧珍识时务，这会儿可不是表现她的桀骜不驯，再说她也没那么多桀骜不驯。 “张主任，路上我已经问过那两位同志，同志大概知道了，您找我来是想问关于挖掘机的事情。” 张主任眼神里更带了赞许，这孩子压根儿就没有胆怯。 哪怕就是撒谎，这孩子还能如此的镇定自若，就值得让人欣赏。 也许这就是主角光环。 “那我就问你一句话，你会开挖掘机吗？” 张主任这话一出，周围安静得哪怕是掉下一根针都能听到。 冯慧珍莞尔，脸上露出恬静的笑容。 “张主任……” “冯慧珍，这可不是小孩子过家家，会就是会，不会就是不会。你要是不会装会的话，影响的可是整个工地的进度。” 旁边的一个队长开口，他早就看刘科长不顺眼。 尤其是这个冯慧珍，一个15岁的姑娘家家，不好好在家里待着。 老老实实干自己活，非要抢着和男人一样出风头。 这是借着这个机会，吓唬冯慧珍。 “吴科长，你这话就有点儿偏颇，你怎么知道冯慧珍不会？冯慧珍，别搭理他。你上一次可是跟我说过，你会开挖掘机。” 刘科长急忙跳了出来。 主要是他怕冯慧珍被吓唬一下，临时改口，坑的可就是他刘科长。 张主任立马摆了摆手，“你们都安静。什么话都别说，不要在这个关口给孩子施加什么压力。冯慧珍，没关系。你就算是不会开挖掘机也不会追究你的任何责任。” 态度非常和蔼，完全像是一个长辈一样的亲切。 冯慧珍坚定地抬起头，目光清澈地望着张主任，一字一句地说道。 “我——会——开——挖——掘——机！” 此话一出，张主任坐在原地，愣是半天没动弹。 花了一分钟的时间才努力消化，这丫头没有开玩笑。 看她的目光沉静的样子，也根本不是一个撒谎的孩子。 一个人心思正不正，光看那双眼睛就能看出来。 张主任相信这孩子没撒谎。 第97章 开动了 “冯慧珍，你能不能现在就给我们现场去操作一下？” 张主任压抑住内心的狂喜，如果孩子没撒谎，真的会开。 那他们这里就出了一个天大的宝贝。 冯慧珍点了点头，“主任没问题，我可以现场操作一下，让大家看一下。” 任何东西都是要靠真正的实力才能让别人信服，靠嘴是没用的。 冯慧珍也真的想让大家看一看。 挖掘机这个东西她还真学过，不能算是钻研得非常细致，可是挖掘机她会开，也会简单地修理。 最重要的是，她空间里还真有一批关于挖掘机的书籍。 那也是当年她学挖掘机的时候，专门买了一些书回来学习的，那个时候挖掘机已经非常普遍。 不管是维修还是开挖掘机，有一套专门的理论和辅助的实践经验的书籍。 书肯定不能拿出来。 那上面出版的年限就能泄露了很多秘密，不过她可以适当地把一些东西摘抄出来，帮助大家度过现在的难关。 起码要比那外国专家强多了吧。 周围的队长急了。 他们没想到，主任居然会真的答应这丫头片子的要求。 “主任，您不能光听这丫头片子胡歪歪，您就让她上。那机器多贵啊？要是万一弄坏了，那外国专家还不定怎么嘲笑咱们。而且得花多少钱修啊？” 这会儿的人们倒不是有什么歪心思，是真的担心机器坏了要花钱修。 用的可全都是外汇。 他们现在恨不得一分钱能掰成两半儿用。 怎么可能放任这种危险出现？ 张主任认真地盯着冯慧珍，“小冯啊，你就给我一句话。你真的会开，是不是？” “张主任，我保证我一定会开，千真万确地会开。” 冯慧真的回答还像刚才一样，异常坚定。 张主任一拍桌子，“好！有你这句话，今天出了任何问题，我来承担，走，大家一块儿去挖掘机现场让丫头表演一下，如果这丫头真的会开。 你们大家可就多了一个师傅，咱们能节省多少外汇，想一想我就不怕担这个风险。” 几个队长不说话了，他们怎么会不希望真的有人会开挖掘机？ 如果有人会开，他们可以省多少钱。 众人不说话了。 冯慧珍跟着刘科长，身后跟着大队的人马，直奔挖掘机现场。 周围还围着幕布。 因为比较突然，挖掘机这里并没有灯光，临时张主任让人直接拉了电线过来，在这里放置了十几个100瓦的灯泡。 勉强算是光亮，可以让大家适应。 冯慧珍已经直接跳上了一台挖掘机。 看到冯慧珍坐在挖掘机驾驶位置上的时候，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这一刻。生怕自己的呼吸会引起某种蝴蝶效应。 让冯慧珍出现失误。 每一个人渴望着冯慧珍成功，可是心里又隐隐觉得不会成功。 也不知道他们到底想要得到哪一种结果。 冯慧珍上了挖掘机，直接开始操动。 听到挖掘机启动的声音，所有人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看着那徐徐升起的大臂直接到了空中，然后对着地上的一对沙子铲了下去，大臂铲起了沙子。 稳稳地把沙子倒在了旁边的那一辆卡车上，紧接着一下两下，三下……卡车被装满了。 无数人忽然之间欢呼起来。 以至于张主任都高兴得有点儿得意忘形一把抱住了身旁的刘科长和其他的几位科长。 大家互相拥抱，这是真的忘形。 “我们成功了，我们泱泱大国，怎么会没有人才？” “小刘，你立了大功了。” “我的妈呀，居然真的会开挖掘机。” 底下的人们都疯了。 “我还想着这玩意儿要怎么用？没想到这丫头操作得这么顺畅，我看见人家坐在挖掘机上面腰背挺直，气势逼人，你看看这丫头有没有那些英雄的风范？” “别看年龄小，这绝对是天才。” 底下20个司机学徒已经要疯了，在他们的印象中，这种学习将是艰难和艰苦的。 最重要的是每个人都有很严重的心理压力。 不尽快学会的话，花费的可是国家的财产。 为了避免给国家造成损失，他们必须努力再努力。 每一个人恨不得搅进自己的脑子，想办法去记住那个外国专家的一言一行。 可是他们明白，不懂人家的语言，就算是记住一言一行又有什么用。 那只是记住理论知识，和最终的操作中间的诀窍完全不一样。 谁心里都清楚，就跟开汽车一样，所有他们这种被选拔的人才，都有开汽车的基础。 他们会开汽车，这个东西熟能生巧，里面有一些技巧性的东西，小技巧要经过长时间的实践和磨炼才会得出来。 外国专家不告诉你，就得你自己去摸索。 可是现在出现的冯慧珍可是自己人会他们自己人的语言，而且看操作熟练的那个程度。 非常流畅，连一点儿犹豫都没有。 现在他们学起来，那就是事半功倍。 能不激动啊？ 工地上的其他工人，听到帐篷里传来的欢呼声，人们面面相觑，不知道到底发生什么事儿。 谁都知道。 围起来的帐篷里面可是挖掘机，那高大的挖掘机，他们甚至通过外围远远的都能看到。 可是欢呼什么呀？ 有什么值得庆祝的？ 就在这时，冯慧珍停下了挖掘机，从挖掘机上面跳了下来。 张主任和十个队长急忙跑了过去，这会儿每个人脸上都是笑容满面。 仿佛是一时之间，春暖花开。 甚至刚才对冯慧珍有些质疑的人，这会儿脸上的笑容更盛。 每个人眼神里看着冯慧珍，像是看到了人间至宝。 众人围拢上来，张主任用力握住了冯慧珍的手。 “好啊，丫头，你太厉害了。丫头你是咱们整个工地的希望。” 这话可就太重了，冯慧珍脸上露出了羞涩的笑容。 从刚才的镇定自若，到现在终于有点儿小女孩儿的模样。 “主任，您别这么说。我会的也只是简单的一些技术。挖掘机的技术是要实践操作中慢慢的领悟。而且我只会开挖掘机，修挖掘机的话，只会简单的修理技术。 那些深奥的话，恐怕对专业人才。” 冯慧珍不是爱表现，她是想要努力地改变人们受气，被人欺负的现状。 外国专家有什么了不起，谁不是从不会到会的。 第98章 各自心思 这一夜所有队长都处于激动兴奋当中。 有人会这个技术，就再也不用看别人的脸色，虽然说还得恭恭敬敬地跟人家请教学习怎么维修，可是总比现在毫无头绪地强。 那20个学习挖掘机的学徒，这一晚上也是彻夜难眠。 他们终于有老师了，看今天那姑娘坐在挖掘机上操作的那个流畅，看挖掘机操作起来那事半功倍的模样，让他们忽然之间觉得事情有了光明。 照这么下去跟外国专家学习，那还不是小菜。 白天外国专家磨样工，他们就陪着他磨！ 该学的还是得学。 到了晚上直接找师傅晚上练习。 想一想这件事，每个人心底隐隐地有着雀跃。 冯慧珍晚上跟着知青们回到知青点儿。 这件事她没跟其他人说，说了也没用，显得好像她这个人显摆自己多有能耐一样。 现在大家都处于和谐状态，还是不要因为他的某一个无意的举动引发某些不愉快。 就算是人们在没有知觉，谁也能够看出来，李小雨最近这几天的情绪不太对。 而且和他们渐行渐远。 刘雪梅拉住了冯慧珍。 在知青点儿的院子外面，低声的跟冯慧珍说 “慧珍最近小雨的情绪不太对，这都一个多礼拜。对我们都是不理不睬的，以前跟我关系还挺好，不知道为什么现在对我也是没个好脸色。 我问她怎么了她也不说。” 刘雪梅这个大大咧咧的性子，不适合跟别人弯弯绕绕，所以面对李小雨的种种内心情绪，她真的是顾及不到。 以至于李小雨没人宽解，内心更加苦闷，所以性格越发偏激。 冯慧珍还真不知道，这件事她也没关注过，主要平常干起活儿来忙得很，她现在可是司机。 每天要忙着拉水泥，拉沙子，还要教她的徒弟。 尤其说不准明天开始她下了班还得想法子，晚上要教那些人学挖掘机。 整个人忙得像是陀螺一样团团转，哪有时间去看一看别人是什么心情。 “她不说就算了，估计过一阵儿慢慢就好了。” 冯慧珍又不是别人的保姆，没那个心情去顾及每个人的感觉。 都已经是成年人，该怎么生活，该怎么和人相处，心里有一把尺。 刘雪梅叹了口气，“好吧，我也知道，我这么说不合适。我看看想办法劝劝她，看看她到底是怎么了。” 到底两个人是亲戚，刘雪梅还是不希望李小雨和大家有距离。 现在大家相处得多开心。 每天热热闹闹的干活，热热闹闹地出发，热热闹闹地回来。 而且不用发愁口粮。 能吃饱喝足，尤其是他们跟着冯慧珍，现在吃的是司机的伙食。 顿顿荤菜养着，别看才一个多礼拜，一个个脸上身上都圆了一圈儿。 大家心里都清楚，他们是沾了冯慧珍的光。 李小雨这个样子，反而和大家有些格格不入。 一夜无话。 第二天一大早，他们又着着急急地出发。 新的一天，又开始了。 隔壁的九个知青心里不是滋味儿，一开始他们看着这些人每天早出晚归，辛辛苦苦晚上还得挑血泡。 一个个鬼哭狼嚎的喊累喊苦。 别提他们心里有多得意。 放着好好的日子，不过偏偏自己找不痛快。 可是最近这七八天过去之后，隔壁那鬼哭狼嚎的声音越发的没有了，反而是各种欢声笑语。 最重要的是听他们说，居然有四个知青都已经学开车，而且顿顿能吃上肉。 他们侧面打听了一下，听到他们说食堂的伙食很好，而且管饱。 不是馒头就是米饭，米饭的时候不多，可是馒头，包子，面条那绝对都是管饱。 最重要的是，他们现在顿顿能吃上荤菜。 他们这些知青这几个月以来连点儿肉香味儿都没见。 怎么能让他们不嫉妒，不悔恨！ 一开始他们在屋子里猫冬休息，还觉得挺自得其乐。 成天打打扑克牌，或者说说笑话，可是扑克牌也不能天天打，笑话说得也就没意思，谁还能笑得起来。 重要的是谁不发愁粮食！ 发的那点儿粮食在他们手里已经折腾出去不少。 尤其是那些红薯，萝卜不容易保存的这些东西，他们就是紧赶慢赶的吃也坏了一部分。 他们还真没有冯慧珍过日子的本事，想念咸菜不知道怎么腌。 折腾了半天，弄了一缸腌萝卜，可惜萝卜最后都坏了。 萝卜缸掀开那味道能熏死个人。 红薯他们也没能做成红薯干，所以红薯除了吃了一部分以外，其他的都坏的扔了。 尤其是孟宪斌心里更不是滋味儿。 他一个大男人，成天在这里坐着算什么！ 早知道就应该报名去工地干活儿。 说不准会得到别人的赏识，他可是听那些知青在那里议论。 冯慧珍一个小丫头，在工地上都能得到主任和科长的垂青。 听说现在工地上多少人对冯慧珍另眼相待。 他可比冯慧真能干多了。 这可是他自己当初放弃的机会，要不然现在哪有那丫头在那里折腾的份儿。 羡慕嫉妒恨。 李敏看着孟宪斌坐在窑洞那里，望着知青离开的方向充满向往。 不由得心里暗恨，都是那个冯慧珍。 一个女孩子家家，出什么风头啊？ 可是说实话，看到四个女知青，现在都长得有些珠圆玉润了。怎么能心里不嫉妒？ 这可是人家凭本事吃饱喝足的。 李敏决定了，以后她得好好干，也得突出表现自己的个人能力。 不然被冯慧珍完全抢掉了她的风头。 尤其是孟宪斌。 以前孟宪斌还愿意往她跟前凑，可是自从他们闹翻之后。 孟宪斌最多也是不咸不淡的跟她说两句话，很少像以前见到她那个样子，对她那么恭维。 李敏这个人，别人要是上赶着巴结讨好她，她反而看不上。 孟宪斌越是对她冷淡，她越是想要征服。 等着吧，总有一天她总要让孟先斌他们看到李敏才是知青点里最厉害的那一个。 与此同时，机械厂的汽车已经出发。 江磊坐在车斗里，随着车身的晃悠给工地送货。 他今天休息，本来不用跟车出来，不过他想着顺路到附近的知青点儿来看冯慧珍，才跟司机师傅说好搭个便车。 第99章 见到江磊 冯慧珍开着大卡车，把最后一车沙子卸下来。 今天的任务比较重，因为他们的工期进入了赶工期的时间。 感觉到今年的温度降得很厉害。 最近这几天温度降了起码有七八度。 冯慧珍他们早就穿上了夹袄。 就这样早晚的时候都挡不住寒风。 张主任和刘科长，他们这些队长最大的担心是如果今年上冻得早，那么他们的工期会更短。 必须赶上冻之前抢出今年的工期，一旦上冻，这里就甭想在干活。 大家都为了抢时间。 冯慧珍简直是忙得不可开交。 卸完了这批货，得赶去食堂吃饭，吃完了饭之后晚上还要教授挖掘机。 这一天通过刘科长的传递她知道那边学习的进度并不顺利。 外国专家继续闹幺蛾子。 今天一天六个小时又是浪费，基本上还是流于书面理论。 只是教授他们那些按键操作杆。 任何实质性的操作，都没有教过他们。 对方的意图显而易见，那就是拖着拖下去，人家赚到的钱多，他们损失重大。 看对方的意图，恐怕是想拖好几个月。 连张主任和刘科长，他们都气坏了。 洋鬼子太不是东西。 诚心就是欺负人。 打又不能打，骂又不能骂，毕竟人家手里掌握着核心技术。 冯慧珍听了这话也是心里愤怒，可是愤怒怎么办呢？ 她也知道大家得罪不起外国专家，她会的仅仅是驾驶技术。 驾驶技术她可以教给自己人，可是修理技术，她也只是个门外汉。 简单的那些修理小技巧，她可以教给他们，但是万一精密部位坏了，还是得请人家外国专家。 所以现在只能陪着笑脸，忍着屈辱想方设法让对方能把掌握的东西交出来。 冯慧珍想到了空间里的那些书。 实在是时间紧张，书她肯定不能随随便便拿出来，得抄写。 可是现在她哪有时间抄写？ 尤其是四个人住在一个窑洞里，她干点儿什么别人无意间都能注意到。 真是头疼啊，头疼。 就在这个时候，她听到有人喊她。 “冯慧珍！” 冯慧珍从坐着的高高沙袋上面回头，一眼望到了一个高大的身影，正朝着她微笑着走来。 夕阳的落日映照下，在他的背影上形成了一个光圈。 还有唇边噙着的爽朗微笑。 冯慧珍急忙跳了起来。 “江……江大哥！” 这些日子太忙了，她连休息的时间都没有。 想要去看江磊，可是完全没有时间，也不知道江磊现在在挂面厂过得怎么样。 她惦记过，毕竟他们算是一个地方出来的。 两个人多少有着深厚的交情。 看到江磊从曾经的高高在上跌落尘埃，冯慧珍心里也不舒服。 总是觉得能帮一点儿，一定要帮一点儿。 不是指望着江磊惦记回报她的恩情，而是觉得上辈子她过得不如意，不是那些愿意伸手雪中送炭的人们，她大概不会有后来的好日子。 她愿意把上辈子放出善意人们的善意转嫁给其他人。 也不枉费曾经有那么多人帮助她。 可是再惦记也不可能想请假就能请假。 结果没想到，会在这里看到江磊。 简直是大喜过望。 江磊本来中午就已经到了，可是他到的是知青点儿。 带了那么多东西来到了知青点儿。 带的是简单的东西。 他在机械厂，现在比较惹人关注，他也不能随便带一些东西。 这些东西，是他特意从合作社里买的。 他猜想冯慧珍他们这个地方比较偏僻，很难得进一次城。 他打听过冯慧珍他们这里离着县城的二百多里地。 方圆二百多里地，只有一个服务社。 所以特意从合作社带了一些冯慧珍可能用得着的东西。 比如说肥皂，红糖，还有他这个月发的粮票买的50斤白面。 他一个单身男青年，住在宿舍里，平常吃的是食堂，虽然发粮票。 可是细粮每个月都会浪费，厂里不少有家有口的职工都会偷偷地多给别人一点儿钱，用别人的粮本买粮食。 江磊这样的在厂里最受欢迎，在他们车队里。 运输队的队长对他比较友好，就是因为平日里江磊用不了的粮本儿上的定额都会便宜队长。 江磊觉得粮本上的定额便宜别人也是便宜，还不如给冯慧珍弄点儿细粮。 想也知道冯慧珍刚去了农场粮食方面，人家不会对他们多么宽裕。 谁的日子都不容易。 一个女孩子大老远下乡插队，他一个大老爷们儿到了这个地方，一开始都有点儿不习惯，更别说冯慧珍一个女孩子。 他心里对冯慧珍更是怜惜。 结果等他大包小包，好不容易从大路上打听着来到知青点。 才知道冯慧珍他们去工地干活儿，一听冯慧珍去工地干活儿，江磊的心不知道为什么，忽然就觉得抽痛一下。 那个个子小小，满脸笑容，开朗得像是向日葵一样的小姑娘。 妙语连珠，像是一颗开心果一样，只要和她在一起，从来就没有心情不好的时候。 不是日子艰难，怎么会去工地干活？ 江磊当然知道工地意味着什么。 不是搬砖就是搬石头，运沙子，运水泥，那样活儿是这样的小姑娘能干得了的。 他想把东西给冯慧珍留下。 可是冯慧珍他们的窑洞和厨房都锁着门。 江磊开始是准备在这里等一会儿，可是旁边的知青来和他打招呼。 孟宪斌看江磊的穿着就能知道，应该是个县城里的工人。 尤其是听说江磊是来找冯慧珍的，他心里倒是起了疑。 冯慧珍在这个穷乡僻壤居然还有亲戚，不过看着不像。 两个人的年龄，看着也不像是亲戚。 “江同志，你是冯慧珍什么人啊？” 孟宪斌对于冯慧珍最近的丰功伟绩，耳朵都生出茧子了。 他想去工地也建立自己的事业，还别说，孟宪斌也会开车。 他听说冯慧珍因为开车得到领导的赏识，真的肠子后悔得都青了。 要是知道会开车，能受到这样的特殊待遇，他早去工地。 “哦，我是冯慧珍的朋友，我受她干爸，干妈的委托，过来看看她。” 孟宪斌一听这话，眼珠子转了转，他最近一直在琢磨，怎么能把冯慧珍拉下马。 第100章 他乡遇故知 他昨天就去找王大壮生产队长，可惜王大壮说了。 报名的名额是有限的，不是谁想去都能去，他们错过了今年的报名时机，今年是绝对不可能，再去工地等明年吧。 孟宪兵这两天是抓心挠肺的难受。 看着冯慧珍享受风光无限的待遇，而他窝在知青点儿，只能像个老农民一样，蹲在墙角，白天晒晒太阳。 或者在屋里和那一群不求上进的男知青打扑克牌，脸上贴贴纸条。 他就烦躁得很。 他已经谋算过了。 王队长跟他说得清楚，一个萝卜一个坑，除非现在有人不去工地上工，那么他才能顶上去。 所以他在绞尽脑汁地在每个人身上打主意，却没成想今天出现的这个江磊让他忽然之间看到了希望。 如果冯慧珍在男女作风上有问题，在这个年代可是大问题。 冯慧珍要是不能去，那么顶上的自然就是他，他又会开车，天然的优势放在这里。 “你在这里等冯慧珍的话，天黑了他们才能回来。要不然你进我们窑洞里坐一坐，喝口热水，要不然在这里一直冻着肯定不行。” 异样的热情让江磊不由得心生警惕，要是以前的他是真的是很单纯。 也会觉得别人的热情让他觉得心生温暖，可是自从来到机械厂种种的待遇，让他明白。 不能把别人想得太好吃，过无数的亏以后让他明白，对人要有保留。 别人无缘无故的热情，都会有问题。 “不用了，不用了，我去工地上找冯慧珍吧。” 江磊扛着粮食，拎着东西，转身就走。 “江同志去工地路程还远着呢，要不然你还是在这里等着吧。” 孟宪斌没想到，对方根本不搭理他的热情。 “不用了，反正我在这里等也是等，还不如干脆走过去。” 江磊飞快地走远了。 孟宪斌啐了一口，“什么人呢？好心当成驴肝肺。” 他本来是想让江磊在他们窑洞里坐一会儿，借机再套套话，看一看江磊和冯慧珍之间是什么关系。 只要能抓住一点把柄，大做文章之后他就可以发挥，结果没成想这个人居然这么警惕。 李敏隔着窗户冷笑，她也见到了江磊。 孟宪斌是什么的人，她心里清楚。 这人是无利不起早的一个人。 对江磊这么热情，恐怕心里藏着奸。 不过她看到江磊倒是心里起了别样的心思，江磊的出众相貌和知青点儿的这些男知青比起来，绝对是让人瞩目的一个存在。 知青点儿的男知青，要么就像是王顺，翟伟，他们每天在工地上打混回来，一身泥，一身土。 看起来活像是要饭的。 要么就像是孟宪斌他们，看着打扮得文质彬彬，可是实际上一个一个有点儿娘娘腔。 江磊不一样，江磊身上混合着文人的儒雅气质，又带着那种干练的结实强壮。 尤其是那五官拼凑在一起，怎么看都会让人看得心跳加速。 高挺的鼻梁，深邃的眼眸，薄薄的嘴唇，唇角带着温暖的笑容。 高大的身材，强壮的肩膀和胸膛，尤其是江磊的身高，可以把所有知青点儿的男知青都比下去。 李敏是真的心里有点儿小鹿乱撞。 真是可惜了，这人居然是冯慧珍的朋友。 白瞎了一身好皮囊。 心里更加的怨恨冯慧珍，这个冯慧珍怎么运气那么好？ 李敏始终心意难平。 江磊就是这么顺着路一路打听的，问到了工地的地方。 距离可不短，开车也许只有半个多小时，可是人要是走路还要扛着50斤的白面和一堆东西的话，这一段路程相当辛苦。 江磊远远的就看到了坐在那一堆沙袋上面的女孩儿。 忽然有一种他乡遇故知的感觉，两个人这算是正式的见面，上两次的见面都是匆匆忙忙之下。 忽然胸口就涌起一股又酸又涩的感觉，他说不清这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 冯慧珍跳下高高的沙袋，直接冲到跟前看到这个在她心目中，曾经那么儒雅伟岸的江干事。 肩上扛着一个面袋子，手里还拎着两个袋子。 那样子风尘仆仆，满脸的灰尘，活像是乡下赶集的老农民。 当然更像是某首年代歌曲（左手一只鸡，右手一只鸭，身后还背着一个胖娃娃。） 冯慧珍扑哧一下捂嘴乐了。 江磊现在的确是连模样都看不出来，本来是面白如玉的书生，现在满脸的灰尘。 那黄土覆盖上去，哪里还能看出来脸白不白。 江磊看着笑不可支的冯慧珍不由得也笑了起来。 被那种欢乐感染，笑得畅快，笑得心里所有的抑郁，似乎瞬间随风散去。 也就是眼前的冯慧珍，才会笑得如此恣意。 “你怎么大包小包拿了这么多东西？” 江小小一点数落他，一边帮着他把肩膀上的面袋子放下来。 “我来看你，总不能空手来看你，特意给你带了点儿我力所能及能带的东西。这里面是50斤白面，肯定是你缺的东西，以后你要是缺粮食，你就跟我吭气。 我有粮本，每个月我都吃食堂，基本上两本的粮食都用不了，你要是缺，我能补贴给你。” 冯慧珍眼眶微微一热，这个可爱的江干事，千里迢迢地赶过来看自己一趟，带过来的是最珍贵的东西。 这个年月粮食比什么都贵，甚至能救几条人命。 清了清嗓子，让眼眶里的热意退去，她可不能哭。 “傻瓜！我在农场里下乡插队当知青，怎么会缺粮食？” 丝毫没有觉察她声音里叫出这一声傻瓜的时候，展露出的亲昵。 江磊也被这一声状似撒娇似的亲昵，叫得心里一荡。 婉转温柔，直直地撞在心里，让人久久都回不过来神。 “江大哥，江大哥，你发什么愣啊？” 冯慧珍刚想从地上把东西拎起来，却发觉江磊也没有回应，站在原地像是一个傻瓜一样，眼神直直地望着地面。 也不知道在哪里想什么。 急忙拍了拍他的肩膀。 江磊这才猛然醒悟过来。 “来来来，我来拿这么重的粮食，怎么能让你扛？” 一把就抢过了江小手里的面袋子和东西。 第101章 眼睛抽筋了？ 看最快更新无错小说，请记住 https://www.52wx.com！章节内容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102章 粉身碎骨 可是等到冯慧珍目光落在刘师傅盛饭的大勺上面的时候，瞬间领悟过来，刘师傅刚才的那个动作给她表达的意思。 真是个好人。 刘师傅给她的饭盒里盛的排骨都冒了尖。 活像是个小山一样，一个不小心饭盒里的菜就会崩下来。 害得冯慧珍接饭盒的时候都小心翼翼，手都不敢抖一下。 示意就江磊上去拿另外一个饭盒，照这个样子还真的一个人拿一个饭盒。 刘师傅看到江磊这么大个子的时候，二话没说，米饭往瓷实地压。 “慧珍啊，这边还有素菜，把饭盒盖打开，盖上能盛点儿素菜。” 身后的几个工人开口了，他们这几个可全都是以后要跟着冯慧珍学开挖掘机的司机学徒。 怎么可能不帮着自己师傅。 简直是集众人的智慧。 冯慧珍和江磊坐在饭桌跟前，两个人相视一笑。 不乐也不行，看看面前饭盒。 一饭盒米饭看着就吓人，再看看那一饭盒排骨。 红烧排骨堆的恨不得两饭盒扣在一个饭盒里，两个饭盒盖儿上还放着酸辣土豆丝和辣白菜。 这也一堆东西，相当于别人两份饭都不止。 问题是没人指责。 每个人看到也当没看到。 冯慧珍递了一双筷子给江磊。 “吃吧，我们食堂的师傅，工地上的同志都特别友好。” 的确是大家现在友好的，让冯慧珍都有点儿心虚。 大家对她太好了。 得到的与她付出的不成比例，她付出的那简直不能叫做什么。 她是真的想把她空间里的那些书抄出来，可是真的是没时间。 交给其他人，那是万万不可能的。 那些人可没什么人，值得她放心。 忽然之间，目光怔怔地望着对面的江磊。 这不是天赐良人，江磊的人品，心性，那是绝对值得信任。 重要的是江磊可是个文化人。 因为里面有很多东西，不光要摘抄出来，还要进行整理，废话就不要了。 把满满的干货弄出来，才是最重要的。 江磊和她的交情，虽然不能说得上有多深厚的交情。 可是江磊和冯慧珍相处以来，冯慧珍能感受到江磊是一个正直刚正的人。 人品值得人信任。 冯慧珍犹豫不决。 这件事一旦有任何差池，可能影响的是她的一辈子，家人的生命安全和她的生命安全，就这么交托给江磊？ 冯慧珍还是迟疑了。 江磊正吃饭。 忽然觉得脸上落下了一道炙热的目光，急忙抬头，看见冯慧珍两眼放光地瞅着自己，脸一下子就红了。 “你都累了一天了，赶紧吃饭呀，看着我干什么？我又不是下饭菜。” 心里暗道，一个大姑娘家家就这么明目张胆地瞅着他一个大老爷们儿。 也就是他知道冯慧珍是个什么样心性的人，要是外人恐怕会以为冯慧珍看上人家了。 这丫头主要是太单纯。 冯慧珍要是知道江磊是这么猜想自己的，估计得乐疯了。 单纯的那个可是江干事。 不管冯慧珍心里打的什么主意，可是在没有下定决心之前，她是不会随随便便做出突兀的事情。 一顿饭算是吃饱喝足。 江磊很自觉地把饭盒拿去洗干净，收进了网兜里。 冯慧珍带着江磊往出走，一边走，两个人一边低声说话。 冯慧珍再有半个小时要去教他们挖掘机，趁这个时间她要把江磊送出去。 最终还是没有下定决心，轻易地走出这一步。 那是拿身家性命去赌别人的品质。 两个人一边说话，一边往外走。 就快走到大路口的时候，有人远远地在后面呼喊冯慧珍。 “冯慧珍，冯慧珍，张主任找你。” 话音刚落，忽然之间像是天空中响起了一道炸雷。 冯慧珍都没有反应过来到底是怎么回事，忽然眼前一黑。 一道人影扑了过来，重重地抱着她，从路基的地方滚了下去。 如果说一开始他来不及反应，可是被扑倒滚下去的那一瞬间。 已经观察到随着扑下来的身影而来滚落的各种石块。 他们这个水坝既然叫做水坝，所在的位置必然是很高处。 在一个山脉的当中。 冯惠珍曾经观察过，这里的河流被他们截断。 远处的山脉并不是平地拔地而起，而是缓缓地高起来。 那个弧度是在地壳上渐渐隆起，然后形成了一座高峰。 而他们建的水坝，就在这个山峰和底下的坡底的中间，在这里阻断成了一道水坝。 这一条河流显然是在此地最有规模的一条河流，不然不可能在这里建水坝。 卡车一直没有开进工地的缘故，就是工地附近的道路非常崎岖，而且有些地方还很陡峭，在没有建设完成之前。 重型设备也没有办法进去。 而她带着江磊所走的道路，两边的路基非常陡峭和崎岖。 她也完全没有想到，会出现这种变故。 虽然她不知道那声巨响是什么声音，但是意识到发生了要人命的意外。 因为这条路离着刚刚修建成的水坝并不远，这一道水坝还没有修建完成，只是一个结构。 而现在扑面而来的粉末沙子，石块，让她意识到应该是水坝崩溃。 而他们好巧不巧，就在这崩溃的路上。 时间凝固成了一瞬间，像是慢动作一样，慢慢地转换到下一幕。 冯慧珍人在半空中，能看清楚对面的江磊。 刚才在千钧一发之际是磊抱住了她，带着她一起滚下了路基。 从他的位置能够看到江磊背后那些已经坍塌的水坝，碎块掩埋的路基。 如果他们再晚上一秒钟，两个人就会被埋在那个地方尸骨无存。 可是同样现在依然没有脱离危险。 两个人滚下路基，在陡峭的路基上不断地翻滚。 冯慧珍感觉到一阵剧痛袭上心头，剧烈的冲击之下，连她的心跳似乎都在打一个踉跄。 追袭他们而下的是各种碎石，在尘土和碎石当中。 只能感受到紧紧拥抱着她的江磊，把她的头按在了他的胸口。 沉稳的男中音低沉地在她耳边安慰道。 “别怕，我会保护你的。” 方慧茹却绝望地意识到他们两个照这个速度滚下去，这条坡底下是一望无际的悬崖峭壁，底下虽然有树木，可是生还的希望很渺茫。 这个盘山公路九曲十八绕，而他们俩落下去的路基，照这个速度。 哪怕就是江磊护着她，两个人会一起粉身碎骨。 第103章 受伤 冯慧珍意识到他们两个早已经从路基的那条路线坠落到两个弯道之间，树木葱郁的山谷，就算大难不死，恐怕也会残废。 而现在翻滚的速度，让她的胃跟随着上下翻滚，仿佛坐了一趟云霄飞车。 江磊脸色苍白，但是结实的手臂依然拦在她的腰间，尽力地用他强壮的身体替她抵挡每一下落地的冲击。 冯慧珍咬了咬牙，狂乱地想着，如果这样下去，两个人都得粉身碎骨。 无论如何，必须首先保命，转眼之间时间飞掠而过。 她的眼前无比清晰，思绪条理完整，看来她应该做出动作。 老天爷让她重生，不是让她现在就死去，而她内心里最强大的坚持，就是奋力求生。 她要活下去。 双手用力地抱紧了江磊，两个人仿佛融为一体。 弯道很高，长了很多树，两个人下落的速度撞击在了树上。 冯慧珍感觉到她的左腿剧痛，然后拼命地用意识在空间里找出了一个充气垫子，万幸这个充气的垫子有充好的。 充气垫子扔在了他们身下。 两个人撞击在充气垫子上面，在各种冲击力之下，充气垫子破损的同时，他们也安全落在结实的土地上。 江磊没有惊慌，也没有感觉到失措，不知道为什么没有这些感受让他百思不得其解。 也许是因为他的心神全在怀里的女孩儿身上，他要保证这个女孩儿不受伤。 作为一个男人，这是他应该做的，他唯一的念头就是哪怕临死之前，只要护着女孩儿周全。 他知道他们可能也会死，因为事情发展得太快，他没有任何可以犹豫考虑的时机。 只是一种本能的反应，扑向了冯慧珍，他只要她活着。 哪怕是牺牲自己也在所不辞，他不知道临危的时候，他为什么会有这种念头？ 他唯一后悔的是也许他救不了冯慧珍。 可是现在在哪里？ 江磊的第一反应是，他们难道是死了？ 因为想象中从高空坠落地面各种撞击带来的痛苦死亡并没有出现。 江磊没有发现充气垫子？ 对！ 江磊所有的心神全用在了冯慧珍身上。 主要是担心这个姑娘受伤，所以每一次翻滚落地的时候，他都要尽力维护冯慧珍躲在他的怀里。 用他当成一个肉垫子，在帮冯慧珍抵挡那些预料当中的撞击。 一心二用的人可不多，江磊全心全意地在做这一件事。 当然就忽略了周围环境的其他异样。 再加上那个破的充气垫子早在落地的第一时间，冯慧珍就收进了空间里，还真是神不知鬼不觉，也就是遇上江磊。 要是遇到其他一个完全不顾冯慧珍死活的人，大概会发现这种不同。 两个人保持了一个诡异的姿势，趴在地上。 冯慧珍在江磊的怀里，江磊还是保持着背部落地的姿势。 而怀里的冯慧珍大概是因为惊吓，依然是一动不动，维持着他们两个坠落时的同样姿势。 冯慧珍没吓坏，是因为一连串的操作，让她有点儿缓不过来。 当然还有点儿做贼心虚。 生怕江磊刚才无意中发现不同。 她容易吗？ 冯慧珍的脸蛋儿上有几道小伤口，那双黑清澈的眼眸在望着他，胸口又慢又浅的呼吸起伏，才让人觉得似乎是活着。 江磊惊愕地咳嗽一下，试探性地伸手到冯慧珍颈部的脉搏。 “冯慧珍！” “我没事儿，我没死。你也没死。” 就在这时，仿佛原地复活一般的冯慧珍，从他的怀里直接坐起身。 然后哎呦一声差一点摔倒。 江磊急忙翻身坐起，“你怎么了？” “我的腿！” 冯慧珍咬牙，刚才下来的时候，面对危险，光想着如何保命，腿虽然疼，可是没有现在疼得这么强烈。 这会儿算是活下来了，身体上的疼痛立刻显现出来。 看到腿的那一瞬间，冯慧珍差点倒吸一口冷气。 她的左腿脚踝和脚完全就是一个让人不可思议的诡异形状。 让人怀疑那是她的脚吗？ 江磊急忙扑过来，单手扶着他的腿，轻声地安慰她，“没事儿，你这个脚踝应该是错位，你放心我会帮你复位。” 冯慧珍咬了咬牙，那双大手碰触到她腿部和脚踝的时候，感觉到疼得钻心。 “你怎么会复位？” 用问题转移她的注意力，她知道这个男人可能真的会，江磊不像是个会撒谎或者吹牛的人。 这个人的正派，让人咬牙切齿。 “我以前是部队大院儿的，我父亲是部队上的。后来我小时候经常在部队附近玩儿，而且会跟着他们偷偷训练，慢慢地，就把这些学会了。 没想到今天还能派上用场。” 江磊看着面色苍白，冷汗像是黄豆大小落下来的女孩儿。 心疼得很，可是他知道这种痛苦谁都代替不了。 他倒是愿意代替冯慧珍承受，可是没用。 “你别怕。” “我不怕！” 冯慧珍差一点翻白眼，你越是这么说别怕，能不害怕吗？ “一点儿都不疼。” 看着江磊头上冒的汗珠子，比她头上还多，活像那个受伤的是江磊。 不由得让冯慧珍咯咯地笑了起来。 “好啦，伸头也是一刀，缩头也是一刀，疼不疼的我心里还能不清楚，怎么可能不疼？你快点儿吧，你再这么说下去，我光是因为害怕都能吓死。” “你知不知道人吓人，会吓死人的。” “呵呵，怎么可能吓死你，胆子这么大，比我还大。” 江磊望着冯慧珍笑道，手掌却异常坚定地握紧她的脚踝和脚。 “江同志，江大哥，你居然还能笑得出来，现在这个受苦的可是……啊……该死！啊……要命！” 灼热的痛楚感，让刚才还谈笑风生的冯慧珍倒在地上，整个腰身像是虾米一样蜷成了一团，用手抱着她的腿。 “江磊，你……浑蛋！” 虽然知道江磊是好心，就是为了让她没有心理准备免得担惊受怕，可是这突然如其来的痛楚，真的会让人死去活来。 江磊温柔地地俯身过去，把她抱起来，让冯慧珍靠在他的怀里。 “好了，好了，傻丫头，我保证你的腿已经好了。” 冯慧珍剧烈地地粗喘几声，那种想要晕厥的感觉终于消散。 尝试着伸了伸腿，果然脚已经回到了应该在的位置。 虽然还有疼痛，可是比起刚才那种像是刀割一般的疼痛，现在简直是小儿科。 第104章 求救 “真的好了？哎，江干事，江同志，你可真厉害，没想到你还有这一手治跌打损伤的手艺？” 冯慧珍尝试站起来。 江磊扶着她的胳膊，帮她站起身。 冯慧珍因为担心是整个身体，都依靠在江磊的身上。 尝试性地往前走了一步。 还别说走路肯定能走。 嘴角虽然抽了抽，可是第二步的时候，这种疼痛她已经能够忍耐。 “是啊，说不准以后我就得当一个跌打医生，靠这个吃饭也不错。” 江磊逗她开心。 冯慧珍忽然发觉扶着她的手臂，传来的温度有些异样。 “你怎么样了？” 两个人从刚才事件发生到现在，根本没来得及检查彼此身上的伤。 冯慧珍觉得江磊身上的伤，恐怕不次于她。 要知道刚才从上面滚下来，一直都是江磊护着她，她心里是非常感激江磊，简直就是救命之恩。 虽然不依靠江磊，她也能靠空间存活命。 可是两辈子加起来，也没有人会为了别人牺牲他的性命。 这种高尚的品德，起码冯慧真没遇到过。 越是如此，越能显现出江磊这个人品的高尚。 他们只是朋友，而且还不能算是多亲近的朋友，只能是比普通朋友稍微近一步，可是和相濡以沫的知己又要差很多。 只是为了一个几面之缘的陌生人，愿意付出自己的性命去保护她。 只能说明江磊是个正人君子。 忽然之间，冯慧珍有些微微的内疚。 江磊望着冯慧珍，摇摇头，“我没事儿。” 说完这句没事儿，然后双眼一闭，扑通一声倒在地上。 冯慧珍吓了一跳，急忙扑了过去。 手臂横过他的背部，翻过他的身子，江磊身上那种高于常人的热度让她大吃一惊。 “江磊，江大哥！” 因为躺平，江磊露出一头浓密凌乱的黑发。 冯慧珍小心翼翼地仔细地打量他，她看不到血迹或其他受伤的痕迹。 可是不受伤不可能，如果没有外伤更危险。 内伤要人命。 她不是医生，没有能力救人。 冯慧珍来不及多想，只能摇摇头，解开江磊身上工作服的扣子，将下摆从长裤里拉出来。 在他的腰上，左边的腹部的位置插着一根树枝，很细小，像是一根木刺一样，不然也不会注意不到。 冯慧珍不敢轻易拔出来，她不知道她的处理会不会引起江磊其他感染。 目前来看他的腰上有两个伤口，木刺穿透造成一前一后两个伤口，血水从两处伤口中渗出来。 看得人触目惊心。 冯慧珍眺望周围，他们现在处于一个山谷当中，从上面的路基不知道翻过了几个弯道才来到了这个低洼的地方。 四周除了鸟儿的鸣叫蚊虫的飞舞，没有任何一点儿声音提示她这里还有其他人的存在。 靠她一个人绝对救不了江磊。 从这个位置上望过去，能看到从斜坡上一路砸下来的断裂的树木和被压倒的杂草，他们应该是从那个方向下来的。 冯慧珍站起身，强忍着脚上的剧痛，还有身上，头上不知名的各种伤痛。 现在最重要的是提醒别人，他们在什么位置。 不然救援的人根本摸不清楚他们的位置，等找到他们的时候，估计出大事儿了。 她把手拢在嘴上做成一个喇叭的形状，冲着他们掉下来的方向呼喊。 “我们在这儿，救命！” “救命！” 山谷里却传来一阵阵的回荡。 “救……救……命……命……” 冯慧珍喊了大概有十几分钟，除了风声，没有听到任何的声音回应。 她猜想就算人们听到了她的声音，可是要到达这个位置，也需要人们救援人员的配合。 现在没有那么先进的无人机，更不可能有定位系统，救援设备更没有那么先进和专业。 他们俩现在那真的是荒野求生。 她只能就地等待救援。 当然，在等待救援的过程中，她必须帮江磊处理一下伤口。 哪怕就是不敢做任何的外伤处置，起码也应该在伤口上用一些药物，再给他本人吃点儿药。 总不能一直让人昏迷不醒。 天气已经冷了。 而现在天已经渐渐暗了下来，尤其他们处在山谷的低洼处。 照这么下去，夜里的温度会降得很低。 两个人就算是不被野兽吃了，也很容易会被冻死。 冯慧珍用意识进入空间，在里面翻找各种物资，现在这天运之子就在她身边，想用什么用什么吧。 敞开了用。 她决定先去周围找一些木柴，生一堆火，火既可以取暖，也可以驱走一些野兽。 天虽然已经暗下来，但是还没有暗到完全看不到周围情形的地步。 冯慧珍从空间里拿了一条薄的毯子出来。 给江磊盖在身上，这是救生毯。 防火，防水，还保暖。 她不敢离开江磊很远，主要是江磊现在是昏迷状态，万一有野兽跑过来。 那就危险了。 好在山洼处有不少干枯的木柴。 冯慧珍不费什么力气，就收集了一大堆，她趁着天色没有黑之前，要尽量地多收集木材，点起火堆。 这样也给救援人员一个救援的目标。 出了一身的汗，被冷风一吹，冯慧珍打了个哆嗦，感觉后背，额头，还有脚踝的地方，疼得更厉害了。 把收集来的木柴堆在了江磊的身后，这样像是一个屏障，能挡住风。 再把前面的那些木柴在身前堆成了火堆。 也不避讳那些东西，直接拿打火机生着了火堆。 反正有人追问起来，大不了她就说是钻木取火，难不成还有人非要见识一下不成。 相信没人那么不开眼。 火堆生上，燃烧的火焰，飞舞的火苗，驱赶走了周围的昆虫，同时也带来了温暖。 冯慧珍看了看周围。 还没有入夜，可是山洼里已经能够感觉到温度在迅速降低。 这样下去，不等明天天亮，他们迟早还得冻出毛病。 尤其是让江磊躺着，躺在冰凉的地上。 就算不死受了寒，再加上他高烧不退，冷热夹击人肯定得出乱子。 冯慧珍琢磨了一下，又到附近捡了不少枯树叶回来，好在山里树多，尤其这低洼的地方树木的叶子在地上积了厚厚的一层。 收集起来一点儿都不费劲。 第105章 炸鱼？ 冯慧珍从江磊的腋下把人半抱半拖地拖到了厚厚的树叶堆上。 避开了他的伤口被碰触。 以江磊的分量，让冯慧珍真的是出了一头的大汗，额头青筋在一跳一跳，冯慧珍感觉头痛欲裂。 她知道身上受的伤，这会儿也在隐隐的反应到了身体上。 满头大汗的，把人放好。 却听到江磊的嘴里发出一声轻轻的呻吟。 冯慧珍喜悦地凑到江磊身边，“江磊，江磊！” 江磊的眼睛紧闭着，嘴里无意识地发出呻吟。 整个人在火光中依然能看到烧得厉害。 耳朵后面，脖子，脸颊都闪现着不正常的红晕。 冯慧珍伸手过去摸了摸温度，烫得吓人。 从空间里拿出矿泉水，再拿出消炎药。 现在死马当活马医，她不是大夫，只能利用上辈子浅显的医学知识简单地处理一下。 先把药给江磊灌了下去，虽然人是昏迷可是配合度还很高。 冯慧珍又给她也吃了两粒消炎药下去，喝了大瓶半瓶水，剩下的半瓶水又给江磊灌下去。 一个发烧的病人，多喝水总没有坏处。 把塑料水瓶扔进了空间里。 她决定冒险给江磊处理一下伤口，他现在的发热，各种症状显示的都是因为伤口发炎引起的。 木刺她还是不敢拔，可是可以用消毒水给江磊把伤口进行消毒。 咬着牙拿出了消毒水。 用纱布蘸着消毒水在江磊伤口的周围，轻轻的按压，血水冒出的同时感觉到江磊身子的颤抖。 就这样人还是没有醒过来。 冯慧珍蘸着消毒水，差不多要把一瓶消毒水倒在他的伤口上，前后的伤口都进行了擦拭。 然后用剪刀在衣服上剪了个口子，用手再把口子撕开。 掩饰她用剪刀剪开的事实。 这样可以不碰触到木刺，还能给江磊起到保暖的作用。 用救援毯把江磊包裹起来，到他伤口的位置稍微松懈一点，生怕江磊挣扎的过程中碰触到他的伤口。 为了防止江磊出事，冯慧珍给他灌下去几滴灵泉，只要有灵泉江磊绝对死不了。 江磊昏迷，桃子吃不了。 看着江磊躺在那里一动不动，冯慧珍坐在江磊的身旁满心的忧虑。 看了看周围，还是寂静无声。 甚至连鸟叫声似乎也消声觅迹。 黑暗中远处传来了某种动物的嚎叫声，让冯慧珍吓得一哆嗦，她胆子本来就不大。 这一次还真的是要了命了。 把火堆烧得更旺一点，从空间里拿了面包和饼干出来。 暗骂自己愚蠢。 空间里不是有那么多自热锅自热食品。 辛辣的肯定不能吃，可是还有不少自热粥之类的。 冯慧珍加热了一罐儿自热的小米粥。 浓香的小米粥用不了多久就已经好了，散发出的香味儿让冯慧珍瞬间饥肠辘辘。 可是还是忍耐着把小米粥给江磊灌了半碗下去，好在这个人昏迷是昏迷，可是非常配合。 当然，冯慧珍也庆幸他昏迷了。 不然她都不知道该找什么借口，跟姜江磊解释荒郊野外还能喝上小米粥的事情。 给他喝完，把嘴巴擦干净，毁灭最后的痕迹。 冯慧珍喝了一大碗热乎乎的小米粥，人终于感觉似乎缓了过来。 夜幕降临她的眼皮子重的恨不得闭上眼睛睡觉，可是不敢真的睡着。 谁知道半夜会不会有野兽靠近。 冯慧珍手里拿着一根木棍，这是刚才检查的时候，她特意找了一根趁手的，长短，粗细适合当防卫用的武器。 遇到任何野兽的袭击，起码有一战之力。 努力地哼着快节奏的歌曲，让她保持清醒。 江磊昏迷之中，耳畔一直响着某一个清脆欢快的声音。 “左边，跟我一起画个龙；右边，跟我一起画彩虹…………心里的花，想要带你回家……” （此处借用某歌曲内容） 断断续续，却烙在心底。 嘴角不自觉地微笑，昏迷中依然能感受到欢乐。 而此时在事故发生后的山顶工地，这会儿人们已经忙作了一团。 事故现场张主任，刘科长，还有其他队的队长。 这会儿脸上的表情是震惊万分，他们刚刚发现了一个天才好苗子。 一转眼，人没了。 这不是要命吗？ 所有人的期望，现在人掉下山坡不知生死。 “所有人都停下手上的工作，立即开始沿着山坡一点儿点儿往下找，一定要找到他们。” “还有给县医院打电话，让他们立刻派车过来。” 所有人开始行动起来。 “给我查刚才是怎么了？怎么好好的就有爆炸？” 张主任都要气疯了。 这种爆炸简直是谁都没有预料到的，如果不是这种爆炸引起的坍塌。 这一个路段绝对不可能发生这种事情。 “张主任，这件事都要怪那个外国专家。” “外国专家，他不是已经下山下班了吗？怎么和他有关？” 张主任猛然回头。 第一反应就是，难道外国专家是专门来搞破坏的？ 那这性质可就严重了。 “他是下班了，可是那个外国专家偏偏还没准备下山，非要去咱们附近的水库那里去钓鱼，结果他半天没钓着一条鱼，急了。 随行的人员里就有人给他出主意，他们炸鱼了。” 负责接待那些外国专家的冯队长，那是一脸的愧疚，如果不是因为他临时陪同之下出了点儿事情，忙队里的事情。 放任这些外国专家自由行，也不至于出了这么大的乱子。 “然后呢？炸鱼就能把咱们水坝给炸了？” 张主任指了指面前的那一堆狼藉。 “咱们这水坝是泥捏的？如果炸鱼都能把水坝给弄毁了，可想而知大家的工作质量，以后还指望这水坝给周边县市的老百姓造福。 造什么福？不是祸害老百姓吗？” 冯队长苦笑道，“主任，您是不知道这道水坝本来就没有修好，因为数据不对，水坝的质量有问题，我们本来明天准备把这个水坝炸掉，拆了以后重修。 为了明天更好地拆的水坝，我们在水坝上已经已经钻出来好几个口子，安装好爆破工具。 谁知道没等我们干，外国专家已经赶在了我们前头。他的爆炸引起了连锁反应，以至于本来就已经有裂缝的水坝顺势就崩塌。” 张主任简直要气蒙了，所有的事情都是巧合。 可是这个巧合造成的结果就是很可能冯慧珍没了，一个天才就此陨落。 这是两条人命。 第106章 逃走 “你亲自带人去警告外国专家，他今天的行为已经严重触犯了我们本国的法律。如果人没事儿救回来，那还则罢了，如果人出了大的问题。 不管是死了还是残了，他休想置身其外。他等着负法律责任吧。” 张主任眉头一蹙，这番话不是威胁，一方面是真把张主任给气坏了。 决定教训外国专家，另外一方面也是知道借这个机会可以杀一杀外国专家的气焰，让他面对后续的教学任务的时候，不要再那么趾高气扬。 面对这种问题，张主任只能第一时间考虑到，怎么能对国家利益起到弥补作用。 个人利益在国家的利益面前，只能做出让步。 冯队长急忙点点头，带着人去找外国专家。 外国专家坐在水库那里，看着捞上来的鱼，眉开眼笑。 炸鱼的效果就是直接捞上了两筐鱼。 “晚上我们吃烤鱼。” 外国专家得意扬扬，很多时候，他们吃的饭菜不合他们的口味。 虽然带了本国的厨子，可是食材不是他们想要的食材。 这些鱼很新鲜。 烤鱼的话光是想一想就让人垂涎欲滴。 冯队长来了，对着翻译一通怒吼，看着冯队长唾沫星子都要飞出来的样子。 外国专家嫌弃地用手绢捂着嘴，退了好几步。 “李，他说什么？” 翻译听到这话也面色大变，他们完全没想到，这一次小小的事情，居然引发了这么大的事故。 两个人失踪了。 低声把冯队长的话重复了一遍，外国专家把手绢拿下来，面露惊讶。 “什么？因为我们炸鱼两个人失踪，这怎么可能？你们不会是故意栽赃陷害吧？” 外国专家本能地觉得对方在使用阴谋诡计，因为他知道这两天的教学一点儿都不顺利。 他是故意的为了拖延时间，当然也没真心想要教给他们什么。 对方这是在应对他的拖延吗？ 可是用的这个借口，也太可笑。 “先生，恐怕不是假的，没必要在这种事情上造假，您看到远处灯火通明，刚才还问我他们在干什么。他们就是要下山去找人。 看能不能把人救上来，因为现在两个人是生是死谁也不知道。” “而且他们说了，这一次造成的严重后果，需要您承担法律责任。如果这两个人死了，您可能要面临牢狱之灾。” 翻译也是叹了口气，他刚才就劝外国专家，不要在这里穷折腾。 炸鱼是不被国家允许的。 可是外国人明显地不听自己的。 他也没办法，他还是端人家的饭碗，没有任何权利指挥对方。 现在好了，惹出大事儿。 “你们这些人居然为了从我们这里探听最新的技术，不择手段到这个程度。拿人命来开玩笑，好了，我不想再听你们说话。我要回去。” 外国专家一脸的骄傲，用冷漠的语气陈述这个事实。 脸上冷酷表情表明他根本不在乎所谓的人命，而只是觉得这是他们这些人想学习到先进技术的一种手段。 其实心底有些心虚。 冯科长他们根本挡不住外国专家，外国专家一行人已经回县城。 冯科长气得狠狠地跺了一下脚。 无论怎么生气这件事，他们也不可能把外国专家扣下。 涉及的是更多层面上的问题。 当然，大家谁也没有想到，当天晚上外国专家一行人悄悄地开车离开了县城。 他们到了省城，转道坐飞机离开了华国。 回到县城的外国专家，经过多方打听，真的确认工地上真的出了事儿。 有两个人的确因为炸鱼引起的爆炸坍塌掉到了路基底下。 外国专家怎么会不害怕？ 这也是他连夜逃走的缘故。 工地这里谁也没有想到，等待他们的是技术空白。 现在不光是驾驶技术没学到，修理技术也没学到。 当然这是后话，现在整个工地忙碌的事件就是拯救冯慧珍和江磊。 已经有先遣救援队，开始准备下去救援，可是晚上天黑林密他们也不敢随便贸然下去，只能等天亮的时候再进行营救。 冯慧珍这里天亮了。 冯慧珍在天亮的时候，用手撑着脑袋眯了一会儿。 同一时间在天亮的时候，江磊也醒了过来。 醒过来的同时，感受到了腹部的剧痛，抬头就望见了坐在他身边。 手里到现在还紧紧抓着棍子，眼睛半闭起来的冯慧珍。 那姿势能看得出来，是守护在他身旁。 江磊看着面前已经有点儿微弱的火苗，闻到了周围的烟火气，知道这是冯慧珍昨天晚上做的。 再看了看身上那条毛毯，看了看冯慧珍浑身打哆嗦，脸色清白的样子。 冯慧珍身上衣服的单薄，根本抵御不了夜晚的寒冷。 江磊咬着牙，想撑起身子，这才发觉腹部的位置剧痛。 掀开那条薄薄的毯子，看到腹部扎着的那根木刺。 江磊咬紧牙关按压住腹部周围的肌肉，用力拔出了木刺，发出了痛苦的闷哼声。 “啊！” 冯慧珍猛然一下被惊醒。 急忙扭头看到江磊手捂着腹部，血流如注，另外一个手里居然是抓着那根木刺。 不由得一惊。 “你干什么？” 江磊脸色苍白地倒在地上。 脸上费力地挤出了一个微笑，“你别怕，我检查过了。没有碰触到重要的血管拔出来，不会出什么危险，不拔出来危险更大。” 江磊咬着牙，说完这番话，头一歪终于还是没有挺住这种痛苦昏了过去。 冯慧珍看到他昏过去，用手摸了一下脉搏，脉搏还很沉稳，看样子只是因为拔出来木刺之后造成的暂时性昏厥。 重新拿出了消毒水，还有纱布。 把伤口给他消毒。 用力拿了厚厚的一摞纱布，按压在伤口上止血。 过了七八分钟，血终于止住了。 撩开他的衣服，给伤口上上了一些云南白药，还有消炎的药粉，再用纱布缠了上去。 紧紧地包扎好伤口。 冯慧珍知道纱布留在这里，这是一个证据，可是没办法，现在人命重要。 受了这么重的伤。 光看着江磊的伤口血流如注，就让人没有办法干看着不管。 第107章 尴尬 等江磊再一次醒过来的时候，是闻到了空气中的一种草木燃烧香味儿。 嘴巴干涩得像是喉咙里滚过了炭块。 江磊眼前仿佛冒着火星，头稍微一动，就感觉天旋地转，仿佛有满天的星星在闪烁。 冯慧珍发觉他醒过来，盛了干净的水，给他嘴巴里灌了一些进去。 干涸的嗓子经过水的滋润，瞬间仿佛好多了。 江磊闭上眼睛阻止那种眩晕，似乎不太起作用。 “你醒了，你别乱动，现在肯定不舒服，我暂时给你止住血，可是这样下去肯定不行。” 冯慧珍也着急。 江磊躺在那里一动不动的时候，真的让人着急，身上依然是滚烫。 拔出了木刺，现在反而情况更严重。 冯慧珍也知道在原地等待救援，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等来救援。 她可以等的了，靠空间的物资肯定能活下来，最多不过是一些轻微的外伤。 怎么样也没问题，可是江磊恐怕等不了。 江磊根本不知道他这一次的昏迷，又昏迷了一天一夜。 他们距离被人找到的位置太远了，所有人员凭一天一夜的时间，根本无法确定他们的位置。 冯慧珍点起的火堆并没有起到指示作用，因为夜晚的角度，从山上看下来，根本看不到那些火堆。 他们所在的位置太刁钻了。 看到江磊醒来，冯慧珍激动坏了。 她不怕辛苦，荒郊野外胆战心惊才是最可怕的。 昨天晚上她打跑了两条蛇，一只刺猬，一只黄鼠狼。 可是最担心的是身边唯一给她支撑的伙伴忽然命悬一线。 冯慧珍真的害怕江磊死了。 一条年轻的生命要是就这么死了，冯慧珍觉得太可惜。 更感到愧疚的是因为救她，不然的话凭江磊的身手躲避那场灾难完全没问题。 如果不是为了救她，两个人不可能从山上下来。 不断地给江磊灌水喝药，把她能够想到对江磊的伤口有用的药，全都给他吃了下去。 还给他的伤口，换了几次药。 好在那伤口，虽然周边的位置有些发白，可是没有更严重的化脓。 只要不化脓，人就有可能活下来。 江磊呻吟一声，脸色有些涨红。 想睁开眼，可是眼前的眩晕让他无能为力。 “你哪儿不舒服？你倒是跟我说呀，这都到了什么时候了？” 冯慧珍看着江磊那副样子绝对不像没事儿。 江磊脸上觉得滚烫，耳根子都在发热，他不知道该怎么说出他的生理需求。 膀胱鼓胀着叫嚣着，想要发泄。 可是眼前发黑发晕，凭他个人肯定办不到，可是眼前的是一个这么小的姑娘。 冯慧珍急了。 “江大哥，你到底哪儿不舒服？你倒是说呀。” 能不急吗？ 江磊现在这个样子，醒过来比不醒过来还吓人。 脸上涨得通红，额头汗珠子都落了下来，每一颗汗珠子比黄豆还大，看起来似乎是情况紧急。 “我……我需要……方便。” 江磊说出这番话，感觉羞耻地把头侧向一方，可是眼前的眩晕感又让他无法抑制的呻吟出声。 冯慧珍脸也一下子涨红了。 难怪她误会了，江磊都已经昏睡一天两夜。 正常人也得解决一下生理需求，显然她把这个事儿忘了，就算是记得她也没办法帮江磊。 她倒是想找一个塑料瓶子出来，可是这塑料瓶怎么解释啊？ 看了一下江磊这个姿势，“我帮你侧身过去，然后你想办法解决。” 这是唯一的办法。 江磊无声地点点头，他能说什么？ 冯慧珍弯腰下去，先把他的腿摆成了一个侧卧的姿势。 然后从他的背面伸手到他后背底下。 把他的胳膊搭在自己的脖子之上，用力地把他的上半身搬了过来。 费了九牛二虎之力，终于把人侧过来，冯慧珍来到了江磊的背后，用身体给他做支撑。 让江磊能够把后背靠在她的身上。 “好了，你靠着我可以解决了。” 四周一片静悄悄。 要不是还能听到江磊的呼吸声，冯慧珍都怀疑江磊是不是羞愤死了。 要是把她搁在这会儿，也是够尴尬的。 可是江磊现在是个病人，病人就得面对这恶劣的环境丢掉自己的羞耻。 冯慧珍自觉地把后背挺直。 江磊眼前虽然还眩晕，可是他知道生理问题必须解决。 后背靠在冯慧珍的后背上，他意识到女孩儿已经为他做了太多。 尽量地给他最大的体面。 听到背后窸窸窣窣的声音，还有那羞耻的流水声。 冯慧慧珍为了避免江磊的尴尬，只好大声地说着昨夜赶跑了蛇，黄鼠狼，刺猬的经历。 声音的高度快要变成一场激昂的演讲。 “你是不知道昨天晚上特别热闹，大概是都觉得你是猎物，谁让你现成的一个大型猎物摆在那里，身上的血腥味肯定是引来了不少动物的窥探。 前半夜的时候，我就听到窸窸窣窣的声音，你不知道，多亏我精明，蛇估计是怕冷，觉得你毯子底下特别暖和。 我跟你说，要不是我的话，你可就跟蛇同床共枕。 最可笑的是有一只刺猬跑来咱们火堆跟前烤火，还有一只黄鼠狼也跟着来了。你说咱们这里又没鸡，黄鼠狼来了干什么？我又不敢乱对它动手。 生怕它放一个屁，把我给熏晕过去。 你不知道那黄鼠狼太狡猾，绕着火堆一直打转，就是不走。我撵了几次都不走，大概是知道我不敢对它怎么样。 还把我昨天找到的鸟蛋都给叼跑了。” “真是人善被人欺，马善被人骑。人家是虎落平阳被犬欺，咱是掉到山底下被黄鼠狼欺负。唉，我这辈子还没遇到过这种事儿呢。” 江磊收拾整齐，心里感动，小丫头还真是善解人意。 这是生怕他难堪。 “你昨天晚上就一个人守着我？不害怕呀？” 江磊把身子晃动一下，感觉眼前的眩晕好一点儿。 冯慧珍感觉到他的动作，急忙转身。 看到他已经收拾整齐，慢慢地把他放平。 “害怕什么呀？我是害怕你醒不过来，别的我一点儿都不害怕。” 这可是绝对真的真话。 江磊轻笑，声音少了，往日那低沉的性感反而多了一些沙哑。 “你胆子可真大。” 第108章 你必须休息一下 “辛苦你了，这两天都没有好好睡吧？” 江磊想起了昨天他醒的时候，冯慧珍坐在火堆跟前打盹儿的样子，猜想冯慧珍这两天担当起守卫责任是多么艰难。 一个小姑娘在这深山老林里，恐怕是又害怕又担忧。 既要担心那些野兽的袭击，又要担心他这个重伤病人，万一出了意外。 “一点儿都不辛苦，就是困得要命。” 冯慧珍用树枝把江磊那些明显湿透的树叶扫到一边去，最好是可以给江磊换一个地方睡。 可是目前这个想法不成熟。 冯慧珍打了个大大的哈欠。 说真的一天两夜没睡觉，她这一阵儿也有点儿头重脚轻。 也许是因为江磊醒了过来，心里的重担放下了。 忽然之间整个人就感觉浑身酸疼，再加上头晕眼花，还有头重脚轻。 仿佛是所有的病症都袭来。 听到冯慧珍的声音传来的虚弱，江磊努力地睁开眼睛。 尝试性地活动一下身体。 还好，只要头部的眩晕消失之后。 他还是没什么问题的，身上虽然虚弱，但是比起昏迷不醒好多了。 “冯慧珍，你怎么样了？我听你的声音，身体不太对。你是不是受伤了？” 江磊有些焦急，可是又为他现在的无能为力感到沮丧。 男人是应该保护女人的，可是现在偏偏是这个女人在尽力的保护他。 他尽管平躺着还在尽量向四周观察，动作缓慢，好像移动一下眼珠子都会很痛似的。 事实上是减缓眩晕，显然他适应得很好。 现在已经没有刚开始那么难受。 冯慧珍这个时候看起来像……像是一个流浪汉。 头发乱糟糟，和杂草没区别，上面甚至还掺杂着一些杂草，活像一个鸡窝。 脸上全都是乌糟糟的血迹和污垢，也不知道是泥巴还是什么，冯慧珍本来就黑，现在几乎和一个泥人差不多。 还有两眼下的瘀伤，现在已经变得青一块紫一块。 看起来可怕的厉害，活像是挨了某人几拳。 偏偏是这样的冯慧珍，在江磊心目中越看越是充满魅力。 本来以为他醒来会看到一个哭哭啼啼，因为惊慌失措而无措的小女人，可是冯慧珍偏偏镇静自若地处理好一切，甚至救了他的命。 运用一切常识和智慧，冷静地处理好一切，能做的都做到了。 他的目光尖锐起来，观察冯慧珍的脸色。 “没事儿，就是感觉这会儿你醒过来，我怎么有点儿头晕脑涨。” “冯慧珍，你需要躺下来休息一会儿。” 冯慧珍摇摇头。 “我得趁着光线还好，赶紧去找柴火。不知道什么时候才有救援，在救援来之前，看样子我们得在深山老林里待几天。昨天晚上的温度比前天的温度还要低。 没有火堆的话，恐怕我们两个都得冻死。” 冯慧珍虚弱地叹了口气，她知道应该休息一会儿，这两天晚上基本上没有合眼。 别看实在困的时候，打过一个盹儿，可是大多数时候她保持警醒。 江磊已经昏迷不醒，要是一个不小心，就会陷两个人到危险境地。 “我想我已经开始好起来，就算是不行，我爬着也能去收集柴火，你需要休息。” 他一直都注意到她过于苍白的皮肤，还有微微摇晃颤抖的样子。 “现在是早上，你先睡一会儿。哪怕睡两三个小时。别让我担心。” 江磊把身上的毛毯掀开，拍了拍身边的位置。 始终没有问过身上的毛毯哪里来的。 冯慧珍犹豫了一下，叹了口气，身体重得像块石头，现在就算让她去捡柴火。 恐怕也不会有什么效率。 江磊忽然伸出的有力的手紧抓住她的手臂，下一刻冯慧珍就发现她已经在树叶上面躺平。 经过了连日来的劳作，她如此虚弱，即使面对又伤又弱的江磊，还是一样毫无抵抗能力。 可是躺在江磊身旁的树叶上，感觉从来没有过的舒服和温暖，尤其是身旁江磊身上传来的热度，让冯慧珍忍不住靠近，舒服地发出长叹。 江磊单手笨拙地给冯慧珍盖上毛毯，“好好闭上眼睛睡一会！” 侧过身子的痛苦让他声音更加低沉。 冯慧珍顽固的想要抵抗那种直接躺平的想法，“不行，我也躺下休息，我们会冻死的。你别不知好歹，我可是为了我们两个人。 我可以的，你昨天昏迷，我不也办到了！” 张牙舞爪地想要说服江磊。 “好好，没有你我们会冻死的，现在闭上眼睛。就一会儿！” 温柔的声音低哄着她，把她更加拉近，冯慧珍身上冰凉得让人心疼。 因为保暖的毯子给他了的缘故吧！ 江磊让她窝在他的怀里，贴着他的身体。 瞬间火炉般热烘烘的感觉包裹了冯慧珍。 那种热度让她感动得想要流泪。 实际上，她真的很冷。 昨晚最冷的时候，她真的想过钻到毯子里。 其实没有那么热，他的怀抱充其量只算是温暖而已。 可是她身上是太冷了，相比较而言这个时候还微微发烧的江磊就好似火炉。 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 鲜明的对比就是让人期待感升高到最顶点。 温暖的感觉那么美妙，几乎让她泪流满面。 冯慧珍仍然在没完没了地喃喃自语地发脾气，想要盖过他温柔呵护的喉音。 她絮絮叨叨。 “你耽误了我的时间，我们会……” “嘘，乖乖睡觉，就一会儿！不会怎么样。谁都不会死。” 他低语。 他的手在她的背上轻轻地慢慢轻拍。 “现在休息。你觉得舒服点儿再继续骂我！呵呵！” “你在笑?” 她挣扎着抬起眼皮子问，她听出他在笑，他的声音泄露了这一点。 “哪有！快睡！睡吧。” 她渐渐沉浸在全然的疲倦中。 她什么也不想不起来，只想靠在江磊温暖的肩头睡一觉，就一会儿。 江磊也没意识到，他那个老古板的思想居然没有想起他和冯慧珍男女有别。 冯慧珍睡着了。 这一觉就到了夜幕降临。 当她醒来的时候，几乎是第一时间坐起身，身边没有人。 冯慧珍懊恼地揉揉鸡窝头。 她睡过头？！ 江磊一只手拄着一根木棍，一只手抱着一捆柴火扔到面前。 “你看我说过不会有事。” 冯慧珍抱歉地站起身，把毛毯给他披上，扶他坐在火边。 “你这样会弄伤伤口。” 趁着她睡觉的时候，江磊弄了一大堆柴火。 看着江磊苍白的脸色就知道，一个病人是怎么劳作。 第109章 人比人得扔 “你两天没吃东西吧？靠的都是吃野果？我刚才抓了一只野鸡，咱们改善生活。” 江磊指了指火堆跟前那一只已经死透了的野鸡。 冯慧珍发懵。 她就睡了一觉，这是发生了什么？ 江磊一个受重伤的半残废，还抓了一只野鸡？ 她岂不是很没用？ 野外生存技能，江磊一个文弱书生比她还厉害。 是不是她对文弱书生有什么误解？ “我……我不太会做饭，野鸡恐怕得你处理。抱歉啊！” 江磊不好意思的说道，他刚才是想帮着把野鸡收拾好。 可是左思右想，他也不会做。 上一次拔鸭毛经验不足，现在忘干净了。 冯慧珍笑道，“行了，我这一觉睡好，已经是改天换地。有你这只野鸡，放心，一会儿给你吃香喷喷的叫花鸡。” 二话没说，拎着野鸡去处理。 做别的不方便，叫花鸡还是可以。 这两天她都是在空间里弄吃的出来。 江磊喝的那些小米粥，全都是空间出品。 这位估计还以为他们俩饿了两天肚子。 别计较哪里来的荷叶，肯定是从空间里弄出来的，不过外面包上泥巴之后，江磊绝对认不出来。 鸡包成了一个泥疙瘩。 冯慧珍把火堆移开，地上挖了个坑，把泥疙瘩埋进去，上面浅浅地埋上了一层土，再把火堆移了回去。 江磊没见过，有点儿目瞪口呆。 冯慧珍去找点儿水。 不大一会儿功夫，用饭盒装了一饭盒水回来。 水肯定不是河水。 是空间里的矿泉水，兑上了一点儿灵泉。 还趁机拿出来两个鲜红的大桃子。 反正这山沟里有不少树上面有野苹果，也有野桃子。 但是显然没有冯慧珍空间出品的桃子会这么鲜亮。 洗得干干净净的桃子塞了一个给江磊。 “快吃吧，我刚才忽然看见有两颗这么红的桃子，就爬到树上摘了下来。你一个，我一个。” 江磊惊讶地望着冯慧珍，左思右想，刚才路上他怎么没看到有这么大，这么漂亮的桃子。 他的视力测试过两只眼睛二点零的。 这么一个桃子，他硬是没看到，看得都眼瞎。 可是不管怎么样，桃子的确让人看起来非常可口。 咬了一口下去，汁水四溢，里面的香甜气味让人止不住地想全都吃下去。 两个人一人吃了一个桃子，江磊不知道是他的错觉，还是因为吃了桃子以后甜度非常高，有了血糖的支撑，整个人精神起来。 感觉身体里似乎有一股热流，浑身舒畅得很。 连伤口的剧烈疼痛，似乎都减轻了很多。 冯慧珍也吃了个桃子，她浑身都是伤，这两天成天担惊受怕，还得一天不停地去劳作。 她空间里可没有柴火可以用。 桃子是真没顾上吃。 现在也算是补充一下体力。 等到冯慧珍把火堆移开，用树枝从土里面把泥疙瘩扒拉出来。 江磊坐在一边好奇地望着泥疙瘩，“这是什么呀？这就是叫花鸡。” “这就是叫花鸡。” 冯慧珍用棍子把外表的泥壳都敲开，把里面的荷叶撕开，立刻里面的香气飘了出来。 颜色明亮，芳香扑鼻。 冯慧珍撕下一根鸡腿直接递给江磊。 “快尝尝，我的手艺可是很不错的。” 江磊看一眼冯慧珍手里的鸡，女孩心底善良，处处照顾他一个病号。 温和地推开，“鸡腿儿，你吃吧！我不爱吃鸡腿，我喜欢吃这个，肉多好吃。” 动手扯下来一块儿鸡胸。 狠狠咬一口，眼睛都亮了。 连连点头，“嗯，皮酥肉嫩，入口酥烂肥嫩，太好吃了。” 冯慧珍看看鸡腿，嘴角挂着姨母笑。 江磊算是个不动声色的暖男。 润物细无声的温柔呵护，她居然也被别人照顾。 永远的强势，独立，倔强，在社会里跟各色的人等摸爬滚打，才到最后拥有了一切。 却没想到，有一天会被别人照顾。 不过被人照顾的感觉，真的很温暖。 像是心底流淌着一股暖融融的暖意，心情欢畅得像是小鸟一样，想要歌唱。 冯慧珍觉得现在的心态似乎有点儿像15岁发展。 “你怎么会打野鸡呢？我可记得没错的话，你可是搞文字工作的。你这个宣传干事写文章的手居然还能抓来野鸡！真是太不可思议。” 冯慧珍把鸡腿儿三口两口吃完了，舔了舔手指上的肉渣。 她的手艺那毋庸置疑。 好吃，绝对是好吃。 江磊看着冯慧珍像个小孩子一样舔着手指，急忙把另外一个鸡腿儿扯下来递到她手里。 这两天冯慧珍肯定饿坏了。 “你吃吧，别担心，吃完了之后我还能再打。你别把我当成一个弱不禁风的文弱书生。我的目标虽然是想要当个记者，想要当个作家，想要当个搞文字工作的。 不过家学渊源，我老爹算是行伍出身。从小为了打熬我的身子，那没少在我身上下苦功夫。 我三岁就开始学武，跟着父亲在部队里锻炼。这些野外生存知识也是跟着部队里的那些叔叔，伯伯学会的。 反正家里人对我的期望过于高，所以叔叔，伯伯，包括父亲都是从各方面在尽力的教授我知识。 我跟你说我会的东西那可多了，比如说机械方面我伯伯那可是一个机械专家，是咱们解放汽车厂的工程师，我跟着他，没少学这方面的东西。 我小姨是数学专家，小姨夫是医生。所以我又学会了数学知识，还成为了一个半吊子的外科医生。 不过最遗憾的是我老妈，她是一个钢琴家不过显然我的音乐细胞却不怎么够从小被她摁在钢琴跟前练了这么多年，还是不怎么样。 总体来说，该会的我也会了，不该会的也会了一些。唯一遗憾的是，没人教过我做饭。” 冯慧珍吃惊得瞪圆了眼睛，那圆溜溜的黑眼睛让看到她的江磊忍俊不禁。 这姑娘的表情太丰富。 心里所想，立刻在面部表情上表现出来。 “你太厉害了。你怎么什么都会啊？我唯一剩下的感觉就是羡慕嫉妒恨，同人不同命啊。” 冯慧珍生无可恋地摇摇头。 江磊被逗乐了。 第110章 无愧于心 “你还不够厉害呀，一个女孩子既会开汽车，又会开挖掘机。你已经很厉害，还做饭这么好吃，谁能比得过你啊？比如我修挖掘机还可以，开挖掘机还真不会。” 江磊自曝其短，也是不想过于打击眼前的姑娘。 冯慧珍睁大眼睛，这一次表情更加夸张。 “你会修挖掘机？” “会一点点，我也不敢说100%会，不过浅显的一些机械道理，还是懂的，一通百通。 我大伯他们厂子里制造汽车，所以对于挖掘机方面也有些研究，不过我看的书少，懂得不算太多。” 冯慧珍心思电转。 那个狗屁外国专家，成天刁难工地上的所有人，让人们围着他团团转。 冯慧珍正在发愁，怎么把空间里的那些书弄出来，这不是现成的人选。“我那里有一些不知道谁留下来的，关于机械和挖掘机方面的书，我又看不懂。 放在我那里算是暴殄天物，正好交给你，说不准你还可以帮上大忙。” “我能帮上什么忙呀？” 江磊略微有些调侃道，他现在的身份比较尴尬。 他来到这个偏远小城的机械厂，却偏偏当了一个搬运工。 因为什么，他心里自然清楚。 上面的领导极力在打压，江磊想要出头，简直是难于上青天。 “我跟你说，我们工地刚刚进了一批挖掘机，十台挖掘机全部都是进口的。外国专家拽得很，简直就像是大爷一样。吃好的，喝好的，还得有翻译陪同。 还得对他们一行人员包吃包住。你不知道一天花的外汇海了去。” 江磊还真不知道这件事，他们机械厂还没有外国专家，所以他没遇到过这种情况。 真不知道外国专家居然会故意卡他们的脖子。 一听这话，也有点儿义愤填膺。 “怎么能这么干呢？我们可是花了外汇大价钱买回来的东西，理论上他们应该认真负责地教会我们这些东西。这也太不负责任了。” “是啊，你也觉得他们不负责任吧，他们不光不负责任，还非常不要脸，这个叫无耻。花了钱，还不让我们掌握核心技术甚至机器坏了，还得请他们来修。 不光得搭上飞机票钱，吃住来回的误工费全都要搭上。你想一想，我们买这个东西亏不亏？” 冯慧珍连连附和，她心里早就看不惯这一套，上辈子没有搞过这么技术性的东西。 因为冯慧珍也没有下乡插队。 他们那个山村里还不至于涉及这么先进的一些技术设备。 只是后来在电视剧和小说里看到过当时那个时代那些外国专家，外国技术人员，外国工程师对于国内的各种刁难和技术阻碍。 现在算是切身的感受到了这种气愤和不平。 “可是那毕竟是外国专家，而且进回来的先进设备，我也不太了解。我只是跟着我大伯学习了一些，而且我现在在机械厂也就是个搬运工。” 江磊感到有些为难，不是他不想帮忙，他现在的身份比较敏感。 他不得不为父母，为家里其他人考虑。 他的任何一个行为可能引起的连锁反应是把家人拖到万劫不复的境地。 “你怎么来到机械厂了？你在挂面厂干得好好的，挂面厂厂长可是你舅舅。” 冯慧珍不是疑惑，她心里知道答案。 正是因为知道答案，想要让江磊走出目前的困境，其实眼前就摆着一个机遇。 国家对于技术人才还是比较宽宏大量。 尤其他们这种小地方，以前她不理解，可是自从这一次会开车的事情被刘科长和张主任知道之后，人们对待冯慧珍的那一种真心实意，恨不得把一颗心捧出来对她好的感受。 温暖了整个人，想象的中的那些鸡毛蒜皮的琐事根本不存在，没有打压，没有任何的排挤。 让冯慧珍明白底层的质朴的人们，他们只是想要让先进的技术可以在他们这里落地生根，他们不怕对那些技术人员好。 不怕维护那些技术人员。 江磊来到这里，要想开创出另外一番天地，就得他自己去走这条路。 而现在冯慧珍当然可以帮江磊，因为她想帮这一些淳朴的人们。 他们国家现在缺的是技术，而她的空间里有大量的技术书籍。 放着也是放着，而她在这方面绝对不是人才。 江磊不一样。 江磊既然会这么多技术领域的知识利用一下，既可以帮助江磊摆脱目前的困境，也可以给国家创造更好的财富。 人们缺技术啊。 “别说了，就是因为我们家……反正……反正你以后也别和我走得太近，这样容易连累你。” 江磊说不出他不理解的东西，他也没有想到，连他们的出身也变成一种罪过。 冯慧珍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 江磊脸上露出了苦笑，这姑娘安慰的态度太明显了。 让他这个被安慰的人，想不明白都不行。 “江磊人在哪一个地方都可以生根发芽，重要的不是环境，不是优渥的环境造就了一个人才的成长。而是一个人在任何环境都可以不屈不挠地生存，给自己创造更有利的环境。 那才是人存在的本质，为什么人类属于高级生物？就是咱们人类有不屈的韧性，想方设法动用自己的智慧才能改变困境。” “别人怎么看你怎么说你不用太在意，重要的是你自己想做什么样的人，想成为什么样的人？” 冯慧珍指指山顶的地方。 “咱们两个掉下来的，那个工地上有无数质朴的领导，工人。他们渴望的只不过是想简单地学会知识，就因为我会开车，我会开挖掘机。 他们恨不得把我当成亲生女儿，亲妹妹一样照顾对待。我会的东西算是很难的东西吗？不！在懂行人的眼中。那只是熟能生巧的一门技术，没有任何技术可言，只要是个人长久的练习都可以做到。 可是他们依然愿意掏心窝子地对我好。我受之有愧！所以我想让你明白。你既然有能力，有这种知识。 你的文化知识肯定比我高，运用你的知识去帮助更多可以帮助到的人。 问心无愧，你就对得起天地，对得起你父母，对得起所有人。” 慷慨激昂的话语，让江磊胸口升起一股激荡。 是啊，只求无愧于心。 第111章 挑拨离间 两个人分吃不完了一只鸡，火焰继续在燃烧。 看到冯慧珍冻得瑟瑟发抖。 江磊体贴地把身上披着的毯子摘下来给冯慧珍披上。 “谢谢你，你的话，让我忽然找到了光明，找到了方向。以前的我太自以为是，也有点高高在上，其实我应该真正地和大家融入一体。 做我应该做的事，做我能够做的事。” “等我们得救之后，你把书给我吧，我会想办法，一定研究出来关于挖掘机修理技术，绝对再不让那些外国专家卡我们的脖子。” 江磊铿锵有力的回答，让冯慧珍露出了满意的笑容。 “江大哥，很高兴你可以振奋起精神。让我们一起努力。” 冯慧珍这话说得绝对真心，她也是下乡插队，要努力地改变命运。 不过两个人没等准备好改变命运，救援人员到了。 风尘仆仆的救援人员赶到，看到冯慧珍安然无恙。 带队的刘科长都差一点哭了。 “冯慧珍，你怎么样？有没有受伤？” 一群大老爷们儿十几个搜救人员，看到冯慧珍的时候，那是上上下下的打量，生怕冯慧珍有一点儿受伤。 这可是他们的命根子。 冯慧珍笑着解释道。 “刘科长，我脚踝受伤了，不过江磊同志已经帮我治好，是因为江磊同志的保护，我才没有受重伤。不过江磊同志受了严重的伤，需要赶紧送医院。” 刘科长看着江磊的目光充满感激，上前握紧了小伙子的手。 “谢谢你，江同志，要不是你的话，我们损失了一个重大人才。” 江磊有点儿尴尬，他没做什么，他做的仅仅是出于道义。 里面还包含了一点儿他说不清楚的私心。 可是人家的感激，那是溢于言表。 “好了，江磊同志，冯慧珍同志，咱们往出走，我们已经趟好路了。尽快带你们出去，送你们俩去医院检查。” ………… 的确告一段落，他们两个人被送到了县里的医院。 江磊做了手术，好在伤口没有感染，但是洞穿的伤口还是需要手术缝合。 因为江磊是英勇救人，这算是英雄事迹。 机械厂内里的车间主任本来还有意见，可是碍于张主任亲自出面官大一级压死人。 才不情不愿地给了江磊病假。 冯慧珍就更不用说了，全身上下都做了详细的检查。 好在没有内伤，那些外伤的擦伤基本上都已经痊愈。 江磊还要住院，至少一个礼拜才能出院。 冯慧珍已经要回到工地。 临走之前，冯慧珍悄悄地从空间里找出了五六本儿，关于挖掘机维修的技术书籍。 书的封面包括可以显示年月的一些东西，全都被她消尸灭迹。 有的书过于先进，不能拿出来，拿的都是挖掘机方面比较老旧的书籍。 制造了一些岁月的痕迹之后，冯慧珍把这几本儿已经残破不堪的书交给了江磊。 叮嘱江磊要尽快进行整理，最好是弄一个修理挖掘机的纲要出来。 反正江磊在医院歇着，也是歇着。 而这边冯慧珍告别了江磊，坐着工地的汽车，回到了知青点。 刘雪梅和张秀云两个人急忙上前。 他们现在都不知道冯慧珍到底是个什么情况，从冯慧珍掉下山开始开始，大家都处于了一种惶惶然之中。 工地上一连两天气氛都不好，一方面是因为冯慧珍的搜救并不顺利，另外一方面就是外国专家逃跑了。 以至于他们这边彻底开了空窗。 领导是连夜开会，可是开会也没用啊，他们没有这方面的专家。 张主任被气得脸色铁青，所以从上到下，所有领导都是黑着一张脸。 整个工地沉浸在一股阴霾的气氛当中。 他们底下的知青和工人们当然能够感受得到，大家也都是小心翼翼。 冯慧珍的回来，终于让知青点儿的几个人松了口气。 “你可算回来了，慧珍这两天把我们都吓死了。” 刘雪梅和张秀云一边儿一个搀扶着冯慧珍，活像是捧着一个易碎的瓷娃娃。 “你们俩别害怕，我没事儿，你看我全须全尾，一点儿事儿都没有。” 冯慧珍笑着回应好友的关怀。 王顺和翟伟他们急忙帮着撩帘子。 “怎么能不担心呢？你不知道，工地上一听说你给掉到山坡底下去了，把我们都吓坏了。” “我们组织搜救队，整整在底下山坡的林子里面找了两天。” “你是不知道，张秀云和刘雪梅两个人都快哭成泪人了。要不是那两天李小雨站出来帮着大家做饭，估计都得饿死。” 王顺他们的话，让张秀云和刘雪梅不好意思地白了一眼他们。 “怎么话那么多？” 冯慧珍真的很抱歉。 “别担心，没事儿的。” “谢谢你们大家，谢谢你们大家对我的关心。” 众人说了好一会儿话，听着冯慧珍讲了掉到山下的传奇经历，简直是一个个惊心动魄。 当听说江磊为了救冯慧珍，都被木刺给穿透了腹部。 王顺，翟伟，古怀刚几个人拍案而起。 “这才是真男人。我们是没见到这个江磊，要是见到了一定得好好谢谢他。” 李小雨坐在一边不说话，一时之间感觉有点儿不舒服。 这几天冯慧珍没有回来，她终于在这个团体中起到作用。 可以像冯慧珍一样安慰大家，给大家做饭，变成了这个群体中很重要的一个人。 可是冯慧珍现在一回来，立马她的地位又降到了最低。 李晓雨默默地撩开帘子，到了窑洞外面。 坐在窑洞门口的石头上，远远地眺望着底下炊烟袅袅的村子。 既生瑜，何生亮。 冯慧珍的运气真的是好。 李小雨不由得有些恨那个叫做江磊的人，为什么要多管闲事？ 如果冯慧珍从此香消玉殒，她再也不用受到冯慧珍的阴影。 这样下去不好吗？ 孟宪斌走到了李小雨旁边。 “李小雨那个群体不适合你，你看看人家欢欢喜喜地坐在一块儿谈天说地。可是你像个隐形人，干活儿的时候总是有你，可是这个群体里，谁拿你当回事儿？” 李小雨抬起眼眸，“孟建斌，你心里的那点小99，我还能不知道，不用在这里挑拨离间。” 第112章 分裂 “我是不是挑拨离间，你心里更清楚。只要有冯慧珍在一天，你就没有人能看得到。如果想要出头，可以来找我，我能帮你。” 孟宪斌阴沉的话语从背后传来。 李小雨甩下帘子，走进了窑洞里。 窑洞里依然是欢声笑语，热烈的气氛，到现在还没有散场。 大家还在追问冯慧珍在山崖底下怎么度过了两天。 李小雨拿起扫床的扫帚，一边扫床一边说。 “好了，好了，明天还要去工地上班呢。大家赶紧睡吧！” 稳稳坐在炕上的几个男知青，被扫了兴致，只好摸摸鼻子跳下来炕。 “冯慧珍，那我们先回了，你好好休息。” 气氛一时之间冷了下来。 刘雪梅把炕铺好。 “这不是还早呢，哪有这么早睡觉的，平日里也没见你这么积极。” 大家正说得兴起，却被李小雨扫了兴。 刘雪梅觉得李小雨的性子现在越发的变得阴沉。 “你们不睡，我要睡。这窑洞是大家的，请尊重一下公共秩序。” 李小雨突然爆发，这一句包含着巨大怨言的话，让窑洞里几个人都愣住。 几个人面面相觑。 “李小雨，你疯了吧？窑洞也不是你一个人的，既然是大家的，你也得尊重我们大家呀。” 张秀云早就看李小雨不惯，最近一段日子，李小雨不是阴阳怪气儿，就是能把别人怼到墙上去。 活像是他们这里养了个祖宗一样，连她这个脾气好的人都有点忍不住。 好像谁欠了她几百万一样。 “我怎么没有尊重你们大家，你们要说我也让你们说了，现在说完了，大家该散了。要是不想在这个窑洞里住，你们可以搬出去。” 李小雨突然之间，把她内心的那些委屈，憋屈都爆发了出来。 大概是听完孟宪斌的那番话，她心里真的产生了某种扭曲的想法。 “凭什么让我们搬出去？这个窑洞也不是你一个人的窑洞，这个窑洞要说起来是冯慧珍一开始挑的。 你要想走，你自己走。凭什么赶我们走？” “每天活像是大小姐一样，怎么还要让我们捧着你？” 张秀云憋不住了，对于她来说已经忍了李小雨很久。 “大家都少说一句，住在一起这么久了，何必因为这么一点点小事吵架？小雨，你别再说了。” 刘雪梅是真心地想要劝架，同时也不希望李小雨和窑洞里的其他人关系相处不好。 可惜一番真心喂了狗。 李小雨突然把手里的笤帚扔在了炕上。 “好，终于说出你们的真心话了吧，终于露出你们的真面目了吧？早就看我不顺眼。早就巴不得我搬走，是不是？ 行，我现在就搬，我立刻就搬。以为我稀罕在你们这里。” 李小雨伸手卷起她的铺盖，抱着铺盖就往外走。 脸上泪水横流。 刘雪梅急忙一把死死地抱住了她。 “李小雨，你清醒一点儿，你闹什么闹呀？咱们大家都是自己人，有什么话不能说开了呢？干什么非要闹到这个程度？ 窑洞里都住上人，你搬到哪儿去？难道你要和李敏他们住？” “我和谁住，你管不着。” 李小雨一把甩开了刘雪梅，抱着铺盖走到了外面，过了不多一会儿。 进来把所有行李都收拾起来，直接走了出去。 李小雨还真搬到了李敏和何晓慧的窑洞。 李敏巴不得能把他们这些人分化，最见不得冯慧珍手底下跟着八个跟屁虫。 这会儿有人和冯慧珍闹翻，李敏那是恨不得拍手称快。 自然愿意添一把火。 这一夜窑洞里大家依然安安静静地在睡觉，可是每个人心情都很复杂，突然的变化打破了长久以来知青点宁静的局面。 李小雨躺在那里侧身睡着，可是眼睛没有闭上。 陌生的窑洞里让她感觉有些窒息。 身旁的李敏和何晓慧一直在不停地说着冯慧珍他们的坏话。 两个女人声音越发显得呱噪。 “李小雨，你搬出来是对的，你看看冯慧珍那个样子。不可一世，不把别人放在眼里，你在那边肯定没少受冯慧珍的欺负。 跟着我们住，那就是你的英明决定。我和何晓慧对人特别好。你放心，从明天开始，我们一定很关照你。 你以后就加入我们六个人的小圈子。” “和我们在一块儿，日子过得特别舒服。保证你以后吃香的喝辣的。” 两个人展示了美好的前景。 李小雨闷不吭声。 冯慧珍躺在那里也睡不着，到现在也没明白她做什么了，就激起了这场怒火。 李小雨突然的爆发，让冯慧珍飞快地反省自己。 以一个成年人的灵魂做事的时候很有分寸，一般来说不会踏过别人的界限。 李小雨一直表现得老实，本分不出彩。 可是没想到，李小雨需要的是被人重视，成为别人的注目的焦点。 冯慧珍就有些气乐了，你想成为别人注目的焦点，可是也不能让别人用退让的方式给你展现出舞台，世界上的道理也不是这么讲的。 冯慧珍反省过后就是更告诉自己，说明她做得还不够。 李小雨是觉得冯慧珍好欺负，是觉得她很好说话，来了知青点以后对大家好。 也愿意挑头担起责任，所以觉得冯慧珍是个软柿子，谁都能上来捏一下吧？ 冯慧珍倒头就睡，爱咋咋地，顾不了所有人的感受。 一个人不可能讨好所有人，再说她有必要去讨好别人吗？ 不喜欢就不喜欢，想要闹分裂就分裂。 冯慧珍睡得香甜，旁边的张秀云和刘雪梅两个人是五味杂陈。 张秀云还好一点儿，虽然张秀云的性子也是那种不爱出头，做什么事情畏首畏尾的人。 可是张秀云相当摆得清自己的位置。 一直以来，人家是做助攻的，就瞄准做身后最强有力的支持，从不拖后腿。 就是觉得李小雨这个人有点儿不识好歹。 走了正好，走了炕上还宽敞。 刘雪梅躺在那里，最难受的是她，李小雨是她的表妹。 李小雨以前也是个不争不抢的性子，怎么现在反而变成这副样子？ 刘雪梅忽然觉得这几十年都没有带眼镜看人。 完全不了解表妹的性子，要是知道的话……知道也没办法。 总不能因为知道她表妹想要出头，就去打压别人吧？ 刘雪梅也不是那种人啊！ 第113章 倒打一耙 李小雨做得够干脆的，第二天一大早起来直奔厨房。 冷着一张脸对冯慧珍说，“既然我已经分出去住，把我的口粮也分出来吧。以后不和你们搭伙。” 冯慧珍点点头，“行啊，反正咱们最近都在吃食堂，基本上没有吃过什么口粮。该是多少给你分走。” 把李小雨应该得到的粮食全都分走，李小雨二话没说，把粮食搬到了第四间厨房里。 也没有跟李敏和小慧他们搭伙。 反而自己独自占了一间厨房。 大家一起坐着卡车去工地的时候，李小雨也故意离着他们远了很多。 反而坐到了村民那头，搞得不少村民有点儿发愣。 一眼就能看出来，这是知青里面闹矛盾。 不过这种闲事儿可没有人管。 孟宪斌看着离开的卡车，一个人把手插在袖筒里默默地走回知青点。 本来以为冯慧珍出了事故，他可以顺理成章去王大壮那里申请去工地顶替冯慧珍开车。 结果没想到冯慧珍两天就被人找到，而且还全须全尾。 一想起来那个江磊，孟宪斌就一肚子气，你说这个江磊多管什么闲事儿啊！ 要不是他去救了冯慧珍。 冯慧珍能现在完好无损地回来？ 哪怕是冯慧珍受伤住院，也得给他挪窝。 现在可倒好，萝卜还稳稳在坑里占着。 孟宪斌左思右想，一个人坐在窑洞的炕上琢磨怎么能顶替冯慧珍。 还是要从李小雨那里找突破口。 冯慧珍跳下卡车，跟在她身后的是张秀云，刘雪梅，王顺，翟伟。 冯慧珍刚准备上卡车，带大家去熟手。 没成想刘科长已经带着人赶着过来。 “冯慧珍，小冯，你快别上车了。你这几个徒弟现在差不多都能单干。” 冯慧珍不放心，“刘科长，他们才学了没多长时间，这加起来也不过十来天的功夫。” “小冯同志，咱们总得慢慢放手。” 刘科长有更重要的任务交代给冯慧珍，这会儿哪顾得上其他，哪怕就是新人，也敢让他们上手。 “你们从今天开始两个人一组，轮流开车去拉货，拉一趟就换人。你们总得练练手，怎么也得从新手变成老手！你们师傅这两天不在的时候。 你们卡车不是照样出发，把每天的任务完成了吗？这两天你们可以完成，以后都能完成，不过一定要注意安全。” 车队底下的十个徒弟立刻举手保证。 “刘科长，您放心，我们保证完成任务，一定把师傅的任务完成好。” 十个人心情激动，按照常理来说，他们没有两个月出不了徒，现在师傅把他们引进门。 大家这两天虽然小心翼翼，可是他们明白真的把任务完成不是很难。 “好，我相信你们，大家一定得给我小心加小心，咱们安全是第一。” 刘科长放话下来，冯慧珍还是有点儿心神不宁。 毕竟才学了十几天，冒冒然把这些人放出去。 万一出了事儿，怎么办？ “刘科长，要不然调一个老师傅过来看着他们，光让他们几个年轻人经验不足，遇到突发事故容易出事儿。” “行，听你的，我一会儿就找人过来。” 冯慧珍跟着刘科长走了十个徒弟，有点儿难过。 那边张主任拿着话筒，正在指挥部里拍桌子。 “浑蛋！外国专家怎么能这么干？说扔下就扔下他就走了，知不知道他们引发了多大的事故？我们还没追究责任，他们倒好，还倒打一耙。 说我们不虚心跟他们学习。” “你让他现在就回来，按照合同，他还没有教会我们所有的技术现在走了算哪回事儿？” “什么？他让我们自己找人去学？” “吴局长，你得评评理，哪有这么做事儿的，这洋鬼子也太不厚道。” “不能就这么算了，按照合同来说，他们没有履行最后的约定。咱们有权利要他们进行赔偿。” “不要把事情闹大？闹大之后后面挖掘机需要维修的时候，就难堪了？ 我也知道不要闹大，可是你看看咱们把对方都养成什么样子。” “这些人这是诚心骑在咱们头上拉屎。” “什么？咱们还有专门去请专家回来，合着还是我们的错。” “我不认错。” “吴局长，你说你不管了？” “喂喂……老吴，喂……！” 张主任把话筒挂上，坐在那里，脸被气得铁青。 冯慧珍和刘科长站在帐篷外面半天，听到里面打电话，而且语气不对，他们俩没敢进去。 站在外面静悄悄地听完，这会儿再站下去就不合适。 “张主任，我带着冯慧珍来了。” 张主任用力地一拍桌子。 自己巴掌被拍得生疼，桌子也差一点散架。 吓得门外的刘科长和冯慧珍都打了个激灵。 顶头上司发怒了。 “进来！” 冯慧珍跟在刘科长身后恭恭敬敬低着脑袋。 看起来情况不太妙，这两天发生什么了，她也不知道啊！ 但是听这意思，又是外国专家在闹幺蛾子。 “张主任，冯慧珍回来报道。” 刘科长前前后后的事情知道个大概，听刚才那番话就知道。 对方不光倒打一耙，而且还让他们要赔礼道歉，光是想一想心里就呕得慌。 张主任从桌子后面站起身，急忙迎了上来，看到冯慧珍的那一刻，他忽然心里升起一线希望，这丫头会开挖掘机，会不会修呢？ 冯慧珍要是会修挖掘机，那简直就算是十全十美。 “小冯同志，你会不会修挖掘机？” 直眉愣眼的一句话，让冯慧珍愣在当场，急忙摇摇头。 这个事情上肯定不能造假，她会的那两把刷子都是小毛病。 张主任眼中闪现着失望，整个人仿佛老了十几岁。 看样子这次的事情，对张主任打击不小。 “哎，我们国家就缺这样的人才。我真的希望咱们国家多培养年轻的骨干力量，一定要在机械制造科技方面大力发展，不然的话，我们永远要落后于人，永远要受别人的欺压。 你们这些年轻人，一定要好好干。” 张科长的话，让冯慧珍更加理解这个年代的人们对于科技，对于祖国强盛的强烈愿望。 第114章 铺垫 “小冯，你去吧。今天开始，你带领那20个学徒，开始学习怎么开挖掘机。无论如何，咱们也先得让大家能用起来。 那些机器花了钱买进来，不是当废纸的。” 张主任嘱咐完冯慧珍，摆手示意他们离开。 冯慧珍张了张嘴，想说的话，又咽了回去，不能从她嘴里直接把江磊推出来。 江磊的身份敏感，只要别人一调查就能清清楚楚。 很多人会顾及这个东西，做事的时候难免会认为怀疑她居心叵测。 从她嘴里把江磊推出来，反而容易害了江磊。 不如让江磊很自然地出现在他们的眼中，让他们意识到江磊的重要性。 冯慧珍先是带着人在挖掘机的现场，开始教大家启动挖掘机。 等到晚上吃晚饭的时候，她终于有了一个主意。 “刘科长，我能不能晚上跟您请会儿假？” 刘科长看着眼前的小姑娘，那是怎么看怎么顺眼。 “为什么要请假啊？是不是你不舒服？你要不舒服的话，我现在就送你去县里医院。 身体方面的问题，一定不能耽误。” 这可是他们现在手里的宝贝疙瘩，一点意外都不能出。 外国专家跑得快，人家居然都已经出回了国，现在再想把对方请来似乎很难。 张主任给吴局长那边求爷告奶奶，哀求了半天，吴局长才决定出面和对方联系。 可是打对方电话居然不接。 总之一时半会儿对方人肯定回不来，而且很大的可能对方接了电话也会给他们出难题。 在这之前，他们只能靠自己。 所有的领导都做好了准备，也许他们今年的工期完成不了，这十台挖掘机说不定真成了摆设。 冯慧珍今天带领大家开始启动挖掘机，还别说这20个人今天都摸过挖掘机，而且都进行了简单操作。 他们这些科长，队长在旁边看的，是心头一阵阵的热。 生怕冯慧珍现在再出任何问题。 “刘科长，不是我身体有问题！你也知道江磊救了我，现在还在医院里住着。 既是老乡，又是我的救命恩人，我都得去看一看。 总不能把人家扔在医院里，然后连理都不理。” 这话说得怎么都不过分。 刘科长一听这话点点头，满眼的赞许，姑娘这话说得在理。 “行，我们也要对江磊同志表达谢意，毕竟他救了你，可就是救了咱们整个工地。我让人开车亲自送你去。” 刘科长立马拍板。 冯慧珍有点儿着急，要是刘科长不去，就算是她想出来的主意也得白搭，必须这些当领导的某一个人出面才有可能关注到江磊那里的动静。 可是她总不能要求刘科长亲自陪她去，这个怎么都不符合常理。 冯慧珍在那里急得团团转，等到上车的时候，看到坐在副驾驶的刘科长。 还看到坐在后座上的张主任，冯慧珍的心终于放到了肚子里。 看起来张主任对于江磊的事情非常感激。 “我们带了一些礼物，虽然说不是什么贵重的东西，可是终究是表达一下我们的谢意。 我觉得我这个领导应该亲自出面。 如果不是这位江磊同志救了你，现在我们整个工地都得抓瞎。 江磊同志是英雄，也是值得我们尊敬的一位同志。” 拍了拍座位上放着的罐头奶粉麦乳精。 冯慧珍急忙上了车。 “听说江磊是你的老乡，在咱们机械厂上班儿，不过我那天看着机械厂的人，似乎不乐意让他请假，这是怎么回事啊？” 内幕的事情，刘科长回去自然跟张主任说过，要不是张主任的一通电话，机械厂都不给准假。 “张主任，其实这个江同志也是个普通家庭的孩子，我们俩虽然是老乡，不过他的家庭环境和我的家庭环境完全不同。” 冯慧珍已经想好怎么铺垫。 这话就是打预防针，不同的家庭环境意味着，江磊调到这个小县城里来肯定有隐情。 果然张主任一听这话，已经领悟到。 “倒是没想到，要照这么说的话，机械厂那些人肯定是……哎，不说了。免得我们害了他。” 张主任这个话就是要接过这个话题，可是冯慧珍哪能让张主任不提江磊这个话题。 江磊可是她要隆重的推出，推给张主任的主要人才。 不然她那些书白拿出来。 那些书费了冯慧珍九牛二虎之力，光是把前面的序言和封面，包括后面的出版社年月日。 里面书籍里面涉及到关于年月日，甚至一些学术名称的来源都被她统统撕掉。 那书看起来的确是残破不全。 简直就是天残地缺。 总体来说，不影响大的技术发展，可是那书已经面目全非。 江磊肯定这两天没少在书上下功夫。 这可是关系到以后他们工地发展的重要东西。 科学技术都在这里。 “张主任，江同志家学渊源。他伯父是汽车厂的。工程师他跟着也学了不少东西。 听说他在机械这一块儿，那也算是天才级别的人才。” 话点到为止，她没说江磊会修挖掘机，可是机械这个东西，当然是一通百通。 冯慧珍根本不知道江磊将来的命运，人家是一个名导演，结果现在被她已经引入歧途。 从导演转型往科学人才方面发展。 张主任听了，也没放在心上。 一行人很快来到了县里医院，吉普车停在了医院门口。 大家下车之后，冯慧珍陪在领导身边，直接来到了病房。 不过病房这阵儿里面传出了训斥的声音。 “江磊，领导让我通知你。两天之内你必须尽快回去上班，不然的话，你这就属于旷工。 旷工的话，工厂有权利开除你。开除的话，你就只能到附近的村子里去。 你自己什么身份，你心里应该清楚，好自为之。” “还有领导说你这一次的做法，严重损害了我们机械厂的利益。要通报批评，给你记大过。” 一个怒气冲冲的中年人，推开病房门，走了出来，和他们迎面而来。 不过没打量他们两眼，人家直接走了。 冯慧珍心里有些难过。 知道江磊的处境不好，但是没有想到，江磊的处境会这么不好。 救人不值得表扬，反而要接受批评，要记大过，甚至身体上的伤都没有好，就要被勒令去上班，不然就会被开除。 第115章 求贤若渴 冯慧珍推开病房门，直接走了进来。 “张主任，刘科长，你们快请进。” “江磊，我们工地的张主任和刘科长，专门来看你。” 就看到江磊正半坐在床沿上，用一手捂着腹部的伤口，想要弯腰把地上的散乱的那些书本捡起来。 张主任和刘科长走了进来，冯慧珍快走几步，上前把地上的书本捡起来。 一眼看到手里的东西，计上心来。 张主任和刘科长急忙上前，把手里的东西放在病床的床头柜上，笑着打招呼。 “小江同志，你好，你好，我们早就应该来看望你。” “这一次多亏了你见义勇为，救了冯慧珍同志。什么都不足以让我们表达对你的感激之情。” 看着眼前的年轻人，张主任倒是有些惊讶，眼前的年轻人长得一表人才，光是看五官就能看出来，是一个接受过良好教育的年轻人。 再联想到冯慧珍刚才跟他透露年轻人的家世，立刻明白为什么会有现在这样的待遇。 惋惜归惋惜，感激归感激，可是他们也没有能力去拯救一个年轻人。 要是救的话，世界上那么多人，哪里能救得过来？ 江磊谦虚地说道。 “张主任，刘科长，你们快请坐。这是我分内应该做的事情，我和冯慧珍是老乡。就算是一个陌生人，当时看到那个场景，我也会救的。 那是一条生命，无论如何也不能坐视不管。” 冯慧珍惊讶得哎哟一声。 立马引来了三个人的注目。 “江磊，你这个本子上记得好像是关于挖掘机内部配件的一些东西。还有挖掘机的图纸？” 满脸无辜地扬了扬手里的那个笔记本。 侧过头背对着张主任和刘科长，冲着江磊挤了一下眼睛。 江磊愣怔地还没反应过来。 “啊？” 张主任一听这话，急忙一把抢过了冯慧珍手里的那个笔记本。 “江同志，我看一下，你不介意吧？你还会挖掘机？” 嘴上问着客气的话，可是手上可没停，直接把本子翻了一下。 本子已经厚厚地被用掉了一大半，这都是江磊这几天不眠不休进行整理的一些东西。 结合他现有的经验，还有书上的一些东西。 用理论知识和书里的知识进行了完美的结合。 整理出一套关于挖掘机内部零件构造以及遇到各种问题维修的方法。 当然这只是限于理论上，毕竟对于挖掘机，他没有亲自进行过实践。 这些维修方法是真的基于书中的一些理论。 还需要后续他们进行实际的实验。 可是光这些东西，足以让张主任眼前一亮。 脸上闪动着激动的红光。 张主任一把就攥住了江磊的手腕子，“江同志，你对挖掘机有这么深的了解？” 江磊摇摇头，“张主任，我对挖掘机只了解一点点，不能说特别了解，只是从冯………” “江磊，你就不要这么客气了。这可是你的笔记，不是你写的，能是谁写的？” 冯慧珍立马截断了江磊的话， 这傻小子不会还要把功劳推给她的那些书吧？ 张主任已经等不及江磊的其他回答。 “江同志，我郑重地邀请你到我们工地，作为机械工程师专门负责维修方面的技术人员培训。” 也难怪张主任如此的迫不及待，主要是张主任有点想当然。 第一，太缺人才了。 看到任何一点有可能出现的，希望都会当做救命稻草一样紧紧抓住。 第二，江磊这个气质和外表太具有欺骗性。 这活脱脱就是一个文人气质。 再加上冯慧珍所说的江磊的家世，让张主任想当然地认为会造汽车，当然会修挖掘机。 实际上江磊也不会造汽车。 第三就是手里的这本子太具有强烈的冲击力。 张主任现在心心念念。 整个人把心力和脑力都扑在了挖掘机上面，遇到了巨大的难题，这个不是他们凭个人能力能跨越的沟壑。 突然之间看到这平平无奇的一个年轻人手里的本子里，居然有这么多好东西。 主要是江磊也的确是花费了心力，他不光要整理那些已经破损的书籍。 从书籍上吸取一些有用的东西出来，甚至还要画图，还要进行解析。 江磊觉得这些书籍的确是不错，无论是从理论方面，还是实践方面给出的都是相当详尽的一些东西。 非常实用。 可是这些东西还得重新组织一下。 有一些缺失的页面他能明白，可是一般不懂得这些知识的人明白不了。 江磊本身就是一个专注细致的人。 他整理出来的笔记，可以想象到是图文并茂。 张主任虽然是个门外汉，可是光翻一翻，这些笔记都能看出来这东西绝对很厉害。 江磊被张主任的话，怔在当场。 他琢磨了一下，他现在属于机械厂，工作关系，粮食关系全都在机械厂。 这个年月可不是说他想去哪儿就能去哪儿。 “张主任您好，我是机械厂的搬运工。” 本意是提醒张主任。 张主任的确被他点醒了，对呀，人家工作关系在机械厂。 张主任晃了晃神，沉思起来，旁边的刘科长急了。 “主任，可不能放过这样的人才，咱们现在缺的就是这样的人，那个外国专家就算是再回来，恐怕也是要存心刁难咱们。 有这样的人在这里。就是跟外国专家偷师学艺，咱也有本钱不是。” “还用你说？我能不明白！这人咱们肯定得挖走，我是琢磨什么？ 我琢磨着机械厂这些人有眼无珠，恐怕是因为这孩子的出身，对人家多加刁难。 这些人肯定不知道，这小江有什么样的本事。你听见没有小江说他是搬运工？” 刘科长眼珠子一转，听话听音，立马反应过来。 “他们这是拿着珍珠当鱼目，把小江派到那里去当搬运工。小江的本事他们不清楚。 咱们趁机偷偷把小江弄到咱们那边去。” 刘科长说到这里，不由得兴奋起来。 这可是千载难逢的机会，这年头谁家不渴望技术人才？ 机械厂这是不知道小江是什么样的人，如果知道小江有这样的本事，肯定不能放人。 他们也没那个权利，强行从人家机械厂把人调走，只能是让机械厂顺水推舟，把人推给他们。 第116章 调动 江磊看见张主任和刘科长两个人站在窗户那里窃窃私语。 声音太低，他听不到两个人在说什么，可是绝对知道是关于他自己的。 扭头看了一眼冯慧珍，人可是冯慧珍带来的，书也是冯慧珍交给他的，虽然在他这里进行了综合整理和详尽的图文配合。 这到底是什么意思？ 冯慧珍坐在凳子上，一边给他削苹果，一边低声地说，声音很低和蚊子叫没区别。 也就是江磊把身体侧过去，才能听清楚冯慧珍在说什么。 “你别担心，张主任和刘科长都是好人，他们急需人才。我估计他们是在商量对策，怎么能把你弄到工地去？ 毕竟你现在是机械厂的人。” “机械厂肯定不能放人。” 江磊听说这话微微有些失望，机械厂上面的领导对他很有意见。 要不然也不能把江磊直接扔到了运输队当搬运工。 而且刚才来见他的，是他们运输队的科长。 科长平日里对他很好，不知道最近厂里又发生了什么事情，科长刚才话里话外，除了斥责就是对他的各种刁难。 总之，他回去之后，日子肯定不好过，除了要记大过，说不定会被开除。 总体来说他现在的处境很艰难，他也希望能够换一个地方，得到别人的重视。 也是江磊为什么这两天带病不眠不休的开始整理这些东西，就是希望能够发挥出作用。 “你别怕。张主任和刘科长会有法子的。你可记住一点，这些书的事情不能随便暴露出去。 万一要是追查起这些书的来源。 这些书都是从那些外国回来的……那些人扔掉的书里搜集出来的。 万一被人发现这些书的来路，到时候你可是会连累我的。” 冯慧珍把事情的严重性这么一说，江磊肯定不敢对外说，这些书是冯慧珍给的。 江磊懊恼地拍了拍头，低声说，“我刚才差点说漏嘴，我怎么能没想到？ 这些东西不像是咱们这边能见到的东西，而且印刷工艺比咱们现在的印刷工艺好得多。 用的纸张也比咱们目前市面上的纸张好得多。 应该是从国外某些地方流进来的。” 他就说看着书里的东西，绝对比市面上的某些机械知识先进得多，用词，遣词造句都比现有的知识更详尽。 冯慧珍以为她已经算是对这个书改头换面。 哪里知道细心的江磊早就从这书上的蛛丝马迹察觉到不同。 冯慧珍一听这话，也是心口砰砰乱跳。 真是做贼心虚。 “你放心，我肯定不会胡说八道，就算是他们发现了这些书，我也会说是我捡来的。” 江磊低声地保证连累谁，他也不能连累冯慧珍，姑娘是好心地帮他。 最后反而被他连累，那他就太不是人。 冯慧珍眼中冒着星星，连连点头，“对！你说得很对，就说你捡的。” 两个人这边低声说话，那边的张主任和刘科长已经商量出来一个对策。 张主任和刘科长回到了病床边。 “小江呀！我们来看你之前听到病房里你们厂的领导跟你说的那番话。 这一次你们厂恐怕要给你记大过，而且很有可能会开除你。 我们是想着这样，我们工地肯定不如机械厂的工作舒服，可是我保证你来到我们工地。 绝对享受的是工程师的待遇，可是对外这事儿咱们不能这么说。 我们没有办法给你一个非常体面的职位。甚至我们把你从机械厂弄到工地也是用的是让你接受劳动教育的名义。” 两个人商量了半天，不能明目张胆地去调，那样的话对方很容易就明白过来。 所以只能让江磊受点儿委屈。 “江同志，你千万不要多想。我们只是用这个名义把你调过去，只要你的工作关系和粮食关系到了我们工地上。 你放心，你的待遇绝对是按工程师级别来的，只要你能给咱们保证挖掘机的修理维修方面不出问题，我们绝对不会亏待你。” 刘科长急忙过来解释，生怕眼前的这个书生气，真的上来死要面子活受罪。 这些文化人和他们这些粗人不一样，一般不吃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那一套。 却没成想江磊镇定地点点头。 “张主任，刘科长，您放心，你们怎么安排怎么来，我都可以接受。只要能为国家建设做出贡献，能给咱们的科技方面做出贡献，怎么样我都认。” 张主任高兴地一拍大腿，抬起手拍了拍江磊的肩膀，眼眶湿润。 “小江，你真是个好同志，就冲这一点，你放心，我们工地绝对不会亏待你。” 张主任和刘科长马不停蹄，赶紧往回赶，他们得部署底下怎么行动。 冯慧珍和江磊告别，坐着张主任和刘科长的车回到了知青点。 冯慧珍回到窑洞，彻底心安。 从张主任和刘科长的这方面来说，他们绝对不会放过江磊。 也算是一举两得。 皆大欢喜的一个局面。 冯慧珍第二天依然去工地教授她的挖掘机。 20个徒弟还等着她呢，在她的细心教导之下。 才三天的功夫，挖掘机已经可以简单的使用。 起码十台挖掘机，已经可以帮上忙。 当然，现在只是简单的操作挖掘破除。 现在第一件事要做的就是要修出来一条可以直达工地的路。 有了挖掘机的帮忙，这条路五天功夫已经初见雏形。 众人也是喜上眉梢。 五天时间江磊从医院出院。 张主任他们去了医院之后的第二天，他就已经从医院出院。 回到了厂里，果然厂里已经贴出了一张通知。 关于他无故旷工，虽然他英勇救人，可是因此耽误了厂里的工作。 给厂里造成了经济损失，给他记了个大过。 他的工作直接从厂里的搬运工，被调到了厂里的环卫处改成了扫马路。 江磊拿着扫把，戴着口罩，穿着工作衣，天还没亮，就得出发去扫大街。 早知道会有这个结果。 没把他开除，已经算是万幸。 两天之后江磊接到了通知。 厂里通知他，他的工作关系粮食关系已经被调到省建三公司。 通知他的厂办秘书不无可惜的神情，让人明白这一次的调动，在所有人眼中是变相惩罚。 只有江磊心里充满了欢喜雀跃。 第117章 维修小组计划 冯慧珍见到江磊，是在食堂吃饭的时候碰面。 江磊来到工地，已经被张主任亲自安排到了刘科长手底下。 而且专门开会让十个科长见过了江磊。 这可是以后事关到他们整个工地运转的技术人才。 大家对于江磊第一印象都是觉得这是个文人，可是只要张主任看中，说他在挖掘机方面有才能，他们肯定认可。 江磊调过来以后被大家叫做小江。 虽然对外没有人叫做他工程师，可是大家心里明白江磊所在的职务就是工程师。 冯慧珍看到端着饭盒坐在她对面的江磊，不由得露出了会心的笑容。 “江同志，幸会幸会。” 周围的其他知青看到江磊也乐了。 王顺他们上一次见江磊还是以冯慧珍老乡的名义，没想到这一次大家都在一块儿工作。 “江同志，没想到我们这么快就见面了，而且这一次大家还成了同志。” 王顺特别热情。 师傅的老乡，自然也是他们自己人。 “大家别客气，就叫我小江就行。” 江磊整个人的气质都发生了变化，在机械厂的时候，颓废的有点儿像个小老头儿。 每天脸上没有笑容，腰也不敢理直气壮地直起来。 见到每个人，听到别人说的每一句话，都得揣测别人是什么意思。 可是来到这里，他忽然之间觉得呼吸的空气都是舒畅和甜美的。 虽然都是陌生人，可是他们见到他的时候，眼睛里含着期盼，包含着对他的尊敬。 真真正正把他当做一个人来对待。 不需要去猜测别人语言中有没有恶意，放心地和每一个人说话，能看到每一个人对他的真诚笑容。 江磊心里非常感激冯慧珍，如果不是冯慧珍帮他的话。 也许他永远不可能想要迈出这一步。 只是想待在机械厂那个运输队里，老老实实当一个搬运工。 就算有任何想法，他也只会想到去宣传室做一些他能做的东西，写一写演讲稿，做一做宣传文献。 可是冯慧珍突然之间在他的眼前，为他打开了另外一扇门。 这扇门后面所有的世界，都和他原有的世界背离。 可是却让他感到那么舒服，那么开心。 日子不再是混日子，而变成对未来充满期待。 而冯慧珍旁边坐的这些人都会都是冯慧珍的朋友，也就是他的朋友。 “小江同志，怎么样今天在工地适应吗？” 冯慧珍很关心江磊，这会儿是真正拿江磊当成一个朋友，而并不关心江磊身上的气运。 “很好，今天刘科长带着我认识了其他的科长。我准备今天下午就去挖掘机那里。听说你现在是挖掘机的师傅，我想跟你商量一下。 下午你要腾出一台挖掘机。” “腾一台挖掘机？” 手底下的徒弟还没出徒，每一辆挖掘机上是两个学徒。 大家上下午轮换着开挖掘机，熟练技术。 这么突然的一个要求，打乱了冯慧珍所有的安排。 “你要挖掘机干什么？” 不过冯慧珍相信江磊，江磊做事比她还沉稳。 不会是个无的放矢的人。 “我整理了那么多资料，想要亲自拆一台挖掘机，按照我的那些资料重新组装起来。只有在拆卸的过程中，才能更了解挖掘机。 知己知彼，才能百战不殆。光靠纸上谈兵没用。你放心，对这个我有信心。绝对拆不坏，就算是重要的一些东西弄不明白。 可是也绝对会原位复原，保证会还给你一个完整无缺的挖掘机。” 江磊已经信心满满的，想要投入工作。挖掘机虽然他没有动过手，可是简单的机械原理绝对跑不了。 这两天他研究的资料已经能够看出来，对挖掘机他大致上心里有底。 冯慧珍一听这话，急忙点点头，这个事情上面，她肯定会支持。 “行，没问题，吃完饭我就带你过去。” 江磊犹豫了一下。 “是这样。我想要带两个徒弟，可是我对工地这里也不很熟悉。你有没有合适的人，可以推荐给我？” 修理挖掘机凭一个人是做不到的，他需要组建一个工地上的机械修理小组。 这方面确实要他手把手地带。 张主任给了江磊完全的决定权。 这个机械修理小组他是组长，底下的人员，完全听从他的安排。 工地上是有几个修理工人，不过那都是修汽车的。 技术也不算全面，汽车出现了大的问题，还是需要其他的车牵引之下，把车开到市里面的修理厂去修。 他们工地上的工人，只能算是半吊子维修工。 真正技术全面的人才，还没有那么多。 “这好办呀。刘科长那里肯定心里有数。你找我可找错人，找刘科长。” 冯慧珍笑嘻嘻的说道，她倒是有心把他们知青点儿的男知青推上去。 可是考虑再三。 江磊是要做出成绩的，手底下所选的人，一定得是这方面的人才。 不能用私心害了江磊。 江磊笑着望着冯慧珍，这姑娘眼神清澈。 心里的心思，从她的眼睛里就能看出来。 “其实我要组建一个修理小组，工地上的那几个修理汽车的师傅，我已经见过了。但是我们这次的修理小组，至少要有50个人。 需要一些新鲜血液加入进来，进入修理小组不光需要聪明伶俐，还需要有一定的文化知识基础，当然最重要的是理科知识基础扎实。 我跟你这么说，就是因为我觉得知青点儿的男知青可能具有这方面的基础。 你在知青点又生活了这么久，肯定对于这方面很了解，希望你能给我推荐几个人才。” 冯慧珍这一下放心了，原来江磊有这方面的考虑的确。 工地上的很多工人都五大三粗，大字儿都不识几个。 让他们真的去学这个，是为难了他们。 知青就不一样，知青多少都有文化底子。 而且跟着江磊干，简直算是鱼跃龙门，比他们在乡下种地好。 江小小想到古怀刚他们几个人。 “你大概需要几个人？” “我目前要组建的维修小组是两班制，一个班至少要有20个人，手头上工地，这里的师傅大概可以过来二十个。 还差20个人，不过这20个人可以从每个知青点儿里考核一些知青加入。” 言下之意就是人数并没有限制。 第118章 报恩 “这样的话，我能给你推荐五个男知青。” 冯慧珍立马就想到了王顺，翟伟，古怀刚他们五个人。 五个人学历都还算可以，最低的也是初中毕业。 王顺学历更高一点。 而且五个人都认识江磊，和江磊也算是相处愉快。 再加上最近一段日子相处下来，五个人心性，人品都是值得让人信赖。 她提都没有提孟宪斌他们几个男知青，是因为冯慧珍也不是那么善良的人。 以德报怨的事情，她还做不来。 孟宪斌他们那几个干部子弟学历肯定高，不过这样的人拽得二五八万。 真到了江磊手底下说不准，还不服气江磊管理他们，到时候闹出其他的幺蛾子。 那样可就真的害了江磊。 还是让孟宪斌他们老老实实地在乡下种地的好。 冯慧珍二话没说，把王顺他们五个人叫了过来。 “王顺和翟伟，他们两个人已经学会开汽车，有时候我也会教他们一些简单的汽车修理方面的知识。两个人学历也很高。其余三个人学历都还不错。 尤其是他们都非常虚心学习，人品都很值得信赖。” 五个人听到冯慧珍这么高的赞誉，脸上都露出了羞涩的神色。 “我们没冯慧珍说得那么好。” “江同志，是不是有什么事让我们帮忙啊？您放心，只要我们能帮得上忙的。一定帮你是冯慧珍的老乡，就是我们的朋友。” 几个人还以为是找他们帮忙。 根本不知道面前的江磊将会带领他们走出另外一番天地。 “既然冯慧珍对你们有如此高的评价，我相信冯慧珍的眼光！是这样咱们工地上要组建维修小组，我是组长，从明天开始你们到工地维修小组去报道。 明天开始正式加入我的维修小组。我会带你们开始学习维修知识。不光要修汽车，还要修挖掘机，修工地上以后可能会出现的各种设备。” 江磊的话一时之间，让五个人又惊又喜。 “江同志，真的我们要留在工地上工作吗？” 这是难以置信的，要知道虽然这里叫工地，可是这里属于省建三公司的工作范围。 如果他们留在了维修小组，意味着他们变成了省建三公司的人。 谁知道下乡居然还能下出来一个工作名额。 这能不是又惊又喜吗？ 江磊认真地点点头。 王顺他们五个人一下子冲上去，把冯慧珍高高的举了起来，抛在了空中。 “啊！冯慧珍，你可是我们家的大恩人。” “我妈要是知道我在这里当了工人，估计我们家都得供奉上你。” “就是我爸妈要是知道，肯定拿你当我们家恩人对待。” 冯慧珍从高空落下来，目光和站在一边含笑望着她的江磊目光对视。 心里充满了希望和欢喜，人生就是这样，永远充满了很多不确定和惊喜！ 她是重生，很多东西似乎和上辈子都不一样，可是永远充满了机遇。 哪怕就是下乡插队，依然可以有一个好的结果。 现在不就是这样吗？ 五个人欢天喜地地去工作。 “你不想来维修小组吗？我觉得你在这方面应该也是才能出众。你看你现在连挖掘机怎么开都能教他们，别说修挖掘机，那对于你还不是简单。” 江磊最想让冯慧珍加入他的维修小组。 冯慧珍帮了他这么多，他也想帮冯慧珍一把，冯慧珍在农场下乡种地，肯定不是长久之计。 本来他说这个话的时候，就是希望给冯慧珍一个名额。 谁知道冯慧珍和他所见过的女孩儿完全不同，从始至终没有为她自己个人利益开过一次口。 仿佛看不懂里面包含有巨大的利益一样，谁现在不是巴望着能端一个铁饭碗？ “我就算了吧，实话跟你说开挖掘机勉勉强强，修挖掘机那个我不在行。我最拿手的是做饭，你也吃过，和我做的饭比较起来。 你觉得我适合做饭呢，还是适合修挖掘机？” 冯慧珍眼神里带着诙谐和幽默，这一句话说出来，引得江磊扑哧一声笑出声。 的确和冯慧珍身上表现出的各方面优点来说，冯慧珍做饭那是真叫一绝。 “那肯定不能比，你做饭我敢肯定，目前我没有见过比你还厉害的厨子。” 江磊这话绝对发自肺腑。 冯慧珍一摊手，耸耸肩膀。 “你看我的天赋得发挥到有用的地方。实话跟你说挖掘机那个东西不是不能去学。是我的心思没放在那个上面。 你就让我做一点我力所能及还喜欢做的东西吧。” 冯慧珍又不真是一个小孩子，心里明白江磊是想报恩。 两个人现在成为了朋友，她对江磊好，江磊本能地想要回报她。 这是人之常情。 如果江磊真的变成个白眼儿狼，大概冯慧珍也就帮他这一次。 而且还会和江磊保持距离，一个不懂感恩的人，她也不敢有深入的交往。 “好，如果以后碰到有类似的机会，我一定会想着你。” 江磊这是一个保证。 “好啦，好啦，咱们赶紧回去上班儿，我给你把挖掘机腾出来。” 冯慧珍不希望江磊心里背一个包袱，她给别人这份恩情，不是为了别人一定得回报。 有这份心意，已经很难得。 冯慧珍带着人，腾出来一台挖掘机。 同一时间江磊也带着他手底下的人，把这台挖掘机阻隔起来。 不是怕别人看到，是怕拆卸的过程中，有哪些零部件飞了出去不好找到。 江磊带着底下的人非常认真，按照他笔记本上的各种程序，把挖掘机一点儿点儿地拆开。 目前来说他看到书上学到的东西，总体来说大的变化并不多。 虽然有一些零部件有一些差别，可是江磊心里觉得这些差别反而更先进。 有一些零配件的改进之后，似乎功能方面提高了很多。 他尝试性的带着人拆完了所有的组件，又重新组装上。 等到冯慧珍十天之后，再一次发动这台挖掘机的时候，不由得惊讶一下。 张主任带着所有的科长，队长全部站在周围观摩，这是他们自己的人员第一次拆了挖掘机组装起来。 其中蕴含的巨大风险，他们心里都清楚，甚至张主任冒着他会被撤职的风险，同意江磊的这一番操作。 每一台机器可都是外汇买回来的。 第119章 工期结束 “冯慧珍，感觉怎么样？” 江磊也很焦急，最近这十几天，他是不眠不休，日以继夜的把那些资料，文件，书籍全部整理修改出来。 形成了一套按照目前的挖掘机技术整理出来的专门技术。 同时他也尽量希望通过书里的那些先进技术修改某些挖掘机的配件。 当然在修改之前，这个必须向上级进行汇报。 江磊无比庆幸，张主任是一个非常开明的领导，而且从上到下，所有的领导全部都站在他身后。 给了他强有力的支持和信任。 他心理压力也很大，挖掘机已经不是拆了一次，也不是组装第一次。 不过零配件的修改却是第一次。 大家都抱着忐忑的心理状态在看待这一次的实验。 冯慧珍从挖掘机上站起来，跳下来，摘下手套，对着张主任和刘科长说道。 “经过修改的挖掘机，目前来说，性能至少提高了20%，而且更节油。” 虽然说现在的挖掘机性能和以后的挖掘机还有提高的巨大空间，可是按照原先的挖掘机来说，这个性能已经是很惊人。 张主任听了这话，扭过头用力地握紧了江磊的手。 “小江，你为咱们工地做出了巨大的贡献，从现在开始，你专门负责挖掘机，把咱们的十台挖掘机都给我改了。 提高性能20%，还能节油，这样的东西可以为国家省多少钱？ 你放心，需要什么？无论是财力，人力物力，我都帮你做调配。” 张主任心潮澎湃，这会儿已经顾不得其他，他万分庆幸，把将来挖到了他们省建三公司。 江磊的确是个人才，只不过才短短的十天，已经研究出了巨大的改进方案。 虽然后续他们需要付出的辛苦还很多，可是他们的挖掘机如果可以改进，其他工地上的外挖掘机都可以改进。 那么会为省里多少县市节省多少钱，这笔资源简直是不用想就能知道。 “张主任，您放心。我保证完成任务。” 江磊也很激动。 这是一种荣誉，这也是一种肯定，通过他的双手，通过他的知识，通过他的努力。 居然可以为国家节省这么大的财力。 这是实现自我价值的一种体现。 是任何东西替代不了的。 大家的生活很快进入了正轨，同一时间有一个人的生活也发生了变化。 这个人是谁？ 这个人当然就是孟宪斌。 孟宪斌一直在旁边鼓动李小雨想要给冯慧珍使绊子。 不过一直没有发生任何意外状况，孟宪斌还来到工地上开上卡车。 那是因为冯慧珍现在太忙。 她现在要教20个学徒使用挖掘机，挖掘机的技术看起来简单，但是里面有一些技巧，还得手把手地教。 工地上的工程，还必须进展。 时间也变得有限，因为再有一个月就要上冻。 冯慧珍为了教大家熟练地运用挖掘机，这一个月简直是利用了所有的时间。 早出晚归。 卡车那边当然没有时间顾及，原来的卡车司机还在养伤。 孟宪彬自告奋勇跑得王大壮那里，的确争取到了这个工作岗位。 不过显然不是让他作为卡车司机的正式选手，谁让冯慧珍已经培养出了一批徒弟。 他只是作为一个副手。 冯慧珍培养出的十个司机，王顺和翟伟已经跟着江磊去了维修小组。 少的两个人，就用孟先斌补上。 孟宪斌虽然心里不服气，他本来以为他是顺理成章的司机人选。 却不成想冯慧珍总是坏他的事儿。 冯慧珍的八个徒弟，个个都很能干，而且开车技术熟练。 一比较之下，已经很多年没有摸过车的孟宪斌，虽然说会开车，可是常年不摸车上去，他也是新手。 熄了几次火之后，刘科长就让他跟着这八个人学习。 他成了八个人徒弟。 孟宪斌心里是极度憋屈，他本来以为可以大展拳脚，谁承想还是不行。 日子过得很快，如流水一般，今年冬天的第一场霜冻来了。 好在霜冻结束之前，他们工地今年的任务已经完成。 冯慧珍他们这些来工地工作的知青迎来了最欢心的日子，第一就是发工资，第二就是他们彻底放假。 在工资的小本子上写上自己的名字，摁上手印儿，冯慧珍拿到了两个月的工资。 拿到120块钱。 冯慧珍一开始都有点儿不相信，不是说一个月38块5吗？怎么会多了这么多？ 发工资的会计笑着跟她解释。 “多出来的是针对你作为司机的补贴。还有一会儿走的时候，记得到食堂去领一袋面粉和一袋大米，那个是专门补贴给你的。 你为咱们工地做出了巨大的贡献。” 张会计笑着低声跟冯慧珍说，这事情自然不想让别人知道，免得冯慧珍成了别人眼红的对象。 冯慧珍心领神会地微笑着离开。 都是好人啊。 说来也奇怪，上辈子她做什么不成功，做什么也不顺利，到哪儿遇到的都是各种找她麻烦的人。 活像是所有人都跟她有仇，世界上的奇葩和极品全都围着她一个人转。 这辈子重生以来，似乎总是顺风顺水。 虽然说是下乡没有上辈子任何经验可以借鉴，可是在这里反而遇到的都是好人。 善良，勇敢，温暖的人们让她那颗冰冷的心，忽然之间就觉得缓了过来。 原来世界上还是好人多，这句话是真的。 这些质朴的人们，用他们的善良和那小小的一点私心在温暖着她。 冯慧珍走了没有几步就碰到了刘科长，看到她的时候，招了招手。 “我正找你呢，张主任找你，快走，跟我去张主任办公室。” 冯慧珍把工资揣进兜里，笑嘻嘻地跟在了刘科长身后。 “科长，主任找我什么事儿啊？” 冯慧珍也算是刘科长手底下最得用的兵，刘科长对她也是相当照顾。 “好事儿。” 刘科长脸上都是笑容。 “科长，您就别卖关子了，快告诉我啥事儿，让我心里有个准备。” “你还是等张主任跟你说吧，我跟你说了没用。” “反正就是好事儿，你这个鬼丫头赶紧走。” 两个人一前一后，进了张主任的帐篷。 第120章 理想的光芒 “小冯，你来了。快坐，快坐，不要客气，跟我就不要那么客气，把我当成你的长辈。” 张主任招呼冯慧珍坐在了手边的椅子旁。 “主任，您找我什么事儿吧。我可从来不跟您客气，把您当成我的伯伯呢。” 冯慧珍一向最会使用的就是打蛇随棍上。 嬉皮笑脸的样子，反而让张主任心里高兴，这丫头还真不拿自己当外人。 “我这次找你来，是因为咱们工地的工程已经告一段落，冬季马上要来临。你们知青的这些任务已经完成。 我想问问你有没有意思留在咱们省建三公司？” 张主任一直在考虑这丫头别看是个女孩子，年龄小。 可是丫头很聪明伶俐，而且干什么什么行。 这样的人才让她留在村里去种地太可惜。 开车开挖掘机的手去黄土里刨食。 张主任怕他遭天打雷劈。 冯慧珍愣了一下。 不是不想当工人，谁都想当工人。 可是当工人这种事情，那可不是随随便便一句话的事情。 涉及到的是粮食关系和工作关系。 “主任，您的意思是？” 刘科长急忙推了一把，冯慧珍这丫头怎么这么傻呀？ 平常看着挺聪明机灵的，主任的话里的意思还没明白啊？ 赶紧答应啊！ “主任的意思是，你开挖掘机技术过硬，想把你留在咱们省建三公司开发掘机。给你一个挖掘机司机的名额。” 张主任含笑不语。 冯慧珍这回是真的愣住了。 这是一个两难的选择。 当一个开挖掘机的司机，可能她这一辈子就真的在工地上要和挖掘机打交道一辈子。 省建三公司这种国企以后的几十年，那是会越发展越好。 华国的基建将来会成为世界最前列的先进技术，有基建狂魔之称。 可以想到这个职业大概一辈子不会失业。 问题是冯慧珍没准备一辈子开挖掘机呀。 她的所学所长并不在这里，为了端铁饭碗，就一辈子开挖掘机？ 冯慧珍选择了摇头。 旁边的刘科长都急出了一身汗。 “主任，这丫头高兴得都把点头弄成摇头了。” 张主任却摆了摆手，对着刘科长示意。 “你别说话，这丫头有自己的主意。我要听她的想法，你不能代替她。” 刘科长心急地用脚踢了一下冯慧珍的脚。 示意冯慧珍别犯浑。 这个年月多少人打破头想要有一个工作名额。 尤其是挖掘机司机，工资待遇要比普通的工人高得多。 冯慧珍嘴角勾起了笑容，可爱的刘科长啊，为了她也算是操碎了心。 “张主任，我的意思是，我并不想留在咱们这里开挖掘机。实话跟您说挖掘机我会开，但是是个人只要学一段日子，熟悉一下都能会开。 我喜欢的并不是开挖掘机，让我一辈子去开挖掘机，可能我真的干不了。一份没有工作热情的工作，只能是单纯地成为一种谋生的手段。 主任我想要做的是那一份工作，可以让我为之付出热情，可以让我为此奋斗终生。” 刘科长干脆撇过脸去，实在是没眼看。 丫头还是太年纪太小，一点儿都不知道生活的艰难。 哪有那么多理想呀？ 吃饱肚子为准则。 张主任反而眼睛里露出欣赏的光芒。 “小冯，你能说出今天这番话，我倒是反而对，你更加欣赏。能做出这种选择的人很少，大多数人都迫于生活压力，为了生存选择了对于自己最简单的一条路。 你选的路虽然难，可是我相信你将来可以走得更远。” “主任，您怎么也陪着这丫头胡闹啊？” 刘科长有点儿气急败坏。 “张主任，谢谢您对我的理解和支持。” “冯慧珍，以后如果生活上或者是在你的理想道路上，遇到任何困难，都可以来找我帮忙。我这个长辈真的就是你的长辈。 只要我这个老头子，还能说得上话。还能帮得上忙，一定会在所不辞。” 能得到张主任如此的赏识，这是一种巨大的认可。 也是冯慧珍重生以来得到的重要人脉之一。 “谢谢您，张……伯伯！” 改嘴改得特别快。 看着小丫头眼神里露出的狡黠神色，张主任哈哈大笑，“我是你的张伯伯，好了，你回去吧。” 冯慧珍冲着刘科长使了个鬼脸，转身离开张主任的帐篷。 刘科长想追，却被张主任拦住 “你别胡闹了，这孩子是个有主意的。别看这丫头笑嘻嘻的，见人说人话，见水鬼说鬼话。看起来很好说话一个绵善的人。 可是这丫头是个主意正的。咱们也都年轻过，能在这么小的年纪，不趋于周围的环境压力做出明智的选择。 咱们应该帮助他们这些晚辈。而不是让他们委曲求全，趋于现实的压力。” “张主任，您既然这么看好这丫头，您应该知道这丫头选的一条路，是非常难走的路。这是什么环境啊？哪里允许她去讲什么理想，讲什么追求？” “我是怕她到时候碰得头破血流。看起来挺精明强干的一个丫头，怎么脑子里全是水？” 张主任拍了拍刘科长的肩膀。 “你呀！不要老用老一套的东西束缚年轻人，也就是他们用年轻人。才有冲劲儿，才有干劲儿。 你想一想小江，如果不是咱们发掘了小江身上的能力，勇敢地采用了小江，那么现在这个人才就被埋没掉。 如果真的按照你那一套来，小江人家就应该老老实实在机械厂干活儿，扫马路也好。当搬运工也好，起码不用冒任何风险。” “好了，好了，主任，我就是担心那丫头。” “担心没关系，这丫头碰得头破血流，不是还有咱们在背后吗？咱们作为长辈的，总得呵护着一点儿晚辈。” 张主任这番话，彻底把冯慧珍归笼到了他的羽翼之下。 这是承诺会保护冯慧珍。 刘科长也只能无奈地叹了一口气，能怎么办？ 小丫头这么选，主任也这么答应。 看来他得跟王大壮好好地谈一谈。 哎，这不是给他多找了这么多麻烦事情吗？ 要是直接到了省建三公司，在他手底下工作，怎么护着人护不住啊！ 哪里像现在他还得动脑子。 第121章 你妈病重 工地上的工程结束了，冯慧珍他们最后一次坐卡车回知青点。 不过知青点儿里，已经少了好几个人。 王顺翟伟他们五个男知青已经调到了省建三公司，成为江磊手底下维修组的成员。 也是名正言顺的省建三公司维修工。 一个月之前他们就把行李带到了工地上。 因为省建三公司会给他们安排宿舍，到时候工程结束之后，他们会跟着工程队回到县里去工作。 后续都有人给他们安排生活上的照顾。 提前一个月，他们就已经算是跟大家做了告别。 五个人是知青点儿，所有人羡慕的一员。 坐在回程的卡车上，几个女知青没人说话。 刘雪梅和张秀云两个人本来也有机会直接拥有一个司机的名额，可是两个人自从知道冯慧珍没有答应，去工地上开挖掘机之后。 两个人居然斩钉截铁地拒绝了这个唾手可得的名额。 在孟宪斌眼里，两个人和冯慧珍一样都是傻子。 他想要这个名额，你们要是不要，让给他呀！ 可惜这两个人虽然拒绝了司机名额，无论他怎么在刘科长跟前打转，如何地讨好巴结刘科长。 人家都没有给他这个名额的意思，现在他算是灰溜溜地跟着这些人回到了知青点。 孟宪斌心里是又酸又涩，又嫉妒又羡慕。 想要的人永远得不到。 有些人唾手可得，偏偏还不要。 李小雨离着他们十万八千里，既不靠在冯慧珍他们身边，也不靠在孟宪斌的身边。 李小雨最近越发的沉默，仿佛变成了锯了嘴儿的葫芦。 到了知青点儿大家下车，刘雪梅和张秀云帮着冯慧珍把那一袋面和一袋米扛了回去。 这可是工地上特殊照顾冯慧珍的，是为了奖励冯慧珍为大家做出的贡献。 一袋100斤的白面和一袋100斤的大米。 这东西比金子还珍贵。 两个人喜气洋洋地把这些东西扛进了窑洞。 等到三个人休息下来，这才意识到他们一下子冷清下来。 原本一起吃饭热热闹闹的九个人，后来变成八个人，又走了五个，现在变成他们三个人。 心里不免有些悲凉。 知青点儿的气氛也变得异常安静下来。 李敏和何晓慧拉拢不了李小雨，对李小雨开始冷落起来。 两个人在窑洞里算是孤立李小雨，进进出出也不跟李小雨说话。 李小雨似乎对于这样的状况也没有任何难堪。 依然我行我素，似乎还挺享受这种独行侠的生活。 其他的男知青心情非常低落。 大家一起都是下乡来插队。 翟伟，王顺他们五个人突然之间就鱼跃龙门，从此以后变成工人，而他们以后还是要跟土疙瘩打交道。 想一想那些日子在地里干活儿受的罪。 再想一想翟伟，王顺他们以后，那就是住宿舍，吃食堂的工人。 这日子能好过吗？ 郭耀宗这两天心里也有些暗暗的懊悔，早知道的话，当初就不和冯慧珍他们闹翻。 大不了他们也一起加入冯慧珍，如果知道跟着冯慧珍他们能吃香的喝辣的。 谁愿意和冯慧珍对着干？ 不过就是个小丫头，无论从哪一方面来说，都碍不着他们。 也许现在他和翟伟他们一样，已经当了个工人。 可是无论每个人心理状态是什么样子，整个知青点迎来了冬季的第一场雪。 天阴沉沉的，大片的雪花，夹杂着呼啸而来的北风。 天地之间仿佛飘摇着的只有雪花。 大地一片银装素裹，整个知青点也被大雪弥漫。 知青们都躲在了窑洞里。 冯慧珍和张秀云，刘雪梅三个人正盘腿坐在火炕上。 火炕烧得旺旺的。 冯慧珍一大早起来，把他们上一次收集的生栗子取了一部分在火上炒了出来。 这么冷的天气，坐在热乎乎的炕上，吃着热乎乎的炒栗子。 感觉简直像是人生巅峰。 唯一的遗憾就是现在只剩下他们三个人。 不过人生中有分别。 好在他们的日子还要继续过下去。 大雪铺天盖地，这个时候基本没人出去，却不成想顶着风雪，有人来敲他们的门。 听到敲门声，三个人都是一惊，冯慧珍急忙打开门，门帘被外面的风雪卷了起来。 冷风裹着雪块儿直接飞了进来。 冯惠珍看到挑开门帘钻进来的生产队长王大壮。 王大壮戴着遮耳朵的棉帽子，身上裹着棉大衣，整个人像是雪人一样。 露出来的鼻子，嘴上都积着雪花。 “队长这是咋了？你赶紧坐！” 冯慧珍急忙把门关上，把寒风和大雪挡在了门外。 王大壮拍了拍身上的雪花。 “冯慧珍，你赶紧收拾东西吧，我送你去县城。介绍信都给你开好了，你家打来电话你妈病重。” 王大壮面带同情地望着冯慧珍。 冯慧珍站在原地半晌，没有反应过来，眨了眨眼睛，疑惑地望着。 “王队长，队长，你说啥？不可能啊。” 王大壮也知道，一般人听说这个消息，估计谁都受不了。 这是冯慧珍他们大队支书亲自打来的电话，肯定不可能作假。 多亏这会儿是猫冬，要是赶上秋收的时候，他们还不能放冯慧珍走。 这都是有规定的，知青也不能随随便便回城探亲。 现在猫冬趁着大雪还没有封了路，冯慧珍还能回去。 “你们村的支书给我打了电话，你妈病重。让你赶紧回去，见你妈最后一面。” 冯慧珍扑通一下坐倒在地上。 刘雪梅和张秀云急忙从炕上跳下来，把冯慧珍扶到炕沿儿上。 张秀云摇一摇冯慧珍， “慧珍，你清醒一点儿，你冷静一点儿，这个时候不是伤心难过的时候，你得赶紧先回去。” 冯慧珍猛地反应过来，心乱如麻地站起身。 从柜子里扯出他的棉大衣，这件军大衣还是干妈给她带的。 裹上军大衣，戴上围巾，帽子。 拎着一个小包，别的东西没拿。 其他东西全在空间里，她没什么要拿的。 “走，马车就在外面，我送你去县里。” 王大壮带着冯慧珍顶着风雪，两个人裹紧衣服，上了马车。 这么大雪的天儿，如果不是发生了这么大的事儿，王大壮肯定不能出门。 第122章 买票 冯慧珍一路上像是哑巴了一样，一个字都没有说过。 主要是她心烦意乱。 上辈子母亲就是这会儿被查出来严重的肾病。 母亲苦苦撑了没多久就去世。 冯慧珍想不明白的是。 不对啊，她已经临走的时候，已经从空间里面给母亲，哥哥，姐姐都吃了她的桃子，还喝了她的灵泉水。 别的不用说，空间里出成品的东西品质是绝对可以信赖的。 桃子吃了，只要有一口气，那都绝对可以让人起死回生。 更不要说母亲不过就是肾病。 她这走了才几个月。 冯慧珍心慌意乱的事，她担心重生以后是不是某些事情的轨迹，还要走上上辈子的老路。 她可能改变了一些，可是有一些是不是也不是人力可以改变的？ 如果是那样她回来还有什么用？ 就在各种的揣测担忧恐惧当中，冯慧珍来到了火车站，王大壮只能把她送到这里。 冯慧珍急急忙忙拿着介绍信冲进火车站，想买回程的火车票。 好在天气不好，出门的人也少，买票的人更少，排了半天队，就轮到了冯慧珍。 谁知道轮到她的时候，已经没有票。 冯慧珍都急红眼了，苦苦地在窗口对着售票员哀求。 “同志，求求您了，帮我想想办法，我妈病重，眼看就等着看我最后一眼，求求您帮帮忙。” “同志，求求您了。” 售票员看到他苦苦哀求的样子也是心生同情，可是只能遗憾地告诉她。 “同志，对不起，真的没有票了，我们也没有办法。要不然这样，我跟您说一下，您去退票窗口那里看一看。 再有两个小时就有一班，你要坐的火车发车。 如果退有退票的，这会儿说不定你能赶上，你去那里打听打听。” 这也是发善心才能告诉她，一般就算有退票，也得退进火车站里，不可能退给个人。 冯慧珍千恩万谢急忙赶到了退票窗口，在这里看到了排队的长龙，显然有人在退票。 冯慧珍一个一个地打听过去，果然问到一个烫着卷发的中年妇女的时候，对方手里有她要的火车票。 “同志，您的火车票能不能卖给我？” 刚说完这句话，就有带着红袖章的火车站工作人员直接冲了上去，一把就拧住了冯慧珍的胳膊。 “好你个票贩子，光天化日之下，朗朗乾坤，在我们眼皮子底下就敢搞这一套。我们等了好几天了，终于把你给抓着了。” 冯慧珍拼命挣扎，“同志，同志，你弄错了，我不是票贩子。我有介绍信，我妈病重，我买不到票。才想到这里看看有没有人退票。 同志，我有介绍信的。” 冯慧珍力气很大，再加上用了一些技巧，果然挣脱了两个工作人员的钳制，从她的包里掏出了那封介绍信。 “你别在这里狡辩，你们票贩子谁能承认是票贩子呀？” “有什么话跟我们到站前派出所就说。” “别以为能糊弄着我们，你们这种人我们见多，嘴上说得特别可怜，一个个一扭头大价钱把火车票卖出去。知道这叫什么？这叫投机倒把。” “别听她的，把人先送到派出所去。” 两个工作人员自说自话，完全不看冯慧珍手里的介绍信。 被冯慧珍拉住的中年妇女却抢先说道。 “同志同志，两位同志听我说一句话，我可不是票贩子，我只是来退票的。 我看着丫头不像是投机倒把的人，要不然这样，咱们还是看一眼介绍信。 万一你们误会了呢？我看着小姑娘挺着急的，如果真的是家里人病重，那么真的是情有可原。” “同志，你别信她的，我跟你说火车站跟前倒票的这些票贩子，每个人都装得特别可怜。 跟人家说的时候，动不动就是说自己上有80岁老母，下有三岁嗷嗷待哺的孩子。要不然怎么能骗着你们把票卖给他们呢？” “这一套我们见多了，你说你一个小丫头，非要干这种事情。” “你就等着在派出所里过年吧。” 冯慧珍是真急了，她可没办法跟站前的工作人员纠缠。 刚才售票员说了下一班火车两个小时就开车，里外里已经磨了半天，差不多过去一个多小时。 说不准那班火车现在就已经开始检票。 再等一下去这班火车肯定得误了。 可是打人肯定不行，她要今天敢动手，那么站前派出所那是进去定了。 就算误会解开，她今天也走不了。 “两位同志，就算你们不相信我，可是你们看一眼介绍信，这个时间总有吧，我总不能连介绍信都是假的吧？ 真的，你们看我的年纪就知道我是下乡来的知青。 我刚来了才半年。结果今天生产队长来找我，说是我们村里支书打电话来，我妈病重要见我最后一眼。 我求求你们，求求你们，同志们，能不能就看一眼？ 你们看一眼介绍信，就明白是怎么回事儿。” 两个车站的工作人员有点儿面面相觑，他们也有点儿无法确定眼前的这姑娘是不是票贩子，主要是现在看起来这姑娘是真的可怜。 同情心谁都有。 就在他们犹豫的时候，中年妇女再次开口说话。 “同志，你们看一眼介绍信，我觉得这丫头不像是撒谎。” 冯慧珍感激的急忙把介绍信递给了两位同志，两位同志展开介绍信看了一眼。 从上到下仔仔细细的检查了一遍。 别的能做假，公章做不了假。 这年月能去刻萝卜章的人可不多。 两个人不由得道歉。 把介绍信还给冯慧珍。 “小同志啊，对不起，对不起。我们刚才看到你在那里，逢人就问人家要不要退票，想买人家的票，误会了，误会了。” 冯慧珍接过介绍信，连连感激。 两个工作人员也想将功赎罪，看了一眼手腕上的表，脸色都变了。 “小同志，火车还有十五分钟就要开了。” 两个人主要觉得是因为他们耽误了小丫头的时间，不然的话，说不准这时候丫头都能进站。 这丫头现在手里连票都没有。 第123章 无理取闹 冯慧珍急忙转头，她刚才问了这么多退票的人。 只有眼前的中年妇女手里拿的是票，是她需要坐的那一趟火车的票。 回身用力地握紧了中年妇女的手，从刚才中年妇女为她辩解，她就知道这位同志是个好心人。 没等她开口中年妇女已经把手里的票塞进她的手里。 “票我给你，你不用买了，现在赶紧进站吧。不然晚了就进不去。” 冯慧珍刚想拒绝。 这年头火车票那算是金贵的东西，十几块钱的票直接送给了她。 这种天大的人情，她根本还不起。 “同志，这不行，我怎么能白拿你的票？” “你别说了，现在赶时间，既然你是附近农场的知青，你还会回来的，我就在县城，我在县城的合作社工作。 我姓周，到时候你把钱送到合作社就行。 我相信你，小同志，现在赶紧进站。” 中年妇女推着她往进站口指了指。 “周阿姨，谢谢您，您放心，我回来之后一定去合作社给您把钱送到。谢谢您，谢谢您。” 冯慧珍满含感激地连连鞠躬，却被周阿姨推着进了站口。 检票人员看了她的票，才把冯慧珍放进去。 冯慧珍一刻也没有停，飞奔着朝站台跑去，从进站口到站台那里，起码还要有好几个楼梯，有一大段路。 奔跑的过程中，不忘回头冲着车站外的周阿姨挥了挥手，这才是真正的好人。 在最后一分钟的时候，她终于搭着列车员的手跳上了火车。 气喘吁吁地靠在车厢上喘气。 列车员儿伸出手来。 “同志，你的票！” 冯慧珍把攥在手心里的票递给列车员，列车员看了一眼，有点儿诧异地说。 “同志，你这是卧铺票，到后面的12车厢。” 冯慧珍谢了列车员，慢慢地穿过车厢，终于找到了12车厢。 果然是卧铺车厢。 等她找到座位的时候，才发现这张票居然是一个下铺。 另外一个下铺上坐着一个六十多岁的老太太白发苍苍，正拿着一份报纸，在那里看报纸。 冯慧珍所在的下铺上一个打扮洋气的年轻姑娘正坐在那里照着镜子描眉画眼。 看到冯慧珍直勾勾地盯着她，女孩子皱了一下眉头。 “你干什么老看着我？没见过别人打扮？土包子！” 反倒是坐在一旁的老太太，搁下手里的报纸，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架，望了一眼冯慧珍。 “姑娘，你是不是有什么事儿啊？” 冯慧珍笑着拿出手里的票。 “同志，这个座位是我的，麻烦你让一下。老人家，谢谢您，我没什么事儿。” 年轻姑娘一听这话，把镜子往下一放。 仔细打量了一眼冯慧珍手里的票，果然是她所坐的位置，不由得脸色一沉。 冯慧珍因为过于着急身上这一身打扮看起来不伦不类，里面穿着碎花的薄棉袄，外面套着军大衣，头上还戴着一条红色的围巾。 别误会，在这里这条围巾可不是大家平日里印象中那种。 围在脖子上，看起来优雅高贵的围巾。 而是那种正方形的围巾，一般的北方人会把它折叠起来，呈三角形在头上扎起来，在脖子底下打一个结，这就是妥妥的农村妇女形象。 冯慧珍他们买的围巾，正是这种围巾。 就这么一块红色的围巾，也不是家家户户都能买起的。 不过想一想绿色的军大衣，碎花的薄棉袄，再加上头上的红围巾。 各种颜色和各种东西组合在一起，的确是给人一种乡下刚钻出来土包子的感觉。 难怪年轻女同志那一脸瞧不起人的形象。 “我的座位是上铺，咱们俩换一下，我补给你五块钱。” 女人把小镜子扔进皮包里，从皮包里摸出五块钱，直接扔到了冯慧珍面前。 对！ 态度极其嚣张，活像是施舍一般，把五块钱扔了过去。 冯慧珍本来因为担心母亲，再加上一路的匆忙，不想惹麻烦。 可是这心里堆积在一块儿的担忧，焦虑终于被这女人的五块钱给彻底激怒了。 “同志，麻烦你让一让，这是我的位子，我不卖。” 客客气气的一句话，直接就是打脸。 年轻女孩子本来趾高气扬的态度，被冯慧珍这一句话给打了脸。 “怎么还嫌少啊？五块钱不少啦，在你们村儿里五块钱恐怕是一个月的生活费了吧。 你这个人可不要太贪心，得寸进尺，可是一分钱都拿不到。” 年轻女孩儿还以为冯慧珍想要更高的价格。 她看不上这种土里土气的农村人，家里打秋风的亲戚，每一次来了那都是得陇望蜀。 “同志，我已经说过了，我的座位不卖。” 冯慧珍二话没说，上去一把把年轻女人从她的铺上拉扯起来推到一边。 然后用手把铺上女孩子坐过的地方轻轻拍打，然后把手里的包直接放在了靠墙地。 一面把头上的围巾解下来，拍去了上面的积雪。 把身上的大衣脱下来折叠好，直接放在了枕头底下。 这年头一个不好，半夜军大衣就会被人顺走。 冲着对面一直含笑望着的老太太点头微笑。 也不想把对面的老太太吓坏，显然她的这一个微笑，让对面的老太太反而扑哧一声笑出声音。 “你这个小丫头还挺有意思的，我喜欢。” 老太太这一句犹如火上浇油一般，让毫无防备就被拉开的年轻女孩子恼羞成怒。 “你这人怎么这样？一点儿礼貌都没有。你凭什么对我动手？” 不依不饶的居然冲了上来。 一双手张牙舞爪，居然想去拉冯慧珍。 冯慧珍淡淡的一挥手，挡掉了她那一双别看张牙舞爪却毫无攻击力的爪子。 “同志就凭这位置，是我花钱买的位置，我想怎么做事理所当然。刚才已经客客气气地跟你打过招呼，是你不让开。 还得理不饶人，趾高气扬地不尊重人，怎么就你有钱啊？有钱难买我愿意。” 不卑不亢的一顿据理力争，让周围上下铺的旅客反而心里暗暗称快。 眼前这姑娘从上了火车开始，就各种挑剔，而且嘴里的是各种的嫌弃，活像坐火车降低了她的身价一样，难免让周围的乘客都有些不满。 冯慧珍这一番话语，像是给大家出了心头的一口气。 居然连个上来劝说，和稀泥的都没有。 【作者有话说】 遇到的都是重要人物。 第124章 江磊的姥姥 女孩儿被冯慧珍这一番话说得面色通红，显然她不是不知道她刚才说的话有些无理取闹。 知道是一回事，可是一直认为冯慧珍一个乡下姑娘绝对不会反抗，又是另外一回事。 主要是出门在外，城里人和乡下人之间有着某一种不可言说的优越感。 却万万没想到，眼前这个村姑居然拒绝了，而且拒绝得如此斩钉截铁。 肖梅脸色涨红。 “不卖就不卖，你以为我稀罕买你的，不想挣我这个钱拉倒。” 从地上捡起他刚才扔下来的几张钞票，愤愤不平地脱掉鞋子，爬上了上铺。 羞愤之下一头撞在了上铺的顶子上。 肖梅用手捂着头。躺在了上铺上，侧着身盖着被子，传来了嘤嘤的哭声。 可惜车厢里全都是素不相识的旅客，没人会去哄她。 老太太含笑望着冯慧珍。 “丫头，你这个性子倒是爽利，也不怕得罪人。” 冯慧珍笑着望了一眼上铺，听到对方的哭声，可惜一点儿心理负担也没有。 不能因为你哭，你就是弱者。 “老太太，您帮个忙，帮我看这点儿东西，我去打点儿热水。” 冯慧珍指了指她的大衣和围巾。 把地上的那个暖壶拎起来快步去到列车打水的车厢。 出门在外她一点儿不想引起这种纷争，可是人就是这样人善被人欺。 如果对方好好跟她说，其实冯慧珍是会答应的，可是对方摆出这种态度，就让人忍不了。 打了开水回来，给老太太的茶缸里加上热水。 冯慧珍这会儿才感觉到又饥又饿。 因为匆忙东西都没有带，就那一个挎包，皮包里就装了出门用的介绍信。 不过有皮包就是万事大吉。 冯慧珍假装从皮包里掏出了一个茶缸，还有几个大白馒头。 这些东西都是从空间里拿出来的，还拿了一些咸菜和茶叶蛋。 把馒头掰开，夹上咸菜和鸡蛋，看到老太太有点儿羡慕的眼神儿，不由地递过去一个。 “老太太，您要是不嫌弃的话，尝尝？” 老太太居然真的点点头，把手里的报纸放下，探手接了过去。 一口咬下去，吃得香甜。 “真好吃，真香，丫头，我带了一些大饼，你也尝尝我的。” 老太太也从她带的包里拿出了油纸包着的大饼和包子，居然还热乎的。 “行，老太太，我尝尝您的大饼。” 冯慧珍也没客气，伸手拿了一块大饼。 就着咸菜吃得喷香。 免得老太太因为吃了她的馒头，咸菜，心里有些不安。 “丫头我老了，腿脚不好，能不能帮个忙？帮我把我的鞋拿出来。” 老太太这么一开口，冯慧珍自然要帮忙从老太太的座位底下，把那一双鞋拿出来，居然是一双软底儿的皮鞋。 老人掀开被子冯慧珍这才看到，老人的双腿都已经微微有些变形。 看样子这是很严重的风湿病。 冯慧珍急忙把手里的东西放下，擦干净手帮着老太太把鞋穿上。 “老太太，您是不是要去厕所？我扶您去吧。” 老人点点头。 “丫头啊，真的谢谢你。” “您别客气，出门在外，该搭把手还是得搭把手。您怎么一个人啊？” 冯慧珍问出这句话，就觉得有些不妥，这是涉及到一个人的私密。 老太太这么大岁数，身体又不好，还单独出远门儿，这个年月肯定是不得已。 老人没有说话，冯慧珍也没有继续问。 冯慧珍把老人扶到厕所。 过了一会儿，再把老人扶回来。 看到冯慧珍如此的善解人意，老人和冯慧珍之间倒是一见如故。 一路上冯慧珍照顾老太太，还真的成了一对忘年之交。 更没想到老太太的落脚地也是他们县城。 冯慧珍扶着老太太走出车站，却看到远远地有一个高大身影快步走了过来。 “妈，你怎么来了？这么老远你一个人来，您知不知道把我爸给急死了？他特意给我打了电话，我这两天天天往火车站跑。 生怕错过您的火车。” 冯慧珍有点儿惊愕，眼前的这个人不是冯厂长吗？ “冯厂长？” 冯厂长扶着老太太，这才发觉老太太身边的姑娘好像有点儿眼熟。 “你是？哦，你是挂面厂的临时工，叫什么来着？” 想了半天，才把冯慧珍从记忆里拎了出来，可惜名字都没记住。 “您好，冯厂长，我叫冯慧珍。老太太，既然有人来接您呐，我就先走了。我还有事儿得回村里。” 冯慧珍也一路上担心没人接老太太，以老太太的腿脚，她还真不能撒手不管。 现在她可顾不上跟冯厂长套近乎，得赶紧回家去。 更重要的是这位她心目中和蔼可亲，风趣幽默的老人家，居然是江磊……姥姥！ 老太太却攥着冯慧珍的手说道。 “到家了给个信儿。你母亲身子要是不好，不行就送到县里来。你放心，县医院的院长和我儿子，那是老朋友。肯定能说得上话。” 冯慧珍冲着老太太挥了挥手。 “老太太，谢谢您，那我先走了。” 没有走回去，坐班车回去的。 冯慧珍坐在班车上才松了口气，万万没有想到眼前一路上和蔼可亲的老太太居然是江磊的姥姥。 还真是缘分。 不过一想到母亲，心情还是非常沉重，班车到了村口的路上。 冯慧珍跳下来，直接跑向村子里。 一进村口，有人已经看到了冯慧珍，急忙招呼她。 “慧珍，你赶紧回家吧，你妈都病了好些日子。” 冯慧珍几乎是冲进了家门。 院子里显得很萧索。 冷冷清清，满地的尘土积雪，看起来很久没人收拾。 撩开母亲房间的门帘，冲了进去。 却看到屋里安安静静，冯慧茹正坐在床头。 三个哥哥并不在屋里。 听到风声，冯慧茹一扭头，看到冯慧珍的时候，眼泪一下子冒了出来。 轻声的冲她说道。 “慧珍，你快来，咱妈都病了半个多月，一天比一天病得沉。我们去县医院检查过，也检查不出所以然。咱妈现在人都已经迷糊着，就这样嘴里成天喊着你的名字。 没办法，我们才让支书给你打个电话。” 冯慧珍脱下大衣扑到母亲跟前，轻轻地抚摸母亲的脸颊。 才几个月没见，母亲现在的样子有点吓人。 第125章 此中内情 原本就比较消瘦的身形，现在瘦得皮包骨。 蜡黄的脸色，眉间却泛着黑气，眼底阴影很重。 闭着双目躺在那里，昏迷不醒。 嘴里发出轻微的声音，她凑近一听，果然是她的名字。 “慧珍，慧珍！” 连名字都已经呼唤得如此虚弱无力。 冯慧珍刷的一下眼眶就红了，鼻尖一酸，泪水顺着脸颊落了下来。 “娘，娘，我是慧珍，我回来了，娘。” 刘翠花没有醒过来，可是似乎是感应到女儿在身边。 嘴里呢喃的名字渐渐消失。 冯慧珍摸了摸刘翠花的额头，并不发烧。 转过头问姐姐。 “姐，妈，这个情况到底是怎么回事儿？” 冯慧茹擦掉了眼泪，深深地叹了一口气。 “送到医院检查了。医生就是说咱妈现在这个情况，他们也说不好身体检查，各项指标并没有什么问题，可是人就是始终昏迷不醒。 妈不吃不喝，我们只能想法子给她灌一些汤汤水水进去。可是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 冯慧珍惊讶了。 好好的一个人，医院检查不出问题，并不是她认为的肾病。 只要不是肾病，那就不是上辈子的老路，反而是突发状况。 始终这么昏迷不醒也不行啊！ 冯慧珍转身去了厨房，拿了碗倒了一碗温开水。 悄悄地放了灵泉水进去，这一次放了两滴。 先喝灵泉水，如果灵泉水对母亲没有反应，再想办法从桃子树上找一颗桃子下来。 这是她唯一能够想到的途径，连医生大夫都没有办法。 只能使用这种超自然能力。 用小勺子把水一点一点地喂进刘翠花的嘴里。 看到刘翠花喝完水并没有什么反应，冯慧珍没心急，总得等一等看反应。 这个时候三个哥哥进来。 冯志远看到冯慧珍脸上露出了笑容，可是看一眼躺在床上一动不动的母亲。 脸上的笑容瞬间就消失，那个活泼开朗，成日里打趣人的三哥也变得沉稳起来。 “慧珍，你终于回来了。” 兄弟姐妹再次见面，可是彼此之间居然无言以对，母亲病重，所有人的心情沉重到极点。 大哥冯志强拍了拍妹妹的肩膀，母亲心心念念的就是小妹。 “你在这里陪着咱妈，万一咱妈醒了，希望睁开眼就能看到你。要是咱妈……” 他们已经跑过几次县医院，县里的医生也说了，这种情况他们也没有遇见过。 让家属回来做个心理准备。 这也是他们为什么把刘翠花抬回家里的缘故。 村里人讲究落叶归根，哪怕就是死，也要死在自己家。 冯慧珍坚定地摇摇头。 “大哥，妈不会有事儿的，你放心，我保证咱妈一定不会有事儿。” 冯志强叹了口气，带着三兄弟到院子里去整理他们打回来的柴。 日子还得继续，家里缺不了柴火，母亲的状况让大家担忧。 冯慧茹去厨房做饭。 冯慧珍守在母亲身旁，打了一盆温水，拿着毛巾轻轻地给母亲擦拭身体。 一边擦，一边轻轻地跟母亲说话。 “娘，我回来了，您就不想看看您的小女儿吗？您要是再不醒，我就生气了，我大老远从那么远的地方赶回来，您要是不想看我的话，那我明天就走了。” 这半是撒娇，半是要挟的话，让安静地躺在那里的刘翠花的小手指动了动。 冯慧珍没有看到，继续给母亲擦拭。 “我想吃您做的手擀面。特别想吃您做的手擀面。馋得我直流口水。 咱家今年打的粮食够吗？娘，您不想知道我在农场都干了点儿什么吗？ 我跟您说你女儿特别能干，我不光会腌咸菜，还做了好多的好吃的。 我跟您说在那里我还学会了开车和开挖掘机。在工地上干了两个多月，我挣了一百多块钱呢！ 你女儿特别有本事挣了钱挣了粮票，给您带回来。娘您快点儿醒吧！你也享一下女儿的福。” 颤巍巍干枯手指落在了冯慧珍的手腕上。 冯慧珍猛然一下僵立在当场，望着母亲微微忽闪的眼帘，动情地呼唤。 “娘！娘！我是慧珍！” 母亲紧闭的眼帘，终于睁开了。 母女两个的目光相遇。 刘翠花嘴角颤颤巍巍地勾出了一丝笑容。 “傻……孩子！娘，还……得给你……做手擀面呢。” 冯慧珍一把就抱紧母亲。 “娘，你可终于醒了，您吓死我了。” 屋外面的四个人听到声音，也急忙冲进屋里，却看到母亲睁开的眼睛。 四个人喜极而泣。 “娘，你醒了，真好。” 与此同时，远在大西北县城里文工团宿舍的冯改花突然感觉到脑海里发生了变动。 “提醒宿主物品使用失败，扣除相应积分。” 冯改花惊讶地用意识进入她的系统页面，却看到本来已经因为刘翠花昏迷不醒，得到的那些积分瞬间清零。 冯改花怔怔地坐在床上思索怎么回事儿。 刘翠花这一次的无妄之灾，的确是跟冯改花有关。 冯改花也算是有机缘的人，能重生，必然是身上有很大的气运。 冯改花到达县城的第一天晚上睡觉的时候，就听到了脑海一个机械音在提醒她。 “找到百分之百契合的宿主，请问宿主是否允许绑定？” 冯改花懵懵懂懂，答应了系统绑定要求。 接下来的一段日子，她摸索了很久，才弄清楚这个系统到底是怎么回事儿。 总之就是完成一定的任务，获取积分，就可以在商城兑换想要的东西。 商城里的东西品种齐全，要什么有什么。 最让人惊喜的是，里面有很多神奇的东西。 冯改花一直念念不忘的就是刘翠花是一个不稳定的因素。 只要刘翠花存在，冯慧珍的身世很容易被暴露。 刘翠花是唯一知情人，冯家那些儿女只知道冯慧珍不是冯家亲生孩子，可是是谁家孩子却不可能知道。 上辈子刘翠花这会儿早死了，可是冯改花几次给家里写信，得到的消息是刘翠花活得好好的，一点儿毛病都没有。 冯改花情急之下觉得这是老天爷给她送来的金手指。 开始的新手任务完成之后得到积分，兑换了一瓶药水。 药水的功能就是可以让人处于昏迷不醒，但是身体没有任何反应。 长时间昏迷不醒，可以造成人的整个机体衰弱衰竭。 不声不响，到最后就死了。 她给刘翠花写了一封信，里面的信纸上，滴上了这些药水。 以刘翠花的性格，看到这信上的落款，绝对不会把这封信随随便便给别人。 拿到这封信，就是刘翠花的死期。 第126章 意外 冯改花一直等着好消息，因为她终于研究通系统。 系统药水儿不光可以不声不响，致人于死地，还可以给她带来积分收入。 而积分收入，又可以去兑换其他的物品。 冯改花觉得都快走上人生巅峰。 那些因为重生以来被冯慧珍抢占先机的挫败感，终于瞬间消失。 谁知道这才过了没多长时间，这封信从寄出去到现在，加起来也不过一个月。 本来好好增加的积分，突然之间清零意味着什么？意味着刘翠花那里出现意外。 冯改花气恼地狠狠用拳头锤了一下床单。 怎么到她这里总有意外？ 她不清楚发生什么，可是有些事情必须提上进程。 比如说她得尽早认识江磊，还有认识该认识的人。 狗系统无论她怎么问，都问不出个所以然。 只能动通过她慢慢摸索。 冯改花很自信，她拥有的又不光是系统。 拥有的前世记忆可以帮她事半功倍地做很多事，比如说江磊。 冯改花特意收拾了一下。 江磊中年男子的气质已经让人很着迷，更何况现在的江磊也算是英俊迷人。 冯改花想起上辈子她惨遭刘志强的家暴。 那个男人没有让给她留下任何的美好记忆，这辈子既然重来。 一定要拥有一个美满的婚姻，拥有一切最美好的东西，而江磊绝对是可以帮她打通那个方向的道路的不二人选。 如果能嫁给江磊那就更好。 冯改花换了一身文工团特有的制服，长长的头发梳成了两条麻花辫，红色的头绳扎出来很夺目，头上戴着那顶帽子。 脚上的黑色皮鞋擦得亮得能照出人影儿。 冯改花直奔机械厂。 从机械厂的门卫处得知，江磊已经不在机械厂。 听说江磊因为犯了错误，去了省建三公司工地上劳动改造。 冯改花站在此处，目瞪口呆。 怎么会有这么大的变故？ 她知道很多人因为出身家世的问题会有各种不同的待遇。 江磊肯定也会遇到这个问题。 江磊来到这里，已经足以证明这个问题。 她是想要借用江磊困境中苦闷的心态，用女性的温柔和善解人意抚慰掉这种烦恼，变成江磊心目中共患难的女神。 毕竟没有人能够知道以后事情的发展，而她就是那个先知。 想一想一个年轻男子从高高在上天之骄子，忽然之间被人打落云端，踩在泥里。 像是打落水狗一样遭受到不公平的待遇，而一个女孩子能不离不弃，始终与他相守。 光是想一想，连她自己都感动。 问题是想过无数种相遇的方式说辞，可是完全没想到。 江磊人不在了。 冯改花一脸沮丧地回到了文工团。 上辈子江磊到底在这里遭受的什么，她也不知道，可是江磊到了省建三公司的工地，可就不好找人，工地建设常常都在外地。 而且都是偏远的地方，很多时候穷山恶水，荒郊野外。 她一个文工团的女孩子，总不能大老远地跑去安慰人家，也安慰不着啊。 江磊并不知道，因为冯慧珍的插手，他这辈子的境遇发生了很大的改变。 以至于阴差阳错躲过了冯改花儿的黑手。 冯慧珍正在家里一家人开开心心的坐在一块儿吃饭，母亲喝了灵泉水之后，冯慧珍又给母亲后续的水里面不断加了几次。 她不太知道母亲这一次到底是怎么犯病的，医生都解释不清楚。 她一个普通人，更解释不了。 可是灵泉水的作用毋庸置疑，上辈子他利用灵泉水做过很多事情。 给别人治病，甚至所谓的驱邪。 在冯慧珍的心目中，空间是她手里的大杀器。 如果空间的灵泉水和桃子都做不到，大概这个世界上就不太有可能逆天改命。 肉眼可以看到母亲的精气神儿恢复得已经和以前没什么区别。 冯慧珍专门给母亲做了白面鸡蛋疙瘩汤，这是她小的时候，母亲经常给她做的。 现在轮到她给母亲做，已经好多天没有吃过东西的母亲，得先从流质食物开始吃。 可惜他们家没什么大米。 今年他们生产队里粮食歉收，她留下来的那一点儿大米被母亲把所有的白面和大米全都换成了粗粮。 谁让粗细粮的比例不一样，到黑市上换成粗粮的话，能顶好长时间。 她回来之后才知道，马上就要秋收的最后一个月，他们这里连绵不绝的，下了七八天的雨。 地里的麦子都发了芽。 总之，今年的粮食减产已经是铁板钉钉。 这也是母亲把细粮换成粗粮的缘故。 不然的话，吃不到明年秋收。 听说刘翠花醒了，村里人纷纷来看望。 不少人都说果然，刘翠花的小闺女是福星。 多少医生都看不好的病。 冯慧珍一回来立刻就醒了。 冯慧珍陪着笑脸，应付了一天村儿里的村民。 晚上倒在母亲的炕上，耍赖地在那里滚来滚去。 “娘，我哪是什么福星呀？” “你怎么不是福星啊？你就是咱家的福星。自从我和你爸抱……自从我和你爸生了你，咱们家的日子，越过越好。” 刘翠花轻轻摸了摸女儿乌黑柔亮的黑发。 孩子去农场的事情光说好听的。 可是看看女儿手上磨出来的老茧就知道那里的活儿哪有她说的那么容易，那么轻省。 这孩子报喜不报忧。 “娘，你可拉倒吧，因为我是你闺女，你看我哪儿哪儿都好，在外人眼中，我就是扫把星，自从有了我，爹没两年就去了。 小的时候，全村的孩子都指着我说我是扫把星。” 冯慧珍不忍心说出真相，她知道母亲一直隐瞒着她的身世。 “你才不是扫把星。你是……以后这个话题咱们不谈了。你这一次回来能在家待几天？什么时候要回去？” 刘翠花又开始担心女儿要走，得给女儿准备点儿东西。 冯慧珍笑得和偷油的老鼠一样，从包里摸出来，钱和粮票塞在了母亲的手里。 “娘，这是我到了农场挣的钱。这可是我第一次挣的工资120块钱，还有50斤粮票。你家闺女以后能孝顺你，家里要是缺粮，您就跟别人家换点儿粮食。 别省着吃，哥哥姐姐正是长身体的时候，吃不饱也干不动活儿。只要大家都健健康康比什么都强。” 第127章 来客人 “你这孩子不用，不用，我和你哥哥姐姐在家里。咱家有粮食够吃，哪里还用你补贴呀？你出门在外，穷家富路。钱和粮票留在身边儿，万一遇到个事情也能帮衬。” 刘翠花说什么都不收。 “娘，你要再跟我这么客气我可就生气，我是你闺女，我在农场日子好过着呢。我跟您说这一次我获了奖，所以县里面特意奖励了我100斤白面，100斤大米。 您瞅瞅这是200斤细粮，我要是换成粗粮，那起码我手里有四百多斤粮食。 再加上生产队给我分的粮食，那就是五六百斤粮食。 你说我一个人能吃的了吗？就是顿顿大馒头，恐怕我也吃不完这么多粮食。 我跟您说钱和粮票留在家里，您要是不收，您是不是不把我当家里的一份子？” 刘翠花眼眶热了，这孩子小的时候，到家里的时候，那么一点儿小，跟个小猫一样。 是她用小勺子，一点儿一点儿，用米汤养活大的。 没想到一眨眼的功夫，孩子就长大了。 就长成一个大人。 而且还是个这么孝顺的孩子。 “那也不能全给妈留下，你把钱分一半，你拿一半，给家里留一半这总成吧。” 冯慧珍一扭头钻进被窝里，侧着身在那里生闷气。 这是典型冯慧珍生气时候的姿势，刘翠花被闺女给逗乐了，急忙哄着说。 “行行，娘答应了，全都留下，还不行。” 冯慧珍这才转身露出一个贱兮兮的笑容。 “娘，我以前就跟您说过，以后我一定会让您过上好日子的。这才哪儿到哪儿啊？刚开了个头，您等着享我的福。” “好！娘等着想你的福。可是你在农场干活儿也得悠着一点，还有你这双手，你看看这茧子得磨了多少水泡？” 刘翠花掰着闺女的手摸着上面的老茧，眼睛里不由得闪出泪花。 “娘，您可别哭了，怎么现在您都快成了林黛玉了？” “林黛玉是谁啊？我怎么就成了她？” “行，行行！我不说了，我说你也不知道。娘，我这一次在家里多待几天，下一次想回来，还不知道什么时候呢。” 冯慧珍撩开母亲的被子，钻进了母亲的被窝，靠在母亲的怀里，摸着瘦骨嶙峋的母亲，眼眶有些发红。 “娘，我今天晚上跟你睡。” 刘翠花摸了摸这孩子的头发，没想到孩子去了农场几个月真的变了。 长开了很多。 起码那一头干枯微黄的头发，现在变得又黑又浓密。 摸起来光滑得像是一批绸缎。 “好，今天晚上跟娘睡。” 一夜好梦。 第二天一大早冯慧珍还没起床，他们家大门已经传来了敲门声。 “刘翠花，刘翠花，快开门，你们家来客人了。” 冯翠花儿急忙起身。 冯志强已经披上了外套，急急忙忙冲出来打开大门。 “村长叔，这是谁啊？” 看到门外停着的汽车，冯志强觉得脑子有点儿不太够用。 汽车能停到他们家来？ “你个傻小子，人家说的是找你们家的人。先别说其他的，赶紧招呼客人，先进屋啊。” 冯志强急忙把衣服拢了拢，衣服都没来得及扣好。 “同志，先屋里请吧，来客人了。” 他娘现在身子弱，还没法起身，就算来客人也只能是他们招呼。 刘翠花儿从炕上已经坐起来推了一把闺女，他们家待客的屋就在她这个正房。 “慧珍，赶紧起身，有人来了。” 冯慧珍在母亲的怀里翻了个身，昨天晚上和母亲睡一个被窝。 真的是有史以来睡得最好的一夜，夜里连个梦都没做。 “谁呀？天这么冷，这么一大早就来。” 不过就算懒洋洋也得起床。 刚把衣服穿好，就听到掀门帘儿的动静。 “小冯，奶奶特意来看看你。” 一听这声音，冯慧珍吓了一跳，急忙把扣子扣上，拢了一下像是鸡窝一样的头发冲出去。 果然门口那里站着火车上认识的老太太，江磊的姥姥。 老太太显然意识到她打扰到人家，来得过于早。 以至于大家都没起身。 所以和冯厂长站在门口那里人家没进来，显然是给他们时间收拾一下。 老太太身旁除了冯厂长还有自己干妈。 “老太太，您怎么来了？来来来，几位请进！干妈，您怎么一大早也来了？” 他们睡觉的里屋吊着帘子，不过外面招待客人的堂屋还是能进的。 几个人进了屋，刘妈妈拉着冯慧珍的手。 “我是今天一早出门的时候，碰到冯厂长才知道，你居然已经回来。我想着你家出了这么大的事儿，怎么也没人给我捎个信儿啊？ 怕家里需要人帮忙，急忙跟着冯厂长一块儿过来，怎么样你妈现在身体怎么样？我听说不太好，要不然送县里？” 这个干妈那是一心一意地疼爱冯慧珍。 “唉，干妈一时半会儿没买到什么东西，只有麦乳精和奶粉能给你妈补补身子。 我听说你妈昏迷不醒，这些东西也能喂进去。” 干妈一脸的担忧，让冯慧珍眼眶都有点儿发红。 能被人这么关心，这么担忧，这是一种幸福。 “对了，我也是听说你妈病得很重。怎么样如果真的不行？咱们外面有汽车，现在就拉着县医院，哪怕去市里也来得及。” 老太太也插话。 昨天回去，老太太跟儿子聊起来冯慧珍一路上对她一个素不相识老太太的照顾，还有这孩子的人品和心性。 结果没成想，聊着聊着从儿子嘴里听出来，冯慧珍居然和自家的外孙子是一对儿。 老太太不远千里过来，就是为了看外孙子的。 江磊已经去了大西北的小县城的事情，没人跟老太太说过。 只是说了江磊今年不回去过年，老太太就急了。 外孙子是她一手带大的。 所有的孩子里面，老太太最心疼江磊。 听说外孙子不回去过年，要打电话要写信，结果家里人非要拦着。 老太太就意识到不好，于是偷偷地一个人买的车票就赶了过来。 老太太路上的老寒腿，关节炎犯毛病，一路上多亏了冯慧珍的照顾。 结果没成想，冯慧珍居然是外孙子看上的姑娘。 虽然说心里嘀咕，这丫头年龄还小，不至于吧。 不过冯慧珍的人品她倒是相信，如果这俩孩子再过几年真的结婚也不错。 这么一个外孙媳妇儿，心地善良，做事果决，她觉得挺好。 第128章 抱头痛哭 “不好意思，让大家担心，我妈已经好多了。昨天我回来之前昏迷不醒，嘴里一直喊着我的名字。 没想到我一回来我妈居然醒了，也能喂进去东西，也算是万幸。” 冯慧珍话音刚落，刘翠花挑开帘子走了出来，跟昨天比起来，今天的刘翠花早就已经好了很多。 人虽然还瘦得吓人，可是看精神的话，倒是不像个病人。 冯慧珍急忙上前把刘翠花扶到众人跟前的椅子上。 冯慧茹也急忙端了白开水进来，家里可没有茶杯，只有粗瓷碗。 好不容易翻出来家里仅有的白糖，算是招待客人的好东西。 “不好意思，因为我的事情让大家这么老远，还上门来看我。我已经好多。” 刘翠花认识刘母，两家关系走得很近。 刘妈妈上下打量刘翠花，看到人这么精神，倒是松了口气。 可是人瘦成这样，的确有点吓人。 “这也太瘦了。你这可受了大罪了，不行，过两天我让他爸凑点儿家里的粮票。粮本儿上的细粮还有点儿。 给你买点儿送过来，你得把身子养好。 你看看孩子多担心呀，这么老远跑回来看你。” “不用，不用，哪那么金贵啊？我没事儿，养两天就好了。” 刘翠花觉得难为情，刘家帮了他们很多忙，现在连细粮也为他们打算。 欠了这么大的人情，拿什么还呀？ 旁边的老太太却开口了，“不行不行，你这身子骨可不行，这得好好养着。” “老太太，您是……？” 刘翠花到现在都有点儿懵，她还不知道眼前的这两位是谁，也没见过。 冯慧珍急忙站出来介绍。 “娘，这位老太太是我路上遇到的，我们是坐一趟列车。没想到老太太是江干事的姥姥，这位是江干事的舅舅，也是咱们挂面厂的厂长。” 刘翠花一听这话，急忙和两位打招呼，“原来你们是江干事的姥姥和舅舅。江干事可真是个不错的孩子。” 话虽然这么说，可是刘翠花心里纳闷儿，江干事和他们家也没啥关系呀。 怎么这两位一听说她病了，还上门来要看一看？ 老太太一听提起江磊也是叹了口气， “唉，我那个大外孙子也不知道在那小县城里现在怎么样，去到那地方人生地不熟。人家又对他有意见，我恐怕他的日子不好过啊。” “你说他一个双手拿笔的文人，跑到机械厂去能干什么呀？” 说完这话，狠狠地剜了一眼冯厂长，冯厂长这无妄之灾。 只好笑着给母亲陪笑脸。 江磊到了那里，只有开始给他写过两封信。 信里说明机械厂的情况，江磊被发配到了运输队去当搬运工这件事他知道。 可是这事儿不能告诉老太太呀！ 要是告诉老太太那心得疼成什么样子？ 老太太一着急，说不定得跑到江磊那里去。 “老太太，您不用担心江磊，他现在挺好。” 冯慧珍说这话真的是为老太太好。 她和老太太怎么样也算是忘年交，冯慧珍是真心把老太太当朋友。 也是生怕老太太担心江磊的情况。 谁知道老太太一听这话愣了，“你怎么知道他现在挺好？” 其他人一听这话，也诧异地抬头，对啊。 “你们大家别看我！江磊去的那个县城，就是我们农场附近最近的一个县城。我们两个离得并不远，我俩都见了好几次面。 虽然一开始江磊分到机械厂运输队去当搬运工，活儿挺苦，可是现在不一样，他已经到了省建三公司。 省建三公司的领导，对江磊特别好，对他特别器重。 他现在是省建三公司维修小组的组长，手底下领着四五十号人干。” 众人一听这话，都有点儿恍惚。 江磊的成分大家都清楚。 以江磊的身世情况，怎么可能受到重用？ 冯厂长一愣，急忙热切地问冯慧珍，外甥的情况他真不知道。 他只知道江磊在机械厂前半截儿的情况，后面发生的事情一点儿都不知道。 冯慧珍只好不厌其烦地又把一连串儿在工地上发生的事情，详细的说了个明白。 当然隐去了她悄悄给江磊挖掘机书籍的事情。 反正众人听了以后，恍然大悟。 也就算是机缘巧合，江磊救人，再加上在机械方面有一定的天赋，就入了张主任的眼，人家用巧妙的办法把江磊挖到了自己手底下。 听到江磊现在已经成了领导，手底下还领着四五十号人。 冯厂长都不由得眼眶红了。 外甥去了那里所受的罪，他连想都能想到，孩子在信里避重就轻。 现在怎么会？ 怎么会？ 不可思议的结局。 冯厂长和老太太母子抱头痛哭。 一时之间屋子里气氛凝固在那里，大家也不好劝说。 心里明白江干事受了这么大的罪。 要是自家的孩子受了这么大的罪，他们也得哭。 刘翠花更是拉着女儿的手，眼睛里闪动泪光。 听江干事这样的家庭还能遇到这样的事情，更不要说女儿她们到了乡下。 知青农场里面人家可没人会像家人一样宠着他们。 冯慧珍急忙哄着，拍了拍母亲的肩头，低声说道，“我没事儿。” 老太太，冯厂长在他们家算是吃了饭才离开。 主要是想听冯慧珍多讲一讲江磊的事情。 送走了老太太，冯厂长他们的汽车一家人总算松了口气。 招待这些县城里的大干部，他们心都揪起来了。 而回到县城家里的老太太和冯厂长晚上坐在屋里唠家常。 母子两个说着知心话。 “老大呀！这件事你怎么看？” “我今天给江磊打过电话。这孩子我问到才张口把事情的原委说了一遍。事情和冯慧珍说的没有两样，那孩子是个好孩子。 人家没说实话的是咱们家江磊能有这一次的出息，多亏了冯慧珍，给了他一些帮助。江磊虽然没说冯慧珍怎么给他帮助的。 只说让我别多问。可是这孩子是一个从来说话不会夸张的人，能说出这番话，就证明冯慧珍所帮的忙。 在其中起到的作用很大。” 第129章 想尽办法报恩 “我早就猜到了，那孩子一路上的人品，我看出来，是个人品非常好的孩子。咱们家欠了人家这么大的人情，该怎么办？ 你心里得有个数。” 老太太一路上对冯慧珍是赞不绝口。 冯厂长犹豫了一下。 “这个事情是不是要我和妹妹，妹夫商量一下？” “跟你妹妹，妹夫商量什么，他们两个人你又不是不知道，那两个人就是书呆子。读书多了，脑筋又死板。做事的时候墨守成规，一点儿不知道变通。 要是他们知道变通，何至于小磊能代替他们去受这个罪。摊上这么一对儿死脑筋的父母，也是多亏了江磊。 咱们报答人家的恩情，这个事情就别跟他父母说，等将来让江磊去跟他爹妈说。” 老太太太了解她的女儿和女婿。 “行吧，娘，你怎么说我就怎么做。也是，这个时候，妹妹和妹夫条件也不好。他们恐怕受罪也不比江磊少，别看他们是在市里。 可是在市里，恐怕日子过得更艰难。前一段儿我还听说妹妹让去扫厕所，妹夫去了锅炉房成天铲煤渣。” 一提起这件事，他们也很无奈。 很多时候想伸一把援手，可是帮不上什么忙。 越管越扎眼，很容易招人眼球。 后续就会打压得越发厉害。 不如不动。 “他们你就别管，他们再苦再累，难道难得过小磊？” 老太太也知道这会儿说什么都没用。 他们这面儿没受牵连，是因为自家老头子在上面顶着。 不是老头子的位置在那里谁都不敢动，恐怕这一阵儿他们家的日子也好过不到哪里。 “娘，我想到个主意，我们厂这两天就准备招工，年前会招一批，年后还会招一批。虽然招的人不多，不过这是个机会。 冯慧珍已经下乡，肯定没有办法给这孩子帮上忙，可是我瞅着她家里还有四个哥哥姐姐。” “我也看了慧珍那个家的确是个艰难的家，你瞅见她母亲身子不好。一家人靠挣工分儿，家里还养活四个没有成家的孩子，光是吃饭恐怕都吃不饱。 我看呀，那房子走风漏气，大冬天的屋子里连点儿热乎气儿都没有。中午给咱们吃的饭，人家应该是拿出家里最好的东西招待咱们。 既然咱们能伸把手，一定得帮上忙。冯慧珍帮了咱们家小磊，咱们帮了冯慧珍的哥哥姐姐也算是一份回报。” 老太太倒是点点头，同意儿子这个主意，这个年月有什么比有一份铁饭碗的工资更让人觉得心安理得。 真正搭把手，不是给别人送多少钱，是让别人可以有生存的技能。 冯厂长思索了一下。 “挂面厂要不了什么技术工。这个上面我这个厂长还能说上话，可以直接给他们两个名额肯定没问题。家里多两个工人的话，起码挣了工资，粮票也能补贴家里。 不过现在有人一直注意我这边的风吹草动，时不时想从我身上找点儿茬子出来。如果我去跟人事科的说这个话，恐怕会被人盯上。 对他们一家可没什么好处。” 他的处境现在也好不到哪里，只是别人没有抓到他的把柄上面还有老爷子在那里顶着。 这也是他做事小心谨慎，江磊想要走，他无法劝外甥留下的缘故。 “你不行，今天跟咱们去的那个冯慧珍的干妈难道也不行吗？我可是听说了冯慧珍的那个干爹可是你们厂的书记。” 老太太立马想到了跟他们今天相谈甚欢的刘妈妈。 冯厂长一听这话一拍大腿，“哎呀，我怎么忘了老刘！” “老刘行啊，老刘身家清白，而且老刘家里那是根正苗红。老刘要是出面的话，这事情板上钉钉。” 这可是大喜过望冯厂长，也担心他连累了冯家一家子。 别给人家好心办坏事儿。 “行吧？我也不住了，过两天就回，要不然你爹那里该担心，过两天老头子也来了更麻烦。这事情你一定得办好，这是咱们欠人家冯家的人情。” 老太太千叮咛万嘱咐。 第二天，老太太就坐上返程的火车。 回去的路上是孙子亲自送她回去。 冯慧珍并不知道老太太走了。 冯慧珍这两天精心地给母亲调养身体。 生怕她走了，母亲再有个万一。 这一次算得上是机缘巧合，天时地利人和，凑到一块儿。 她才能第一年下乡当知青，就能回来探亲。 她在工地立了功，再加上冬天他们那边没什么活儿，否则的话，谁能有这种待遇？ 她弄不清楚母亲是什么原因，身体这么衰弱。 不过好好的调理一下，总没错。 刘翠花身体缓了过来，正在厨房里忙着给女儿蒸包子。 女儿最喜欢吃她蒸的酱肉包子。 让儿子去县城里买了二斤肉回来。 肉票和钱还是女儿带回来的。 她不让别人搭把手，一个人在厨房里忙活。 冯慧珍正打开了母亲的那一个红木箱子。 这两口箱子是母亲当初结婚时候的嫁妆，一般里面藏了不少好东西。 刘翠花把箱子钥匙给了闺女，让闺女从箱子里面把积攒的那些好东西拿出来。 想让女儿解解馋。 冯慧珍在那里挑挑捡捡，一边挑一边捡，还顺带着把箱子里的一些东西替换。 母亲这些东西年代久远。 箱子一打开，就散发着一股浓郁的苹果香气，还有各种食物的香味儿。 不过这是这个年代，家家户户特有的特色。 什么东西都舍不得吃，得攒着。 看看这江米条至少是前年存下来的。 江米条硬得都能当棍子使，槽子糕硬得和一块石头一样。 应该是8月15攒下的月饼，硬得也和石头一样。 冯慧珍一边叹气，一边急忙换了东西进去。 这些东西对于其他人来说，那都是好东西对于她来说，还真没多稀罕。 可怜天下父母心。 忽然看到有一个绿色的笔记本从来没见过。 这么厚这么大的笔记本，一般应该是得奖才会拿到的。 冯慧珍无意地翻开，果然笔记本的扉页上写着奖励冯大旺同志先进个人。 这是她爹当年得奖留下来的。 想起父亲不由的记忆中很模糊。 父亲去世得早，是母亲一把屎一把尿把他们拉扯大，所以对于父亲的印象冯慧珍基本已经不太记得。 第130章 身世的秘密 正准备把笔记本放回去的时候，忽然从笔记本里掉出来两封信。 冯慧珍捏起信封儿，却看到上面熟悉的笔迹。 咦！？ 冯改花的？ 冯改花怎么会给母亲写信？ 她当然认得冯改花的笔记，两个人相差不大，在学校的时候一起上学。 冯改花的笔迹冯慧珍怎么会不认识。 问题是冯改花和他们住在一个村子里，两家离得并不远，冯改花为什么要给母亲写信？ 看了看信封上的地址。 是上京？ 不对！ 处处透着邪门，因为冯慧珍看到邮票上的邮戳，那个上面盖的可不是上京的地址。 邮戳盖的是她下乡插队农场附近县城邮局的邮戳。 这完全不符合。 信封已经被拆开，而且是很小心地拆开。 冯慧珍从里面拿出那封信。 手触到信纸的那一瞬间，忽然感觉到一股莫名的力量，从手指的方向沿着手指往上窜了上来。 那是一种她说不出的邪恶力量。 力量强大到她感觉心悸。 冯慧珍觉察到，眼前发黑，她的意识开始模糊，手脚都有点不受控制的僵硬。 惊吓之余，赶紧跑进空间里，喝了几口灵泉水。 大口地吞咽灵泉水，终于整个人缓了过来。 那股渗人人的力量，从她的身体里被排了出去。 冯慧珍小心翼翼地看到落在笔记本上的那封信。 心里所有的怀疑，都升了起来。 不用说都能猜测出来，这个信上带着某种不可预知的力量。 而就是这种力量，让母亲昏迷不醒。 也就是她，如果是其他人摸到信封的一瞬间，就会像母亲一样昏迷不醒。 即使没有立马昏迷不醒，估计也好不到哪里。 冯慧珍从空间里拿了一副胶皮手套出来，隔着手套拿起信试验了一下。 果然，戴上手套之后，那种感觉就消失了。 仔细地看了一下信上所写的内容。 “小刘，这么多年没有联系。知道老冯去世之后，我们悲痛万分。孩子的父母已经去世，孩子就是你们的孩子。以后我们不要再联系了。” 底下的落款写的是白鹏举。 冯慧珍心如电转，这一封信不是什么好东西，母亲昏迷就是因为这封信。 母亲不认识冯改花的笔迹，可是她认识。 那么问题就在于这封信是冯改花写给母亲的，内容却是以另外一个人的名义在写，这个白鹏举是谁？ 信封里提到的孩子是谁？难道是冯慧珍？ 冯慧珍把这封信小心翼翼地放进信封里，然后把这封信扔到了空间里。 无论怎么样，这封信上面是被下药，还是带了某种她不知道的特殊力量的诅咒，反正不能再让这种恶毒的东西母亲接触到。 摘下手套，尝试着去拿另一封信。 摸到信封，没有任何感觉。 这封信上的笔迹苍劲有力，看起来像是一个男人写的。 落款是上京，邮戳也和地址相符。 打开信封里那封信应该年代久远，信纸已经有些微微泛黄。 “小刘，小冯，我们现在的情况比较艰难，希望孩子还可以在你们那边托付照顾一段时间。孩子的妈妈身体不好，我们这边情况好一点，就会去接孩子。 随信奉上100块钱和50斤粮票，小小心意请小刘，小冯一定要接纳，就算不为了别人，为了孩子这也是我们的一番心意。” 落款白鹏举。 冯慧珍把信放进信封里，这封信从头到尾没有任何波动。 证明这封信上并没有任何问题。 把信放回信封，夹进了笔记本里，把笔记本又翻了一遍。 里面并没有其他有价值的东西。 好好地把笔记本塞到母亲原来放置的位置。 冯慧珍跳下炕去，把手用肥皂洗了一遍，虽然那种感觉消失了，可是总是心有余悸。 多亏她这一次回来，她要没有回来，母亲怎么死恐怕都没有人知道。 手头的线索，综合起来冯改花冒充白家的人写来了一封信，母亲以为这是白家写来的信。 高兴之余，拆开了信封，所以被里面信纸上面的东西沾染到，所以才昏迷不醒。 她有预感，只有信封上有那些脏东西。 冯改花肯定不会在信封上弄这些东西，免得一路上要接触多少人的手。 到时候出了问题，改花儿肯定负不起这个责，冯改花写这封信来目的是什么？ 冯慧珍还没想明白。 不过综上所述，她能够猜出来姓白的这家人，应该跟她的身世有关。 即使她的父亲不是这个白鹏举，可是也跟这个姓白的人家有很大的关系，而信封上留下的那个地址是上京的某某区某某街道。 冯改花肯定知道她的身世。 那么上辈子她身世的悲惨，也就是说冯改花在故意误导她。 她仔细地回想，上辈子冯改花一直过得顺风顺水，甚至有贵人相助。 如果没记错，那个帮助冯改花的贵人就是上京的贵人。 难道说冯改花上辈子知道这些事情，所以知道了她的身世？ 因为刘翠花的去世她根本不知道自己的身世，只知道她不是母亲亲生的，但是对于亲生父母没有印象也没有线索。 冯改花逆天改命，盗取了她身上的某些机缘，捞取了足够的好处。 要照这么说，还真有可能。 不过显然因为她的重生，事情发生了改变，冯改花想要的命运被她全都抢夺。 冯改花觉得母亲没死，所以才下毒手。 那么信封上应该不是什么邪恶的东西，搞不好是毒药。 不过不管是什么，她必须打起精神。 冯改花能做第一次就能做了第二次。 而母亲显然对于来自上京的信毫无防备。 她不想揭开身世的内幕，也必须揭开，否则的话，母亲岂不成了最无辜。 怎么死都不知道。 冯慧珍想了想，拿着笔记本里的那封信，直接转身来到厨房。 刘翠花正在包包子。 火上已经蒸了一笼屉的包子。 看到女儿进来笑道，“你个小馋猫，闻到味儿了吧。再有五分钟，包子就好了。” 却没有等来女儿如往日那般撒娇调笑的声音。 不由得诧异，放下手里的包子，抬头望下女儿。 “你怎么了？是不是不舒服？” 这孩子脸色看着有点苍白，难不成生病了？ 第131章 不是秘密的秘密 却看到江小小手里拿着的那封信，那熟悉的信封，这些年她摸过多少遍当然心知肚明。 “你……” “娘，这封信是谁写给你和爸的？这个白鹏举是谁？信里所说的孩子又是谁？” 冯慧珍面色平静，可是语气却有些咄咄逼人。 让眼前的刘翠花忽然有些招架不住。 脸色微微泛白，强挤出一丝笑容，走上前去，想要从女儿手里把信拿走。 “你这孩子，这是你爸以前认识的一个朋友，你把这个朋友的孩子，当时因为一些原因，只能送到咱们村儿里来养。你爸的信你怎么能乱翻。 你让我说你什么好？这个毛病可不好。” 避开冯慧珍的问题，假装不在意地想把信收走。 “娘，您就别糊弄我了。我爸在我两岁的时候就没了。也就是说写信的人，至少在我两岁之前写的这封信。那个时候咱们家什么时候帮别人养过孩子？ 哥哥姐姐从小到大都没有提过这件事。 按时到时间上来说，养的那个孩子难不成是我？您到底有什么事儿在瞒着我？” 冯慧珍抽丝剥茧，这些东西是母亲解释不清的。 刘翠花拿着信，步步后退。 女儿严肃的神情让她心如刀割，如果这孩子知道了她的身世，是不是就真的会离开他们？ 凝望着这孩子和照片上夫妻两个一模一样的五官。 这孩子眉毛，眼睛很像父亲，柔和的五官，再加上嘴唇，更像母亲。 “你这孩子瞎说什么？怎么可能是你？跟你说那孩子早就接走了。” 刘翠花儿转过身去包包子，哆嗦着手拿起包子皮。 几次装馅都没能装进去。 胆怯地躲避开女儿的视线，能够感受到站在她身后的冯慧珍那目光像是一把大火烧灼着她的后背。 “娘，我已经是个大姑娘。有些事情你应该让我知道。” 冯慧珍走到母亲身后，默默地环抱着母亲纤瘦的腰身靠在母亲的背上。 母亲浑身颤抖，渐渐发出低低的哭泣声。 “你是妈的女儿，你是妈的亲生女儿。你怎么会翻出这封信吗？宁愿你一辈子都没有翻出这封信。你为什么要翻出来呢？” “娘，到底怎么回事？” 上辈子到死，她都不知道她到底是什么样的身世。 这辈子却不能无缘无故让母亲去当那个冤死鬼。 这可是性命攸关。 “来吧，你跟娘回屋里去，你要好好告诉你。” 果然这是一个让人无言以对的事实。 屋里娘两个坐在炕上。 刘翠花把笔记本里的那封信找出来，并且还拿出来了一块红布裹着的银锁。 还有一件好看的小碎花儿做的襁褓。 还有一身细棉布做的婴儿衣服。 这个年月很容易猜测出来的故事始末，年轻的一对革命夫妻，因为战争的原因。 他们一路打一路疲于奔命。 年轻的妻子生下的三个儿子全都没有办法带在身边抚养，交给了当地的老百姓。 而这一胎是他们的第四个孩子，也是他们唯一的一个女儿。 妻子和丈夫要参加重要的会议，只能把刚出生三个月的女儿交给了家里的哥哥，嫂子。 让他们把孩子带回老家抚养，三个儿子暂时交给爷爷奶奶抚养。 大哥，大嫂带着孩子在回去的路上，拖拉机翻进了旁边的山沟里。 大人被送去急救，而孩子挂在了山崖的树枝上，谁都没有发觉。 这个孩子被当时在去山上采药的冯爸爸带了回来。 夫妻两个看着奄奄一息的孩子，尽全力把孩子救了过来。 而白家大哥和大嫂从医院醒来之后，就在当地展开了寻找，可惜阴差阳错之下，一直没有找到冯慧珍。 冯慧珍就在冯家这样长到了一岁。 夫妻两个给她起名慧珍，并且如珠如宝，当成亲生女儿一样照顾。 白家并没有放弃，在冯慧珍一岁多的时候，白家的小叔终于找到冯家。 本来应该把冯慧珍带回去，可是这一年白家出了大事。 因为某些原因，白家遭到了重创，从上到下一撸到底。 不光如此，白家的人四散分离，各奔东西。 冯慧珍的亲生父母白家两口子也因为这一次在漩涡中心受到了巨大的打击，两个人和三个孩子被送到了最偏远的边疆，去支援边疆建设。 恶劣的条件和受到的打击，白人家的人虽然已经找到了孩子的下落，却不忍心让孩子和他们一样遭受这样的生活。 白鹏举也就是白家的小叔隐瞒了这件事，和冯家的父母商量之后，决定让孩子留在冯家长大。 等到孩子稍微大一点，白家的处境有所好转，他们再把孩子接回去。 谁知道白鹏举走了之后，就再也杳无音信。 而第二年冯爸爸就已经去世，刘翠花一个人守着这个秘密，一直等待着白家人的出现。 这么多年过去，白人家的人，从来没有任何一点音信。 直到一个月之前，刘翠花收到了那一封冯改花假冒白家人写来的信。 刘翠花还以为白家的人出了事，以至于不想再要冯慧珍。 也一心一意把冯慧珍当成女儿一样抚养，决定把这件事藏在心里，永远不说出来。 谁知道冯慧珍今天把所有的事情都揭开。 刘翠花抱着怀里的女儿，泪眼婆娑。 “慧珍，你是娘的女儿，娘舍不得你。娘本来以为白家人已经不想要你，所以不想把这件事告诉你，让你伤心。 就让你一直以为你是冯家的孩子，不是也挺好。 可是你既然知道了娘不能瞒着你的身世，其实你姓白。 你小叔虽然没有告诉过娘，你父母叫什么名字？可是听你小叔说过。 你父亲是英雄，你母亲也是女中豪杰。他们都很爱你。谁知道事与愿违，这些年他们两口子终究还是去了。” 刘翠花是真的相信的第二封信，不过她找来找去没有找到。 “娘以后再有白家来的信，您就不要收了。既然我的父母已经去世了，那么咱们就好好过咱们的日子。不要再和白家的人有任何牵扯。 我是冯家的人，是冯慧珍，是您的女儿，是家里排行最小的老五。” 冯慧珍不知道白家的父母或者白家的人到底是个什么状况，但是17年来没有人联系过他们。 父母从来没有搬过家。 就是担心白家的人，找不到他们。 可是这么多年，没有人找。 就证明白家的人要么出了非常严重的状况，要么白家的人并不想找到她。 不管是哪一种原因，她现在只想保护养育她长大的刘翠花，那么一劳永逸的办法，就是让刘翠花永远不要再接白家的信。 无论冯改花心里有怎么样的打算都不可能实现。 杜绝冯改花继续在母亲身上施展各种害人的手段。 第132章 开战 “慧珍，也许将来你的大伯小叔他们想要认回你呢？” 刘翠花不忍心。 虽然她心里想让女儿不要和白家有来往，有牵连，可是到底还是心地善良，不忍心女儿这辈子都没有真正的亲人。 那是根啊，是每一个人应该寻找到的根。 冯慧珍抱紧母亲，靠在刘翠花的怀里。 “娘，您答应我，以后无论白家再写来什么信，您就算是想收下。也永远不要拆开，等我回来拆！ 这一点您可以答应吗？” 冯慧珍心底隐隐还是想要找到亲生父母。 那是一种内心深处无比隐秘的渴望。 如果不知道，也许从来不会有这种念想，可是知道了心里难免会有这种好奇，想要知道她真正的父母是什么样的人。 刘翠花听到女儿说的这个话，用力点点头。 “孩子，娘知道了，娘保证以后所有白家的信娘都给你留着，保证绝对不拆开。” 心里还是有些失望，孩子还是想找到亲生父母吧。 “娘，我是怕有些人假借白家来欺骗您，万一以后有人操了坏的心思，想从咱们家骗钱或者是要害我，那怎么办？ 咱们谁都不知道白家是什么情况，万一白家那边有仇人想要找到我，来个斩草除根，您就不担心吗？” 冯慧珍只能把事情夸大，只要涉及到她的生命安全，相信母亲会把这件事当作一件很重要的事情来操作。 就不会误打误撞之下再上了冯改花的圈套。 她很难想象冯改花这一次没能要了刘翠花的命，下一次谁知道冯改花还会想什么主意？ “好好，哪有你说的那么严重，哪有那么多深仇大恨的。你要给你留着还不行。 娘保证绝对不相信别人的话，无论别人说白家什么都等你回来拿主意还不行吗？” 刘翠花那是有女万事足，女儿说什么就是什么。 母女两个终于解开了心里的疙瘩，这一件事看到女儿并不放在心上。 刘翠花儿终于露出了久违的笑容。 “你这傻孩子，娘唯一放心不下的就是你。” “娘，您放心不下，您就得把身子养好。等着女儿有一天回到您身边来尽孝。” 母女两个正在那里亲香，刘翠花却忽然闻到了某种气味儿。 吸了吸鼻子。 “哎呦，糟了，我火上的包子。” 刘翠花一把推开闺女，急忙跳下炕，就冲进了厨房里。 果然包子已经变成了焦黄色。 冯慧珍跟在后面跑了进来，哈哈大笑起来。 “你还笑，你还笑，这可是酱肉包子，这不是糟蹋粮食吗？” “娘，你本来做的就是二合面儿的包子，本来也是黄的，大不了就是黄的颜色深了一点儿。这样也挺好吃，您放心，我保证多吃两个。” 也不怕烫，就那样伸手从锅里拿起一个滚烫的包子，一边呼着气，左右手倒来倒去，一边用手摸着耳垂。 “唉，这包子还真烫。” “娘，这包子可真好吃。” “带了微微一股焦味儿，反而感觉更好吃了。” 刘翠花一边拍了冯慧珍一巴掌，一边被冯慧珍的马屁给逗乐了。 “你去一边儿去吧，胡说什么？这包子糊了，能好吃到哪儿去？胡包子别吃了，搁下！娘一会儿把这锅刷出来，再蒸一锅包子，你吃那一锅的包子。 这包子留着，让你哥哥姐姐吃。” 门口冒出来四个脑袋，一脸的不服气。 “娘，你可真是我们亲娘啊！糊了包子让我们四个吃，那好的包子全让你小闺女吃。您就偏心吧。冯慧珍，你看明白了吧，咱家除了你一个是亲生的，我们四个都是垃圾堆上捡来的。” 说这个话的正是老二冯志远。 大哥冯志强给他脑袋上来了狠狠的一巴掌。 “就你话多，胡包子我挺喜欢吃的。” 冯慧茹也笑道，”我也挺喜欢吃糊的包子。” 冯志远摸了摸被打疼的后脑勺，撅着嘴道，“你看看你们一个一个的墙头草。让我说你们什么好？” 老四也笑呵呵地冒出来，给了一句。 “我也喜欢吃糊包子。” “滚滚滚，你一天就是个跟屁虫。” 一家人哈哈大笑起来，冯慧珍美滋滋地咬着包子，看着这温馨的一幕。 她一定得保护好家里人。 可是冯改花这个不确定因素还真的不好处理，冯慧珍不明白冯改花怎么跑到她所在农场县城去。 不是去文工团了吗？ 文工团大老远的，难不成也跑到他们那穷乡僻壤？ 看来她得尽早回农场那边去，给冯改花一点教训。 不然的话，这个女人闲得没事儿干，非要给家里人出点儿幺蛾子。 主要是敢把歪脑筋动在了她母亲身上，这个冯慧珍可忍不了。 既然要开战，冯慧珍不会退缩。 这种卑劣，无耻，恶毒的手段，用在她的家人身上，已经触犯了冯慧珍的底线。 本来重生以来，她抱着息事宁人，抱着冯改花也是年幼无知，谁都希望过上美好生活的愿望。 无可厚非，不能算深仇大恨。 拿到了属于她的东西，那么她愿意好好地守护着家人活下去。 没有想过对任何人用恶毒的手段去报复。 现在她忽然之间觉得她太心软，太仁慈。 如果真的是睚眦必报的话，上辈子冯改花对她并不友善，甚至可以说冯改花抢夺了她所有的机缘。 本来大家一别两宽，各自相安，好好地过各自重新的人生没什么大不了。 可是冯桂花偏偏要把脑筋动到她家人头上。 而且是动在了刘翠花头上。 冯慧珍发誓她要报仇。 以德报怨，何以报德？ 远在县城的冯改花突然之间打了好几个喷嚏，背后一阵阵发凉。 冯改花狐疑地怀疑，谁在说她的坏话？ 当然她的第一猜测对象就是冯慧珍。 就算不是冯慧珍，恐怕也是冯家的人。 冯改花咬了咬牙。 不行！ 无论如何她必须尽快和白家，霍家的人搭上关系。 冯改花决定去找吴主任。 文工团的吴主任对冯改花青眼有加。 吴主任还很年轻，才25岁。 在文工团负责撰写各类演讲稿和剧本，年纪轻轻，算得上是大有前途。 当然，吴主任对冯改花很喜欢，是男女之间的那种喜欢。 吴主任的家庭条件不错，这也是冯改花一直没有强烈拒绝吴主任的关系。 现在应该可以派上用场。 第133章 雷尼替丁？ 冬天的生产队，村子里人人几乎都不出门。 不过同一时间刘家两口子开车来了。 刘书记和妻子特意上门。 昨天晚上冯厂长意外的到访，让两口子都吓了一跳。 结果冯厂长说明来意，让两口子更意外。 刘书记和妻子商量了一晚上。 两个人是真把冯慧珍当成亲生女儿一样对待，不然的话也不能发愁的一晚上没睡着。 两人唯一怀疑的不会是冯慧珍是冯厂长的私生女吧？ 俩人都姓冯，或者有什么亲戚关系，不然的话，也没见过冯厂长给谁走过这种关系。 亲自跑来找他这个书记打招呼，让他出面帮冯慧珍的家里弄两个招工名额。 刘书记本来对于这一次招工，就准备去通知冯家。 当然是走正当程序，他只要稍微打个招呼，录取肯定没问题。 可是没成想，冯厂长还跟他打招呼。 难怪两口子心里一直琢磨到底是怎么回事儿，毕竟刘书记的妻子可是跟着冯厂长他们去过冯家。 话里话外，能看出来冯厂长和冯慧珍他们家完全不认识，一点儿交情都不存在。 老太太还是路上和冯慧珍一见如故。 要说跟江干事有点儿关系吧，可是江干事跟冯家看起来也没什么关系。 不过无论怎么猜测，两口子感到高兴的是厂长发了话。 冯家这两个工作名额那是板上钉钉，本来按照刘书记的能力，他只拥有一个名额的话语权。 现在便宜了冯慧珍。 两口子这才赶得过来。 今天中午冯慧珍给大家做了火锅。 主要是粮食那些东西，她没办法拿出来。 就她手里拎着的那个小破提包，要说这里面能装个十斤粮食，有人会相信。 要说这里面装个100斤粮食，糊弄鬼呢？ 冯慧珍假借提包的名义，从里面拿出来了菜肉。 新鲜菜肯定不行，不过一些干菜还可以。 空间里倒是有一些东西，吃火锅最合适。 一大家子正围坐在桌前，用的是磁火锅。 他们这边的习俗，过年的时候，大家吃团圆饭会装一个火锅，当然此火锅非彼火锅。 这会儿烧上木炭，放上火锅底料，滚烫的火锅翻滚起来，空气中弥漫着一股鲜香麻辣的味道。 桌子上摆上了羊肉，牛肉切成的片儿。 这个可是空间出品。 再加上泡好的木耳，香菇，茄子，干豆角干，贡菜什么的。 当然冯慧珍还贡献了一些丸子。 牛肉丸，鱼丸鱼，鸡肉丸，猪肉丸，豆腐等等一点儿都没少。 家里自己发的豆芽泡的粉条，和村口换的豆腐。 再加上冯慧珍拌好的蘸料。 逼着她哥用家里的小石磨磨出来的香油和芝麻酱，家里的自制的韭花酱，再加上她从空间偷渡出来的蚝油，豆腐乳。 香菜，小葱肯定没有。 但是味道足够。 一家人吃得倍儿香。 主要是从来没这么吃过火锅。 香味散出去老远。 刘家两口子来的时候，正赶上他们正吃饭。 两口子早就闻见味儿，刘书记那是老饕，根本就没客气，直接推开门就往里闯，生怕晚了赶不上饭。 把正事儿都忘了，一顿饭吃完了，才想起来招工的事儿。 坐着喝茶，刘书记才把招工的事情跟刘翠花说了一遍。 刘翠花一听这是好事儿啊，这种事情村里打破头都争不上的事情。 “刘书记，那我们家能报吗？” 哪一个农村的人不想当工人？ 四兄妹都竖起了耳朵。 冯慧珍急忙凑过来，“刘爸爸既然来说，肯定能报。” 上一次刘书记就叮嘱过她，等到挂面厂有招工名额的时候，一定会照顾他们家，看起来年前有一次机会。 “对，我们就是来通知你这一次的年前招工。你们家去两个人报名，应该可以给你们家两个名额。” 兄妹四个眼露喜色，互相看一眼，这可是两个工人名额，能端铁饭碗。 “对了。慧珍妈，我就想问一声，你们跟冯厂长是不是亲戚啊？” 这是刘书记这两天心里一直窝着的一个疑问。 刘翠花一听这话，茫然地望着刘书记摇摇头。 “我们跟冯厂长没什么关系，昨天那是冯厂长第一次来。” “那这就怪了，冯厂长跟你们没什么关系，第一次见面，昨天晚上冯厂长去我家，特意嘱咐让我出面给你们家要两个名额。 以他和我的面子，两个工人名额是绝对没有问题的，你们家别看报名其实就是已经内定。 半年实习期满，肯定能转正成正式工人。” 刘书记简单说了一下，昨天晚上冯厂长去找他说的话里的意思。 毕竟他们两家现在认得干亲，彼此之间有很多关联。 梳理一下其中的关系也是有必要的，免得互相之间利益方面受到损失。 冯慧珍却一下子想到了其中的诀窍。 “刘爸爸，您别担心，冯厂长估计是看在我在工地上帮了江干事的忙才有这么一出。” 冯慧珍这会儿才把帮江磊的那些忙的事情说了一下。 当然没有说从哪儿拿到的这些书，只说在当地帮江磊找到了一些专业的书籍。 刘书记这才恍然大悟，笑道。 “你这丫头好心有好报。你看看你在那地方帮了江干事的忙，一扭头冯厂长立刻帮了你们家的忙！” 事情说定让他们兄妹选出两个人，明天一早就去挂面厂去报名。 刘书记和刘妈妈这才坐车离开，临走的时候，冯慧珍还给他们拿了一大包干货。 这些东西什么香菇，菜干儿，蘑菇，木耳。 别的都不方便拿出来，可是这些东西属于地道的山货。 把东西放到了车上，刘书记本来想拒绝，可是刘妈妈推了推他。 两家互相有来往，这才能紧密地联系彼此之间的关系。 他们给人家送的东西，不收人家的东西，就有点儿看不起对方的意思。 冯慧珍又悄悄地拉着刘妈妈到一边，从兜里掏出来两瓶药，递给了刘妈妈。 “这是雷尼替丁？” 冯慧珍用手指竖在嘴上做了个嘘的声音，这种药物医院现在都没货。 别看只是简单治胃疼反酸，市面上医院里还拿不到这种处方药。 刘书记平日就有胃的毛病，可是又喜欢吃辛辣的东西，忌不了口。 属于一边痛一边吃。 牛晋云眼眶一热，这丫头想搞到这个药，肯定是费了九牛二虎之力。 也不知道这丫头去到那农场到底是怎么过日子的。 “干妈，别说见外的话，咱们可是一家人，您给我带的那些红糖，可算是在那里顶了大用。” 冯慧珍扶着牛晋云把她送上车。 冲着远去的汽车挥了挥手。 第134章 我们是谦让的一家人 冯家圆桌跟前，五兄妹和刘翠花正坐在这里，这是开家庭会议。 唯一两个置身事外的，就是冯慧珍和刘翠花。 其他兄妹四个都彼此看看对方，现在明摆着有两个工人的名额。 而他们家是四个孩子，必然有两个不能去。 冯慧茹看了看三兄弟，谁家都是以男孩儿为主。 男孩子才是家里的顶梁柱。 清了清嗓子说道。 “妈，你的意思我们明白了，你是让我们自己决定谁去谁不去。我表个态吧，我一个女孩子家，过几年说不定就出嫁。 在家里这几年还能帮着妈干点家务，我就不去了。这种事情还是让你们男人去。” 她既是家里的二姐，又是家里唯一的女孩儿，妹妹现在去下乡，如果她也不在家里，连个帮母亲做家务的人都没有。 老四冯志平业也急忙说道。 “我也不去了，我年龄最小，在家里帮着妈干点活儿。这种事情让两个哥哥去吧。” “我舍不得离开咱妈。” 冯志平挠了挠头，冲着冯慧珍笑了一笑。 冯慧珍莞尔，家里的哥哥，姐姐都是善良的人。 要是搁在别人家兄弟们多，再加上工作名额少，说不准真会打破头。 可是放在他们家反而互相谦让起来。 这就是她亲爱的家人。 冯志强却摇摇头，脸色严肃道。 “在咱们家可不分男女。慧珍已经到农场下乡插队。慧茹，你作为咱们家现在唯一的女孩儿。 你应该占一个名额，这一点毋庸置疑。 小妹已经为了这个家付出了所有，我们家里三个大男人，要是把你一个女孩儿留在家里，我们丢不起这个脸。” 当大哥的心里不好受，父亲去了，他本来应该替母亲承担起这个家庭的重任。 可是现在反而是最小的妹妹主动去下乡，承担了家里大部分责任。 虽然说母亲跟他们说了妹妹去得到的好处很多，可是从内心里来说，总是感觉他们占了妹妹的便宜。 现在二妹又这么说。 如果他这个当大哥的真的会同意，他就不配当个男人。 冯志远也站起身，拍了拍胸脯说道。 “二姐，你别胡闹了。咱妈有我和老四陪着家里，你和大哥是老大，老二，就是轮也轮到你们俩应该担起这个责任，所以你俩去工厂上班。 你放心，你在家里干的那点活，我和老四都能干。 保证比你在的时候干得还好。” 用胳膊戳了戳冯志平，冯志平立马站起身点点头。 “没错，我和三哥两个人都能干，不管是和面蒸馒头，还是帮妈洗衣裳打水，我们能干着呢。 二姐，你别总说是你是女孩子，就因为你是女孩子。我们更应该让着你一点儿。” 冯志远搂着老四的肩膀，一副哥俩好的架势说道！ “看到没有我们俩才是最合适的，你们老大，老二出去辛苦去吧！努力挣工资，咱家这小破房早就该盖，以后可就指望大哥和二姐。” 那嬉皮笑脸的模样，把大家都逗乐了。 冯志强虽然脸上带着笑意，可是心里沉重。 老三，老四故意这么说，谁还不知道去当工人反而是享福。 “你们都别说了，我是家里的老大，我说了算，这名额给老二和老三。老四，等以后慢慢有机会的时候你再去，到时候大哥让着你。” 冯志强作为老大，也不允许自己占这个便宜。 “大哥，你就算了吧，明知道我和老四可担不起这个责任。你和二姐去吧。” “老三，你别胡闹，二姐大字不识一个，到了厂里能干什么呀？” “还是你去吧。” “我不去，我可不想当那工人，受别人的约束，我在村里多自由，想干就好好干，不想干说不定我还能偷点儿懒。 到了厂里，被人家成天盯在背后，我可受不了。” 兄妹几个互相推诿着，谁也不同意自己去。 刘翠花揉揉眼睛，她养大的孩子她心里清楚，孩子们最大的好处就是团结友爱，彼此谦让。 家里虽然穷，可是孩子们从来没有因为穷埋怨过她这个当妈的，更没有因为穷有过任何怨言。 孩子们努力地经营着这个家。 彼此谦让，彼此有爱，彼此包容。 从来没有因为家里的一点点好处有过纷争。 别看老三总是嘴上没把门的，可是真到了动真格的时候，老三绝对知道是非轻重。 “你们都别说了，这回听妈的。” 冯慧珍站出来示意大家安静到了这个时候，如果没有她妈拿主意，恐怕哥哥姐姐都不想要这个名额。 心里暖暖的浑身都是劲儿。 为了这样的家人去奋斗，去奉献，无论做出多少，她都会觉得不够。 这就是家人是值得信赖，值得依靠的家人，是团结温暖谦让的家人。 刘翠花擦掉眼角的湿意，笑着看着面前的几个孩子。 “好了这回听妈的，老大，老二，这次招工名额你们两个去。老三，老四留在家里。 一方面他们两个年纪还小，不太稳重，出去之后和别人相处生怕他们惹出是非来。 再说咱们不是听见刘书记说以后挂面厂还有招工机会。 等过完年还要再招一次工，说不准咱们还能让老三和老四一块儿去。 到时候妈就等着享你们兄弟几个的福。 能你们是家里的老大，老二！去了给你们兄弟铺路。” 老娘这么说了，老大和老二没办法再推辞。 老三和老四笑着站起身， “娘，你说得对，你这个话说得在理。大哥，二姐，你们赶紧去厂里给我们铺路，说不准过两年我们俩也能去厂里当工人。 到时候咱把咱妈全都接到县城里去，咱家搬到县城。 咱也当一回城里人，吃一回供应粮。” 冯志强和冯慧茹两个人点点头。 暗暗地发誓，他们去了厂里工作，一定要早一点儿给两个弟弟把工作安顿好。 当然更重要的是把母亲接过去。 而冯家也开启完全不同的道路。 大家商量好了，于是冯志强和冯慧茹第二天一大早，就去了县城。 第二天，两个人报名回来。 带回来的消息是他们后天就要去正式上班儿。 到时候给他们分宿舍。 刘翠花和冯慧珍开始给他们两个准备行李，但凡要去住宿舍得背着行李过去。 第135章 安排宿舍 刘翠花摸着怀里的钱和粮票。 心里暗自庆幸，闺女回来给带回来这么多钱和粮票。 不然的话，这一次还真的抓瞎。 钱和粮票和人家换回来十几斤的棉花连铺带盖，给兄妹两个做了两副铺盖。 又给两个人身上一个人带了15块钱。 第一个月工资没发下来之前，谁知道厂里给不给发饭票，再加上去了之后，总有一些备用的东西要买。 比如说饭盒，茶缸，脸盆，毛巾什么的。 总之得给孩子身上装点儿钱。 第二天冯慧珍准备去县城买票，顺路送哥哥姐姐去县城。 把哥哥姐姐送到了挂面厂，挂面厂宿舍就在对面的那一排平房里面。 冯慧珍来的时候，正好碰到运输队的刘科长。 刘科长看到冯慧珍笑道，“小丫头，我几次三番想找你，都找不到你，对了。咱们挂面厂现在招工，你赶紧来报名。” 刘科长早就忘了冯慧珍说要下乡的事情。 “刘科长，多谢您的提醒关照，不过我跟您说我哥哥姐姐已经报名，明天就上班儿。这是我大哥冯志强，这是我姐姐冯慧茹。 以后您要是有机会，请多关照他们一下。” 虽然厂里有刘书记，还有冯厂长，可是总不好底下遇到一点儿小事儿，就去找两个大领导。 时间久了，这种人情就没了。 反而不如刘科长这种底下的小领导，反而说得上话。 尤其刘科长这里也是运输队，手里可是掌握的不小的权力。 刘科长一听这话，打量一下冯志强和冯慧茹，不由得笑着点点头，竖起大拇指。 “我倒忘了，你们姓啥呀？姓冯！” “今天是不是安排宿舍？” 刘科长的心里还是把冯慧茹，冯慧珍他们当成了冯厂长家的亲戚。 再说他是实实在在在冯慧珍手里沾过实惠的。 无论怎么样冯慧珍这小丫头在他手底下干的时候，又有眼色，又聪明伶俐，认真的说，这种小丫头是真觉得看着挺顺眼。 也愿意搭把手。 “刘科长，我们俩现在去人事处，听说今天分配宿舍。” 冯志强虽然为人有点儿拘谨，可是知道这种场合，他以后少不了和人家应付。 总不能妹妹走了，他们连处人都不会。 这可不是村里总要学会怎么和别人相处，怎么和别人说话。 看看妹妹大方自如的态度，他这个当大哥的，哪怕就是心里打着鼓，脸上也得强装笑颜。 能学一点儿是一点儿。 “那行，我带你们去！慧珍，你既然来了，那一会儿去刘大哥家吃饭吧！你哥他们中午食堂肯定没有发饭票，今天他们没饭。 一会儿让他们中午跟我一块儿回家吃饭。” 刘科长又好客又热情，要不是看在冯慧珍他们跟冯厂长的关系份儿上。 他也不能搭上三个人的口粮。 冯慧珍答应道，“刘大哥，行啊！今天中午我们就去您家蹭饭。” 冯慧珍答应得痛快，也是希望大哥和二姐能跟刘科长多亲近一点。 哪怕在外人眼中，他们跟刘科长走得近，别人也会少欺负他们这些新人。 这是借势。 不得不为之。 刘科长听到冯慧珍答应得痛快，爽朗地笑道，“你呀，我就喜欢你这爽朗的劲儿。走，你也一块儿跟着，给你哥哥姐姐收拾一下宿舍。 刚来的新人，今天上午肯定没活儿，今天上午就是安顿你们在宿舍收拾一下。 下午应该是给你们发饭票，明天会正式上岗。” 刘科长如数家珍，毕竟他在挂面厂，可是待了有20年。 冯志强和冯慧茹两个人跟在刘科长身后，听刘科长讲这里面的程序不由得心存感激，多亏了妹妹今天带他们来。 没想到妹妹不过当了半个月的临时工，在这里能处下这么多的人。 两个人暗暗发誓，以后得多看多学。 来到了人事处。 人事处这会儿新人都在报道，人满为患。 人事科长正指挥着办公室里的几个科员给新人分配宿舍，填名字。 他们也是一个头两个大。 现在不光是新人，连老工人都找了过来，主要原因是厂里刚刚盖出来一批新宿舍。 谁都愿意住新的宿舍，谁愿意住老宿舍？ 新宿舍是他们刚刚花了不少资金建的筒子楼，条件不错，而且还安了暖气。 旧宿舍不光是平房，而且又破又小又暗。 老工人们早就不服气，新盖出来的筒子楼，他们这些老资格的工人住不上，新工人住上了，那还了得。 一时之间，整个人事科里那是人仰马翻。 好不容易人事科长把老工人都安抚地送走了，答应他们，给他们调换新的宿舍。 当然旧的宿舍就交给新工人去住。 好不容易刚端起茶缸，喝口水，结果一抬头看到了刘科长，不由得苦笑道。 “老刘，你怎么有时间跑我这里来？你不知道，你要再早来五分钟，我这里连喘口气的机会都没有。新盖的宿舍简直是为难人。” 刘科长笑了一下，递了根儿烟过去。 “我这不是带两个亲戚家的孩子过来。” 冲着冯志强和冯慧茹招了招手，两个人急忙走了过来。 “来来来，你们见见，这是人事科科长，你们昨天报道的时候，肯定见过面了。” 人事科长抬头打量眼前的两人恍然大悟，心里咯噔一下。 这俩人是刘书记前天打过招呼，在他这里可是挂着号的。 给这两个人办手续，那是特事特办。 本来他对于两个人的安排就上了心，毕竟这是刘书记交代过的。 不管是刘书记的亲戚还是什么人，肯定是有绝对的关系。 结果他这边还没想把人情送出去，老刘居然带着人上门。 “冯志强，冯慧茹，我可记得你们两个印象深刻。老刘，这怎么成了你们家亲戚了？” 刘科长笑道，“行了，以后再说这个事儿，你先给他们两个赶紧安排宿舍吧。我可跟你说，宿舍咱不要求住最好的筒子楼。 这两天因为新盖的筒子楼，估计大家都得打破头。别给他们弄筒子楼招人眼。可是一定得宽敞，条件好一点儿。 最好人少一点，你可别告诉我，你那里没有？” 第136章 调戏妇女 看最快更新无错小说，请记住 https://www.52wx.com！章节内容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137章 女霸王要不要？ “胡德旺，你干什么呢？” 一个年轻工人冲出来，想要拉开胡德旺。 却被胡德旺一把推开，满脸的不耐烦。 “胡德新，你滚开，少管闲事，你别以为你担着一个我大哥的名头就能管得了我，我告诉你，你管不着我。” 冯志强护着冯慧茹步步后退，而眼前的胡德旺却步步进逼，嘴角露着狰狞的笑容。 周围的工人虽然指指点点，可是居然没有人管这件事。 “造孽啊，新来的女职工怎么遇上了这个王八蛋？胡德旺仗着他老爹是车间主任没少欺男霸女，也没人管一管。” “谁管呀？除了厂长，书记，其他人管得了吗？你敢管啊？你管了明天不怕被人穿小鞋儿。” “这个胡德旺太不是东西。” “谁让人家有个好爹！” 就在这时冯慧珍手里拎着一块儿板砖，推开了人群。 “都让一让，都让一让！” 语气里的嚣张，让周围不明所以的群众立刻闪开了一条路。 看着眼前的姑娘手里拎着板砖，那气势汹汹的样子，众人暗自揣测，这姑娘不会是冲着胡德旺来的吧？ 胡德旺一看就是一个空有贼心，贼胆不足的人。 一看到冯慧珍收着里拎着板砖，那架势也吓了一跳。 急忙往后退了两步，退到身后的两个跟班儿身后。 叫嚣道。 “你……你干什么？你想干什么？我告诉你，这是挂面厂，你要是敢跟我动手，你信不信我告得你倾家荡产。” 冯慧珍表情平静地望着躲在跟班儿身后的胡德旺。 “你刚才是不是要跟我姐谈对象？” 这话一出，胡德旺瞬间明白，合着这丫头是刚才那姑娘的妹妹。 死丫头看得不起眼儿，又黑又瘦，和她姐姐比起来简直是天壤之别。 也难怪15岁的冯慧珍和冯慧茹比起来，两个人还是有差别。 冯慧茹足足比冯慧珍大六岁。 21岁的年轻姑娘，像花朵一般绽放，冯慧茹长得水灵灵，像一朵盛开的鲜花。 也难怪会招了胡德旺的色心。 “原来你是那个丫头的妹妹呀，怎么你还想跟我动手啊？你要是今天一板砖敢拍在我的头上，算你有种。” 胡德旺这会儿反而钻出了两个手下身后，得意洋洋地站在冯慧珍面前。 他当然有这个自信，眼前这女孩子敢拍他一板砖，他立马就敢住在医院里。 这个媳妇儿铁定的娶进门。 这可是个千载难逢的机会，他都已经26，媳妇儿娶不到。 因为什么？ 就因为他在厂里风评不好，厂里的女工见了他都躲着走。 好不容易在新来的女工中间看到了，长得如此水灵的姑娘。 胡德旺打定了主意，胡搅蛮缠，也得把这个媳妇儿哄骗到家里。 这会儿他都巴不得冯慧珍给他一板砖。 冯慧珍嘴角扬起了笑容，眼睛滴溜溜地乱转。 那狡黠的笑容，让胡德旺觉得这姑娘绝对心眼子很多。 “你叫胡德旺，我怎么敢拿板砖盖你啊？你以后可是跟我哥，我姐算是一个厂子里的同事，不过，你想跟我姐搞对象。就不知道你的头够不够硬？” 此话一出，眼前的胡德旺那是顺杆儿立马往上爬。 “丫头，我这头够不够硬，你姐试试不就知道！哈哈，你这个小姨子有意思，我还挺喜欢。咱们以后是一家人，你放心，我对你姐肯定会好的。” 话音还没落，说是迟那时快。 就见冯慧珍手里拎着的那一块儿板砖，威风凛凛着朝着冯慧茹一个板砖盖下去。 站在面前的胡德旺感觉到风从脸边刮过，本能地往后一躲，捂着脑袋往后一躲。 他还以为对方要朝着他脑袋来一把板砖，肯定得护着头，受伤肯定是要受伤。 盘算着今天受了伤就能弄一个媳妇儿回家。 这一板砖挨得值。 双手抱着头，却没有等来想象中的那种痛，反而听到了众人的一声惊呼。 胡德旺急忙松开手，睁眼望过去，却被眼前的一幕吓坏了，只看到那姑娘手里的板砖已经碎成了两半。 被那姑娘把板砖扔在了地上。 而刚才被他调戏的女工正站在原地，面无表情。 头上还能看到板砖碎裂的时候，留下的印子。 冷静的样子似乎演练过无数次。 一时之间，周围都安静。 在沉默中冯慧茹默默地抬起手，摸了摸脑袋。 这个动作让人无比背后发寒。 这是什么头？ 是人类吗？ 冯慧茹第一次觉得她的脑袋怎么这么硬？ 那一板砖拍下来根本没有想象中那么疼。 可是妹妹手里拿的那一块儿板砖，所有人眼睛都能看到，绝对是一块砖头。 她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因为妹妹的动作很快，过于吃惊。 以至于她面无表情地站在当场，给人的感觉反而有点儿高深莫测。 周围的男同志都往后退了几步，那可是一块儿砖头。 冯慧珍看了一眼周围，又从墙角那里拎了一块儿砖头过来。 嘴角噙着冷笑，笑盈盈地走到了胡德旺面前，她往前走一步，胡德旺往后退一步。 “胡德旺同志，您放心，我怎么可能跟你动手。” “我姐姐轻易不跟别人计较，可是不代表我们冯家的人好欺负！” “你不是想娶我姐姐进门吗？你的头够不够硬？我还是这句话！我姐今年21，在村儿里18岁的姑娘早就结婚。我姐为什么没嫁出去啊？” 众人立马嘘了一声。 有看不下去的男同志吹起了口哨。 “那还用说，谁敢娶这么一个头铁的老婆进门？” “不怕被打死，尽管娶进门！” “姑娘，你要是嫁给了胡德旺，那真是为民除害。” 一帮的小伙子嘴上没把门儿的，立刻开始起哄。 他们是真没见过这么勇猛的姑娘。 众人心里暗暗对眼前的兄妹三个带着敬佩，没一点儿金刚钻人家敢惹胡德旺？ 胡德旺却狠狠地啐了一口，一脸的气急败坏。 “你们胡说什么？胡说什么？谁要娶她了？” 倒霉催的！ 好不容易看见新来的女工里面有个漂亮姑娘，却没想到居然遇到了一个大力士。 胡德旺疯了，才要惹这样的女人回家。 这不明摆着是个活阎王！ 这样女人娶回家，他还能有小命儿吗？ 没事儿干给他来个铁头功，难不成他还比板砖还硬啊？ 第138章 没胆量 冯慧珍举起板砖，“别走啊！你不是叫胡德旺，你不是看上我大姐了吗？我们家正愁我大姐嫁不出去呢。” “别怕，我姐轻易不发脾气，发起脾气来你多担待一点儿。只要你不把我姐惹火，一般来说最多给你一巴掌，踹你一脚。给你一脑门儿。 其他的不严重，伤筋断骨养养就好。” 冯慧珍当着胡德旺的面儿，咔嚓一声，把手里的板砖掰成两截儿。 掰成渣滓的砖块碎末让胡德旺打了个哆嗦，活像见鬼一样，头也不回地就想转身走。 “你少在那里胡说八道，老子怎么能看上你姐？” 冯慧珍冷冷地拦在胡德旺面前。 “就这样就走了？” 胡德旺想发火，看看冯慧珍张开手掌，随风吹落的粉末让他一下子清醒过来。 笑容勉强，身体非常诚实地往后退两步。 难得低声下气道。 “那你还想怎么样？” 委屈巴巴地还让人以为是冯慧珍在欺负人。 其他人哄堂大笑。 难得遇到胡德旺吃蔫。 显然这些讥讽的笑声让胡德旺怒火中烧。 一下子就把理智给烧没了。 “不想怎么样？你看我哥的被褥都被你弄脏了，而且你还把我姐姐给吓坏了。这笔账应该先赔偿再走吧？” 冯慧珍安静淡然的眸子放着眼前的胡德旺。 不一次把胡德旺收拾得怕了，恐怕后患无穷。 她正在琢磨这个，胡德旺怎么办？ 像胡德旺这种人一向在厂里仗势欺人，就算今天震慑住了，搞不好下一次还会想法子给姐姐那里使绊子。 这一次她能用这种手段震慑住别人，可不代表下一次还能灵。 冯慧珍又不能天天守在冯慧茹的身边。 尤其是胡德旺这种人，说不准会想出一些阴损的招数。 哪有日日防贼的道理？ 可是任何一个一劳永逸的法子都不容易，胡德旺身后又不是胡德旺一个人。 胡德旺听了这话，鼻子差一点儿气歪。 “你，你什么意思？怎么还想让我赔偿你们？” 这种话一向都是他对别人说的，什么时候别人敢胆大包天到跟他说这种话。 “朗朗乾坤，光天化日之下，你做的事情大家都看到，赔偿不是应该的吗？怎么你还不想赔？” 冯慧珍拧了拧手腕，指关节巴巴地发出脆响。 让胡德旺不由得警惕往后又退了几步。 “你，你想怎么赔？” 好汉不吃眼前亏，他刚才就琢磨着回去之后再想法子收拾他们。 却没想到新来的三个工人，居然会有如此大的胆子。 他把冯慧珍也当成厂里的工人。 冯慧珍还真猜对，胡德旺这是个睚眦必报的人，今天震慑住他，并不意味着以后没有麻烦。 “我也不多要，我哥的被褥都被你弄脏了，弄一套新的被褥，连棉花带布料全部下来的话，大概十块钱。 当然还有给我哥哥姐姐赔礼道歉。” 冯慧珍这话说得相当嚣张。 众人一看这个场面，暗自议论，这姑娘胆子这么大，不怕胡德旺报复啊。 从来没见过胡德旺会如此吃蔫。 胡德旺这个人在厂里名声不好，就是因为这个人不按常理出牌。 心胸狭窄，睚眦必报，品性不好。 还跟社会上的一些混子混在一块儿。 “小丫头，你别得寸进尺。我告诉你。我爸是车间主任，你今天要是得罪了我，我让你在挂面厂待不住。” 胡德旺是咬牙切齿，从牙缝里挤出这句话。 “我好害怕呀！咱们这个厂子不是集体的厂子，国家的厂子吗？你爸一个车间主任权利居然这么大？ 想用谁就用谁，不想用谁就是不用谁。 你糊弄谁呀？” 冯慧珍这话配上那藐视的小眼神，给人的感觉就是相当看不起胡德旺。 当然她是故意这么做，就是为了激怒胡德旺。 “你知道害怕了吧？我告诉你，你要是得罪了我你们休想在挂面厂继续工作！我爸是车间主任开除你们一个小小的工人，这算什么？” 显然冯慧珍高估了胡德旺的智商，胡德旺洋洋得意的样子，显然以为他的话已经把眼前的姑娘吓住了。 色眯眯地又溜了一眼冯慧茹，心里有点儿可惜。 姑娘长得这么漂亮，怎么是个母老虎呢？ 稍微温柔一点儿，他娶回家去不是挺好。 “不管你爸是谁，你今天做的这个事情，都得给我们赔礼道歉，不然的话，别怪我对你不客气，看看是你的头硬还是这个砖头硬。” 冯慧珍又从地上拾了一块砖头。 胡德旺咬牙道。 “你等着。” 撒腿就想跑，却被冯慧珍狠狠地拎着脖领子拽了回来。 这回他是彻底领教了冯家人的力气。 这还是人吗？ 冯慧珍直接把人给拎高，和胡德旺四目相对。 冰冷的眼神让胡德旺都快吓尿了，只好哆哆嗦嗦地急忙道歉。 “对不起，对不起，我赔我赔。” 心里暗道，好汉不吃眼前亏，等他回去之后，让他爹想法子迟早得收拾了这三个。 迟早弄死他们。 冯慧珍冷哼一声，把人扔到了地上。 胡德旺从地上爬起来，都来不及拍身上的土，转身就跑。 冯慧珍有点失望。 是真没想到这个胡德旺这么没胆量。 本来指望着激怒胡德旺。 胡德旺要是对她动手，正好有理由把事情闹大，到时候厂长，书记不处理这件事也不合适。 也只有厂长和书记才能处理胡德旺，把胡德旺这个害群之马给撵出去，哥哥姐姐还能平安。 胡德旺的那个老爹，起码半年，一年之内不敢对哥哥姐姐动手。 胡德旺的话，剩下的时间也不能让胡德旺好过。 这个胡德旺她可是听说过，二十几年时间，那是欺男霸女，无恶不作，在当地算是一霸。 后来是赶上严打，才收拾了这个胡德旺。 这种人可不是什么好人。 冯慧珍就算背地里下黑手，也一点儿心理负担都没有。 可惜胡德旺没胆量。 冯慧珍的算盘也落空。 众人站在原地居然还不散，觉得稀罕的是，妈呀，这一家子都是什么怪物啊？ 看样子这一家子应该是练过武，不然的话，不能有这一手本事。 一个有也不能个个都有。 冯慧珍笑盈盈地把手里的砖头扔在地上，砖头砸在地上的声音铿锵有力。 “各位热闹，看完了，大家赶紧散了吧，该干什么干什么去。” 众人这才嘻嘻哈哈的散开，而这个时候刚才上来帮忙见义勇为的胡德新一看这个场面，默默地转身想走。 却被冯志强拦住。 “同志，刚才谢谢您。” 胡德鑫咬了咬牙，摇摇头，扔下一句话，转身离开。 “你别谢我，我跟你说吧，那个混账东西是我同父异母的弟弟。我就是看他不顺眼，不是真心要帮你们。” 冯志强，冯慧茹和冯慧珍三兄妹站在原地也是叹气，遇见这么一个混账弟弟，当哥哥的可想而知日子不好过。 众人全都走光了。 第139章 跟踪 冯慧茹这才悄悄地拉拉妹妹的袖子，低声问道。 “你刚才那是怎么回事儿？那砖头拍在脑袋上，一点儿感觉都没有。” 冯慧珍笑了笑，从地上捡起刚才拍的姐姐脑袋上的那块板砖。 冯慧茹仔细一看，板儿砖看起来和其他的板砖没什么区别，可是掂在手里才明白，分量轻了很多。 恍然大悟，嘴角露出了如释重负的笑容。 兄妹两个刚才也吓坏了，不知道所以然。 冯慧珍这块儿板砖是从空间里拿出来的，是某个魔术节目里用的砖头做的，和真实的板砖一模一样。 反正当时抱着空间不用白不用，有一些特殊的东西都收集了很多的道具，在空间里摆着。 谁能想到现在还能派上用场。 当然第二块儿板砖的是真的，要不然砸在地上能砸一个坑吗？ 冯慧珍刚才就从树上摘了一个大力桃子吃。 桃子的功能在一个小时之内，她可以力大无穷。 这也是为了以防万一。 万一那个怂货没被吓住，说不准就真的得展现一下什么叫暴力碾压。 要不是因为时间不充裕，她真的宁愿把那个桃子给大哥吃，让大哥展现一下力量，也能震慑住众人。 可惜啊可惜。 冯慧珍借机把那两块道具收进了空间里，而地上的那两块板砖，却没有去管。 总得留点儿真材实料的证据。 当然从今天开始，整个挂面厂里无论是老工人还是新工人，没人敢招惹冯志强和冯慧茹两兄妹。 谁不知道啊？ 冯家的一家子都有一身厉害的本事。 更有谣言传说冯志强他们几个说不准还是某个武功世家的后代传人。 胡德旺回去之后不服气，暗自想要找人收拾冯家兄妹不提。 厂里的二溜子，登徒子敢调戏任何一个女工，都不敢在冯慧茹面前放肆。 冯志强和冯慧茹去宿舍放东西，三个人约好在厂门口等着。 冯慧珍他们一块儿去刘科长家做客，顺带着帮哥哥姐姐把刘科长这个关系打结实了。 等到冯志强和冯慧茹来到厂门口的时候，就看到妹妹拎着一个没见过的编织袋儿站在路边。 两人急忙上前。 等到三个人来到刘科长家的时候，兄妹两个才知道妹妹这边知道里装的是什么。 居然装了一块儿足足有十斤的猪肉。 十斤的猪肉有五斤是肥瘦相间的五花肉，看着就让人垂涎欲滴，另外五斤那绝对是最好的猪板油。 刘科长爱人看到这东西的时候，笑得嘴都合不拢。 刘科长和他们吃了一顿宾主尽欢的午餐，这顿饭招待的简直是心甘情愿。 当然，刘科长更是打定了主意，以后要尽量多照顾一点儿冯家这两兄妹。 他今天等两兄妹走之后，跟人事科的王科长闲聊了一会儿。 话里才明白，原来这两兄妹可是刘书记打过招呼的。 他知道冯家和冯厂长那是绝对的亲戚关系，但是这亲戚关系有多亲，他还拿不定主意。 现在多了刘书记，他还能不明白。 如果不是冯厂长的亲戚，刘书记掺和这种事情干什么？ 冯慧珍当然不知道这些，把哥哥姐姐安顿好，她去车站买票。 她特意买了十天之后的车票。 哥哥，姐姐的事情不处理好，以后会有后患，这一次胡德旺的事情她决定插手。 毕竟她今天做的事情，也不过就是一场戏而已。 冯慧珍拎着一兜苹果去看望大伯。 她要在城里办事儿，必然需要一个落脚的地方。 到了大伯家，大伯母见到冯慧珍，那是热情洋溢地招待了冯慧珍，毕竟这是代替自己儿子去下乡的。 冯慧珍说明了来意，想要在县城里住两天，办点事儿。 大伯母哪有不肯的。 这一次冯慧珍没有带铺盖，所以大伯母给她还是在两口子的客厅里面搭了小床。 冯慧珍眼瞅着天色黑了，跟大伯母说了一声，她去干爸干妈那里拜访。 从刘书记家里出来，冯慧珍微微有些担忧。 干爸，干妈也没有遮掩，这会儿他才知道，冯厂长目前在厂里的地位已经岌岌可危。 听说上面有领导有意想要更换厂长。 而这位胡主任跟上面的领导跑得非常勤。 厂里一直在疯传这个胡主任有可能顶替冯厂长的位置，成为下一任厂长。 想起了那个正直无私的冯厂长，在想一想江磊。 冯慧珍有些头疼。 这年头好人不一定有好下场。 她的问题是根本做不了什么，目前来说最棘手的是，如果这个胡主任顶上了冯厂长的位子。 哥哥姐姐的下场就可想而知。 说不准哥哥姐姐最多就干个几个月，就得被人家直接开除。 冯慧珍忧患意识，瞬间苏醒。 这个时候必须做点儿什么，趁着她现在有能力。 也唯有她有这个能力，能做点儿什么。 毕竟没有人比她更知道县城里曾经发生过的事情，也没有人像她一样拥有空间这样的金手指。 冯慧珍微微有些焦躁。 想做的事情和能做的事情似乎相差很远，上辈子这会儿她在村儿里，连生存都很艰难。 怎么可能知道县城里发生什么？ 这只能是悔恨交加。 她要知道她会重生一回，肯定提前把所有的事情，点点滴滴都记在脑海当中。 也不至于现在抓瞎。 在小河边儿吹了半天的风，冯慧珍终于冷静下来。 无论怎么样，必须尽能力去尝试一下。 不是为了冯厂长，也不是为了江磊，而是为了哥哥姐姐。 重生的道路上遇到所有的绊脚石，她都必须尝试搬开，现在不过遇到了一点点的麻烦。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还有能难倒冯慧珍的事情？ 冯慧珍悄悄摸摸打听过，那个胡德旺明天上的是下午班。 第二天晚上9点下班。 冯慧珍的打算就是跟踪胡德旺和胡德旺的老爹。 父子两个肯定不会那么清白，以胡德旺的这种品性来说，他爹也不是什么好人。 从他们身上找点毛病，彻底一锅端了才是正事儿。 免得她走之后，哥哥姐姐步履艰难。 顺带着也帮着冯厂长和干爹解决麻烦，从干爹的话里能听出来。 胡主任也不是什么正经人，他要是上了位子，整个厂子得乱套。 连自己干爹的位子，恐怕都很难保住。 无论是为了谁，这件事都是势在必行。 冯慧珍蹲在黑暗的巷子里。 这年月路灯可没那么多好的，基本上大街小巷阴暗的犄角旮旯多的是。 果然，她在厂门口等了不一会儿，刚刚9点就看到胡德旺推着自行车出来。 胡德旺一边走，一边和狐朋狗友在那里调笑。 “胡哥，今天去不去打牌啊？” “打什么牌呀？我今天要去小香玉那里。” “哎呦，胡哥今天是美人相约啊。” “那我们就不打扰了。” 胡德旺推着自行车却没有骑着走，正好方便冯慧珍跟在后面。 走了不到一条巷子，胡德旺已经从小卖店里买了一包花生米，外加一瓶二锅头。 推着自行车进了巷子尽头的一户院子里，冯慧珍这才知道为什么没骑自行车，这么近的距离，用不着骑。 冯慧珍想了想从空间里又找了个桃子吃了。 她唯一的本事，只能依仗空间。 这个桃子叫做身轻如燕。 冯慧珍稍微撑着墙头就翻进了院子里，落地轻飘飘的像是一根羽毛，一点儿声音都没有发出来。 屋子里亮着灯。 屋里传来男女的调笑声。 “死鬼，你怎么才来啊？” “我这不是来了吗？好几天没见，想我了吧。” “想个屁，你还记得老娘啊？” “记得，怎么能不记得呢！就你这小腰，这一身赛雪的肌肤，我可舍不得。” “你个死样！” “来，先亲一个。” 冯慧珍猫在墙根儿底下，听着屋里不堪入耳的声音。 直接翻了个白眼儿，没办法为了打听清楚胡德旺胡家父子的底细。 她一个大好青年只能干这种听墙角的事儿。 捂着耳朵蹲在墙角画圈圈。 不过才过了五分钟，屋里那闹腾的动静终于停了下来。 冯慧珍无语！ 就胡德旺这样的体质还起色心呢！ 第140章 证据 “死鬼，你放在我这里的那些账本儿，赶紧拿走吧，要不然我连睡觉都睡不安心。” 女人柔媚的声音像是在撒娇。 冯慧珍打起了精神，账本儿？！ 她就知道肯定能有猫腻。 这不是就来了！ “再放几天，这账本不能被人发现，要是被人发现了，那可了不得。” “我是怕厂里查账。” “你也知道，马上年底了，厂里肯定要清算一次，虽然说我能在账本上做点手脚。可是万一被人发现那可就死定了。” “你怕什么？有我爸护着你呢。你一个厂里的会计，谁还能查到你头上？” “就是因为年底，这一阵儿你也知道结算报销的最多，我爸手头攒了不少的单子，这一次又可以大搞一笔。 你放心，少不了你的好处。” “咱俩谁跟谁呀？你不是说要跟我结婚吗？我怎么听说你今天又看上了厂里的年轻女工？” 女人负气的质问声让胡德旺在里面陪笑脸。 “我那不过是玩玩，那些年轻女人怎么能比得上你啊？你这样的女人才有滋味儿。” “乖，我的小心肝儿，你放心，我答应娶你进门。等我手里攒够了这一笔钱，咱们立马就结婚。” “你可是要说话算数，不然的话，你可别怪我狠心。” 女人威胁的话似乎被掐断了。 “你轻点儿，这可是你以后的幸福生活，你要把它弄坏了。以后拿什么跟你过日子？” “你个死样，我跟你说，我最近总是心慌意乱的，总觉得会出大事儿。” “你别瞎想了，这种事情神不知鬼不觉，谁能知道啊。” “我就是害怕。咱们今年干完就收手吧，再也不能这么做了，账面上现在足足少了好几万块钱。” “我今年把账抹平，咱们以后别干这种提心吊胆的事情。这些钱足够咱们过好日子。” “行，行行！咱们以后好好地过日子，不过今年的账总得做完。” 胡德旺显然在哄骗女人。 声音里的不以为意，连窗子外面的冯慧珍都能听出来。 冯慧珍侧着耳朵听，这可是到手的证据。 女人这个账本儿肯定是在屋子里藏着，现在两人在屋里，她肯定没有机会。 看来得想办法，找个机会把账本找到手。 这可是一个一劳永逸的最佳办法。 冯慧珍翻过墙离开。 她又去找刘科长，侧面地打听了一下，果然问到了厂里的会计叫吴香玉。 这个吴香玉是个寡妇，年纪轻轻就守了寡，而且无儿无女。 长得年轻美貌，是厂里年轻人的目标。 不过听说吴香玉为人热情，但是没听说和厂里的谁有瓜葛。 看起来胡德旺也不算是一个彻底的纨绔子弟，起码保密工作做得还很到位。 吴香玉上的是白班，早上8点上班，下午5点下班。 冯慧珍一听这话，立刻告辞。 转身又回了那个小院，小院里的情况冯慧珍当然清楚，肯定是吴香玉一个人独居。 否则的话，吴香玉敢让胡德旺大半夜的来找她，那不是找死啊！ 吴香玉既然去了厂里，胡德旺今天上的是夜班。 现在下午两点钟。 院子里现在肯定没人。 冯慧珍熟门熟路地摸到这里，一把铁将军守着大门。 看着四下无人撑着院墙就跳进了院子里。 屋里果然没人。 冯慧珍进了昨天吴香玉和胡德旺所在的那个屋子。 她猜测吴香玉要是想藏东西的话，肯定是藏在跟前的地方。 这么重要的物证，万一一个不小心被别人顺走了，吴香玉和胡德旺还不得疯了。 只有放在他们眼皮子底下，天天能看到，才会放心。 冯慧珍在屋子里转了一圈儿。 还别说吴香玉一个寡妇日子过却过得很好。 家里三十六条腿儿的家具，应有尽有。 家里的东西，摆设都能看出来，吴香玉原来的男人算是一个能干的男人，什么都给吴香玉置办上。 结果现在却便宜了胡德旺。 冯慧珍尽量保持所有的东西保留在原位，在那里翻箱倒柜。 找遍了所有地方，居然没有找到账本。 冯慧珍诧异了，没想到这个吴香玉藏得这么严实。 突然却看到屋子里靠窗摆放的那张大床。 床底下的柜子，甚至床底下刚才冯慧珍都已经翻过了，没有任何的线索。 可是这床头摆着的枕头，让冯慧珍突然眼前一亮。 把枕头翻开，果然枕头是老式的枕头，里面应该是装了荞麦皮。 外面的枕套缝得密密实实，一般人绝对不会想到枕头里可以藏东西。 翻开那个枕头已经摸到里面有坚硬的东西。 冯慧珍用剪刀把那些线拆下来，打开枕头的荞麦皮里面，果然找到了一个黑色的笔记本。 冯慧珍在空间里随手拿了一个本子，塞进了枕头里。 然后又用针和线，把枕头按照原来的样子细细地缝起来。 把枕头摆放成原来的样子。 冯慧珍把笔记本扔进了空间里，这才松了口气。 刚走到院子里，准备翻墙出去，却听到院门口传来了说话的声音。 冯慧珍吓了一跳，急忙躲在树上，这是一棵柿子树。 还好现在天色已晚。 一般人进来不是注意看的话，还真不会注意到树上躲了一个人。 却看到一前一后进了两个人。 “你怎么今天来了，也不怕被人看到，万一邻居看到到时候传出去，风言风语。” “怕什么呀？大不了到时候我和你结婚不就完了。” 冯慧珍一听男人的声音，这是一个陌生人的声音，绝对不是胡德旺。 不由得心道小寡妇风流韵事倒不少。 胡德旺知道自己脑袋上被人带了绿帽子吗？ 不过想一想胡德旺也不是什么好人，这两个恐怕凑一块儿是半斤对八两。 “你和我结婚？开什么玩笑？你有老婆，再说你不怕胡德旺知道？” “你还惦记着我儿子！” 一句话！冯慧珍犹如五雷轰顶。 乖乖！ 这居然是胡德旺的老爹。 这父子两个搞什么？ “是你儿子惦记着我，念念不忘，说要把我娶回家！” 吴香玉开门，冯慧珍影影绰绰看到一个矮胖的男人，跟在她身后进了屋里。 “你干什么？” “干什么？你还敢惦记我儿子？我让你水性杨花！” “你……放开我！” “你喊！你尽管喊，刚来了人正好嫁给我。回去就和那个黄脸婆离婚，娶你进门，你少和胡德旺来往。 那是我儿子，是要娶正经黄花大闺女的，你死了那条心！” 冯慧珍默默地溜出去。 第141章 结局 冯慧珍躺着单人床上的琢磨一个方案。 手里的笔记本她翻看了一下，时间线可以拉长很久远。 看起来这位胡主任和这个会计已经勾结了很多年。 起码是三年之内的事情。 会计怪不得是会计，账目做得清清楚楚。 三年没被人发觉有任何遗漏。 三年的时间，胡主任利用职务之便，各种单据报假账，最后还是小问题。 车间上实际进的材料和所出的产品之间被他钻了空子。 扣下一些挂面产品，偷偷地在外面销到黑市。 还真是胆子大，他的儿子胡德旺和他在一个车间，儿子就是负责库房管理。 三个人算是配合默契。 吴会计在这里做假账，给他们账面上抹平，父子两个倒腾这些挂面到外面去卖。 三年的时候间前前后后加起来，三个人居然黑掉厂里足足八万多块钱。 这会儿还没到70年。 普通人为了五块钱，都能打破头。 8万块钱算是一笔巨款。 还真是胆大包天。 冯慧珍倒是想把笔记本直接交给冯厂长，可是怎么解释这笔记本哪儿来的呢？ 总不能告诉别人，她半夜三更跳进别人家里，把账本儿偷出来的。 重要的是她把这个账本拿出来，别人也不会信啊！ 他们冯家兄妹刚刚和胡家的人闹了矛盾。 谁都知道他们得罪了胡德旺，现在拿出这个东西来，胡德旺反咬一口，说他们是栽赃陷害。 就算是现在查账，以吴香玉的手段恐怕早就把账面做得很平，绝对查不出一丝一毫的问题。 要不然不可能这么多年都没有被人发现。 又从刘书记那里，听说有人护着胡主任。 正在打压冯厂长。 万一这件事情闹出来，反而变成了冯成长陷害胡主任。 这种倒打一耙的事情，以胡德旺和胡主任的无赖行径，绝对做得出来。 说不准一个不好把冯厂长反而给拉下水。 冯慧珍把她第一个念头碾碎。 不理想！ 这种方法即使冯厂长真的彻查，恐怕也没办法抓到真的把柄。 如果用这种方法爆发之后，胡家父子没有得到应有的惩罚。 事情的走向并没有向她想要的结果去走，最后受害的可就人多了。 做事的时候，肯定不能不留后路。 而且在外人的口中，如果留下冯家人的名字，这样容易引起别人的仇恨。 私吞集体财产的又不是胡主任一个，胡主任只不过是一个大老虎，底下的老鼠还有不少。 因为这件事他们冯家人掀起了风浪，厂子里搞不好有一场腥风血雨。 多少人倒台之后，那还不得多少人恨死了她的哥哥姐姐和冯厂长。 她可没想把家里人推到风口浪尖。 冯慧珍思来想去，终于想好了主意。 专门又去打听了一下。 今天晚上胡德旺上夜班。 冯志强见到妹妹，愣了一下。 “慧珍，你怎么没回村儿啊？” 这几天没见到妹妹，他以为妹妹已经回了村里。 “哥，给这是五块钱，你一会儿去买点儿花生米，猪头肉，再买上几瓶酒。约宿舍里的同事们一块儿喝酒，今天晚上无论如何你得把大家都灌趴下，包括你自己。” 冯志强都有点儿发懵。 “你这是说什么呀？” 冯慧珍悄悄趴到哥哥耳边说了一些话，冯志强不知所以然不过依然点点头答应。 天黑了。 冯志强买了花生米，拎着四瓶二锅头外加一包猪头肉，心疼得厉害。 五块钱花得一干二净。 很快他们宿舍里响起了大家推杯换盏的声音。 胡德新被冯慧珍堵在巷子口。 憋屈的胡德新也不敢做什么，昨天这姑娘怎么把板儿砖掰成两截儿的，还历历在目。 “你要干什么？” “你不恨你后妈和胡德旺吗？” “恨又能怎么样？我爹最宠爱胡德旺。恨也没用，何必还恨。” “给你个机会能够打一个翻身仗，就看你愿不愿意。” 胡德新狐疑地盯着冯慧珍，“你想从我这里捞到什么好处？我告诉你我爹不待见我，同样是胡主任的儿子，我身上什么利益你都得不到。” “我想捞到什么好处？我就是想让胡德旺倒台，胡德旺和我家结的恩怨。你的仇人就是我的仇人，这个理由够吗？ 胡德旺要是倒霉我当然很高兴。” 胡德新松了口气，他也希望胡德旺倒霉，再也不希望有这么一个丢人现眼的弟弟。 胡家没有他立足之地，心一横。 他还有什么害怕失去的？ “你要我帮你做什么？你说吧。” 冯慧珍让他附耳过去。 胡德新眼神惊异，不过听完之后默默离开。 胡家的院子外面。 “你没看错？胡主任钻了寡妇吴香玉的院子？” “我看得真真的，胡主任还搂着吴香玉上下其手，我是真没想到，吴香玉一向表现得冰清玉洁，谁追求都不理不睬，原来私下里居然和胡主任勾搭在一块？” “胡主任可是有家有口！” “嘘！胡主任可是说了他们家那个黄脸婆是个母老虎，被胡主任媳妇知道了那可了不得。” “能怎么样？” “我要是胡主任媳妇也得带着娘家人杀过去，不能饶了那个狐狸精！” “别多嘴了！被胡主任听到有你好果子吃！” “走了！快走！” 刘桂香被气得七窍生烟。 洗好的衣服直接扔到地上，撸起袖子上娘家找人。 与此同时冯慧珍亲眼确认胡主任趁着夜色钻进吴香玉的院子。 冯慧珍才拿起电话。 “喂喂，麻烦通知一下胡德旺，河柳巷八号的人病得很厉害，让他快点来一下！” 挂上电话。 冯慧珍翻进吴香玉院子，把门打开。 不大一会工夫，胡德旺骑着自行车就来了。 看起来胡德旺对吴香玉倒是有几分真情。 满头大汗，气喘吁吁，进了门之后，直接往屋里闯。 “香玉，香玉，你怎么了？” “爸！？” “你们……你们……你们一对狗男女！” 然后…… 冯慧珍掏出账本放在门口的地上，大门打开，急忙钻出去等在门外。 屋里立刻传来了拳打脚踢的声音。 “你……你个浑蛋，你个死老头子居然干出这么不要脸的事情。” “你说你这个臭女人，什么时候跟他勾搭上的？” “敢给我戴绿帽子。” “混账东西，哎呦，你敢打我，我是你爹。” “德旺，你听我说，不是我乐意的，是他强迫我的。” “你个臭女人，你胡说八道。” “我要杀了你。” “哎哟，救命啊！杀人了！” 一声尖叫，撕破了夜晚的平静。 本来已经躺下的周围邻居披着衣服，手里拎着家伙冲了出来。 整个小院儿里围满了人。 寡妇门前是非多。 满满的都是来看热闹的吃瓜群众。 尤其是对于这种桃色新闻简直是趋之若鹜。 同一时间，胡德旺的亲妈刘桂香跑了过来。 不光她来了，身后还跟着刘家的七大姑八大姨。 无意中听到有人说胡主任居然在外面金屋藏娇，早就气炸了。 这是带着娘子军杀到。 第142章 圆满 “救命啊，救命啊，儿子杀老子了！” “你还敢跑，你还敢跑，我今天要杀了你。” 胡德旺手里拎着个碎了半截儿的酒瓶子，追着胡主任满院子地跑。 “好啊，你们父子俩。被这个狐狸精迷花了眼。” “狐狸精，什么人你都下得去嘴，这是我男人！有妇之夫，你他娘的也敢勾搭！我撕碎你的脸，让你再去勾搭男人！” 刘桂香带着七大姑八大姨加入战圈儿。 张牙舞爪地扑上去就撕扯吴香玉的头发。 一时之间，院子里鸡飞狗跳。 墙头上，树上，院子里，院子外，男女老少都在看热闹。 冯慧珍看到公安还有保卫科的人全部都赶到，把院子里的几个人都押了出去。 “别打了，去派出所再说！” ”我要撕碎她的脸！让她勾引我男人！” “我没有，和我无关！我们是谈工作！” “放屁！谁家谈工作还脱光了谈？你糊弄谁？” 胡主任只穿着一个四角大短裤，光着上半身，头上破了个大口子，血流如注。 也算是春光外露。 吴香玉想必是趁着父子两个争斗已经穿上了，衣服还算是齐整。 衣服倒算齐整，可是头发被刘桂香抓得像是鸡窝一样，脸上更是被抓了好几道子。 狼狈不堪，眼眶泛红，这种情况之下楚楚可怜的样子依然招人疼爱。 引得不少围观的男职工咽口水。 谁不羡慕胡主任艳福不浅。 胡德旺气急败坏，手里拎着半个破酒瓶儿，要不是公安摁住，估计还得上去跟他爹拼命。 一路叫嚣着。 “老混蛋，你敢抢我的女人！你等着，咱们没完！” “你看我不弄死你！” “闭嘴！你要弄死谁？注意你的言辞和态度！” 公安一嗓子终于让众人安生下来。 冯慧珍等到看到其中一个公安在出门的时候，看到门地上的黑色笔记本捡了起来。 翻看了一眼，脸色大变。 慌慌张张把笔记本递给领队的队长。 胡主任和吴香玉，胡德旺看到笔记本的时候脸色大变。 “同志，这笔记本和这件事无关，能不能交给我？我是挂面厂的主任，这里面是挂面厂的一些机密！” 胡主任冷汗直冒。 “哼！胡主任，这东西你还真需要好好解释一下，回派出所解释吧！我想有的是人听你解释。” 队长合起笔记本，面无表情地说道。 胡主任一下子就瘫倒在地。 这一下子真完了。 冯慧珍松了口气。 她的任务算是完成。 围观的人们纷纷好奇道。 “公安同志，那是什么？” “大家都散了，散了，回去睡觉。” 公安带着人回去。 主任议论纷纷，没人不好奇那个让胡主任面色大变的本子。 冯慧珍回到家里，美美地睡了一觉。 一夜醒来。 大伯大伯母正在院子里说话。 “太不像话了！你不知道昨天发生大事了！” “怎么回事？今天看到咱们家不远的胡主任家的院子，似乎有公安进进出出，后来连门都贴上封条，这是怎么了？” “怎么了？那个胡主任……唉！干的那叫什么事！听说是挖集体财产墙角的蛀虫！” “啥？胡主任看不出来啊！平时两口子挺朴素的！就是他们家胡德旺不是个东西，两口子不像那样的人！” “胡主任是什么样的人还写在脑门子让你知道？” “你冲我发什么火？” “我是气啊！这就是罪大恶极，道德败坏，不光乱搞男女关系，还贪污厂里财产，简直是让我不耻为伍。” 冯慧珍抿嘴偷着乐。 看样子尘埃落地。 胡主任和胡德旺休想翻盘。 “大伯，胡主任这样会怎么样？” “上面很重视，我估计就算不死，也是无期徒刑！这辈子毁了！” “胡德旺呢？” “父子两个狼狈为奸，下场好不了，就看是当爹的还是当儿子的愿意承担罪责。不然……” 大伯不看好那一对无耻父子。 这个年代的人们淳朴正直无私，反正各种看不好的现象和道德问题，在这里都会受到人们的讨伐。 没人会站在胡家父子的那一边。 总之胡家的事情，不光涉及男女作风问题，还涉及很严重的挖墙脚，以权谋私问题。 这不是哪一个领导能压下去的问题。 事情发酵的速度，显然比冯慧珍预料的更快。 等她准备离开的时候，已经听说厂里都已经派来了工作组。 专门彻查这一次的问题，同时要给挂面厂进行整改。 总之胡家父子的事情已经算是板上钉钉。 冯慧珍笑嘻嘻的和大伯大伯母告别，这会儿神清气爽回家，事情解决，冯厂长，刘书记，哥哥姐姐都可以安心的生活。 前途一片光明啊！ 这件事捅到了公安局，就不是一个胡主任能压得住的。 搬走胡主任胡德旺这两座大山，挂面厂短时间之内没人敢造次。 大家可以安心过一阵好日子。 冯慧珍的哥哥姐姐也能站住脚。 冯慧珍猜想等她从农场真的回城的时候，哥哥姐姐应该已经不一样。 更重要的是这一次他们家有了两个工人，这个年代能够创造家庭最快富裕道路的也就是工人。 相信母亲和哥哥，姐姐的生活会越来越不一样。 冯慧珍拿着车票，心满意足地回家。 在县城里耽误了三天功夫，回来再陪母亲几天，她就该离开。 忽然之间有点儿想刘雪梅和张秀云他们。 同时也不知道在远方的江磊现在怎么样。 那个高大沉稳，心地善良的江干事，应该一心扑在他的工作上吧。 这会儿的江磊正躺在汽车底下，手里拿着扳手，却连打了两个喷嚏。 “江组长，你怎么了？是不是受凉了？要不然加一件衣服吧。” 李明月殷勤地对组长嘘寒问暖。 李明月是张主任的外甥女。 也是张主任唯一走后门儿调过来的亲戚。 外甥女是一个女同志，本来应该干文职工作，可是在张主任的办公室见过江磊以后，就一心扑在了江磊身上。 要死要活，非要求着舅舅把她调到维修组。 就像是个狗皮膏药一样，成天跟在江磊身后。 “我没事儿，李明月，你赶紧跟着小刘一块儿去学习拆卸技术，你跟在我后面干什么呀？” 江磊没好气地赶人。 李明月抿嘴，眼神里带着委屈。 “哦，我知道了。” 怎么就暖不热这个男人的心呢？ 江磊忽然地挂念起远在千里之外的冯慧珍。 那个丫头才不会像李明月一样的不知好歹，也不会黏黏糊糊，爽利得让他都欣赏。 没人不喜欢冯慧珍吧！ 那是一个带给所有人阳光的女孩。 小丫头走的时候，他都不知道。 等他去知青点看冯慧珍的时候，才知道冯慧珍已经走了。 也不知道冯慧珍的母亲身体怎么样，如果不是出了大事儿，冯慧珍肯定不能回去。 那丫头对她的家人非常重视。 听说冯慧珍母亲病重，希望好人能有好报，那丫头不要太伤心才好。 第143章 糟心的娘家人 “翠花！翠花，你在家吗？咱妈来了！” 冯慧珍正在厨房里忙碌。 明天她就要回知青农场。 今天在家里给母亲做点儿东西。 已经进入腊月。 其实想想办法，冯慧珍可以留在家里过年，不过吴大壮还特意给他们大队打了电话，知道冯慧珍母亲已经康复。 催促她赶紧返程，毕竟她现在可是下乡知青，哪能在家里随随便便一待就好几个月。 更重要的是冯慧珍是吴大壮手里的人员，行踪不定，没有准确地待在所在的岗位上。 担责任的可是吴大壮这个队长。 这些年又不是没有知青逃跑过。 冯慧珍这是赶走之前给母亲炸丸子，做烧肉。 今天腊月十二，她在的话，还能给家里人补贴一点儿。 要是她不在，刘翠花可舍不得买肉。 他们家不可能有肉票，过年杀年猪的话，他们村儿交完任务猪，剩下的猪肉每一家能买到半斤，那都算是运气。 毕竟他们家又没有杀猪匠。 她在的话，空间里随便拿出来点儿东西，都能找出各种借口。 反正谁让她在县城里有神通广大的干爸，干妈，还认识无所不能的冯厂长，再加上有两个在挂面厂上班儿的哥哥姐姐。 在外人眼中冯家算是发达了。 有点什么东西似乎都开始变得理所当然。 他们村子里能有几个当工人的！ 以前有多看不上冯家，现在对冯家的态度就会有多大的改观。 冯慧珍听到陌生的呼喊声，从窗子探头看出去。 看到来人冯慧珍不由得撇撇嘴。 让蹲在炉灶跟前拉风箱烧火的四哥冯志平差一点儿，笑岔了气。 “你那是什么表情呀？让咱娘看见了，非得给你一巴掌不可。” “我这是什么表情？你看我这个表情，你就知道谁来了。” 冯慧珍无奈地叹气。 “咱姥姥这是无事不登三宝殿，还特意带着舅妈，可想而知是要鸡飞狗跳。我就是心疼咱娘。” 自己老娘刘翠花人特别好。 性子好，做事爽利。 唯一的不好，就是娘家不好。 问题是谁也无法选择自己的出身。 “咱姥姥能咋样？反正以前又不是没断过来往。好端端上门，非奸即盗！” 冯志平不以为意，他们家在十年前就和姥姥家断绝来往。 冯慧珍扑哧被逗乐了。 “非奸即盗！用得好！四哥有水平！” 冯志平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 这件事说起来很久远。 刘翠花娘家离着冯家的这个村子有三十多里路。 正常来说三十多里路也不算什么距离。 村儿里人谁还不用脚，走个几十里路。 刘翠花一个寡妇，带着家里五个孩子过日子，日子过得困苦，理论上娘家人应该搭把手。 大家一路走来，从冯慧珍对于往事的回忆当中就能知道，冯慧珍对于刘家只字片语都没有。 可以想象到刘翠花的这个娘家一定是非常不好相处。 刘翠花是家里的老二。 上面有一个姐姐，下面有一个弟弟，一个妹妹。 刘家是典型的重男轻女家庭，对于男孩儿的重要性，才会连生了三个女儿。 最小的弟弟被当成了宝贝一样捧在手心里。 当然，这是当年很多农村家庭典型的状态，也不能说是谁对谁错。 搁在后世这种观念肯定会被人骂得狗血淋头，可是搁在这个年代这是非常正常，没有任何一个人会有辩驳。 宠爱男孩儿，不把女孩儿，当然这就是常态。 刘家也一样，刘家的弟弟刘翠山算是家里唯一的男孩儿，自然是娇生惯养长大。 不过农村的娇生惯养，也最多不过是家里养只鸡能自由地吃上一个鸡蛋。 干活儿的时候，让他干的是轻省的农活儿。 这就算是娇生惯养。 刘翠花嫁到冯家，当时冯家老爹给了十块钱的彩礼，100斤的玉米面，50斤的小米儿。 那个年月这可是大手笔的彩礼。 丈母娘老丈人嫁哪个女儿要的彩礼都很高。 就是为了给儿子攒娶媳妇儿的钱。 当然到了刘翠花这里要得特别高。 那是因为她弟弟刘翠山同年也要结婚。 为了娶弟媳妇儿进门，她这个当姐姐的彩礼方面自然是不依不饶。 当初差一点儿没把冯家老爹给逼死。 那是在村儿里借遍才凑够了这么些东西。 彩礼的事情，就不用说了。 刘翠花嫁了过来也就算了，可是刘家父母大概是觉得女婿能拿出来这么多彩礼，女婿家里肯定有点儿底子。 以至于女儿结婚之后，还时不时的上女婿家里来打秋风。 一开始刘翠花和丈夫都忍了，毕竟是自家的父母。 有时候说家里没粮来借点儿粮，难不成她能狠心说不借。 最让人生气的是刘翠花那一年怀着肚子里的老二。 刚生完老二，在家里坐月子。 冯老爹基本上没什么亲戚朋友，直系的亲属基本上都死光，出了五服的亲戚大家互相之间也不来往。 主要是这年月家家日子不富裕，谁知道出了五服的亲戚，是个什么样的人。 冯老爹是个好男人，一个大男人给媳妇儿坐月子，虽然家里不富裕，可是起码他能帮着媳妇儿干活儿，让媳妇儿能在家里好好歇一歇。 还能帮着带孩子，洗尿布，做饭。 谁知道媳妇儿月子才坐了五天。 老丈人就来了。 冯老爹一开始也挺高兴，还以为老丈人是来看媳妇儿的。 毕竟他们两口子只剩下娘家人这门亲戚。 没成想老丈人坐下，两句话没说完，就喊他媳妇儿回娘家去。 冯老爹也有点儿懵。 “爹，我媳妇儿刚生完孩子，正在坐月子，您这会儿哪能让她出门儿？着了风怎么办呀？” 村儿里就算是穷人家孩子生在地头上，可是在家里坐月子，那是谁都挑不出来的。 再穷的人家，也不能在儿媳妇坐月子的事情上苛待媳妇儿。 那是会被人诟病的。 “有啥可坐月子的？村儿里的女人生在地头上的多的是，赶上秋收第二天下地的还有的是！她有啥金贵的？生了一个赔钱货，还有啥月子可坐的？ 赶紧的让她跟我回家。我和她娘要去回她姥爷家。翠山和他媳妇儿没人给做饭，翠山媳妇儿大着肚子。” 冯老爹一听这话，都怀疑自己耳朵有毛病。 “爹，合着你拿我媳妇儿当长工使呢？翠山和他媳妇儿有手有脚，都这么大的人，怎么就不能做饭？ 我媳妇儿一个人大着肚子还得照顾小的，还得给家里做饭收拾，哪样也没差了。 怎么到了弟媳妇那里就还要人伺候？ 弟弟弟妹不丢人？” 最气愤不过的是，老丈人居然这么糟蹋自己闺女。 第144章 陌生的血缘之亲 “什么长工不长工的，她一个当姐姐地伺候她弟弟，那还不是应该的。亲姐弟还有啥计较的？” 老丈人那满不在乎的态度，彻底激怒了冯老爹。 于是一怒之下，冯老爹跟老丈人第一次变了脸。 “爹，您不在乎翠花我在乎，那是我媳妇儿。您不是常说嫁出去的闺女泼出去的水。我媳妇儿既然是您泼出去的水，您就请回吧。 我是绝对不会让我媳妇儿这个时候回去伺候他们两口子。” 因为这一件事情冯老爹和刘翠花的父亲大吵一架。 女婿和老丈人吵架，最后的结果自然是老丈人到处败坏他们两口子的名声说冯老爹和刘翠花不孝顺。 好在老丈人是外村人，哪怕在他们村里说出大天来，也没人理会。 村儿里谁不知道刘翠花两口子都是良善人。 老丈人隔三岔五上他们家借粮食的事情，村里人都知道。 一般人家遇上这么不要脸的老丈人，早就赶出门去。 两口子这么做事儿，反而得到了村里人的支持。 普通老百姓没文化，没知识，可不代表他们看不懂事情。 这一件事是开端，等到后面一年灾年，那一年大旱。 家家户户粮食欠收。 生产队每一个人只发了100斤粮食。 这个时候刘翠花已经生了老四。 他们家两个壮劳力，要养活着六口人。 日子过得艰难。 刘家的人再一次来借粮食，刘翠花和冯老爹直接拒绝。 主要是他们也借不起，两个大人才能分200斤粮食，要养活六张嘴。 借出去每一分毫的粮食，意味着自家可能饿死一个孩子。 两口子饿得都走路发飘，更不要说借给别人。 老丈人和丈母娘在冯家大闹了一场，那一场闹也算是彻底断绝了刘家和冯家姻亲的关系。 从那以后老丈人和丈母娘再也没有上过门。 冯老爹出了事情去世的时候，娘家人也没出现，更没有上礼。 吊唁一下也没人出面。 刘翠花一个人带着五个孩子，办完了丈夫的丧事。 等到丈夫的丧事都已经出了五七，没想到娘家人出现。 刘家夫妻两口子这一次上门，是劝着刘翠花改嫁。 他们同村儿有一个老光棍儿，愿意出30块钱彩礼，100斤白面娶个媳妇儿。 也不嫌弃刘翠花是寡妇。 老光棍儿唯一的要求就是刘翠花不能带孩子过去，老光棍儿能养一个媳妇儿，可不想白养五张嘴。 刘翠花当时不是没想过改嫁，一个女人带着五个孩子，日子过得艰难。 可是对方要是不养活五个孩子，她凭什么改嫁？ 刘翠花能想到改嫁的目的，就是为了养活五个孩子。 被刘翠花一口拒绝，谁成想刘家老两口居然想着要把五个孩子送人。 总之刘家老两口儿就是看上了这一笔彩礼。 趁着刘翠花不在，把她的五个孩子送人，刘翠花回来之后，那是大闹了一场。 第一次斩钉截铁地当着众人的面跟刘家断绝了关系，而且把孩子一个一个要了回来。 也就是那一次，刘翠花发誓她这辈子不改嫁，一个人独自把孩子养大。 从此刘家再也没有和冯家来往过。 十几年都没有来往过的亲戚，忽然之间又上门来了。 还用说肯定是听到了冯家出了两个工人的风声。 冯慧珍撇撇嘴，可是谁家还没有两个这种极品亲戚。 刘翠花出了堂屋，看到来人。 愣了愣神，可是还是堆上满脸的笑容，把人招待进屋里。 “娘，弟妹，你们来了，快屋里坐。” 她和爹娘已经十几年不来往，和刘家根本是杳无音信。 当初不来往之后她爹去世，她想回娘家给她爹奔丧，谁知道她娘和弟弟，媳妇儿把她拒之门外。 从那以后，刘翠花是真的歇了心思，就当自己没有娘家人。 猛然一见到娘和弟媳妇儿还真的有点儿陌生和不自在。 刘老太太老了很多，白发苍苍，满脸皱纹，嘴里没牙。 这个年月五六十岁的老太太，嘴里没牙的多的是，主要是人们舍不得掏钱镶假牙。 看上去就更显老。 跟在身边的弟媳妇儿，这会儿也已经四十多岁。 是一个典型的农村妇女。 身旁跟着两个孩子，看样子应该是弟弟的儿子。 衣服打折补丁，挂着两管鼻涕，满身脏兮兮的。 哪里像是走亲戚地！ 刘翠花扬声冲着厨房里喊。 “老四，给你姥姥和你舅妈倒几碗水。” 无论怎么样，这到底是亲人。 刘翠花把人让进屋里，老太太和弟媳妇儿带着两个孩子坐在了炕头上。 打量着四周。 刘翠花不知道该说什么，这些年没见亲娘。 埋怨，怨恨早就已经散去，彼此留下的只有陌生。 “翠花，你是不是还怨恨爹娘？” 老太太打量了一眼屋里，心里暗自有数。 看起来她这个二闺女，还真的日子过起来。 屋子里倒不是说摆设得有多么奢华，可是窗明几净，收拾得很干净。 床头炕柜上放着的被褥，干净，厚实。 光是看到棉花的柔软度，就知道这是新棉花做的。 尤其是柜子上面，暖水瓶中间摆了一个座钟。 是冯慧珍前两天特意带回来的，当然用的是从收购站里恰巧碰到有人想拿这个换钱。 三十斤玉米面换回来的。 （拙劣的借口） 还有院子里能够闻到炸肉丸的香味儿。 种种的一切迹象表明，闺女的日子过得很好。 当然家里有两个孩子在厂里当工人，一个月的工资都得七八十块钱。 日子能过不好才怪。 “娘，什么怨恨不怨恨，过去的事情就过去了，咱别提以前的事情。” 刘翠花能说什么，她娘都已经张口，难不成说真的怨恨爹娘当初的狠心绝情？ 不是有句老话，天下无不是的父母。 爹娘做得过分，可是到底生养了她一场。 这是自古以来避不开的生恩和养恩的难题。 “娘就知道你是个好的，你这孩子吃苦了。那些年都是因为你爹是个倔把头，你又不是不知道你爹想得不够周到。 可是我和你爹到底是真心为了你好。” 刘翠花眼圈有点泛红，母亲的手放在她的手上，母女两个的手相触，终于找回了些许血脉之情。 “娘，以前的事就别提了，过去就过去了。” 第145章 土霸王回来了 弟妹张巧儿一看二姑姐和婆婆终于和解，急忙笑着把两个孩子拉到跟前。 “二姐，这个是二庆，那个是三庆。大庆今天跟着他爹还得下地干点儿活儿没来。巧芝和巧云还得上山捡柴。” 推了一把两个孩子，嫌弃两个孩子有点儿木讷，胆小。 “快叫呀，这是你二姑。” 二庆和三庆害怕地缩了缩头，两个人用手揪着衣服的衣襟儿。 就是张不开口。 急得张巧儿恨不得锤他们一拳。 咋这么没眼色！ 刘翠花笑道。 “来，叫二姑。” 顺手打开了抽屉，拿出来一包桃酥。 给两个孩子手里一人塞了一块儿桃酥。 二庆和三庆眼睛一下子就亮了，脏兮兮的手里拿着桃酥。 像是蚊子叫一样，叫了一声二姑。 冯志平端了两碗开水进来。 放在桌上，叫了一声。 “姥姥，舅妈！” 老太太五官生得刻薄，颧骨很高，年纪大了。 那双吊梢眼里面是满满的算计和冷酷，上下打量了一下冯志平。 “这是老四，都长大了。” 声音很和蔼，可是冯志平还是打了个哆嗦，怎么感觉姥姥这话像是对待上秤待宰的猪一样。 “老四长大了，他们都大了。去！告诉慧珍，你姥姥和你舅妈，中午留在这儿吃饭多做一点。” 刘翠花内心深处，对于娘家还是有深深的期待。 母亲愿意上门来和解，她自然乐意来往。 谁不乐意自己有个能依靠的娘家人。 冯志平转身回了厨房。 冯慧珍把锅里最后的肉丸捞起来。 足足两大盆。 指了指他们家的碗柜，“四哥把我今天做的丸子，烧肉全都放到柜子里，对，把门锁上。” 冯志平按照她的话，把东西放进碗柜锁上门，却被妹妹从手里一把把钥匙拿过去。 “你这是怕我偷吃啊？” 妹妹在家里像是个小霸王。 冯慧珍把肉丸拿起一粒塞进了四哥嘴里。 冯志平守在那里拉风箱烧火，没少被妹妹投喂。 这会儿他起码吃下去七八个肉丸子。 “我哪是怕你偷吃啊？我是怕一会儿那个姥姥和舅妈眼馋这些东西，我这可是费了老大劲弄来的肉，是给咱家过年用的。 咱自家人一年还到头吃不上几顿肉。可不是留着给外人的。 我是怕咱娘心软，咱姥姥随便糊弄一下咱娘恐怕就真的当成真心的亲戚来往。 当年姥姥和舅妈是怎么对咱娘的，你又不是不清楚。我那么一丁点儿小一岁多，就被他们送到别人家去。别以为我没印象，我小我也有印象。 反正我记仇。 我找回来的肉，一口都不给他们吃。” 把记仇说得这么光明正大，倒是把冯志平给逗乐了。 “老五，我也记仇，我也记得当初咱姥姥和姥爷把我送去的那家人家，咱不给他们吃肉。咱留着自家人吃。” 妹妹说得对，凭什么不记仇啊！ 这些人就没把他们当亲骨肉，凭什么让他们把对方当亲骨肉？ 兄妹两个把厨房里收拾得规规整整。 冯慧珍开始做午饭，本来她忙了一上午，准备中午凑合吃一顿。 煮点儿挂面，里面放点肉丸子，再放点儿白菜。 家里腌的小菜切一点儿，再把几个馒头溜一下，基本上就够吃。 这饭菜搁在他们家去年连想都不敢想。 今年他们家的日子可以算是天翻地覆，就是过年的人家恐怕也吃不起。 谁家能顿顿吃上白面挂面？ 这会儿冯慧珍实在不想做出这顿饭来招惹到所谓的这位姥姥。 待会儿觉着他们能吃上白面挂面，想要把挂面要回去，一张嘴他娘给不给？ 刘翠花为人爽利，可是到底也抵不过亲情。 光看她娘今天见到老太太时候，声音颤抖的样子就知道。 她娘并不像想象中那么坚强。 里面的是非曲直，不是凭她一个冯慧珍来决定母亲到底要不要和这些亲人来往。 冯慧珍觉得母亲还是是非观很强，而且在家里拿得住大主意。 既然这样有一些小的瑕疵，有时候必须忍耐。 母亲上辈子去得早，也许这是母亲内心深处最大的遗憾。 只要这个所谓的姥姥和舅妈，别太过分，作为冯慧珍来说，可以容忍母亲的些许软弱。 身为姥姥的刘母坐在炕上，那是高谈阔论，一块儿接一块儿桃酥，嘴就没停过。 一包桃酥吃了个干干净净，连桌子上掉的渣儿全用手指头蘸着唾沫粘起来给吃掉。 二庆和三庆也吃了两块桃酥，不过显然两个孩子对于奶奶的行径，已经习惯了。 吃完之后两个人蹲在墙角那里玩数着蚂蚁玩。 冯志远大汗淋漓地回到家里，今天上午也没闲着。 弟弟帮妹妹在家里做家务，他上山去砍柴。 他娘身子刚刚恢复，妹妹说了这个冬天不能让母亲受凉。 即使家里已经堆了不少柴火，大冷的天儿，他还是希望上山能转悠一圈。 打柴是次要的，说不准还能打个野物。 给自己老娘补补身子，从小到大冯志远就喜欢舞刀弄枪。 几个兄弟当中，也就是他还有这么一手本事。 上山下河属他厉害。 夏天的时候，没少给妹妹摸鸟蛋。 这也是这些年冯志远唯一能帮衬母亲的地方。 擦了一把汗，冲着厨房说道。 “老五，饭好了没有？我快饿死了。” 最重要的是知道妹妹今天可是炸丸子做烧肉，还有小酥肉，妹妹说中午给他们吃丸子面条。 虽然说丸子里面掺了白萝卜，粉面豆腐，可是到底这也是肉丸子。 妹妹可是弄了不少肉回来，听说足足有十几斤。 当然这只是听说，冯慧珍私下里可不是用了十几斤肉。 从出门到现在回来心里还惦记着肉丸子，走的时候闻到肉丸子的香味儿。 还有妹妹给他嘴里塞的热乎乎的肉丸子，到现在还念念不忘。 冯志平急忙钻出来，冲着三哥使了个眼色。 “咱家来客人了，姥姥和舅妈来了，在咱妈那个屋。” 冯志远一听眉头立马就皱在了一块儿，脸色变得铁青。 老四，老五当初年纪小，他和大哥，二姐可是心里清楚。 当初他们家遭难的时候，姥姥，姥爷是怎么对他们家的？ 父亲没了连个上门吊丧的人都没有。 这些年提起这个事儿，没少被村里人笑话。 父亲刚刚离世一个多月，姥姥，姥爷就准备让母亲改嫁。 而且趁着母亲不在，偷偷把他们一个个送人。 这一笔笔账，也许弟弟妹妹不记得，可是他记得清清楚楚。 至今他还忘不了当初他们是怎么被姥姥，姥爷硬捆着送人的。 那些事根本不是亲人能干出的事情。 现在又跑上门来认亲戚，怎么着还想占他们家的便宜？ 【作者有话说】 今天开始两更，数据要求，请大家谅解。 第146章 想的倒是美 冯志远把毛巾扔给弟弟，一扭身挑开帘子钻进屋里。 “哎呦喂！听说来客人了，谁来咱们家了？咱们家这么多年可没什么亲戚朋友，居然还有客人来咱们家！娘谁啊？” 冯志远满脸流里流气地走进屋里。 这些年在村子里，他一向就是这个样子，也就是靠他这一副二溜子的德性，才震慑住村子里不少的盲流和二流子。 省得老往他们家院子里凑，毕竟寡妇门前是非多。 家里的几个孩子都用他们自己的方式，在尽力地保护着这个家。 冯志远就是其中之一。 刘老太太一见冯志远差一点吓得跳起脚来，这个外孙子当初像是饿狼崽子一样，差一点没把他们老两口给吃了。 至今还记得当初老头子绑着冯志远送给别人家的时候，冯志远恶狠狠的眼神像是看着仇人。 老太太来之前，其实心里也发怵。 别人都不担心，自己闺女自己清楚。 再厉害再爽利的一个人，到底心里也舍不得他们老两口。 当父母的怎么能摸不透孩子们的脾气。 只要她这个当老人的能态度软化下来。 闺女肯定不至于非得要和他们断绝关系。 自家闺女那是吃软不吃硬。 打小就是这样。 老头子去了家里唱黑脸的自然没有，她这个当娘的一向在家里表现的是疼爱孩子们。 孩子们对她这个当娘的，多少也会有不少温情。 冲着这个老太太才敢上门的。 上门来自然是为了利益，这年月日子不好过，儿子又没出息。 就靠地里刨食，一家子还吃不饱。 想指望大女儿和小女儿？ 两个闺女嫁出去，性子虽然包子，对父母言听计从。 可是架不住女婿是拿得定主意的人，这些年女婿看得紧，他们老两口无论是用什么办法，什么借口，人家就是不搭理。 两个闺女就算是能省下口粮，可是又能省下多少？ 偷偷摸摸名不正言不顺。 帮不了什么大忙。 有了刘翠花前车之鉴，两个女婿也发话要是他们这当老丈人，丈母娘得再拎不清楚。 可别怪他们也和老丈人断绝关系。 要是两个闺女，再敢胳膊肘往外拐。 别怪他们当女婿的直接离婚。 两个闺女一听离婚，早就被吓住，哪还敢往娘家搬运。 两个扶弟魔也算是彻底歇菜。 老爷子去了之后，这个家里日子更过得一天不如一天。 儿子撑不起家业，好吃懒做，现在在地里干活挣工分儿，可也是三天打鱼两天晒网。 又生了一堆的孩子。 老太太本来也没指望过刘翠花，一个寡妇带着五个孩子过日子，能过得强到哪里去？ 指望刘翠花还不如指望其他两个闺女。 结果没成想前两天听到有人传来话，说是闺女家的大儿子和二闺女，居然到了城里挂面厂当了工人。 一开始她还不信，可是谁让村里有人在挂面厂上班儿，人家说得活灵活现。 还说他们家工作指标那可是刘书记亲自开口的，还说是刘书记和他闺女家算是干亲。 认了最小的闺女当干闺女。 不由得老太太不信。 老太太听了这话，心里有些暗后悔，是万万没想到，闺女的日子能过成这样。 早知道这样，当初的事情就不能做得那么绝。 老头子当时也怕闺女是带着五个孩子以后老回娘家打秋风。 结果没成想断绝关系以后，对他们一点儿帮助都没有，反而现在成了一种负累。 思前想后和儿子商量了半天，琢磨着刘书记既然能开口给女儿家里安排两个工人，那么再多安排一个也没啥问题。 不就是张张嘴的事情。 能让儿子去当了工人，起码端上铁饭碗，家里就有了支撑。 有了来钱的路子！ 穷日子实在是过怕了。 实在儿子不行，大孙子也行。 孙子已经20岁。 村里同年龄的男孩子，18岁就已经准备上婚事。 可是大孙子的婚事还没着没落，不就是因为他们家穷。 老太太是打定了主意，哪怕是给闺女下跪。 求着闺女原谅，也是得让闺女帮家里办成这件事儿。 来了之后气氛很好，铺垫的也很好，闺女对待他们的态度，显然超出老太太的想象。 这个闺女还是想着她们娘家人的。 不然不能这么大贵桃酥都拿出来招待他们。 刘翠花的一些行为，让老太太对于这件事有了十拿九稳的笃定。 刘翠花哪儿想到老太太是有这番打算。 她还真以为老太太是为了续上他们的母女前缘。 很多人都是这样，内心缺失的那一块儿，在年龄渐渐增长的时候，总是希望可以弥补圆满。 没有谁对谁错，只能说人抱有期待，很多时候就容易遮住双眼，看不到真正的事实。 刘翠花不笨。 一个笨寡妇也不可能真的独自抚养长大五个孩子。 对外人的时候，她是精明强干，精打细算，泼辣强悍。 偏偏面对母亲和家人的时候，常常会一双眼被遮蔽。 “老三，你看你说的什么话呀？你姥姥和你舅妈来了，快来见见你姥姥和舅妈。” 刘翠花笑着招呼儿子，希望儿子能和娘家人相处愉快。 多年以前的那些裂痕终究可以弥补。 “娘，我哪有姥姥和舅妈呀？当初不是姥姥，姥爷和您断绝关系了吗？我可是记得很清楚。 我姥姥姥爷在家里指天发誓这辈子没有您这个闺女。还问您要了家里仅剩下的30块钱，说是了断了你们之间的父女之情，养育之恩。 这俩不会是骗子吧？打哪儿冒出来，居然敢冒充我姥姥和我舅妈。难道不知道我们家根本就没有姥姥家？” 冯志远斜眼打量眼前的两人，看着老太太的脸一阵红，一阵白。 心里那个惬意。 在他眼中眼前的可不是亲人，眼前的这位老太太那就是凶神恶煞的老妖婆。 在他年幼的时候，怎么把他们兄弟几个送走？ 当时离开家的凄惨，那种恐惧，让他小小的年纪就仇恨眼前的这些人。 这哪是亲人，亲人干不出这种狠心绝情的事情。 他是绝对不会允许这些人继续回来欺骗母亲。 想的倒是美。 第147章 声情并茂 “老四，你也别拿这话刺我，我知道你恨我这个老太太。当初是我和你姥爷把你捆得送人的。 可是那毕竟是过去的事儿，谁还不犯错？ 你姥爷都已经去了，再大的恩怨也该散了。” 老太太从炕上下来，裹着的小脚站在地上。 没有冯志远高，一脸慈祥地伸出手，想要拍一拍冯志远的肩头。 却被冯志远一脸嫌弃地躲开！ “别别别，您可别这么说。您这样的姥姥，我可不敢认，把您认回来，万一哪天你又想不开，想从我们家捞取什么利益。 再把我们兄弟姐妹几个捆起来卖了！我们可架不住您再来这么一次。” 老太太脸上挂不住，怎么这个外孙子长大了还是这副德行，不依不饶。 可是又不能沉下脸，不能像对待自己孙子一样，想打就打，想骂就骂。 求人的态度，老太太还是心里很清楚。 事情没办成之前。 她就是孙悟空，面前的外孙子那就是如来佛祖。 “好孩子，你看你说的这是哪里的话？你们都长大了，姥姥还能在你们身上打什么主意呀？ 你小的时候的那些事，真的是姥姥姥爷真心为了你妈考虑。” “行了，我们长大了，您就没主意了吗？我们长大了，更可以卖个好价钱。 比方说我的姐姐，妹妹，您可以帮着找个好婆家，顺带手地把彩礼，聘礼都拿走。 贴补我舅舅家的那些哥哥，弟弟们。再比如我们哥儿几个挣了钱了。 也顺带手的您可以好意思张口借钱，也能帮着舅舅盖房子，养活儿女。 这可能的事情太多了，就比如您今天来，您敢保证您来是没什么要求吗？ 您要是自此以后绝对不会对我妈提任何的非分要求。 那行，今天我就给您认这个错，我跪下给您磕头，您觉得成不成？您敢不敢对天保证发这个誓？” 冯志远的话还真把老太太堵在那里，老太太怎么会没要求？ 而且冯志远设想的种种，还真是老太太曾经心里的打算。 孩子们大了，自然有大了的好处。 刘翠花看着母亲被堵得一言不发，虽然满脸气愤，可是居然没能反驳。 就知道儿子说中了母亲的心事。 深深的叹了口气，心底刚刚愈合的那道伤口，又被人血淋淋地撕扯开。 期望越大，失望越大。 她早就该知道父母是什么样的人。 “行了。老三，别在这里挤兑你姥姥，你姥姥没那个打算，就算有那个打算。娘也不会同意。 各家过各家的日子，没道理我这个当姐姐的不顾自己儿女的死活。 对吗？娘？” 刘翠花一番话是给老太太台阶儿下，也是要把老太太堵住。 老太太再想跟她张口有任何要求那是休想。 老太太眼看着这母子两个一唱一和居然把她所有的要求都堵回去，这哪能成。 她来这一趟，泼着这张老脸为的是什么？ 就是为刘家的儿子和孙子。 哪是轻轻巧巧一句话就能堵回去的。 老太太慢慢地走到炕跟前，缓缓地坐下，手扶桌子。 “翠花，你现在翅膀长硬了，跟娘说话也这么绕三绕四。” “娘，我翅膀硬不硬？您不是早就知道了吗？当年咱们断绝关系的时候，我翅膀不就是已经硬了吗？” 刘翠花也就着儿子的手，坐在了椅子上。 母女两个目光交锋。 老太太从女儿的目光中看出了当初和他们断绝关系的狠绝。 是个死丫头，这么多年心都没有软过。 老太太心里一转，脸上露出了悲切的神色，低下了眼眸。 抬起头眼眶已经红了起来，从怀里掏出手绢擦了擦不存在的湿润眼角。 “翠花，娘知道当年我和你爹做得不对，你心里有怨气，孩子们心里有怨气。 你恨我是应当的，娘这一次来是这么多年，娘想你啊！ 虽然娘从来没有来看过你。那是你爹不让啊！你爹那个人你又不是不知道义，发起脾气来谁都打。 我害怕你爹的拳头，你爹打人好疼。 可是娘想你啊，一宿一宿地睡不着觉，偷偷地想你。你也是身为人母，你怎么会不知道当娘的怎么会不顾自己的孩子。” 老太太拿手绢捂着眼睛，期期艾艾地哭泣起来。 这番话动情得很，而且合情合理。 显然老太太很知道怎么入手，能抓住自己闺女的那根脆弱的神经，撬开闺女坚强的防御。 刘翠花一听这话，刚才那狠厉表情立刻软化下来，眼神里带了些许的怜悯和同情。 “孩子，娘知道你这些年不容易，可是娘也不容易呀。你爹在，娘怎么敢来偷偷看你们，你爹要是知道，肯定会打断我的腿。 娘这辈子没出息，胆子小。 好不容易你爹没了，可是家里日子过得不富裕，娘想着我要是来看你，那不就是给你增加负担。” “娘，听说你日子过好了才敢上门，不是娘为了打秋风。娘就是想看看你过得好不好，却没成想被你和孩子们误会。 娘真的没这么想过。 哪怕你弟弟日子过得再不好，那是你弟弟没本事。” “罢了，罢了，娘知道我再说什么，你们心里也会一直怀疑娘的动机。娘这就带着你弟妹和孩子们走。 日子都是人过的，你弟弟日子过成现在这个样子，那是他活该。” “是娘没本事，当初没能给你找个好人家让你这些年受苦。娘就是想好好补偿补偿你。 是娘的错。既然你和孩子们这么想娘，娘以后再也不来了。” “我再也不会打扰你们过日子。” 老太太微微的哭泣，手绢儿捂着脸，真的起身往出走。 身旁的儿媳妇儿急忙把老太太拉住，一脸为难地望着刘翠花。 “二姐，天下无不是的父母，娘再怎么样是真心疼你们。你难道真的忍心看着娘就这么哭回去？ 那些年娘天天晚上哭得睡不着觉，每天眼睛肿得像是鱼眼睛。 别人不知道我这个当弟妹的，我怎么会不知道？娘是担心你们啊。” 不是一家人，不入一家门。 婆媳两个还真的不了解彼此，对方知道怎么配合。 第148章 都是丸子惹的祸 “娘，您别哭了。都是我的错。” “我误会您了。” 刘翠花心一下子就融化了。 像他娘理解的那样，没错，刘翠花吃软不吃硬。 强硬的母亲对上了，她反倒可以强硬地怼回去。 可是这样软弱无力哭诉的母亲，反而让她的心彻底硬不起来。 刘翠花拉住了老太太，把老太太摁在了炕上。 老太太抱着女儿，扑在女儿的怀里，嚎啕大哭。 冯志远深深地叹了口气，一屁股坐在矮脚凳上。 老太太使得这一出苦肉计，他怎么看不出来，他娘就是心软。 可是心软有什么法子？ 娘都这样，难不成他上去硬要说老太太居心叵测。 得了，他娘心软就心软吧，他这个当儿子的在身边多看护着一点。 就不信老太太没有露出狐狸尾巴的那一天。 谁想从他们家占便宜，那就得做好手被剁掉的准备。 冯志远可不是个吃素的。 一家子坐在饭桌跟前。 饭桌上的饭菜让所有人瞪起了眼睛，老太太眼神隐晦地扫了一眼远远地坐在对面的冯慧珍。 死丫头长大了，而且很明显这一顿饭是这丫头做的。 他们进院子的时候，已经闻到了院子里炸丸子，炸肉的味道。 可是这死丫头偏偏端上来的是粗茶淡饭。 高粱米煮的粥，里面放了一些夏天攒下来的野菜切碎了。 黑面馒头，咸菜切了丝。 粥一人一碗，清汤寡水能照得见人影，黑面馒头也是一人一个，多一个都没有。 老太太冷哼了一声。 刘翠花看了看饭菜，却没说话。 只是狠狠地剜了一眼对面古灵精怪的小闺女，这一出戏还不是闺女干的。 最近闺女在家，哪吃过这样的粗茶淡饭。 尤其是为了给她调养身体，闺女是上顿白面，下顿玉米面，不是炖鸡就是炖排骨。 心疼的刘翠花几天几夜睡不着觉，可是又不能说。 闺女全是为了她好。 偏偏今天端出这样的饭菜，还不就是闺女故意的，死丫头向来记仇。 可是不由自主的嘴角露出了笑意，这孩子这么做正合她的心意。 要是吃得太好，被她娘惦记上了，以后说不准还会有什么麻烦。 别看她娘今天和她哭了一场，母女算是彻底和解，可是刘翠花心里清楚。 娘是个什么样的性子，她还能不知道。 老太太给她玩儿心计呢。 老太太冷哼，也没人搭理，倒是坐在那里的张巧儿看了看眼前的饭菜，不是说饭菜不好。 这饭菜在他们家也吃不上。 毕竟他们家现在连干粮都吃不起。 就是心里有点儿不高兴，再怎么样也是亲戚，你家炸肉的味道还飘着呢，也做得出这样不要脸待客的事情。 可是她一个当大人的，也不能说什么。 好在两个儿子用袖子擦了一下两管鼻涕，好奇地问她。 “娘为啥没肉呢？进门的时候，奶奶不是说咱来能吃肉吗？” 张巧儿假装一脸为难地瞪了一眼孩子，伸手打了一下孩子的后背。 “吃啥肉啊？赶紧吃饭，能吃上饭已经不错，到你姑家还挑。你以为你姑家里是干部啊？村长家也吃不起肉！” 尴尬地对刘翠花解释，“二姐，孩子们听岔了。” “娘，你打我干什么？是奶奶说的，说闻到院子里正在炸肉炸丸子，还说今天中午能吃顿好的。” “呜呜，娘！本来就是奶奶说的，我们也闻到炸肉丸子的味道，为什么没有肉丸子？二姑不舍得给我们吃？” “你还说，你还说。看我不打死你个馋嘴货。” 张巧儿眼睛望着刘翠花，手里却没停。 是真打孩子。 她倒要看看这个二姑姐有没有脸，真的不给孩子们吃肉。 二庆和三庆哭得哇哇大叫。 一时之间桌子上场面有点儿尴尬。 老太太心疼两个孙子，虽然她平常对孙子也是非打即骂。 可是她打可以，儿媳妇儿打就不乐意。 “行了，行了，别打孩子了，他们这么小，懂什么呀？还不都是大人的事儿。” 扭头缓了缓神色望着刘翠花说道。 “我知道家家日子都不好过，少给孩子拿两个解解馋就行。” 刘翠花只能无奈地答应，总不能因为一口吃的，真的和两个孩子计较。 没敢去看小闺女，他们家闺女在家里，那就是天老大她老二。 再说闺女这么做是什么原因，她还可能心里不清楚。 她敢张嘴，闺女就能把她怼到墙上，于是扭头对老四说道。 “老四，去，给你两个弟弟拿一碗丸子过来。” 她这个当妈的还真没一点儿威风，老三也不敢说，说老三也没用。 老三那吊儿郎当的样子，说不准把老太太和孩子们怼得更狠。 唯一能用得上的，就剩下老四。 好在老四老实巴交，还算是一个能指使动的孩子。 冯志平左看看，右看看，坐在那里愣是没起身。 “老四，你妈指挥不动你啊？翠花，你们家这是怎么教孩子的？连亲妈的话，都不听。” 老太太没给好脸色。 她不敢说老三，更不敢说对面那个拿着筷子在碗里戳饭的外孙女儿，这都是厉害的。 不过老四她敢说。 冯翠花一拍桌子，“老四怎么了？让你去拿一碗丸子来，你干啥呢？” 好歹当着娘家人的面，也不想让孩子们给自己没脸。 冯志平没法子只好站起身，脸色涨得通红，支支吾吾了半天，终于挤出一句话。 “娘，我没钥匙，要拿丸子得问妹妹要钥匙。” 刘翠花心知肚明，这是闺女故意的。 对着闺女，她可拍不起桌子，更不敢给脸色。 只能挤出一个笑容，低眉顺眼，陪着笑脸跟闺女商量。 “慧珍，你看你两个弟弟还小，给他们拿几个丸子吃呗。” 老太太看着女儿没出息的样子，简直都没眼看，这是当娘的吗？ 当娘的还得给闺女低声下气。 冷笑道。 “哎呦，你们家原来是慧珍当家做主啊？我倒是不知道一个捡来的赔钱货，居然还能当了我闺女的家，真是了不得。 翠花，你这么多年辛辛苦苦把捡来的孩子养大。 结果还要被女儿管着。不说闺女给你报恩，怎么还要让你这闺女管着你？你还像不像个当娘的？” 第149章 拿定主意 冯慧珍淡淡地开口，“我娘把我养大，要报恩也是报给我娘，其他人还是算了吧。看起来舅妈家的日子过得很好啊，连粗茶淡饭都看不上。 既然你们在家里顿顿大鱼大肉，干嘛跑到我们家来吃啊？” 她可不惯着，不是因为孩子小，就一定得让大人做让步。 没见过这么没家教的人。 客随主便的道理，总应该知道！ 她故意没把丸子，烧肉拿出来，就是知道眼前的这个姥姥不是省油的灯。 她要是敢把丸子烧肉端上来，姥姥指定会和颜悦色地跟母亲说。 翠花啊，你看家里日子过得就是好，我闺女就是能干。 生养的儿子，闺女也强。可怜娘家里连饭都吃不起。 只要这么一说，到最后她娘走的时候，肯定得给包上一包丸子和烧肉。 要是只是一般的极品亲戚，大概冯慧珍也能看在母亲的面子上做出让步。 可是这个姥姥她如何都不能让。 这位不光眼皮子浅，心肠还恶毒。 小的时候的事情，她可记得清楚。 要不是刘翠花坚强勇敢，而且没有被亲情彻底束缚，不然他们五个孩子还不一定落到什么样的人家手里。 老太太被冯慧真是阴阳怪气的一句话，说得脸色都变了。 不过，老太太显然已经掌握了闺女的命脉。 她没吵没闹，她能对着底下的小辈用这种态度，那是因为她是长辈，对着闺女可不能用这种态度。 默默地拿起筷子，脸上带了一丝委屈。 “都吃吧，都吃吧，慧珍说得对。咱家饭还吃不饱呢，凭什么要人家大鱼大肉的招待咱们。” 张巧儿有点儿心急，来了一点儿便宜都没占上，话都不能多说。 二姑姐现在可变多了。 不过两个男孩儿虽然没有不依不饶，在地上大撒泼打滚儿，可是依然抽抽噎噎。 “好了，都别哭了，赶紧吃饭，饿死鬼投胎似的。” 刘翠花有点不忍心娘在她家还得受这种委屈，可是看看女儿，她更不能让女儿受委屈。 还真是左右为难。 老太太等了半天，结果没等来刘翠花开口服软。 抬头诧异地打量了一眼刘翠花，却发觉刘翠花居然忐忑不安地望着冯慧珍。 老太太心里咯噔一下，没想到这个捡来的丫头，居然被自己闺女真的当成宝一样。 这说明啥？说明这个家里闺女说了不算。 要照这么下去，她想要找闺女办点事儿，岂不是还得这死丫头同意才行。 没看见是死丫头，今天这态度对自己那是阴阳怪气，不冷不热。 不行，得把这个绊脚石搬开。 一顿饭默默地吃完了，谁也没敢再提肉丸子的事情。 冯志远美滋滋地喝着高粱米汤。 比起平日的饭食，的确是差了很多，被妹妹养叼的胃吃着这些东西，居然还有点儿不满。 可是就是感觉高兴，只要能给姥姥，舅妈添堵，就觉得这饭一点儿都没白吃。 妹妹太聪明了。 要是好酒好菜的招待他们，那更得把这姥姥和舅妈的心养大。 吃完了饭，老太太和张巧儿又和刘翠花说了一会儿话。 探听到冯慧珍代替别人去知青农场下乡插队。 听完这话，老太太心彻底放回肚子里。 等着死丫头走了，再来找闺女估计就可以顺理成章。 不行，光是这死丫头走还不行，还有个老三，你看看老三这副样子。 有他在这里守地什么事情肯定也办不成。 没赶天黑老太太和张巧儿带着两个孩子回去了，临走的时候刘翠花给他们拿了十斤的玉米面。 没敢拿桃酥那些东西，肉丸子更是提也不要提，闺女脸都沉到要下雨。 她敢提肉丸子。 以后这日子，还想不想过？ 刘翠花心里最舍不得小闺女受委屈，宁肯其他人受委屈，闺女也不能受委屈。 只能说刘翠花对于冯桂珍的那颗拳拳慈母之心，可以压制住对老太太的任何儒慕之情。 也不枉费冯慧珍对母亲竭尽全力地回报养育之恩。 刘翠花去了闺女的屋子，这丫头刚才吃完饭，回了屋就一直没出来。 知道闺女肯定是生气。 她又不傻，闺女肯定是气她这个包子性格。 可是有什么办法，人有时候就是这样无奈。 亲生父母难道真的的斤斤计较，看到母亲头发花白，身材佝偻的样子，刘翠花心里想不软，还是会软下来。 到底小的时候，她也是父母一把屎，一把尿拉扯长大的。 只能说是在做事的时候，保持一定的理智和分寸，可是她并不能说，因为这样就完全拒绝母亲求和。 进屋看到冯慧珍正在收拾提包，提包里放着一些简单的东西。 冯慧珍扭头看到了母亲，笑道。 “娘，送走姥姥和舅妈了？” 刘翠花看到女儿的笑容，心里微微一松，这丫头一笑就证明没生气。 不然的话估计这丫头就直接给自己一张黑脸。 “送走了！你是不是今天有点儿生气妈对你姥姥这么纵容？” “娘，我知道您对姥姥，对家人的那种渴望。我理解！不过我可是警告您，您可别走上以前的老路，我姥姥这个人您还看不出来啊。 江山易改本性难移，看今天说话做事的态度就能知道，还和以前没区别。 您做事之前还是会要多想一想，我瞅着我姥姥肯定是抱着目的来的。不是冲着我哥，就是冲着县城里的工人名额。 您可别因为心软直接把哥哥，姐姐都坑了。” 冯慧珍只能叮嘱母亲，总体来说母亲的大方向并没有错。 能够顶住姥姥的各种手段做到这个份儿上，总不可能连十斤玉米面她都要计较。 刘翠花望着女儿笑道。 “你呀。咱俩都该掉个个儿，你倒像是个当妈的。” “你不用说妈心里清楚，你姥姥肯定是听说你哥，你姐到了县里当工人才上门儿的，不然的话，这十几年都不来往，突然之间来往。 你姥姥说的那些话，妈心里知道哪些是假的，哪些是真的。可是说到底，也生养了我一场把我养这么大。 该尽的一份孝心，还是得尽，不过你放心，妈心里有主意，肯定不能害了咱们一家子。” 冯慧珍听到母亲这番话，就知道母亲心里有主意就好。 母女两个再亲香，冯慧珍第二天也坐上回知青农场的火车。 离别还是这样，猝不及防的来临。 第150章 再见周阿姨 几天几夜的火车。 冯慧珍下了火车，不由得裹紧了身上的军大衣，把头上戴着的围巾，帽子拢紧。 刚刚走出火车站，就看到外面一片雪白。 这绝对是场大暴风雪。 入目所及是一片白茫茫，寒风裹着雪花扑面而来，让人的眼睛睁都睁不开。 外面除了纷飞的大雪，什么都看不见，能见度很低。 这场雪不光大，主要是还夹着风，暴风雪肆虐着大地。 冯慧珍感觉像是站在荒野中，被暴风雪暴打。 这种情况她现在要想走回知青农场，简直是要命。 冯慧珍咬了咬牙。 可是一直待在车站也不行。 脑子飞快的运转着，想着怎么在县城找到个落脚之地。 如果以前江磊在机械厂的话，她还能去投奔江磊。 可是江磊现在到了省建三公司，谁知道江磊现在是下工地呢？还是在省建三公司的单位里面？ 县城里也算是人生地不熟，她只好去省建三公司先试一试。 这场暴风雪不可能一直这么下下去，最多两三天也就结束。 等雪停了，再回知青农场，应该就容易的多。 相信就算是生产队长吴大壮知道，也不会怪罪她晚回去这么几天。 冯慧珍艰难地在风雪里移动，结果连她都后悔。 能见度太低，她对县城不熟悉，也不知道电建三公司在哪里。 路上除了从火车站出来的零星没有落脚之处的旅客之外，其他人一个人影都看不到。 想问路都没门。 冯慧珍感觉举步艰难。 狂风刮过来，裹着雪花，让冯慧珍差一点摔倒。 看到不远处亮着的灯，墙上挂着的牌子上写着供销社三个大字。 冯慧珍在风雪中摇摇晃晃，急忙冲了过去。 起码先到供销社避一避，顺带着问问路。 风雪里瞎摸一会儿冻死也不一定能找见。 虽然现在才下午两点钟，可是供销社里已经感觉非常昏暗。 冯慧珍的进入，带进来风和雪花，让供销社里的几个服务员儿抬起头。 大风雪的天气，根本没人买东西，他们也只是围着炉子在那里嗑瓜子聊天儿。 冯慧珍在门口跺了跺脚，拍掉了身上不过一会儿功夫就积下的雪块儿。 急忙把门关上。 “同志，大风大雪的外面很冷，来吧，到炉子跟前烤会儿火。” 有服务员大妈很热情地招呼。 冯慧珍解下围巾，就手坐到火炉跟前。 “谢谢大姐，让我先避避风。我刚下了火车，没想到咱们这边儿下这么大的雪。” 看到冯慧珍那张小姑娘的脸，几个服务员儿大姐更是心疼。 “你这趟火车到得不是时候，这个点儿到了，去哪儿都不方便。看你的样子不像是县城的！” 刚才招呼冯慧珍的大妈拿茶缸端了一杯热水过来。 “来，你要是不嫌弃，就拿我的茶缸先喝点儿热水，暖暖身子。” 冯慧珍急忙感谢。 “大姐，我怎么会嫌弃呢？您别嫌弃我就好。” “别叫我大姐，我可当不起，按我这年龄，我家最小的闺女恐怕都比你大。你还是叫我大妈吧。” 其他几个人也纷纷笑了起来，“刘姐，小姑娘嘴巴甜。” “一下子就把你叫年轻了。” 被叫做刘姐的刘大妈笑呵呵的满脸笑容。 “行了，都别在这里开我这个老大妈的玩笑。” 这时候，所有人都关注点又放在了冯慧珍身上。 “小丫头，你是哪个村儿的呀？看这个样子啊，这雪今天停不了。你在县城有落脚的地方吗？” 冯慧珍苦笑着，摇摇头。 “我是青青农场第六生产队的，今天肯定回不去，我有一个老乡在省建三公司工作，我想去问问看他在不在。先收留我两天，等着雪停了，我再回农场。” “省建三公司啊？” “那可有点儿远，从咱们供销社这里走过去，起码要走二里地。” “要是天气好的时候，二里地不算啥，谁还走不了这点儿路。可是就现在这个天气，恐怕你走到了，人也冻坏了。” 众人一听省建三公司，立马叽叽喳喳的讨论开了。 冯慧珍一听也有点儿丧气，这么远的距离，走过去真的会出事儿。 而且到了省建三公司，江磊在不在还是一回事儿。 万一要是自己点背一点儿，江磊不在，那可就真的是完蛋。 怎么办？ 冯慧珍这会儿也发愁。 “丫头你有介绍信吧？有介绍信不行去住招待所。先在招待所凑合一晚上。” 有人出主意，这丫头能买火车票，必然会有介绍信。 姓刘的大妈急忙捅了一下那人，招待所一般人可住不起。 谁家的钱不紧张，小姑娘大老远坐火车过来当知青下乡去干活儿的。 说话的人也意识到说的这个话题不太合适。 冯慧珍一想住招待所也行啊，起码有个落脚之地。 正准备开口问招待所在哪里，结果从后院儿有人打开后门儿进来。 “今天大风大雪的，大家早点儿下班吧。反正也不可能有人来。免得大家路上不好走。” 说话的那人是个中年妇女，冯慧珍一抬头看到对方的时候，忽然之间脑海里闪现出了在火车站塞给她车票的那一幕。 眼前的这位中年妇女就是当初给她票的周阿姨。 急忙站起身，接连两步走上前去，用力握住了周阿姨的手。 “周阿姨！” 周主任有点儿懵，突然冒出来的姑娘，她刚才没看出来，主要大家伙儿都围坐在炉子那里，她没注意到有外人。 这丫头突然冒出来。 就一把攥住了自己的手，而且还喊周阿姨！ 应该是她认识的人。 可是她仔细打量，也没认出来眼前这丫头是熟人啊？ “你是……？” “周阿姨，您忘记了，火车站您退的火车票，我答应回来之后，一定到供销社来给您送火车票钱的。” 周主任恍然大悟，脸上露出了笑容，看着一身狼狈的冯慧珍。 “我想起来了！你这丫头回来了！不会是今天的火车吧？那你这运气可真够背的。这么大的风雪，你肯定没办法回农场。” 其他几个服务员一看周主任居然认识这个小丫头。 “周主任，这是怎么回事儿啊？” 周主任把他们那天在火车站遇到的事情跟大家说了一遍，其他几个服务员哈哈大笑起来。 “你呀，运气可真好，我们周主任这个人就是心地善良，人称周大善人。” “你刚才不早说，你找周主任，你要说你找周主任，那我们早一点让你们见面。” “周主任，这小丫头刚才还说在县城没落脚的地方，这大风雪的今天晚上还不知道怎么办！” 刘大妈是个热心的，周主任家是单独的一个小院，住房条件比他们都强一点儿。 要是认识，起码能把这丫头带回去住。 也算是安顿了这小丫头。 周主任一听这话，“你没落脚的地方啊？那走，去阿姨家里住吧。虽然我家住得也不宽裕，不过也不差多你一个人。” 众人知道冯慧珍有了落脚之处，这才开始准备下班。 第151章 昏倒 冯慧珍被热情善良的周阿姨直接拉着走到了后院。 供销社的后门出去就是一大片宿舍区，周阿姨家的房子就在那里。 还真是近。 两个人一前一后，顶着风雪，走进了宿舍区的小院里。 就这短短的十几米的路程，两个人硬是走出了爬雪山，过草地的水平。 进了周家的小院儿。 关上了门，院子里积雪很厚。 冯慧珍跟着周阿姨进了里屋。 屋子里热乎乎的暖气扑面而来，冯慧珍感觉眼睫毛上都结了水珠子。 一个穿着毛衣的中年男子看到周阿姨带着冯慧珍进来。 笑着问道。 “我知道你今天回来早，我们医院下班儿也早。我早就把火捅开，屋子里热乎乎的，进来先喝口水。对了，这位是谁呀？” “这个丫头叫冯慧珍，就是我上一次跟你说过，我去火车站退票的时候，那个需要帮助的姑娘。” “这丫头今天回来，专门跑到供销社去给我送车票钱。他们知青农场离着这里远着，我瞅着肯定回不去。让她先在咱们家住两天，等雪停了再回去。” 周阿姨脱了外面的棉袄，挂在了衣架上。 招呼冯慧珍。 “小冯，别客气。赶紧脱了大衣，到炉子这里烤烤火。来到了我们家，就当成自己家一样。你王叔叔是咱们县人民医院的外科主任人很好。” 冯慧珍急忙跟眼前的外科主任打招呼。 “王叔叔，您好！这两天就要麻烦您。” 王主任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儿眼镜架，脸上露出和气的笑容。 “你这丫头还真有礼貌，哪里的话，一点儿都不麻烦。遇到这种事情搭把手那还不是应该的。” 挽起袖子道。 “老周，你和小冯在这里烤火喝水，我去厨房做饭，今天天气这么冷，咱们包饺子吃吧，我刚才回来的时候，买了一斤猪肉。” 完全就是一副好男人的架势。 “还是我来吧，你一个大男人做手术的手，成天让你给我干家务。” 周阿姨已经脱掉了外套，去找围裙。 冯慧珍没脱军大衣，也没坐在炉子跟前烤火。 想起来刚才进门的时候，院子里堆满了积雪，不把这积雪扫了人进出根本不方便。 “周阿姨，扫把和铁锹在哪里？我把院子里的积雪扫一扫。” “哪里还有让你干活的？一会儿让你王叔叔去干。” “对啊，这可是体力活，我一个男人应该干，你就不用管了，小丫头你就坐在这里喝水，烤火。跟你说我们两口子没孩子。 一辈子都是两个人冷冷清清的过。今天家里多了一个人我们两个都高兴。” 王主任也笑着拒绝。 看得出来是一个非常热情温和的人。 “王叔叔，周阿姨，既然你们把我当自己人，那总得让我干点活儿，哪有自己人在家里也不干活儿的。要不然我去包饺子？ 我做饭很好吃，要不然就是我帮您去扫院子。” 看到如此爽利热情，很快融入环境的冯慧珍，两个人都笑了。 “你这个丫头啊，还真让我感觉说不出的亲切。” “周阿姨，您这么心善的人，帮助的人肯定也是一个跟您脾气相投的人。” “咱们可真算是缘分。” 冯慧珍一旦发挥她的三寸不烂之舌，立刻就能和任何一个陌生人拉近距离。 “好，好好，你这丫头不见外，那我也就不跟你客气，我这个大男人去干体力活，我去扫院子。你们这两个女人就去干做饭的活儿。” 大家分配好了工作。 冯慧珍立刻把军大衣脱下来，挂在了衣架上，把围巾和帽子摘掉。 就着脸盆儿里的温水洗了手。 挽起袖子，系上围裙。 “周阿姨，我来剁馅，您和面。” 看到小丫头这么不见外，居然还安排上了。 周阿姨还真的挺高兴。 两口子一辈子没有子女，日子过得冷冷清清，两人常常为了工作忙得家都顾不上。 家里多了个年轻女孩子，气氛自然不一样。 “好，我和面你剁馅！” 冯慧珍检查了一下，厨房一斤肉，还有白菜。 两口子显然日子过得很好。 光看厨房里的东西，就能看出来，虽然不常在家里吃饭，可是东西却很齐全。 冯慧珍本来准备剁一半的肉，三个人吃半斤肉足够，一斤肉有点浪费。 被周阿姨看到了，却告诉她全剁了吧。 简直成了纯肉丸的饺子。 冯慧珍还是留下了一半的肉馅儿，准备一会儿包成馄饨，这样这么大冷的天儿冻起来，两口子想吃的时候，随时能吃。 很快热腾腾的饺子就出锅了，等端到里屋里饺子上桌，还有三只空碗。 冯慧珍还捣了蒜泥，再加上特有的香醋。 王主任也把院子已经扫了出来，这会儿穿着毛衣还大汗淋漓。 等到洗完脸，坐到桌子跟前，闻着香味儿王主任竖起大拇指。 “平常我们两口子做饭就是凑合，大多数都是吃食堂。你这个饺子光闻着味儿，就觉得和食堂的饺子不一样。” “王叔叔，周阿姨，你们赶紧尝尝。” 冯慧珍笑呵呵地给他们一人面前推一碗饺子。 “你也赶紧吃，阿姨尝尝你的手艺。” 周阿姨夹起饺子。一口咬下去，立刻眉眼亮了。 “小冯，你这个手艺可真厉害，这饺子是怎么做的？怎么这么好吃？” 王主任一听，急忙也拿起筷子，夹了饺子送进嘴里。 一边吃一边连连点头，“小冯，你这饺子可做得真好吃。我都活了这么大年纪，可真没吃过这么好吃的饺子。” 一顿饭热热闹闹地吃完。 冯慧珍和周阿姨把碗洗了，厨房收拾出来，冯慧珍又顺势在厨房里包了整整一竹帘的馄饨。 厨房像是冰窖一样，放在这里跟放在冰箱没区别。 上面盖上一层笼布就行。 周阿姨陪着她在厨房收拾东西，结果就听见隔壁屋传来扑通一声。 两个人急忙跑过去一看，却看到王主任昏倒在地，双眼紧闭，脸色苍白。 冯慧珍急忙和周阿姨把王叔叔扶到了床上。 “周阿姨怎么回事儿？王叔叔是不是有什么慢性疾病？要不要送医院？” “我也不知道，你王叔叔最近这三四年总是有点儿头晕不舒服，可是到医院检查，偏偏又没有什么，他自己就是医生。也没发觉是什么问题。” 周主任显然经常应对这种现象，也没紧张给丈夫身上盖上棉被，掐了掐他的人中。 第152章 蜂蜜？工业盐？ “老王，老王！” 周阿姨给王主任擦着额头上的冷汗，王主任慢慢地睁开了眼睛。 看到妻子紧张的神色，虚弱地说道。 “没事儿，没事儿。” “这是老毛病了，你别害怕。” “你是不是又是晕的，恶心的厉害？” 周主任紧张地望着丈夫，都几年的时间，一直查不出问题。 “这都已经是老毛病，没啥，你别担心。你又不是不知道，我这年纪大了，身体一天不如一天，这个毛病，那个毛病太多了。” 王主任虚弱地闭上眼睛，显然眩晕的感觉还没有消退。 两口子对于这个状况，显然已经习以为常。 周主任给丈夫掖紧被子，默默地守在一旁。 冯慧珍却觉得有些奇怪，眼前的王主任这个情况似乎有点儿不对，她好像是见过。 n多年前这一幕场景，在上辈子的经历中她见识过。 应该是中毒。 而且用的并不是常见的手段。 能让一个外科主任都没有察觉的中毒，显然并不寻常。 冯慧珍回头看了一眼屋里，却看到桌上摆着一只茶缸。 茶缸的盖儿翻开，茶缸里茶叶水还冒着热气。 看起来刚才王主任昏倒之前，应该是正在喝茶。 冯慧珍走了过去，拿起茶缸闻了闻。 除了茶叶苦涩的味道之外，居然还有一股甜甜的香味儿，用手蘸了蘸茶缸里的茶叶水在嘴里抿了抿。 认真地说茶叶的味道掩盖掉了所有的气味儿。 本来应该是清香的茶叶里却带了甜甜的滋味。 如果真的是她想的那种东西的话，那么这个下毒的人还非常巧妙。 “怎么慧珍？” 周阿姨起身的时候，正好看到冯慧珍蘸了茶水放进嘴里的姿势。 冯慧珍用手指在嘴唇上比了个嘘的姿势，拉着周阿姨端着茶缸走了出去。 “阿姨，叔叔喝的茶叶怎么是甜的？” “唉，你叔叔这个人没什么不良嗜好，不抽烟，不喝酒。从小到大唯一的嗜好就是喜好甜食，就连喝茶叶，也喜欢放两勺蜂蜜。” “蜂蜜？阿姨，你能不能把叔叔平常喝茶的茶叶和蜂蜜拿来让我看一看？我觉得我有可能知道叔叔是因为什么，经常会晕倒。” 周主任一听诧异地瞪圆了眼睛，”你知道？” 冯慧珍浅浅地笑了一下，“我要看过茶叶和蜂蜜之后才能得出结论，当然最好是能找专业的人员鉴定一下。” 周主任和王主任两口子都是善良的人，而且还没儿没女，理论上不应该有什么仇怨，以至于要对他们两个人下手。 冯慧珍不知道就算了，问题是现在知道。 周主任也算是对她有恩，无论如何袖手旁观肯定不行。 周主任听完这话，急忙去把茶叶和蜂蜜拿了出来。 两个人怕惊动王主任休息，躲在了隔壁屋里。 冯慧珍检查了茶叶，如果没有记错，曾经发生过一些案例，就是有人给亲人下工业盐。 工业盐如果用量大的话，就会致人死亡，如果少量的吸收，人就会有眩晕，恶心等等身体不适的情况。 对身体造成根本性的破坏。 这种工业盐用得很巧妙，一般人不会关注的，毕竟平常人生活中总要接触到食盐。 就算是做身体检查，对于这个指标大概没有人会注意。 就算指标超标，也会觉得是平常这个人的口味比较重，吃得比较咸。 而且这个年代很多人饮食上面都以重口味为主。 很多家庭为了节省开支，咸菜更是主要的餐桌上食品。 茶叶经过检查，如果是工业盐加在茶叶当中，很容易出现一些异常的粉末。 可是很明显这个茶叶看起来干净。 那么唯一可以解释的就是，很可能这些东西在蜂蜜当中。 “怎么样？你看出来什么？” 周主任心急如焚，本来以为是常年辛苦工作，让身体过度透支，留下的毛病。 几次体检都没检查出来，怎么就好好的出现这么大问题。 眼前的冯慧珍是一个外人，一个心地善良的陌生人。 没道理胡说八道害她们夫妻。 冯慧珍的话可信度很高。 “周阿姨，你有信得过的人吗？这一瓶蜂蜜拿去化验一下。我怀疑这个里面有一些对身体有害的东西，按照王叔叔的状态来说。 我曾经遇到过有人过量摄入工业盐会造对人体造成伤害。这个症状和王叔叔目前的症状几乎一模一样。” 周主任听了这话。 有点儿发愣，工业盐！ 工业盐她知道。 纺织厂，毛纺厂等等一些地方，用到工业盐的地方很多。 可是谁也没觉得工业盐会对人体有害？ 问题是工业盐怎么可能到了蜂蜜里？ 周主任心乱如麻，可是这会儿容不得她多想。 只能拿着蜂蜜，冲着冯慧珍点点头。 “小冯，我出去一下，你在这里照顾一下你王叔叔。这会儿我唯一能信任的人只有你。” “周阿姨，您放心，我会守在叔叔身边，不会让叔叔出事儿的。您赶紧去吧。” 冯慧珍点点头，望着周主任用一个黑色的提包把蜂蜜放了进去，转身急匆匆地走出去。 外面大风大雪，依然阻挡不了周主任的脚步。 王叔叔一直在那里沉睡，冯慧珍什么都做不了。 她倒是有灵泉水可以起到解毒的作用，问题是没找到凶手之前，把王叔叔身上的毒解了，意味着根本无据可查。 到医院里检查也得有数据说话。 要想把一直隐藏很深的凶手抓出来，就不能现在立马把王叔叔身上的毒解了。 她于心不忍，可是又毫无办法。 好在王叔叔一直没醒，既没要求喝水，也没有任何其他的要求。 天黑沉沉的时候，周主任回来了。 周主任浑身上下全都是大堆的雪块，尤其是脚上那双鞋都已经湿透。 整个人说不出的凄惨，可是眼神里饱含愤怒，显然周主任已经拿到了证据。 进到屋里的那一刻，周主任身子一软，冯慧珍急忙扶着她。 把周主任身上大半的重量都压在自己身上，扶着周主任去了隔壁屋。 这个情况万一让王叔叔醒来看到，恐怕也会担心。 第153章 以善报善 “周阿姨，你先把身子暖暖。” 冯慧珍急忙把她扶到椅子上。 费力地帮她脱去了大衣，并且把脚上的鞋子脱掉，鞋子和脚几乎都冻在一起。 摸到那一双冷冰冰的脚，冯慧珍吓了一跳。 这么冷的天气，袜子和鞋子早就湿透。 不知道周主任在外面走了多久，反正这会儿袜子都冻得硬邦邦，可想而知这双脚会是什么情况！ 冯慧珍把那双袜子脱下来。 一双脚已经冻得又红又肿。 周主任发出一声痛苦的呻吟。 刚才她被这一件事的结果惊呆，整个人心神受创。 根本顾不上身体上的感觉，这会儿回到温暖的屋里。 才感觉到脚异样的发麻发痒。 “周阿姨，你等一下，我去给你弄点儿温水洗洗脚。” 冯慧珍唯一能够想到的大概就是温水泡脚能够缓解这种冻伤。 实在是怪不得她犯这种低级错误，他们那个村子再冷的冬天也不至于冻成这个样子。 万万没有遇到过会把人冻伤的情况。 他们那里的冬天零下最多五六度。 后来生活的城市和生活质量，不可能遇到这种程度冻伤。 周主任急忙喊住冯慧珍。 到底周主任跟着外科主任丈夫很久，起码的一些常识还是知道的。 “慧珍，你别去打温水来，不管用，说不准我这脚受伤会比这更严重。你找块毛巾把我的脚包起来，我放在被子里暖一会儿。” 这种情况他们也没有更好的办法。 冯慧珍一听这话，急忙按照周主任说的，从柜子里找出来两条毛巾。 把那双冰冷的脚用毛巾裹上，把周主任扶到床上。 拉开被子看了看。 屋子里被褥冰凉。 就算脚裹上毛巾，放到被子里，一时半会儿根本缓不过来。 周主任现在浑身瑟瑟发抖地坐在椅子上。 他们家的木头床比不上自家里的火炕。 扶着周主任坐到炕上。 先用棉被给周主任从上到下捂得紧紧的，然后脱了鞋也直接钻进了被子里。 她掀开周主任脚底下的棉被。 把她的棉袄解开，把周主任包着毛巾的那双脚塞到了怀里。 把棉衣扣好扣子，然后把棉被紧紧地盖上。 “这样会暖得快一点，用我的体温应该没事儿。” 周主任整个心都滚烫起来，眼前素不相识，萍水相逢的小姑娘如此的热诚。 这才是真正的以诚待人。 她只不过帮了一个小小的忙，而且是举手之劳，对于他们没有任何利益的损失，也不会有任何问题和困难。 可是小姑娘用最大的善良再回报他们。 眼眶微微一红，声音里有些哽咽。 “你没必要这样，快把我的脚拿出来，一会儿把你凉着可怎么办？” “周阿姨，你快别说了，这样暖得快一点，你跟我说一说蜂蜜出结果了吗？” 冯慧珍其实在周阿姨的脚塞进怀里的第一时间就打了一个哆嗦。 这双脚可真冷啊。 只不过她掩饰得很好，没有表现出来，生怕周主任感觉到愧疚。 她没遇到则罢了，遇到了肯定要帮忙。 善良的人应该得到善良的回报。 把被子捂得紧紧的。 用转移话题的方式，转移周阿姨的注意力。 果然，周主任提起蜂蜜，是义愤填膺。 “我在医院等了这么几个小时，就是等一个结果。专门找的你王叔叔的两个学生做的化验。 化验结果出来了，跟你说的一模一样，这个瓶蜂蜜里面含有大量的工业盐。 本身工业盐如果食用的话，危害并不大，可是里面含有亚硝酸盐成分，如果长期食用会造成慢性中毒，最终结果就会导致死亡。” “而且你王叔叔的症状，真的跟工业盐的慢性中毒非常相似，他们以前从来没有想到过这个上面。” “外面风雪太大了，现在比刚才还严重，只能等雪停了，我就送你叔叔去医院。” 周主任说到这个时候，忽然之间声音低了下去。 想到丈夫昏昏沉沉，这一切确实被别人造成的，他们两口子一生与人为善。 从来没干过坏事，尤其是丈夫，身为一个外科主任，对病人尽心尽力，对自己的工作是精益求精。 经丈夫的手被救过的病人，那是无数。 光是锦旗和奖状，都拿了很多。 丈夫这样的人，从来没跟人红过脸，吵过架。 “周阿姨呢？这瓶蜂蜜是谁送的？或者说这瓶蜂蜜，是你们从哪里买的？” 这种东西应该都是特供商品，蜂蜜可不是家家户户都能吃到的。 这个年月连白糖都不容易买到，别说蜂蜜。 “你问的这句话，更让我觉得心痛。你王叔叔和我这辈子没儿没女，我们两个日子过得轻松，挣的钱也不少。 这瓶蜂蜜是你王叔叔的亲侄子送来的。 平日里你王叔叔吃的蜂蜜都是我从供销社买来的。 唯有这瓶蜂蜜是他侄子过年的时候送过来的。 说是朋友从外地拿回来的，野生蜂蜜质量特别好。 要照这么说，我忽然想起来就是从三年之前。他的侄子开始给他送蜂蜜开始，你王叔叔渐渐就有了这个头晕，头胀，容易晕倒恶心的毛病。 怪不得每一年都会给我们送一瓶蜂蜜过来。” 周主任喃喃自语。 所有的线索联系起来，让她陡然之间觉得心里害怕。 “那么王叔叔和他侄子之间有矛盾，还是说王叔叔和他哥哥之间有矛盾？” 冯慧珍觉得人和人之间做出这么罪大恶极，恶毒的事情，肯定有原因。 “怎么会有矛盾？你王叔叔人特别好从小和哥哥相依为命长大的。跟他哥哥的感情特别好。 对几个侄子更是关爱有加，平常过年过节我们发的东西没少补贴给他们。 平日里那几个侄子对你王叔叔也挺好，看不出有任何的矛盾。 就是因为这样，我更猜不出来他们到底为什么这么做。” 周主任陷入了一个茫然之中，完全没有想到身边的亲人会对自己枕边人下手。 他们两个人怎么可能想到？ 冯慧珍没说话，其实她猜到可能就是因为周主任和王主任都没儿没女，两个人的日子又过得很好。 在这个年月，就是让人眼红的一点。 没儿没女，将来得到他们两口子家业的，只能是他们的亲人继承。 周主任如果也有侄子，侄女或者是外甥之类的，那么很容易因为利益有人动了歪心思。 第154章 求情 “周阿姨，报警吧。” 冯慧珍给出了一个最冷静的答案。 她解释不了。 公安自然可以解释。 “报警？可那是你王叔叔的侄子，你王叔叔和他大哥感情非常好。他们从小没有父母，是他大哥把他照顾长大的。 在他的心目中，他大哥就跟父亲一样。如果现在报警的话，我怕你王叔叔醒过来会难过，也会怪我。” 周主任在那里犹豫，有些事情不是不想去做，是投鼠忌器。 “周阿姨您不能心软，就算王叔叔心软，您要考虑到这个后果。 这种事情是今天我无意中发现，如果没有发现长期服用下去是什么结果，您应该清楚。 慢性中毒总有一天会彻底损毁王叔叔的身体。 这是谋杀。” “就算今天您把幕后的黑手揪出来，可是他觉得您不会去报警。善良的纵容就是让他们越来越无法无天。 如果某一天他们连慢性中毒都不想接受。 想要快刀斩乱麻的得到你们身上可以给他们的既定利益。 那么有可能他们会用其他的办法，您希望看到有一天你们两个人死于非命？” 这绝不是危言耸听，周主任被吓得出了一身冷汗。 “他们不会这么做的吧？这可是他们的亲叔叔。” “您这个话不应该问我，应该问您自己。如果他们不会这么做，何必在蜂蜜里下工业盐？” “明知道这个东西超量的话，人就会不舒服，甚至会死亡。” “您觉得他们是开玩笑吗？” 冯慧珍准备打醒周主任，不然她怕她走了，两口子真活不了两天。 这么善良的两个人，她不希望看到有一天他们真的死于非命。 “报警！” 就在这时一个声音传来。 冯慧珍和周主任急忙抬头，却看到王主任掀开帘子。 有些虚弱的扶着墙慢慢走了过来，刚才这句话就是他说出来的。 冯慧珍急忙把周主任的脚从自己怀里拿出来，掀开被子跳下床。 扶着王主任坐到了床边。 “王叔叔，你什么时候醒的？” “我醒来一会儿，听到你们两个人在这边窃窃私语，然后就想过来问一问。结果就听到你们说的话。 这种事情不能纵容，纵容下去那就是为恶。” 王主任说了这么一会儿话，就有些气喘吁吁。 周主任没有反驳，她也想报警，既然丈夫都同意，所有的顾虑都没有。 冯慧珍晚饭给他们简单地煮了蔬菜粥。 两口子都没有胃口，等到第二天天光大亮的时候，风雪小了一点儿。 冯慧珍去报的警。 周主任告诉派出所在哪个方向，冯慧珍特意顶着风雪去报了警。 公安一听说这可是县人民医院里的外科主任居然被人下毒，这是大案子。 上面的领导非常重视。 立刻就派出公安跟着冯慧珍回到了王家。 同一时间，王主任也被送到了医院，经过详细的检查化验，果然在王主任的身体里发现了大量积聚的这种毒素。 王主任已经被安排住院，蜂蜜也被公安作为物证拿回了派出所。 值得庆幸的是，周主任也经过身体检查，因为周主任不太喜欢甜食，所以很少动蜂蜜。 这也是周主任身体没有任何问题的缘故。 大风大雪的天气，冯慧珍守在医院里，病房里周主任也倒下了。 自从王主任进了医院检查出丈夫的身体，因为长时间的慢性毒害，有了很大的问题。 周主任就倒了。 王主任和周主任本来就无儿无女，这一下病倒。 身边连照顾的人都没有，冯慧珍成了照顾他们两个人唯一的人。 好在两个人病都不是很重。 外面的风雪根本没有停。 短短一天时间地上的积雪已经有一尺厚。 县城里已经组织人员开始清扫道路，铲雪，可是依然困难很大。 冯慧珍从窗户能够看到医院大门口，正组织医院的职工清理道路。 王主任知道妻子病了，也是心急如焚。 这些年妻子的身体很好，很少生病，这一次也是因为他妻子受了无妄之灾。 冯慧珍坐在床边，给两个人削苹果。 苹果是医院里来看望的领导送来的。 周主任微微地叹气，望着坐在床边的冯慧珍。 “慧珍，多亏了你，让你受累了。” “周阿姨，王叔叔，你们可不要这么客气。这是您应该得到的，善心应该得到善良的回报。这只能说您的心地善良感天动地。” 冯慧珍一边开玩笑，一边给他们把苹果切开，一人一半。 “我们都是善良的人。” 房门却突然被推开。 冯慧珍急忙起身。 “大哥！？” 王主任从床上坐起身。 病房门外走进来一群人。 走在前面的一对男女，已经有了年纪。 男人比王主任大得多，看起来至少大十岁以上，头发花白，满脸皱纹。 看到王主任的时候，眼神里充满了愧疚。 “老二，你别起来，快躺下，快躺下。” 快步走过去，扶着弟弟，想让弟弟躺下。 王主任却摆摆手。 “我都躺了一天。让我靠着坐一会儿吧。” 冯慧珍把枕头竖起来，让王主任靠得舒服一点。 王大哥坐在弟弟面前，忽然之间无言以对。 “大哥，外面天气不好，路滑，您的腿又不好，干什么跑这一趟啊？” 王主任叹一口气。 他明白大哥为什么来，他们是兄弟，从小一起长大的兄弟，怎么会不知道大哥心里的想法。 王大哥忽然之间眼眶湿润起来，板起脸扭过头厉声道。 “你们两个畜生还不过来跪下！” 身后跟着的几对男女，其中两个女人急忙走到了王主任的床前，扑通一下跪下。 “二叔，都是我们鬼迷心窍。我们不是人，我们……” “二叔，建国，建军他们知道错了，已经被警察抓进去，二叔，求求您原谅他们吧，不然他们真的要坐牢。” “二叔，您的大恩大德，我们一定记在心里，求求您原谅他们吧！他们是孩子的父亲，他们要是坐了牢，这个家可就惨了。” “二叔，您让我们做什么都行。您就是别让警察抓他们。” 眼前的两个女人是王主任两个侄子的媳妇儿。 第155章 天平的倾斜 看最快更新无错小说，请记住 https://www.52wx.com！章节内容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156章 错过 “大哥，大嫂不用说了，这件事是我做主的。他们两个人这一次犯的错误非常大，这不仅仅是错误，已经涉及刑事犯罪。 就算我和老周没有人养老送终，将来孤独终老，也不会指望两个想要杀死我们的侄子给我们养老送终。” “老二，他们还年轻。你就不能给他们一次机会吗？” 金玉梅有些情急，本来以为这一次会把弟弟，弟媳妇儿劝得改变主意，只要当事人愿意谅解。 这件案子也不至于上升到刑事案件。 她是打听过一些专业人士，给出的意见，主要还在这个弟弟身上。 现在看起来，弟弟和弟媳妇儿反而咬死不松口。 “大嫂这话您甭说了。您要是觉得我狠心，不给他们机会，咱们两家以后就算断了来往。” 王主任望着大哥，大哥始终没有抬眼看他一眼。 一直都是大嫂在这里说话拿主意。 王主任心里如果说没有失望，是不可能的。 这么多年的兄弟，他们的感情和一般人的兄弟不同。 可即使失望，他也明白这是必然会遇到的。 也许幼年时建立的深厚感情，在生活中被所有的亲情其他的琐事消磨，最终可能大家彼此已经不是当年那一对相依相伴长大的兄弟。 他现在对于侄子们的纵容，只会是助长他们的野心。 说不准下一次就是和他和妻子殒命的时候，他不会再犯这种错误。 哪怕以后孤独终老。 大嫂还想说什么，王大哥突然站起身，默默地抬起头望着弟弟。 “老二，对不起，大哥今天不该来。算是大哥对不起你，以后大哥再也不会来了，我们不要来往了。 免得他们还要……大哥对不起你。” 转身毅然决然走出了病房。 金玉梅狠狠地一跺脚，她男人总是这个德行，遇到他弟弟的事情，总是分不清里外。 也不想一想弟弟能比儿子还亲？ “老二，你好好的考虑考虑吧。你如果真的想和你大哥断了这门亲戚，我们也没办法。可是你们老了怎么办？” 病房如同刚才来的时候那样，一群人风一样的来，一群人有风一样的离开。 瞬间变得安安静静。 王主任疲惫地闭上眼睛。 冯慧珍把两位病人扶得躺下。 他们还算不得老人，王主任52岁，按照这个年龄来说，还有很多年可以奋斗的机会。 只是没儿没女就要遭受亲人的这种威胁。 冯慧珍出去打饭。 这两天他们吃的饭菜，都是食堂的病号饭。 她趁着不注意，悄悄地从空间里拿出一个桃子。 这一颗桃子是一颗多子多福桃。 桃子是好东西，可是数九寒天，需要一个正当的借口拿出去。 希望能给周主任和王主任一个美好的未来。 能有自己的儿女吧！ 好人必须有好报。 举手三尺有神明，老天爷不管这种闲事，可冯慧珍觉得她不会看着不管。 不会寒了善良人的心。 没有能力，也许只能默默地站在一旁，看世态炎凉。 可是既然她手里有空间，有这个能力，就一定不会看着善良的人没有得到好报。 不为了别的，就为了上辈子所有善良的人曾给予她寒冷中的温暖。 她也该把这种善良传承下去。 打饭回来，冯慧珍笑着把饭盒递给两个人。 “王叔叔，周阿姨今天食堂的饭不是很好吃。你们不是一直说没胃口吗？我就没打饭。刚才路过小卖店的时候，买了一瓶桃子罐头。 应该挺好吃的，你们尝一尝。” 冯慧珍没等他们说话，直接把桃子罐头打开。 把桃子罐头倒在饭盒里，谁也没有看到饭盒里多了几块碎桃子。 把饭盒放在暖气上稍微加热一下。 才递给两个人。 两个人虽然因为刚才的事情没胃口，可是到底不希望冯慧珍难受。 孩子一直跑前跑后，忙前忙后地照顾他们两个病人。 就算是给孩子面子，也得多少吃两口。 还别说一开始吃反倒有些停不下来。 一瓶桃子两个人分着吃，其实也没多少，两个人吃着吃着就全吃完。 周主任笑道， “慧珍啊，还别说，你买的这瓶罐头可真好吃。从来没觉得水果罐头能这么好吃。 吃完感觉浑身都有劲儿，似乎身体里都有一股热乎乎的气流。” 冯慧珍含笑不语，把饭盒洗出来。 当然与众不同，这个桃子能和一般的桃子罐头的桃子一样？ 两个人住了两天院，就直接出院。 雪在他们出院的那一天才停下。 不过三天的大雪足够这个城市受灾。 现在地方政府正在采取有力的措施，积极救灾和清理道路。 冯慧珍把周主任和王主任送回了小院，她准备去省建三公司看看江磊。 能见到江磊是最好。 如果见不到就准备回知青点，不能再耽误下去。 她这里还带着一大包冯厂长带给江磊的东西。 冯慧珍走在路上，寒风凛冽，围巾必须裹得紧紧的。 下雪不冷化雪冷，这是老话。 路上随着天气的晴朗，开始变得湿滑泥泞。 三天的时间，冷空气早把地上冻成了冰，再加上化了雪之后的泥水整个路面可想而知的艰难难走。 冯慧珍一路打听，花了一个多小时，才来到了省建三公司的大门口。 名字听着高大上，省建三公司，可是实际上也就是一个小破院子。 不过门口有门卫，不让人进。 冯慧珍跟门卫说了一声，想找江磊。 门卫却同情地摇摇头。 “同志，你来的不是时候。江组长带着技术员们去底下的工地。他们已经下去十几天，听说每一个工地要走一圈，把那些出问题的机器都修一修。 算下来的话，没有两三个月回不来，听说今年过年都得在底下工地过。” 冯慧珍谢了门卫，和她猜测的没错。 江磊到底下的各个工地发光发热去了。 回到了周主任家。 周主任和王主任身体已经都恢复，周主任今天都开始恢复工作。 冯慧珍跟周主任和王主任告别，她必须回知青农场。 临走的时候，周主任拉着冯慧珍依不舍，还给她准备了一大包的东西。 “以后你就把这里当成亲戚家。没事儿的时候来串串门儿，来县城的时候就来家里坐。我和你王叔叔在这里，又没什么亲戚朋友。 你来的话，我们还能热闹一点。” 冯慧珍点头答应。 希望两个善良的人有好报。 希望下一次她到县城的时候，周主任这里已经有好消息。 第157章 我们有孩子了！ 王主任两个侄子三个月后被判了无期徒刑。 如此性质恶劣的刑事案件在县城里，算是震惊所有人。 王主任的大哥彻底跟王主任断了来往。 “你别伤心难过，该工作还得工作。” 周主任劝着丈夫，两个人坐在饭桌跟前，扒着碗里的米饭。 菜是从食堂打来的。 一荤一素，两个人吃得简单。 一个过油肉，一个辣子白。 王主任脸上郁郁寡欢的神情退去，笑着用筷子给妻子夹了一筷子过油肉。 “你多吃一点儿，你看看最近这两天好像瘦多了，别老是照顾我一个人。” “你也是，得多吃点儿东西。你这三个月的时间，瘦了起码有20斤。就你这身体，怎么给病人做手术？” 周主任说起这个，就一肚子怨言。 两个人日子也是这么过来的，几十年都是这么过来的。 以前没觉得这么冷清，可是自从冯慧珍走了之后，他们觉得这院子里似乎是冷冷清清。 冯慧珍在的时候，那丫头嘴巴说个不停，时不时地插科打诨。 又勤快，又能干，做饭又好吃。 总觉得屋子里连温度都是温暖的。 可是现在似乎冷清的，让人有点儿害怕。 王主任有时候加夜班的时候，周主任一个人在家里，真的觉得寂寞和冷清。 也许是人年纪大了，都会有这种感觉。 周主任叹了口气。 “怪我连累了你，当初我不能生的时候，就应该和你离婚。也许你也能有自己的孩子。总比现在冷冷清清的强。” 王主任重重的把筷子放在桌子上。 “你怎么老是这样说？当初这件事从头到尾我都是知道的。生不了孩子就生不了孩子，那有什么，我们两个人也能过一辈子。 我对于有没有自己的孩子，没那么看重。 你才是我心目中最重要的人，是这辈子陪伴我走过了几十年的人。 再说不是你一个人的问题，那不是我也不能生！” “以后这个话，不要再说了。大不了过一阵儿，我们去福利院看一看，实在不行收养一个孩子。” 王主任知道孩子是两个人心里的痛。 本来有没有孩子，两个人不在意，也准备好了将来倚靠哥哥的孩子。 可是自从蜂蜜事件发生之后，所有的亲戚已经断了。 王家是真的不来往。 两个人没有后路，他知道妻子担心的是什么。 才会有了福利院的这个话题。 “行了，行了，你别生气，我不说不就行了。” 周主任夹起过油肉正要往嘴里送，却突然闻到了一股让人恶心油腻的味道。 眉头皱了起来。 食堂的饭菜还是不错的，平常味道做得挺好，难不成今天的肉不新鲜？ 把肉放进嘴里尝试性地咬了两口，突然之间周主任扔下筷子，捂着胸口冲到了院子里。 王主任吓了一跳，急忙放下碗筷，跟在妻子身后。 却看到周主任蹲在墙角，吐得昏天黑地。 急忙从屋里倒了一杯温开水出来，走到妻子身后，一边给妻子顺着后背，一边问道。 “怎么了？是不是吃得什么不合适？还是受凉了？” 周主任吐干净肚子里的东西，用水漱了漱口，摇摇头。 “没受凉，这两天我手脚冰凉的毛病，不知道怎么忽然给好了。晚上睡在被窝里，手脚都热乎乎的，你摸我的手！受凉肯定不可能。 是不是那个过油肉不新鲜？我一闻到那个肉的味道，就恶心得慌。” 周主任终于平息下来。 王主任一听这话，心里一动，难道……？ 可是想到两口子曾经做过的检查，失望的摇摇头。 “不可能！” 当初他们做过检查，妻子的输卵管堵塞。 而他又是弱精症。 对于他们两口子来说，要孩子比登天还难。 周主任奇怪地问道，“什么不可能？” “没什么！走，赶紧进屋吃饭，别一会儿等饭凉了。” 两个人回到屋里，周主任一闻到过油肉的味道，就皱起眉头。 王主任一看，急忙把过油肉换到了自己面前，把那盘辣子白放到了周主任面前。 尝试性地用筷子夹着过油肉，吃了一口，奇怪地说道。 “这个肉没什么味道呀？” 周主任诧异地夹了一筷子过油肉放进嘴里。 “不可能！” 结果刚入口，她又跑到院子里去。 王主任皱眉。 “你这样不行，肯定是胃口出什么问题，这样吧，明天你正好休假去医院检查一下。” 周主任不在意地说道，“没什么问题，哪有什么问题呀？你看我活蹦乱跳的。” 坐在饭桌前，这一次她聪明了，绝对不碰过油肉，夹着辣子白就着白米饭。 吃的倒是感觉很香。 酸爽香辣的味道反倒很下饭。 一口气不知不觉就吃了两碗饭。 摸了摸已经吃饱的肚子，周主任笑道。 “你看看我这个样子，像是胃有毛病的样子吗？” 王主任一边收拾碗筷一边说道。 “那也是去检查一下更放心。到了咱们这个年纪，身体检查还是必要的，你可是好几年没有检查。 检查一下，也让我放心。” 周主任笑道，“好好，明天我去医院。” 这是丈夫对她的关心。 第二天一大早周主任跟着王主任一起去医院。 一个小时之后，周主任拿着化验单坐在妇科。 人都有些呆愣愣的。 “冯大夫，你说什么？我怀孕了？” 冯主任笑着点点头，“的确，你怀孕了。” “不可能啊。我不能怀孕的。” 周主任觉得她话都不太会说，她怎么可能怀孕？ 医生当初说了她的输卵管堵塞，再加上丈夫的弱精症，他们两个配在一块，就不可能有孩子。 “我刚才给你做b超检查了一下你堵塞的输卵管儿，不知道怎么回事儿已经通了。既然你的输卵管已经通了，你怎么可能不会怀孕？ 就算老王是弱精症，可是也不是不能生。你看看这不就给了你们一个天大的惊喜，这可是老来的子。” 冯主任他们都知道老王前一段日子的经历，谁不是背后唏嘘。 老王两口子是好人，却偏偏没儿没女。 不然的话，侄子们怎么敢如此胆大包天。 现在知道老王媳妇儿有孩子，大家都替周主任和王主任高兴。 老王看着办公室里哭得死去活来的媳妇儿，还以为媳妇儿得了什么大病。 “你别哭，你别哭，生病了咱们看病，你放心，我是外科大夫。就是得了什么病，咱们也能看好。” 媳妇儿这辈子还没有像现在这么哭过。 “老王，我们有孩子了。” 王主任以为他听错了。 “你别瞎想，无论得了什么病，咱们都能治，县城里治不好，我带着你去上海，去北京治。” “老王，我们要有孩子了！” 周主任满眼激动地抓着丈夫的手，认真地对他大声说道。 “我们，我们要有孩子了？” 这回老王觉得他不可能听岔。 “对，我刚刚从妇产科出来。我怀孕了。已经怀孕两个半月。昨天的呕吐，就是孕期反应。” 老王激动的老当益壮一把抱起了媳妇儿。 “真的，我们要有孩子了吗？难道是老天爷开眼了？” “真的，我们要有孩子，老王，我们以后再也不用去指望别人。” “太好了，太好了。” 两口子就差一点儿抱头痛哭。 第158章 新来的纷争 冯慧珍根本不知道这件事，那天冯慧珍坐上了周主任给她联系好的马车。 马车虽然不是去他们生产队的，不过离着他们生产队附近很近。 下了车再走半里路，就能回去。 这已经算是周主任的人情，才能做到这个程度。 冯慧珍一路跟赶车的车夫聊天儿。 40出头的赶车车夫也是一个健谈的人。 说得兴起居然把冯慧珍直接送到了农场的村口。 人家才赶着车走了。 冯慧珍望了望远处的村子。 别看只有这么几步路，可是路上绝对艰难。 除了村子里各家扫了个家门口的雪之外，村里的这条小路根本没人管。 越往知青点走路越难走。 冯慧珍趁着没进村之前，急忙从空间里拿了两大包东西出来。 这是她给自己准备的物资。 江磊的东西还在空间里放着，等见到江磊的时候再说。 扛着大包小包，步履艰难地回到知青点。 外面一片白茫茫，雪停了，可是北风没停。 冯慧珍敲了敲窑洞的门。 刘雪梅熟悉的声音传来谁啊？ “我，冯慧珍！” “妈呀，快点儿开门！” “我的天呀，冯慧珍你可终于回来了。” 两个姑娘打开门，帮着冯慧珍把大包小包拿进屋里，一边把她按在烧得暖融融的火炕上。 “外面太冷了，刮着西北风。你自己一路走回来的呀，那还不得冻坏了，你怎么不给生产队长打个电话？吴队长前两天还唠叨说你也该回来了。” “这么冷的天，路又不好走，我给吴队长打电话，他也不能赶着马车来接我。我被困在县城，好不容易雪停了，我这才回来。” 冯慧珍脱了大衣，屋子里热乎乎的，还是烧着火炕的屋子，感觉更舒服。 屋子里的暖绒绒和外面的酷寒比起来，简直是两个世界。 “我就说你肯定不会跑了。” 刘雪梅气愤地说道。 冯慧珍诧异地问道，“什么跑了？我往哪儿跑啊？” “你不知道李敏，孟宪斌他们那帮子人说什么风凉话的都有。他们说你受不了这边的苦，回了城肯定是不回来。 李敏还说如果你要是过年回不来，她就去县城去告状，说吴队长私自把你给放跑了。” “他们那帮子人狗嘴里吐不出象牙，别理他们。” 冯慧珍笑呵呵地说道。 她知道吴队长这一次是顶着多大的压力让她回城的。 知青逃跑的又不在少数。 “就是狗嘴里吐不出象牙。” “你回来就好了，我们两个都快想死你了。” “想死我了，还是想死我做的饭了？” 冯慧珍笑道，从提包里拿出一包糖果，一包牛肉干。 “嘿嘿，看穿不说穿。你不知道我们两个现在被人家排挤。” 刘雪梅一点儿都不见外的，从包裹里拿了一粒糖，剥掉糖纸塞进了嘴里。 “还是你回城好，能拿来这么多好东西。” “别转移话题，谁排挤你们？那几个人胆子这么大，还敢跟你这个小辣椒呛声？” 这话冯慧真不信，知青点里女知青里最厉害的就是刘雪梅。 吵架就没输过。 “唉，你是不知道，你刚走又来了一批知青，新来了十二个知青。” “八男四女。” 张秀云在一旁补充。 “他们是晚到的住的地方住不开，每个窑洞里都插几个人。有女知青想住在咱们窑洞被我给拒绝。结果那些新来的知青就说我欺负新人。 把我给告到了吴队长那里。” “后来怎么样？” 看着屋子里并没有多余的行李就知道结果并不坏。 “我也以为吴队长会批评我，谁知道吴队长居然跟他们说，如果坐不开的话，可以安排他们住的老乡家里。” 刘雪梅满脸兴奋，一脸八卦的样子，就等着冯慧珍往下追问。 “那后来呢？” “后来还用说，那几个女知青以为住得老乡家能吃香的喝辣的，积极主动地想要住到老乡家，两个女知青住到一户人家。 男知青反而全都住在了知青点。” “那这不是挺好的，怎么会排挤你们呢？” “好什么好呀，那两个女知青虽然住到老乡家，不是还有两个女知青，他们和李敏他们住在了一个窑洞里。” “那李小雨呢？我记得李小雨和他们住在一个窑洞里。” 冯慧珍不得不问。 “李晓雨也住到了村里的老乡家，结果不知道李敏是怎么跟女知青说的，反正新来的男知青，女知青看我们两个都不顺眼。 还嫌弃我们两个人占了一个厨房。” “要不是我这性子强势，那些人把咱们的厨房都抢了。” 刘雪梅撇了一眼张秀梅云，张秀云一向就是与人为善，很少和人硬刚。 “那后来呢？” “有五个男知青和李小雨共用一个厨房，那些女知青和李敏他们用一个厨房，剩下的那几个男知青和郭耀宗他们凑到了一块儿。 总之他们看我们两个各种不顺眼，用他们的话来说，我们人数最少却占着一个厨房。” 刘雪梅也感觉委屈，他们原本可是九个人一个厨房。 现在人数变少了，反而还要被人欺负。 “好啦，别委屈了，我这不是回来了。咱们从打锣鼓，从开张，今天我刚回来，咱们来个接风洗尘，好好的吃一顿，我可是带来不少好东西。” 冯慧珍安慰两个一个炕上的战友。 两个人为了维护他们的利益，也是煞费苦心。 刘雪梅一听，眼睛都亮了。 “带了什么好东西？对了，我妈给我寄来一些饼干和雪花膏。我可给你留着呢。” 刘雪梅喜滋滋地从柜子里往出拿东西，张秀云也急忙说。 “我妈也给寄来了一些水果糖和红糖。” 东西不在多，贵在这份心意，大家有了好东西，都想着冯慧珍也是他们三个人感情好的证明。 冯慧珍笑着说道。 “行了，那些东西一会儿咱们再看，现在咱们先鼓捣着吃饭吧，我都饿了。” 从提包里拿出她准备好的腊肉和腊肠。 “登登登，这可是我妈亲手做的腊肉和腊肠，好吃得要命。咱们中午吃大米饭，用萝卜干炒腊肠。 看看我妈给咱们拿的蔬菜干，还有腌咸菜，辣椒酱。” 两个女孩儿一听这话，嘴里的口水开始拼命分泌。 好久没吃肉了。 第159章 真正的朋友 胡志强鼻子吸了吸，闻到一股鲜香的味道。 “我怎么闻着这是肉味儿啊？有点儿像腊肉。” 同屋的其他三个男知青也点点头同意，这个味道越闻越香。 “这还没到饭点儿呢，谁做饭啊？居然这么奢侈炒腊肉。” “那我哪儿知道啊？” “不是咱们知青点吧？咱们知青点的没人，有腊肉啊。” 胡志强闻着这股味儿，肚子里更是叫唤得厉害，他们新来的知青粮食分得少。 冬天又不活动，大家为了节省一点儿，吃得更少，一天就吃一顿饭。 一般下午2点左右吃饭，那顿饭基本上也是稀汤寡水，勉强填饱肚子。 再加上冬天的环境恶劣。他们除了粮食，一点儿辅助的蔬菜什么的都没有。 第一不能去周围的小卖店买东西。 第二，也没有任何蔬菜，咸菜之类的，可以当下饭菜。 最近他们感觉身上都有点软，因为咸盐这个东西他们早就断了。 雪这么大哪里能出去买东西。 更别说肉。 四个男知青探头探脑，从窗子里往外看。 可惜外面刮着呼呼的西北风，打在窗棂子上，根本看不清楚外面有什么。 就他们这窗户纸。 没道理戳破了往外看，冷的还不是他们自己。 四个人裹紧了身上的大衣，苦不堪言，谁能想到来到知青点儿是最糟糕的时候。 粮食人家打完，他们没有机会用工分给自己挣粮食。 天气冷了，连上山拾柴火的机会都没等到，就已经几场大雪把他们困在屋里。 别人宿舍里都烧着火炕，他们屋里火炕只是勉强有个温度，没敢大烧，他们没有那个柴火浪费。 来到了知青点，才知道这已经是一个小型社会。 哪怕就是每天做饭的柴火，也泾渭分明。 根本休想占别人一点便宜。 他们也是叫苦不迭。 冯慧珍他们闷好了米饭，萝卜干炒腊肉，还做了一个炒辣子白。 三个人坐在炕上，香甜地吃着饭菜。 刘雪梅一边吃一边感叹，“多亏你回来了，你回来这日子才像是日子。你这做饭的手艺，十个人也比不过你一个，你做的这个萝卜干炒腊肉太好吃了。” “就是不好意思，一回来就占你便宜。这大米可是领导奖励给你的。” 冯慧珍笑了，“什么时候跟我这么客气？可不像你刘雪梅。咱们就偶尔吃一顿。” “我就是感叹，我们跟你搭伙儿，其实就是占你的便宜。人家领导给你分的白面，分的大米，我们这边全是粗粮。 你说每一次吃细粮的时候，总感觉自己有点儿脸上无光。” 张秀云也感叹道。 曾经的大集体，只剩下他们三个人。 “行了。细粮咱们也吃不了多久，我准备过一阵儿想办法把大米和白面弄到县城里换成粗粮。” 冯慧珍其实空间里多的是粮食，可是这细粮要是顿顿吃，估计谁的心里也不好受。 再说了无论如何精打细算也是没错的，她要是没记错，当初听冯改花说过，到了农场的第二年，农场就遇到了百年一遇的旱灾。 旱灾过去就别说，明年的冬天，将会迎来最严重的雪灾。 农场里的庄稼颗粒无收。 雪灾又让农场所有集体养的牲畜全都冻死。 基本上算是雪上加霜。 明年到后年基本上农场这里要经历一次最大的饥荒。 她现在的目标就是囤粮。 这也是她为什么提议要把细粮换成粗粮的缘故，细粮和粗粮的比例至少在1:2。 她又不能把自己空间里囤积的物资全都拿出来。 合理地把某些东西开始变现。 当然她准备等天气好一点儿，开了村儿去县城里。 找黑市变现一部分粮食，拿粮食换钱。 黑市的路子她肯定得去摸一摸。 不然到了明年怎么办？ 刘雪梅和张秀云张了张嘴，可是又闭上了。 他们倒是惋惜，这么好的粮食要换成粗粮是有点儿可惜。 再说他们心里还能不明白，冯慧珍把细粮换成粗粮，还不是为了能补贴他们。 心里感激，可是也不能多说什么。 打算好了以后，冯慧珍的活儿他们抢着去干。 也知道冯慧珍这才是精打细算过日子，换成了粗粮，能多吃好多日子。 “慧珍，你那些粮食换成粗粮之后，我用钱和粮票跟你换点粮食吧！” 张秀云别看性子温柔婉转，不过心里是个有主意的人。 “你要换多少？” 冯慧珍倒是不介意把粮食换给张秀云。 “就换1/3，到时候把我换的这些粮食冲进咱们的口粮里面。免得你一个人太吃亏。” 张秀云这话一下子提醒了刘雪梅。 用手敲了敲张秀云的额头。 哎声叹气道。 “老张啊，你可是太有点儿小心眼儿！有这么好的主意不提前跟我说。” 扭头也要求。 “慧珍，我也换。这样我们俩换了2/3的粮食，全当成口粮。咱们三个人的粮食就一样多，也不用说谁占谁便宜，省得我们吃饭的时候都不自在。” 冯慧珍给他们的碗里夹上腊肉，两个人的心思她明白。 因为明白心里更觉得感动。 世界上有一种人，占了别人的便宜，还理所当然。 冯慧珍也不是烂好人。 要是真的让她拿出自己的物资去养活别人，她也不肯干。 斗米仇，升米恩的道理谁都知道。 是朋友就得对自己的朋友负责，不能用自己无底线的退让把朋友的野心养大。 谁也不是天生的坏人，但是往往就是这样，有人让步，就会有人得寸进尺。 两个人都是好人，人品是绝对信得过，两个人故意这么说。 就是不希望占自己便宜，不然的话不开口，难不成他们三个人还要分成三个灶做饭吗？ 多多少少肯定是她吃亏，可是两个人把这个冬天他们挣的工资和粮票全拿出来，就是为了能让大家地位平等，这才是真正的好闺蜜。 也是真正的朋友。 “行，你们就拿钱和粮票跟我换粮食。咱们的口粮一样多。以后咱们大家一起吃香的喝辣的。” 这可是他们这个冬天自己挣来的工资。 刘雪梅和张秀云提起的心终于松下来，他们是生怕冯慧珍拒绝。 冯慧珍在他们里面年纪最小，可不能让冯慧珍认为他们总想着占冯慧真便宜。 “我最喜欢听你说这个吃香的喝辣的。” “跟着你我们吃香的喝辣的。” 第160章 商量大事 冯慧珍的归来，在知青点没有溅起一点水花。 新来的知青终于见到了冯慧珍，看到的是一个毫不起眼的小姑娘。 没人放在心上。 冯慧珍倒是见到了不一样的李小雨，李小雨当初在他们窑洞里住的时候，似乎性格有点儿阴沉。 总是不爱说话，对着谁板着一张脸。 可现在的李小雨变化很大。 和五个男知青有说有笑，做饭的时候，也是变着花样给大家做饭。 颇有点儿当初冯慧珍在九个知青里面呼风唤雨的架势。 整个人也变得开朗，灿烂起来。 甚至见到冯慧珍的时候，脸上居然带着笑意。 这种真诚的笑容和他们在一起的时候，似乎只有最初的几天见到过。 后来就再也没有在李小雨的脸上见到过这种笑容。 冯慧珍也给予了对方一个微笑，两人有点儿一笑泯恩仇的意味。 也许李小雨找到了她的位置，生活会更快乐一些。 新年很快就来临。 对于知青点的知青来说，他们的新年索然无味。 第一个在外面度过的新年，没有一点热闹的气氛，村里人放了一些鞭炮。 可是因为这里冬天常年刮着寒风，以至于大过年的，除了必要的出门拜年之外，很多人都躲在家里。 冯慧珍大年初一带着刘雪梅和张秀云去生产队长王大壮家里拜年。 再怎么样这也是他们的顶头上司，拜年是起码的社交礼仪，也是对生产队长的尊重。 大年初二，冯慧珍一大早就决定去县城探望王主任和周主任。 怎么样也算是县城里多了一门亲戚，走动走动是没有错的。 冯慧珍带了空间里拿出来的新鲜水果。 送人礼物，尤其是大冬天什么东西能比新鲜水果更让人觉得心动。 拿了一些橘子，还拿了一些苹果和梨。 冯慧珍在周主任家度过了愉快的一天。 当然时间段上周主任这会儿还没发现自己有孩子。 不过周主任和王主任是真拿冯慧珍当成亲近的晚辈，甚至当成家里的孩子一样。 周主任甚至起过心思，要不然收冯慧珍当他们的干闺女。 最重要的是冯慧珍初二晚上回到知青点带回了一项重要的任务。 周主任是县里供销社的主任。 他们供销社刚刚接了一批任务。 要求制作一批工作服和手套。 市里面有两家新开的厂。 两家厂领导可都是周主任的老同学。 一家是电厂，一家是煤气公司。 光是所有的工人加在一起足足有两万多人。 新厂建设百废待兴，厂子里工人们的工作服和手套，这个是必备的劳保用品。 这个任务就交给了周主任。 一般来说是国营单位针对国营单位。 这个是正常的合作，跟投机倒把扯不上关系。 周主任这一批劳保用品，自然是交给下面的生产队或者村子来完成。 周主任和冯慧珍无意中提起这事儿，冯慧珍眼睛不由一亮。 冬天大家在屋子里闲着也是闲着，离开春时间还早，他们这边的冬天时间长，地冻得冰邦硬。 根本不可能做开春儿的耕地准备。 这几个月的时间，如果能接到这个任务，挣点零花钱，起码给明年买粮食，大家能够打下底子。 也能让村里人挣一点儿活钱。 这一整年的灾年，所以说冯慧珍有空间，可以有很多物资消耗。 问题是看着生产队的其他村民遭受灾害，冯慧珍心里也会于心不忍。 又不能提前通知别人。 就算冯慧珍这会儿跑去告诉王大壮明年生产队里会受灾，谁会信啊？ 不把冯慧珍当成神经病，抓紧精神病院才怪。 忽然之间发觉有了这么一条路径，大家手里握着一点儿闲钱。 明年无论是缺粮，还是雪灾，最起码能挣一条活路。 冯慧珍在村子里人缘儿好着呢！ 村里的婶子，大妈都特别喜欢这丫头。 冯慧珍也希望这些善良的人，明年能有资本度过这个灾年。 这么好的机会，自然冯慧珍想要争取一下。 周主任一听，冯慧珍想要给他们生产队承揽做劳保服的任务。 沉思了一下就同意了，做劳保服其实都是下派给各个生产队去做这个任务。 反正下派给谁，还不是由她说了算。 这一点儿主，她还是能做得了的。 也算是给冯慧珍面子。 不过让冯慧珍回去统计一下，村里有多少妇女，基本上三个月之内，能做出多少工作服？ 如果他们生产队没有办法全部完成，就得找其他生产队一起来共同完成。 周主任这边答应了两个厂，可是三个月之内交货。 冯慧珍把东西搁下，就急忙去了生产队长家。 王大壮媳妇儿娘家是外地的，一年也回不了一次。 一家子正热热闹闹地坐在炕上，嗑着瓜子，听着收音机。 王大壮是生产队长，家里能有收音机，已经算是生产队里最富足的人家。 听到敲门声，两口子愣了愣。 “老大，去开门看看是谁。” 大过年的一般人也不黑夜来别人家串门。 王家老大掀了门帘儿说道。 “爹娘，是冯慧珍。” 王大壮媳妇儿急忙招呼。 “是慧珍啊！快来，快来。昨天不是刚来过吗？你这是不是有什么事儿啊？” 这话虽然说得不中听，可是生产队长和他媳妇儿担任的是整个生产队的，人们的衣食住行出一点儿事儿，他们两口子都得负责。 谁家有个病了灾了的，大晚上跑到生产队长家让帮着出马车的事情多的是。 冯慧珍急忙进屋，屋子里的几个孩子一看估计是找父母说事儿，立刻跑到了隔壁屋。 “队长，嫂子，我这里还真有点儿事儿。特意来找你们商量商量。” 冯慧珍也没客气，进屋搓了搓手，脱了鞋上了炕。 这年头在谁家也得在炕上坐着，尤其他们这边外面都零下快30度，不上炕的话，只能自己在那里挨冻。 王大壮一听，把小炕桌上的瓜子和花生往前推了推。 盘子里零零落落地散落着几块糖。 “啥大事儿啊？” 冯慧珍又不是个不靠谱的人，既然说有重要的事情，找他们两口子商量。 王大壮心里倒觉得慰贴，女知青会来事儿，而且人家把他们这生产队长当回事儿。 最重要的是冯慧珍能干。 谁不知道冯慧珍会开汽车，还会开挖掘机呀？ 第161章 统计人数 “嫂子，队长！是这么一个事儿，我在县城里认识供销社的周主任，最近周主任他们供销社接了一批活儿。 是给市里面的厂子加工劳保服，就是工作衣。” 王大壮一听这话，心头一动。 村儿里的妇女很多。 再加上他们生产队光棍儿也多。 为啥多？ 那还用说生产队穷呗。 他们这地方条件恶劣，环境又不好，地大物博，人烟稀少。 一般大闺女也不愿意嫁到这边来，再加上土地贫瘠，常年粮食会歉收。 家家户户吃不饱肚子，更别说拿彩礼钱。 虽然说生产队这边每年冬天能跟着工地建设出一份力，趁机也能挣点钱贴补家里。 可村里的壮劳力毕竟太多，谁家不是五六个孩子，七八个孩子，名额实在有限。 也不是谁家都能挣到这笔钱。 总体来说生产队里三百多户能有100户壮劳力摊上这样的活儿，那就算是运气好！ 不好的时候，最多能出50个人。 问题挣的这点儿钱，顾了家里的柴米油盐，就顾不了其他。 毕竟大家粮食都不够吃，人口多的人家恨不得拿这点儿钱换了粮食，哪还能娶得起媳妇儿。 家家户户穷啊，缺钱。 “你的意思是？” “我今天在周主任家吃饭，一天有这种好事儿，所以我就跟周主任提了一下，想给咱们生产队把这个活儿揽下，可是周主任说这个活儿工期紧。 三个月之内要做出25000套工作服。 而且这是第一批，一般厂里一年要发两身工作服，也就是说后续还有25000套。不过那个时间，就不用卡三个月。 就看咱们人手能不能做出来？ 如果做不出来，统计一下多少人，大概能做多少件？给人家一个数字也好让周主任联系其他的生产队把任务完成。 咱们总不能耽误了人家的任务。” 王嫂子一听这话，眼睛都亮了，急忙坐在了炕沿儿上，拉着冯慧珍的手说道。 “妹子呀，你可真厉害。吃这么大的事儿，你也能沉得住气。” “嫂子，我这不是瞅着这大冬天的，家家户户都在家里歇着。歇着也是歇着，如果能做衣裳挣点儿钱，也不是每个家里都能贴补一点儿。 谁家日子都不好过。我瞅着今年冬天特别冷，我们村里的老人说过这种情况来年的年景恐怕不会很好。 大家要是手里有点儿钱，就算年景不好，也能淘换点儿粮食贴补家里。” 王大壮激动地说道。 “慧珍，我算是看出来，你这孩子真是个心善的孩子。你能想到这一出，我是真没想到。 说个难听的话，你们这城里来的，将来有一天迟早要回城里去的。 能留在咱们这乡下地方的人肯定不多。 我说话难听，你可别放在心里，你们城里的知青跟我们生产队的村民不是一条心。” 知青点上的知青，一个一个跟村民们基本很少来往，就算住在村民家的几个女知青个个趾高气扬的，活像是来当大小姐的。 被王大壮的媳妇儿带人收拾了两回，才变得老老实实。 冯慧珍脸上露出了笑意，王大壮是个顶顶的直男，这话也没说错。 知青们自带优越感。 根本无法融入到村里人的集体生活当中。 像她这样的，大概是源于上辈子已经生活了几十年的智慧。 “队长，您说的我明白。我也是出身农村，人家我家也是村里的。我凭啥会看不起我自己？ 我是真心把大家当成自己的亲人一样，才觉得有福一起享。” 这话说得真诚又取巧。 王大壮一个大男人都感动的眼眶有点酸。 生产队长媳妇儿拍了拍冯慧珍的手，哽咽得都快说不出话来。 人最怕的就是这种感同身受。 能设身处地地为别人考虑，足够让人感动。 “嫂子，队长，你们可别这个样子，这个样子弄得我都反倒不好意思。咱们就当成一家人。 有什么话我也不藏着掖着，我觉得咱们组织组织村里妇女统计一下有多少人。 大概三个月能干出多少来？ 总要把这个活儿接回来，给大家改善改善生活，起码谁家挣了这笔钱，想娶个媳妇儿说不准也能办成。 我也不能说我有多伟大，我就是觉得手里有钱，心里不慌。” “妹子，你这话可说到点子上。” “你等着，我这就去村儿里转一圈儿。” 生产队长媳妇儿说着就下了炕，去找自己的大衣裳。 “还是你别去了，我去吧，这外面大冷的天儿，又黑漆马虎的，我打着手电筒方便。 你一个女人家的，你在屋子里陪着慧珍说会儿话。” 王大壮却跳下炕，披上大衣，拿着手电筒走了出去。 把隔壁的几个儿子都喊了出来，男孩子走得快。 很快王家的人出去。 冯慧珍和队长家媳妇儿拿出了红旗本儿。 他们得登记一下，做好记录，统计出一个具体的数字。 不大一会儿功夫，听到消息的妇女纷纷赶到了王家。 毕竟王大壮只能起个通知作用，具体每个人能做多少，谁家能出几个人，总得他们自己家衡量。 大过年的，谁也没有想到晚上能听到这么一个喜信儿。 但凡是家里会做衣裳的女人都出动了，其实这些年这年头谁家女人不会做衣裳？ 谁家的衣裳都是自家媳妇儿在家里买布料回来做。 商店里的成衣，一般人可买不起。 王家一时热闹纷纷，灯火通明。 冯慧珍拿着笔开始统计。 “我和我闺女都能做我做衣裳的手艺好手艺快，慧珍，我保证我这针脚密实，而且绝对没啥问题。” “大家安静一下，我不想知道大家手艺好或者手艺不好。我只是有一点要求，你们一定要想清楚再来报名。 做衣裳我们是要给人家市里面大厂做工作衣，这一批货交完，我们过几个月还有下一批货。 如果这批货给人家做得不合心意，不光要返工，要赔钱不说，我们可能下一单生意都没有了。 大家要想好，为了长远的打算，每个人还是要衡量清楚，不要太贪心。不要连累其他人，毕竟如果我没有返工的话，到时候结算工钱的时候，是会被扣钱的。” 这番话可以算是把利弊放在了明面上。 第162章 开干 有些人心里还起了小心思的妇女，立刻把心思歇了。 还有下一回！ 做得不好还要扣钱，万一做得不合适扣了钱，那还不得被大家伙儿骂呀。 连累的大家伙，连累着以后还没有钱，最后亏的谁，谁还心里不清楚。 生产队长媳妇儿也跟大家说道。 “大家伙儿尽自己能力把东西做好，也给咱们生产队争气，不然的话，以后有这样的好事儿，让人家慧珍哪有脸去给咱们争取。 大家往长远的打算想一想，以后细水长流。可不能因为这一回的买卖砸了咱们的招牌，以后大家可都赚不到钱。” 众人一听这话，纷纷保证。 “慧珍，您放心，我们肯定做到最好。” “让队长家的检查，我们保证谁做坏了都得返工。” “就是不能让一颗老鼠屎坏了我们一锅汤。” 大家听了这话，哈哈大笑起来。 登记得很顺利，花了两个多小时，冯慧珍拿到了同意的名册。 生产队三百多户人家。 能出来做工的一共是370个人。 这么多人，那是因为有的是家里婆媳两个，有的是家里婆媳，再带上家里成人的闺女。 这么算来算去，一下子人就多了起来。 冯慧珍简单地统计一下，按照目前的人数来说370个人，平均一天能做300件。 一个月就是9000件衣裳，三个月绝对能够把25000件衣服全都做出来。 这还全部都是纯手工，毕竟这年头家里有缝纫机的，人家那是凤毛麟角。 不过冯慧珍发愁的是，这25000件衣服，还不包括裤子。 他们做完了衣裳，裤子也就最多能够做两三千条。 剩下那两万多条裤子，让谁做啊？ 吴大壮和媳妇儿，还有村里的支书会计正在商量这事儿，他们也算了一下，剩下两万多条裤子不能白白的放过啊。 冯慧珍给大家的信儿，一件上衣给的工钱是两块钱，一条裤子给的工钱是1块。 这可是好大一笔钱。 他们村子到目前为止都没见过这么多的钱。 最后还是冯慧珍动了一下脑筋。 把村里有缝纫机的人家组织起来。 虽然不多只有三台缝纫机。 缝纫机的效率比人工可快多了。 先用缝纫机把衣服和裤子的大线给扎起来。 剩下的细节方面就由人们分工合作。 比如说一件衣服缝袖子的缝袖子，缝衣领的缝衣领，缝前襟的缝前襟，上纽扣的上纽扣。 一件衣服在手里停不了多久，大家谁也不用耽误功夫，分工合作又很快。 每一道工序把钱算下来，到时候按照工序来算钱。 比家家户户在家里闷着心思去做衣裳，速度就会快得多。 冯慧珍这个建议，让王大壮的媳妇儿简直是拍案叫绝。 “你们这读书人就是有脑子，你这主意我怎么能没想到呢？这样一分摊开速度就快得多。” 果然把妇女召集到一块儿商量了一下，大家一听这个也是纷纷点头同意。 这样的话避免了有些人的弊端，有很多人手艺不强。 做活儿慢！ 可是分成一道工序的话，再慢还能慢到什么程度？ 很多人都纷纷点头同意。 而且这样的话，甚至村里的男人也能帮上忙，比如说缝纽扣。 谁家男人还不会个缝缝补补，大活做不了，拿不出手，缝扣子总可以，挖扣眼儿总可以。 照这么一计算，25000套衣服，他们还真能消化掉。 冯慧珍这边得到消息，第二天一大早，是王大壮赶着马车，送冯慧珍去到供销社。 王大壮亲自见到了周主任，在周主任的办公室，他们生产队和周主任的供销社签订了这一次的加工合同。 前期可是没有一分钱的。 合同成功之后经过验收，产品都合格，那么才会按照合同要求把所有的加工款付清。 周主任立刻安排人从库房里给他们把需要的材料拉走。 前两天这一批工作衣裁剪好的布料已经送了过来。 包括各种辅料，针线和纽扣。 王大壮那一辆马车可拉不下供销社，专门出动了一辆卡车。 给他们把前期5000套衣服的布料送了过去。 王大壮的马车也拉了几百套。 一行人浩浩荡荡地回到了生产队。 生产队早有人在路边儿看着，谁都知道王大壮今天跟着冯慧珍去县里面给他们办这次的事情。 大过年的外面刮着西北风，谁都不怕冷，手塞在袖筒里，就站在村口眼巴巴地望着。 看到那一辆卡车的时候，村里人急忙去通知书记和会计。 大家当时商量的结果，这活儿不能在各家自家干，毕竟是个流程的活儿。 特意把大队部的那几个屋都收拾了出来。 反正平常大队部这屋子里也就是开开会，基本上没啥事情。 大队部的五间屋子，包括院子，那都绝对宽敞。 腾出来一个屋子做库房会计专门上手进行统计数字入库。 会计现在既是会计，又变身库房保管。 村里人全都出动帮着卸货。 没花了半个小时，就把货物卸到库房里。 刚送走了卡车司机，王大壮赶着马车又回来。 村子里仅有的三台缝纫机，已经抬到了大队部的第一个屋子里，这里收拾得干干净净。 村里人甚至把自家积攒的塑料布都拿出来给地上铺上，这样布料不会弄脏。 大家是说干就干，热火朝天。 冯慧珍身为这次合同的执行人，有重要的质量监管责任。 村里唯一会踩缝纫机的三个妇女上缝纫机试验了一遍。 看着没花十分钟，一条裤子的两条大线就全被缝上了。 上衣也是如此。 大家都激动了十分钟一件儿的话，速度相当快。 整个下午村里的妇女都在忙着走流程，大家也要熟悉一下流程。 每个人的任务安排得恰到好处。 冯慧珍甚至还把刘雪梅和张秀云喊了下来。 这种集体劳动和大家最容易融为一体。 闲着也是闲着，和生产队的村民们打成一片，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他们在这个生产队不知道要待多久，短时间来说也至少七八年。 和村民们相处融洽，就会得到村民们的关照，这里的村民可不讲究你是什么样的人。 脾气相投，自然会对你关照。 第163章 小心思 李敏看了一眼天没亮就出发的三个女知青。 嘴角勾了勾，满脸的不屑。 “看见没有冯慧珍多会积极表现呀？简直就快变成生产队土生土长的老农民。” 让她眼红的是，生产队长居然对冯慧珍委以重任。 “咱们也能去！要不然咱们也过去搭把手，起码在生产队长面前落个好表现。我可听说开春了以后，咱们干活儿都是生产队长安排。 要是看咱们不顺眼肯定不会照顾咱们几个。” 刘淑珍是新来的知青，不过相当有心眼儿，也喜欢团结人。 几次三番想要和冯慧珍他们打交道，可始终没有一个好的机会。 “我可不去，跟乡下妇女在一块儿做衣裳，一天到晚东家长西家短，没意思！再说我也不会做，免得掉价。” 李敏不以为意地趾高气扬。 “好吧，你不想去，我们去看看。李月，咱们两个一块儿去吧？” 刘淑珍觉得李敏这个人不好相处。 不光不好相处，空长了一副好皮相，问题没长脑子。 也不想一想都已经到生产队里干农活来了，还摆什么大小姐的姿态。 来到这里就得想法子融入这里。 才能得到最大的利益。 来之前她妈就跟她谈过，下乡插队这是没办法的办法。 积极表现和村里的村民打好关系，尤其是和生产队长和村里的各个领导。 过几年回城的时候，甚至政审的表格都得通过生成队才能拿到。 她妈交代得清楚，争取让她第一批就回城，可是要想争取第一批回城，就得在这里积极表现。 尤其是刘淑珍来了之后还听说，没想到知青点儿出能人。 知青点儿居然已经有五个男知青到县城里当工人。 暗自后悔自己来晚，如果能赶上这一批来的话，起码现在说不定也能混个工人名额。 没听说三个女知青居然还能开汽车，更何况她呢，难道她不如别人？ 刘淑珍是个有心气儿的姑娘。 刘淑珍和李月直接来到了底下的生产队，来到大队部就看到里面热热闹闹。 “慧珍，这些衣服我都已经点清楚，一摞是50件。都已经捆得整整齐齐。放心，每一件我都点检查过，绝对没有问题。” 今天是他们交第一批货的时候。 15天就已经做出了5000套的衣服。 有了现在的工作进度，大家心里都很高兴，看样子三个月25000套衣服没什么问题。 更重要的是5000套衣服送过去立马就能换回来真金白银。 今天整个大队部里干劲儿十足，都想着晚上的时候说不准家里就能拿到钱。 冯慧珍带着刘雪梅和张秀云正在装车。 供销社的卡车已经来了。 司机在大队部的办公室里喝着茶水抽烟，有王大壮陪着。 其他村里人正忙着装车。 刘淑敏立刻来到王大壮媳妇儿跟前。 “嫂子，我们在知青点也没事情干，想着过来看看有什么可以帮忙的。” 王大壮媳妇儿笑道。 “你们进去看一看，看你们有什么能干的？也想搭把手干一干，顺带着挣点工分。” 生产队都是工分制，做衣服也一样。 钱是挣不完的。 知青点其他知青不愿意吭声，主动帮忙，可是不意味着他们不想关照知青。 冯慧珍就是知青。 看在冯慧珍的面子上，大家对待知青点的知青已经有了不同的改观。 刘淑珍笑着答应一声，却凑到冯慧珍面前，她当然知道，别看眼前的冯慧珍年龄挺小。 可在知青点儿相当吃得开。 不光是知青点，就连生产队里多少人对冯慧珍和对待他们知青点知青完全不同。 光看看现在生产队长家媳妇儿是怎么和冯慧珍说话的，就能知道村里人的态度，摆明了一切。 她可不是李敏，她喜欢和能干的人在一起，这样能借别人的势。 李敏那些攻击冯慧珍的话，在她这里根本不成立。 虽然一开始她和刘雪梅，张秀云他们有了一些矛盾，有一些误会完全可以解开的。 谁人背后无人说，谁人背后不说人。 被人说才证明冯慧珍的能干，不然的话，李敏不会嫉妒地发狂，可偏偏还拿冯慧珍没有办法。 “冯慧珍，我帮你点数吧！” 冯慧珍带着另外两个女知青在车上的工作，肯定是很重要。 她想要让别人看到，她和冯慧珍关系不错。 冯慧珍一眼看出来刘淑珍的那点儿小心思，不过这点儿小心思并不让人特别反感。 人生在世，为了自己的利益，人有点儿小心思，这很正常。 只要不去伤害别人，无伤大雅，有小心思不能因为这样就把人定性成一个坏人。 “我们货装得差不多，马上就要出车去县城送货。” 不是冯慧珍故意拒绝，是的确现在装货已经接近尾声。 刘淑珍一听这话，仰着脸笑道。 “那我跟你一起送货，行吗？” “行啊，你要是想跟我一起送货也可以。” 冯慧珍一副大大咧咧的样子，答应得挺痛快，让刘淑珍不由得一喜，看起来冯慧珍并不像是一个心思深沉的女孩子。 她想要跟冯慧珍去县城，自然是想要看一看供销社里能不能搭上关系。 冯慧珍能做到的事情，她也一定能做到。 刘雪梅悄悄地拉了拉冯慧珍，低声说道。 “你可是小心一点啊。这个刘淑珍和李敏相处得很好，和李敏住在一个窑洞里。居然也能相安无事，你就应该能猜到，这个女人可不是省油的灯。” 冯慧珍嘴角勾起，两个朋友那是时刻担心自己的安危。 生怕她掉在别人的坑里。 上辈子她还真没什么闺蜜。 这辈子倒是收获了两枚闺蜜。 “放心，你觉得我能吃亏吗？” 刘雪梅听这话，看着冯慧珍狡黠的目光。 不由得哈哈大笑。 “秀云，走，咱们俩下去，进去缝扣子。” 两个人做衣服不在行，不过缝扣子绝对是能手。 就这几天的功夫，两个人光是靠缝扣子都能开挣不少工分。 张秀云拍了拍冯慧珍的肩膀，跟着刘雪梅跳下去。 自从跟着冯慧珍在一块儿，忽然觉得日子过得还挺有奔头。 本来以为到了乡下农场，也只是插队种地，却没成想在农场里还有各种的捞外快的机会。 等这一次发了钱，该回家里给家里寄点儿钱。 家里已经写了几次信催能不能给家里寄点儿粮食，寄点儿钱？ 她那点儿钱一直舍不得寄，毕竟工地上几个月攒下来的钱，是生怕他们的粮食熬不到明年秋收。 年前饿肚子的经历，她已经不想再经历一次。 现在冯慧珍既然愿意把粗粮卖给他们一部分，那么粮食的问题解决。 就可以把这一次挣得钱，给家里寄回去。 第164章 结算 两个人坐在供销社卡车司机车厢里。 刘淑珍还真是交际高手。 短短的一会儿功夫，已经和司机师傅像是老熟人一样在聊天，家长里短，无所不能。 冯慧珍笑了笑，却没有多说什么。 看着眼前的姑娘，仿佛看到了上辈子的自己，出门在外，极力地想要讨好别人，和任何人打好关系。 两个人来到供销社的院子里。 “周阿姨，我们5000套衣服给您送来了。” 冯慧珍敲了敲办公室的门，推门进去。 周主任正在那里签字，抬头看到冯慧珍一脸的笑意，“慧珍来了，快进来坐。” “我倒是没想到，你们这一次这么快就把衣服送来了。” 也出乎她的意料，本来以为还得等一段时间，却没成想半个月的功夫就送来5000套。 “周阿姨，这件任务我们生产队长和妇女主任，包括支书，村里的所有干部都非常尽心尽力。生产队的社员们，那更是把这个活儿当成自家的活儿一样干。 你不知道平常女人在家做饭，男人干活。 现在女人们全都在大队部做衣服，男人们还要负责在家里带孩子，洗衣服，做饭。 连个怨言都不敢有，一有怨言抱怨，立刻引来他媳妇儿的一顿数落。有本事你也做衣服挣工分去。 男人立刻哑口无言。” 这话把周主任逗得哈哈大笑。 “走！出去跟我检验一下，我抽查一下质量，要是没有问题，就可以让库房入库。一会儿给你们结算，让你们早一点去信用社还能把钱提出来。 不然的话，这笔钱可不好弄。” 周主任也很痛快，要是别人的话，说不定结账方面还要拖一拖，可是这是冯慧珍。 “周阿姨，您可真是个大好人，您不知道，村里的社员早就惦记着发钱了。眼巴巴地瞅着我出发呢。” 冯慧珍跟在周主任身后，平日私下里她总是会挽着周主任的胳膊。 两个人亲得像是母女两个一样。 可是在外面总要保持一点儿距离，周主任需要周主任的威严。 冯慧珍一向这种分寸拿捏得很好。 就算是再熟悉的人，再亲密的人，也应该保持有最起码的尊重和体谅。 这是多年经商以后留下的经验。 也是周主任对眼前的这个孩子越发喜欢的缘故，这孩子太懂事，也很讲究。 跟在冯慧珍身旁的刘淑珍笑盈盈地跟周主任打招呼。 “周阿姨，您好。我是刘淑珍，是冯慧珍一个知青点的朋友。 她当然听说过这位周阿姨，就是供销社的周主任。 这一次的任务就是这位周主任放给他们生产队的。 这可是一个相当大的大粗腿。 周主任回头打量了一下刘淑珍，嘴角带着和气的笑容点点头。 “刘淑珍，冯慧珍，你们两个的名字倒是挺像。不过保险起见，你还是叫我周主任吧。” 前面的话让刘淑珍嘴角荡起了笑容，证明周主任对她的观感不错。 也算是占了冯慧真的便宜。 可是后面那一句话一下子让她的心沉到了谷底。 周主任这句话是彻底拉开了他们之间的距离。 她心里明白人和人之间不可能靠第一次见面就拉近了彼此的距离。 就是冯慧珍和周主任之间的关系，恐怕也是日积月累，才有了现在的这般融洽。 水滴石穿的功夫，她有这个耐心。 “好，周主任！” 冯慧珍能做到的，她也一定能做到，不过就是拍马逢迎。 周主任和库房保管，抽查了很多衣服之后，发觉质量的确没问题，一点儿瑕疵都没有。 库房这边直接入库，数量也没错。 周主任又带着冯慧珍去了会计那里，直接开了一张支票。 “就你们两个姑娘来的吗？你们生产队长就这么放心，两个丫头拿这么多钱回去，也不怕路上出事儿？要不然一会儿我派车送你回去？” 周主任有点儿不满。 这年月可不是那么太平。 “周阿姨，我们生产队长赶着马车就在后面呢，您放心，估计就在门外等着我们。” 冯慧珍的解释才让周主任放下心来。 “今天知道你忙，我就不留你吃饭，不过改天有时间一定得去看看你王叔叔，你王叔叔一直惦记着你做的那口吃的。你上次包的馄饨，我们也吃完了。” 他们两口子被冯慧珍彻底养刁了胃口。 现在吃食堂的饭，感觉真的是味道差很多。 尤其自家那口子吃过冯慧珍做的饭菜之后，赞不绝口，时不时地在自己面前提一提，不就是惦记慧珍做的那些饭菜。 “我知道了，周阿姨，后天我过去。后天2月2，到时候给你们烙饼吃。或者做春饼也不错。” 冯慧珍也惦记着周主任和王主任两口子的身体，她要是一做饭，还能借机给他们的食物里加上一滴半滴灵泉。 两个人的身体会强壮很多。 “行啊，到时候让你王叔叔调休一天。” “周阿姨，那我先走了。” “去吧去吧，路上可一定要小心。” 周主任殷殷嘱咐，看着冯慧珍出门，看到了吴大壮带着两个村里的青壮年赶着马车跟在冯慧珍身后，终于算是把心放下来。 冯慧珍拿着支票直接去信用社就可以把钱提出来。 多亏来的时候王大壮跟着来的。 王大壮随后赶着马车到的，就是怕冯慧珍要带钱回去。 那么一大包钱，丫头一个人带着路上不安全，他倒是能蹭人家的卡车，问题是回去的时候怎么办！ 所以自动自发赶了自家的马车过来。 王大壮来的时候，特意拿了个大提包。 这笔钱可是全村人的命根子，哪怕他们都是泼上命，也绝对不能让钱出事儿。 跟王大壮来的是王大壮的两个儿子。 这俩站在那里跟黑铁塔一样，的确挺唬人。 两个小子拎着提包紧紧地护在怀里，眼睛盯着谁都像是看见贼一样。 把冯慧珍给逗乐了。 “大哥，二哥，你们俩放轻松一点儿，这副样子是生怕别人不知道你们这包里装的钱呢。” 王家老大，老二憨厚地笑了一下，挠了挠头。 “没办法，心里紧张！” 一大包钱抱在怀里，谁能不紧张？ 一行人坐上马车，慢悠悠地往村里去，刘淑珍坐在马车上，反而并不像在卡车上那么多话。 显然在反省今天是不是哪里做得不太对，怕引起冯慧珍的反感。 冯慧珍可没有那么多心思，去揣测别人的心思。 第165章 好人好报 小顺子连蹦带跳地，窜进了大队部。 “婶子们，婶子们，队长和冯慧珍回来了，我看见怀里抱着一个好大的提包。” “那就是钱领回来了。” 正在干活儿的妇女们立刻喜气洋洋起来，连手底下干着的工作也立马带劲儿起来。 缝纫机踩得活像是机关枪一样响亮。 干了半个多月，马上能够见到钱，谁心里不高兴。 老支书听见这话，笑得胡子都快飞起来，一边捋着他的山羊胡子，一边嘱咐王大壮的媳妇儿。 “你让大壮带着慧珍回家里去算账，大队部这里这么乱，对了，给那孩子做点儿好吃的。都忙了快一天，也不知道中午吃上饭了没有。 这么冷的天儿，总得吃口热乎的。” 其他妇人们一听这话，也急忙说道。 “队长家的，一会儿我让我家小子给你送点儿鸡蛋去。你看慧珍的身子多单薄啊，最近为了咱们忙得整个人都瘦了一圈。 得吃点儿鸡蛋补一补。” “哪能光吃你家的鸡蛋，我家的鸡也下蛋。一会儿我让我家小闺女去送。” “光送鸡蛋顶啥用啊？我家有白面，刚发了白面蒸的馒头给慧珍拿几个。” “我家还有过年留下的腊肉，一会儿送到你家去，你给慧珍炒一炒，这孩子为了咱们费心费力，咱们可不能丧良心。” 一时之间，众人纷纷开口，恨不得把自家的好东西全都拿出来。 “行了，你们快忙你们的吧，我家鸡蛋，腊肉都有。亏待不了慧珍，我回去给她做点儿白面面条。” “拿她当客待。” 众人哈哈大笑。 冯慧珍美美地坐在炕上，吃了一顿白面面条。 这个天气新鲜蔬菜还没上来，不过王大壮的媳妇儿会过日子。 用绿豆发了点儿豆芽，也算是绿色蔬菜。 豆芽炒的面条里面搁了鸡蛋。 还有切成薄片儿的腊肉。 冯慧珍吃了一大碗，又喝了一碗的面汤，整个人都缓过劲儿来。 “嫂子，您就别管我，我在这里算会儿账，您招呼队长和您家小子赶紧吃饭，别光顾我一个人。 估计天黑大家也就该到你家来领钱。” “我才懒得招呼，他们都是自家人，还有啥招呼的。” “会计在隔壁屋等着呢，就等你吃完饭呢。” 冯慧珍哈哈大笑，都是实在人。 不玩那些虚的，客气的。 她和会计算了一下午的账，把大家统计上来的数字几番的计算，给每一家的账都算好。 一眨眼的功夫，天就黑了，院子里已经传来低低的声音，人们没敢进屋里打扰冯慧珍和会计。 大家都在院子里待着，虽然冷可是没人敢发出太大的声音。 心里火热得不行，谁都掰着手指头在算自己能挣多少钱。 等到生产队长出来，招呼大家进屋去领钱，立刻一个个都笑开了花。 会计一个一个地让大家登记在领钱的名字后面，按个手印儿。 这是标配，很多人都不识字儿，让他们签字儿，那是为难人。 基本上都是按个手印儿了事儿。 每个人都欢欢喜喜地数着手里的钱。 这可不是一笔小数字。 5000套衣服，足足15000块钱。 核算到每个人身上，差不多三百多。 在村儿里他们要是靠种地的话，一年到头工分结算完，一个人最多也就能分到五六十块钱。 一家子就算人口众多，下来能拿个三五百块钱，那就是家里的壮劳力给力。 可是现在一个妇女头上就能分三百多块。 比一家子加起来都能干，再说这才第一笔。 25000套衣服，现在才出了5000套。 很多人掰着指头算，后面还有五次，一次三百多。 五次就是一千五百多块钱。 一个个兴奋的都快睡不着觉。 这笔钱是经过精打细算的。 冯慧珍帮了忙，本来是没打算要钱，她在这里起了一个牵线搭桥的作用。 要搁在以后，这种事情当然得掏点儿中间的服务费。 可是在这个年代，人们过于淳朴，要一说服务费，反而觉得这个人比较功利。 冯慧珍不要这笔钱，是图个心安。 可是生产队长出去了一会儿，转身就和会计进来。 跟着来的还有老支书和他媳妇儿这个妇女主任。 “慧珍，这是1000块钱。你拿着！” 冯慧珍吓了一跳。 她做这一次的事情是真没想从里面捞钱。 完全就是学习前辈做贡献。 她要想挣钱，有的是法子。 空间里的物资拿出来，随随便便都够换一大笔钱。 她想要怎么吃香的喝辣的都没问题。 冯慧珍主动包揽这件事，就是因为她知道今年会发生多少灾害，人们的日子会很艰难。 她靠着空间绝对饿不死，可是一个不好，今年说不定真的有人会饿死。 她没那个本事救人，也没那个本事拯救世界。 但是唯一能做的，就是让眼前这些质朴的，善良的人们能够在这个灾年坚持下去。 帮他们挣这笔钱，就是希望他们有能力加固房子，顶过冬天的最大雪灾。 有了这笔钱，他们就能从黑市买一些粮食，免得在灾年的时候饿死孩子。 这也是她能尽的微薄之力，冯慧珍这一次完全没想过从里面挣钱。 “你这傻孩子。这是大家伙儿的一番心意，大家说这生意也是你揽来的，如果没有你人家周主任凭啥要给我们生产队？ 几次去我能没看出来，周主任那是完全看在你的面子上。 我们嘴上不太会说，可是我们知道谁对我们好，谁对谁是真心对待我们。你这丫头实心的对待我们这些人，我们也把你当成真正的自己人看待。 可不能亏了真正的老实人。” 冯慧珍还想推让一下。 王大壮的媳妇儿直接拿起钱塞到了冯慧珍的兜里。 “你啥也别说。妹子你到了咱们村儿里。是怎么干活儿的？是怎么样的为人？我们心里都清楚。 这是大家伙商定的，每一笔款子里都有你的1000块钱，这是你应该得的。 你要是不收这笔钱，大家伙儿也不心安，我们是没啥文化，可是我们知道好人应该有好报。” “行，嫂子，队长，我就不客气，钱我是收下了。不过可不能因为我收了这笔钱大家质量上不过关，我这人可是眼睛里不揉沙子，该是什么还是什么。 往后咱们有的是机会，周主任那里有的是订单。咱们生产队一定能过上好日子。” 王大壮点点头，“这就对了，妹子，我以后和你嫂子拿你当亲妹子对待！” 第166章 我们生产队社员都徇私 冯慧珍还是没忍住，后来的几天倒是在队长王大壮耳边唠叨了不少。 觉得大家现在有钱，还是应该把房子整修一下。 这房子要是万一遇上个雪灾的年，房子都得压塌不少。 其实不用冯慧珍说，大家心里都有一笔账。 家家都算了一下三百多块钱盖房子还差一点，大家都准备等第二批的衣服结算之后。 500块钱就能盖砖瓦房。 生产队的人们，个个卯足了劲儿。 这可是天大的机会，这么一大笔钱，家里儿子多的也琢磨上了，准备说媳妇儿。 就在这种红红火火中，他们的这批订单彻底结束。 随着最后一笔订单结束，生产队的春耕开始了。 知青点的所有知青已经站在王大壮面前，这是他们休息了一个冬天，第一次正式要开始干活儿。 王大壮拿着手里的名单点了一遍之后，看着眼前的知青开始派活儿。 开春儿的活儿，就是翻地，施肥，播种，浇水。 当然这活儿可不轻省。 生产队养的几头牲口，全都下地帮忙去犁地，可是更多的还是得人工来。 “你们平均分成四个小组，每一个小组一块儿地，地都划分出来，先翻地，然后就是施肥。接着就是播种，浇水，先跟其他的老社员学习一下，然后再干。 给你们每一个组派一个老社员当组长，带着你们干。” 王大壮看了一眼冯慧珍和刘雪梅，张秀云，还有刘淑珍。 这些日子刘雪梅和张秀云没少跟着冯慧珍在大队部里跟着大家混在一块儿，还真混得现在熟的不行。 已经不是简单的脸熟。 刘淑珍那是特意想要跟村里的干部打好关系，自然每天在大队部里，跟着村里的社员一块儿干活。 也是在王大壮这里挂了号的。 “你们四个出来。” 冯慧珍，刘雪梅，张秀云，刘淑珍立刻站了出来。 “已经开春了，咱们集体上养了12头猪，五头牛，两匹马。这可是咱们集体最大的财富。” “你们四个带着村里那些半大姑娘和小子就负责每天上山打猪草，打牛草，负责把这十几头牲口喂养好。” “冯慧珍这个任务可是很重啊，村儿里的牲口，那就是全村人的命。能饿着你们，也不能饿着咱村里的牲口。” 王大壮特意嘱咐，活儿看起来轻省。 也是他特意照顾冯慧珍，凭啥不照顾冯慧珍？ 冯慧珍这么照顾社员们，社员们就算看在眼里，也绝对不会有任何反对。 一点儿好处，还是大家愿意给的。 冯慧珍嘴角露出了笑意，心里明白是队长对他们四个手下留情。 急忙做了个立正的姿势，举手表态。 “王队长，您放心，我们四个人一定保证完成任务，带领孩子们把集体的财产保护好，一定把咱们集体的牲口养得又肥又壮。” 刘雪梅和张秀云急忙也跟着一块儿保证。 李敏看着冯慧珍，刘雪梅和张秀云，刘淑珍去找那帮孩子拿背篓，拿镰刀上山去打猪草。 不由得恨得牙痒痒。 王大壮明摆着就是徇私。 最近她终于接到了家里的信。 父亲终于联系上了这里的一个老战友。 可惜老战友职权并不大。 也是生产队的队长。 不过倒是父亲说了，如果她在这里待着不痛快的话，可以跟那位魏叔叔联系。 换个地方还是不错的。 “王队长，凭什么让冯慧珍去打猪草？让我们就干这么重的地里活儿？我们都是知青点的知青，你这分明是徇私舞弊。” 李敏还是没忍住，她这个暴脾气一辈子也改不了。 审时度势的眼光更没有。 王大壮看着李敏，觉得这丫头估计是个没长脑子的。 “凭什么？就凭冯慧珍为生产队里做出了这么多贡献。享受一点儿优待，那是应当应份的。不光我一个人徇私，全村的社员你去问问，问问他们乐不乐意让冯慧珍去打猪草？” 听到这话的周围社员们立刻站了出来。 敢对他们队长不尊重，还敢对着冯慧珍他们几个人指手画脚。 冯慧珍她们几个女知青一向表现良好，再说冯慧珍给村里也办了这么大的事儿。 生产队里哪一户人家没受冯慧珍的恩惠？ 得人恩惠记千年。 他们大家可不是丧良心的人。 家家户户都指望着开春忙完了春耕，家里就准备盖房子，娶媳妇。 哪来的钱？ 还不都是冯慧珍给大家做出的贡献！ 就冲这个谁敢说冯慧珍的不是，人人都恨不得上去痛揍那人一顿。 “我们都同意让冯慧珍他们几个去打猪草。” “生产队长说的话，就是我们大家的意思。” “我们生产队的事情，由我们大家说了算。关你什么事儿？” “年纪不大，管事儿不少。” “吃饱了撑的，闲得慌吧。” “徇私怎么了？这是我们大家乐意徇私，有本事你也让我们大家给你徇一个私。” “成天屁事儿不干，告状的时候有你的。” “你要去告，你去告去吧。” “县里来了人，我们也敢拍着胸脯说，这是我们大家一致同意的。” “这种人是见不得别人好人，冯慧珍给队里做贡献的时候，没见他们冒出来。” “看见人家享福的时候，立刻就跳出来眼红。” “这叫什么？叫红眼病。再说打猪草算什么享福的呀？” “冯慧珍个头又瘦又小，不去打猪草。让她干什么？” “我们全生产队的社员都一致同意冯慧珍他们去打猪草。” “你不乐意，也得憋着。” “什么人呐？见不得别人好。” “队长，这样的人，就应该让她好好的劳动改造。” “对！” 一时之间群情激奋，所有的社员把李敏包围在中间。 指指点点，唾沫星子乱飞。 李敏吓得捂着脸，冲出了人群，哭着离开。 这地方是待不下去了，她得走。 队长王大壮笑着把大家伙儿拦住。 “行了，行了，一个孩子不懂事儿。熊孩子不懂事儿骂了就骂了，大家该干什么干什么，别耽误咱们生产队春耕。” 社员们这才骂骂咧咧地回去干活。 刘淑敏回头看到了这一幕，更加坚定了决心，一定要跟着冯慧珍走。 冯慧珍在生产队里混得太好。 连她都羡慕不已。 这就是人才。 第167章 江磊近况 冯慧珍才不关心那些。 干好本职工作，那才是正理。 上山打猪草有个巨大的好处，就是除了打猪草以外，等到夏天春暖花开，山上有不少东西。 野草，野果，野菜，野山菌。 借机发掘一下，说不定也能贴补贴补生产队的社员，当然也给他们小集体贴补一点儿余粮。 一冬天一百多斤栗子把他们三个人养得都胖了一圈。 当然那一百多斤栗子不光他们三个人吃了，每天去大队部干活儿的时候，趁机给大家伙儿也带点儿炒栗子。 每个人分个一两颗。 既能团结气氛，又能让大家深刻地了解到山上还有这种东西。 不少村里的妇女还说了，今年秋天他们也上山去打野栗子，平常栗子打回来，总觉得没什么吃头。 没想到他们用锅炒一下，炒出来还真好吃。 再加上冯慧珍又给大家介绍了一下栗子，回来还能做菜。 煮粥的时候放上一点儿，甚至还能磨了做点心。 冯慧珍的口才又好，娓娓道来，把大家的口水都引了出来。 不少人家都琢磨着，今年秋天上山弄点儿栗子，哪怕是给孩子们解解馋。 冯慧珍借用这一年时间，要给大家普及一下早存粮的知识。 希望来得及，毕竟现在离秋收还有几个月时间。 至今还记得冯改花得意洋洋地宣扬她当年是怎么在秋收之前偷偷地从地里割了不少还没成熟的麦子，就因为那些麦子。 才让冯改花度过了这个灾年。 当然更重要的原因是她已经托周主任和王主任打听冯改花的事情。 冯改花就是个巨大的隐患，主要是冯改花想对老娘下手，冲着这一点冯慧珍也不能忍。 无论是啥什么法子，也得先把冯改花收拾了。 免除后患才能安安心心地插队。 必须先找到冯改花落脚之处，应该是县里的文工团。 可是周主任目前带回来的消息是县里的文工团并没有冯改花这号人。 这倒让冯慧真有点儿奇怪，冯改花果然是重生人士，能量巨大。 这个地方是冯改花原本的主战场，毕竟冯改花在这里生活了n多年，肯定对这地方熟悉得很。 无论是这里发生的事情，还是这里的人。 而她虽然也是重生人士，可是先决条件比人家差了一个等级。 果然，人和人是不能比的。 更让她觉得沮丧的是，她猜测冯改花手里应该也拥有类似于她空间的这种金手指。 那张信纸冯慧珍用塑料袋儿隔绝。 请王主任用医院的设备验了一下。 纸上的确是一种毒药，但是这种毒药的毒性相当厉害。 目前在市面上，没有任何一种毒药的毒性是这个性质，也就是说这是一种未知的毒药。 现在的医学程度，大家并不知道这种毒性是什么。 冯慧珍这个重生人士当然能猜的出来，绝对是冯改花手里有某些不可控的手段。 看来她也得小心一点儿，一个在明，一个在暗，大家心知肚明。 冯慧珍想也许她该跳一跳，如果她跳出来想法子和白家的人联系上，恐怕冯改花就不会去打刘翠花的主意。 估计会把这个主意动在她的身上，灭了冯慧珍不就是一了百了。 这也是冯慧珍为什么现在做事越来越高调，帮助村子里的社员用本土的法子发家。 不违反规则。 她就是要让别人关注到她。 还真是心急吃不了热豆腐，冯改花啊冯改花，你到底藏到哪里去了？ 冯改花现在已经被调到了下乡慰问文工队。 冯改花为了接近江磊，已经想出了个主意，她打听到江磊到底下的工地搞建设。 为了能够参加下乡慰问文工队，她可是牺牲了色相。 让那个姓吴的占够了便宜。 才算是换取了这么一个名额。 暗恨姓吴的不是东西，如果她不是没办法，何至于要找上姓吴的？ 总有一天等她跳出这个环境的时候，她一定会把姓吴的灭了。 现在还不是时机，万一以后还有用得着姓吴的时候怎么办？ 冯改花跟着文工队的确遇到了江磊。 江磊带着身边的几个工作人员，正在王家铺附近工地上给大家修拖拉机，汽车和挖掘机。 自从他接手了维修小组以后，手头冯慧珍给他的那些书起到了很大的作用。 江磊不光整理出来，而且整理的这份笔记，已经在他们维修组传抄开。 底下的工作人员，几乎人手一本。 大家现在修理技术算是一日千里，在突飞猛进。 他们省建三公司的维修小组，现在在省里都算是有名的。 就是因为冲着江组长的这个名声，附近村子里的拖拉机也赶紧开过来，想借他们的手修一修。 江磊性格很好。 对谁都温和有礼，很谦虚。 无论是在维修组，还是和他相处的人，对于江组长都是有口皆碑。 江磊修完了手头的拖拉机抹了抹头上的汗。 “组长，明天估计就剩下几台拖拉机，下一站咱们就该去青青农场那边。” 跟他说话的是王顺。 王顺翟伟五个人现在算是维修组里的骨干。 他们维修小组一共50个人化，分成五个小组，平均十个人一个组。 目前来说只有江磊一个组长，不过江磊跟大家说得很清楚，希望大家积极学习，踊跃也表现，只要表现优良考核合格，都有可能成为下一任的组长。 五个小组不可能江磊一个人带领。 以后的工作会越来越多，分成五个小组的原因，就是为了可以划分开工作轮流出勤。 “正好去了青青农场，去看看冯慧珍他们。” 江磊一听到青青农场，本能地就想到了冯慧珍，都快大半年没见面。 也不知道冯慧珍怎么样？ 虽然他给冯慧珍留了他的地址，可是这半年以来，他都在底下东奔西跑，就算冯慧珍给他写信也收不到。 想到那个热情洋溢，总是善解人意的冯慧珍，不由得心里充满了温暖。 那个丫头在他的人生最低谷的时候，伸出了援手。 冯慧珍的那些小小狡黠，满脑子的鬼主意，鼓励的话语。 都让他感觉到温暖。 是与众不同的温暖，因为冯慧珍，他才走出了不一样的人生。 总是一想到那个小丫头，就是感觉特别的亲近。 第168章 有人找你 “组长，咱们到了那边去看看慧珍他们吧，我们也惦记知青点儿的大家。” 王顺的确是惦记着冯慧珍。 自从他们托了冯慧珍的福脱颖而出，跟着江磊到了县城里，开启了不一样的人生。 五个男知青心里都非常感激冯慧珍。 尤其是王顺。 他算是最早跟冯慧珍开始相处的人之一，几个月的时间他对于冯慧珍这个女孩儿的机智，聪慧，勇敢，热情，了解得很深。 正是因为了解心理，渐渐对这个女孩有了好感。 这种好感随着离开之后，反而越加深刻。 记忆里总是有那一道苗条的影子在那里晃动。 “好啊，到时候咱们一块儿去看一看，我还准备给冯慧珍带点粮食。” 江磊基本上吃饭都在食堂，他的饭票吃都吃不完。 省建三公司对江磊他们维修小组那是特别待遇，他们一个月比其他工人要多30块钱饭票。 如果到底下工地出差的话，每天补贴一块钱的饭钱。 江磊身为组长，自然比其他人的待遇更高一点儿。 他一个月不光比别人多50块钱饭票，每天的补贴是两块钱。 手里的粮本和粮票，基本上没有用处。 江磊都给冯慧珍攒着呢。 王顺听着这话，急忙点点头。 “对了，附近好像是有个供销社。得去买点儿东西，我们那个破农场附近小卖店都离得十万八千里。 小卖店东西也不全。想买什么根本买不到，得给慧珍他们准备点儿有用的东西。” 王顺急匆匆地离开。 准备拿笔记本儿列一个单子，等到下班儿的时候，去供销社准备一些东西。 知青点的条件，他能不清楚。 得给冯慧珍准备一些平常用的着又不容易买到的东西。 看着王顺急匆匆离开的背影，江磊有点儿深思，王顺似乎对冯慧珍态度不一般。 不是他想的那样吧？ 冯慧珍又黑又瘦，跟个小豆芽菜一样。 王顺戴着眼镜，文质彬彬，长得又白净。 看起来也不像是能看上冯慧珍的人。 江磊笑了笑，觉得自己多心了。 就在这时，远远地有人喊江磊。 “江组长，有人找你。” 江磊摘了手套，擦了一把汗走向来人。 “谁找我？” 却看到跟着那人身后站着一个长相漂亮的姑娘。 白白净净，梳着两条长长的麻花辫，一身文工团的绿色衣服，头顶戴着帽子。 嘴角含着热情的笑容，两眼放光地注视着自己。 江磊从记忆里翻了一遍，眼前这个女孩儿他非常确定不认识。 “冯同志找你。” “冯同志？我们好像不认识吧？” 江磊保持了一定距离，自从他到了县城机械厂以后，经历的事情多了，时不时被人家挖个坑陷害一下。 他已经有了相当的警惕心。 “你就是江磊同志吧？我叫冯改花，我是冯慧珍的堂姐。” 冯改花实在不愿意提起冯慧珍，可是没办法，没有冯慧珍做引子，眼前的江磊眼神里带了那么高的警惕。 她怎么接近江磊？ 果然，江磊听到冯慧珍的名字的时候，脸上立刻放松下来。 露出了一个十分真诚的笑容。 “原来你是冯慧珍的堂姐！那么你这次来是不是有什么事儿？慧珍托你给我捎信儿来？” 冯改花心里不是滋味儿。 江磊一句话没有离了冯慧珍。 “江同志，慧珍忙，没有时间给您写信，她就是跟我提起说是你在省建三公司的维修小组。我正好到这边出任务，进行慰问演出。 听说你在这里，所以特意过来看看。” 江磊不由得心中有些微微失望，眼神里的光芒稍微暗淡一些。 依然不失热情。 “冯同志，感谢你百忙之中还抽空来看我。” 到底是冯慧珍的堂姐，自然应该热情以待。 “冯同志，我们晚上有慰问演出，这几张票送给你。你和你的同事们一块儿可以去看一看。” “对了，你有没有信要带给慧珍？我可以帮你带回去。” 冯改花第一次见面当然不好下手，她必须想法子绝了江磊和冯慧珍的联系。 江磊笑着摇摇头，“这个倒不用，我们忙得天昏地暗，哪有时间写信啊。再加上这穷乡僻壤，也没有地方可以寄信。” 不知道为什么，他就是没有说出他马上就要去青青农场的事情。 大概是觉得眼前这个人，虽然是冯慧珍的堂姐，可毕竟不熟悉。 他和冯慧珍之间的事情，当然不希望别人知道。 他们两个有共同的秘密。 “倒也是，不太方便。不过你见了慧珍也不用特意提我，不然的话慧珍会不高兴的。” 冯改花的话让江磊诧异地挑起眉毛。 难道说姐妹两个之间还有恩怨？ “你别误会，我是怕慧珍心里不舒服，慧珍代替我大伯家的儿子到乡下来插队当知青。慧珍在家里那也是我婶子如珠如宝，捧在手心儿里的娇养长大的小闺女。 偏偏我也来到这个地方，在县城文工团工作。两个人的地位毕竟有了偏差，我是怕慧珍听说以后心里会难受。” 绝对是一个善解人意的好姑娘。 江磊立刻知情识趣地点点头。 的确，人的环境没有别人衬托，不会觉得艰难。 有别人衬托之下，就会觉得自己遭受到了生活最大的恶意。 “好的，你放心，这件事我不会跟慧珍提的。” “江同志，晚上一定要来看演出啊。” “好的，晚上我一定让同事们过去看。” 江磊不好拒绝，但是这句话已经暗藏了陷阱，他可不会去那些文工团，跳跳唱唱的演出，对他没有任何吸引力。 有那个时间，不如在帐篷里面好好把那些书再翻一翻。 这一次见到冯慧珍，得再找冯慧珍问问能不能找到其他一些书。 他在机械方面，忽然发觉居然有些天赋。 以前只觉得写文章，作诗才是最让人吸引的东西，可是现在他的面前打开了另外一个世界。 这个世界更丰富，更让人觉得其乐无穷。 “江同志，那我们也算是朋友了，以后我能给你写信吗？” 冯改花迫切地想要用某种方式让江磊和自己亲近。 江磊眼神中闪过了一丝厌烦，怎么冯改花和冯慧珍完全不是一样的人。 态度和平常动不动就往他身边凑的女人没什么区别。 可是到底顾及冯慧珍。 含笑道，“你还是别给我写信，你也看到我经常下乡，根本收不到信。也许等我看到你的信的时候，说不定是半年，一年之后。” 巧妙地拒绝。 冯改花有些微微失望。 不过她一定会想到办法，拉近和江磊的关系。 “好吧，那咱们下次再联系。” 第169章 左右逢源 江磊无奈地摇摇头，转身就走。 这件事肯定不会告诉冯慧珍。 没想到冯慧珍这个堂姐和冯慧珍差远了，虽然两个人都是看起来开朗，热情。 可冯慧珍的热情并不让人反感，眼前冯改花的这种热情，让他觉得充满了目的。 他不能说有火眼金睛，可是总是觉得眼前这个女人对自己的笑容充满了功利。 冯改花兴高采烈地回到了文工团，仔细地打扮自己，等待晚上让江磊惊艳一下。 她有绝对的信心可以吸引江磊的目光，她和冯慧珍现在是天壤之别。 冯慧珍还没有长开，还并不是后世那个让人目不转睛，满眼惊艳的冯慧珍。 而冯改花借用手里的系统，已经买到了不少可以改变自己的东西。 比如说她现在皮肤变得如此白皙嫩滑，就是得益于从商城里买到的肤白貌美丸。 虽然说这种药丸一次吃了只能维持半个月的效果，半个月之后就必须再买一粒吃，有点儿费积分。 可是她对于目前的自己非常的满意。 但凡是个女人，大概都梦寐以求的，肤白貌美她已经拥有。 冯慧珍现在还是黑黑瘦瘦的小豆芽，可她已经成为无数男人梦中的女神。 江磊是她现在主要的目标，搭上了江磊就会是她以后顺风顺水搭上白家那条大船的机遇。 到了晚上文艺表演的时候，冯改花化了妆冲上舞台的那一刻，眼睛扫视着底下的观众席。 她给的票是第一排，可以很清楚地看到她的表演。 可是焦急地瞄来瞄去，都没有看到江磊。 翟伟望着舞台上的冯改花，眼神充满了惊喜，嘴巴张得老大，脸都涨得通红。 “老王，老王，你看看舞台中央那个姑娘长得多漂亮呀。” “行了，你见个漂亮姑娘就走不动路。” 王顺，翟伟他们拿到了江磊给他们的票，听说来看文艺演出，自然要来凑凑热闹。 平常生活太寂寞。 他们这些小伙子连点娱乐生活都没有，除了白天上班，晚上就是在帐篷里打扑克。 谁不乐意出来看看这一些年轻漂亮的姑娘。 “这么漂亮的姑娘值得看。我要是能把这姑娘娶回家，死也值得。” 翟伟看得津津有味儿，在那里使劲咂巴着嘴，王顺无奈的地瞅了一瞅正在那里流口水的翟伟。 “你快拿手绢擦擦吧，被别人看到该笑话死了。” “我说老王，你有点儿不对啊，这么漂亮的姑娘你都看不上，你看得上谁呀？” 翟伟掏出手绢，擦了擦嘴角不存在的口水。 “光长得漂亮有什么用啊？我可是很看重内涵的人，漂不漂亮无所谓，重要的是人心的善良，开朗热情。这样的人才，值得我一辈子喜欢。” 王顺一边说，一边眼睛里放着光芒，脑海里闪过冯慧珍带他们在山上摘栗子时候的动作灵敏。 还有冯慧珍在厨房给他们做饭的时候，系着围裙的那一举一动。 嘴角露出了一抹甜蜜的微笑。 冯慧珍现在还小，等他慢慢来。 “老王啊，你可是笑得不正经啊，你说说你看上谁了？兄弟们肯定会帮你。” 翟伟用胳膊捅了捅王顺调笑道。 王顺给了他一个白眼。 “去去去！哪儿都有你的事儿。我可不是你见一个爱一个。” 翟伟立刻变得急眼，“谁见一个爱一个？我现在就喜欢舞台上的那个姑娘。这回我可不变了，我终于遇到了我心目中的女神。” “喂，你的女神朝咱们走过来了。” 王顺调笑的声音让翟伟看过去，果然是刚才在舞台上表演的女孩儿。 这会儿已经表演结束，女孩儿换了一身衣服，正笑盈盈地冲他们走过来。 天啊。 翟伟只觉得自己的心扑通扑通地在跳动。 活像是怀里揣了一只小兔子一样。 眼前的姑娘越来越靠近，而且脸上的笑容都能看得清清楚楚，甚至姑娘眼睛里的光芒。 翟伟突然之间就觉得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倒是旁边的王顺，看着越来越近的姑娘，有些微微的奇怪。 “同志，你好，你们几位是不是江磊江同志的同事？” 王顺急忙站起身。 “我们是江组长的同事。您是？” “我叫冯改花，江同志怎么没来啊？” 冯改花表演完急忙过来问问情况。 她和江磊唯一的一次联系机会，不能就这么浪费。 “冯改花同志，您是不是有什么事？有事的话我们可以带话给江组长！” 王顺落落大方地应付冯改花。 冯改花笑道，“没事！就是奇怪江磊答应来的，没来我就担心他是不是病了！没什么大事！” 江磊果然和印象中一样，很难接近。 “冯改花同志，没事……就好，冯改花……同志！我……叫翟伟。” 翟伟结结巴巴伸手。 冯改花含笑和他握手。 “你好，翟伟同志，你们都是江磊的同事，本来他来的话，我应该请你们大家吃饭，结果现在……没事，我请大家吃烤红薯。” 冯改花失落的眼神，让几个男知青都疑惑。 难道说冯改花是江磊的女朋友？ “不用，不用，冯改花同志，江组长今天的确是有事来不了，我想他也一定很失望。” 翟伟急忙安慰冯改花，心目中的女神居然是江组长的女朋友，翟伟心里失落，可是还是忍不住想要对冯改花好。 冯改花扬起笑脸，“我知道江磊不是说话不算数的人。以后还有机会！我们在这里还要表演几场，你们以后跟江磊一块来，我介绍文工队的其他姐妹给大家认识。” 冯改花的心思昭然若揭。 这些人和江磊朝夕相处，和他们打好关系，能帮她不少忙，甚至通风报信。 “冯同志，你不知道啊？我们明天就要转移工地，要去青青农场，以后恐怕见不到你了。” 这才是翟伟的失落。 冯改花心里咯噔一下。 江磊都没说过。 青青农场不就是冯慧珍所在的地方？ 这个冯慧珍到哪里也不省心，处处给自己使绊子。 “江磊可能是怕我伤心，没有告诉我。多谢你们，今天这些话也别告诉江磊，免得他内疚。” 冯改花最喜欢玩弄左右逢源这一套，又开始她的表演。 众人点点头。 “我们不会说的。” 心里还真把冯改花当成江磊的女朋友。 第170章 干旱 冯慧珍正在切猪草。 猪圈里的十二头猪瘦得厉害。 这年头人都吃不饱肚子，猪也一样，任务猪是上面交代的，不养不行。 每个农场都得养，一般来说这12头任务猪应该是有十头是任务猪，剩下两头是村里养的。 可是看看这猪瘦得瘦骨嶙峋。 到了交猪的时候，能够150斤就不错，每一次县里都会要求任务猪至少要两百斤达标，可是看这样子根本不可能。 冯慧珍一边在那里切猪草，一边在那里叹气。 干旱的苗头已经出现。 一整个春天，他们这里连一场雨都没有下过，一滴雨水都没有。 连生产队长王大壮和生产队经年的老把式都整天蹲在地头唉声叹气，没法子地里的秧苗已经种下去，现在根本不下雨。 秧苗长的速度太慢。 全靠生产队里人去挑水来浇地。 全村的壮劳力都在进行繁琐沉重的体力劳动。 还是无休止的一场比赛。 人和老天爷抢夺生机。 看着那可怜兮兮冒出来的秧苗，连生产队的人都在叹气。 照这么下去，再不下雨，就算秧苗长出来，恐怕也不会长得很强壮。 到了秋天，减产肯定的，至少现在看来减少一成已经是板上钉钉。 冯慧珍提着烧好的猪食，吆喝着给猪喂食。 “喽喽喽！吃饭了！” 瘦条条的十二头猪争抢着。 “冯慧珍，队长让你去一趟！” 刘淑珍接过她手里的喂食桶，手法熟练，也不嫌弃脏臭。 “我去去就来！” 冯慧珍急忙摘了围裙，赶到大队部。 王大壮正愁眉不展地抽着旱烟，面前摆着文件。 “队长，啥事？” 王大壮看到冯慧珍急忙熄灭旱烟枪。 “慧珍，你来得正好，咱们队里遇到事情，我瞅着和你商量商量，说不准你能有个主意。” 冯慧珍奇怪，还有和她商量的？ “你看看。” 冯慧珍一看，抗旱保收的动员文件。 现在十几个农场都遭受了百年难得一遇的旱灾。 市里，县里动员大家开展自救工作。 尽量把旱情减少在最小范围内。 “王队长，抗旱我也不太懂。你和村里的这些长辈应该比较了解，往年面对这种情况，应该怎么自救？” 她能提供的帮助真的有限，知识面儿不在这里。 她也没那个本事，能变出水来，空间里虽然有灵泉，不过可惜了点儿，她那个灵泉就那么一点儿。 要是浇地，也不过就是几亩地。 派不上大用场，他们整个生产队加起来差不多有四千多亩地。 要解决所有用地的吃水问题，这可是大难题。 “我已经问过老把式，这两天村里的水井那边的水位在不停地下降，老把式说按照往年的惯例，这种情况开春就已经旱成这样。 往后面恐怕是会越来越严重，如果没有一场大雨的话，根本缓解不了旱情。咱们生产队附近倒是有一条虎峪河，可是这条虎峪河分在三个生产队跟前。 如果是一条河，一个生产队那么还差不多能缓解咱们的干旱。 是三个生产队一块儿共用的话。基本上谁家也占不了便宜，这点水根本解决不了根本问题。 重要的是按照水井现在水位下降的速度，村里人过一段时间连人吃水都成问题，不要说庄稼。” 吴大壮也是头疼，现在旱情越来越严重，一开始春天没雨水的时候，大家还能安慰安慰，说是等一等过一段时间就好。 现在从开春儿播种下庄稼到现在已经两个月。 没下一滴雨，地里的秧苗长是长出来，但是参差不齐，看那样子活像是营养不良。 生产队谁能不急呀？ 往年到了这个时候，秧苗起码能长到膝盖高，现在呢？ 秧苗长得半死不活的样子。 他们这里冬天时间长，夏天时间短，就指望着一年一季的粮食。 本来他们这里就不可能种冬小麦，全凭春天播下去的种秋天的收获。 “队长，按照现在的情形，我感觉今年的旱情一时半会缓解不了，咱们还是得做两手准备。 第一手准备地解决咱们生产队几百户人家的吃水问题。 别等到没水的时候才想办法解决，到那个时候就来不及。 您最好还是找上生产队有经验的老人到山上或者到附近看一看。能多打两眼井也算是好的，或者到山上能不能找一些泉眼，地下水什么的。 现在我们知青点用水，洗脸水都不敢倒。 洗得黑的不能黑，还把它攒到桶里，第二天挑到地里去浇，可是这样解决不了根本问题。 浇水问题也得解决，从虎峪河打水，一方面路程比较远，另外一方面三家生产队一块儿抢水，迟早要打起来。” 王大壮揉了揉眉心，他也知道这个问题，他和村里的几个老人都商量过，也是这个意思。 首先得解决吃水问题，他们这里也遇到过旱灾，虽然没有今年旱的这么厉害，可是那一年旱灾的时候，到后来人们只能是县里拉水车往过送水，不然的话真要渴死人。 真要到了那个份儿上，那就是他们这些村干部不作为。 虎峪河抢水这种事情，年年因为抢水得打上几架。 哪一年因为抢水的事情，都会出人命。 “打井不好打呀！咱们这地区打一口井，因为地层的缘故。每一次打井都得从县里请专门的打井队过来，那得用专业的机器打。 私下里我们曾经也找过人打井，但是私人打井打不了。每一次到了二十几米的地方，就会被坚硬的花岗岩挡住。” “而且咱们这地方常年干旱，得请专业的水文队员过来勘探，不然的话根本找不准出水的地方。” 这才是难题，请这些专业的人员过来。 那不是他们说请就能请来的。 请这种专业的人员过来，他们小小的一个生产队长，那是绝对没那个能力办到。 再加上打井的建筑队恐怕现在早就被各个生产队抢疯了，怎么能轮得到他们？ “队长不试一试，光是把难题在脑子里变成一座座大山没用，要不然咱们专门组织人员，一队人去请打井的建筑队，一队人去请水文队的勘探人员。 反正现在地里的活儿并不多。” 冯慧珍也希望在这场大旱里，能尽微薄的力量，她帮不了所有人，可自家生产队能帮一点儿算一点儿。 第171章 反应强烈 “冯慧珍，你说得对，坐在大队部里再发愁也没用，总要试一试。” 王大壮一拍大腿，到了这个时候，他这个生产队长，难不成还不如一个女娃子？ 人家年轻女孩子还愿意为了对抗这场旱灾，尽力一试，他一个生产队长，连这种挑战困难的勇气都没有。 “冯慧珍，啥话也不用说。队长交给你个重要的任务，咱们要兵分两路，我带着老支书去找打井的建筑队，和人家好好商量。 别人我也不放心，咱村里唯一能指望上的就是你，你能说会道，机灵伶俐，还认识不少人，水文队请专家的事情就要靠你。” 冯慧珍听了这番话，有些犹豫。 这么大的责任，她这个小肩膀觉得有点儿担不起。 水文队的人，她一点儿说不上话。 也不知道人家脾气秉性是什么，冒贸然过去能不能请到人都是回事儿。 请不到人倒是无所谓，最怕的是耽误了王队长的大事儿。 “队长，这个责任太重大了。” 王大壮一个大老爷们儿，忽然之间腰背都弯曲了下来。 脸上露出了一个可怜兮兮的表情，王大壮一向表情严厉凶狠。 摆出这么一副可怜兮兮的表情，那种强烈的反差在一个人的脸上显现出来，让人一时之间很难接受。 简直就是让一个人五官扭曲，一半的表情是凶狠，另外一半表情又努力地想要表现出哀求。 眉毛鼻子眼睛，嘴巴似乎都在想用自己的方式表达出这种矛盾。 “冯慧珍，农场我已经来了有十几年，这个地方就像是我第二个家一样。我把这块土地当成我自己的家乡，我不求你也把这个地方当成你的家乡，我只求你想想办法，帮帮我们。 你是个心地善良的人，从你来到这个农场开始所作所为，我这个当队长的都看在眼里。 你这孩子不光心地善良，心里还有一杆秤，知道这个天平该往哪一头！ 帮我们也是帮你们，今年旱灾收不下粮食大家都要饿肚子。” “队长，您别说了，我明白，大家都是系在一根绳上的蚂蚱。您放心，我尽力一试。” 冯慧珍无奈地叹气，也知道到了这个时候，再躲躲藏藏不合适。 就凭她帮大家揽了做工作服的活儿，已经在大家心目中树立了这种威望，所有人对她寄予了期待。 再说生产队的乡亲们的确质朴善良，就算每个人有一点小小的私心，可是根本无伤大雅。 总体来说，这里的村民质朴得让她难以拒绝。 每个村民对她的好，都她记忆犹新。 虽然那些对于她来说根本不需要，也用不着。 可那是这些村民掏心掏肺，拿出家里最大的财富来对待一个人的好。 别看只是一个鸡蛋，半块儿腊肉。 在这里对待自家的贵宾也不过是如此。 就是现在还有孩子，时不时隔三差五给她送一个鸡蛋。 说是他娘让送过来的。 要知道每一个人家养的鸡下的蛋都是攒着，换油盐酱醋的。 连自家孩子一年都舍不得给吃一个鸡蛋，对自己这个外人确实掏心掏肺的好。 “好，咱们现在就出发，你放心，你需要介绍信，我现在就给你开好。” 王大壮二话不说，先从抽屉里拿出介绍信，开介绍信。 在这个年代，干什么事情都需要介绍信开路。 盖上那个鲜红的公章，把介绍信递给了冯慧珍。 “我去准备马车。你准备一下，咱们一块儿出发，你去水文队，我们去建筑队，我把你捎到县城的路口。回来的时候你就坐个班车吧。” 王大壮咬了咬牙，在他们这里坐班车花的钱是要对队上报销的，这可是为了全生产队的社员们去办事儿。 要是他自己肯定靠双腿走就走回来，可到底是冯慧珍。 总不能让人家孩子出力气，还得搭上腿。 “队长，您就别操心了，时间早的话我就走回来，要是晚的话。我会自己想办法。” 冯慧珍倒是不担心这个，唯一担心的是他们去找打井的建筑队，恐怕那边也不是好说话的。 马车赶到了县城路口，冯慧珍从车上跳下来。 背了一个军绿色的小挎包。 “王队长，那我就先走了。” 王队长冲着她摆摆手，扬起手里的马鞭，马车飞快地离开。 扬起了飞扬的尘土。 冯慧珍拎着挎包，琢磨了一下，她先去了供销社。 周主任和王主任现成的关系在这里摆着，两人是把她当成自家的亲戚一样来往。 被周阿姨知道她这么生分的话，估计也得骂她。 这种事情自然得看看有没有熟人的关系，能搭得上，起码说话的时候好说。 来到了供销社，供销社的售货员都认识冯慧珍。 “小冯啊，你来了。周主任在后院呢。周主任，这两天吐得厉害。脾气也越发的暴躁，你还是赶紧去看看吧。” 冯慧珍一听这话，吓了一跳。 有了上一次蜂蜜的前车之鉴，很容易让人怀疑，周阿姨不会也中毒了吧。 急忙跑到了后面的办公室，刚进院子，就听到有人在墙角呕吐的声音。 果然，周主任蹲在墙角，不停地在那里干呕。 看样子应该是已经吐过。 现在吐的只是水。 脸色蜡黄，表情有点儿萎靡不振，整个人蔫蔫的。 “周阿姨，你这是怎么了？” 江小小一边给她顺背，一边把人扶起来。 “慧珍，你来了呀，我没事儿。医生说过了，这几个月就好了。” 周主任有些有气无力地解释道。 在这把年纪能够拥有孩子是一件大喜事，可医生也说了她的年纪过于大。 怀着个孩子，身体上的负担要比其他人更重。 所以反应也比别人厉害得多。 自从检查出怀孕这十几天以来，饭吃不下去，吃什么吐什么。 任何一点点的气味儿都能让她吐个天翻地覆。 医生也非常担心，用医生的话说，再照她这么严重下去，很可能孩子会保不住。 她孕吐反应比其他的孕妇要强烈得多，这种长时间的孕吐会刺激身体。 容易导致流产。 第172章 好办法 “周阿姨到底得什么病了？怎么会过几个月就好？生病就该好好到医院里看一下，总不能这样一直吐下去。” 原谅冯慧珍，上辈子她又没生过孩子，对于这种很明显的怀孕反应，还真的是一无所知。 “傻孩子，我这不是生病。你最近一直没来，阿姨还没告诉你喜讯，阿姨怀孕了。” 周主任整个人瘦了一圈，虽然有气无力，可是脸上露出的笑容那是欢欣，喜悦。 那是发自内心的喜悦。 冯慧珍猛然愣住了，对了，她上一次给周主任和王主任吃的多子多福桃，效果看来很明显。 她把这件事儿给忘了。 做好事不留名，不过显然这个好事儿做了，对于周主任现在来说，反而成了负担。 她没有怀孕经验，对于孕妇到底是个什么情况？ 最佳受孕年龄是个什么阶段？ 高龄产妇有哪些风险完全是一无所知，只是出于感恩的目的，给周主任和王主任吃了多子多福桃。 却没有想过给两个人会造成什么样的结果。 冯慧珍暗自有些愧疚，她希望周主任和王主任两个人能有自己的孩子，不用再因为没孩子受别人的牵制。 可是完全忘了，周阿姨的身体和年轻人不能相比。 “周阿姨，你先坐一会儿，我去前面买一瓶罐头过来，你这么吐了，空着胃口不行，多少得吃一点儿，哪怕是为了孩子好。” 冯慧珍又想起了桃子罐头的借口，也只有这个借口才能把桃子拿出来。 这个月份青黄不接，桃子还没下来呢。 “行吧，那你给我买个山楂罐头吧，我就喜欢吃酸酸的那种口味。” 周主任立刻眼睛里闪出渴望的神情。 “周阿姨，别吃山楂了，我听别人说吃山楂对孩子不是很好。要不然还是吃桃子吧，上一次的桃子您不是说挺好吃的吗？” 冯慧珍顺嘴胡诌，当然她不知道这是误打误撞。 还真的帮周主任避免了一次不可预知的风险。 的确孕妇吃山楂对孩子并没有任何好处，而且吃得多了容易对孩子有流产的风险。 大多数孕妇可能身体健康，没什么关系，但是有特殊体质的孕妇吃了山楂就容易出现问题。 周主任只好点点头。 “行吧，桃子就桃子吧，上一次你在医院弄的那个桃子罐头是真好吃。我后来买了不少桃子罐头，都再也没有吃到那个味道。 你一说我还真怪想得慌。” “周阿姨，大概是那个桃子热过了，所以你就觉得好吃，要不然我再给你加热一下？你试试还是不是那个味道？” 冯慧珍去前面买了一瓶罐头，在后面办公室的小厨房里加工。 供销社的售货员，中午吃饭就在这个小食堂里。 冯慧珍故技重施，从罐头瓶里倒了半罐头瓶桃子出来。 放在火上加热，顺带着从空间里面找了一颗加强体质的桃子出来。 掺和进了桃子罐头里。 等到加热过的桃子罐头上桌，周主任一口气还真全都吃完。 吃完了不说，还馋得把剩下的半瓶桃子罐头也全都吃完。 “哎呀，慧珍，你真是我的福星，你不知道啊，我这半个多月，二十多天是怎么过来的？没有能好好吃过一顿饭。 每一次东西入口，立刻就开始翻江倒海地到外面去吐。 哪怕是好不容易找到我想吃的口味，吃完了也得去吐。 反正只要有一点儿不对，就吐！ 这是第一次，我把这么多的桃子吃完，一点儿事情都没有。 你看看这孩子和你有缘分，见到你就这么乖巧听话。” 周主任慈祥地摸了摸她才微微隆起的肚子。 冯慧珍笑道。 “您看您说的应该是这孩子乖巧懂事才对，知道您实在是不舒服。所以听话了很多。” 冯慧珍还因为自己的莽撞，在那里懊悔不已，哪能居这个功？ “行了，咱们俩人还这么客气干什么呀？对了，你这次来是不是有什么事儿啊？” 周主任这会儿气色都好了很多，脸上升起了一团团红晕，看上去面如桃花。 再也没有刚才看到的萎靡不振，有气无力。 “周阿姨，对了，我差点忘了，我就想问问您有没有认识水文队可以探测水源的专家，我们生产队今年遇到了大旱。 照这个样子再旱下去，村里人吃水都有问题。 生产队长现在想请人打井，可是这没有专家指点，勘探水源，光凭我们自己，那就相当于是做无用功。” 周主任沉思了半晌。 脸上带了犹豫之色，显然是被什么事情为难住。 “周阿姨，咱们这么近的关系，有什么难题，您说出来。我肯定不会为难您。” “其实我是怕连累你，现在的水文队和以前的水文队完全不一样。以前那些老专家，现在都因为各种原因被撸了下去。 扫马路的扫马路，扫厕所的扫厕所，还有很多都去村儿里放羊，赶牛。 现在水文队的那帮小年轻。一个个才十几20岁，骄傲自大的很平他们那帮经验。就算是你们把这些人请过去，也解决不了你们的问题。” 冯慧珍猛然想起来，这个是什么年代，现在可是70年。 遇到这种事情似乎很正常。 “我犹豫的原因是的确认识几个老专家，他们那都是在这方面做了几十年的研究工作。对咱们周边地形地质算是非常熟悉，可是你也知道他们现在的身份敏感。 请他们出山，可能会连累到你们。毕竟那么多双眼睛盯着一个不好，就容易害了别人。” 周主任的确是全心全意为冯慧珍考虑。 冯慧珍犹豫了一下，的确遇到这种事情，一般人不敢往上冲。 她也一样，她抗衡不过大时代。 “难道就没有一点儿办法了？” “也不是没有办法，这个办法得你回去跟你们生产队长通个气。这些人员全都要送到农场去劳动改造，现在都在武装部那里改造，一般都是负责最艰苦的工作。 你们生产队肯定也会接受一些人员，我把几个相熟的老人名字给你们，到时候你们从名单里特意把他们挑到你们农场去劳动改造。 这样的话从上到下，你们自己不说，其他人怎么会知道他们去了到底是劳动改造，还是在山上做一些有利于村子里的事情？” 周主任的话，让冯慧珍眼前一亮。 “好办法！” 第173章 地主老财的气势 三天之后。 王大壮赶着马车赶到了县里的武装部。 跟在他身后的是冯慧珍。 两个人一前一后，直接进到了武装部的办公室。 “王大壮这回该轮到你们生产队了，人家其他生产队都配备了劳动改造人员，怎么到你这里就这么难？” 武装部的侯主任一看到王大壮就是鼻子不是鼻子，眼不是眼。 主要王大壮非常不配合。 王大壮护犊子护得很，让他在生产队里抓典型，全被王大壮给顶了回来。 “侯主任，你说你每一次给我的这些人，年纪都这么大，不是腰疼，就是腿疼，手无缚鸡之力。 去了我们农场，那不就是浪费粮食，就算我乐意，社员也不能乐意。” 王大壮一脸的痞气。 来之前他和冯慧珍已经商量好了，对策还是和往常一样所有的人员拒之门外。 “王大壮，你得摆正你的态度，每一个生产队都有名额，怎么到你这里就这么难？我告诉你，无论如何这一次你都得给我把人带回去。 一共五个人，你要也得要不要也得要，你来得早，现在还能挑，要是等一会儿挑剩下的全是老弱病残，你可别怪我不照顾你。” 侯主任也是怒了，没见过王大壮这样的推诿任务第一。 王大壮一脸委屈在那里喃喃自语，“你瞅瞅这些都是什么人啊？让他们干活儿，我们生产队还得分口粮，您说说我们这不是亏大了。 社员们一个个还吃不饱肚子呢，你又不是不知道，今年干旱，地里的秧苗现在长得一个比一个矮。您再把这些人给我安排到农场，这不是要逼死我吗？” 侯主任笑了，指了指隔壁说。 “人都在里面，你去挑人吧。反正我跟你说，你必须带人走，你要是不带人走，可别怪我对你不客气。” “行吧，行吧，您说什么就是什么，胳膊拧不过大腿，又白瞎了我们队里几百斤粮食。” “去了要是不给我好好干活儿，小心我拿鞭子抽他们。” “哎，这就对了。王队长，担起你一个生产队长的责任，这一点我相信你一定可以把他们改造成对社会有用，对咱们国家有用的人才。” 侯主任听到这话，舒心得很。 “侯主任，我可跟您说，我就只要五个，以后你不能往我们农场安排这些不三不四的人。” 王大壮那一脸的憋屈，还没办法拒绝的表情逗乐了侯主任。 “我跟你说，这是上级领导派下来的任务。下一次轮到你们，照样得送过去。” 王大壮和冯慧珍转身走进了隔壁的屋子。 看着屋子的地上挨着墙根儿，一溜蹲着三十多号人。 一个个衣衫褴褛，衣服上补丁摞补丁，每个人愁眉苦脸。 瘦是真瘦，看起来一个个跟骷髅一样。 只有皮包着一层骨头。 眼神里没有希望，蹲在角落里恨不得不让别人注意到。 冯慧珍拿出了手里的一张单子，这上面是周主任给她写的五个名字。 “姜爱国，李立新，李学民，张志国，董建强，这五个人请出来一下。” 一群人面面相觑。 五个人看了一眼他们，沉默地从人群中站了出来。 “你们就是姜爱国，李立新，李学民。张志国，董建强？” 王大壮一脸不善的盯着眼前的五个人。 其实只有他知道心情现在有多么激动。 听说这五位可是水文队赫赫有名的专家，光看着年纪，花白的头发就能看出来。 这可是事关到他们生产队吃水的大事。 五个人点点头，还是一句话不说。 “行了，带上你们的行李，跟我走吧。” 五个人老老实实地背着单薄的行李，王大壮看了那行李都有点儿不忍心。 行李也太单薄了，被褥看起来和一层纸一样，夏天还行，问题是到了他们农场，冬天要这副被褥迟早得冻死。 手里的其他东西也是缺这少那。 不过他们不能表现出任何的关心。 王大壮斜眼打量人，狗眼看人低的样子，真是能把人气坏。 尤其是活像是居高临下的地主老财一样的架势，不把人当人的样子。 把冯慧珍都给逗乐了，她告诉王队长要演戏，可是也没让王队长演成这副样子。 您这架势就不怕得罪人。 不过这么多双眼睛看着她，不能做什么，也不能说什么。 王大壮会办公室交差，在五个人的名字上打了对勾。 这算是五个人归他们农场。 五个人看到门口的那辆马车的时候，什么话都没说，手里的行李纹丝未动。 丝毫没有因为门口停着辆马车，把行李就搁上去，老老实实地跟在马车的后面。 冯慧珍跳上了马车。 抬头能看到武装部二楼的侯主任正从窗户里盯着他们。 本来张嘴说的话，又闭上了嘴。 王大壮扭头正想说什么，被冯慧珍用胳膊捅了捅后腰。 王队长立马反应过来，抬头看见了侯主任。 急忙挥了挥手。 “侯主任，您就别瞅了，以后少给我弄点儿这种麻烦。我还用您送我，我可谢谢您少给我找点儿事儿吧。” 侯主任哈哈大笑地把窗子关上。 王大壮手里的小皮鞭挥起来，马车慢悠悠地往前走去，后面跟着五个人。 等到终于走出县城的大路，眼看着要走上去往他们农场的岔路，这里路上一个人影都看不到。 王大壮吆喝着马车停下来，跳下马车，来到了五人面前。 “几位老同志，不好意思啊，刚才在武装部人多眼杂，是非多。害怕给你们造成不好的影响，也给我们生产队造成不好的影响。 所以态度上有点儿得罪，实在对不住。现在你们上马车，咱们早点儿回去。” 李立新他们五个人互相对视了一眼。 弄不清楚眼前的生产队长，这是闹的哪一出？ 冯慧珍也急忙跳下马车。 “几位，我们队长那可是好人。你们快上马车吧，一会儿路上被别人看到了也不合适。” 几个人二话没说，把行李放上了马车，小心地跳上马车。 很久没人这么善待他们，他们已经习惯了被人冷冰冰的恶意虐待。 刚才还抱着麻木不仁的态度，可是这会儿终于心里微微的暖了起来。 第174章 牲口棚 五个人看到牲口棚的那一刻，提着的心终于放下了。 他们就知道他们怎么可能遇到好人？ 冯慧珍先跳下来，直接推开了牲口棚的大门。 “五位大叔，你们赶紧下来吧，这是我们生产队的牲口棚。这里面养了12头猪。五头牛，两匹马。” “别看牲口棚看起来简陋，可是这是咱们集体的重要财产。” “这里一共盖了三间房，外加一个猪圈，一个牛棚和一个马棚。” “这里院子还挺大的，就是味道有点不敢恭维。” 冯慧珍推开了大门。 王大壮赶着牛马车进去，车卸的院子里，马牵到了后面的马棚里。 “几位大叔，这三间房子就是给你们安排的住的地方。别看简陋，可是实际上比我们知青住的窑洞还不错。 里面都加固过，是王队长这两天带着村民干的。” “队长特意让人上山，打了不少柴火过来。有现成的锅灶，冬天这里的土炕烧起来也比外面暖和得多。” 冯慧珍招呼五个人进屋，五个人默默地扛着行李进屋。 从外观看的确房子不怎么样，似乎破破烂烂，随时会倒的样子。 可是进了屋里倒是不一样。 一看一眼就能看出来，土炕都是经过修整的。 现在崭新的土炕烧得干干的，随时都能住人。 屋子里应该是有人精心打扫过，墙角连蜘蛛网都看不到，窗棂子上的纸是用报纸糊过。 虽然屋子里东西简陋，但是给人的感觉让五个人眼前一亮。 他们在武装部那是被关在一大间屋子里，连睡觉的地方都没有，就地就睡在地上。 连木板和稻草都没有。 现在居然能有土炕，这出乎他们的预料，他们还以为进了牛棚，大概是跟牲口一样，睡在那些稻草上。 尤其是几根看着就崭新的柱子把棚里支撑得结结实实。 王大壮这会儿也进了屋，看到大家正愣的神情，笑道。 “几位老同志刚才事出有因我才那副样子。不然被侯主任看到，恐怕你们也没办法跟我回来。” “几位老爷子，以后你们就住在这牲口棚里面，虽然对外说你们是照料这些牲口的。当然我也知道住在这里，在外人眼中可不算是什么好条件。 咱这不是为了掩人耳目，你们来住的条件好，恐怕别人看到就会鸡蛋里头挑骨头。” 王大壮那是恨不得把眼前这五位供起来，只有五位才能解了他们的燃眉之急。 王大壮去找打井的建筑队。 好不容易求爷爷告奶奶，让人家十天后就上门。 那还是看在他们生产队拿钱痛快的份儿上。 谁让他们生产队这一次做任务，挣了不少钱。 大队部的账上可是有一笔公共资金。 这是他们最富裕的一年，才敢狮子大开口，请人家一口气在生产队这里打三口井。 一口井足足要一千块钱。 “王队长，您这么说就太客气了，这地方简直比我们住的地方好得多。您是不是有什么事儿啊？有什么事儿您就提前说出来。 要不然我们五个人住在这里也住得不心安。” 李立新是他们中间最年长的，其他四个人认真地说，都是李立新的学生。 结果现在老师和学生一块儿都到农场来了。 “李同志！” “你直接叫我名字吧，你叫李同志，万人听到了，恐怕对你不好。叫我李立新，无所谓，我已经习惯了。” 老爷子倒是个直脾气，从话里就能看出来，是一个性格爽朗的人。 “行，李立新同志，我就直话直说。” 吴大壮也知道这事情瞒不了几天，过两天打井的建筑队就要来了，在那之前，他们就是有求于老爷子他们几位，求他们赶紧帮他们找到可以打井的最佳地点。 等吴大壮把事情的前前后后说了一遍。眼前的五个人彻底松了口气，如果是这件事，是他们能力范围之内，他们可以做到。 他们还真担心吴大壮，让他们干点儿违背自己道德底线的事情。 这些年没少有人哄他们跟某某人断绝关系，或者屈打成招，把某人供出来。 实际上这就叫诬陷。 他们五个人瘦成这个样子，也是因为他们不愿意和别人同流合污，更不愿意保住自己去陷害别人。 “王队长，您的意思我们明白了，您放心，我们学的就是这些，只要能为生产队尽一分力，我们肯定会努力的去做。” 李立新反而对眼前的生产队长充满了感激，眼前的生产队长这是为了整个生产队的社员，才如此的屈就。 这是一个真心为所有社员造福的好生产队长。 从这一点上就能看出生产队长这个人品性非常好。 “老爷子，那我以后就不跟你们几位客气，你们名义上是咱们牛棚里负责喂养这些牲口的人。 不过私下里你们就背着打猪草的筐，拿着镰刀，漫山遍野去给咱们找水源。 这个自由是我给你们的，在寻找水源的这几天，对外您就说是我让你们上山打猪草。 其实这牲口棚里的活儿有冯慧珍他们几个人就全都帮你们干了。” 冯慧珍急忙拍着胸脯保证。 “几位老爷子你们放心，这里的活儿，我们十几个人全都包了。” 李立新真心地露出了微笑，现在已经没有人能如此器重他们。 “别说这些客气话，我们五个人找水源是找水源，晚上回来该干什么活儿，我们还是会尽力帮忙干活儿的。” 能体现他们的学识价值，这一点才是让他们觉得最高兴的。 本来以为这辈子再也不可能碰触到他们学了一辈子的东西，没想到现在还有用武之地。 冯慧珍带着三个女知青，还有村里的那些年轻孩子们。 帮着五个人把窑洞里又收了收。 五个人算是正式安顿下来，王大壮又带着两个儿子把给五个人分的口粮拿了过来。 “老爷子，你们来的这个时候正好是青黄不接的时候，口粮没有多少了。你们一个人只能拿到100斤。 你们老几位就凑合一下，等到秋收就好了。” 冯慧珍在旁边冷哼了一声。 王大壮脸上一红，当初知青来的时候他抠门的就给了几十斤。 他这是区别对待。 “你们和老爷子他们不一样，老爷子是专家，你们是知青少吃两顿没什么关系。” 王大壮给自己找了一个最强悍的理由。 第175章 打井 看最快更新无错小说，请记住 https://www.52wx.com！章节内容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176章 不出水了 第一口压水井彻底完工的时候，村里的男女老少围着井台都转了十圈儿八圈儿。 也难怪他们像没见过世面的一样，主要是水井村里常见。 可是压水井真没见过，村里的水井都是那种老式的水井。 上面架个轱辘。 一根绳子，一个木桶，加上上面这个轱辘，每一次打水都得一桶一桶往上打水桶，基本上都打不满。 费时费力不说。 主要家家户户赶不上趟。 经常为了打水，几家人都会起龌龊，说不定还会打个头破血流。 现在多了一口井，这口压水井，大家都没见识过。 只看到上面放着陌生的铁疙瘩。 一个个像是看什么稀罕物什一样。 王大壮请教了吴队长，吴队长给他们做了一番演示。 “压水井最重要的是方便快捷，而且轻省。” “大家看这个是我们的水龙头，平日里不用的时候就关上。用的时候先用旁边这个把手使劲儿往下压，水龙头打开之后，水桶放在底下。 只要有一个人在旁边不停的压这个开关。水就会源源不断地流出来。” “谁家的桶拎一个过来，我给大家实验一下。” “我家有，我家有。” 七八个半大小子拎着家里的铁桶直接来到了跟前。 大家都是好奇，这个压水井有多么好用。 吴队长笑道。 “桶都排排放，一个桶水满了，赶紧有人上来把另一个桶换上去。我让你们见识一下这压水井有多么方便。” 冯慧珍远远地听到压水井那里传来的欢呼声和孩子们的惊呼声。 连大人们都在那里围着，舍不得离开，第一次见过用水能这么方便。 露出了欣慰的笑容，看起来这五位专家那可是相当靠谱。 给他们找出的这处水源非常丰沛，而且井水很甜。 刚才她可亲自接了一些水尝了一尝，非常甘甜清洌。 15m的地方就打出了井，就算地下水位会因为大旱会往下降，可是这口井可是能解了燃眉之急。 冯慧珍走到队长王大壮身旁。 王大壮这会儿笑的眉眼都挤在了一起。 和前一段时间的愁眉苦脸比起来，现在的王大壮一瞬间就年轻了十几岁，腰背都挺直了。 “队长，有些事情还得提前部署。” 悄声的一句话，让王大壮浑身一震。 要说以前他觉得眼前的女知青冯慧珍，也就是简简单单的一个女知青罢了，能干一点儿，聪明一点儿，精明一点儿。 可是冯慧珍一再刷新他的认知。 女知青有知识，有文化，比他们脑子转得快，也比他们聪明，在这一点上他甘拜下风。 没有冯慧珍的提议。 或者说在这件事情里，冯慧珍起了决定性的作用。 没有冯慧珍当初帮助村民们挣那么一大笔钱，现在就算他们有心改变现在的旱情，也没有钱打井。 这笔钱村里人拿不出来，县里面不会拨。 一文钱难倒英雄汉，就算冯慧珍有天大的本事，恐怕也没有办法说动村民从自家掏钱出来集资打井。 这一桩桩一件件地综合在一起，冯慧珍的脑子，聪明才智。 在他们生产队给所有人起到了重大的作用。 王大壮忽然觉得有些愧疚，他这个生产队长当的一点都不称职。 冯慧珍现在的每一句话，都引起了他无限的重视，甚至心里把冯慧珍当成像老支书一样，可以商量，可以交心的重要同志。 “慧珍，你的意思是？” “队长，您别忘了这口井，咱们的初衷是为了地里的那些秧苗。 现在井已经建成咱们趁这个机会要想办法给地创造有利的灌溉条件。 集中大家挖掘一些通往地里的浇水渠，这样的话不用让大家费事挑过去。 直接从压水井这里分水出来，地里的田就可以顺带灌溉。” “一方面节省劳动力，另外一方面咱们得改变现有的观念，科学种田。” 冯慧珍倒是想把后世的一些科学种地的理念灌输给大家，可惜目前来说材料等等不具备。 就算她空间里有，也不能贸贸然拿出来，拿出来容易解释难。 可是并不妨碍他给大家提一些有力的科学建议。 “对，你说得对，这样吧，慧珍你把你的想法给我画一张大概的图下来。容易理解！ 你也知道村里人没啥文化，你要是简单嘴上一说，大家也不明白。 你要画个图出来，我找村里的老把式一眼就应该能看明白，到时候再带着村里的年轻人就好干。” 冯慧珍一想也对。 不大一会儿功夫，从大队部里出了两张图纸，图纸传到了村里的老把式手里。 字他们不认识，可图纸他们的确能看明白。 村里人也没闲着，趁这个机会，整个村子里的劳力们都开始动作。 为了秋天的丰收，这会儿让他们下多大的力气都肯干。 总比饿肚子强。 村里人干得热火朝天，而吴队长他们的第二口井也开始打。 第二口井打得是地势高的地方。 主要第三口井周围全是石头，吴队长他们看完之后也是皱眉。 生怕会损坏了重要的钻头，所以他们决定先打地势高的那口井。 打到20m的地方，没有见到水。 打到吴队长有些愁眉不展。 按理来说有一些深水井，可能要打两三百米，可是这一口井如果真打那么深的话，对于村民利用来说，就欠缺了很多。 而且花费的时间，精力也不少。 当然这口井唯一的好处是土质并不如他想象中那般坚硬，20m下去居然还没有碰到硬的土。 这倒让他刮目相看，看起来王大壮找了一个能人给他看泉眼，起码人家看得这地方是很准。 避免了他们打井，建筑队遇到更大的麻烦。 这个土质大概是最合适的土质钻头很轻松的就下去20m。 等到打到30m的时候，还没有见水，这回吴队长也有点儿坐立不安。 王大壮看着吴队长，有点儿沉不住气，急忙上来打听。 “吴队长咋了？是不是遇到啥难题了？有啥问题你提只要村里人能帮忙的，我们全都愿意帮。” 打好的那口井已经现实地驱散了人们因为干旱带来的忧愁。 可是那口井如果浇了地，村里人的吃水问题还是没有解决。 王大壮现在为了这三口井，也算是操碎了心。 第177章 打赌 “王队长，我跟你说句实话，现在已经达到三十多米。可是没有见到一点儿湿的土层。这可不是个好现象。” 吴队长是实话实说。 他打井这么多年，这点经验还是有的。 没见到湿土层，想要打到地下水源，那可是难得很。 他们打井队干的就是这个活儿，再往下打，说不准得100m以下才能见到。 本来以为听到这话，王队长大概也会愁眉苦脸，谁承想王队长一听这话，反而露出会心的笑容。 “你咋还笑呢？事情到现在，万一打到100m也不见水，你们这口井可就废了。 你总不至于让我打得两三百米吧？那样的话起码得打半个月。” “你们耽误得起功夫，我们还耽误不起这个功夫呢！你又不是不知道其他生产队也在那里嗷嗷叫着，等着打井。” “不光你们生产队缺水，干旱，其他生产队也一样是遇到这个情况。” 吴队长已经变得没好气儿起来。 王大壮急忙从兜里掏出他那一盒藏了很久的卷烟，这是应付场面上用的，他自己抽的还是旱烟。 “来来来，吴队长，别生气，抽根烟，你听我细细道来。” “你别贿赂我，以为一根烟就能贿赂我？” 话虽然是这么说的，可是吴队长还是接过去那根烟划着火柴点燃。 “吴队长，你别担心，帮我们看泉眼的人，人家说了最多50m，绝对出水。” 王大壮信心十足。 哪儿来的信心？当然是第一口井来的信心。 他们生产队里可放着五个能人，人家五个人看了这三口井，当时不光看了位置。 还给出了他们具体的地下位置。 说得好很准确，最浅的那口井最多打十六七米，绝对能见水。 那位姓李的李老爷子一口咬定15m就绝对可以见水，没听到吴队长他们15m的地方，果然打出了井水。 要说一开始他们还不信，可是现在那绝对把五个人奉若神明。 这叫科学的力量。 吴队长被气乐了。 “王队长，你这话说得可是有点儿满，我可跟你说，既然这么跟我说，那我还真有点儿不服气。往下打没问题，咱俩打个赌。 要是往下打到50m就出水，那么等我这阵忙完，再给你们村打一口井。而且是免费给打！这个打井的钱老吴承担了。” 王大壮一听这话，喜形于色，多一口井，那可就是省了1500块钱。 “吴队长，这哪能行，这可是1500块钱。你说了可不算。” 高兴归高兴，王大壮还是明白。 吴队长也不可能掏1500块钱给他们打井，就是吴队长砸锅卖铁也拿不出1500。 “这就不用你操心了，老子手底下带着这些人出一套私活儿，难不成还有人敢告我不成？” 吴队长得意地一挥手，王大壮心领神会。 的确像吴队长这样的人，想捞点儿外快，那还不是容易的事儿。 只要抽休息日去打口井，这笔钱肯定是进了全队的腰包。 没人往外说，还不都是心知肚明的事情。 谁不知道打井队日子最是过得舒坦。 “可要是不出水，那最后一口井我们可就不给你们打，钱你还得照付。” 不是吴队长无事生非，主要是最后一口井，地理位置他实在是不看好。 周围全是坚硬的花岗岩，照这么下去，他们得毁多少钻头，他是心疼自家的设备。 “吴队长，实话跟您说，老把式看完之后说了第三口井最好打。别看周围都是花岗岩，可是人家看的那个位置保证下去一块花岗岩都碰不到。 我敢保证你不损坏一个钻头，就能直接打出来水，而且说了那口井20m就能出水。” 王大壮现在绝对有底气。 “行啊，你小子口气这么硬，敢不敢跟我打这个赌？” 吴队长是真被气着了，他这么多年丰富的打井经验，他还不信这个邪了。 合着他这么多年白干了。 “吴队长，何必呢？您的1500块钱也不容易。” 王大壮哪里是好好的规劝，分明是煽风点火。 心里已经惦记上了村里的这第四口井。 多一口井，就多一份他们应付干旱的胜算。 傻子才会拒绝。 而且是不花钱。 有便宜不占，那是王八蛋。 “王队长，你就别在这里给我使这三十六计，赶紧的，就说你答应不答应吧？我不差这一口井。 带上十几个徒弟，再怎么样也给你把这口井打出来，不过你要想一想你怎么跟社员交代？” 吴队长脸上充满了得意。 他多打一口井，也不过就是带着徒弟出一趟私活的事情，可是王大壮这里也可就不好交代，村里几百口子人。 1500块钱，这可不是一个小数目。 “你就别担心，我跟你说这个赌我还真跟你打。” “好嘞。徒弟们，你们可都听到了吧，人家王队长大话都摆在这里，50米要见水，给我加紧往下干，现在已经38m，还差十几米。 今天咱们就看一看50m底下到底有什么？” 徒弟们一听，这口井打到50m，如果没打出井水，他们就可以不用打第三口井，还白的钱，立马激动起来。 虽然这笔钱不是给他们的，可是能省了劲儿，这倒是好事儿。 几十个徒弟是卯足了劲儿开工。 天都已经黑透了。 本来在工地上看干得热火朝天的社员们也早都回了家。 他们村儿可没有拉电线，黑布隆冬里面只能看到几十道手电光。 就在这时，寂静的夜幕里，传来了有人的狂喊。 “出水了，出水了。” 听到声音，刚想从炕头爬起来的社员想了一想，出水那还不是正常的。 吧嗒又倒在了炕头上。 还是歇了吧，明天还有那么多的活儿要干！ 村里要挖的水渠可不是一点儿工程。 大家今天都累狠了，这会儿谁都不乐意再起来。 吴队长邪门儿地瞅着那冒出来的水花，脸都绿了。 果然在50m的地方打出了水源，而且这个水源比第一口井的水源还要丰沛。 足以说明这口井应该是最接近地下水源，而且是一处非常茂盛的地下水源。 以他的眼光能够衡量出这口井足以让王队长，他们整个农场度过这一次的干旱期。 就算不能百分之百保证庄稼全能丰收，可是起码也不会绝收。 第178章 好久不见 这一回连吴队长都不由的眼神变了。 水文队的那几个技术员恐怕都没有这本事，这是从哪儿找来的能人？ 人家说50m就50m。 说15m就15m。 这个准确度如果没一定把握，敢这么说？ 这代表什么？代表对方的经验绝对丰富。 自从水文队改朝换代以后，水文队的这几个名义上的技术员都是愣头青。 没少让他们打井队白费功夫。 坏了多少钻头？ 浪费了多少人力，财力？ 前两天他们那口井辛辛苦苦地打下去，最后愣是没出一滴水。 看着生产队的队长和村民们哭倒在地上哭天抢地的那样子，他们也心酸。 现在水能救命。 但凡凑出钱来打井的这1000块钱，那可是全生产队倾家荡产凑出来的。 老百姓宁肯饿着肚子请人来打井，就是为了能抗过干旱，能让家人吃上一口饭。 虽然他们见多了这种场面，可依然会心里难过。 问题王大壮这里能人这么厉害，如果把这种人放到水文队技术人员里面？ 那得培养多少技术人才？ 吴队长立刻揽着王大壮的肩膀，“兄弟，王队长！有这么好的人才，你可不能在手里藏着掖着，要不然你交给兄弟。 兄弟打井建筑队就缺这种人，水文队经常派过来的那几个生瓜蛋子能干了什么呀？ 那是一天天的祸害人。现在外面是啥情况啥似的，你还能不知道？能帮着人家确定井的水位，那就是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 这可是得功德的事情。” 那一副苦口婆心的样子，让王大壮立刻起了警惕心。 他倒是不是说不能把手里的李老爷子他们给吴队长，可老爷子他们身份敏感。 放在他农场，人家能叫劳动改造，放到打井建设队，那叫什么？ 那叫物尽其用。 明眼人都能看出来里面的猫腻，对老爷子他们一点儿好处都没有。 那是会害人的。 “老吴，你就别问了，人我肯定不能给你，这是我们生产队宝贵的财富。你该干啥干啥！这种事情咱管不了，也不该管。” 王大壮直接把吴队长的手扒了开，冷漠地拿着旱烟枪，转身就走。 吴队长跳着脚在后面追着骂。 “王队长，你怎么心这么黑，这么狠？外面都换成什么样子？能帮一分忙，就能让今年人们多一分活下来的希望，大旱的年头，你居然私心这么重。 王大壮，你给我站住。” “王队长，我求求你了，我们打井建筑队一共有三个队伍，可是就缺这样的人才。 再叫水文队那帮生瓜蛋子祸害下去。得有多少人吃不上水，得饿肚子？” “都是老百姓，你不能光顾你们自己，不顾别人吧。” “王大壮，我求求你。我求求你，行不行？” 吴队长一路撵着王大壮，硬是跟回了王大壮家里。 王大壮本来心烦，想要把人推出去，可惜那也抵不过吴队长的厚脸皮。 硬是从他家门缝里面挤进去。 “吴队长，你这是要闹啥天都这么黑了，你来我家合适吗？赶紧回去睡觉去。” 王大壮被吴队长说得心烦意乱。 谁没点同情心啊？ 可是有些事情他们做不得。 “王队长，你就让我见见人。” “吴队长，你要是再不走的话，你可别怪我把你赶出去啊。” 王大壮狠心，把吴队长硬是推出门去。 吴队长看着咣当一声在面前关上的房门，气得在原地跺脚。 可也没办法，王大壮不开口说出来，他也不知道是谁。 吴队长扭头回去，一晚上没合眼。 他琢磨着明天一大早跟村里的社员打听打听，总有人知道这位经验丰富的老把式到底是谁。 可惜第二天一大早，王大壮把村里的社员都集中去挖水渠。 平常围在他们工程队旁边所有的人，似乎一时之间全都消失了。 吴队长那是气急败坏，这个王大壮真是自私自利。 可是王大壮能自私自利，吴队长他们所打的第三口井也已经打好了。 看着又是水量丰沛的水井，吴队长是羡慕嫉妒。 想一想其他生产队的状况，再想一想他们打井建筑队因为打错了位置，吃了多少次亏？多少次无功而返？ 可是他无论怎么围着王大壮说好话，王大壮是死活不告诉他。 吴队长只好带着人离开。 与此同时江磊带着王顺，翟伟他们一些人来到知青点看望冯慧珍他们。 冯慧珍正在地里干活儿，却听到村里半大的小屁孩虎子跑了过来。 “慧珍姐，知青点有人找你。队长说让你去看一看。” 冯慧珍一愣，这两天都顾不得上山打猪草，忙着往地里修水渠。 工程已经进行得差不多，却没成想有人来找她。 “虎子，谁找我？” “慧珍姐，就是你那个老乡，还有原来知青点儿走了的那几个男知青。听说他们带了不少好东西，还带着水果糖。 我给你传信儿，他们给了我一把水果糖呢。” 虎子得意地从兜里掏出包裹着亮晶晶糖纸的水果糖。 冯慧珍摸了一把他的脑袋。 “那我可得去看看，水果糖谁都喜欢。” 是江磊他们来了。 有些日子没见，猛然一下还真有点儿想他们。 冯慧珍现在日子过得舒心，没有太多惦记江磊的缘故，自然是因为她和江磊的关系已经进展到了革命战友的友情之后。 空间里使用消耗的能量在不断地得到填充。 完全是全自动。 江磊就像是个自动充电器一样。 非常给力，哪怕隔着千山万水，冯慧珍空间里用什么东西都消耗得很少，补充得很快。 也是冯慧珍现在最得意的地方。 精英人物不好找，可是找到一个就是王者。 冯慧珍飞奔着回到知青点。 却正好看到李敏哭着从他们窑洞离开。 冯慧珍挑开帘子进去。 这会儿马上就要进6月。 天气变得炎热。 一眼就看到坐在炕上的江磊，翟伟，王顺他们。 “你们怎么进来的？我们窑洞的钥匙谁给你的？” 屋里可没看到刘雪梅和张秀云。 翟伟笑呵呵地扬了扬手里的那把钥匙。 “冯慧珍，我们先遇到了刘雪梅，从她手里要了钥匙。” 王顺急忙站起身，不由自主地扯了扯衣角，用手顺了一下头发。 满脸微笑地望着冯慧珍，“冯慧珍，好久不见。” 【作者有话说】 新春到，祝大家虎年大家，大吉大利，作者君也去过年了！ 第179章 当成大哥一样 冯慧珍感受到王顺声音里的颤抖和激动，有点不明所以。 见到她又不是见到国家领导，至于这么激动吗？ 不过还是出于礼貌，握了握王顺的手。 “你们都回来了，真高兴，还真是好久不见。” “一会儿你们先坐，我去给你倒点儿水。” 冯慧珍爽利地拍拍身上的土，转身走出去。 顺手把门帘挂了起来，这样的天气，屋里坐着六个人。 空气可好不到哪里去。 江磊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儿，眼神刚才落在王顺和冯慧珍握着的那双手上，心里好像怎么也不得劲儿。 仿佛王顺抢走了自己珍贵的东西一样。 “我去厨房给慧珍帮忙。” 王顺自从刚才王慧珍和他握手之后，嘴角就是止不住的露出笑容，脚底下像踩着棉花，整个人处于一种兴奋当中。 立马转身追着冯慧珍去了厨房。 冯慧珍从厨房的暖瓶里给他们倒了水。 他们这里没有茶叶，顺手加点儿白糖，这是这个年代的特色。 她自然也不能免俗。 还没等她忙完手头的东西，却看到王顺突然走了进来。 “冯慧珍，我来帮你吧。” 以前王顺，翟伟他们也经常给他们三个女知青打下手。 这种互相配合的工作已经习以为常，冯慧珍倒是不在意。 “好啊，这三碗水我已经倒好了，你给他们端过去吧。” “对了，这么大老远你们怎么过来的？” 冯慧珍知道他们最近一直在县里附近的乡下活动，但是运动轨迹应该离得他们很远。 “我们现在就在你们附近的工地上工作。今天我们休假，所以说好了让维修队的车把我们送到路口，特意来的。 对了，我们来还给你们带了不少好东西。” “虽然去了电建三公司。不用干那么重的农活，日子也过得很好，可是最想念的是冯慧珍，你做的饭菜。 你做的饭菜是真好吃，无论走到哪里，都让我日思夜想。” 王顺没敢说出口的事，对你也是日思夜想。 冯慧珍爽朗地笑了起来。 她的笑声带着女子少有的豪爽，可是偏偏还有女孩子特有的软糯。 像是一串银铃落在心头。 王顺站在冯慧珍的身后，呆了呆。 冯慧珍现在和他们当初刚来知青点的时候还有些不同。 那个时候的冯慧珍又黑又瘦，像个小豆芽菜一样。 可是身上充满了活力，充满了激情，那个小小的脑袋里充满了各种奇思妙想。 那一双滴溜溜乱转的眼眸明亮又让人心慌。 可是现在的冯慧珍只不过才半年没见，冯慧珍已经长高了一头多。 黝黑的皮肤居然也渐渐显现出白皙，枯黄的头发已经变得明亮柔顺。 那双眼睛还是那样贼溜溜的，充满了灵活和朝气。 尤其是突然发现，冯慧珍笑起来，嘴角居然会露出两个浅浅的梨涡。 她笑起来的时候眉眼弯弯，仿佛笑容能够落进人的心里，整个人都像是浸泡在温泉当中。 暖暖的，柔柔的，浑身上下只有一种感受就是舒服。 四肢百骸仿佛都被某种酥麻的电流穿透。 “你发什么呆呀？” 冯慧珍看着王顺呆呆地盯着自己，笑着回头问道。 “没，没什么！冯慧珍，你似乎变漂亮了很多。” 王顺说完这句话，真恨不得给自己一嘴巴，这话是怎么说的？这不得罪人吗？ 冯慧珍摸了摸自己的脸颊，笑嘻嘻地说道。 “我也觉得我漂亮了很多，而且还长高了，你没觉得我现在都已经超过你的耳朵。” 冯慧珍特意站在王顺身旁，用手比划了一下她和王顺之间的高度。 突兀的手触到王顺的耳朵，淡淡的香气扑鼻而来。 王顺像是触电一样，耳根子一下子红起来。 “你看你可是要加油呀，王知青，不然的话很快我就会超过你。” 冯慧珍嘻嘻的笑声如此悦耳。 江磊跟其他几个知青走进来的时候，恰好看到了刺眼的这一幕。 两个人亲密地站在一起，冯慧珍正在用手比划什么，脸上露出了恬静的笑容，眼神温柔地望着王顺。 王顺耳根子脸上布满了红云，眼神充满了甜蜜一动不动地盯着冯慧珍。 从门口的角度看过去，就像是一对互相仰慕的小情侣。 翟伟立刻不正经地吹了一声口哨。 “我就说王顺你看不上外面那么多漂亮的姑娘，原来你惦记上了咱们冯慧珍啊！” “你小子够有眼光的。” 翟伟走过来，轻轻的拍了拍王顺的肩膀，王顺的脸上更是烧得慌。 眼神慌乱的，不知道往哪里放。急忙辩解道。 “你胡说什么？” 他怕冯慧珍因为这个玩笑，对自己直接拒绝。 那是一种忧心重重的担忧。 王顺始终清醒地认识到，他配不上冯慧珍。 冯慧珍笑着拍拍了翟伟的手，“你别老拿老实人开玩笑，我可是拿王顺当哥哥一样对待，你们几个我都拿你们当哥哥一样对待。” 一句话犹如冷水一般泼在了王顺的头上，脸上的涨红渐渐消退下去。 江磊却眼底露出了笑意。 急忙走上前来。 “我们大家一起来帮忙，窑洞里有点儿热，干脆坐在这里开着屋门，开着窗子还凉快。” 顺手接过冯慧珍手里的暖瓶，给其他三个人倒上水。 冯慧珍的态度取悦了他。 他就说这傻姑娘对谁都是这么好。 没有对王顺有特殊的感觉，只是王顺的一厢情愿罢了。 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听到冯慧珍刚才说的那句话的时候，江磊就是心里涌起了无比的喜悦。 同时隐隐地担忧，难道说冯慧珍也把他当成大哥哥？ 江磊猛然一凛，难道他还想当冯慧珍的什么人？ 意识到他这个念头的危险，突然之间，江磊也呆立在那里。 冯慧珍回头，又看到一个呆头呆脑的江磊不由得暗暗诧异。 来的几个人这是怎么回事儿啊？ 怎么一个个的老是看着她发呆？ 而且王顺呆头呆脑就算了，怎么江大哥也呆头呆脑？ 不会是江大哥为了科学技术的发展太耗费脑力，以至于智商也下降了吧？ 冯慧珍暗暗地觉得愧疚，难不成是自己把江干事从上辈子的阳光大道引到独木小桥上来了吧？ 是不是她害人了？ 江磊猛然醒悟过来，却看到冯慧珍望着自己眼神里的怜惜和愧疚，弄不清楚冯慧珍为什么这副表情。 第180章 细心的冯慧珍 “冯慧珍，今天中午给我们都做一顿好吃的吧，我们都带口粮来了。而且江组长还把他分配的那些好东西都给你带来了。 你可不知道江组长在我们这里面，他是富人，有钱人。 不光给你带腊肉，腊鱼，你不知道咱们省建三公司上面的领导每次发福利的时候都给他开小灶。 他还给你带过来一大块的猪肉。” 翟伟念念不忘冯慧珍做的那些好饭菜。 冯慧珍扭头一双眼睛亮晶晶地望着江磊。 “江大哥，你今天想吃什么？你带了这么多好东西，也得好好给你们改善一下伙食。” 排除众人独独望向江磊的问话，却让王顺瞬间心里失落。 他当然不知道，冯慧珍去问江磊，自然是因为江磊在她心目中。 现在可是这世界上独一无二的充电器，可以带来能量的太阳能。 当然更是因为她和江磊还有很多只属于他们两个人的秘密。 江磊认真地想了一想，“我想吃你做的红烧肉。还有萝卜干炒腊肉，你们这里没有鱼，要是有鱼的话，还特别想吃你上一次做的水煮鱼。” 冯慧珍竖起大拇指，这小伙子还真认真想了。 “你们几个应该会抓鱼吧？我跟你们说我们附近的虎峪河水位都已经下降，应该现在抓鱼很好抓，我听说虎峪河里有不少大鱼。 要是你们没事儿的话，现在去抓鱼吧!回来我给你们改善生活吃水煮鱼。” 这话一出，知青们立刻欢呼起来，几个男知青对吃也很执着，自从去了电建三公司，哪都好。 唯一不好的就是食堂的饭吃够够的。 再加上他们大半年以来都在乡下的各个工地之间游走。 工地上的饭菜就不用说了。 王顺急忙起身，冯慧珍既然提出了要求，无论如何他也应该帮着冯慧珍做到。 “我会游泳，也会抓鱼，你们等一等，我带你们先去编一个网。” 王顺的带领之下，所有人的积极性都调动起来。 他们拿着背篓，跟着王顺直接往虎峪河走去。 江磊却冲着他们挥挥手，笑嘻嘻说道。 “我今天累了，在这儿喝点儿水，休息一会儿。” 光明正大的理由却让王顺差一点没急红了眼。 冯慧珍对待江组长明显的不同，如果在把他们俩单独留在这里。 还有他什么事儿啊？ “组长，咱们一块儿下河去捞鱼，多有意思呀，好不容易放松一回。你说你坐在这里有什么劲啊？ 天气这么热，下河还能凉快凉快。” 极力地劝说江磊跟他们一块儿去。 江磊自然有自己的私心，他找冯慧珍一会儿还要谈一谈关于书的问题。 这个可不能当着别人的面儿谈，只能私底下谈，这是最佳的机会。 “我就不去了，我又不会游泳。” 这个借口够强大了吧？ 冯慧珍猛然反应过来，江磊从来没有这样不和人团结过。 看来江磊找她有事儿。 “你们快点儿去吧，江大哥留在这里帮我打下手，还可以洗洗菜什么的。” 王顺好想说他也可以，他愿意打下手，让他干什么他都乐意，只要能和冯慧珍待在一块儿。 “要不然冯慧珍我也留下来给你打下手吧，他们去抓鱼就行了。” 王顺不想错过这个机会，当然更不希望冯慧珍和江磊呆在一块儿。 冯慧珍乐了。 “哪里用得着这么多人打下手啊？你还是赶紧跟他们去抓鱼，没你的指导一会儿鱼没抓回来，水煮鱼可就泡汤了。 王知青，我还等着你的鱼来做水煮鱼呢。 这个重要的任务可是交给你了。别让我失望啊。” 看着冯慧珍殷切的眼神，王顺终于动摇。 “好，冯慧珍你放心，我一定给你抓两条大鱼回来。” 转身带着翟伟他们一帮人离开了知青点。 冯慧珍把江磊带来的东西整理了一下。 嘴角露出了欣慰的笑容。 江大哥这个朋友可真够意思，这是把自己所有的福利待遇都给搬来。 “江大哥，白面大米就不要往过送，我们这是乡下地方老吃精细粮，容易把我们的胃养刁了。 你也看到今年年景不好，大面积干旱，到时候缺粮的时候，这些细粮那可是救命的。 你也别因为吃食堂，粮本上富裕就大手大脚。攒着吧。 不行给家里寄一点，我觉得这样的情况，到时候家里的供应粮恐怕也紧张。” “你呀，还真是操心的命，放心吧，我给家里每个月也会寄一些粮票和钱回去。让他们方便在那里买东西。” 江磊大大咧咧的样子，让冯慧珍觉得男人还真的没有女人心细。 “江大哥，你傻了吧？给他们寄粮票和钱回去，他们除了去黑市，还能去哪儿买到粮食？ 不如你把粮食寄回去，还名正言顺。” “省了一道手续，你也不想一想，黑市是容易去的地方吗？万一他们被抓了，到时候有你哭的时候。” 江磊听了这话，认真地思索了一下点点头。 脸上的表情是非常的认可和赞同。 “你说得对，这一点我没有你细心细致。考虑得不周到。我还觉得给他们钱和粮票更方便。 实际上应该是粮食这些东西对他们更方便。 好吧，我听你的，等我回去县城之后，就从邮局给他们寄一批粮食回去。” 一想起父母，想起父母的来信，心里就觉得难受，父母的境况也并不很好。 虽然他们信上只字不提，就和自己从来不提他在这里的境遇一样。 可是父母都已经去扫马路烧锅炉，能好到什么地步？ 想到这些就有些懊恼，他似乎对于父母的关心真的没有那么细致。 想一想家里的弟弟妹妹。 这么多张嘴都等着粮食，他寄粮票和钱回去，万一父母被抓那就是雪上加霜。 多亏冯慧珍今天提醒他。 “我就是提醒你一下而已，别那么当回事儿，谁都有想得不周到的时候。谁也不是万能的。 江大哥，你最近在省建三公司怎么样？ 遇到什么难题了吗？有什么需要帮助的，你尽管开口。” 冯慧珍大大方方把话问了出来，她是真愿意搭把手。 第181章 踏破铁鞋无觅处 “你就像是我肚子里蛔虫一样，我想什么你都能猜到，的确我这一次来，其实也想问问你。你那里还有没有其他关于机械方面的书？ 读了这些书，我才知道书到用时方恨少。而且既然我愿意干这行，就一定要爱一行。 我想在这方面钻研一下，做深入的研究。在机械方面做一些改革，起码不让我们落其他发达国家太远，” 江磊说到这个，就有点儿气愤。 挖掘机后来专家的确来了，可是专家来了之后，还是各种推诿责任。 反正仗着你们语言不通。 重点一点儿都不说，核心技术绝对不会暴露，反正只是讲一些肤浅的表面东西。 无论他们怎么打听对方那是一个字都不说。 这种外汇花得太冤枉。 要不是江磊把冯慧珍给他的那几本书钻研透，而且在挖掘机上面实践得不能再实践。 恐怕还带不出这支队伍。 目前他们周边县市的这些挖掘机，要不是凭着他这一手本事，恐怕还得花大量的外汇。 大家眼巴巴地求贤若渴，恨不能多学一点这方面的知识。 可是知识不会从天上掉下来，也没有任何一个外国专家愿意把这个知识言传身教地交给他们。 凭他们自己去摸索，那得需要十几年去摸索研究。 越是在这一行干得久，江磊越是觉察到他们技术上的障碍。 “你需要哪方面的书啊？我可以帮你找一找。但我不确定有没有你需要的。” 冯慧珍很乐意帮这个忙，但嘴上还得谦虚一点。 “书在哪里？我能不能看一看？” 冯慧珍被这句话给噎住了。 怎么看？ 她的空间里倒是开一个图书馆的书都有，问题是也不能让江磊进去看啊。 就算她冒着暴露秘密的风险让江磊进去，空间也不接受江磊这个活物。 这是上辈子她早就验证过的，这个空间除了她以外任何人都进不来。 “书肯定不放在这里。你也知道知青点人多眼杂，万一被人发现，都容易成为举报的罪名。 要不然你跟我说一说，你缺哪一方面呢？ 到时候我找一找，需要的我就先帮你偷偷藏在箱子里，等你来了之后再拿走。” 江磊一听立刻明白，这些书可不是市面上随随便便能拿到的。 急忙写了一张单子递给冯慧珍。 冯慧珍大概看了一眼，单子上所罗列的都是跟机械有关的。 这方面的书籍倒是有很多。 “等你下一次有时间过来的时候，我给你准备好，记得带一个掩人耳目的皮包过来。” 冯慧珍嘱咐江磊。 “行！按你说的办。” 江磊终于感觉心里放下了一块大石头，他对冯慧珍无比信任，不知道为什么。 大概是从他们两个生死与共之后，冯慧珍在他心目中就不是简简单单的那么一个小姑娘。 变成了一个值得信任，值得交付后背的朋友。 冯慧珍把萝卜干儿泡上。 “来吧！江大哥，你可是来打下手的，别想躲懒。” 看着那一堆东西，都觉得江磊这个人太实在，就算他们俩关系好，也不能大包小包拿这么多东西。 江磊一边帮冯慧珍摘菜，一边突然想起一件事。 “对了，你是不是有一个堂姐叫冯改花？” 冯慧珍猛然扭头，吃惊的神情怎么都掩饰不住。 她到处找冯改花，这个女人可倒好根本不回县城，让她空有想法也没有机会实施。 怎么突然冒出来了？ “你怎么知道？” “还真有啊？前两天我们工地附近来了下乡文工队里面有一个女同志，就叫冯改花。来找我说是你堂姐。” 江磊看到冯慧珍的脸上露出的并不是喜悦的神情，心人微微放下。 他还生怕风冯慧珍和冯改花是一对情同姐妹的姐妹花。 他说冯改花的坏话，是不是不合适。 冯慧珍现在脸上的表情说明了一切。 “她居然去找你了？” 冯慧珍这一次脸上的表情非常认真，上下仔仔细细地打量江磊。 审视的眼神，让江磊忽然之间浑身不自在。 “为什么这么看着我？” 江磊觉得如芒在背。 “你怎么会和我堂姐认识？” 冯慧珍不得不重视。 冯改花特意千里迢迢地跑去找江磊，这事情说不通啊？ 除非是冯改花知道江磊和以后发展有某种联系。 想要从江磊身上获取利益，才会去找江磊。 她和江磊的认识是误打误撞。 她对江磊前生今世完全不知道，江磊到底会怎么走这辈子的道路也完全毫无头绪。 她这个重生人士，对县里所有的人都不认识。 今生得到的一切，都是机缘巧合。 显然冯改花这个重生人士，比她得到的消息更灵活。 更重要的是以她对冯改花的了解，这个人是个无利不起早的人。 冯改花的好恶都是根据这个人是否对她前进的道路有利来决定的。 “我根本不认识她。是她自己好端端地跑到我们工地上来找我的，说是你堂姐。而且从你那里知道我的消息，特意过去认识一下。 我还觉得奇怪呢，这个女人奇奇怪怪的。对我过于热情，再说我又跟她不熟，还邀请我去看他们文工队的演出，我都没去。” 江磊着实觉得委屈，他可不认识这个冯改花。 冯慧珍这么说，让他有一种受了天大冤屈的感觉，再说他觉得他不能不解释清楚。 免得让冯慧珍想多了。 认为他是一个作风有问题的男人。 冯慧珍看着江磊着急的表情，心里终于明白江磊恐怕也不知道冯改花为什么会对他这么积极。 冯改花啊冯改花，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 终于冒出头来。 冯慧珍可是找了她好几个月。 冯慧珍的空间里面不光有大量的物资，还有杀手锏。 别以为只有冯改花有本事弄到那些东西，冯慧珍也有那个能力。 她的这棵桃树不光可以产生给人包治百病，可以让人力大无穷的桃子，甚至可以让人拥有超能力的桃子。 冯慧珍的这棵桃树上也会有一些产生邪恶能量的桃子。 比如说吃了可以让人智力下降，老年痴呆的桃子。 吃了可以让人全身瘫痪，卧床不起的桃子。 反正林林总总，树上有很多种桃子，冯慧珍上辈子没用这种桃子害过人。 这辈子是冯慧珍第一次动了这种邪念。 第182章 恼羞成怒 “江大哥，我跟你说我这个堂姐可不是什么好人，下一次遇到她还是离她远一点，保持距离为好。” 冯慧珍觉得自己像是背后说人长短的长舌妇。 可是不叮嘱一下江磊，她又生怕性格正直的江干事真的上当受骗。 谁让江干事一看就像是能被人骗的铁憨憨。 江磊反而起了好奇心，虽然他不关心这些家长里短，可是这关系到冯慧珍。 难免会让他特别好奇是什么样的人会让冯慧珍这么开朗大方的人，都会说出这样的话。 “这个冯改花，人品很差吗？” “是不是她对你做过什么事儿？” 江磊觉得冯慧珍这个人性格开朗大方，做事爽利，从来不和人斤斤计较。 这样性格的人都能对对方如此的深恶痛绝，可想而知对方肯定不是什么好人。 冯慧珍看着如一脸好奇宝宝的江干事，不由得莞尔。 把当初她下乡插队之前发生的事情，给江干事说了一遍。 说其他事情无凭无据，江磊也不可能相信。 可是这件事，作为旁观者来说，一听事情的始末，就大概能够猜出发生了什么。 也就是她这个重生人士，站在重生的角度才察觉到冯改花，当初说的那些话，做的那些事，有多么的有心机。 江磊又不笨，这么聪明的江干事，思维能力绝对比她还强。 果不其然，江磊听完这些话，眉头紧锁，脸上戴了不虞的表情。 “照你这个说你这个堂姐是个相当有心机的人。你呀，聪明开朗是一件好事，对人热情也是一件好事。 可是得看人，你这个堂姐可比你脑子好使得多。 听完你说的这件事，我忽然觉得替你有点担心，你说你脑子这么笨。这么容易被人骗，这可怎么得了。” 江磊是真的开始担心，以前他觉得冯慧珍聪明伶俐，活泼开朗，热情又乐于助人，勇于承担责任，从来没见过这么十全十美的姑娘。 可是从这一件事情上，觉得冯慧珍展露了他没有见过的那一面。 冯慧珍也会变得很笨，也会被人骗。 一想到这善良的姑娘，如果当初真的跳河给死了！ 想一想他心里都觉得会心痛。 一想到这里，就有点儿恨不得把冯改花抓起来使劲儿揍一顿的冲动。 这个女人心思有点太恶毒，为了别人不阻挡自己的道路，简直可谓是用尽心机。 如果不是冯慧珍命大，运气好被人救了，那现在的冯慧珍会是什么样子？ 江磊非常认真地站起身，走到了冯慧珍面前。 握紧了冯慧珍的肩膀，眼睛严肃认真地注视着冯慧珍的眼睛。 冯慧珍被吓得连连后退，身体碰到厨房的墙壁。 人像是一块纸板一样，死死地贴在了墙上。 被江磊这一下吓了一跳。 江干事，这是要干啥？ 主要是这种场景似曾相识。 好像后世的那些电视剧里，霸道总裁就是这样搞壁咚的。 冯慧珍脸颊有点儿抑制不住的耳根子发红，难道说江干事想要对自己表白？ 她该怎么做出反应？ 两辈子加在一块儿，她也没遇到过这么激动人心的场面。 如果江干事说出对自己喜欢的话，那她应该做什么反应？ 是应该故作娇羞的，一把把人推开，捂着脸转身跑出去。 还是应该冷静理智地回答江干事，我们现在不合适，我们应该好好地搞事业。 或者干脆地答应江磊？ 主要江干事这张脸，实在是让人看了眼红心跳。 以前看到江磊她就知道江磊的这张脸，绝对是祸水的脸。 一个男人长成这样，五官深邃立体，尤其是那双眼睛漆黑得像是一口古井。 目光落进去，就犹如投进了井里，怎么也拔不出来。 那是冷静睿智时候的江干事。 江干事温柔的时候，那双眼睛闪闪有光，像是天上的星星，里面包含了无限的温柔。 仿佛像是温暖的泉水包围了面前的所有人，让人无法自拔。 冯慧珍感觉她的心跳在胸腔里，扑通扑通地跳动，犹如揣了一只活蹦乱跳的小兔子。 怎么办？ 怎么办？ 然后…… “冯慧珍，以后你得变聪明一点儿，遇到什么事情多跟我商量一点儿。虽然我不一定比你聪明很多，可是起码我比你聪明一点点。 一人计短，两人计长。 旁观者清，当局者迷，我可以帮你看出事情里面的一些蹊跷。 我真的对你很担心，你看看你怎么笨成这个样子。你堂姐随便说什么，你都能相信？ 你呀你，你这个样子怎么能让人放心？” 冯慧珍犹如被人泼了一头冷水，瞬间脸上的潮红退了下去。 抬起头，一双明亮的眼睛满眼不可置信地望着江磊。 “江磊，你要跟我说的就是这个？” 江磊一脸的茫然。 “我当然要跟你说的是这个，你以为我要跟你说什么？以前我看着你也挺聪明伶俐的，谁知道居然会这么笨，被你堂姐就这么牵着鼻子走。” “冯慧珍，我要求你每三天给我写封信，报告你的情况。而且我也会让人把信给我，送到我所在的工地，我会随时给你回信。免得你被人骗。” “还有遇到事情别老听信别人的。” “别对什么人都掏心掏肺。” 冯慧珍的脸一点儿一点儿变得苍白，嘴角紧紧地抿了起来，眼神里带了一抹凶狠的光芒。 如果其他人见到冯慧珍这个表情，大概会知道冯慧珍这个表情是有点儿恼羞成怒。 冯慧珍狠狠地一把推开了江磊，那动作，那力气加在一块儿。 江磊愣是倒退出去七八步，差一点儿没把身后的菜盆给踩翻。 “冯慧珍，你怎么了？” 冯慧珍转身拿起案板上的菜刀，狠狠地开始切腊肠。 那咬牙切齿的动作，让站在她身后，看着她背影的江磊忽然觉得怎么有种背后发凉的感觉。 仿佛觉得冯慧珍不是在切腊肠，切的好像是自己的肉。 “怎么了？不怎么！江磊你怎么话那么多，赶紧摘菜，不然的话一会儿大家吃什么？” 江磊一头雾水，看看地上已经摘好的菜。 “我……” “你什么你？” 冯慧珍扭过头，手里拿着菜刀指着江磊鼻子。 第183章 馋江磊的人 冯慧珍一眼看到江磊无辜的表情。 “那个……我就是想说，菜已经摘完了。” 江磊努力的挤出了一个温和的笑容，他到现在还没明白冯慧珍怎么就生气了？ 他是真心为冯慧珍着急，怎么冯慧珍反而以一副听不进去的样子。 冯慧珍尴尬了。 她刚才是真恼羞成怒。 两辈子加在一块儿，在感情方面她算是一个小白。 哪个少女能不憧憬在爱情上受到别人热烈的追求？哪个少女不暮春？ 更何况早已经走过了少女的青春期，几十岁的单身女人怎么会不渴望春天的到来？ 一腔的柔情，结果换来了另外一种结果。 也难怪冯慧珍会误会，江磊刚才的那一番做派放任何一个女人身上，恐怕都会误会。 尤其是江磊那严肃专注的眼神，让人以为仿佛江磊的眼中只有冯慧珍。 结果换来了江磊的那些话，冯慧珍简直有一种如遭雷击，又羞愤的无地自容的感觉。 冯慧珍也不是对江磊就真的有某种特殊感情。 两个人之间真的是革命友情。 谁知道所有的种种事情，巧合到现在就演变成这个样子。 冯慧珍看了看盆儿里已经摘好的菜，江磊做事非常细致认真，包括摘菜。 再看了看自己犹如凶神恶煞一般拿着菜刀样子，想也知道恐怕跟街上撒泼打滚的泼妇没什么区别。 默默地把刀放下。 “江磊，你出去吧，帮我摘完菜就已经做完，没有其他事情需要你帮忙。” “别啊，我还可以帮你做点儿别的，比如说扒葱捣蒜之类的。” 江磊不知道为什么，看到冯慧珍眼神黯然的样子，忽然心里就特别难过。 他想陪伴在冯慧珍身边，希望冯慧珍心里有什么想说的话，能对自己说。 他想要帮冯慧珍。 做那个冯慧珍可以敞开心扉的人。 冯慧珍默默地转身。 “江大哥，这里真没你什么事儿了，你到院子里坐一会儿吧。休息一会儿。” 声音里的低沉黯然和有气无力，让江磊不知道该做点什么来缓和他和冯慧珍之间突然变化的气氛。 两个人刚才还相谈甚欢，忽然之间就变成这个样子。 江磊非常后悔，早知道刚才就不说那些多余的话。 江磊默默地拿着小板凳来到了厨房门外，靠墙根儿坐在那里。 恨不得给自己一巴掌，早知道说那些话干什么，难道世界上就你聪明？ 冯慧珍是一时被人蒙蔽了双眼，就是因为她的善良热情才会被人骗。 凭什么他自以为是对别人的人生指手画脚？ 凭什么他以为自己聪明？ 王顺和翟伟他们急急忙忙拿着背篓，返回了知青点。 王顺是冲在最前面的，他归心似箭。 放江磊和冯慧珍两个人单独在知青点，他的心里是一点儿都不安宁。 江磊和他不一样，江磊身上的优点太明显。 江磊很招女孩子喜欢，万一冯慧珍看上了江磊。 王顺觉得他可能真的就没有机会。 这一辈子难得遇到一个自己一见倾心，喜欢得不得了的女孩子。 王顺不愿意轻易地退出。 刚才抓鱼的时候，王顺恨不得一下水，立马能抓到大鱼。 终于抓到大鱼之后，他是第一个急匆匆往回赶的。 远远地看到知青点儿的房子，心跳得非常快，生怕江磊和冯慧珍之间产生了某些火花。 急匆匆地跑到窑洞面前，却一眼看到江磊蔫头耷脑地坐在灶房外面。 江磊居然没有和冯慧珍在一块儿，这一个画面一下子就安抚了王顺那一颗暴躁的心。 拿着背篓走到了厨房门口，笑着问道。 “江组长，你怎么坐在这里啊？已经忙完了？” 江磊扭头望了一眼，在厨房里默不吭声的冯慧珍。 低声回答道。 “我摘完菜了。冯慧珍没什么需要我帮忙的，所以我就在这儿坐着等你们。” 看到王顺背篓里活蹦乱跳的鱼，忽然灵机一动。 冲着背对着他们，正在屋里忙活的冯慧珍问道， “冯慧珍，要不然我帮你杀鱼吧？” 江磊迫切地想要弥补他和冯慧珍之间突然出现裂痕的关系。 王顺一听这话，立马不干了，这不是成了截胡？ “不用江组长，杀鱼的事情怎么能让你来？ 杀鸡焉用宰牛刀，我来就行，一事不烦二主。 这鱼是我抓的，收拾鱼自然也得我来，你说是不是冯慧珍？” 冯慧珍正忙着手里的东西，回头看了一眼。 这会儿的冯慧珍已经恢复了冷静和理智，想一想刚才也觉得有点儿抱歉。 是自己误会了江磊，却跟人家发脾气，有点儿不合适。 可是刚才误会到现在，冯慧珍都觉得有点儿尴尬。 尴尬之下，她也不想和江磊有太多接触。 冯慧珍觉得内心里不安的是。 一直以为她把江磊当成了可以抱着的金大腿，对自己至关重要的金手指。 谁知道原来自己居然馋江磊的这个人。 她可没觉得自己也饥渴到这个状态。 上辈子再怎么的，也算是活到了五六十岁。 独身这么多年她不至于这么不冷静。 冯慧珍陷入了深深的自责和自省当中。 “王顺，还是你来吧，你说得对一事不烦二主。来，你过来我教一下你这个鱼要怎么收拾。” 王顺一听这话，简直是来了十二万精神。 屁颠儿屁颠儿拎着背篓进了厨房，把篓里的鱼倒在了面前的大盆里。 冯慧珍看了一眼，脸上露出了笑容。 “哟，你们好厉害，居然抓到了这么大的鱼。” 两条大鱼，每一条足足都有十二三斤，也就是虎峪河这种河流里深藏多年的野生鱼。 才能长成这个样子，缺少天然的天敌，当然更少了渔民捕捉。 当地的社员都是土生土长的北方人，对于吃鱼还真没有什么好感。 还不如他们种点儿地瓜，吃得香甜，能顶粮食。 冯慧珍猜测口感一定非常好。 也就是今年水位下降，虎峪河的水位造成了这些鱼冒了出来，不然的话一般很难捉到。 “这两条鱼让我们费了一些功夫，而且力气特别大，差一点挣脱我们的网。” 王顺一看到冯慧珍笑了，就像是打开了话匣子。 。 第184章 王顺是故意的 “王顺，你把鱼杀了，然后按我说的，把鱼片成这么厚薄的鱼片。” 冯慧珍手把手地教了王顺一遍，两个人身子靠在一起。 其实没有真正靠在一起，可是从门外看过来的情形，就是两个人似乎紧紧靠在一起。 王顺激动得手都有点抖。 冯慧珍和他这么近的距离。 冯慧珍一只手扶着他的手，另外一只手按着鱼，手把手在教他怎么操作。 “行，你……放心，我就……按……按你说的这么做。” 王顺觉得他好像有点儿结巴。 冯慧珍不以为意地转身离开。 “不懂的话问我，王顺，你很聪明，我相信你。” 王顺激动的额头冒着汗珠子，神情专注地盯着鱼。 仿佛手里拿着世间最珍贵的珍宝。 “慧珍，鱼片薄不薄？” “不薄，有点厚！” “现在呢？还厚吗？” “现在正好！王顺，你做得真好。” “你说的我都有点害羞。” “哈哈哈，王顺，你真逗！” 江磊听着里面的妙语连珠，笑声不断，心里不是滋味。 本来里面那个人应该是他。 他搞砸了一切。 刘雪梅和张秀云已经扛着锄头和铁锹回到了知青点儿，路上遇到了翟伟，他们一群人欢声笑语。 让知青点儿的其他知青都有点儿侧目。 很多是知青都知道曾经也是知青点知青的五个男知青已经当了工人。 人家回来来看相熟的知青。 这可是一种荣耀，看到对方身上穿着干净整齐的工作服，再看看他们身上灰头土脸的样子，有点儿自惭形秽。 同时也是羡慕。 江磊默默地望了一眼厨房里，冯慧珍时不时地一边做饭，一边和王顺说话。 王顺积极主动的样子，让他有点儿特别看不顺眼。 尤其是冯慧珍被王顺逗的笑得前仰后合的样子，江磊胸口酸酸涩涩。 好在刘雪梅和张秀云已经换了衣服，挽了袖子，加入了厨房里做菜的大军。 江磊咳嗽了一声。 “王顺翟伟，咱们帮他们做点儿其他的事情，我看见板凳桌子都快散架了，咱们找点儿工具修理修理这里的家具。” 江磊眼睛踅摸了半天，终于找到了一个最合适的理由。 屁股底下坐的这个板凳儿，那是摇摇欲坠。 翟伟一听点点头，这是他们曾经生活过的地方。 在这里有他们最美好的记忆。 况且冯慧珍，刘雪梅，张秀云三个人也是他们曾经同甘共苦的战友。 尤其是他们五个人都感激冯慧珍当年对他们的知遇之恩，要没有冯慧珍拉了他们一把，他们能有现在吗？ “行，江组长，你说得对，咱们干点儿力所能及的活儿，不光把这些家具修了，咱们给他们窑洞里也收拾一遍。” 翟伟是个热心的青年。 所有人都知恩图报。 谷怀刚冲着王顺喊道。 “王顺，快来，咱们干点儿男人该干的活儿，你别跟女人一样，猫在厨房里像什么样子！” 王顺只好恋恋不舍地放下手里的活儿，转身离开厨房。 一帮男人们开始在知青点儿忙活起来。 江磊满意地看着王顺在房顶上忙碌。 刘雪梅看着香气四溢的水煮鱼，口水都快流出来了。 “慧珍，慧珍，你怎么能做得这么好吃？” “早知道这样就应该我们两个去虎峪河那边给你抓鱼。不就早就吃到，我要知道你还能做这么好吃的鱼，说成什么我都得去抓鱼。” 张秀云看着刘雪梅流着哈喇子的样子，取笑道。 “我可不去，我虽然爱吃，可我不会游泳，虎峪河哪是那么好去的？ 万一掉到河里就没命了，和命比起来，我宁愿不吃。” “那行，你的命重要，一会儿水煮鱼你不许吃啊。” 刘雪梅狠狠地给了张秀云一个白眼，张秀云就是这样一辈子都是谨小慎微。 “你可算了吧，这是慧珍做的，慧珍都没说不许我吃。你说了可不算。” 张秀云乐呵呵地把桌子摆好，把几张板凳搬进来。 今天也算是大变样，他们厨房里居然焕然一新。 光是这桌子，椅子就能感受到结实很多。 冯慧珍笑着喊道，“快把饭菜端上桌，喊他们洗洗手吃饭。” 刘雪梅急忙跑出去。 “饭好了，饭好了，大家快来吃饭。” 一帮子男知青听到，急忙从房上下来。 他们在给冯慧珍他们灶房的屋顶正在那里修葺。 胡志强看着外面几个男知青笑闹着，洗完了脸钻进厨房，再闻到对方厨房飘散出来的香味儿，又抽了抽鼻子。 唉声叹气道。 “你说要是现在咱们跟冯慧珍说一说，也加入他们的食堂怎么样？” 从上一次的萝卜干炒腊肉，到今天的水煮鱼的香味儿，几个人都蠢蠢欲动。 “现在肯定不行。那一帮男知青在哪有咱们什么事儿啊？等过一阵儿吧，他们男知青一走，咱们趁机去跟冯慧珍商量商量，咱们几个人做饭实在不行。 他们那几个也不行，他们那几个跟着孟宪斌他们吃饭，听说也跟猪食差不多。 虽然会做饭，可是不是今天糊锅，就是明天馒头蒸得像石头一样。” 一帮子男知青终于歇下心思。 厨房里所有人都坐在了桌子跟前。 江磊假装帮忙去拿碗筷。 凑到了冯慧珍面前，“慧珍，碗筷在哪里？” 问出这个话，心里非常忐忑，生怕冯慧珍不搭理自己。 冯慧珍却扭头笑着指了指旁边的一个竹制的笸箩。 “江组长，在那里。” 江磊虽然看到冯慧珍笑了，心里有些如释重负。 可听到冯慧珍称呼他的称呼，心里不是滋味。 刚开始见面，冯慧珍可不是叫他江组长，江组长可是生分得很。 “你快别忙活了，先过来吃饭吧，大家都等你。” 江磊顺手从冯慧珍手里把那个装着米饭的盆儿端了过去。 冯慧珍笑着解下腰上的围裙，扔到了一旁的柜子上。 跟在江磊身后来到了桌前，却看到桌子跟前空了三张凳子。 冯慧珍顺势坐在了张秀云身旁。 她的身边还空着两个位子。 江磊正要含笑坐在冯慧珍身边，却谁成想突然一个人挤了过来。 “组长，快坐啊。” 王顺理直气壮地坐在冯慧珍身边，笑着冲着江磊拍了拍自己身旁的那个空位子。 江磊眉头蹙了蹙。 王顺是故意的。 第185章 小气的江干事 翟伟也拍了拍空椅子说道，“组长，快坐吧。咱们大家赶紧开动，我实在忍不住了，这味道真香。” 江磊默默地坐在唯一的空位上，看着王顺坐在冯慧珍的身边，满脸笑容。 “大家开动吧，难得咱们聚在一起。虽然没有酒，那就以绿豆水代酒，大家干一杯，祝大家生活越来越好，身体健康，事业顺利。” 冯慧珍站起身，举起手里的那只大海碗，每个人碗里都是绿豆水。 众人纷纷举起碗。 “开动了。” “哎呀，这个鱼怎么这么好吃？” “慧珍，这鱼太好吃了，这个鱼叫什么名字？” 冯慧珍含笑道，“这鱼叫水煮鱼，你们喜欢吃，等你们下次放假的时候，你们来抓鱼，我照样给你们做。” 伸筷子夹了一片鱼片咬了一口，不由得露出了满意的笑容，侧头笑着对王顺说。 “没想到你刀工可真好，鱼片片的厚薄合适。口感特别好。” 王顺一听这话，急忙又拿筷子夹了一筷子鱼片，放在冯慧珍的碗里。 “好吃你就多吃点，你放心，等下一次我们放假的时候。我提前就把鱼帮你捞好。你还喜欢吃什么？如果我们在外面遇到了，正好可以帮你找来。” 冯慧珍只好礼尚往来地帮王顺夹了一筷子水煮鱼。 “哪里有那么客气啊？不用特意来看我，你们工作那么忙，有休息的时候好好休息休息，何必跑这么老远？” 总觉得王顺对自己特别亲切热情。 可她也不是那么不懂事的人。 他们地里的活儿繁忙，好不容易有一天休息的时候，大家恨不得倒在炕头上睡个一天一夜。 将心比心，王顺他们也一样。 维修的工作虽然比种地轻松一点儿，可是实际上也很累。 王顺不以为意的说道。 “累什么呀？一点儿都不累，你放心吧，我这么年轻力壮就走这么一点路还算远啊，说不准到时候有顺路的车。咱们当初下乡插队来的时候去小卖店，那得走多远的路啊！ 那么远的路咱们都能走了，更何况这么一点点路。比那个路近多了。” 王顺恨不得立刻能拉近他和冯慧珍之间的距离。 “也是跟我们插队的那条路比起来，也不能算太远，那行吧。等你多会儿放假的时候过来，我趁机给你们改善改善生活。你把翟伟他们也一块儿叫上，咱们大家一块儿改善。” 翟伟听了这话，意味深长地露出了一个贱兮兮的笑容。 “我们可不来了，王顺的鬼心思谁还看不出来啊？冯慧珍，我就直截了当跟你说吧，王顺这小子。肯定是看上你了。” “我们可不当电灯泡。” 众人哈哈大笑起来，冯慧珍有趣地回望着王顺。 “他们这么取笑你，你都不生气啊？王知青你这个脾气也太好说话。我知道你可看不上我这种的。好了好了，大家赶紧吃饭。” 冯慧珍是真没觉得王顺和自己有任何可能。 两个人气场不对。 王顺想要张口说的话，默默地咽了回去，这个场合不适合做任何表白。 等以后吧，等以后有机会和冯慧珍单独相处的时候，他再挑明。 江磊被嘴里的花椒给呛着，剧烈地咳嗽着。 旁边的翟伟急忙手忙脚乱地把碗里的绿豆水递给江磊。 “组长，你快喝两口，顺一顺，你吃不了辣吧？你看看把你辣成什么样儿。” 江磊喝了两口绿豆水，依然止不住咳嗽，摆了摆手，转身跑到了厨房外面。 扶着外面的半堵泥胚墙剧烈地咳嗽着。 看到冯慧珍和王顺之间你来我往的温馨互动。 看到冯慧珍笑语盈盈地接受了王顺给她夹的那些水煮鱼，吃得香甜。 看到王顺因为冯慧珍对他的照顾，脸上露出的那种幸福的笑容。 江磊不知道为什么，就是觉得心里又酸又涩又难受，胸口似乎堵着一股气。 他郁闷的一拳砸在了土墙上。 看着土疙瘩碎块儿被他一拳砸得往下掉。 难道冯慧珍真的喜欢王顺？ 不知道为什么，一想到冯慧珍喜欢别的男孩儿，忽然之间江磊就觉得心不舒服。 闷头坐在那里的江磊，突然冒出一句话。 “冯慧珍，今天这个鱼没有上一次在你家吃得好吃。” 气氛一下子微妙起来。 冯慧珍仔细尝了尝，“不会啊，我跟在我家那一次做的一模一样，调味料都没有变。怎么可能不一样，最多是鱼不一样而已。” “大概上一次你在我家吃的时候，是第一次吃到感觉很好吃。吃的次数多了也就那么回事儿。” 王顺看看江磊，看看冯慧珍，他们以前就认识？ 江磊还去过冯慧珍家里？ 这是老乡？ 啥老乡？ 一顿饭就这么吃完了。 大家又聊了一会儿天儿，天色不早，他们必须回去，不然的话天黑都回不去。 说好的他们维修队的车会到村口去接他们。 冯慧珍又找出来一些干的大枣，松子什么的，给他们几个人装上。 别的山里的干货，干菜什么的，他们用不着，这几个大男人都不开火。 大枣，松子什么的，饿了的话也能当零食啃一啃。 把那一大包东西递给王顺，“这是给所有知青带的，你们大家回去分一分。可别说我们厚此薄彼，这全是咱们山上产的东西，当年你们也是出了力的。” 王顺听到冯慧珍嘱咐的话，心里暖暖的。 “等到今年秋天，我们还来帮你们到山上去找山货。” 王顺有点儿舍不得离开知青点儿，第一次懊悔，为什么当初他会脑子一热，离开了知青点儿？ 如果在这里的话，就不用老是想着冯慧珍。 “快点走吧，不然一会儿会误了车！” 江磊冷硬的声音远远地传来，大步的离开了知青点儿。 冯慧珍手里攥着的那个小纸包又收了回去。 本来这是给江磊准备的，谁知道江干事怎么心胸这么狭窄？ 刚才生的气，到现在还没有好。 一个大男人，这是生的哪门子气呀？ 不给，正好还能省下。 王顺他们急忙追着江干事的脚步离开。 李敏隔着窗户看到了这一幕，狠狠地咬牙，这个知青点儿反正是不能待。 她在这里根本没有立足之地，她决定去隔壁农场。 李敏收拾了她的东西，连夜跑到了隔壁农场去找父亲的老朋友。 王占军看着眼前的女知青，“你就是老李的闺女吧。来就来了吧，走，我安排你到知青点休息。” 忽然媳妇儿张翠娥挑开帘子，笑着迎了出来。 “还去啥知青点儿啊？既然是你老朋友的闺女，就住在咱家，又不是住不开。你说你老朋友的孩子安排到知青点儿。显得咱们长辈太不懂事。” 和气地拉着李敏的手进了窑洞。 “小李，我知道你是个好孩子，以后把我们家就当成自己家一样。来，我给你介绍认识。 这是我大儿子王建成！这是我二儿子王建功，这是我家闺女王建梅。” 第186章 盖房子 屋里的三个人望着李敏，尤其是王家的老大王建成，嘴角露出说不出色眯眯的笑容。 嘴角还挂着哈喇子，尤其是那邋遢的样子让人看不下去。 “妹妹，漂亮！” 说完这句话，嘿嘿笑着凑到了李敏跟前，居然伸手要去李敏的手。 把李敏吓了一跳，从来没有人敢明目张胆到这个程度。 男女授受不亲，这道理不懂吗？ 又不是个三岁的孩子。 “你干什么呀？” 吓得李敏往后倒退了几步。 张翠娥笑着解围，“我们家这老大呀，心眼儿好。就是小的时候得过脑膜炎。脑子稍微比别人差一点，不过人很好。 他呀，还真把你当成妹妹。” 李敏这才觉察到自己刚才的举动有点儿不合适，毕竟还得在王占军手底下生产队工作。 也不能得罪这一家子。 她算是看明白王家老大，这人就是脑子不好使。 “阿姨，我还是住到知青点儿吧，这样的话太打扰你们不合适。我爸说了，让我来到这里，就是要和大家打成一片。” 张翠娥虽然对自己亲切，可是谁知道这个女人操了什么心眼儿？ 李敏现在觉得在这个家里似乎要发生什么不好的事情，李敏是很聪明的人。 本能的选择，对自己最有利的一个做法。 “小李，什么时候跟知青的不能打成一片呀？住在我们这里方便，要不然咱们知青点是睡的大通铺，十几个知青挤在一块儿。 你们女知青虽然人数少。可是也是八个人一个铺，你是想和他们挤在一块儿呢？还是想和我们家小梅睡在一个屋？你自己选我倒是无所谓。 就是心疼你这么大老远一个人下乡插队，我和你叔叔是拿你当我自己闺女一样对待。” 张翠娥笑着说着客气话，可是眼神里却像刀子一样。 她看出来了女孩儿是嫌弃儿子。 当然她把李敏留在他们家，未尝不是抱了某些小心思，自己儿子这么多年娶不上媳妇儿。 就是因为生产队里谁不知道自家有个傻儿子，儿子的智商也就只有七八岁孩子的智商。 这孩子小时候发烧得了脑膜炎，等到好了之后，就留下了这个毛病，只有七八岁孩子的智商。 孩子像孩子一样地哄着惯着，不然的话发起脾气来，连他们这当父母的都打。 生产队都是知根知底的，谁家舍得把自家闺女嫁过来。 没办法，儿子都已经26，到现在没娶上媳妇儿。 他们两口子也是发愁。 两口子倒是动过念头，想要从知青里面找个女知青嫁给自家儿子。 毕竟别的不说，就冲自己丈夫是生产队长。 嫁给他儿子光是其中的好处，自然不言而喻。 可问题是知青点儿八个女知青精得跟猴似的。 一开始也有人动过这个心思，毕竟下地干活太累了，可是一听说儿子是个傻子，立刻都歇了这个心思。 好不容易现在来了一个不知根不知底的李敏，虽然李敏的父亲也算是个干部，可是干部子弟怎么了？ 现在不是照样也得到自己丈夫手底下。 她特意把李敏留在家里，就是为了糊弄着李敏能嫁给自己儿子。 “婶子，那我就打扰你们。” 李敏天生受不了那罪，本来四个女知青挤一个炕就已经够让人受不了。 现在要和八个女知青挤在一个炕上，李敏想一想，都觉得没办法忍受。 虽然王家处处透着诡异，可是李敏相信以她的聪明才智不会吃亏上当。 王占军看了一眼妻子，他知道妻子心里想什么，虽然觉得有点儿对不起老同学。 可自己儿子的婚姻问题，的确是老大难问题。 要是老同学的闺女嫁给自己儿子，他们两口子肯定不能亏待这孩子。 也算是亲上加亲。 李敏算是彻底在王家安顿下来。 冯慧珍他们那边井彻底打好了，村里人有了压水井，地里的浇水问题终于算是解决了一部分。 看着秧苗比前一段日子里有了一些精气神儿，而且长高了很多，甚至麦苗上面也结了沉甸甸的麦穗。 村里人的心情终于好多了。 可是他们不知道的是，外面周围的环境很糟糕。 大面积干旱，以至于他们周边几十个生产队和几十个农场受灾严重。 村民们最直观的感受就是他们那条赖以为生的胡虎峪河，河水已经到标准线以下。 而且他们村里常年使用的两口水井，水位也到了最低。 多亏今年他们打了三口井。 要不然现在大家吃水可就真的成了难题。 给地里浇水的那口井虽然出水量很多，可是水量他们还得严格控制，不然的话所有的地都吃不够水。 而且新打的三口井的水位也明显在下降。 照这么下去，大家都在担心能不能熬到今年的秋收。 最热的6月里，大家虽然在干旱的阴霾当中，依然热热闹闹地开始盖房子。 手头有了富裕钱，再加上冯慧珍跟大家鼓动于是很多人家是真的开始盖房子。 生产队的大队部里。 王大壮又开始开大队部的会议，不过自从冯慧珍出主意帮大家打了三口井之后，现在每一次大队部的会议都有冯慧珍参加。 大家也愿意，冯慧珍帮着大家出主意。 “队长，我们这些村民代表希望您能代表我们出面跟县里的砖厂联系一下，咱们盖房子，家家户户都想盖砖房。 这一次咱们合起伙来买砖瓦，不就便宜一点儿。” “队长听说没有批条，砖瓦厂也不能给咱们卖砖瓦。” “队长，现在家家户户都等着砖瓦来盖房，您可得拿个主意。” 这是村民代表，大家都想着既然要盖一次房，干脆就把手头的钱拿出来，盖砖瓦房还是没问题的。 王大壮挠了挠头，这事儿他这几天跟砖厂联系了，他们附近只有三座窑厂。 的确是要批条，而且这个批条只有县里经贸委的主任才能批复，其他人的他们都不认。 王大壮也在县里找了些熟人，可是经贸委的主任，那是谁都攀不上的。 他也发愁他们村儿要的砖可是不是少数。 “冯慧珍，要不然你问问赵主任？” 冯慧珍这回急忙摇了摇头，她不能把什么事儿都懒得赵主任身上，以后生产队但凡出点事儿，都找赵主任那还了的。 第187章 冯改花的先手 “村长你也知道，赵主任是供销科的主任，跟经贸局根本挂不上关系。我悄悄地已经打电话问过周主任，周主任说也不认识。还是得咱们自己想办法。” 冯慧珍可以帮助村民，但是不能事事都帮忙，到最后就容易变成升米恩，斗米仇。 “队长，你忘了，你小儿子的同学好像就是礼县那边砖窑的厂长，您上次不是说过吗？” 有村民提醒王大壮，王大壮猛然一下想起来自己的小儿子的同学的确听说在礼县那边当了砖窑的厂长。 年纪轻轻能当上砖窑的厂长，曾经还被自己夸奖过。 可是没想礼县的原因是和他们这边根本就不是一个地方，两边儿几乎差了800里路。 这么大一批砖，800里路来回就是1600里路，这怎么拉回来？ “我估摸不行，那礼县离咱们这里八百多里路，来回1600里。再说了，咱们一趟能把砖全拉回来？要拉上几趟，那这房子今年甭准备盖了。” 王大壮这话让所有人有点儿垂头丧气。 冯慧珍却知道大家的思维都停留在用马车，牛车去拉砖的思维上，如果对方真的能给他们砖。 实在不行以他们生产队的数量来说，这一批砖完全可以到县里借一辆卡车。 虽然费点儿油钱，可是能够解决大家燃眉之急的问题。 冯慧珍把这话一说，王大壮果然眼睛一亮。 “行啊。我认识自来水厂运输队的科长，我跟人家商量商量，让他们出一辆车，出一个司机。 就算不出司机也没关系，冯慧珍你会开车，你们知青点俩女知青可全都会开车。 到时候咱们自己跑一趟，最多给人家出点儿油钱。” 其他村民一听这话，也露出了笑容，终究事情似乎有了曙光。 王大壮把人赶走，急忙给小儿子打了电话，小儿子已经去了部队上当兵。 这事情还得小儿子出面。 等到第二天一大早，果然对方已经打来的电话。 跟王大壮说得很清楚，这一批砖的数量他们可以出，而且价格甚至比他们这边的砖厂还低三厘。 他们自己亲自拉货回去的话，价钱上面还可以再给他们低二厘。 同意的话，对方这两天就给他们备货，应该三天之内就可以帮他们准备好。 王大壮一听，喜得眉飞色舞，剩下的就是去自来水厂借车。 照现在的数量，他们要想一车拉回来肯定不现实，这得借三辆车，就不知道他有没有这个面子。 冯慧珍跟着王大壮去了县里，当然她不是去自来水厂的。 是想去县里的文工团打听打听，到底冯改花什么时候回来。 冯改花这个女人太狡猾，一直在底下的下乡慰问文工队里，根本就不出现。 冯慧珍打听了半天，也是铩羽而归。 她不知道的是因为她来县城这一趟，还真和冯改花错过了。 冯改花已经跟着文工队来到了西山煤矿。 西山煤矿这个地方是她非要来的，虽然上辈子她没来过，她知道在白鹏举可就在西山煤矿。 本来她想借着江磊的手认识白鹏举，可惜江磊显然对自己没有好感，几次三番她找上门去，江磊拒人千里之外的态度很明显。 冯改花已经接到村里父母打来的电话，知道刘翠花活得好好的，不光活得活蹦乱跳，而且刘翠花当初差一点儿九死一生，结果冯慧珍回去之后，刘翠花立马就起死回生。 冯改花意识到冯慧珍恐怕也有某些非常手段。 冯改花害怕了，就是因为害怕，所以才特意要躲着冯慧珍。 江磊这里又连连碰壁，冯改花决定主动出击。 既然江磊那里用不着，大不了可以舍了江磊这一条线，虽然她是想要在江磊身上下点功夫。 江磊不识抬举，她只能另辟蹊径。 上辈子没有江磊，冯慧珍也一样能攀上白家。 这辈子她已经知道白鹏举在什么地方。 西山煤矿认真地说处在冯慧珍他们生产队背后的那座山上。 按照直线位置来说，冯慧珍他们所在知青点窑洞的那座山翻过去之后，背后的那一座大山就是西山。 不过那只是从空中鸟瞰的时候直线距离，认真的说要达到到达西山煤矿。 要从他们生产队走八十多里路才能到达西山煤矿的矿山。 而且唯一的一条路就是从冯慧珍他们生产队跟前的这条路，才能到达西山煤矿那条大路。 冯慧珍上辈子又没在这里生活过，更不知道心心念念想要找的白鹏举这个人离她其实很近。 冯改花随着文工团来到了矿山，他们被安排在了矿里的招待所。 冯改花当然是特意来找白鹏举。 白鹏举这会儿已经到西山煤矿当了一名普通的煤矿工人。 这个年月当煤矿工人挣的钱不少。 可是这个工作危险性很高。 冯改花也不敢明目张胆地寻找白鹏举。 白鹏举现在的身份比较特殊，在人们眼中不是什么好分子。 接待他们文工队的小刘是矿山宣传办公室的宣传员。 尤其是第一眼看到冯改花的时候，小刘就不由得被冯改花所惊艳。 文工队的姑娘们个个长得漂亮，但是冯改花的确就会从人群当中一眼注视到。 “小刘同志，谢谢你送我们来招待所。” 冯改花热情非常。 她必须了解矿山的情况，上辈子她又没有来过这里，具体到底应该怎么操作。 她得想尽办法接近白鹏举，可是又不能太过于明目张胆给自己招来祸事。 “小冯同志，你也太客气了。以后你在矿山上遇到什么困难，有什么事情需要帮忙尽管找我。咱们大家都是革命同志，能帮忙的地方，我一定会帮忙。” 小刘感觉到冯改花同志温柔和善，又非常有礼貌，这样的女孩子又长得漂亮。 更是打心眼儿里愿意帮冯改花。 恨不得能拉近他和冯改花之间的距离。 “小刘同志，那还真的谢谢你，这一次到咱们矿山来进行演出是我负责带队的，你看能不能帮我介绍一下矿山的情况？ 咱们工人的分布情况？ 这样我们也好安排一下几场演出时间，能配合大家的工作时间，照顾到每个人的感受。” 第188章 哪里人？ 看最快更新无错小说，请记住 https://www.52wx.com！章节内容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189章 一点影子都没找到 滔滔不绝的小刘终于拿着衣服走了，白鹏举默默地坐在写字台跟前。 这间宿舍是八个人的宿舍，这会儿其他的工人还没有回来。 他刚才心里忽然一动。 这个文工团的冯改花同志居然就在自己那个多年没见的侄女儿所在的村子，而且也姓冯。 年龄也对得上，难不成这是自己的亲侄女儿？ 不过他摇摇头，不可能！ 记得当初冯家两口子说，那孩子不叫这个名字呀？ 他记得叫慧珍。 不过既然知道冯改花就是那个村儿的，他倒是可以借机打听一下。 自己侄女儿现在怎么样了？ 那孩子他们已经分开这么多年，也不知道孩子现在怎么样。 冯家两口子现在怎么样？ 为了怕他们白家连累了冯家，他后来再也没有给冯家去过一封信。 主要是他们的信也会受到监管，没必要给冯家两口子带来任何的无妄之灾。 冯改花把衣服洗得干干净净，甚至还用茶缸里放着热水熨烫了一遍，叠得整整齐齐的衣服放在手提包里。 来到了白鹏举的宿舍。 她可特意打听过，白鹏举今天休息。 上去一敲房门，没想到来开门的正好是白鹏举。 看到冯改花，白鹏举倒是记忆犹新。 “小冯同志，你怎么来了？” 屋子里还有其他的工人，白鹏举不好把姑娘让进来。 只好关上房门，走了出来。 “白同志，这是弄脏的衣服我已经给你洗干净，我打听到你今天休息，所以特意上门来还衣服。” 冯改花急忙从提包里拿出那件衣服递给白鹏举。 白鹏举看着折叠好的衣服，不由地笑了。 “你这个姑娘还真有意思。洗就洗了，干嘛还费这么劲？弄得这么整整齐齐，让我有点儿受宠若惊。” “白同志，我也不知道为什么见到你第一面起，我就觉得仿佛很有亲切感。总之，就是想为你做一点儿力所能及的事情。” 冯慧真要是在旁边，大概就该吐了。 冯改花还真是厚颜无耻。 这话不就是茶里茶气吗？ “小冯同志，那你等一下，我把衣服先放进去，我送你回去。顺带想跟你打听一些事情。” 白鹏举倒是把眼前的姑娘当成侄女儿一样。 姑娘的年龄也就跟自己侄女儿差不多大，他才不会把姑娘对自己的这番话当成人家姑娘看上了他。 他一个苦兮兮随时可能没命的矿工跟文工团的姑娘想也知道，这是不可能的事情，再说了他也不可能连累人。 “好啊，您尽管问。” 白鹏举陪着冯改花往文工队那边走，一边走一边询问的。 “小冯同志，我听说你是某某村儿的。” “是啊！白同志，你怎么知道？” “对了，你们村儿里有个叫刘翠花的夫妻两个，你认识吗？” “当然认识，刘翠花那是我婶子。” “哦，你们是亲戚？” 白鹏举万万没想到，眼前的这位小冯同志，居然和刘翠花他们家是亲戚关系。 “是啊，我们是亲戚，我爸妈说我小的时候也多亏是我婶子他们帮忙，不然的话我就丢了。听说我那时候才不满一个月，是我婶子他们从悬崖上把我给救回来的。 要不然我早就小命一命呜呼，说起来我选择对我有救命之恩，可是选择这些年也不知道为什么，和我们家来往的很少。” 白鹏举一听这话，整个人吓了一跳，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冯改花早就觉察到白鹏举的这个举动，这番话是她特意编出来的。 反正刘翠花这些年在村里，一直都把冯慧珍的身世埋得很深。 没人知道冯慧珍是从外面捡回来的。 她这么一说，就把冯慧珍的身世安到了自己身上。 “孩子，你今年多大？” “白同志，我今年17岁，5月里的生日。我娘说我的生日就是我从悬崖上被救回来的时间。是他们特意改的，就是为了我能平平安安长大。 听说那一次特别惊险，要不是我婶子和我叔把我救回来，可能我小命都没了。 不过好人不长命，我叔都去世这么多年，我婶子一个人把孩子们拉扯长大真是不容易。 我妈说我和我婶子家的小闺女重名，后来长大一点儿就给我改了这个名字。” 冯改花已经面面俱到，想到了各种漏洞，全部都要堵上。 白鹏举感觉眼眶酸涩，难道说这就是自己的侄女？ “难道你以前叫冯慧珍？” “对啊，我以前也叫冯慧珍，可是我婶子家的小闺女也叫冯慧珍。叫这个名字大家都不知道叫谁。长大一点儿，我娘就给我改了名字。 我婶子家的冯慧珍比我大一岁。 我娘说我是当妹妹的，自然应该让着姐姐一点。” 白鹏举仓促地扭过头去，怕热泪盈眶的样子，让姑娘看到。 姑娘追问起来都没办法解释。 无论哪一条线索，都能综合起来，证明眼前的这个女孩儿就是他的侄女。 “白同志，你怎么了？难道你认识我婶子他们？” 冯改花故意这么问的。 看到白鹏举微微颤抖的肩膀，她就知道白鹏举绝对已经误会她就是他的亲侄女。 “不认识！我怎么会认识你婶子，你叔他们。你这孩子呀，我一见你就感觉很亲切，仿佛是我家里的那些晚辈一样，以后遇到什么困难可以来找白叔叔。” 白鹏举努力平息了胸口的那股激动，也平息了心口于蠢蠢欲动想要认亲的心思。 现在的状况不能认这孩子，认了这孩子只会给这孩子带来灾难。 没听说这孩子现在很好吗？ 在文工队当队长，前途无量。 要是和他们摆家扯上关系，这孩子说不定政审都会出问题。 孩子没有享受到白家一天的温情呵护照顾。 凭什么要被白家拖累？ “好啊，白叔叔，我也感觉你像是我们家的长辈一样亲切。” 冯改花露出了一个灿烂的笑容。 白鹏举仓促的扭头，“小冯，我先回去，以后有事情，你就托人捎个信儿来，或者你来找我。 有什么事我能帮到你的，一定会帮忙。” 看到冯改或者脸上的灿烂笑容，他就不由得想起了嫂子和大哥。 这个笑容还真像嫂子的笑容。 唯一遗憾的是，这孩子没有继承爸爸妈妈五官上的任何基因。 一点点影子都没有找到。 第190章 倒霉符的威力 看最快更新无错小说，请记住 https://www.52wx.com！章节内容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191章 不确定因素一定要消灭掉 吃完饭，冯改花跟着几个女孩儿有说有笑地回到宿舍。 知道了姚小玉的遭遇，大家都非常同情，决定买点东西去看看姚小玉。 怎么样也是一起工作的文工团队员。 虽然大家都知道冯改花和姚小玉不对付，可是冯改花自己都提出要去看一看姚小玉。 大家更是觉得冯改花这个人心胸宽广。 买了两瓶罐头，外加一包桃酥，一包草子糕。 这里也是因为矿工们平日里生活很苦，所以小卖店的物资方面还是准备得非常充足，要比外面的小卖店更加丰富一些。 再加上工人们有钱。 在吃喝方面要比其他地方的人大方得多。 他们来到了卫生室，看到了躺在病床上面色苍白的姚小玉。 这两天王梅一直陪在姚小玉的身边。 “大家来了。小玉大家都来看望你。” 王梅急忙笑着把大家迎了进去，看到领头的居然是冯改花，脸上露出了诧异的笑容。 没想到冯改花这个人倒是挺会做事，方方面面很周到。 起码表面上这么做，大家对冯改花的观念是很宽容。 谁不喜欢和这样一个宽容大度的人在一起？ 姚小玉看到冯改花，脸色可就没那么好，稍微挣扎，手上的针头就回血了。 护士又拔了针，给她重新扎了一次。 姚小玉这两天输液，手上扎的全部都是针眼，被护士扎得哎哟哎哟痛叫。 冯改花得意地看到，系统里又多了五积分儿。 虚情假意的上去嘘寒问暖。 “护士轻一点儿。” “我倒是想轻一点儿呢，可是你看看她这么瘦，血管这么细，找都找不到。” 护士也是没好气。 姚小玉恶狠狠地说道，“谁需要你假好心？我不用你看我，你赶紧走，你在心里巴不得我赶紧死了吧？” 冯改花眼眶一红，急忙后退了两步，把头扭到了窗外。 “小玉，你别生气，我不是来故意惹你生气的。” 温柔软弱的声音，立刻激起了其他几个女孩儿的同仇敌骇。 “姚小玉你干什么？人家冯改花又没惹你招你。好心好意地来看你，你反而是这个态度。你是把自己弄伤的，又不是我们把你弄伤的。” “冯队长，你别搭理她。她这是病得不轻。跟疯狗一样，见谁咬谁。” 姚小玉被气得头晕眼花，狠狠地一把把手上扎着的针头扯了下来。 血立刻溅了出去。 “冯改花，你是故意的吧？你故意带大家来气我的是不是？是不是恨不得我立刻死？” 这回连护士都看不下去了。 “你说你这个同志。怎么老是把别人想得这么坏，人家好心好意地来看你，被你骂了一顿。她说什么了？从头到尾我看到她都什么都没说。 是你自己在这里发脾气，我跟你说，你现在把针头拔了。我要再给你扎针。” 姚小玉被气狠了，自己头晕眼花，现在还要被别人欺负。 “我不扎针，我不输液了。” 狠狠地一把推开了护士，结果因为浑身无力，想要推开护士的举动，结果反倒让自己一下子摔倒在地。 头狠狠地撞在了铁架子床上。 这回大家惊呼，姚小玉头上留了一道深深的伤口。 姚小玉用手摸了一下自己额头上的血，想到头上可能会留疤，眼前一黑，彻底晕了过去。 几个人手忙脚乱地把姚小玉抬到了旁边的急救室，医生皱着眉头给她处理伤口。 “怎么回事儿？前两天不小心把手腕割得动脉流血，现在又把头磕出了这么大的一个伤口。 要是处理不好，脸上会留疤的。 这女孩子到底是干什么？怎么动不动就毛手毛脚？” 医生拿着针和线给姚小玉处理伤口。 护士在旁边抱怨道。 “这女孩子性格不好，脾气暴躁嘴又臭。刚才几个和她一块儿工作的文工队的队员过来看她，人家好声好气地劝她。 谁知道她给人家冷言冷语。结果反倒把自己给气着了，你不知道这就是个暴脾气，我不过就劝了两句，立马就把针头拔了。 我要给她扎针，她还要推开我，结果自己给摔倒，把头给磕破了。 多亏当时周围那么多人，要是没人看到，我是跳进黄河都洗不清。” 医生也是无奈地摇摇头，什么样的病人他们没有遇到过，像这种无理取闹的病人遇见的多了。 这就是自己把自己作成这个样子。 “伤口很深，虽然经过处理，但是她必须好好养着。不然的话脸上以后真的会留疤。” 医生嘱咐王梅遇上这么一个病人，只好嘱咐家属。 王梅只好苦笑着答应。 可是接下来的几天也不知道姚小玉为什么会这么倒霉？ 吃饭的时候，居然饭盒里能吃出来苍蝇；喝水的时候，玻璃瓶突然炸开把姚小玉的腿差一点烫伤。 就连她下地的时候，正好有护士刚刚擦完地，结果差一点摔倒。 冯改花一个人在那里偷偷乐，只不过是一个礼拜的时间，她已经收获了120积分。 当然随着越到后面积分越少，尤其是一个礼拜之后。 再也没有赚过一分积分。 冯改花知道这倒霉符是有时效的，最多一个礼拜。 过了一个礼拜，倒霉符的效果就没有。 不过一个礼拜能挣到120积分，比起去做任务来说，这已经算是非常厉害的手段。 冯改花立刻又兑换了十张倒霉符。 这一次她把倒霉符下到来看他们文艺演出的那些工人身上。 借着握手的机会，给每个人身上下了一张倒霉符。 就在冯改花美滋滋的等着验收成果的时候，结果上级领导打了电话，让他们迅速赶到流沙河县里去做慰问演出。 市里的上级领导已经去慰问那里旱情最严重的流沙河县。 冯改花有些依依不舍地离开，临走之前她还收到了白鹏举给她带的一大包东西。 里面吃的，喝的装了不少。 甚至还偷偷地给她装了20块钱和30斤全国粮票。 冯改花依依不舍地从窗户上冲着白鹏举挥了挥手。 看起来白鹏举已经彻底承认自己的身份。 她决定一定要好好地积攒积分儿，想办法把冯慧珍这个不确定的因素消灭掉。 也要得到白家的认可。 这辈子她才是白家的“那个女儿”。 第192章 一万积分的代价 看最快更新无错小说，请记住 https://www.52wx.com！章节内容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193章 十封遗书 王大壮带着救援人员跟在顾杰的身后，他们都到达了现场。 在阴暗的矿洞值班室，能够看到唯一的一部升降梯。 而这会儿升降梯的那扇铁丝网做的大门敞开着，里面黑洞洞，只能看到几根婴儿手臂粗细的钢绳。 两个维修工人正从升降梯的井坑里跳了出来。 “怎么样？里面情况怎么样？” 两个维修工人面色难看。 “我们顺着旁边的梯子爬下去，离的升降梯太远。升降梯坏的位置几乎算是到了矿井的2/3的地方。我们两个只走到一半儿的距离，根本看不清楚路。 只能原路返回。” 他们两个算是走得最远的，可是依然没有走到升降梯跟前。 “你们头上不是戴着矿帽吗？” 董矿长这阵都急了。 底下一共50个工人。 这可是50条人命。 “矿长，咱们矿上刚刚送了一批矿灯去维修，剩下的这些底下的工人用的是刚充好电的，我们这些矿灯能源不足。走不了那么远的距离。” 维修工也是面色难看。 矿上的设备基本都不齐全，这些矿灯基本上回来一批就去送修一批。 但是数量有限附近几个矿口下矿的工人又多，不光是他们这一个矿井，还有其他的矿井。 整个矿上数万名工人几班倒，但是设备只有1/3。 不可能做到人手一套。 轮到他们这个矿井设备就更少。 “董矿长，这些问题以后咱们再追究，当务之急是我们要下去查看升降机的情况，修好升降机，把底下的工人全部带上来。” 江磊没时间听董矿长继续跟底下的维修工掰扯。 “江组长，抱歉让你看笑话了，的确，当务之急是要把底下的升降梯修好。” 董矿长满脸的歉疚，这种丢脸的事情还让外人看到。 “矿长，现在底下发生了冒顶事故。底下的水已经漫上来了，按照现在的速度，水恐怕已经淹到两米深，我们得抓紧时间。 要不然再有四十八个小时，水就会淹到升降梯的位置。” 说话的是矿下生产组长，刘财旺本来他应该下去。 因为底下的矿帽不够，他才特意留在上面等送来。 帮其他的工人把帽子带下去，结果没想到就在这个当口发生了事故。 他虽然暗自庆幸自己保了一条小命，可是底下全是自己的兄弟。 谁的命都是命，他们出了事故自己也承担不了这个责任。 “最佳营救时间就是48个小时。” 江磊蹙眉，他从来没有遇到过这种棘手的情况，谁敢保证48个小时就一定会把升降梯修好？ 谁又能保证中间没有其他的问题产生？ 矿长和其他的现场领导经过了研究，还真是48个小时没有任何办法。 “行了，既然如此，这里维修升降梯的工作，暂时由我们接管，我会带人亲自下去。” 江磊看着手里的升降梯设计图，这张图纸是升降梯制造公司送来的。 这张图纸虽然能看得简单明了，从目前所能看到的东西推测分析应该是升降梯过于老旧，在哪里被卡住了。 虽然看起来问题很小，可是这是跟时间赛跑。 “那行，我赶紧联系抽水设备，这些水尽量往出排，能给你们拖延一点时间算一点时间。” 矿长已经绞尽脑汁把他们能想到的办法全都用了出来。 抽水设备，那是要烧柴油的。 他们矿上仅有的一台设备，根本不能够阻挡现在水位上升的速度，只能去找其他的矿借。 “好矿长，咱们兵分两路，现在赶紧开始行动。耽误的每一分钟，对底下的矿工来说无比重要。” 江磊不想再说什么废话，扭头已经去找跟他来的人员。 大家迅速对图纸做出了有可能出现问题的几个点。 他们必须对这几个点一一排查，光是进到升降梯那是一回事儿，可是必须沿路对升降机的设备进行排查。 江磊把手下的人分成了两波。 有四个人跟他戴着矿灯，直接下到升降机里去进行设备检查和维修。 而剩下的五个人则沿途寻找有可能发生问题的故障。 江磊戴上了帽子。 “组长，我先下，我开路。” 说话的是他手底下的一员猛将吴晓波。 这是一个和江磊一样大的年轻男孩儿。 “我身为组长，我先下。” “这一次大家做好思想准备，下到升降机那里遇到任何风险都可能有。” 江磊不想说这么沉重的话题，可是不提醒一下所有的队员，根本不行。 他们这一次的任务下到矿井里，各种可能都存在。 这不是他们熟悉的领域。 就算升降机修好，能不能赶在那个时间之前，升降机会不会有其他的故障？ 矿井底下的情况还很复杂。 江磊说这个话的时候，是因为想到了无数可能。 “组长，我们都明白。” 吴晓波他们刚才就已经跟矿井的生产组长交谈过，对方已经在写遗书，因为对方是带领他们下去的第一人选。 刘财旺哭着对大家说，他对不起底下的50个矿工兄弟。 就算是要死，他们也得死在一块儿，他不能眼看着兄弟们扔下他一个人。 用刘财旺的话来说，矿井底下一旦发生危险，就不是一个小事儿。 矿井底下的情况复杂，目前来说大家只看到了矿井底下冒顶。 升降机坏了，谁也不知道，底下还会有其他的状况。 毕竟水已经冒上来，按照水的压力和阻力来说，矿井底下的支撑还能坚持多久，谁都不知道。 一旦矿井底下某一部分发生坍塌，这些工人能不能摸出来？ 能不能活下来，还真的说不定。 “组长，我们都已经写好了遗书，这些都留在了上面，我们知道会发生的危险。如果我们每一个人出了事情，就把我们留下的遗书交给我们的家人就好。” 江磊面前的九个维修工人表情严肃得仿佛是在交代后事。 江磊眼眶通红，鼻尖酸涩，可是脸上硬是挤出了笑容，用手拍了拍每一个人的肩膀。 “今天我们并肩为矿井底下的50名兄弟的生死去奋斗一次，也不枉我们此生。” “为了井下的50名兄弟，50条生命！” 众人举手宣誓。 第194章 地动山摇 冯慧珍已经被调派到矿井边上做支援。 从矿井底下抽水上来。 目前来说，只有一台抽水泵。 冯慧珍守着这台抽水泵，面对这样热烈的救援场景，心里难免也会感慨。 这是所有人对生命的敬畏。 这是所有人竭尽所能为矿井底下50条生命付出的努力。 但目前手头的救援设备太老，就全部靠的是人力。 这是这个年代的悲哀，可是又是那么无可奈何。 冯慧珍虽然心急如焚，可是理智还在。 她的空间里设备倒是不少，可是根本不能拿出来使用。 拿出来东西就意味着暴露她。 冯慧珍上辈子这辈子加起来都算是好人。 除了曾经觉得对不起母亲和哥哥姐姐，没有对不起过任何一个人。 就因为是好人心底的善良，让她看到这样的场景更会感慨。 尤其是看到江磊居然带头，要带着队伍直接下矿井。 冯慧珍让站在她身边的刘淑珍看着抽水泵，转身跑了过来。 “江磊，你要下矿井？” 她曾经救援过无数的矿难事故。 这一次的事故看起来没有那么惨烈，可是井下的情况太复杂。 而且这种年代久远的矿井底下会出现什么样的问题，谁都很难预料。 冯慧珍不得不为江磊感到担心。 这一份担心是发自内心真诚的，为朋友而担心，不是因为江磊是她的金手指，也不是因为江磊是她的充电器。 望着眼前那一张表情严肃的小脸，江磊露出了微笑。 “冯慧珍，你别担心。我会没事儿的，对了，上一次在知青点我还没跟你道歉。你别生我的气。我是真的拿你当我的朋友，非常重要的朋友。” 江磊说出心底的歉疚，这迟来的道歉，他必须说出口，也许这一次之后，他和冯慧珍就再也无法见面。 他不能在临走之前还和自己最重要的朋友心存芥蒂。 冯慧珍望着江磊那真诚的面孔，突然之间眼眶发红。 “傻瓜，我从来都没有生过你的气，咱们俩是朋友。我怎么会生你的气？” 到了这个时候，江磊仍然坚持跟她道歉。 其中包含的深意冯慧珍明白，江磊是生怕他走了再也没有机会跟自己道歉。 就是因为明白，心里反而更难受。 “听到你这么说，我心里如释重负。冯慧珍，你会是我一辈子最重要的朋友。” 江磊的心豁然开朗，在临走之前能够见到冯慧珍，能够听到冯慧珍原谅自己的话。 整个人仿佛都轻松了很多，尤其是临走之前，还能最后看冯慧珍一眼。 这一刻江磊忽然明白自己的心，眼前的这个女孩儿在他的心目中很重要。 他对冯慧珍的那些喜爱远远超过了朋友之间的情谊。 可惜他不会说出口。 如果这一次走了回不来，他说出口的那些表白，可能会给冯慧珍造成心理负担。 会让她一辈子留下心痛的感觉。 真正喜欢一个人，不是让那一个人一辈子记着自己不忘，而是要让那个人幸福快乐地生活。 江磊绝对不会允许他做一个卑劣的男人。 作为一个朋友，这个位置这些话是最合适的，他不会让冯慧珍背上任何的负担。 这也是他现在能为冯慧珍唯一做的事情。 喜欢一个人，爱一个人，就应该让她毫无负担地生活在阳光底下。 “江磊，我跟你一起下去。” 冯慧珍望着眼前这个充满阳光，充满真诚的男孩儿，忽然之间有些舍不得，情绪激动之下冲口而出。 江磊回身，深邃温柔的目光落在眼前的女孩儿身上。 “那可不行，你不是维修人员，你下去只会耽误我们的时间，耽误我们的功夫。你老老实实的在井上等着，我很快就会回来。 你要相信我，江大哥什么时候说过没把握的话，做过没把握的事情？” “江磊一定要回来！” 冯慧珍不知道为什么，就是对眼前的江磊忽然有些舍不得。 大概是因为目前两个人之间的关系，早已经超越利益相关的关系。 冯慧珍对于眼前的江磊是真的当做一个真心的朋友。 “傻瓜，我肯定会回来，好了，你放心吧。” 江磊抬起手用戴着粗布手套的手，轻轻地摸了摸她的发顶。 带着难以言喻的温柔和不舍。 转身毅然决然，带着身后的九个人来到了矿井口。 冯慧珍看着江磊回头望了她一眼，然后下了矿井。 还属于年轻男孩儿的后背却给人非常厚重高大的感觉。 冯慧珍回到抽水泵跟前。 12个小时过去了。 “董矿长，这是旁边的矿井援助咱们的抽水泵，一共是五台。” “赶紧安装上去。” “派人守着，一定要24个小时不停地抽水。” “矿长，山路发生了崩塌事故，消防队和医院的救护人员根本上不来。” “你立刻带人去，哪怕就是给我用手抬，也得把路清出来。” “是，矿长。” “矿长，现在50名工人的家属，拖家带口，全都围在咱们办公室的外面。” “已经有人哭晕过去。” “还有十几个孩子在那里哭得死去活来。” “后勤人员呢？干什么吃的？赶紧去安顿。安抚他们能回去尽量回去，实在要是不回去，就给他们搭个帐篷。这么热的天不能让人中暑。” “矿长，维修人员已经晕过去三个，全都抬了上来。” “怎么回事儿？” “矿井里空间狭小，空气流通不足。再加上越往下，底下的抽风系统动能已经不足。” “赶紧让医务人员进行抢救，往矿井里加大排风量。” 冯慧珍侧着耳朵听到人们的喊话。 急忙腾出手来，搭手去帮医护人员抬担架。 担架上躺着三个下井去的维修人员，但是其中没有江磊。 冯慧珍看到稍微还有些神智的维修人员，急忙问道。 “同志，江组长呢，他怎么样？” “江组长，江组长掉进水里去了，你们……你们快救他。” 冯慧珍猛然站起身，朝着矿井口跑了过去。 “同志，同志，你干什么？” “底下情况不明，你不能随便下去。” 冯慧珍被矿井口的两名同志死死地拦住了，就在这个时候地动山摇。 第195章 毫无希望 冯慧珍狠狠地摔倒在地上，身边的两个工作人员摔得更狠。 三个人几乎是撞成一团。 随着落下的就是头顶的碎石头和砖块，灰尘弥漫到不断地有人咳嗽。 冯慧珍一边咳嗽，一边坐起身。 “怎么回事？” 有人慌乱的问道。 “又发生坍塌了！” 冯慧珍一个翻身跃起。 直接扑到了矿井口，果然一股股的浓烟夹杂着尘土从矿道里喷涌而出。 可想而知底下现在是什么情况。 与此同时震动已经渐渐平息。 矿上的领导和各救援组的组长全部都聚集到矿道口。 “看来底下又发生了重大坍塌事故，也不知道底下的人怎么样？现在大家赶紧组织人手进行救援，维修组的七个人还在底下呢。” 董矿长心急如焚，50个人还生死未卜，现在又有七个人给陷进去了。 他身上的责任太重大了。 就在这时，外面传来了呜呜的哭声，显然外面的家属也感觉到了不对，这个震动可不是地震。 既然不是地震在他们这矿上，只能是矿底下又发生事故。 号啕的哭声一阵一阵，让人心里感觉揪心。 每一个在矿下的工人都是这个家里的顶梁柱，一家的支柱。 一旦有个万一，毁掉的就是整个家庭。 冯慧珍着急地望着矿道口。 “矿长，咱们现在赶紧组织人手下去探查一下，先把维修组的七个人给救上来。这种情况他们七个人比起那些矿工更危险。” 冯慧珍当然着急。 江磊带着人还没有上来，在底下遇到了这么大的矿井事故。 万一有个好歹…… 冯慧珍摇摇头，不想在脑海里闪现出某种她曾经见识过的凄惨画面。 江磊是个好人。 正直，善良，勇敢，就是有一些微微的不知变通。 可整个人的人格魅力一点都没有受影响。 面对困境的时候，会勇敢地去拼搏，挣扎，想要给自己挣一条路出来。 面对灾难的时候会奋不顾身，为了保护别人，献出自己的生命。 就像当初救她一样，这一次江磊也是带了必死的决心去救底下的50个人。 “救援人员赶紧查看一下矿道的情况。” 董矿长没有怪小姑娘擅自插话，到了这个时候，谁不关心矿井底下所有人的生命安全？ 五个小时以后，救援人员灰头土脸地上来。 “矿长，现在底下又发生了坍塌。升降梯的位置，已经被倒下来的石头埋住，那里完全都被堵住。我们根本不知道底下情况是什么样子。” 把底下的情形描述了一下，冯慧珍大概明白。 矿井底下应该是在矿道中间被冒水的石头又压塌了某一部分支柱。 塌方下来的石头把一半儿的矿道全部堵了起来。 “现在怎么办？赶紧组织人员把这些石头清理出来，必须给他们输送空气。” 冯慧珍第一时间想到了空气的问题，现在塌方时间不短。 仅有的氧气还够他们呼吸一段时间，但是如果不赶紧给矿下输送空气的话，光堵住的这些石头，就会让底下的人窒息而死。 “对对，这个话说得对，赶紧想办法，现在用抽风机开始往矿道里输送空气。” “还有抽水泵更得加紧工作，现在这种情况那些石头很容易把水位上升，最底下的人员的生命安全已经受到了威胁。” 冯慧珍把自己能够想到的脑子里，曾经参加过救援的几种方案进行综合。 虽然她知道自己这样冒贸然冲出来，会给人一种喧宾夺主。 有点儿不知好歹的二不愣的样子，可是没办法，这个时候救人胜过一切。 显然董矿长听了冯慧珍的话，知道这话是这个道理，这会儿的确应该这么做，可是还是脸上带了一丝不悦。 “这位小同志，你还是赶紧下去做你的其他工作，这里不适合你一个女同志在这里待。这里我们会想办法的。” 冯慧珍被工作人员强行请了出去，显然其他人也不乐意听一个女孩子在这里指手画脚。 冯慧珍来到了抽水泵跟前，忧愁地望着远处的办公室。 她不知道那里会拼凑出一个如何的救援方案。 但是就算是她在这里，目前也没有一个很好的方案。 江磊和底下的所有人，希望能够撑住，坚持住。 这个时候比拼的就是耐力，求生的欲望。 刘淑珍安慰地拍了拍冯慧珍的肩膀。 这一段日子的相处，她越发的喜欢眼前的这个女知青。 可惜她来得晚，没有和冯慧珍相处出来最真诚的革命友情。 光看冯慧珍对待刘雪梅和张秀云就知道，冯慧珍这个人是别人对她好100分，会拿出1000分的善意来回报。 这样的人真诚，热情，最重要的是冯慧珍很聪明。 不光聪明，能力很强。 又会察言观色，而且能言善辩，最重要的是非常的善解人意，做事的时候有条有理。 这样的女孩子在哪里都能发光发热。 难怪在他们第六生产大队，冯慧珍那就是仅次于生产队长王大壮，让所有人非常佩服的女知青。 尤其是在这些社员当中，虽然冯慧珍不是本地人，却依然得到了所有人的爱戴。 没看到这段日子人们盖房子。 有盖好房子的人家请吃暖家饭，虽然都是简单的饭菜。 不可能摆流水席，可是就是那简单的饭菜，人人也乐意请冯慧珍去。 哪怕就是吃一口二和面儿的馒头，吃一碗烩菜也代表了村民们的一番心意。 “冯慧珍，别担心，他们肯定吉人自有天相。” “谢谢，希望吧。” 天色黑了，矿井这里的矿道口已经拉起了无数的灯泡。 下井去救援的救援队这一次又上来了。 这个时候已经是晚上9点多。 上来的救援人员都是纷纷为难的摇摇头。 “矿长，我们已经想尽办法了，那些石头已经把整个矿道都堵死了，唯一有一个很窄的入口，那个入口里面的情况我们不知道。 因为手电筒能看到的位置很少，目前并不知道底下的情况，也听不到底下的任何声音。 我们已经尽力，现在这个情况要把所有埋着的矿道的石头全部清理出来，没有十几天根本做不到。” 所有的救援人员垂头丧气。 他们是拼尽了全力在救人，底下都是他们的兄弟。 第196章 燃起希望 “你们必须想办法，必须想办法打通这堵死的这一个路段，否则底下的人就没有空气，你知道没有空气，他们坚持不了多久。 从刚才矿道坍塌到现在为止，已经足足过去了五个小时。这五个小时对他们意味着什么？你们知道吗？” 董矿长急了，一把拎着带头救援队的队长的衣领子，面红脖子粗的斥责道。 “那是57条人命，不！58条人命。” “矿长，哪怕就是用我的命去换他们的命，我也愿意，我也想把他们救出来。可是现在真的是进入了死胡同，石头把整个炕矿道全都堵死了。 唯一留下的那个狭窄空间，我们根本进不去。 那个狭窄的空间也就只有一个十一二岁孩子能够钻进去大小的位置。 可是我们总不可能让孩子进去冒险？ 谁也不知道里面情况是什么样子，狭窄的空隙能不能进去，进去之后会是什么样的结果？又如何能打通？ 万一再次塌方，后果不堪设想。 矿长，我刚才都恨不得我自己能变成十一二岁的孩子，亲自上去去救他们。” “如果可以，我也不愿意这样子，那底下的兄弟里。有好多我们都一起吃过饭，一起喝过酒，平日里打打闹闹。 现在眼睁睁地看他们在底下受苦，你说我们谁的心里好过？” “我倒宁愿我是待在那底下等死的人，起码也好过在这里心里难受。” 带队的救援队长一把摘下自己头上的头盔，狠狠地摔在地上。 蹲在地上捂着脸呜呜地大声哭了起来。 都说男儿有泪不轻弹，那是未到伤心时。 所有救援队的队员默默地低下了头，眼泪顺着他们布满灰尘的脸颊，硬是趟出了两道白道。 其他人都轻轻地饮泣起来。 “都别哭了，大男人哭什么哭，男儿流血不流泪。到了这个时候，他们的性命就掌握在我们的手里，遇到困难我们不能哭。 首先我们不能灰心，不能丧气，如果我们也灰心。他们还等着谁去救？既然有一线希望，我们也得尝试。 十一二岁的孩子肯定不行。实在不行，找一些身材能适合洞穴大小的女青年。 看看有没有人愿意做敢死队员去尝试一下？” 说这个话的是矿上的张书记。 张书记做思想工作的这会儿，果然他的话稳定大家的心情。 “咱们矿上的女同志没有几个，女同志胆子小，面对这样的情况，我怕他们应付不来，再说身材正合适的，也恐怕不好找。” 救援队长却没有那么看好，矿井这个地方，本来就不是女人应该来的地方。 “不好找也得去找！不去问你怎么知道有没有人愿意下去？狭路相逢勇者胜，到了这个时候，我们只能去找那一线的希望。” 十分钟以后，矿上的所有女同志已经到达了现场。其中包括冯慧珍他们这些女知青。 动员的话书记也只说了一遍，不少女同志都低声私语。 救援队长看了一下面前站着的122名女同志。 他在一个一个人的面颊上扫过，很多人已经被他排除。 他点名留下的只有12个人。 只有这12个人的身材目测符合洞穴的大小。 “矿长同志，不是俺不想下去，俺实在是胆子小，尤其到了黑的地方，俺到时候恐怕就会吓晕过去，俺顶不上大事儿。” 一个女青年早已经吓得瑟瑟发抖，甚至是带着哭腔在说话。 还有四个女青年也急忙举手分辨道。 “我也不行。我不要下去。我还年轻，我不想死。” “我也不想死。说成什么，我也不下去。” “我们都不想死。” “矿长为什么要让我们下去？底下都已经陷进去这么多人了。明知道下去死路一条，矿井底下的情况不稳定，还让我们下去送死？” 已经有人义愤填膺，很多人听了这话，都不由得眼神凌乱。 这个时候谁都害怕，谁都担心矿井的情况不稳定下去，也可能遇到再一次的坍塌事故。 到时候下去的人就得被埋在里面。 每个人都不由自主的往后退。12个人里唯一的那个站在原地一动未动的女孩儿，引起了所有人的关注。 救援队长目露哀求地望着女孩儿。 “同志，你……” 这是他们唯一的希望，现在已经没有任何其他的办法。他们有一点儿办法，也不会用女同志上去。 明知道这有生命的危险，让女同志上去，他们说不出任何宽慰的话，也说不出任何欺骗人家的话。 假装告诉女同志没有任何风险，那就是骗人。 刘淑珍拉了拉冯慧珍的袖子。 连她都忍不住有些胆怯的往后退，谁也不愿意当这个出头鸟。 这个出去得到的不光是荣耀，有可能是死后的荣耀。 得到这个荣誉，谁都希望得到，可是搭上自己一条命，大概是很多人都不愿意做的。 “冯慧珍，你快到这边来。” 刘淑珍真的是好心，她不希望冯慧珍逞一时之勇。 这一件事情上绝对不是靠一点儿小聪明可以办到的。 冯慧珍这个女孩儿在这些日子的相处中，她真的是觉得女孩儿非常不错，无论是性格才能还是品性，都是万里挑一。 “谢谢，不过……” 冯慧珍感激地对刘淑珍道谢，无论如何刘淑珍是好意。 在这个时候，谁也别说谁自私，如果不是因为底下的江磊，如果不是因为她手里有倚仗的空间。 她怎么会勇往无前地站在这里？ 恐怕冯慧珍也和所有的女孩儿一样，会因为恐惧担忧，胆怯，怕死，往后退。 这不是错误，这是人面对恐惧和死亡的时候正常的选择。也不能叫做自私。 “队长，我愿意下去探查一下矿道。” 冯慧珍坚定的声音让在场的所有人都震惊在当场。 “冯慧珍，你疯了。” 刘淑珍简直不敢相信自己听到冯慧珍所说的话。 哪个女孩儿愿意到矿井里去，况且底下已经塌方过一次，谁知道底下还会有什么样的情况？ 这不是诚心找死。 “别劝我了，我知道有的时候终究得有人站出来，大家都不下去救他们，那么底下的58个人就真的是没有生还的希望。 可有人去冒着风险，也许会给他们一条生路。” 冯慧珍坚定的话，燃起了救援队长的希望。 第197章 下矿 冯慧珍身上换上了劳动布的工作服，背上背了氧气瓶，头上戴着下矿专门用的矿帽。 同时她的身上别着对讲机。 这两部对讲机是矿长刚刚找出来的。 性能可能差一点，但是比没有强。 救援队长一边教冯慧珍身上各种装备怎么用，一边嘱咐冯慧珍。 “你别担心，到时候我陪你一起下去，我们十几个人会跟你一块儿下去。如果实在没办法前进，那么你就退回来。我们会尽量在旁边，保证你的安全。 你放心，我们都陪在你身边，绝对不会扔你一个人在那里。” 这是要给冯慧珍吃定心丸。 底下的情况，他们心里清楚。 这一会儿的功夫底下又发生了几次轻微的震动。 证明底下的坍塌根本没有结束，谁知道那条狭小的通道还存不存在。 他们现在真的是赌运气。 十几个队员身上背着装备，他们要想法子，带通风设备下去，如果冯慧珍能在那个狭小的通道钻进去。 只要这条通道还通着，那么把通风管道塞进去，底下的人就还有活路。 这也是目前他们唯一的希望。 “队长，您放心。我会尽全力。” 冯慧珍一边检查身上的装备，一边思索下去该怎么做。 可爱的队长担心她害怕，不停地用话在安慰她。 生怕这唯一站出来，愿意下去的女同志，因为害怕，到最后打退堂鼓。 “谢谢，谢谢你！冯慧珍同志，小冯，真的很谢谢你。” 队长的声音都有些哽咽。 “队长，别谢我了，我什么都没做，你现在谢我为时尚早。咱们还是先下去看了情况再说，也许我根本派不上用场呢。” 冯慧珍的话，终于让在场的十几个男同志都不由得噗嗤笑出了声音。 沉重的气氛终于缓和了下来，大家脸上露出了久违的笑容。 “无论如何，小冯同志，你今天愿意到矿井底下去冒险，就已经值得我们尊敬你，感谢你。” 队长和十几个队员郑重地对着冯慧珍鞠躬行礼。 人家愿意拿自己的命出来搏一次。 这不是简简单单的一句感谢，能够感谢的。 “队长，咱们别这样，这样弄得我也有点尴尬，咱们还是赶紧进入正题。多耽误一分钟，他们底下的人都得受罪。” 冯慧珍急忙把队长和十几个队员扶起来，大家都点点头，谁也不想再多说什么。 很快人员集中到了矿井口，所有提供援助的人在他们身上拴上保险绳，这是为了以防万一。 “我们先下去五六个人，其他人先别下来，等到我们有消息回复，再带设备下来。否则的话，恐怕也是无功而返。” 队长吩咐其他队员身先士卒，一个人下了矿井。 冯慧珍紧跟在他身后。 进入矿洞里面，立刻被周围的所有黑暗吞噬掉，有一种跳进怪兽嘴里的错觉。 适应了黑暗，冯慧珍打开头顶上的矿灯。 眼前的这一片光明，让人瞬间找到了安全感。 队长看到冯慧珍没有颤抖的害怕，也没有惊吓的尖叫。 反而是镇定自若的适应了半天，居然打开了灯，不由得对眼前的女孩儿更加佩服。 “冯慧珍，别害怕，抓紧把手跟着我往下走，对，小心一点儿。” “你抓稳。” 有队长在前面带路，冯慧珍跟着队长的节奏，几个人很快来到几十米深处堵塞的地方。 矿道里本来应该是很宽敞，他们几个人在矿道里反而显得很渺小。 可是来到这里的时候才知道巨大的石头把这里堵得严严实实，看不到底下的情况。 队长甚至跳到了那些石头上面。一个人的重量落在上面，居然像是羽毛一样轻飘飘的，石头甚至连晃动一下都没有。 冯慧珍也跳了上去。 队长伸手扶了她一把。 五个人陪着她来到了靠着石壁的地方。 大概是因为石头落下来的角度和石头的形状，在这里形成了一个窄小的空间，这个空间望向望下去几乎是深不见底。 冯慧珍把手放上去，没有感觉到风的感觉，也就是说很可能这个洞口也是一条死路。 看了一看洞口的大小，还真就是她现在没有发育开的身体正好能钻进去。 不过行动起来也很困难。 冯慧珍咬了咬牙，把身上的装备重新检查了一遍。 “队长，我已经准备好了。” 队长用力地拍了拍冯慧珍的肩膀，女孩儿的肩膀在他的掌心里，感觉非常单薄。 五个大男人没说什么话，只是扶着冯慧珍走上前。 看着冯慧珍用脚踩着周边的石头，试探坑洞的结实程度，然后缓慢地在洞穴里在下降。 一步，两步，三步…… 冯慧珍渐渐消失在洞穴里。 黑暗吞没的冯慧珍队长趴在洞口，用头顶的矿灯，还能看到冯慧珍正在缓慢下降的身影。 “小冯怎么样？有困难吗？” “没事儿，现在还可以。” “如果实在不行，你就退出来，不要冒险。” “队长，你别担心了。” 十分钟以后，队长已经看不到冯慧珍的身影，只能看到那个黑漆漆的洞口。 20分钟以后，洞穴里甚至听不到冯慧珍的声音。 只能偶尔传来某一些击打的声音，证明冯慧珍还在下降。 半个小时之后，他们彻底听不到任何动静。 五个大男人团团围在洞口。 一时之间百感交集，他们既担心又隐隐地有些开心和兴奋，冯慧珍不见了，就证明底下的洞穴的深度远比他们想象的要长。 就在这时，冯慧珍的声音出现在了矿井上面的对讲机里。 “矿上的同志能听到吗？能听到我的声音吗？” 专门负责联系的矿长急忙扑了过去，“我们能听到，小冯同志你说，有什么需求？” “是这样，底下洞穴的长度很深，目前为止我只下到了一半。不过底下的矿石都是一些碎石头，跟上面比起来，下面的位置有些危险，进度可能会慢一些。 我这里现在被一些碎石卡住了，我觉得清理开这些碎石很有可能这个通道能够畅通。抽风设备的同志可以下来。” 对讲机里传来冯慧珍断断续续的声音，可是大家都听明白了，不少人在一旁欢呼。 只要打通，底下的人就能呼吸到新鲜的空气。 起码给了他们救援的时间。 第198章 一条命换五十八条命 冯慧珍拉了拉腰上的安全绳，安全绳的那一端已经没有任何固定的感觉。 上面的人应该是感受不到她的重量。 看了看脚下的这一片石头，这些石头把矿道的洞穴里面堵得严严实实。 这个地方非常窄小，冯慧珍甚至连转身的动作都很困难。 冯慧珍解开了身上的安全绳。 安全绳比较碍事，她只能把氧气罐和安全绳全部都卸下。 把氧气罐儿系在安全绳上，用力地拉扯了几下安全绳。 不久之后，终于上面传来了动静，安全绳在缓慢地上升，这是他们做好的信号。 冯慧珍头顶上的矿灯闪烁了几下，光亮突然熄灭。 深深地叹了口气，她只好闪身进了空间。 这一处堵塞的碎石，按照她的理论来说，如果把这里打通，底下应该就可以畅通无阻。 她身上携带的工具根本派不上用场。 目前只能到空间里，在物资里寻找一些能用上的。 冯慧珍在头顶上戴上了新的矿灯。 这是专门做救援用的专业灯具，这种充电一次大概可以使用十个小时左右。 而且还有备用的更换电池。 底下的那些碎石靠她手里的这把铁铲，无论如何都打不开。 唯一的办法只能用电钻。 好在这个地方属于上下没有着落的地方，也没有人能知道她在底下到底做什么。 即使听到一些动静，估计也会归咎到矿井塌方。 冯慧珍唯一担心的是这些石头真的被她钻开，能不能打通？ 上面下来的通道算是九曲18弯。 并不是一条垂直的下降通道，反而里面弯弯曲曲，绕来绕去。 这样唯一的不好就是如果电钻引起的震动，把上面的石头震松了，很有可能她所在的空间就会被掩埋。 可是无论谁到了这里，已经没有退路可以选。 唯一庆幸的是她在这里。 换任何一个人，现在在这里大概也只能原路返回。 冯慧珍重新出现在洞穴里。 手里已经出现了一柄崭新的电钻，这个电钻是充电电钻。 如果插电的，让她到那这里去哪儿找插座！ 也多亏她这里面物资丰富，不然的话还真找不到这种工具。 冯慧珍用力地敲击了一下碎石，在那里呼喊。 “有人吗？有人能听到我的声音吗？” 做了十几遍的尝试，没有任何的反应，想必这里的位置离着底下升降井那里还有很长一段距离。 没有声音，反而让她有些许放心。 毕竟是电钻，如果真的被人听到，还没办法解释。 冯慧珍打开了电钻的开关钻头，在震耳欲聋的声音里，钻进了地上的石块儿中。 冯慧珍的双脚固定在两旁凸起的石头上。 这样方便她双臂用力。 不过一会儿的功夫就已经感觉到手臂发麻。 不过很快看到底下的石块有了松动的迹象。 她钻的是最大的那块石头，现在已经有了四分五裂的迹象。 突然，冯慧珍手底下一轻。 大概是因为惯性，底下的碎石突然之间崩塌。 以至于冯慧珍手里的电钻，还保持着打钻时候的用力姿势。 整个人朝头朝下栽了下去。 冯慧珍想闪身进空间的空间的那一瞬间，突然之间头撞在了石头上。 对！ 有时候人算不如天算。 阴差阳错之下，冯慧珍的头撞在了刚才她脚踩的凸起石头上，一下子人就整个晕了过去。 根本来不及回到空间，整个身体顺着洞穴直接掉了下去。 万幸的是，底下的碎石仿佛是起了连锁反应，犹如崩塌一般。 冯慧珍就这么掉了下去。 而站在石面上的队长几个人，他们早就感觉到脚下不同寻常的颤动。 这是矿底有可能崩塌的现象，他们也吓了一跳，急忙爬上了周边的脚手架。 结果他们爬上脚手架，没一会儿的功夫，底下的石头居然崩塌了。 原本被堵塞得严严实实的矿井，突然之间烟尘飞舞。 几个人紧紧地贴在石壁上面。 井上的所有人也吓了一跳。 “冯慧珍！” “小冯！” 十几分钟之后，烟雾散去，队长一边咳嗽，一边满眼是泪水。 矿井里的石头塌下去，就证明那个女孩很可能被一起埋在地底下。 那个女孩儿在矿井的中间，随着石块儿一起砸下去，根本没有生还的可能。 一个年轻的生命，为了拯救底下58条命，献出了自己的生命。 队长擦去眼泪，这个时候不是他们流泪的时候，他们应该代替女孩儿去把58个人救上来。 不知道过了多久，冯慧珍才醒过来。 黑暗中，她只能感觉到应该是落到了水里。 身体周围能够感觉到淙淙的水流声。 半边的身体稍微一动，就引来了剧痛，整个人几乎不能动弹。 她想她受了重伤。 黑漆漆的环境里，除了水流，没有听到其它的声音。 “有人吗？” 空洞的声音，传来了回音。 “有人，你是谁？” 突然隔着遥远的距离，冯慧珍听到了，虚弱的声音传来。 “我叫冯慧珍。你是谁？” “是矿井底下的工人吗？” 冯慧珍艰难的用唯一能动的那只手尝试着把自己撑起来。 周围黑漆马虎，头因为起的那个姿势撞在了前面的石块上，显然这是一个狭小的空间。 她因为落在水里，所以只是受了重伤，还没死。 “对！我们三个人是矿工，我们已经被困在这里两天了。” “你一个女孩子怎么会到这里？” 听对方虚弱的问话声音，冯慧珍能猜测，想必他们的情况也好不到哪里。 “我是来救你们的，没想到也摔了下来。” 冯慧珍默默地叹一口气。 闪身进了空间。 这幅身体仿佛不是她的，像是石头一样重，进入空间之后，先喝了几大口灵泉水。 终于感觉到身上的痛苦减轻。 起码身体并不像是一块石头一样，没办法任自己摆布。 又摘了一颗树上的桃子吃下去，这一颗桃子有起死回生的功效，哪怕就是只剩一口气，只要没死都可以让人生龙活虎。 冯慧珍平日里喝灵泉足够，可是现在浑身疼的要死，虽然喝了灵泉已经有所减轻，可是冯慧珍还是浪费地吃了一颗桃子。 过了一会儿，隐隐地觉得身上有了一股热流，身体终于在慢慢地恢复。 冯慧珍躺在那里慢慢恢复。 第199章 我们会得救 身体的恢复应该还需要几个小时。 冯慧珍钻出了空间。 却听到有人在着急地呼喊。 “姑娘，姑娘，你怎么样了？姑娘，你是不是昏过去了？” “怎么办？那姑娘看样子出事儿了。” “我们也没有办法，我们中间隔着这么多石头，根本钻不过去。” 这是三个人的声音，看样子都透着焦虑。 “姑娘姑娘，你还醒着吗？” “我还醒着。” 冯慧珍急忙回答，生怕对方着急。 三个人想必情况不好，到了这个时候还在担心她，倒是让人觉得可敬。 “姑娘，你现在怎么样？” “大哥，谢谢你，我刚才是摔下来，受了一点轻伤。一下子没缓过来，所以昏过去了，不过现在已经好多了。” 冯慧珍在黑暗中拿出了另外一盏灯。 长时间在黑暗中乍一见光明，刺眼的光芒让冯慧珍闭上了眼睛。 适应了好半天才终于能够睁开眼睛。 灯光的亮度让她能够打量清楚周围的情况。 这是一个狭窄的空间。 没办法做起身，但是平躺着，上面的空间还是很富裕。 应该是上面被自己砸碎的那些碎石落下来以后，被周围的支柱形成了这么一个窄小的空间。 不然的话，以她当时摔下来昏迷不醒的情况，估计就被埋了。 灯光在她头顶的方位，她终于看到远处是一处石壁，而石壁那里有一个非常狭窄的空隙。 空隙并不大，最多也就只能伸出来一只手。 而那三个人的声音就是从那个地方传出来的。 “有光，有光。老白，前面有光。” “是啊，我们已经多久没有见过光了？” “姑娘，你找到你的矿灯了？” 三个人兴奋的声音都有些哽咽，显然他们已经很久没有见到光芒。 “你们好，你们叫我小冯。” “小冯，我是老白，他们两个是老李和老金。” “你们别担心，矿上的领导正在想见办法救援。二次坍塌的时候，把整个矿井都封堵了。为了怕你们呼吸困难，所以救援队和我一起打通了这个通道。 我想现在他们肯定在想办法把你们救上去，大家再坚持一下，再忍耐一下。” 冯慧珍安抚几个人的情绪，在这种情况之下，三个人要想坚持下去，等待救援，必须靠情绪的平稳和想要生的希望。 “你别劝我们了。本来我们几个死也就死了，结果现在还连累你如花一般的姑娘陪我们一块儿死，说起来我们不亏。” 几个人哈哈大笑，能笑得出来，证明情绪还很稳定。 “老白，老李，老金，其他人现在怎么样？” 冯慧珍躺在那里。 除非她现在到空间里去，否则在这里也就能伸伸胳膊，伸伸腿。 想要坐起来，那是休想。 可是怕引起老白他们几个人的误会，她只能躺在这里。 冯慧珍不由得想到了江磊，也不知道江磊现在是个什么情况。 光是听受伤的维修工人说，江磊掉到了底下的水里。 谁知道现在是什么情况？ 可是这会儿她想自救都做不到。 她这个空间从哪儿进去的，出来必然是这个地方。 “当时矿井底下发生了坍塌，我们想要坐升降梯逃出去，结果没成想水流的比我们想象的速度更快，冲塌了一部分支架。 有一部分人被堵在最里面，而我们顺着水被冲到了这个地方。 唯一庆幸的是这里地势高，目前水流还淹不到这个地方。” “那你们运气还真好，能坚持这么久，咱们再等等，我想他们很快就会下来。” 冯慧珍微微地叹了一口气。 “上面有维修升降梯的，有人掉进了水里，你们有遇见到他吗？” “一开始我们的确听到有人掉到水里，不过那会儿水流太急。我们这里又是高处。你也看到了，我们这个位置最多就伸一只手。 那人后来就没有了声息，也不知道被冲到哪里去了。” 老白也是叹气，冯慧珍的心提了起来。 看来她现在陷入了困境。 头顶上的这片石头必须破开，可是破开冒着风险会被掩埋。 想一想刚才她从上面掉下来的后果，就打消了破除石头的念头。 老老实实地在这里等救援吧。 冯慧珍缓缓地躺平。 “老白，老白，你怎么了？” 对面传来惊呼声。 冯慧珍急忙侧着头翻一个身。 空间允许翻身，但是想坐起来肯定不行。 “怎么了？发生什么事儿了？” 听到对面似乎兵荒马乱了一阵儿，终于有人回答道。 “没事儿，没事儿，这几天我们困在这里。没喝水还好说，虽然这里水脏了一点儿，可总比没水喝强。 没吃的这都两天两夜，确实有点儿坚持不住。 老白本身有低血糖，这两天情况就有点儿不好。” 回答的那人不过几句话，居然气喘吁吁。 冯慧珍默默地又进了空间。 低血糖不缓解的话，老白恐怕情况严重。 别以为低血糖不死人。 可是拿什么东西出去在这个环境中最合适？ 吃的东西倒是有不少，可能拿出去的基本没有。 面包，牛奶倒是有不少，这个东西拿出去也解释不了。 馒头是白面的馒头。 都到了这个地步，白面馒头拿出来就太儿戏。 冯慧珍最后只能拿出来几颗水果糖。 拆了两包牛肉干儿。 这个东西拿出来，能说是自己随身装的。 又不占地方，而且能提供足够的热量。 算得上是轻便易解释。 冯慧珍出来之后，敲了敲石壁。 “老白，还真是巧了，我也有点儿低血糖，所以随身带了点儿吃的，有一些糖和牛肉干儿。给你们几颗，每个人吃一粒糖都缓一缓。 牛肉干每个人也拿一块儿。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得救。” 冯慧珍把手里的几颗糖塞了过去，那边有人从她的掌心里把糖块儿拿走，还有牛肉干儿。 “谢谢，谢谢你。” 听到对面哽咽的声音，冯慧珍发出了笑声。 “谢什么呀？咱们现在情况一样，要携手互相支撑下去。如果没有你们，我一个人困在这黑暗的地方，恐怕也坚持不了。 既然到了这个地步，咱们大家一块儿坚持。 我相信我们一定会得救。” “是，我们一定会得救。” 隔壁的三个男人忽然感觉在黑暗中依然心里热乎乎。 第200章 找到 已经不知道过去多久。 老白三个人躺在那里，浑身无力，黑暗中能够感觉到水已经漫了上来。 他们的这个空间虽然比冯慧珍所在的空间大得多。 他们能坐起身，也能站起身走动。 可是这个位置的范围并不大，三个人是缩在一个小小的，看起来像是平台的岩壁上面。 他们只知道过去了很长时间，因为原本听着还较远的淙淙水流声，忽然之间就近在咫尺。 三个人知道这个水要真的漫上来，真的会死人。 “小冯，你那边现在怎么样了？” 这么长时间以来，在黑暗中只能凭借他们跟小冯的交谈。 三个人才有了支撑下去的勇气。 也是靠小冯每一次递过来为数不多的几粒糖和几片牛肉干儿，他们才坚持到了现在。 他们都知道照这么下去，小冯手里的东西很快就会没有了。 他们也很惭愧，如果不是靠着姑娘手里的这些糖果和牛肉干，现在他们早就饿死。 “我还好，你们放心，我没事儿。” 冯慧珍刚才进了空间里，吃了面包，喝了牛奶。 顺带着在空间里解决了个人问题。 总不能那么狭小的一个空间，她在那里吃喝拉撒全都办了，那味道估计她也待不住。 没人和自己过不去。 “小冯，你是哪里人啊？你今年多大？” 老白躺在那里眼冒金星，稍微一动就会晕得天旋地转。 这是典型的低血糖，送过来的糖果全放在他的手里，其他两个矿工只吃牛肉干，却从来没吃过糖果。 可是光靠这两粒糖还不能完全让他恢复过去。 “我是西市人，今年18岁。我就在咱们附近的青青农场第六生产队当知青。” 老白听到这话，猛然想起了冯改花。 他要是死了，自己这个侄女的身世大概会永远的埋藏起来，没人知道。 深深地叹了口气。 “还真是巧，你也姓冯？” 冯慧珍听到这话，诧异地问道，“难道大哥认识什么姓冯的人？” “我认识两个。” “18岁如花一样的年纪，我姓白。” 白鹏举感叹，这个女孩儿就比自己侄女儿大一岁。 “大哥别那么唉声叹气，很多事情都能过去的。” 冯慧珍能够感觉到对方的颓废。 “这都过去几天了，一直没有听到动静。那些救援的人员不会是已经放弃救我们了吧？” 老刘叹了口气，默默地躺在一边儿。 如果到最后他们会被淹死，那也太凄惨了一点。 “你们放心，三位大哥，大家肯定正在努力地救我们。” 冯慧珍努力地鼓舞士气，只要有她在，他们的糖果和牛肉干就不会断。 死肯定是不会死，但是什么时候被救，谁也说不清这种塌陷冒顶的事情。 被救援的工人有很多在井下被困了几十天的都有。 最终能够活下来，靠的是意志力。 “小冯，我们知道你是鼓励我们，可是我们这边水已经淹上来了。照这么下去，咱们大家都好不了。” 冯慧珍一听水淹上来了，吓了一跳。 “现在已经过去六天了，水淹到这个位置的话，用不了一天，咱们可能就危险了。” 冯慧珍估算一下位置就能估算出来。 六天的时间，就算是抽水泵日夜不停地在抽水，可是这些水源源不断地冒上来，根本是杯水车薪。 冯慧珍咬牙，外面干旱得要死，地里一滴水都没有，偏偏在这里，该死的水源源不断。 她是真没那个本事，要有那个本事的话，她直接把这些水收进自己空间里。 到了用的时候也能派上用场，旱的旱死，这里涝的涝死。 “是啊，再照这个样子下去，咱们坚持一天就已经是顶天。” 老白能够感觉到水已经漫到距离他们很近的位置。 他们更内疚的是，这姑娘是为了救他们才被困到了这个地方。 姑娘虽然没说那边是什么情况，可是想也知道比他这边好不到哪里去。 因为那姑娘的声音始终停留在同一个位置，就证明那边的环境非常狭窄。 冯慧珍摸了摸腰上的对讲机，这会儿对讲机早就坏掉。 和外界根本联系不上，她活下来肯定没问题，只要进了空间，哪怕就是待个十年八年都没有问题。 可是石壁后面的三个人怎么办？ 冯慧珍用手敲了敲石壁，石壁的坚固程度绝对不是他们能够打破的。 而且三个人就在对面，绝对不能拿出电钻来。 就在这里等死，眼睁睁地看着对面的三个人在她面前就这样死去？ 冯慧珍睁着眼睛，望着头顶上黑暗中的石壁。 怎么办？ 就在这时，她忽然听到模模糊糊地有某些声音传来。 “有人吗？有人听到吗？” 冯慧珍急忙用手用力地击打石壁。 “有人，这里有人。” “这里有人。” 冯慧珍不断地发出声音。 很快遥远的声音似乎就在她的头顶上出现。 “冯慧珍，是你，对不对？” 冯慧珍听到熟悉的声音，忽然之间热泪盈眶。 如果没有人把她救出去，冯慧珍也一辈子地困在这个地方，虽然有空间活着没问题，但是想出去难比登天。 这个空间太狭小，一个不好，自救就可能变成活埋。 “江磊，江大哥！” 冯慧珍用力地敲打石壁。 怎么也没想到，居然听到了江磊的声音。 江磊那一天因为坍塌，直接掉到了井下的水里，顺水而流抓住一个凸起的柱子。 才算是保住一命。 等到二次坍塌以后，上面的救援人员已经下了同一时间救了江磊。 等江磊知道，冯慧珍居然为了救他们牺牲了自己。 这会儿已经下落不明，生死不知。 整个人都急疯了。 他先是带着人，把升降梯和升降梯沿路的故障一一排除。 足足花了两天时间。 接着他要求跟着救援队伍开始在矿底进行搜索。 这几天时间，他们不眠不休，已经找到了其他的一些矿工。 找到了47名矿工，偏偏没有找到冯慧珍，还有三名矿工。 很多人都已经觉得要放弃。 因为底下的情况太复杂。 尤其是随着后面的几次坍塌，水位上升得很厉害。 所有他们寻找过的地方已经都被水淹没。 救援队长都不得不决定放弃这次的任务，只有把矿底所有的水都抽空才能寻找。 第201章 失而复得 江磊死活不同意放弃。 最后经过大家的统一意见，决定做最后一次的寻找。 就是在这一次的寻找当中，还是无功而返！ 他们按照所有能寻找的路线都找过了，但是就是没有。 在所有人原路返回的过程中，江磊按照他心里所认为的受力点，有可能会形成的空间，看到了这一处凸起。 试探着过来找一找，没想到真的听到底下有发出的声音。 江磊喜极而泣，急忙喊其他救援队员。 “这里！这里有人！冯慧珍就在这里。” 冯慧珍的声音从底下传了过来，“不光有我，离我非常近的距离，还有三个矿工困在这里。” 救援队的队长和其他队员立刻欢呼起来。 所有的救援人员开始行动起来。 这些石块要想搬开，根本不可能。 只能是用工具把石块撬开。 “小冯，你底下如果有空间的话，躲开我们现在的这个位置，不然的话撬石块的过程中很可能会砸伤你。” 江磊测量距离。 忧心重重的跟冯慧珍说。 三个小时之后，冯慧珍被人从石块儿堆和泥水里扒拉了出来。 头上被蒙上了一件衣服，浑身湿透。 江磊亲自背着她。 “冯慧珍，你受伤了吗？” 冯慧珍用手揽着江磊的脖子，趴在他结实的后背上。 整个人疲惫又虚弱，即使她没受太多的罪，也不代表在一个幽闭的环境里不恐惧害怕。 冯慧珍忍不住地把自己的脸颊贴上去，这个亲密的动作，让忧心忡忡的江磊一顿。 女孩柔嫩的脸颊就靠在他的脖子后面。 温暖的呼吸轻轻吹拂在他脖子后面裸露的肌肤上，像是一层细细密密的电流划过。 一会儿就好，冯慧珍告诉自己。 江磊的体温穿透外面肮脏粗糙的布料，温暖冯慧珍满是疲惫的脸庞。 他闻起来都是热乎乎的，他的气息干净，清爽，还美好。 混合着汗味，沙石的泥土气息，着实算不上好闻。 问题在紧张和压力的作用下，散发出的气息，没人会嫌弃。 真实活着的感觉，真好！ 他侧过头，粗糙的胡子茬贴在她的发顶，温暖的呼吸随着每一声喃喃低语软软地吹在她脸上。 “别怕，你得救了。别睡着，和我说话。” 冯慧珍模糊地答应一声。 看到江磊脸上的笑容，那个笑容震撼人心的性感。 从那个狭小的空间里出来之后，这种感觉的确觉得让人觉得畅快。 一般人都会受不了那个狭小的空间，容易让人有空间幽闭症。 “我没什么！就受了一点轻伤，真的没事儿。” 几天的功夫，她身上的伤早就好了，无论是外伤和内伤，桃子加泉水都足以痊愈。 江磊松口气。 用手圈紧她的两条腿往上提，让她可以安全地待在他的后背上。 他再也不会放开她。 这一次知道冯慧珍失踪的消息，江磊几乎懊恼得恨不得杀了自己。 早知道会有这样的结果，他一定会告诉冯慧珍，他多么喜欢这个女孩。 不给自己和冯慧珍留下遗憾。 哪怕冯慧珍言辞锋利地拒绝，也比现在悔恨不已好。 这个世界上最喜欢的女孩就这样离开，江磊会恨死自己。 现在失而复得喜悦，让江磊舍不得放开冯慧珍。 他的女孩终于回来了！ 安全的，活蹦乱跳地回来了。 冯慧珍感觉到浑身的肌肉都在缓慢放松，睡觉就是她全身所有细胞呐喊着的唯一一个想法。 它们自动自发地支配冯慧珍所有的意识。 她的眼睑重得再也支撑不住，整个人的意识缓缓地沉入黑暗之中。 临睡去的最后一丝知觉告诉她，搂紧他的脖子，这是她唯一能做的事情。 一个小时之后，江磊温柔地把她放在了医疗室的小床上。 冯慧珍睡得像个孩子，江磊专注地看着她想。 这种像孩子似的忽然沉入梦乡的睡法，他以前经常从他几岁的外甥身上看到过。 冯慧珍的身体在他庇护的臂膀里仿佛柔软无骨，他盯着她的脸，炎热夏季的阳光让他能清楚地看出她脸上的疲惫不堪。 很惊奇她居然可以坚持这么久。 忽然之间江磊就困了。 几天几夜的不眠不休，他的身体早就到了极限。 他打算休息会儿，在两个人中间留了点距离，他躺在冯慧珍旁边的另外一张床上。 伸伸腰，只要一伸手就能碰到她，他们之间触手可及的想法，让江磊很激动。 在等着冯慧珍彻底醒来的这段时间，让自己稍微闭一下眼睛也很不错。 一侧头就能看到阳光在冯慧珍的黑色头发上跳跃。 让人想到她站在阳光下，头发会闪烁着黑亮的光芒。 那双闪亮的眸子里满是温柔，眉毛和睫毛密实而又细长，她的肌肤光滑细嫩，和第一次见面相比，居然白皙很多。 那个小黑人居然白得不可思议。 闪闪发光。 眼神落在冯慧珍一边的脸颊上，那是撞击之后的淤青，双腿上胳膊上布满淤伤，可想而知前几天冯慧珍受了多重的伤。 他喜欢她的样子，她的长相并不妖艳，她容貌端正，熟睡的脸上不再有无穷无尽的热情和精力。 反倒像个精致的瓷娃娃。 就一个女人角度来说冯慧珍属于中等个儿，大概一米六二左右，他却有一米八五。 这个高度对他来说她显得娇俏小巧。 真的很纤细，偏偏内心坚强得像个钢铁战士，这次的灾难如果发生在其他女人身上，大部分人可能早就不行了。 可是冯慧珍不一样。 坚强得像个巨人，支撑着所有人活下去的意志。 那三个人的情况比冯慧珍还要差，可是生命体征稳定。 连医生也惊奇。 毕竟其他的四十七个矿工就没那么幸运。 有五个死了。 剩下的四十二个也受了重伤，都在抢救中。 总之，冯慧珍活着。 江磊轻轻地用手指梳拢冯慧珍乱糟糟的长发，几天时间让她的头发纠成了一团，冯慧珍眼底有深深的黑影。 也该有几天几夜没睡。 那种情况之下，谁又能睡得着。 现在好好睡一会儿吧！ 江磊默默地握紧冯慧珍的手，那双纤细柔若无骨的小手，在他的掌中温驯地停驻。 第202章 醒来 医生简单检查都没能吵醒冯慧珍。 医生护士的回答让江磊放下心来。 “没事，虽然有些淤青，可是没什么大碍，也没有内伤，她就是需要好好休息。创伤过后，都需要一个恢复的阶段，好好照顾她。 让她睡到自然醒就好。” 送走医生护士。 江磊转身去检查冯慧珍，她还在熟睡，屋子已经很热，六月的天气，还没有雨，干热得让人难熬。 冯慧珍已经把被子踢到一边，工作衣卷到了腰间。 露出纤细的腰身。 江磊被这一幕当胸一击。 他对自己的反应感到难以置信，更有些不可思议。 心脏在胸腔中飞快跳动，呼吸急促，一滴滴汗珠从前额流向下颚。 该死的！ 他是君子的话就应该转身走开。 还有他应该帮她把被子盖上。 他应该把刚才看到的震撼一幕赶出脑子。 他可不是趁人之危的人，冯慧珍还是个少女。 可偏偏他只能目不转睛地看着她，因为某种需要而颤抖。 江磊意识到他在用一种男人看女人的贪婪目光注视着眼前的女孩。 她身体的每一寸，都美好得让人咬牙切齿。 他的悸动电流一般袭来。 江磊二十一年的人生当中，从来没有对一个女人像渴望冯慧珍一样。 他出名的冷漠镇定已经远离了他，他身上没有一寸冷静的下来。 这就是他不熟悉的某种悸动！ 江磊缓慢僵直地走过去，他的呼吸声粗重几分。 他从来不知道这种挫败感让人这么难受。 屋里越来越热，江磊努力抖开单薄的被子给她盖上。 她肯定会再次踢开的，他小心地坐在她身边椅子上，用发抖的手帮她把工作衣拉下来。 遮住白皙的肌肤，也遮住他的渴望。 他不太相信他居然会颤抖，唉，引以为傲的冷静镇定全都喂了狗。 ………… 冯慧珍不知道被什么声音吵醒，声音越来越大越来越近。 蹙紧的眉头，让冯慧珍猛然坐了起来。 眼睛里是因为茫然和突然醒悟的惊惧而睁得大大的。 “老白！” 接着她被一双强健的臂膀抓住，轻轻地摇晃安抚她。 “冯慧珍，没事了，你们都得救了。老白他们三个人都得救了。别怕！” 熟悉的耳语般安抚，打破冯慧珍所有的睡意，是江磊！ 她立刻放松下来。 一瞬间的放松让人有种解脱般的无力。 似乎是感到她的肌肉放松下来，他伸手轻轻地拍打她的脊背，看她已经完全醒了，才冲她点了一下头。 “再睡一会！没事，你很安全，很好，大家都被救了。” 他的手指轻轻划过她的长发，温柔的触摸让她感觉很舒服。 冯慧珍缓缓地躺下来，江磊放松了手臂，顺着她的姿势帮她躺好。 他在迟疑了那么一下后，又把握紧她的手。 “没事了！我在这里。” 冯慧珍安心地闭上眼睛，睡梦里依然有一双大手陪伴她。 ……………… 冯慧珍睁开眼睛，似乎做了一个很长的梦。 梦里具体做了什么，她一点都不记得。 就是感觉很舒服，整个人似乎都舒服得让人飘飘然。 睁开眼睛，冯慧珍这才发觉一颗毛茸茸的脑袋就趴在她的床边，一只结实的大手即使在睡梦里依然握着她的手。 冯慧珍侧头过去，看到闭着双眼的江磊。 俊朗的五官上满是疲惫，紧闭的双眼依然掩饰不住江磊浑然天成的魅力。 美男子！ 颜值果然抗打，看看这胡子茬，青色的胡子茬居然还能造成一股狂野的美。 冯慧珍叹口气，她这算不算看脸的人？ 她就是个颜值狗。 小心翼翼地抽出她的手，她没想到江磊会在病床前陪了这么久。 看样子从把她救上来之后，江磊就没离开过她身边。 结果她轻轻地移动手指，江磊立刻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睛。 惺忪的目光和冯慧珍对上，立刻瞬间清醒。 犹如冬雪消融，春花绽放的笑容，让冯慧珍瞬间呆住。 妈呀，江干事就靠这张脸，也足可也当一个明星。 “慧珍，你醒了。” 江磊急忙坐起身，仔细地打量冯慧珍，生怕冯慧珍有哪儿不舒服。 “你现在感觉怎么样？我去叫大夫来。” 冯慧珍急忙拉住江磊，“江大哥，我没事儿，不用叫大夫，我说了我真的没事儿。” 她身体的状况她怎么不知道。 吃完桃子以后，整个人身上除了留下的那些浅浅的淤青。 那个需要时间的消除以外，好的已经不能再好。 江磊不赞成地摇摇头，“你又不是医生，还是要让医生好好检查一下，这样才能放心。你知不知道你睡了多久？” “我睡了多久？两天两夜？” 冯慧珍开玩笑道。 “你已经睡了足足三天三夜，把所有人都吓坏了。” 江磊伸出大手摸了摸冯慧珍的额头，又试了试自己脖子里的体温。 “还好，你已经不发烧了，你不知道。把你救上来的第二天就开始发烧，烧得一直在说胡话。” 江来磊心有余悸的样子，让冯慧珍自己也吃了一惊。 不应该啊，她吃了桃子，喝了泉水，应该是不会有这些症状，除非是心理因素，而不是身体上的病痛。 “嘿嘿，我没想到我会睡了这么久。” 望着冯慧珍脸上那抱歉的笑容。 “我去叫医生，你在这里别动。” 医生护士的一阵兵荒马乱的检查，医生终于点点头，满意地笑道。 “醒了就好，身体状况一点儿问题都没有，我们也很奇怪不知道为什么发烧。现在只要人醒过来，什么都好办。 这两天可以喝水，吃一些简单的流质食物。” 医生嘱咐江磊，在所有人的眼中，江磊就是冯慧珍的家属。 这几天江磊几乎是不眠不休的，陪在冯慧珍的身边。 “好的，大夫，您放心。” 江磊送走了大夫，脸上终于露出了久违的笑容。 最近这几天，他那张脸板着，阴云密布，像是冰块儿一样，所有人见到他都一副生人勿近的样子。 现在看到他的笑容，连医生护士都不由得松了口气。 “你先喝一点儿水，我去给你打水。” 江磊用手试了试暖瓶里的水，感觉温度不够，急忙拿着暖瓶直奔开水房。 第203章 发脾气 冯慧珍喝了一些温水，江磊又在脸盆里打了温水，打湿毛巾。 让她把脸和手擦了一遍，冯慧珍终于感觉舒服了很多。 “好舒服啊，这么热的天能这么擦洗一下，真的感觉身上都清爽了很多，我这几天恐怕都臭了吧？” 冯慧珍左闻闻，右闻闻自己身上的病号服，感觉倒是没什么味道。 江磊脸微微一红。 “你怎么会臭啊？” 他每天都给她做清洁，这么热的天气，肯定出很多汗。 “你现在饿了吧？我去给你弄点儿小米粥，医生说你能吃流质的东西。但是碎面条什么的还不能吃。 你先从小米粥开始喝。晚上的时候给你弄鸡蛋羹。” 江磊拿着饭盒就要走。 冯慧珍急忙问道，“这个点儿食堂能有小米粥吗？” “你放心，这里有个专门做病号饭的地方，就上来的矿工们这几天吃的都是病号饭，肯定有小米粥。” 江磊去打了一份和小米粥来。 打开饭盒盖，拿出勺子。 冯慧珍看着江磊准备喂自己的架势，脸微微一红，急忙摇摇头。 “我还是自己来吧。我一点儿事情都没有，手脚都没问题，你这样让我感觉自己现在像个废物。” 江磊只好把勺子递给冯慧珍。 “别喝太多，喝半饭盒就行了。” “医生说吃得太多，对你的胃不好。要慢慢一点一点恢复。” 冯慧珍喝了1/3的小米粥，就被江磊把饭盒收走。 眼巴巴地望着饭盒里的米粥，冯慧珍那一副可怜巴巴的样子，把江磊给逗乐了。 “过三个小时再喝一点儿，不能一次喝太多。” “江大哥，你也太残忍了，让一个饿了三天的病人看着吃的却不能吃。” “好，我残忍，不过你还是不能吃。” 江磊把饭盒的盖子盖上。 “好吧，算你狠。” 冯慧珍只好躺下来，盖着被子摆脸色。 江磊呵呵笑了。 “你个小丫头，居然现在还学会跟我摆脸色了。你知不知道这一次你差一点吓死人？以后这种事情，不许你去冒险。” 江磊说起这件事，立刻脸色变了，态度非常严肃。 冯慧珍早就忘了，自己还在假装生气。 一脸狗腿地翻身坐起，露出了讨好的笑容。 “江大哥，我真的没事儿，你怎么老抓住这个事儿不放？我这叫什么？叫见义勇为。我这叫英雄的行为。我不下地狱，谁下地狱？” 冯慧珍还等着作为先进个人得到表彰。 这可是这个年代至高无上的荣誉，说不定这个先进个人还会有一些奖品。 当时的冲动之下，真的是一心为了所谓的奉献精神，为了底下那五十多条生命。 可是现在已经过了那个勇往无前的热血时期，这会儿冯慧珍第一时间就考虑到某一些对自己最有利的东西。 “你还说。那是你一个女孩子能做的事情吗？” “这一次你差一点小命都没了。” “你忘了你最疼爱的母亲，你要是没了，你想过没有，伯母会怎么样？” 江磊看冯慧珍还一副死不悔改的模样，是急怒攻心。 “好了好了，江大哥，别老是说教，我知道我这一次有点儿冒险。我保证我以后不乱来了，还不行吗？” 冯慧珍其实也有点儿心虚。 这一次她有点儿傻大胆，仗着自己有空间，却没想过如果真的被困在那个狭小的空间里。 就算有空间，难不成一辈子被困在那个地方？ 想一想她也有点后怕。 “你不要光是嘴上说一说！真的要放在心里。心地善良是好事，可是你也不能随时随地。就这么莽撞做事，这是你一个女孩子该干的事情？ 这一次是万幸你没出事儿，如果出了事儿，你想一想你的亲人。你有没有想过让你关心的人会多么担心？” 江磊一想起这件事，心里是又怕又怒。 要不是他坚持最后一次，冯慧珍他们就真的被困在那里没有人救。 光是想一想这个后果，就会让人心惊胆战。 冯慧珍发觉江磊是真的生气了，江磊板起一张脸，的确是让人有点儿害怕。 “江大哥，你别生气，我错了还不行，我也知道我这一次有点儿太莽撞了。我那不是担心你，听说塌方把你们给堵在底下了。 要不然我疯了，才会没事儿干这么一根筋的要去充英雄。” 冯慧珍不情不愿地在那里低声辩解。 她可不是一个奉献型人格。 这一次站出来是真的心里担心江磊，不是因为担心江磊的话，真不至于非要做这个出头鸟。 再说这一次的事情，狠狠地给了她一个教训，不要以为有空间就可以为所欲为。 空间也不是万能的。 “就算是为了我，你也不能这么干。我不值得你为了我牺牲自己。” 江磊听到冯慧珍的辩解，心里一暖。 可是还是要强硬地表明自己的态度。 免得这个丫头下一次还这么来。 “江大哥，你这么说话就有点儿不讲道理。我全都是为了你，你居然还不领情。好了好了，我知道了，下一次为了谁，我也不去管。” “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活该，谁让你没事儿多管闲事儿。” 冯慧珍听到江磊听到这话，居然一点儿没有表示出感动，感激。 反而还气势汹汹地教训自己，立刻不乐意了。 一弯身子躺在枕头上，拉着被子把脑袋蒙在里面。 江磊看着冯慧珍生气地把自己蒙在被子里，无奈地叹了口气。 小丫头气性还真大。 走到了床前，轻轻地用手推了推冯慧珍的肩膀。 “我刚才没注意态度，不应该那么说话，说到底你也是救了我，我应该感激你的。你别生气了，江大哥跟你道歉好不好？” 冯慧珍扭了一下肩膀，还是不露头。 江磊只好低声下气地给冯慧珍继续赔礼道歉。 “慧珍，我生气是因为真的担心你，你不知道这一次有多么吓人。如果最后一次寻找你们的时候，错过了那个地方。可能你们就永远地被水淹没了。 我真的被你吓到了，你不知道当时把你救上来以后，我吓得腿都有点发软。这辈子我再也不想经历这样的情形。 冯慧珍，我希望你好好的，继续像现在这样开朗，活泼，热情的生活下去。 我不希望你有任何一点点意外。为了谁也不行。” 第204章 的确用不着别人 冯慧珍听到江磊声音里的关切和担忧，终于掀开了被子。 翻身坐起，那一双亮晶晶的眼睛望着江磊，嘴角露出了顽皮笑意。 看到冯慧珍笑了，江磊也不由的开心笑起来，用手刮了一下冯慧珍的鼻子。 “你呀！” “冯慧珍，江组长！” 一个声音打断了两个人之间的温馨。 江磊脸色微微一沉，回头望去，果然病房门口出现了风尘仆仆的王顺。 眉头微微一蹙。 看起来上山的路已经修好了。 王顺看到了冯慧珍和江磊刚才那相视一笑的温柔和妩媚，不由得心里一沉。 他最担心的事情还是发生了，冯慧珍和江组长有了相处的机会。 希望他来得不晚。 他就说这一次江组长怎么不带他一块儿去，原来是有冯慧珍在这里。 不动声色地露出微笑，拿着手里的网兜走了进来。 “我刚刚坐维修队的车上来，听说你出事儿了，所以来看看你。” 把网兜放在了床头柜上，打量着冯慧珍，看到冯慧珍并没有大碍，心里才算松口气。 “听说你这一次成了英雄，可是我得说说你。这么冒险的事情，你不应该干。万一出了什么事情，那怎么办？” 一样的说教语气。冯慧珍摇了摇头，叹了口气。 “又来了一个江组长。” 绝望地倒头蒙上被子。 王顺错愕地望着冯慧珍的态度。 江磊哈哈大笑，拍了拍王顺的肩膀。 “你别搭理她，你来之前，我刚刚因为这个事情教训过她，现在还跟我发脾气呢，你来了又这么说她。不过说一说她好，免得她不长记性。” 亲昵的语气让王顺心里微微苦涩。 不过才几天不见，江组长和冯慧珍之间居然相处得如此融洽和默契。 冯慧珍拉着被子，坐起身。 “你还好意思说，刚才是谁在那里低声下气地跟我道歉？一扭头就在王顺面前说我的坏话。真没想到江大哥居然是两面三刀的一个人。” 吐了吐舌头，做了一个大大的鬼脸。 江磊从王顺的网兜里拿了一个苹果。 “好，我两面三刀，现在王顺你陪她说会儿话，我这个两面三刀的人去给她洗苹果。” 冯慧珍满含笑意地望着江磊，拿着苹果离开，才扭头看向王顺。 “谢谢你来看我，我又没什么大事儿，外面传得很凶，其实我一点儿伤都没有受。” 王顺看着依然朝气蓬勃的冯慧珍，不由的眼睛里闪动着星光。 “听到你受伤，我都快急疯了，冯慧珍，你一定得保重自己。” “我知道了，我已经跟江大哥认过错，总不至于还得跟你认错吧？你就饶了我吧，让我清静一会儿，行不行？” 王顺听到江大哥三个字，眼神闪了闪。 “你跟江组长的关系很亲密。” “当然亲密了，我叫他江大哥，我们两个可是生死之交，你不知道啊？” 王顺想起了那一次工地的事故。 “是啊，你们两个是生死之交，真是让人很羡慕。” 如果可以重来，他恨不得当时守护在冯慧珍的身边，绝对不会错过那样一个机会。 “羡慕什么呀？那是要经历生死的。我倒宁愿平平安安的，一直这么活下去。” 江磊拿着苹果走进来。 “什么平平安安的？” 从柜子里找出一把水果刀。 王顺顺手想从他手里把苹果拿了过去。 “组长，你都照顾冯慧珍这么长时间，累了吧？你去好好休息一会儿，这里有我呢！你放心，我一定会照顾好冯慧珍。” 江磊用力捏紧了苹果，并不撒手。 不为所动地笑道。 “还是我来吧！我照顾会慧珍这么长时间。熟悉她的一切，猛然你来了她肯定有点儿不习惯，再说一点儿也不累。” 看了一眼王顺坐着的凳子，顺势坐在了冯慧珍床边。 认真地拿着水果刀开始削苹果皮。 冯慧珍根本没有看出来这边的唇枪舌剑。 反而眼巴巴地瞅着苹果，一只手架在下巴壳底下，垂涎欲滴的模样，让两个男人都心动不已。 “看起来很好吃的样子。” 江磊摇摇头，“你病了，医生说你不能吃这么硬的东西，就算把苹果削出来，你只能吃一片儿。” 那还是他于心不忍，谁让这个家伙摆出了一副可怜巴巴的样子，他总是不忍心拒绝。 “才一片啊？” 冯慧珍立刻哀嚎。 看到好吃的东西不能吃，这是什么感觉？ “一片儿已经算是对你法外开恩，要不然不信咱们去问问大夫，估计连这一片儿都不给你吃。” 江磊动作优雅地把苹果皮削了下来。 冯慧珍都看呆了，没想到有人连削苹果居然都会这么让人心旷神怡，动作优雅。 而且削下来的苹果皮又薄又长，连成了整整一条。 就是传说中的别人家的男人。 江磊切下了薄薄的一片儿苹果放进了冯慧珍的手里。 冯慧珍满足地细嚼慢咽，酸酸甜甜的汁水顺着喉咙而下，整个人似乎都清爽起来。 两个大男人一言不发，都望着冯慧珍犹如在吃什么珍馐美味的吃相。 王顺不由地说道，“要不然再给她吃一片儿吧，你看她这个样子，馋得像是猫一样。” 冯慧珍立刻用力的点点头，一脸的赞同。 “是啊，看在我这么馋的份上，再给我吃一片吧，就一片！” “小王，你可不能由着她胡来，大夫说了她三天三夜没有吃东西。现在猛然一下吃这么硬的东西，对胃不好。” 江磊狠心绝情地把手里的苹果一口咬了下去。 在咔嚓咔嚓清脆的咀嚼声中，那一个苹果立刻就消失了。 冯慧珍恶狠狠地盯着江磊。 “江大哥，行，你有种！别让我碰到你生病的时候。咱们这个梁子算是结下了。” 咬牙切齿的模样，让江磊忽然之间背后发寒，嘴里的苹果也不香了。 小丫头不会真生气了吧？ 王顺看着两个人相处的模式，心沉到了谷底。 几天不见两个人，完全和他当初见到的情况不一样。 忽然之间，心就慌了。 “组长，我们维修小组全部人员都上来了。要不然你回去看一看吧。大家还等着你安排工作呢。” 江磊想了一想。 “好，那我们俩一块儿走吧。” 王顺为难地看看冯慧珍，“让冯慧珍一个人在这里不好吧？要不我在这里陪着她，你安排完工作之后我再回去。” 冯慧珍疑惑地望望两个人，摇摇头，“我这么大一个人了，手脚能动，又没有受什么严重的伤，哪里需要人陪啊？这里有医生，护士。 再养两天，我都该出院了。” “你们两个走吧，该忙什么忙什么去！这里也不需要你们。” 潇洒地挥了挥手，巴不得把两个人赶走。 江磊莞尔，这个小丫头根本没有明白王顺的意思。 忽然之间，心情就愉悦起来。 “走吧，她这里也有医生，护士，的确用不着别人。” 第205章 你们认识啊？ 第二天一大早，就有人来看冯慧珍。 白鹏举和老金，老李三个人一块儿买了一些东西，来看望冯慧珍。 三个人早就打听，冯慧珍知道冯慧珍住在这里，其实他们算是住在一个卫生所里。 只不过他们住在一楼，冯慧珍在二楼。 一开始他们恢复过来，就想来看冯慧珍，可是医生说冯慧珍一直在发高烧，并且昏迷不醒。 那个时候他们不适合来看病人。 三个人也一直担心。 好不容易听说冯慧珍已经醒了，这波买了点儿东西就赶过来看人。 不光是他们，今天早上，冯慧珍已经迎接了好几波工人家属。 所有的工人家属都感谢冯慧珍英勇之举。 连救援队的同志们都说了，要不是冯慧珍把这条通道给打通了。恐怕救援队也没有办法。 大家的感激之情，犹如涛涛之江水。 今天一上午，就是络绎不绝地来看望冯慧珍的人。 好不容易冯慧珍这阵能够喘口气。 结果又听到了门响。 实在是没办法，这些都是工人家属，人家表达感恩之情，都是淳朴憨厚的人。 冯慧珍又不好给脸色。 只好打起精神。 却一眼看到了三个陌生的男人，身上穿着病号服。 看着不像家属，更像是病人！ “你们也是来找我的？” “小冯还记得我吗？我是老白。” 白鹏举想到过姑娘年纪不大，但是没想到过看到姑娘的那一瞬间。他有点儿发愣。 小丫头很年轻，可是偏偏那张面孔不知道怎么回事儿，让他有一种熟悉的亲切感。 冯慧珍一听到老白熟悉的声音，立刻咧嘴笑了起来。 “老白，老李，老金！” 激动地从病床上跳起来，拉着他们三个坐在了椅子和床头。 再怎么样，他们三个人虽然从来没见过面，可是熟悉的声音是他们彼此依靠着坚持下来的战友。 “来来来，吃苹果。” 冯慧珍把江磊给她洗好的苹果，一人手里塞了一个。 “你们怎么来了？” 老白把手里的网兜放在了床头柜上。 这些东西他们是托医院的护士帮他们去买的。 矿上的小卖，店里东西就那么几样。 买了两瓶麦乳金，两袋奶粉，还买了四瓶罐头和两包槽子糕。 这些东西可是花光了他们三个人半个月的工资。 “我们听说你病得很厉害，一直很担心，也没机会来看你，好不容易听说你醒了，所以来看看你。” 冯慧珍看了看那些东西，脸微微的一沉。 “你们这样可不好啊，咱们可是朋友，怎么能买东西来呢？看朋友还需要买东西吗？在我心里可是把你们当成我的大哥。” 老白笑了，这姑娘还真是直爽，和他们预想中的性格一模一样。 “朋友怎么啦？朋友也得讲点儿礼数。再说了，你可是救了我们一命，对于救命恩人连这点东西都不拿，你觉得我们还算是人吗？” “好了好了，咱们别说这些，你怎么样？身体好了吗？” 老金立刻岔开话题，关心地望着冯慧珍。 这小丫头陪着他们支持了那么久，而且要不是小丫头的那些糖果和牛肉干，他们怎么可能活到现在。 “好了，大夫都说我已经活蹦乱跳，一点儿事儿都没有。” 冯慧珍原地跳了两下，让他们看自己是龙精虎猛。 这些天，所有来看望她的人。 第一句话就是问她好了没有？ 耳朵都快生茧子了。 “我们被救出来之后，才知道了所有的事情。也才知道了你是为了救我们大家，牺牲了你自己。” 白鹏举看着眼前这小姑娘内心感慨，从来没有见过这么无私奉献的孩子。 这孩子也不过和自己的侄女一般大。 白鹏举这辈子没结婚，也没有孩子。 看着眼前这孩子，倒是非常亲切。 “哎呦，咱们这些就别说了，这两天每个见到的我的人都说这番感激的话，我救你们真没想过让你们感谢我。我没有那么高风亮节。 再这么说下去，真的是连朋友都没办法做。 完全是误打误撞，阴差阳错。” 冯慧珍也知道，也不能说是为了江磊去救这些人的。 做了好事不留名，这也不符合冯慧珍的性格。 可是到底心里还有些心虚。 “好好，不说了。以后你有什么事儿就直接到矿上来找我们，或者让人捎个信儿来。能帮的我们一定帮。” 白鹏举看着眼前的姑娘，不知道为什么这些话突然一下就冒了出来。 其实这话有点儿熟悉，曾经是说给冯改花听的。 “老白，老李，老金，你们怎么来了？” 江磊端着饭盒进来，冯慧珍今天已经恢复了不少，吃东西可以正常地饮食。 不过江磊已经看出来这丫头挑食得很。 食堂做的那些饭菜，最多也就是吃一半。 想一想冯慧珍惊艳绝伦的做饭手艺，立刻明白做饭这么好吃的人，怎么能吃得下去，别人做的这些大锅饭。 这几天送的饭菜都是江磊特意找了矿上做饭最好吃的人家让人家开小灶做的。 虽然不能说一定合冯慧珍的心意，可是到底味道要比大锅饭好多了。 “小江，你怎么在这里？” 白鹏举和江磊的父亲是故交。 两家是有很深的渊源。 “冯慧珍是我的老乡，也是我的朋友。她插队的那个知青点儿离你们这里很近，就是底下青青农场的第六生产队。这两天都是我在这里照顾她。” 江磊把饭盒顺手递给冯慧珍。 “你该吃饭了。” “没想到你也认识小冯，真没想到来来回回，咱们居然有这样的缘分。” 白鹏举有点儿感叹。 “我也没想到冯慧珍救的是白叔叔你们。冯慧珍可是一个真不错的女孩儿。” 江磊看一眼冯慧珍，眼神里充满了欣赏。 他眼里的冯慧珍开朗，活泼，大方，勇敢，坚强。 浑身上下全都是优点。 冯慧珍被江磊这一番表扬的话，弄得有点儿大红脸。 虽然她个人已经习惯了后世大家的凡尔赛，但是到底当着外人的面还是要注重一下细节。 “你快别说了，江大哥。” 众人哈哈大笑，难得看到冯慧珍小女儿一样娇羞的神态。 简单地聊了一会儿。 几个人生怕冯慧珍的饭菜凉了，急忙告辞。 “没想到你也认识老白他们。” 冯慧珍打开饭盒，看到精致的鸡汤面条还是有点儿心满意足。 今天的饭菜明显和昨天的不一样。 “江大哥，这是谁做的？今天的饭菜比昨天好吃多了。” “慧珍，我给你送饭来了。” 王顺兴冲冲地拿着两个饭盒冲进来，却看到冯慧珍正拿着筷子准备吃饭。 他昨天就发觉冯慧珍吃饭并不香，所以特地去食堂让人做了小炒。 他记得冯慧珍喜欢吃味道比较重的，可是到底记得冯慧珍身体还没完全好，没做辛辣的，但是做了红烧肉。 他记得冯慧珍喜欢吃红烧肉。 却没成想江组长又抢先一步。 第206章 老人家 冯慧珍看到王顺手里拿着两个饭盒，没心没肺道。 “王顺，江大哥天天给我送饭，以后你就别送了，要不然送两份儿，送重了多不好呀。” 王顺脸白了白，面上有些尴尬，手捏着饭盒想要往身后放。 冯慧珍一看王顺脸色讪讪的样子，也知道自己这话有问题。 王顺是好心好意，她这话却有点儿不知好歹。 笑着招手，“既然拿来了，那就放下吧，我看看你带着什么好吃的。” 王顺立马露出笑容，拿着饭盒凑上去。 一边打开饭盒，一边推开江磊的那个饭盒。 清汤寡水的面条有什么好吃的。 “我看你这两天吃饭都不香，所以特意打了你最喜欢吃的红烧肉。这个是我让食堂的阿姨开小灶给你做的，你尝尝看喜不喜欢吃？” 冯慧珍看着饭盒里红艳艳，油腻腻的红烧肉有点儿无语。 这个年月所有的肉以肥为美。 红烧肉那是越肥越好，在所有人的眼中，油旺旺，肥滋滋，那才是真正的好肉。 也怪不得现在的人们，大多数人家里连点儿油星都吃不到，一年到头油票买的油恐怕根本不够一大家子吃。 认真地说在这个年月能吃到这么好的红烧肉真的很难得。 可她从井底下上来之后，最近在养病，天天被江磊看着。 饮食方面非常清淡，猛然看到这么油腻的红烧肉真的有点儿吃不下去。 冯慧珍自己尴尬了，是她让人家把饭菜拿过来的，望着王顺站在身边。 殷切地注视着她的眼神，眼神里满满的都是关怀。 如果不吃，有点儿过意不去。 吃的话，冯慧珍看着这么肥的红烧肉难以下咽。 更重要的是，这位大妈做红烧肉显然不是很拿手。 打开饭盒的盖儿，能闻到一股腥味儿。 王顺看着冯慧珍不动手，急忙递了筷子过去。 “我知道你喜欢吃红烧肉，所以特意让大妈做的。大妈说了，专门挑最好的肉给你做的。 一定特别好吃，你要是觉得好吃，晚上我再让大妈给你做别的。” 冯慧珍在那殷切的眼神之下，只好苦命地拿着筷子。 颤巍巍地从饭盒里夹起一块红烧肉，肥肉油腻腻的，颤微微的粘在筷子上。 冯慧珍心思电转，想找一个什么样的借口，能不吃这块肥肉。 主要是肥肉做的手艺实在不到位，上色不均匀。 有的地方是白乎乎的，有的地方是黑乎乎的，应该是烧焦了，或者是酱油放多了。 而不是糖上的色。 去腥的调味料放得也不够，这肉散发着一股刺鼻的腥味儿。 让冯慧珍就这么咽下去，简直是刁难她。 突然，一双大手直接从冯慧珍的手里把筷子拿了过去，红烧肉也掉进了饭盒里。 “医生说你最近这几天都得清淡饮食，你别嘴馋，还想着吃红烧肉。吃得拉肚子了的话，谁也负不起这个责任。” 板着一张脸，把饭盒盖上盖子，冯慧珍立刻如蒙大赦。 用力的点点头，一脸的乖巧说道。 “对，王顺我忘了，医生说我不能吃这个。真是谢谢你的好意，你还是别送了。 不然的话，也是浪费。” 急忙拿起筷子吃着江磊给她送来的鸡汤挂面。 不知道这是什么神仙厨子，鸡汤上面的油都被撇去了，鸡汤非常清淡。 鸡肉撕成了碎片，手擀面条筋道又细腻。 再加上上面飘着的绿色香菜和葱末，真的看得人垂涎欲滴。 更重要的是，这鸡汤一点儿腥味都没有。 冯慧珍拿起筷子就放不下来，大快朵颐。 “真好吃，江大哥，这鸡汤面条是从哪儿打来的？下一顿饭我还要吃这个。” 看着冯慧珍嘴角还挂着油渍，可是吃得心满意足的模样。 江磊脸上露出了笑容把湿毛巾递过去，从她手里接过饭盒和筷子。 “好，下一顿还给你弄这个鸡汤面条。” 把手里的红烧肉饭盒递给了王顺。 “你带回去吃吧，好好的红烧肉，别浪费了，冯慧珍最近医生嘱咐她一定要饮食清淡。 你别给她送饭，送的这些东西被医生看到肯定得挨骂。” 王顺眼神黯淡下来。 暗自责备自己粗心，明知道冯慧珍生病了，怎么没有想到这一茬？ 看看江组长，人家送的饭菜多么贴心，又清淡又好吃，还有营养，和自己比起来。 自己显得多么粗糙。 默默地拿着饭盒跟冯慧珍道别，“慧珍，那我先回去了。我去食堂看看有没有什么你能吃的，其他清淡的东西，明天我再给你送。” 也不等冯慧珍说什么，转身就离开了病房。 王顺决定好好地去食堂研究一下饭菜，一定要让冯慧珍吃到可口的饭菜。 身为一个男人，怎么能这么不细心呢？ 冯慧珍都生病了，他却没有考虑到这一点。 他不能被江组长比下去。 江组长可以做得好的，他也一定能够做得更好。 冯慧珍抬着头，望着王顺离开的背影，脸上露出了若有所思的表情。 江磊接过她手里的毛巾。 “想什么呢？” “江大哥，王顺最近似乎有点儿不对劲。我觉得可能是我想多了，我这副模样，王顺应该不可能是欢喜上我吧？” 冯慧珍觉得绝对是自己想多了，王顺再怎么样，颜值算是一等一的。 比不上江磊也绝对不次于其他人，而且文质彬彬。 在男知青里面绝对有市场。 是很受姑娘们喜欢的一种类型。 她？ 冯慧珍！ 现在这个年龄来说。 发育得绝对不算好，又黑又瘦的，像小豆芽，谁能看得上眼？ 江磊莞尔。 “算你还有自知之明。” “喂！江大哥，你这么说话的话，将来会找不到媳妇儿的！有你这么说话的吗？对一个姑娘这么说话太刻薄了。” 冯慧珍气鼓鼓的样子，像是一只青蛙。 江磊给她削了苹果，直接切成薄片儿放在了饭盒盖子上。 “哦，我错了以后，我得改改说话的方式。不然真的会娶不到媳妇儿。” 冯慧珍一听这话，拿起苹果放进嘴里，心满意足地一边吃，一边头头是道地教育江磊。 “江大哥，我说的话，都是对你有好处的。不听老人言，吃亏在眼前。女孩子要靠哄，说话要婉转动听，而且要不失真诚。 你刚才那么说话，很得罪人的。 也就是我把你当成我大哥，而且大大咧咧，完全不计较。 要是一般女孩子听到你这番话，估计绝对气得和你断交。” 看着冯慧珍絮絮叨叨的样子，江磊嘴角露出了温柔的笑容。 “好！老人家，我会听你的话。” “谁是老人家？” “不是你刚才说的不听老人言，吃亏在眼前？” “好啊，江磊，你是故意的。就是在曲解我的意思。” “哈哈，你才知道啊？才多大点儿的小屁孩就想当老人家。” “江磊，你别跑，看我不打死你！” “哈哈哈，你追得上我再说。” 第207章 气急败坏的冯改花 看最快更新无错小说，请记住 https://www.52wx.com！章节内容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208章 未雨绸缪 王大壮去县里面交完公粮。 回来的时候，唉声叹气。 一回到村里，就在大队部的门口的打谷场上召开了全生产队的大会。 所有的社员都会到场，谁不知道秋收交完公粮之后，大家面临的就是分粮食。 打鼓场上黑压压的，坐的全是人，无论大小，这一次难得全都到场。 冯慧珍他们知青点的知青也来了。 “同志们，社员们，今天我去交了公粮，公社里参加了公社的大会。公社做动员，今年大旱，不是光咱们一个生产队，周边的几个省，全部都是大旱。 上面的领导说，这是百年难得一遇的大旱。 旱情严重，总体来说都遭了灾。 有收成的生产队几乎没有。虽然我们受到了表扬，可是形势严峻。 考虑到大家可能面对的困难，上级领导决定我们今年的公粮减半，当作救济粮，直接给我们发下来。 当然我也要跟大家说明，这一次分粮食，虽然数量没有往年的多，可是大家心里不要再有能拿到救济粮的准备。 因为近一年受灾的面积太重，很多生产队颗粒无收，咱们生产队已经算是好的，希望大家能在这个关键时候共渡难关。 现在让会计跟大家说一下今年分粮的数字。” 会计拿着小本本，一脸的为难。 “今年咱们第六生产队按人头算一个成年壮劳力，能够分一百斤粮食，孩子老人减半，大家现在准备分粮吧。” 众人一听这话，立马嗡嗡的低声交头接耳起来。 不少人都叹气，一百斤粮食一年下来，一个大人都得饿死。 这怎么熬一整年？ “队长，一百斤也太少了，没有救济粮，这怎么熬下来呀？” “一百斤还嫌少啊，你去其他生产队问问！谁家没有一个三亲六故的？其他生产队现在今年根本就分不了粮食。 有的生产队能分个二三十斤，有的生产队一粒粮食都没有，就等着救济粮。 你们想一想县里，乡里能有多少救济粮？ 这么多张嘴等着。就算是分救济粮，每个人分到手也不过是三，五十斤。 咱们已经算是好的了。” 王大壮去看过情况，知道县里面对，他们已经是优待。 可是县里面也说得很明白，后面的所有救济粮，他们都没份儿。 人们无论有任何的抱怨，可是知道这是老天爷不赏饭吃，这种干旱谁也没有法子。 好在今年和往年不一样，今年大家手里有钱。 开春的时候，家家户户盖起了房子。 夏天的时候，村子里又打了井。 秋收虽然累，可是冯慧珍也没少带着村里的妇女孩子到山上去找各种山货。 一开始大家只是当做给孩子们弄一些可以当零嘴儿的吃食。 也可以改善一下家里人的伙食。 可是没想到，一来二去，反而攒了不少东西。 加上今年能分到的粮食，他们心里清楚，其实比往年虽然少了，但是节省一点儿，还算日子能过下去。 没看到，他们今年地里的粮食刚收。 队长就让他们地里又种上了白菜，萝卜，今年可是大面积种植。 用队长的话说，别的生产队人家水源不足，他们这里再怎么样也有四口井。 新打的三口井再加上原有的一口井。 明知道今年大灾之年，大家粮食紧缺，已经成了定数。 趁着还能挽救的两个月的时间，哪怕白菜长不大，萝卜长不强，也比完全一点儿收成没有好。 萝卜白菜也能顶饭吃。 王大壮敢这么做，也是从在县里面经过请示的。 毕竟这是集体的土地，做任何决定也不是他的一个生产队长能随随便便做的。 县里自然统一，白菜萝卜还能补充县里的供应市场。 “队长，真的这么严重？” “大家伙都上点心，今天真的是严重灾年，我也不说废话，面对这样的情况，大家要共渡难关，我们已经比其他的生产队强多了。还有粮食分回家里，自己把握着一点儿。 不要让我说那些废话，谁家都有个七大姑八大姨，粮食借给别人，自家人挨饿的事情，我可不希望咱们生产队里出现。” 吴大壮这是提醒这些外嫁过来的媳妇儿。 今年他们生产队算是大丰收，而且借着冯慧珍的光，大家都挣到了一大笔钱。 这笔钱不光盖了房子，村儿里至少有十来户人家都娶了媳妇儿。 也算是风风光光的娶回来儿媳妇儿。 最怕的是儿媳妇儿有娘家人，娘家遭了灾，都是乡里乡亲求上门来，恐怕不借都不行，可是又怕借了。 自家村子的村民挨饿。 这种事情他们生产队又不是没遇到过，前几年遭灾的时候。 自家的粮食借给了亲戚，结果最后硬生生孩子饿死了三个。 到了灾年的时候，避免这种人间惨剧的唯一办法就只能是自家顾自家。 毕竟对于吴大壮来说，今年生产队可算是沾了光。 受灾严重的情况之下，他们生产队影响不大，虽然说受灾少，产了一半粮食。 起码没有颗粒无收，而且家家户户手里都有了一大笔钱。 趁这个机会说不准，还能从粮站那里买点粮食。 大家伙儿虽然有各种抱怨，可是也知道周边旱情里厉害。 按了手印，签了字，把自家的粮食领回去。 冯慧珍他们也领了各自的粮食。 冯慧珍，刘雪梅，张秀云看了看他们的粮食，300斤粮食可不多。 好在今年冯慧珍5月份的时候，把那些白面送到县城里，在县城的粮站换成了粗粮。 而且不知道为什么冯慧珍从开春开始就一直让大家省吃俭用。 粮食方面，虽然手里大家有不少粮食，吃饭的时候依然是非常节省。 而且还带着他们下工之后时不时到山上去挖野菜。 从春天吃到这会儿，从榆树钱，槐花，柳树叶，到山上的各种野菜。 苦菜，甜菜，漫山遍野的各种野菜都被他们开发出来。 他们的粥里从来没有断过这些东西。 以前刘雪梅，张秀云，他们不明白别人同样分的粮食。 别的知青秋收的时候，吃的都是干粮，可是他们居然吃的只是稠粥，干粮都没吃。 可真到了今天，分粮食的时候，才瞬间醒悟过来，冯慧珍是未雨绸缪。 第209章 火坑 “啊，你要死啊！走开，走开！” 李敏惊声尖叫。 王建成嘿嘿傻笑着还想伸手去拉李敏，“妹妹，妹妹！漂亮，媳妇，媳妇！生宝宝！” 吓得李敏都要哭出来。 她后悔了，她现在非常后悔。 要是知道调到第三生产队会遇到这样的情况，死也不会到这里来。 尤其是住在王家。 王建成这个傻子，别的不会，可是就知道缠着她。 “哥，你就别吓李敏了。赶紧去玩儿你的吧。” 王建梅还算是一个讲道理的，在这个家里唯一同情李敏的，大概只剩下这个王建梅。 听到妹妹的话，王建成咬了咬手指，爽快地答应，转身跑了出去。 转身出去之前，还傻呵呵地冲着李敏说。 “媳妇儿，等我回来，咱们一块儿玩儿。” 李敏是又急又气，捂着脸哭倒在床上。 她怎么会遇到这种事情？ “小李，实在不行，你还是搬回知青点儿吧。我这可是为了你好看，实话跟你说。我妈现在恨不得立马给我哥找一个媳妇儿回来。 不是你就是的是别人。可是知青点儿的女知青现在没人愿意嫁给我哥。” “你还是好自为之，这样下去迟早有一天。我妈会把你和我哥送作堆。” 王建梅到底有点儿同情之心，觉得这么如花似玉的姑娘要是嫁给她哥，那真是一朵鲜花插在牛粪上。 再加上她和李敏住在一个屋里。 李敏这回学聪明了。 和王建梅在一块儿小心谨慎，还带了讨好。 平日里用的雪花膏，用的一些好东西也拿出来和王建梅分享。 这才是王建梅对李敏有怜悯之心的缘故。 在他们这种重男轻女的家庭里，父母对待王建梅，并不如对待两个哥哥好。 甚至大哥明明是个傻子，他妈对大哥也比她好得多。 这也是王建梅愿意护着李敏的缘故。 难得会有人对她好。 “可是我现在根本走不了，你又不是不知道，你妈根本不让我去知青点儿。” 李敏现在是吃足了苦头，成天提心吊胆，生怕张翠娥真的把她儿子和自己关在一个屋里。 王占军的这个老婆张翠娥是真能干出这种事情。 她一开始没有去知青点儿住，但是后悔极了，现在再想去知青点儿。 听说知青点儿现在人满为患，她怎么也不可能挤进去占一个位置。 最重要的是王家现在变得越来越危险。 王家的人似乎都想看到王建成和她成了一对儿。 今天王建成敢闯进她的屋子里，明天说不准就会发生其他的事情，一旦名声坏了，在这里她想不嫁给王建成都不行。 “妹妹，你帮帮我，求求你帮帮我。” 王建梅苦笑，“我怎么帮你啊？你又不是不知道，我爸是生产队长。我妈是妇女主任。我能帮了你什么？ 除非你给我哥找一个现成的媳妇儿回来，估计我爸妈就不会惦记上你。” 李敏一听这话，忽然眼睛一亮。 “对呀。我给你哥找一个媳妇儿回来，你爸妈就不会再惦记我了呀？” 李建梅被逗乐了， “你怎么想得那么天真，你看看我们村儿里，生产队里还有知青点，哪一个女孩子愿意嫁给我哥？人家见到我哥都绕道走。” 李敏脸一下子就垮了，对呀，整个生产队还有知青点儿，哪一个姑娘不知道王建成是个傻子，谁乐意嫁给一个傻子呀？ “你就别瞎想了，知根知底的没人愿意嫁给我哥！你呀，算是倒霉，被我妈赖上了。” 李敏咬了咬牙。 “知根知底的，没人愿意嫁给你哥，可是总有不知根知底的，你忘了我是从哪个生产队来的？” 王建梅一听这话，不由得疑惑地望着李敏。 “你的意思是从第六生产队介绍一个姑娘嫁给我哥？我跟你说不可能。生产队和生产队之间离着很近，谁家还没点儿七大姑八大姨的？ 一打听就能打听清楚我哥这种事情，十里八村儿的肯定都知道。 你这想法我爸妈又不是没想过，要是能找早找来了。” 李敏眼里露出了精光，“你傻啊！生产队之间的社员肯定知道这些，可是知青点的知青不知道呀。你忘了我们知青点儿可是有不少女知青呢？” 王建梅一听这话，脸上露出了诧异之色。 “你难道要祸害跟你一块儿从城里来的那些女知青啊？” 倒是没想到，平常看起来柔柔弱弱的李敏，居然能有这么狠的心。 李敏看到王建梅的讶然神色，就知道王建梅是怎么想自己的。 来到这里，想不扮柔弱，也只能扮柔弱。 可现在她唯一能依靠的就是王建梅，却不能让王建梅觉得自己是个狠心的人。 破坏了她在王建梅心目中的样子。 “妹妹，我是个什么样的人，你不知道啊？我怎么能做出这么狠心的事情？我想着我们从城里来的女知青受不了下地干活儿的苦。 尤其今年是灾年，咱们队里根本就分不下粮食。大家都吃救济粮，我想着我们生产队的知青，总有日子过不下去的。 嫁到你们家起码能吃饱喝足，这种好事儿自然会有人同意的。万一有人明知道这样愿意跳出火坑呢？” 王建梅一听这话，倒不由地点点头。 “你别说，这还真有可能，今年咱们生产队遭了灾，颗粒无收。我爹说了，现在家家户户都分不下粮，就等着县里面发救济粮。不过救济粮也发不了多少。 今年肯定得饿肚子。万一有人饿得受不了了，活不下去了，为了活着嫁给傻子也总比饿死强。” “对呀。要不然你去跟你娘说一下，看看我这个主意行不行？从我们知青点儿找一个女知青，谁要乐意嫁过来，那不是挺好的事情。” 李敏急忙拉着王建梅的胳膊摇晃，哀求王建梅帮自己。 只有张秀娥打消了自己做她儿媳妇儿的念头，这件事才可能行得通。 “行吧，我去跟我妈说一说。再说了，你爸和我爸的关系那么亲近，应该不至于非逼你嫁过来。只要有合适的人嫁给我哥，无论是谁我妈都不嫌弃。” 李敏急忙点点头，“你放心，我一定找到嫁给你哥的人。” 到了这个时候，她宁肯让其他人跳这个火坑，也绝对不愿意自己跳这个火坑。 第210章 阴谋的诞生 “小李啊，我听建梅说你有事儿跟我说。” 张翠娥看了看李敏。 老实说她并不喜欢这个李敏，因为这个李敏又懒又馋又奸，而且还是小姐的身子，干不了什么重活。 用张翠娥的眼光来看，这就是小姐的身子，丫鬟的命。 今年虽然遭了大旱，可是地里的活儿大家也没少干。 李敏在地里干活儿，干得比谁都少，一个女知青一天才拿三个工分。 这是多亏队里今年遭了，再要不然到分粮的时候，恐怕李敏得丢大人。 就她挣的这点儿工分，恐怕真的得饿死。 也就是李敏这张脸，还能让人看得下去。 要不是实在给自己儿子找不到合适的儿媳妇儿，她何至于盯着李敏身上？ 又不是吃饱撑的，给自家找这么一个累赘回来。 “婶子，是这样……” 其实王建梅已经把这事情跟张翠娥说过一遍，张翠娥只不过来看看李敏是不是全心全意的帮助他们家。 “小李啊，你这么说可不诚心，那知青点儿的女知青要知道我儿子是啥样的，没人乐意嫁过来，你别以为我傻。 你们女知青啊，那是心比天高，命比纸薄，一个赛一个的傲气得很。” 要是能让知青点儿的女知青嫁给她儿子，他们知青点儿的女知青早就嫁过来了。 没看见那几个女知青在自己丈夫手底下干的是最苦最累的活儿，人家咬着牙撑着干，也不乐意嫁给自己儿子。 他们两口子早用这种搓磨的手段，磋磨了几年女知青都没人松口。 李敏也知道这话没说服力，可为了解自己的燃眉之急。 只能暴露她的真实面目。 “婶子要是真的跟人家说大哥的情况，肯定不乐意嫁。我不是想着这样，知青点儿还有几个要好的女知青，到时候我就约他们过来玩儿。 到咱家来住一宿。晚上您把大哥和一个女知青关在一个屋里，在被全村人看到了。 到时候她不嫁也得嫁。” 张翠娥面带讥讽地瞅了一眼李敏，合着这丫头也不是什么好鸟，看看这心黑的。 宁肯害一块儿来的女知青。 “还是你脑子好使啊，这种鬼点子你都能想出来行。我就配合着你，只要你能给我弄回个儿媳妇儿，你放心婶子以后对你差不了。” 李敏战战兢兢地提出要求。 “婶子，我能不能住到知青点儿去？” 张翠娥似笑非笑地勾起了嘴角。 “能啊，不过等你大嫂进门的时候，你就能搬过去了。” 李敏咬牙，张翠娥就是个不见兔子不撒鹰的主儿。 “婶子，要不然您看哪天合适？找一天我过去叫人一块儿过来。” 她现在恨不得明天就把女知青叫过来。 “后天吧，后天咱们这里交任务猪，到时候杀猪全村热热闹闹，而且还能吃上杀猪菜。虽然肉不多，可是明天分到手里一家一户也有点儿。 算是改善生活。吃肉他们总乐意来吧？” 张翠娥不愧是老奸巨猾，现在家家日子都不好过。 吃肉更是一年都不一定能沾到一点儿肉腥味儿，吃肉对于所有人都是有非常有吸引力。 张翠娥也算是下了血本。 当然更是因为这样可以放松别人的警惕心。 李敏一听这话，急忙笑道，“婶子，我今天请个假，去原来的生产队知青点儿转一转，趁机约他们过来玩儿。” “行，你去吧。” 两个人商量好了办法，李敏急急忙忙换了自己干净的衣服，出了门。 走在去第六生产队的路上，李敏琢磨，这个最合适的人选，其实更愿意放在冯慧珍的头上。 要不是因为冯慧珍，她怎么会在第六生产大队待不下去？ 要不是因为冯慧珍，自己怎么可能跑到这个地方来，现在受这份罪。 冯慧珍是她心头的那根刺。 冯慧珍啊冯慧珍，这一次等你嫁给了傻子，我看看你还怎么得意。 李敏忽然之间神清气爽起来。 想到冯慧珍以后要在王家讨生活，王家这两口子都不是什么好人。 这种婆婆的磋磨之下，冯慧珍能有什么好日子过？ 再加上王建成是个傻子，她可是亲眼看过王建成连他爹妈都打。 打起人来，那是下死手的。 冯慧珍要是嫁给王建成，想一想冯慧珍以后的日子，李敏嘴角不由得就勾了起来。 让她成天得意洋洋，让她耀武扬威。 冯慧珍根本不知道，她已经被别人惦记上了。 李敏回到知青点儿，这个冬天的第一场雪已经下过。 按照他们这里的下雪频率，这两天过后恐怕又得下一场雪。 而且冬天的第一场雪下得非常大，走在路上寒气逼人。 知青点的知青这一回有了去年的经验，大家提前就从山上打回来了不少柴火。 他们第六生产队因为冯慧珍的原因得到了西山煤矿的诚意感谢。 因为第六生产队的救援，矿工们才得救。 西山煤矿的领导亲自给他们送了三车炭算是感谢。 虽然这些碳分到每家每户并不多，一家也就分个一百来斤。 可是比起往年来说，这简直是雪中送炭。 而且矿长特别贴心，送来的这些碳，都是好碳。 大小比例适中，还送过了两车煤渣，那些煤渣在冯慧珍的带领之下。 全村人动手，用煤渣和拉回来的做成了煤糕。 煤糕加这些碳，再加上大家储备的柴火，今年的冬天都能够预想到会是一个温暖的冬天。 当然谁都不知道冯慧珍带领他们打煤糕，自然是因为今年的冬天会是一个严寒的冬天。 这会儿所有的知青都窝在窑洞里，没人出门。 天气阴沉沉的。 按照这个天气来说，很快就会有第二场雪下。 李敏敲响了窑洞门。 何晓慧问道。 “谁啊？” “小慧，是我李敏。” 窑洞里的几个人毕竟和李敏相处过，急忙开了门，把人让进来。 “哎呦，你怎么来了？外面这么冷的天，你还从第三生产队跑到这边来！” 何小慧急忙拉着李敏上炕，这年头他们屋里最暖和的地方就是炕上。 刘淑珍和其他两个女知青也热情地给她倒了杯开水。 “看你的样子啊，日子过得不错，居然还有时间来串门儿。” 大家开玩笑地说。 第211章 看电影 “我这一次过来串门儿，当然是顺带邀请你们去我们生产队玩玩。见识一下我们生产队，可比咱们生产队好多了，我们生产队长人特别好。” 李敏说明自己的来意。 其他几个女知青一听这话，不由得好奇地问道。 “第三生产队比第六生产队还好啊？你们生产队今年打了多少粮食啊？” “我们生产队今年虽然颗粒无收，可是生产队长人缘不错。听说跟县里也有关系，所以今年救济粮我们生产队是会第一个拿到的。 而且过两天我们生产队杀任务猪，到时候要弄杀猪菜，家家户户都能吃上一碗。我想着请你们过去一块儿玩儿，然后顺带着吃顿饭。” 李敏也知道说这话有点儿牵强，这个年月谁会请别人去吃杀猪菜？ 果不其然，其他几个女知青急忙摇摇头，“还是算了，你们生产队杀猪，我们过去凑热闹不合适，过两天我们生产队也快杀猪了。” 虽然知道李敏是好意，可是几个女知青可不是那种不要脸皮的人。 “你们的猪是你们的猪，我今年第一次在别的生产队生活，我特别想你们。再说猫冬了，咱们什么事情都没有。我就想着大家一块儿能聚一聚。 也不过是找个借口，想让你们过去玩儿，也看看我在那里过得怎么样！要不然大冬天的在屋子里待着多没劲呀。” 李敏挽着何小慧的手。 “天气这么冷，何必窜来窜去？等开春儿天暖和了，你要想起我们去，我们再过去也一样。” 刘淑珍不乐意过去。 她最近跟冯慧珍他们走得近，听冯慧珍说第二批衣服马上就到了。 他们去年做衣服就占到了不少光，要是没有做衣服，换来的那些钱，谁心里不慌呀？ 再说听冯慧珍说了，今年这批衣服不用钱结算。 反而是用粮食结算，这是周主任特意跟对方的厂领导商量好的，也是为了解决生产队的燃眉之急。 每个人分了100斤粮食，那100斤粮食够干什么呀？ 现在大家都改成一天一顿饭，而且还是清汤寡水。 饿得头晕眼花。 就算是刘淑珍现在跟冯慧珍他们要好，已经和冯慧珍他们去搭伙吃饭。 可冯慧珍也没准备从空间里也补贴他们。 灾荒年补贴的多了，他们一个个的长得珠圆玉润，和人家其他饿得骨瘦如柴的社员比起来，一眼就能看出来问题。 冯慧珍又不是傻，就算补贴也不能这会儿补贴。 有必要让大家都挨挨饿。 再说这个灾年还没过去呢。 大家还有得饿。 有了去年的经验，今年知青点儿的女知青都打算跟着冯慧珍干。 没有了李敏这种拧拧巴巴的人在里面，反而其他人都愿意向冯慧珍他们靠拢。 每个人看到冯慧珍现在在农场混得风生水起。 没人想要和冯慧珍作对。 总体来说，大家都抱着跟着冯慧珍混最起码能捞到好处的打算。 “对呀，我们今年就不去了，再说外面天儿那么冷。” 连何小慧都这么说，他们生产队能接到这么好的活儿，还能给他们粮食补贴。 这种事情自然不能往外说，就连知青点儿女知青都知道这话说出去对他们可不会有好事。 别的生产队今年都颗粒无收，他们还能有粮食进账。 这不是招人眼红。 为了以防万一，生产队长可是开过大会的。 生产队里人人都守口如瓶，生怕因为这一件事情引来贼。 他们生产队今年虽然也歉收，可是到底比其他生产队多打了粮食。 就因为这样，今年可没少贼娃子往他们生产队里窜。 这才几个月的时间，他们生产队的社员家里已经遭过三次贼。 现在生产队长王大壮都已经组织村里的青壮年开始半夜巡逻，来维护治安。 人们饿极了，自然会想各种歪招。 王大壮知道这只是开始。 “你们真不去啊，后天我们生产队那边还会放电影的。听说放的是一部著名的北国电影。错过了，可就真错过了。” 李敏真的急坏了。 要是女知青都不去，她怎么向张翠娥交代？ “啊，还有电影啊？” 一听这话，女知青们都有些犹豫，谁不想去看电影？ 这种事情可不是每次都能遇到。 在这个娱乐生活严重匮乏的年代，没电视，连收音机也是少数人家才会有。 他们整个生产队里也就是三四户人家才有收音机。 看电影这种事情就更不要说了，这是队里要花钱才能看得上的。 “对啊，是去看电影，要不然把咱们知青点的人全都叫上。大家一块儿过去看电影，吃饭的话你们要是觉得抹不开面子，那就自带干粮还不行。” 李敏眼珠子一转，她知道这个话肯定会吸引别人。 “那行，我去跟其他知青说一说，看他们去不去，要是去的话，咱们大家伙儿一块儿去，一块儿回来也行，热热闹闹的。” 终究大家还是动了心，毕竟看电影和吃饭不一样。 大不了就是搬个小板凳儿，在那里冻一会儿的事情。 几个女知青去其他窑洞里跟其他知青商量。 刘淑珍也急急忙忙跑到了冯慧珍他们窑洞。 冯慧珍他们正学着纳鞋底儿，谁让在这个年代买鞋是买不起的。大多数都是自己做鞋子。 “你怎么慌慌张张来了？” 刘雪梅拿着顶针把手里这根针顶过去。 “我是来告诉你们个好消息，李敏回来了。说他们生产队后天那里放电影儿，想让咱们知青点儿之间一块儿过去看电影。也算是大家一块儿聚一聚，热闹热闹。” “看电影儿？还有这么好的事儿？” 刘雪梅和张秀云一听，都有点儿激动起来，他们来到这里一年多了。 现在已经彻底成为了一个老农民，除了白天上工，回来就是洗洗涮涮，直接上炕睡觉。 他们村儿里可没有拉电线。 连别人生产队里，广播里放着革命歌曲宣传资料的好事儿，他们都遇不上。 要是能去看一场电影，简直让人想一想都觉得激动。 “冯慧珍，咱们去吧，去看一场电影。” 冯慧珍看着激动的两个人只好同意，虽然她对于电影没什么兴趣，可是大家都去看电影，只能随大流。 “好吧，那咱们一块儿去呗。” 第212章 想什么心事睡不着？ 李敏和所有的知青约好了，后天一大早大家就过去。 晚上看完电影，在他们生产队休息一晚上，然后再回来。 主要是李敏把看电影的时间推迟到了晚上9点。 这也是故意要把知青留在第三生产队的一个办法。 李敏这才深一脚浅一脚地回去见到了张翠娥，把事情一说。 张翠娥一愣。 “到哪儿给你找这个电影去啊？” 李敏笑道。 “婶子，您干嘛非要找电影啊？把他们糊弄到了晚上就说电影队的有急事儿来不了了，车坏的路上了，难不成他们还能非逼着放电影的过来？” “哎哟，你看我也是想岔了。还是你脑子聪明，行，你放心，到了那一天，我绝对安排好。 到时候男知青就让他们住到大队部，女知青就让他们住在咱们家。” “你们几个收拾一下房子。” 张翠娥和李敏相视一笑。 冯慧珍他们到了那一天，一大早知青点儿所有知青准备出发。 大家伙热热闹闹，一路相跟着走过去，反倒没有感觉那么冷。 等他们走到第三生产大队已经快中午，这一阵儿队上的打谷场上正在杀猪。 见到他们来，生产队长王占军和张翠娥他们倒是很热情地招呼这些知青到大队部休息。 甚至中午的那一顿杀猪菜，还邀请他们一人吃了一碗。 在知青们的心里，还真觉得生产队长是好人。 冯慧珍和刘雪梅，张秀云他们几个人一边吃东西。 一边打量四周。 第三生产队和第六生产队比起来，的确看起来富裕一点，因为从大队部的房子就能看出来。 今年冬天王大壮也拍着胸脯豪言壮语地许诺。 如果他们这批衣裳做出来，生产队明年开春就把大队部翻新。 大队部可是他们生产队的面子。 李敏拉着张翠娥，远远地指了指冯慧珍。 “婶子，那个就是冯慧珍，是他们第六生产大队远近闻名的先进个人。” 这两天她没少在张翠娥的面前唠叨冯慧珍。 张翠娥审视的目光上下打量有点儿不满意。 “长得又黑又瘦的，也没长开，这看着不像是能生养的。” 来了这么多女知青，她早就已经挑花了眼，冯慧珍还真有点儿看不上。 “婶子，你可不要小看这个小姑娘，这个冯慧珍特别有名。人家冯慧珍和县里的供销社的周主任都是亲戚关系。 虽然长得不起眼，可是能干啊！ 你去我们生产队打听打听。冯慧珍可是我们生产队里非常有名的人物。 人不仅能干，而且聪明，干活儿一把好手，挣钱很厉害。 这样的媳妇儿娶到家里，您想您家的日子能过得差呀？” 李敏不遗余力地想要让张翠娥看准冯慧珍。 “那倒是，我倒是听你大叔唠叨了，说是咱们队里要是能出个冯慧珍这样的人物，也能面上有光。 冯慧珍给了第六生产队可算是争了光。王大壮这狗小子算是占了便宜。 这一次县里表扬，听说过了年开表彰大会，应该能给冯慧珍这种见义勇为的先进个人发一辆自行车。 连王大壮也跟着，能拿一个奖状。” 这个话是王占军跟她说的。 一提到自行车，张翠娥忽然就动了心。 要是娶一个媳妇儿回来，还能白得一辆自行车，媳妇儿还挺能干。 也不错。 “婶子，这样的媳妇儿，可是打着灯笼都难找。” 李敏看出来，张翠娥有点儿意动。 急忙敲边鼓。 “行吧，一会儿我就安顿他们几个女知青跟着我回咱家去住。到时候你和你妹妹知道该怎么做。” “你放心吧，婶子，我肯定和妹妹把事情办成。” ………… 眼看着天已经黑了，约莫都已经六七点钟。 冯慧珍他们在大队部里等了半天也没有等来，有人说要看电影。 刘雪梅和张秀云不由得有些奇怪。 “这都几点了，怎么还不来喊咱们去看电影？” “别急，别急。” “就算别人不通知，李敏可也会通知咱们。” 大家刚说完这个话，却见到王队长和妇女主任张翠娥走了进来。 “抱歉抱歉啊，让大家久等了。刚刚接到通知，电影队下乡的路上车给坏到路上了，所以过不来。 没办法咱们只能歇了。今天天已经黑了，你们回肯定是回不去，这样吧，男知青我就给你们安顿在大队部这里先休息。 女知青分到各家各户，先凑合一晚上。” 王占军自然知道自己妻子的打算，虽然他觉得这么做不厚道。 可为了儿子想一想，也只能这么做。 他说了全程的事情他不参与，反正有妻子出面做主。 张翠娥笑着说。 “你们几个女知青去我家住，剩下的女知青在这里等会儿，一会儿我让村里的会计支书他们一人领几个，去家里凑合一晚上。” 张翠娥点的三个女知青就是冯慧珍，刘淑珍，还有何晓慧。 众人也不在意。 在生产队常碰到这种事情，亲戚来串门儿，不都是到别人家凑合一晚上。 冯慧珍他们三个人跟着张翠娥来到了王家。 张翠娥招呼三个女知青进门儿。 “我们家地方不大，你们住一个屋肯定不成这样。你们两个跟我闺女建梅挤一挤，你就跟李敏挤一个屋。” 张翠娥说的你就是冯慧珍，这是他们特意安排好的。 冯慧珍跟李敏一个屋，才好李敏后续操作。 刘淑珍和何晓慧看了一眼，虽然为难，可到底到了别人家。 做客人的哪还有挑剔的份儿。 冯慧珍更是无所谓，不就是跟自己的死对头住一个屋吗？ 难不成李敏晚上还敢把自己掐死啊？ 安排好了大家简单的洗漱之后就上炕睡觉。 冯慧珍和李敏谁也没和谁多说话。 本来彼此之间就是死对头，还有什么可说的？ 冯慧珍只是简单当做张翠娥不知道自己和李敏之间的龌龊。 才会有这么一番安排。 两个人睡在炕的一头，彼此中间隔着楚河汉界。 冯慧珍今天不怎么累，躺在那里闭目养神。 想进空间里看一看，不过想等李敏睡着了再说。 躺了大概有半个多小时，冯慧珍感觉李敏的呼吸声始终没有变得平稳。 倒有些奇怪，这个李敏想什么心事睡不着觉？ 第213章 一盘大棋 李敏也侧身躺在那里，倾听冯慧珍的呼吸。 这阵儿肯定没办法下手，就算是下手也得到了大半夜。 听到冯慧珍呼吸声并没有变得沉稳，知道冯慧珍没睡着。 心里暗暗着急，冯慧珍要是这么半梦半醒，睡得这么轻，稍微有点动静就能惊醒。 那他们的事情可就要泡汤。 李敏假装起床解手，悄悄地走了出去。 冯慧珍本来也要起身，结果没想到李敏先起身了。 却忽然侧耳听到隔壁的屋里有人在说话。 “她睡着了没有？” “还没睡着怎么办？” “没睡着，你也敢过来，要是被她听到怎么办？” “我马上就回去，婶子，你可得想想办法。” “行了，你回吧，你甭管！一会儿回屋子里，我要是敲窗子的话，你就悄悄用湿毛巾捂着口鼻，从屋子里出来。” “婶子，一会儿你敲敲窗户。我就先出去，你再让大哥进来，不然被人撞见，解释不清。” “行了，我知道，我让你大哥进去之前先敲窗子，你就去建梅她们那个屋。” “那我走了。” 冯慧珍躺在那里思索，这话听着有些怪异，这个他是指谁？ 说话的人很明显是李敏，另外一个应该就是今天一直面带微笑，和善地招待他们的妇女主任张翠娥。 她甚至都不用怀疑，就觉得这个他是指自己。 如果李敏和张翠娥一直说的是冯慧珍的话，那么两个人想干什么？ 冯慧珍不由得暗暗加了小心。 要不是她平日里总是喝灵泉水，身体素质比起其他人来说，简直可以叫耳聪目明。 听觉要比一般人强得多，如果是平常一个人，大概听不到两个人的对话。 忽然之间，冯慧珍觉得这件事里透着蹊跷，李敏这么好心跑到知青点。 把大家带到这边来看电影，结果好巧不巧电影就没有了，然后安排自己到妇女主任家里住。 偏偏还和李敏住一个屋。 一开始虽然没有觉察，听了刚才的话，再联想这些事情，似乎这里面有一些事情在发生，是她不知道的事情。 很显然，李敏和张翠娥的目标是她，想要对付的是自己。 无论一会儿是什么事情，看来她得早做准备。 李敏显然贼心不死，想要害自己，可是无论李敏想要怎么害自己，这件事情总不能就这么算了。 冯慧珍默默地从空间里吃了一个解毒桃子。 听对方这么说，似乎是要用些手段，应该是下药。 不然的话，怎么会有湿毛巾这么一说？ 李敏窸窸窣窣在黑暗中又摸回了炕上。 两个人躺在那里躺了一个多小时，外面都没有动静。 李敏渐渐困了，打了个哈欠，微微闭上眼睛，心里想着稍微眯一会儿，应该是张翠娥生怕现在时间太早，想等到半夜。 等一会儿，张翠娥敲窗子的时候也不晚。 张翠娥趁着夜色看了看表，这会儿已经半夜12点多。 起身从家里的柜子里拿出一截儿香。 这是老些年间留下的某些东西。 以前是山里的猎人，用来迷那些野兽的。 药倒一头熊都没问题。 对付一个小丫头应该不成问题。 这东西他们生产队里的猎人们常用，村里家家户户都留了一些，谁家都会用这个。 而且作用非凡，效果很厉害。 王占成默默地从炕沿上爬起来，“你真的去呀？那城里的知青要是闹起来，可了不得。” 张翠娥狠狠地剜了一眼丈夫，“你快睡吧，你不想插手，你就别插手。反正有我呢，她再厉害，只要和我儿子进了一个屋，上了一个炕。 怎么着不嫁给我儿子？她还想嫁给谁呀？ 你赶紧再眯一会儿，过不了一会儿，我就得把全村人都喊起来。到时候咱家就多了一个儿媳妇儿，而且听说这还是个先进个人。 到了明年开春儿，可是能拿回来一辆自行车的先进个人。这样的儿媳妇儿你不想要啊？” 王占军翻个身，蒙着被子倒头就睡。 张翠娥拿着香走了出去，敲了敲窗子。 里面突然传来了动静。 张翠娥轻轻地推开了窗户，把香点上。 看到房门突然响了一下。 因为背着月光，看不清楚从门里出来的是谁，不过张翠娥知道肯定是李敏。 能知道这个约定的自然是李敏。 “你快走吧。” 黑影含含糊糊地答应了一声，“嗯！” 转身就进了隔壁的屋里。 王建梅按照约定，屋门并没有锁上，只是掩着。 张翠娥按照约定的时间把香熄灭。 用湿毛巾捂着口鼻进了屋里，炕上果然躺着一个女孩儿。 张翠娥用手推了推，女孩人事不醒。 张翠娥满意地点点头，先伸手把女孩儿身上的衣服剥了下来。 她也不确定自己那傻儿子能不能成事儿。 不管能不能成事儿，只要把衣服脱了，这就变成了既定事实。 然后转身去了儿子那个屋，敲了敲房门。 王建成正睡得迷迷糊糊，忽然被弟弟从床上拎了起来。 “你干啥，弟弟？” “嘘，别说话。带你去个好地方，你不是想娶媳妇儿吗？今天晚上给你娶媳妇儿。记住了，别说话。” 王建成一听能娶媳妇儿，立马坐起身。 两个人摸黑来到了那边的屋子里。 张翠娥推了一把自己儿子。 “去吧，你媳妇儿就在炕上呢。” 黑漆漆的王建成看不见，有点儿胆小地问自己娘。 “娘，为啥不点灯啊？” “点啥灯啊？记住声音小点儿。” 张翠娥和老二出了门儿把门掩上。 张翠娥冲着老二点点头，两个人守在窗户外面。 不管半个小时成不成事儿，老二都会敲响家里的锣。 窗户根儿底下已经堆了一堆茅草，到时候把柴草点燃。 房子肯定不能毁了，可是借着着火的机会，把大家伙儿都喊起来。 这是他们想好顺理成章的一个借口。 本来是想喊抓贼的，可是没有抓到贼的话颇有点儿贼喊捉贼的意思，可不想让外人看热闹。 才想了这么一出。 老二想起来今天看到的那些知青，心里有点儿酸酸的。 “娘，你咋光考虑大哥？也没想给我弄一个知青当媳妇儿？” “你着啥急呀？你四肢健全，脑子有好使，想娶什么媳妇儿不成啊？等今天先过了你大哥这一关，娘后面好好给你打算。” 张翠娥颇有点儿恨铁不成钢，自家老二急什么呀？ 第214章 冯慧珍害得我 看最快更新无错小说，请记住 https://www.52wx.com！章节内容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215章 倒打一耙的精髓 众人一听这个说法，立马哗然。 两相情愿和耍流氓这事情性质可不一样。 如果有人害人，在这些老百姓的眼中，这可不是什么好事儿。 “谁是冯慧珍啊？让她站出来解释清楚这到底是咋回事儿啊。” “对啊，也不能眼睁睁地看着害人。” “谁是冯慧珍？” “这是有什么深仇大恨呀？要把人害到这个程度，嫁给一个傻子？” “是啊谁是冯慧珍啊？怎么能干出这样的事儿？” 众人七嘴八舌地吆喝，就在这时有一个清脆的声音传来。 “我就是冯慧珍。” 随着冯慧珍一起出来的，还有她身后的另外两个女知青，刘淑珍和何晓慧。 村民们打量着眼前的冯慧珍，长得不能说多好看，顶多也就是清秀。 看面相不像是一个刻薄厉害的人。 可是但凡有点儿年纪的人，都知道不能以貌取人。 “冯慧珍，你为什么要害我？明明应该是你……” 李敏披着被子就差铺下来，想撕了冯慧珍。 后面的话硬生生地咽了回去，她总不能说明明应该是你在这个炕上。 冯慧珍揉了揉眼睛，疑惑地问道。 “明明应该是我啥？我这睡得好好的，你半夜又是磨牙，又是说梦话，我实在吵得睡不着，我本身觉轻。有点儿什么动静就睡不着。 只好起身去了隔壁和小慧他们睡了。我也不知道这是咋回事儿，咋就是我害了你啊？我也委屈得很，大家伙儿你们都是明眼人，你们给评评理，我怎么害她了？” 这话一出，众人瞅一瞅李敏，再瞅一瞅冯慧珍。 对啊，冯慧珍是第六生产队的知青，人家也没必要到他们生产队来害人。 “就是你！不然的话王建成怎么会进我屋里来？” 李敏有苦难言，连申辩的话都不知道该怎么申辩。 “王建成怎么进你的屋，我是不知道。我连王建成是谁住那个屋我都不知道。再说了我又不认识王建成，还有这院子里所有的人我都不熟。 就像你们不知道谁是冯慧珍一样。我凭啥要干这个事儿啊？对我有什么好处？ 这个最得利的似乎是王建成讨了一个媳妇儿。 我出门儿的时候还看到张婶子就站在窗户口。我们俩还打了个照面，打了声招呼。 按理来说王大哥不应该到这个屋里来。除非是婶子放进来的。” 冯慧珍指着张翠娥。 张翠娥心里一沉，生怕这丫头一会儿说出来自己点香的事情。 村里人都不是傻子，只要一说出她点香的这个动作，立马就会明白。 她想干啥？ 到时候老王家的名声算是彻底完了。 急忙出面打圆场，“是啊，是啊，我是半夜起来上茅房。结果看到这丫头出屋去了隔壁。我也不知道建成是怎么进去的，后来我是困了回屋着火才起的身。 孩子，我知道。你心里有我们家建成这事儿就别说了。我知道你现在是又羞又急，被大家看到了，脸上羞得不行，你放心。 这些婶子大叔不会说的。” 狠狠地给李敏使了个眼色，警告李敏别乱说话。 这个时候乱说话只会害得大家都没面子。 要是到最后揭出来，能有李敏什么好？ 扭头和气地招呼大家伙儿。 “对不住，对不住，丫头面皮儿薄。这件事大家就当没发生过，过两天我们王家就办喜事儿。大家就等着吃喜糖。” 众人听了这话，纷纷点头。 李敏说冯慧珍害她这话，就犹如石子儿落进了大河里连点水花都没有溅起来。 无论从哪一方面想，都想不出冯慧珍要害李敏的原因。 冯慧珍又不是第三生产队的，对王家也不熟。今天一天这些知青们都在大队部里待着玩儿。 晚上才过来歇地。 要说冯慧珍故意把王建成放进来，谁也不会信啊。 到底这可是王家。 可是很多人也觉察出来，这事情里面肯定有猫腻，但是具体是什么，就算看破的人也不会说什么。 屋子里香的味道虽然已经淡了，但是村里人手一份儿，谁还能不知道这东西是啥东西。 众人不说话了，纷纷往外走，李敏一看，这样儿急了。 如果今天这个性质成这个样子，她不嫁给王建成都不行，可是她凭什么嫁给一个傻子？ “婶子，明明是你点上香，想要让女知青嫁给你家王建成，你怎么能害我呢？是你说要讨一个知青媳妇儿。我以为你看上了冯慧珍，谁知道你居然害我。” 李敏到了这个时候，只能破釜沉舟，哪怕是现在撕破脸，她也绝对不能嫁给王建成。 这话一出，周围院子里的所有乡里乡亲开始面面相觑。 虽然人们没有说任何话，可是眼神藏不住心里的心思。 “你胡说啥？我把你一直当成我亲闺女一样养活，从你到了咱们知青点儿，我就让你住在我家。吃好的，喝好的，跟我亲闺女一样。 你怎么能这么对我呢？做人可以不厚的，可是你得像个人，要点儿良心吧？怎么能像你这么白眼儿狼呢？ 我连冯慧珍是谁我都不知道，这些知青更不是我请来的。跟我有什么关系？ 你平常就不要脸，看见我家儿子啊，就往上凑，我都不好意思说。谁没见我儿子跟在你屁股后面，成天喊媳妇儿媳妇儿。 要不是你勾引我儿子，我儿子怎么会跟你滚到炕上，你这衣服总不会说是我儿子脱的吧？见过不要脸的，没见过像你这么不要脸的。 自己好端端的勾引男人，被人抓了个正着，我还想着帮你收拾屁股后面的一堆烂摊子，你居然倒打一耙。 我告诉你乱搞男女关系，等着送到公社去吧。” 张翠娥一听到李敏居然敢把自己的作为给抖落出来，立马急眼了。 毕竟是人老成精，活了几十岁的人，怎么会没点儿手段？ 人家话锋一转，立刻就陷李敏于不义之地。 果然大家看李敏的眼神不一样了，毕竟村里人谁都看见。 王建成成天围在李敏的屁股后面转悠。 当然大家心知肚明，张翠娥这番话有多少是真，多少是假，谁心里还能不知道。 毕竟没有一个大闺女，愿意嫁给个傻子。 第216章 以其人道还治其人之身 “你胡说。” “我怎么会看上一个傻子和一个傻子乱搞男女关系，我又不是疯了。我一个好好的城里的知识青年，凭啥要看上一个傻子？” “还不是你，就是你想给你的傻子儿子找一个媳妇儿。要不是被你逼急了，我能帮着你把我们第六生产队的知青给诓过来。” “就是你逼我的，要不是你逼着我嫁给你儿子，我万不得已。我能做出这么丧心病狂的事情？” “啪！” 狠狠的一巴掌扇在了李敏的脸上。 这一巴掌是张翠娥扇的。 “这一巴掌是教训教训你，让你知道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谁逼着你嫁给我儿子了？就你这德行，懒得跟猪一样。来到队里还把自己真当千金大小姐。 要不是看在你爹的份上，谁愿意接你这个烫手山芋？ 本来好心好意地对你，谁曾想你居然忘恩负义，还倒打一耙。 大家伙儿想一想，我们两口子是啥人？能干出这么缺德的事情？ 再说第六生产队的知青也不是我们能叫来的，如果不是李敏自己去把人叫来，我们怎么会去打这个主意？ 第六生产队的知青是谁，我们都不认识，怎么会有这个想法？ 要说我们踅摸咱们队里的知青这话，可能大家还信。 你说隔着一个生产队，我们去踅摸别的生产队的知青，那不是自己诚心找麻烦。 你们大家伙儿想想，我们两口子能干出这种事情吗？那王大壮是个多护犊子的人？ 我们要是动了他队里的人，那得引来多大的麻烦。两个队那不成仇人了。” 张翠娥能说会道，这么一番话立刻打消了村民心里的想法。 对呀，王大壮护犊子的名声远近闻名，谁敢惹王大壮？ 现在第六生产队是名声在外。 县里都排得上号的先进集体。 就算是张翠娥两口子再不开眼，也不至于非要踅摸到别的生产队去。 “行了行了，你这丫头自己干了，这丢人的事情，还在这里胡说八道，队长和妇女主任怎么可能干出这种事情？” “以后好后和建成过日子吧，都已经成了这个样子，你不嫁给王建成，你还想干啥？” “搁在古时候可是要沉塘的，就搁在现在，这也是耍流氓。” “年纪轻轻的不学好，这也多亏是遇见你们两口子是好人，一直替她遮掩。” “好了好了，大家伙儿都散了吧！年纪轻，我们也就不说什么。有时候做事容易想岔，可谁让她爹跟我们家老王算是老朋友。 好了好了，大家伙儿都散了吧。” 众人是真散了。 冯慧珍和身后的两个女知青看了一眼，坐在那里抱着被子哭哭啼啼的李敏。 正要转身回屋，李敏愤恨地喊住了冯慧珍。 “冯慧珍，你得意了吧？明明应该是你。是你，是你趁着我醒的那一瞬间，捂住了我的口鼻，把我给捂晕过去了。” 她记得张翠娥敲窗户的那一瞬间，一睁开眼睛，黑暗中忽然有一个东西蒙在了自己的脸上，很快她就被捂晕过去。 不然的话，她怎么可能留在这里？ 王占军和张翠娥盯着冯慧珍。 冯慧珍笑得无辜，“李敏咱俩虽然以前在生产队不对付，可是你也不至于这么冤枉我！我又不知道你想干啥，我为啥要把你捂晕过去？ 再说一个失手，万一把你捂死了，我不成了杀人犯。咱俩可没有那么大的深仇大恨，让我牺牲自己的命来弄死你。 怎么说也说不过去啊？” 李敏各种恶毒的话骂出来，可惜冯慧珍还是转身走了。 “冯慧珍，你不得好死。冯慧珍你会天打雷劈的。” “冯慧珍，我诅咒你这辈子没有好下场，没有男人喜欢你。” “冯慧珍，你去死。” 冯慧珍和刘淑珍，和何小慧三个人回到了屋里，躺在炕上，这一下谁都睡不着了。 发生了这么大的事情，谁还能睡得着？ 王建梅躺在炕的另一头，有点儿想不明白。 半夜的时候有一个人进来，当时他们都说好的。 她以为是李敏，所以根本连问都没有问。 这么说起来，女知青根本没有说谎，也就是说他妈在那里面点上迷香的时候，冯慧珍就来到了这边。 可要说冯慧珍知道他们家的阴谋诡计，也说不过去？ 这种事情没人会告诉冯慧珍。 冯慧珍一个第六生产队的女知青来到他们这里，也不可能有人给他通风报信。 别让他们生产队里的社员都不知道这件事儿，更别说其他人。 他们家的人，谁会告诉冯慧珍？ 要说李敏告诉冯慧珍那就更不可能。 没谁比王建梅更知道李敏恨不得把自家大哥推给其他人。 想不明白又没办法问，她问不着冯慧珍，她跟冯慧珍又不熟。 问到人家脸上？ 凭什么立场去问人家？ 躺在冯慧珍身边的刘淑珍和何晓慧都打了一个哆嗦。 刘淑珍实在忍不住。 他们又不是没脑子的那些社员，恐怕那些社员也不是没脑子，只不过是碍于生产队长和妇女主任，人家不说罢了。 这事情处处透着蹊跷。 “冯慧珍，李敏不会……？” 如果说这件事不是李敏干的，他们都没人信！ 冯慧珍为什么李敏一个屋？ 为什么半夜里冯慧珍到了他们屋？ 李敏和那个王家大哥又是怎么回事儿？ 这种事情不能细想，一细想处处透着诡异。 这件事情里恐怕没有一个人是良善人。 “别问我，我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儿。这种事情只能问当事人李敏。” 冯慧珍翻个身，沉入了梦乡。 害人不成终害己。 她不会有任何心理负担。 她不收拾李敏，李敏面临的就是收拾冯慧珍。 冯慧珍也没想到李敏丧心病狂到这个程度，居然准备把自己嫁给一个傻子。 这辈子这是第二个想用这种手段对付她的，第一个对付她的冯改花。 被自己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这一次又是一模一样。 最可恨的是李敏还自以为自己聪明，重要的是有人跟她合谋。 这个陷阱比冯改花的那个陷阱还要让人觉得可怕。 要不是她手里有可以倚仗的东西。 现在想一想，恐怕那个屋子里被人堵住的就是冯慧珍和那个傻子。 等待她的会是什么，想都不用想。 第217章 哄骗 第二天，天刚蒙蒙亮，外面刮着西北风，眼看着雪花在飘。 可是知青点的知青们早早地就出发回去。 连早饭都没来得及吃，谁也没心思继续留在这里。 出了这么大的事情，但凡是明眼人都知道，他们这一次的看电影之行，看来是被人家设计了。 王队长几番出言挽留，可惜知青们没给他好脸色。 看着顶风冒雪离开的知青，王占军回到了屋里。 “这传出去多丢人啊，这些知青回去还不一定会怎么说咱们！” 语气里带着埋怨，在这个家里，他始终拗不过媳妇儿。 张翠娥得意洋洋地看了一眼隔壁的屋里，能听到里面传来李敏的哭泣声。 “你管别人说什么呢？咱们只要能给儿子娶了媳妇儿进门，说什么我都不怕！谁爱说谁说！” 昨天晚上她和李敏进行了深入的交谈。 总之一句话，苦口婆心，动之以情，晓之以理。 给李敏分析了一下眼前的局势。 今天这个状况，全村的社员都看到了，如果李敏不嫁给自己儿子，名声可就坏透了，知青点儿肯定回不去。 如果李敏不答应嫁给王建成，张翠娥这个妇女主任，绝对可以把李敏送到县里的武装部去。 去了武装部，那就是李敏自己去解释，张翠娥绝对不会包庇李敏。 用张翠娥的话来说，一开始这件事就是李敏出的主意。 出的这个馊主意到最后没害了别人，反而害了自己，那关张翠娥什么事儿？ 武装部要是听说她谋害别人，能饶得了李敏才怪。 到时候不光名声坏了，恐怕还得坐牢，说不准会枪毙。 连哄带吓，李敏肯定吓坏了。 她就算读过书，对于这些场面上的事情，也不知道后果是什么。 张翠娥又给李敏分析了一下嫁给自己儿子的好处，第一自己老公公是生产队长，给她安排工作，以后的活儿肯定很轻松。 只要她好好的和王建成过日子，给王建成生一个儿子，将来想要回城的时候。 张翠娥和王占军肯定第一时间帮着李敏回城。 总之这算是一个交换条件。 李敏左思右想之下，主要是最让她觉得崩溃的是，她已经和王建成那个傻子有了肌肤之亲。 现在要想嫁给别人绝对不可能。 目前的状况之下，谁能知道什么时候能回城，起码现在没有任何的政策。 可以抱希望他们能够回去。 如果回不去，在生产队她干活儿不行。 如果不嫁给王建成，第三生产队将是她噩梦般的存在。 她也知道王占军和张翠娥会怎么对付自己，恐怕最苦最累的活儿都会堆在她的头上。 回第六生产队，那不是做梦呢？ 她把王大壮都得罪死了。 当初走的时候，那么毅然决然，在知青点吹嘘自己在第三生产队生活得多么好。 无论是面子和里子，她都丢不起。 她百般和张翠娥确认将来要回城的时候，一定得放自己走。 张翠娥一看她有松动，立刻笑着答应。 于是双方达成了协议，李敏过两天就和王建成去领结婚证。 张翠娥自然是哄骗李敏。 成了自己的儿媳妇儿，还想离开儿子，那不是做梦呢！ 但这会儿先哄着，让李敏和儿子好好过日子，等有了孩子，就不是李敏想走就能走的。 一个礼拜之后，李敏和王建成领了结婚证。 成为了第三生产队长家的儿媳妇儿。 因为灾情严重，生产队长家也没有那个道理摆酒席，也买不起。 大家在一块儿简简单单地吃了一顿饭，张翠娥就把李敏和王建成关到了王建成的那个屋里。 她还指望着李敏，赶紧给自己儿子生一个孩子。 冯慧珍自然不知道这些。 今年的旱灾过后，他们这里迎来了最大的雪灾。 这场雪已经足足下了一个礼拜。 整个世界被白色所笼罩。 一眼望去，铺天盖地，全是白色。 冯慧珍他们每一天的任务就是起床之后先把门口的那些雪扫出去。 好在他们是窑洞，不存在上房扫雪的事情。 可是厨房的几间小屋的爬上去，把上面的积雪扫了，不然的话那几间屋子恐怕得塌。 知青点的知青开一个临时会议。 大家分配了一下任务。 各家的厨房各自扫雪。 知青点儿门口的雪和知青点儿通往山下的雪，也需要他们去清扫。 大家商量出了一个章程。 轮流扫雪。 同一时间，村儿里的王大壮也带着村民们在扫雪。 连王大壮都不由得感叹运气好，要不是冯慧珍去年开春带着他们做衣裳，挣一笔钱。 村里不少人家盖了房子。 就算是没有盖新房，旧房子也不少人家花钱整修了一下。 没成想误打误撞，今年的雪灾也算是能够安然度过。 不然的话，照他们生产队原来的房子恐怕今年的冬天，房子塌了肯定会压死不少人。 王大壮带着村民们清扫村里的积雪，探望五保户老人。 到了这个时候，全村不少社员都感念冯慧珍的恩情。 要不是冯慧珍开始带着他们挣钱盖房，后来冯慧珍救了煤矿上的那些矿工，煤矿感激那些送来的煤炭，煤渣。 没有冯慧珍的面子，人家凭啥送给他们这些生产队的社员？ 他们挨着西山煤矿又不是一天两天，这些年没冯慧珍的时候，西山煤矿可从来没给他们送过煤。 今年的冬天天气可真冷。 雪一下起来就没头没脑，尤其是刮着西北风，他们感觉现在零下30度都有。 人在屋子里，要不是烧着火炕，恐怕真的会冻死。 柴火多不耐烧啊，也就是多亏那些煤糕。 煤糕和柴火掺和着一块儿烧。 那些煤糕比较耐烧，而且能持续送热。 这也是今年！ 他们的冬天虽然冷，可是那些老人居然没病没灾的缘故。 要不然就这大雪的天，老人真的生了病，又没办法出去找药，那可就真的只剩下等死一条路。 粮食虽然少，可是冬天不出去活动，少吃一点儿也行。 王大壮心满意足地望着整个村庄，他们的生产队虽然不是农场里最好的生产队，可是现在安然地度过这个冬天，还是可以办到。 第218章 求上门 寒冬腊月，村里的会计队长，妇女主任，支书全都来到了知青点。 冯惠慧珍看到王大壮有点儿发懵。 队长，怎么现在上来了？ “队长，会计，妇女主任。支书，这是有啥事儿吗？” 王大壮有点儿尴尬，他们这么多人上来，好像有点儿气势汹汹。 还是王大壮的媳妇儿急忙拉着冯慧珍的手笑道。 “我们来跟你商量点儿事儿。” “嫂子，啥事儿？你们尽管说吧。” 眼瞅着再有一个月过年，其实大家日子都不好过，冯慧珍他们也是勒紧裤腰带。 300斤的粮食难能够三个壮劳力吃到明年秋收？ 为了能吃到明年秋收，他们是真的能省则省。 现在每天一顿饭，而且还是稀汤寡水。 冯慧珍他们就算是有粮食，也没敢大手大脚。 知青点其他人的眼睛亮着呢，稍微吃得好一点儿，闻着味儿的都能巡过来。 他们都是这样，想必生产队里的其他人也是一模一样。 “慧珍，我们咋说呢？我实话实说吧！也不跟你拐弯抹角，你这孩子也是个爽利孩子。村里今年的情况你也知道，灾情严重，每家每户分的粮食不多。 上一次你跟我说，周主任同意跟对方商量商量，看看能不能用咱们做衣服的酬劳换成粮食，就是不知道这事儿怎么样了？ 冯慧珍一听就明白几位村干部的意思。 “队长，你也知道，最近下大雪根本就出不去，我一直也没来得及去问。” “我也知道这种话说得不合适，这么大的雪，这是为难孩子。可是你也看见村里老的老，少的少。 就那么100斤粮食，哪能熬得住？ 我是这么琢磨的，要不然我和你大哥，二哥三个人护送你去县里走一趟，咱问问情况。” 王大壮试探的提议，他也知道这种大雪的天儿不是出行的天气。 可是没法子这么好的时光，大家在屋里坐着，歇着也是歇着，如果能干点儿活儿，给每家每户挣点粮食，比什么都强。 更重要的是，王大壮生怕周主任那边如果真有这么好的事儿，被别人抢了先。 现在其他生产队为了粮食，简直都不择手段。 知道他们生产队今年居然还交了一半的公粮，不少生产队的队长都亲自上门来借粮。 把各自的交情摆出来，脸面摆出来，就恨不得跪下磕头来借粮了。 王大壮也是咬着牙不撒口。 生产队仓库里就剩下200斤粮食，可是这200斤粮食一旦借出去，村里的孤寡老人万一有个万一，连救急都没有。 谁敢保证这种天气没遇到个病啊灾啊的？这200斤粮食是救命的粮。 可是这刚刚是一年冬天里的开始离着明年秋收还远得很。 王大壮才着急上火的，想要问一问周主任，生怕周主任那边有其他人走了门路。 “队长，那这样吧，明天我去县里跑一趟。你们也不用送我去，送我去也没用，这路难走我去了周主任那里，万一路不好走。 我还能在那里住一宿。你们要是去了，周主任是留你们还是不留你们啊？” 这话是实在话，王大壮点点头。 “我们懂，我们就把你送到县里门口的那条大路上，我们就回来。保证不给周主任找麻烦。” 王大壮当然不能让冯慧珍姑娘一个人上路，这路上万一有个好歹。 他这个当队长的心里过意不去。 第二天！ 一大早，还别说，今天的天气还不错，虽然起得早，也刮着西北风，可是好歹今天没有在下雪。 冯慧珍带着手套哈了一口气。 她全副武装，身上穿着军大衣，脚上穿着村里的婶子专门给她做的棉鞋，围巾，帽子，手套。 这是去县城里找周主任。 一方面是想问问周主任衣服任务的事情。 另外一方面，冯慧珍在担心周主任的身子，周主任这会儿应该快生了。 本来她早就想去看，可是里外里很多事情忙活，再加上这场大雪。 堵得根本走不动。 可是看着这雪根本没有停的机会，下三天停一天，过一天继续下。 她要是等雪完全停了进城，估计过完年都不一定能见到周主任。 这一次王队长找上门来，倒是合了冯慧珍的心意。 王队长果然带着两个儿子，一直护送冯慧珍走到了县门口的那条大路上，才冲着冯慧珍摆摆手。 “冯慧珍，你要路上小心，赶回来之前先给队里来个电话，到时候我们到县城来接你。” 冯慧珍摆了摆手，没说话，直接低着头走进了县城。 王大壮带着两个儿子回去了。 冯慧珍顶着风来到了周主任供销社院子里。 一进门儿就看到供销社办公室的门口围满了人。 “弟妹呀，这么多年我们两口子可没对不起你们两个人。你们两个没孩子，我们家儿子逢年过节哪一次不把你们当长辈看待？ 就算是这一次，两个孩子对不起你们两口子，可是到底已经受到了惩罚。眼看着马上过年，你哥想你们又不好意思上门。咱们这么多年的亲戚，难不成就这么断了？” “就算孩子们对不起你呢，可是我们两口子又没有做什么对不起你们两口子的事儿。我不过就是求上门，让你和老王回去看一看他哥！ 无论如何，老王也是他哥自小养大的。要是没有他哥，老王能长这么大吗？你们两口子心也太狠。就是回去看一眼的事情。” 冯慧珍一听这声音，在听着话里的意思，就想起了王主任的那个大哥和大嫂。 急忙挤开人群冲了进去。 就看到周主任挺着一个大肚子，面色苍白地站在那里。 面前王主任的那个大嫂正气势汹汹地在说着什么。 “大嫂，不是我们不回去，你也看到了，我肚子这么大路，现在这么难走。你让我们怎么回去？” 周主任万万没想到，当初斩钉截铁跟他们两口子说恩断义绝的大哥大嫂。 到了这会儿居然又找上门儿来。 而且看大嫂那气势汹汹的架势。 嘴上说着似乎是想让他们两口子回去看看大哥，可是看这架势，活像是找他们两口子的麻烦。 但凡是个有眼睛的人，都知道自己现在是个大肚子的孕妇，让一个孕妇坐四五个小时的汽车去看大哥。 是个正常人，是个真心为别人考虑的亲戚，能这么说吗？ 第219章 十张嘴也说不清 “弟妹，我知道你肚子大路不好走，可是你大哥已经病重半个多月。你们要是回去不看一眼的话，你大哥说不定连眼睛都闭不上。 再怎么样你大哥也是把老二养大了，于情于理闭眼之前想看你们两口子一眼，这说得过去吧？” 大嫂却依然喋喋不休。 就在这时，冯慧珍突然看到周主任脸色一白，身体剧烈地颤抖起来。 急忙一个箭步冲过去，一把扶住了周主任，却感觉到周主任身子发软。 “周阿姨，你怎么样了？” 周主任见到冯慧珍的时候，终于松了口气，她也说不清楚。 自己一个这么大年岁的人，每一次见到这小丫头，总是感觉像是见到了主心骨。 一只手死死地握住了冯慧珍的手。 “我……我好像要生了。” 这话一说，围观的人们都是脸色一变，周主任这么大肚子，要是真的被她大嫂气得早产。 周主任年纪有这么大，万一来个一尸两命。 看笑话的人们都瞅了一眼周主任大嫂。 王大嫂却心里咯噔一下。 她这一次来，其实心里没打什么好主意。 本来两个儿子都被王主任送进了监狱里，他们一家子抱着的决心是再也不和老二一家来往。 老二没儿没女，以后等他们病倒了，迟早要求上门。 王大嫂自然傲气得很，觉得在老二跟前，他们两口子自然有自己的主意。 一个绝户还有什么好跟别人傲气的，谁能不老？ 难道王主任能当一辈子的外科主任？ 却没成想不来往的这几个月，渐渐的听到一些风声，首先是听到有人传话来说，周主任居然大起了肚子，说明怀孕了。 更重要的是，以前王主任的大哥全靠的是弟弟和弟媳妇帮衬。 除了他们两口子挣钱上班儿以外，家里也多亏了弟弟和弟媳妇的帮忙，日子才越过越好。 两口子虽然是城里人，可是孩子们户口却办不到城里。 这年头总有一些特殊的政策原因，一些人还是农村户口。 老大，老二就是因为这个缘故，留在了村儿里种地。 现在老大，老二进去了，光留下两个儿媳妇儿，带着一屋子的孩子在村儿里讨生活。 今年村里又遭了灾。 两口子就是勒紧裤腰带，也接济不过来这么多孩子。 结果又听到周主任这边儿怀孕了。 王大嫂这回是又急又气，所有的如意算盘都失算了。 要是周主任和王主任有了自己的孩子，怎么可能再继续接济他们的孩子？ 他们所设想的百年之后两个人的所有财产归自己儿女所有，那不成了空想。 当然这个他们不包括王大哥，王大哥是万万没有这么考虑过。 王大哥一听说弟媳妇儿居然怀孕，那是满心替弟弟欢喜。 甚至想来看看弟弟和弟媳妇儿，可是被自己媳妇儿狠狠地按住。 他的欢喜和自己媳妇儿的烦躁形成了鲜明对比。 家里最近的气氛也很糟糕，王大哥和媳妇儿连着吵了几次架，才造成了王大哥病倒，当然病得没有那么重。 根本没有王大嫂所说的病入膏肓。 要真的病入膏肓，王大哥早就送到县里的医院，有王主任在，怎么可能见不到他大哥？ 王大嫂和两个儿媳妇儿商量的结果就是，周主任的这个孩子肯定不能要。 可是他们没有任何立场，让人家不要孩子想也知道。 周主任这么大年纪，终于有了孩子，肯定是呵护的如珠如宝。 可是人往往是这样，人为财死，鸟为食亡。 如果以前这些东西跟他们毫无关系，可能从来不会惦记，可一直把这些东西当成自己的囊中之物。 现在忽然之间要飞走了。 那种感受就立马激发了人铤而走险之心。 两个儿媳妇儿给自己婆婆出主意。 周主任肚子大了，年纪也大了，如果让周主任舟车劳顿地跑一趟。 回乡下这边折腾一回，想必这孩子肯定得早产。 最好是能生在乡下，到时候这孩子能不能活，还不是他们说了算。 当然他们也没想把这孩子弄死，不过到时候就说这孩子死了。 直接把孩子送到别人家去养。 按照两个儿媳妇和王大嫂的内心想法来说，还是觉得他们自己是良善人。 没有想弄死孩子，也没想弄死他们两口子，只不过是想让两口子继续当绝户。 这才有了王大嫂上门来的无理取闹。 就是要逼着弟妹和弟弟回去，这一趟舟车劳顿，回到了乡下地方。 如果还不提前生，他们就会想办法在饮食里动些手脚，让产妇早点儿生产的东西又不是没有。 到时候就由不得弟弟和弟妹。 谁知道她到这里无理取闹一趟，没成想周主任居然提前生了。 王大嫂上前一步拦在周主任和冯慧珍的面前， “你别在那里装蒜。这么多人看着呢，哪可能说生就生。你只不过是找借口不想回去看你大哥，我跟你说你今天不答应，休想出这个门。 我苦命的老伴儿啊，辛辛苦苦把弟弟拉扯大，没成想都病到要死了，弟弟，弟妹居然还不愿意回去看他。 老天爷呀，你睁开眼睛看看吧。难道好人就没好报吗？” 众人纷纷疑惑，难道周主任真的是装的？ 冯慧珍感受到冯主任整个身体的分量都落在自己的身上，疼得已经用手指掐着自己的手臂。 想也知道肯定掐破了。 产妇羊水破了，危险性也很高。 “你现在立马让开，就算你找老天爷要个公道，那你也得让开，没看到这是一个孕妇吗？就算她是装的，也得去医院看一下。 她是不是装的的医生说了算？况且这像装的吗？在场生过孩子有经验的大姐大嫂，难道你们看不出来是不是早产？ 想看着她一尸两命？ 还是说王大嫂真的看上了周主任和王主任家的财产？所以非要让一个孕妇来个一尸两命？故意不让孕妇去医院生孩子。” 周围的不少群众是有孩子的，一看周主任面色苍白，也知道那不像是装的。 急忙劝道。 “你快让开吧，先赶紧送医院，万一有个好歹，你十张嘴也说不清。” 第220章 人在做天在看 几个妇女上前挤开王大嫂，有人上去搭把手，毕竟这是产妇要生产。 冯慧珍和几个妇女架着周主任出了供销社的院子，外面看到了一辆三轮车。 “师傅，师傅帮帮忙，送周主任去一下医院。” 卸货的师傅一看这是供销社的主任，自然立马答应。 两个年轻人上去帮忙把三轮车上的东西卸了，周主任被扶到了车上。 冯慧珍跟在周主任身旁，师傅骑着三轮车直奔县医院。 王大嫂站在那里踅摸一下，不行，她不能在这里干看着。 她得跟去医院看一看。 冯慧珍一边安抚已经疼得开始呻吟的周主任，一边给她擦汗。 “周阿姨，你别怕，我们马上就到医院了，你别怕。” 其实她自己也吓得发抖，她一个黄花大闺女，又没生过孩子。 见到孕妇疼成这个样子，的确有点儿六神无主。 根本没发觉她的声音都是颤抖的。 周主任用手握着冯慧珍的手指，疼劲儿过去一阵儿的时候，看到冯慧珍颤抖的样子。 笑着说道。 “傻孩子，又连累你了，每一次关键时刻，总是你在我们身边。有时候我想啊，你真的是福星，是上天派来给我们两口子一路保驾护航的福星。 如果没有你这个孩子不可能有，如果没有你，老王现在不一定是什么样子！现在我要生孩子，又遇到了你。 慧珍，谢谢你，真的谢谢你。” 冯慧珍被这情真意切的感谢，给说的脸上有点儿害羞。 反而心里的担忧暗暗地退去。 “周阿姨，别说那么多费力气的话，对后面的生产没帮助，咱马上就到医院了。” 呼呼的西北风卷着大雪落了下来。 冯慧珍脱下她身上的军大衣，给周主任盖在身上。 周主任早就疼得，已经顾不上这些。 好不容易来到县人民医院门口，冯慧珍跳下车，冲着门口的工作人员喊道。 “有产妇早产，麻烦推一个床过来。” 有人急急忙忙进去喊护士站的护士。 护士立马推了床出来。 冯慧珍和护士还有骑三轮的师傅一块儿帮忙，把周主任抬上了床。 冯慧珍连连感谢骑三轮的师傅和护士扶着床推进了医院的妇产科。 等到周主任被推进产科。 王主任已经得到消息，赶了过来。 他媳妇儿还有一个多月才应该生孩子。 预产期也不在这会儿，所以他才放心地让妻子去了单位上班儿。 谁知道今天他正在值班儿，却听到妻子已经被推进了产房的消息。 急急忙忙地赶过来，看到了站在手术室外面的冯慧珍。 “小冯，怎么回事儿？” “王叔叔，你终于来了，我到供销社院子的时候，你那个大嫂正和周阿姨纠缠，结果周阿姨一下子羊水就破了。” 冯慧珍没多说，只是简单地说了一下当时的情形。 王主任一听这话，脸色阴沉，这个大嫂已经这么长时间不来往。 怎么突然好好的又出现，而且偏偏去找自己大着肚子的妻子麻烦？ 如果说以前两个人是不会把别人往坏处想，可是自从发生了自己侄子给自己下毒的事情之后，他已经不得不把别人往坏处想。 侄子为的是他们两个的财产，大嫂来这一遭，难不成也是为了他们的财产？ 王主任敲了敲门，护士走出来，看到是王主任。 “王主任，你怎么来了？” “我是外科主任，虽然我不是妇产科主任。不过我到底也能帮上忙，作为产妇的丈夫，我想申请进去。” 这是王主任唯一可以拥有的特权。 小护士哪里做得了主？ 急忙回去跟妇产科的主任说了一声。 妇产科的主任同意让王主任进去。 冯慧珍一个人坐在外面的椅子上等着。 王大嫂气喘吁吁地赶到了，看到冯慧珍的时候没个好脸色。 “护士，护士，我弟妹现在怎么样？我弟妹正在里面生孩子。” 看到出来的护士王大嫂急忙迎上去。 “病人情况并不好，胎位不正。医生正准备给病人做剖腹产手术。” 护士以为这么着急的是家属。 “怎么能剖腹产呢？女人得好好的生，剖腹产肚子上割一刀，那是人干的事儿吗？不行，我不同意剖腹产。” 王大嫂撕扯着护士的胳膊，在那里叫嚣。 “同志，你冷静一点，剖腹产是不得不这么做的，产妇现在已经难产，有了大出血的先兆，如果不剖腹产，产妇真的出血，那是要一尸两命的。” “那也不行，那也不能剖腹产。” 冯慧珍直接一把扯开了王大嫂的手，让护士得以脱身。 “在这里轮不到你说话，你算不上病人的家属，王叔叔现在就在手术室里面。周阿姨，要不要剖腹产？有人给她做主，你省点儿心吧！” 冯慧珍实在看不下去，这位王大嫂还真把自己当回事儿了，你连一个婆婆都算不上，凭什么你不让别人剖腹产？ 而且都到了关键时刻，这么危急的情况，居然不让产妇剖腹产。 这是想干啥？ 明摆着想要周阿姨的命。 “你算哪根葱，哪根蒜，这是我们家的家事轮得着，你在这里指手画脚吗？你给我滚蛋。” 王大嫂有些气急败坏，今天一次两次都是这个小丫头坏了他们的事。 上一次也是这个小丫头在病房里没说什么好话。 两口子又没儿没女，这小丫头围着两口子打转，是想干啥？ 明眼人谁看不出来。 “这里是医院，公共场所，你可以在，我也可以在！轮不着你让我滚。” 冯慧珍完全不搭理眼前这个泼妇，吃这个女人脑子有病，还真把自己当回事儿。 20分钟过去，忽然里面的护士走了出来。 “病人现在大出血，需要大量输血，可是病人是a型血，我们目前血库库存的血液不够。你们两位是不是家属跟我去做一下血液检查！” 护士焦急的声音让冯慧珍激灵一下，打了个冷战。 女人生孩子一旦大出血，哪怕就是剖腹产，也是命悬一线。 “血哪是随便捐的，捐了血那是会死人的，我才不捐。” 王大嫂急急忙忙地往后退，生怕往前一步就被护士拉了进去。 第221章 孩子丢了 “大嫂，你误会了。捐血是治病救人，而且捐了血之后，对自身的身体没有那么大的伤害，我们也不可能让你捐出危及你生命安全的血量。” “你别和我说，无论有没有伤害，反正我是不捐。” “大嫂，里面那个不是你弟妹吗？难道你要眼睁睁地看着她出事？” 小护士完全不理解眼前这个女人是什么思维，刚才还着急的那个样子，活像是病人的家属，怎么现在避之不及。 “我真的救不了她，我的血也很少捐给了她，我会出事儿的。反正我是不捐血，你跟我说什么都没用。 对了，我弟妹生了孩子了？是个男孩儿还是女孩儿？” 王大嫂反正咬死了，绝对不松口。 在她的认知里捐血，那会要命的。 “病人生了，生了一对双胞胎，一儿一女。” 王大嫂眼睛一翻，差点儿晕倒。 护士急忙扶住她，把她扶到在椅子上坐好。 “再高兴也别晕倒啊。” “我的老天爷，怎么就是双胞胎呢？” “为什么就不是两个女儿？” “行了，行了，你在这里好好休息一下，你好，你是病人家属吗？能不能跟我去做一个血型化验？能给病人捐血吗？” 小护士把希望寄托在冯慧珍的身上。 “里面现在情况怎么样？” “王主任已经在给病人输血，可是病人需要的血量大。光靠王主任一个人肯定不行。” “能不能求求你救救病人？你在门口等，肯定是希望病人安好。” 护士也没法子，现在到哪儿去找愿意捐血的人啊？ “你别说了，我是o型血，肯定可以。” 冯慧珍伸出她的胳膊，她的血型，上辈子验过是o型血，也算是万能血。 “太好了，同志，你先跟我来。做一下消毒，然后到手术室里捐一下血。” 护士急忙拉着冯慧珍进了手术室。 冯慧珍的胳膊上做着消毒。 躺在另外一张病床上，看着橡皮管里的血液流到了面色煞白的周主任的血管里。 现在的技术没有那么先进，只能用这种方式。 同一时间，护士抱着两个孩子走了出来。 王大嫂看到护士抱着两个孩子出来，急忙迎了上去。 “这是不是里面我弟妹的孩子，那一对龙凤胎？” “对，你是家属吧？就是那一对龙凤胎宝宝。” “那把孩子给我吧。” 王大嫂现在心里很乱，而且颇有种一不做，二不休的架势。 “不能给你两个孩子早产，现在要送的保温箱里。” 护士抱着孩子转身就走，王大嫂跟在护士的身后喋喋不休。 “同志，我是孩子的伯母，我就抱抱孩子。” “同志，孩子现在早产，身体比较弱，现在不是抱孩子的时候。等孩子好一点儿，我们自然会让你们抱孩子。” 护士把孩子送到妇产科的育儿站。 另一个护士把两个孩子抱进去，放在了两张小床上，并且在床头贴上了标签。 王大嫂站在育儿站的门口，隔着玻璃窗看着里面的两个孩子。 今天妇产科人并不多，育儿站里并没有其他孩子，只有这两个孩子。 脑海里在滴溜转的想主意。 真没想到周主任不生则已，一生就生了俩，而且儿女双全。 照这么下去，王主任有了儿子，怎么可能还帮助他们家。 自己的儿子已经进去，儿媳妇带着孩子艰难度日，要是没有王主任的帮忙，他们一家子可怎么活？ 这两个孩子不能留。 王大嫂站在门口，眼巴巴地望着里面的孩子，护士站的护士把里面整理好，给孩子测完体温，把孩子包裹好，放在那里转身去忙其他的了。 谁也没有看到王大嫂偷偷地溜了进去，抱起两个孩子，转身就溜出了医院的大门。 ………… 冯慧珍和王主任再加上找了两个护士一起捐血，才终于把周主任从死亡的边缘抢救回来。 这一通忙活，足足忙了两天一夜。 冯慧珍自己喝了点儿灵泉水，整个人立刻精神起来。 又给王主任，还有周主任水里也加了一点灵泉。 周主任虽然刚做完手术不能喝水，可是到底能用棉棒蘸着水润润嘴唇。 冯慧珍就是趁着这个机会滴了两滴灵泉进去。 好不容易周主任总算是平稳下来，脱离了危险。 等到周主任被送到普通病房，大家才算松了口气。 就在这个时候，忽然护士站的护士跑了过来。 “王主任，王主任。” 王主任望着病床上还没醒过来的妻子，回头看了一眼护士。 “怎么了？出什么事儿了？” 这两天一夜非常难熬，妻子几次差一点儿下病危通知书。 好不容易人熬了过来，可千万再不能出任何事情。 “王主任，孩子不见了。” 王主任和冯慧珍都被唬得一下子站了起来。 “你说什么？孩子怎么会不见？不是孩子被护士抱到育儿室？孩子不是在保温箱里，有专门的护士和医生照顾吗？” “孩子进来的时候，我们做了检查，孩子生命体征挺平稳，而且没有其他的任何问题。我们把孩子放在保温箱里，做其他的事情。 谁知道当天交班的时候，护士出现了疏漏。交接的护士根本不知道育儿室里多了两个孩子。 结果到今天护士上班的时候，才发现育儿室里的一对双胞胎居然没有。” 护士长也吓坏了，这种纰漏太大了，而且是两天之后才发现孩子没了。 而且这是王主任的孩子，谁不知道医院的王主任眼看着五十多岁才有的这两个孩子。 现在没了，这不是要了王主任的命。 果然，王主任听到这话，身体晃了晃，眼一翻，晕了过去。 冯慧珍在旁边，急忙扶住了王主任，和护士长两个把王主任放到了旁边的病床上。 “护士同志到底是怎么回事？孩子是谁抱走的？难道你们一点儿印象都没有？” “我们真的不知道！我们也不希望发生这样的事情，谁不知道王主任多么期待这两个孩子。” 护士长懊恼得都恨不得把头发揪下来，护士站的小护士都已经急得哭了。 “现在这种情况，你们赶紧报警吧，无论如何得赶紧把孩子追回来。” 冯慧珍突然一下就想到了王大嫂。 第222章 到底有点良心 “报警，这怎么能报警呢？这对于医院来说是丑闻。要不然还是等王主任醒了再说吧。” 护士长可没有那么大的胆子去报警，这种事情他们医院恨不得捂住。 “你们要是不报警，那两个孩子要是出了事儿，你们摊上的是两条人命，你们可想清楚。你们要是不报警，我自己报警。” 冯慧珍脸色冷了下来。 这个时候医院考虑的不是赶紧怎么找回两个孩子，反而考虑的是他们医院的声誉，这样耽误下去，两个孩子迟早会出事。 她心里隐隐有些担忧，如果是那个王大嫂把两个孩子抱走，这个女人对周主任都心怀恶意，更不要说对两个孩子，那两个孩子还有命吗？ 护士长看了一眼病床上的王主任。 “好，我去报警，你先在这里照顾王主任和周主任。” 冯慧珍看着护士长离开，只好守在两个人的身边。 护士长转身出了门，直接去了院长办公室。 “怎么能报警呢？你不能听他一个人胡说八道，要是报了警，这么大的事情。咱们医院要负多大的责任？这件事我和老王私下里谈。” 护士长默默地走出了院长办公室。 冯慧珍感觉足足过去有一个多小时，可是到现在为止，没有任何一个警察到病房来询问情况。 转身走到了护士站。 “我想打一个电话。” 护士站的小护士看了一眼护士站里的护士长。 护士长笑着走出来。 “冯同志，不好意思，我们这里的电话坏了。你是要打电话报警吧？刚才已经打过电话了，您放心，一会儿警察要是来了，我们一定带到病房去。” 这是院长发的话，她也无能为力。 她一个普通的护士又能怎么样？ 如果违抗了院长的命令，可能她面临的就是难以想象的下场。 胳膊拗不过大腿！ 冯慧珍看了看左右。 她又不是傻子，这种情形还看不出来，有人下了命令，以至于她现在想打一个电话都难以办到。 冯慧珍转身就朝医院外面走。 病房里有医生和护士，总不会不管两个病人。 王主任和周主任都喝了她的灵泉，一时半会儿绝对不会有生命危险。 小护士刚想追上去，却被护士长拉住，摇了摇头。 “护士长，我们要是不拦住，院长追究起来怎么办？” “追究就追究，难不成我们还能把人给扣住，脚长在人家腿上，人家想去哪儿，我们拦得住吗？” 是个人终究会有点儿良心。 护士长虽然不能违抗院长的命令，可并不想阻碍别人去揭穿这件事。 王主任和周主任两口子这么大年纪，才有这么一对双胞胎，这本来应该是喜事。 结果有人趁着母亲生产生死一线的时候，把两个孩子给偷抱走了。 这件事他们自己回想了一下，最大的可疑就是当天跟在护士身后来到育儿室这边的那位王大嫂。 可是无论怎么样才出生两天的孩子，如果不找回来，说不定这一对孩子会夭折。 这可是伤天理的一件缺德事儿。 院长只是为了医院的声誉，却没有考虑到王主任和周主任两个人的感受。 护士长虽然不得不遵从医院院长的命令，可是到底还是有些良知。 冯慧珍急冲冲地冲出医院，唯一的办法只能是去派出所。 看样子护士长根本没有打电话报警，与其这样等下去，她只能冒险自己跑到派出所报警。 周主任还没醒过了，王主任现在也因为孩子丢失昏迷不醒。 总不能眼看着两口子被这么一件事打击得双双而亡。 那也太惨了。 派出所里派出所同志一听说有丢失孩子这么大的事儿，自然得去医院做调查，这可不是一件小事儿。 派出所同志陪着冯慧珍回到了医院。 院长一听说有警察来到医院，也吓了一跳，刚想出面阻止。 可是冯慧珍已经把两位警察同志带到了王主任的病房，王主任这会儿终于清醒过来。 虽然身体虚弱，可是到底能说一些话。 警察同志经过简单的询问和调查，没等院长把底下的嘴都堵住。警察已经拿到了第一手的调查资料。 “警察同志，请你们尽快去找到孩子。孩子的父母已经是这个状况，如果孩子在下落不明，对于他们真的是人间惨事。” 冯慧珍连连感谢警察同志一边殷切地嘱咐。 到了这会儿只能依靠外力。 “我们这会儿就会去王家进行调查，你让王主任和周主任先把身体养好，让他们别担心，我们肯定会尽全力把孩子追回来。” 派出所所长都有点儿叹气。 王主任一家算是在县城里出了名了，上一次王主任被人下毒还是被自己的亲人下毒，这件事情已经算是这个小县城里的大案子。 多少人听说这件事情，那都是摇头叹气。 毕竟这种亲人动手害人的事情还是骇人听闻。 淳朴的人们听说了这件事，也是一个一个感叹世道的无常。 好不容易把那两个让人心里惊悚的亲戚关了进去，入了大狱，大家总算能够安安静静过点儿好日子。 这年头能平静地过日子的人家不多。 两口子这么大年纪还能怀上孩子，这简直是让人觉得老天爷开眼。 不少人背后还议论，说是连老天爷都看不下去了。 这是特意给两个两口子来送孩子，就是怕两口子这么好的人将来艰难，老无所依。 在大家的祝福声中，本来以为这孩子落地，那是顺理成章的事情。 尤其王主任是医院的，自家媳妇儿在医院生个孩子，这不是什么大事儿，绝对不会出危险。 谁承想生个孩子还能出来问题。 而且这次掺和进来的还是当初那两个想要杀人害命的亲戚的老娘。 想也知道孩子要落在这个人的手里能有什么好事儿？ 连警察心里都不由得叹气，恐怕两天的时间，孩子那可是遭了大罪，能不能活下来都让人怀疑。 好人总是一波三折。 冯慧珍返回病房。 王主任虽然虚弱，可是躺在床上两眼无神。 可着他们一家亲戚祸害，让王主任也无法说出其他的话来。 第223章 丧尽天良的王大嫂 王大嫂深一脚浅一脚抱着孩子回到了儿媳妇家里。 就算是现在，她心里还是砰砰跳。 也不知道为什么，鬼使神差一般看到育儿室里没有人。 她就偷偷摸摸地推门进去，抱上两个孩子就走。 当时唯一的念头就是这两个孩子不能存在，要不然两个儿子以后和孙子所有的路都得被堵上。 可是上了回乡下的班车的时候，她心里也有些后悔。 王主任和周主任现在已经不是以前的两个人，对待儿子都能那么狠心。 对待她能好的了吗？ 她把人家两个孩子给抱走了。 要是警察上门来，会不会也判刑坐牢？ 到了这会儿她心里才隐隐有些害怕。 可是再害怕也没有回头的路，班车停下来的时候，抱着孩子下车。 听到孩子在怀里微弱的哭泣声，心里更是后悔。 孩子早产，说不定活不下去，看这两个小家伙活像是小猫一样，一路上不哭不闹地就知道这孩子身体并不壮实。 说不定在医院也活不过去！ 自己把孩子抱出来，万一孩子要是折在他们手里这可是两条人命。 王主任和周主任肯定得找他们拼命。 到了这会儿，王大嫂心里那个后悔。 抱着孩子进了院子。 儿媳妇儿正出门倒水，看到自己婆婆怀里抱着两个孩子，奇怪道。 “妈，这是谁家孩子呀？” 王大嫂给了儿媳妇儿一个白眼，“还不赶紧挑帘子，这么冷的天儿。怎么一点儿眼色都没有？” 这个是老大儿媳妇儿撇了撇嘴婆婆一向看自己不顺眼。 更喜欢老二家媳妇儿。 “妈，我给你挑帘子。” 婆媳两个进屋看着摆在炕上的一对孩子。 老大媳妇这才知道自己婆婆干了什么大事儿，这是把人家王主任的一对双胞胎给抱回来了。 老大媳妇儿急得在屋子里跳脚。 “妈，我让您把小婶子弄回乡下来，可没让您把孩子弄回来！这俩孩子丢了，那医院能饶得了我们，还是我叔能饶了咱们？ 尤其是你在医院出现过，孩子又丢了，人家明眼人一想就能想到咱家。 您这不是给咱家找事儿，您是嫌老大老二进去了不够，您还准备把这一大家子全送进去啊。” 听到儿媳妇数落自己的声音，王大嫂也是一心的后悔。 “那现在怎么办？孩子已经抱回来了，现在送回去。怎么往回送啊？” 她也是一路上想不出一个招数，要是把孩子送回去，医院的那还不得把他们扣下。 “反正我不管！您怎么抱来的，您赶紧怎么把孩子送回去，要是警察一会儿上门，一家子大小没一个能得好。 他爹已经进去了，我们在村子里根本就抬不起头，您要是再因为这个事情把警察招上门来，您还让不让孩子们活了？” 王大嫂一下子怒了。 “你不管？你不管谁管，好像我抱孩子回来是为了我自己？我和你爹两个人，我们有钱花，能自己养活自己，我做这么一番事情，主要是为了谁？ 难道是为了我自己？还不是为了你们两家，说到底你们居然还埋怨我，简直是狼心狗肺。” “妈，我知道你是为了我们好，可是什么事情能做，什么事情不能做，您总得想好。您这么明目张胆地把孩子抱回来，那警察能不上门吗？” 老大媳妇儿简直快被自己婆婆蠢哭了。 “警察上门就上门，我只要不承认我抱了孩子，警察能把我怎么样？反正我抱孩子的时候，医生护士都没看到。 他们总不能没有证据就乱说话吧？” “妈，医生，护士没看到您抱孩子？” “当然没有，要是看到能让我把孩子抱出来吗？” “要是这样的话。那咱们得赶紧把孩子送走。您进村儿的时候，有人看到你吗？” 老大媳妇儿一听这话，立刻动了脑筋，毕竟这个事情关系到他们两家人。 虽然这个事情说起来有声音的，可是想想以后两家能够得到的好处，想一想王主任和周主任在城里那些家产。 “我进村儿的时候，一个人都没有碰到。” 王大嫂这会儿才细细地反应过来。 儿媳妇儿想了半天，“既然是这样，咱们孩子不能留，左邻右舍要是听到孩子的哭声，到时候就麻烦了，赶紧给想法子送人。 我们村儿肯定不行。外村儿的话一时半会儿找不到好人家。 这样吧，我知道有一个地方缺孩子咱们把孩子送到那边去。” 二话不说已经想了个招数。 王大嫂恨不得现在就把这两个烫手的山芋扔出手。 一听儿媳妇儿接手自然乐意。 “行，那你赶紧把孩子送走。” 俩人把孩子抱出了屋。 “去哪儿？” “前一段儿时间，在西山煤矿当工人的大哥说那矿上有一对夫妻这么多年没有孩子，特别想要孩子。尤其是想要个儿子，咱们把两个孩子送过去，他们肯定要。 说不定还能拿点儿钱回来，再说神不知鬼不觉送的矿上，离的这么远，谁知道矿上多了俩孩子？能是我小叔他们的孩子？” 两个人急急忙忙坐了车，又走了几十里路，好不容易来到西山煤矿。 见到了对方两口子，两口子的确没孩子。 男的是矿上的矿工，女的在矿上食堂里帮忙。 已经50岁出头，两个人看到孩子倒是很喜欢，可是两个人只愿意留下男孩子，觉得男孩儿养大了可以养老送终。 女孩儿他们却不乐意留下。 王大嫂和自己儿媳妇儿商量了一下，先留下一个也算。 两个人跟对方商量好了，打的名义是从外地来的。孩子的父母已经不在了。 孩子刚出生，母亲就大出血去世了。 他们作为亲戚又养不了孩子。 对方两口子千恩万谢地，给了他们300块钱当做是他们的一点儿心意和谢礼。 两个人抱着女孩儿出了门。 在车站等车的时候，王大嫂看了看怀里像是小猫一样的女孩儿。 这会儿脸色苍白闭着眼睛。 连王大嫂心里都着急了，这孩子眼瞅着不太对。 要是这么继续抱在自己怀里，万一死在怀里，也觉得身上洗不干净。 到底还是心虚了。 给儿媳妇儿使了个眼色，打着上厕所的名义，抱着孩子出门。 过了一阵儿就空着手回来。 第224章 捡了个孩子 白鹏举正在屋子里缝自己的衬衣。 他这个大老爷们儿，现在也学会了拿针线。 没办法逼到这个份儿上，不会也得会。 坐在那里一边缝衣裳，他一边思考，他准备给冯家两口子去封信。 这么多年没有和冯家两口子联系，其实心里也有些心虚。 他们自己的困境自己明白，可是冯家两口子不知道啊！ 会不会以为他们白家的人都无情无义，连自家的孩子都不要。 冯改花这孩子的身世还是要确定，虽然他心里觉得有80%的把握，可能就是这个孩子。 可是有一些东西，还是得冯家两口子亲口承认，他们才能确定。 毕竟没有人比冯家两口子更有发言权，他总不能贸贸然就替哥哥嫂子把孩子认下来。 突然之间，脑海里却冒出了另外一张面孔。 一想到哥哥嫂子，突然想起来前一段时间救他们的那个姓冯的姑娘冯慧珍。 居然长得和大哥大嫂有点儿像，而且也叫冯慧珍。 世界上这么像的人也不是没有。 可是心里还是隐隐怀疑不会是自己搞错了吧？ 暗暗下定决心，待会儿就给冯家两口子写信，顺带着给他们烧点儿钱，总要问问事情的真相。 这一次的生死过后，他反而觉得亲情更加重要，以前的那些想法稍微有些改变，毕竟是自家的孩子。 人不能考虑的事情太多。 正在思索他的这些乱七八糟的想法，忽然听到门口传来了婴儿的哭声。 侧耳听了听，好像没有动静了。 想多了。 他们这里可是单身男宿舍，哪有什么婴儿啊，拖家带口也不住在这里。 白鹏举觉得自己脑子有病，都出现幻觉。 可是还是不由自主地打开门去看一看，却看到门口放着一个裹得紧紧的包袱，吓了一跳，急忙抱起包袱。 发现里面真的是个孩子。 小家伙面色苍白，看起来只有出的气，没有进得气。 这样子更吓人。 白鹏举手里抱着孩子，四处张望。 一个人影儿都看不到，这可怎么办？谁家没事儿会把孩子扔在自己家门口。 白鹏举抱着孩子六神无主。 尤其孩子的情况，现在看着很吓人。 急忙抱着孩子去了矿上的妇联。 妇女主任正准备下班回家，却看到白鹏举急急忙忙抱着个包袱过来，笑道。 “你可是大忙人，怎么跑到我们妇联来了？” 白鹏举把包袱塞到妇女主任手里。 “刘主任，你快看一下，这是我宿舍门口捡了一个孩子。也不知道谁家把孩子扔在我们门口了。” 妇女主任一听，脸色一变，急忙解开包袱，果然孩子是一个女孩儿。 尤其是孩子在这大冷的天儿，早就冻得瑟瑟发抖，看出来孩子很虚弱。 “这都是遭瘟的呀，生了个女孩儿就不是人了吗？这么冷的天儿，也能狠心把孩子扔出来。” 急忙给孩子裹上，可是看着已经虚弱的没有进出气儿的孩子，连她都担心孩子恐怕活不下来。 “老白这孩子我也不能收留你，不知道从哪儿捡的，只能是送到县城里的福利院，可是外面已经下起大雪，照现在这天气这孩子要是送到县城，恐怕也活不了。” 她是妇女主任，可不是福利院主任。 再说这孩子眼瞅着不行了，要是真的抱回家里，那还了得。 死在了矿上，她这个妇女主任也承担不了这个责任。 急忙把孩子又塞回白鹏举的怀里。 “刘主任，刘主任，我一个大男人，我怎么带这么小的孩子呀？” 白鹏举也懵了，他活了三十多岁，又没有妻儿，孩子对于他一个单身汉真的是一个恐怖的生物。 “白同志，这个事情我真的帮不了你，你实在不行。找一找那些矿上的夫妻，看看有谁家愿意帮忙，先照顾个几天。 等过几天孩子情况稳定了，咱们这边的大雪停了，再把孩子送到县城福利院去。” 刘主任生怕粘上烫手的山芋，把办公室的门一锁，拎着包就走了。 白鹏举看了看外面刮着的西北风，再看了看已经飘下来的雪花。 他们这边今年的雪相当严重，基本上隔两天就会下一场大雪。 只好抱着孩子去了矿区。 矿区那边的宿舍区住的全是夫妻，挨家挨户地问了问相熟的几家。 都是连连摇头，没办法谁家不是三五个孩子，连自家孩子都快养不起了。 怎么会去养别人家的孩子？ 况且这么小婴儿看起来弱得很，谁一看都知道，这孩子不会好。 谁敢留这么一个大麻烦在家里。 一个小时之后，白鹏举也为难，一个大男人肯定不能带孩子。 婴儿搁在屋里迟早得饿死。 他明天就得下矿。 他要是不下矿，自己就得饿死。 为难之下，猛然想起了山脚下的第六生产队。 只能去第六生产队碰碰运气。 冯慧珍是个善良的，应该愿意帮着先照顾孩子两天，反正在知青点儿猫冬也是猫着。 转念一想，冯慧珍一个女知青，又没结婚，又没生孩子，怎么可能懂得怎么照料婴儿？ 不行，还是到生产队里找队长。 上一次给第六生产队送煤的时候，王大壮热情地招待了他们，他看出来生产队长是个好人应该会帮忙。 于是白鹏举穿着他的棉袄，又找了一件厚衣裳，给孩子包上一层。 顶着风雪来到了第六生产队。 王大壮一听这事儿也为难了，这孩子往谁家送啊？ 谁家日子过得都不宽裕，尤其今年是灾年。 可是人家求上门来，又是西山煤矿的。 这人他们见过，上次送煤的时候，白鹏举是一块儿跟车过来的。 人家只说让帮忙照顾两天，如果连这个忙都不帮也说不过去。 两口子万般为难，可是到底还是把孩子留下了。 留下是留下，可是两口子心里也是一阵阵的发怵。 孩子病病歪歪，眼瞅着连吃奶都不会。 这万一………… 那边儿警察已经来到了王家。 婆媳两个已经对好了口供，反正两个人咬死没有干过这事儿。 反正孩子也送走了，没人见过。 警察讯问之后，也没有找到任何破绽。 只能在周边的邻居那里做调查。 第225章 人间沧桑是正道 街坊四邻给回的所有口供就是没人见过他们家有孩子，不过隔壁的邻居听说他们昨天去了一趟西山煤矿，别的倒是没人发现有什么异常。 警察想了想目前唯一的线索，医院所有的医生，护士给的口供就是跟这个王大嫂有很大的关系。 可是无论他们如何的苦口婆心，动之以情，晓之以理。 这位那是咬死就是没见过孩子。 又没有确实的人证物证，各方面不能凭借去了一趟医院就证明王大嫂把孩子抱走了。 警察只好回到医院跟王主任沟通。 “目前就是这样，我们已经询问过对方，对方现在滴水不漏，没有任何证据可以证明他们抱走了孩子。现在唯一的线索是他们昨天曾经去过西山煤矿。 我们怀疑他们是不是把孩子送到了煤矿上。王主任，你先不要着急，好好休息，把身体养好，我们这两天就派同志到煤矿上去。” 王主任差一点没晕过去。 两个那么小的孩子，路途这么遥远，这么冷的天，抱着两个婴儿送到西山煤矿上去。 他不知道嫂子怎么能心这么狠，这么黑。 别人不知道，他作为一个医生，当然知道两个孩子早产，本来生出来就应该在保温箱里待着。 现在被人抱出去，这么寒冷的天送到了那么远的地方，没有正常的医疗呵护，两个孩子活命的机会越来越小。 冯慧珍都不知道该怎么安慰王主任。 周主任那边醒过来了，可是他们都瞒着周主任，只说周主任大出血的事情。 周主任现在身体弱，两个孩子早产，放在保温箱里，不适合抱出来瞒着周主任。 要是周主任知道了实情，恐怕人立马就能撅过去。 王主任一把抓住了冯慧珍的手腕。 他们夫妻两个现在真的是走投无路，比当初自己被人下毒还惨。 到了这个状况，他这身体无论如何都出不了院，主要是他知道他这一次是心脏病犯了。 如果不想死，甭想从病床上下去。 想一想妻子还在病床上休养，两个孩子下落不明。 他这个当父亲的，一点儿用都顶不上。 亲人就算了。 亲人已经害到他们头上，还指望亲人去帮自己找回孩子？ 那不是做梦。 他唯一能指望的只有眼前的这个小姑娘。 “小冯，求求你，能不能帮帮忙？跟着警察去西山煤矿看一看情况。现在只能请你帮帮我们，帮帮我们两口子，帮帮这两个可怜的孩子。” 冯慧珍也是叹气。 好人本来应该有，她圣母了一回，结果最后王主任和周主任还没有得到好结果，两个孩子也是命运多舛。 无论如何让她撒手不管夫妻两个也不可能。 总不能跟着周主任享福，占便宜的时候有她冯慧珍，遇到事情却往后躲，这回就要撇清自己，那不是冯慧珍的风格。 人间正道是沧桑！ 冯慧珍过不了自己这一关。 重生一回，算是在人世间走一遭，没白瞎了自己这条命。 算是造福全人类了！ “王叔叔，你别这么说。我会跟着警察一块过去看一看。” 冯慧珍不答应也不行。 王主任和周主任现在两个病人都躺在床上，她如果不去，两个人连在床上安心地养病都做不到。 警察却摇了摇头，“同志，线索现在还不明确，我们只是去西山煤矿看一看。这么大的雪，小姑娘跟着去也不方便，再说这雪要是今天还不停，我们都不一定去。” 警察同志安抚了半天，终于走了，王主任闭着眼睛躺在床上脸色苍白而憔悴。 冯慧珍叹了口气，看了看窗外，又飘起了大雪，这西北风又刮了起来。 今年的雪灾还真是名副其实。 雪已经不知道下了几场。 路是越来越不好走，车辆根本无法通行，现在去哪儿全靠双腿。 王大壮前两天来城里找她。 主要是不知道为什么冯慧珍也没给信儿，人也不回去。 等知道周主任王主任住院，王大壮还安慰她，让她好好照顾周主任。 可是要想去西山煤矿，得先回他们生产队，靠她双腿走回去。 冯慧珍觉得也不现实。 不过靠那辆马车更不现实。 看着冯主任，王主任睡着了，冯慧珍转身去了隔壁。 两口子住在同一家医院里，住在不同的病房，还真是人间惨剧。 和周主任说了会儿话，周主任说饿了，想吃点儿东西。 才想起来，饭盒还在王主任那边，转身就去王主任房间拿饭盒。 刚走出病房，却看到走廊远处消失的背影异常熟悉。 那不是王主任吗？ 冯慧珍心里一紧，想起来警察说的话。 急忙远远地冲了过去。好不容易在楼下，就在出大门口的时候，拦住了王主任。 “王叔叔，你这样的身体怎么能出院呢？你这不是诚心添乱？” 冯慧珍死死地拉住了王主任的袖子，王主任这一次不光是高血压，还引发了心脏病。 就这样的身体这么大的雪，一路走到西山煤矿，这不是要了王主任的命。 她虽然给他们补充灵泉，可是再补充灵泉也不可能把所有的病治好。 这一次没拿桃子，主要两个人因为发生的事情太多，根本没有胃口吃东西。 周主任从病房里刚刚醒过来，只能吃流质的东西。 王主任根本连吃东西的心情都没有。 在第一次拿出桃子到最后全进了自己肚子以后，冯慧珍就没有再浪费桃子。 王主任和周主任的身体现在恢复比较缓慢，是因为灵泉的滋养是以缓慢为主。 不是一下子就见奇效。 连医生护士也说了，王主任和周主任的身体大概是靠着毅力，恢复得还挺快。 只有冯慧珍知道，那是因为喝了灵泉的缘故。 要不然以周主任大出血之后的身体，三天就能恢复到这个样子，简直是不可能。 王主任当天的时候要不是喝了灵泉，估计早就已经一命呜呼。 “小冯，我真的要去看一看，无论如何，我一个当爹的。我不能去不找孩子，两个孩子早产，身体比较弱。 大夫说了他们的身体太弱了，这样下去，孩子就没命了。” 王主任想推开冯慧珍想去找。 他知道这样的事情，只能自己担起这个责任。 冯慧珍对于他们家没有这个责任，大风大雪的，让一个女孩子出去，万一出事儿。 他也心里过意不去。 可是不找自己的孩子，他更过意不去。 第226章 王队长的神助攻 “王叔叔，就您现在这身体，您走到半路上人就不行了。你为这个家好好地考虑一下。您如果出了事儿，你想过阿姨吗？想过那两个幼小的孩子吗？ 别说了，我去找。您现在就回病房给我好好地躺着养身体。” 冯慧珍强硬地搀扶着王主任，招呼旁边的护士。 硬把王主任架回了病房。 “小冯，这件事你就不要插手了，外面风雪那么大，你一个小姑娘，我也不敢让你去，出了危险，我会对不起你的家人，对不起你的父母。 这件事我是一个身为父亲，丈夫的人，必须我去做。” 王主任拉着冯慧珍劝道。 就是因为他知道不能连累冯慧珍，才决定自己去的。 哪怕就是死在路上，他也甘愿。 这辈子心心念念好不容易盼来了两个孩子。 结果孩子却没了，这种锥心之痛，其他人体会不到。 “王叔叔，您就听我一句劝，我答应了您会去找孩子，一定会去把孩子找回来。现在你老老实实的休息。” 冯慧珍把人按在床上。 好不容易，王主任总算是平静下来，冯慧珍心里也为难了。 外面刮着西北风，下着大雪。 现在去找人？ 去西山煤矿靠双脚走上去？ 那还真是为难人。 冯慧珍去了厕所。 闪身进入空间，翻了一下空间里的东西。 雪橇她这里有。 可是雪橇上山怎么上啊？ 有雪橇必须有拉雪橇的狗。 还有电动雪车，可是这种雪车不能拿出来，拿出来被人看到连解释都解释不清楚。 她想了一想，这种雪农场这边应该是每年都会遇到的。 虽然今年的雪特别大，但是往年雪也不小，她第一年来的时候，那雪也是够大的。 附近周围的村民不可能因为大雪困在村子里，就完全不出门。 总有出门的交通工具。 来到了护士站，给村里打了个电话。 秋天的时候，他们村儿里终于拉上了电线。 谁让他们村儿挣了钱，家家户户掏个几块钱，安装一下还是允许的。 当然家里点上了15瓦的灯泡，总比家家户户用油灯强。 冯慧珍放下电话，整个人心情愉快起来，他就说肯定有办法，果然王大壮一听这事儿就说了让她不用管。 过两个小时，王大壮到县城里来接冯慧珍。 冯慧珍安顿好王主任，交代给王主任。 “王主任，我要去煤矿，一会儿我们生产队长来接我，你放心，我肯定不是一个人，不会出事儿的。你就安心的在医院里养病，照顾好周主任。” 王主任听了这话，非要下病床，给冯慧珍跪下磕头。 被冯慧珍死死地拦住。 “王叔叔，我们像一家人一样，你和周阿姨没少帮我们和生产队。遇到这样的事情，我理所当然地应该帮你们。咱们不算是外人。在我的心里，你们就像是我的家人一样。” 冯慧珍说的是真话，周阿姨人很好，他们两个的第一次相遇。 就是一段佳话。 再说每一次她到县城里，临走的时候，周阿姨和王叔叔总是大包小包地给她拎着东西。 两家人这一年多的来往，真的像是一家人一样。 冯慧珍来到医院门口，她在等着生产队长。 “冯慧珍，你怎么在这里？” 突然有人从背后拍了一下她的肩膀，冯慧珍急忙回头，看到了江磊那张熟悉的面孔。 “江大哥。” 把这两天发生的事情跟江磊说了一遍，江磊的脸上带着严肃的表情。 第一次听到如此骇人听闻的事情，连江磊这个正直的人听了都有点儿心酸。 “江大哥，您怎么了？你怎么来医院？” 冯慧珍关切地问道。 “我没事儿，这是给一个同事来拿药，他有点儿腰疼，走不动道，我给他拿一点儿止疼的膏药。” “这样吧。我让别人把膏药送回去，你去西山煤矿，我陪你一块儿去，你一个人去不太安全。” 江磊不放心，一听说大风大雪的。 冯慧珍要自己去西山煤矿调查这件事，警察现在都没上去。 万一真的遇到危险怎么办？ “江大哥，路上容易有危险，你还是别去了。” 冯慧珍说不感动是假的，有人关心自己的安危，这种感受是特别感动和温暖。 “你别说这种话，我是你的江大哥，就算有危险，当初在矿井底下的时候，你明知道有危险不是一样冲下去想办法救我们。 现在明知道你有危险，我却不去，你觉得我像是那样的人吗？” 江磊转身嘱咐了身边的人，把膏药给了对方，然后裹紧了身上的大衣，来到冯慧珍的身边。 “你别担心，我已经让人回去给我请假，这几天反正下雪，我们也不能下乡的。在宿舍休息也是休息，我请几天假专门陪你。” 江磊说什么也不放心冯慧珍一个人去煤矿。 没一会儿的功夫，王大壮赶着雪爬犁出现了。 尤其醒目的是前头领头的那几条狗，冯慧珍仔细一看，居然就是平常村里家家户户养的那些土狗。 这也能当雪橇犬用？ “江组长，冯慧珍，快上车。咱们这村儿里养的狗，你不要以小看他们，别当成是土狗。 平常里养他们，看着白瞎了饭菜，可是到了冬天可派得上用场。” 王大壮热情地招呼他们，冯慧珍和江磊急忙爬上了后面的爬犁。 后面的爬犁位置比较小，也窄。 两个人腿靠着腿，紧紧地挨在一起。 江磊心里热乎乎。 转身把他的围巾解下来，给冯慧珍围在脖子上。 “江大哥，我不冷。” “阿嚏！” 却言不由衷地打了个大喷嚏。 江磊似笑非笑地撇了她一眼。 给冯慧珍把围巾牢牢地系结实。 “你呀，总是这么口是心非。” 王大壮听到后面两个人的说话，笑得裂开了嘴。 “你们坐好了啊，我可是要走了。” 狗子疯狂地奔出去。 因为惯性冯慧珍一个不小心，猛地撞进了江磊怀里。 江磊结实的臂膀牢牢地圈住了她的身子，感觉到怀里的温暖柔软。 望了一眼在前面奔跑的狗子和王队长的高大身影，嘴角露出了微笑。 还真是神助攻。 第227章 这一个孩子 冯慧珍脸一红。 江磊身上浓烈的雄性气息让她感觉温暖，脸又烧得通红。 虽然她和江磊之间已经说不清有多少次的这种亲密接触。 两个人你救我我救你，反正救了无数次。 可是这是第一次，她非常清醒地意识到江磊是一个男人。 一个很有魅力的男人。 她的小心脏已经在胸腔里扑通扑通地跳动。 尤其是这样趴在一个男友力爆棚的男人怀里，被对方温柔地环着肩膀。 扭了扭肩头，从江磊的怀里挣脱出来。 “谢谢！” 开口的一声谢谢，却让冯慧珍自己都有点儿无地自容，这一声谢谢说得又甜又腻。 活像不是她的声音一样。 江磊虽然松开了冯慧珍，可是低声笑着说了一声。 “这么客气？我们两个人的关系用不着说，谢谢。我很乐意你这么投怀送抱。” 前面传来了王大壮哈哈的大笑声。 “年轻可真好。” 冯慧珍脸更是烧得要命，她和江磊之间的关系可没这么暧昧，可是现在似乎越来越暧昧。 江磊低沉的笑声似乎像是火上浇油。 很快这种暧昧的热度就消退了。 西北风裹着雪花漫天飞舞，他们的雪爬犁在风雪中艰难地前行。 风吹得很厉害。 江磊裹紧大衣暗暗有些后悔，出门的时候本来以为去一趟医院，没有穿最厚的棉大衣。 现在才能感觉到顶着这种寒风，他的衣服的厚度已经保持不住体温。 冯慧珍把围巾裹紧，遮挡住了眼前的风雪，感觉到身旁的江磊似乎有些微微的颤抖。 谁让两个人的腿紧紧挨着对方。 冯慧珍抬起头，看到江磊苍白的脸色，颤抖的嘴唇。 再看看江磊身上的那件大衣的厚度，瞬间醒悟过来。 默默地往江磊的身边靠了靠。 似乎是一种默契，两个人同时想起了他们曾经摔下山的那一次。 江磊伸出胳膊很自然地抱住了冯慧珍，两个人紧紧贴在一起的身体很快暖和起来。 到了第六生产队，冯慧珍让队长先送他们回知青点。 修整一下，给江磊找衣服换一下。 王大壮看了一眼，“江组长别去知青点儿，就来我家吧，我儿子的衣服正好和他的身材差不多能穿。也别嫌弃。” 江磊笑道。 “怎么会嫌弃？” 两个人跟着王队长进了家门。 王嫂子急忙迎出来。 “这么大的风雪，快进屋，上炕先暖和暖和。老二，老大赶紧出来，把狗送到院儿里休息一下，给狗先喂点儿吃的，一会儿还要上山呢。” 一边吩咐着家里人撩开帘子，把两个人让进屋里。 冯慧珍一进屋，感觉到屋里的温暖。 刚想脱了大衣上炕，却听到了屋里传来了婴儿的哭声。 吓了一跳。 跑到里面的炕上，看到裹在襁褓中的婴儿。 “嫂子你们家怎么多了个孩子呀？” 不知道为什么，也许是因为王主任和周主任丢了孩子的缘故，她现在对于突然冒出来的孩子有一种特殊的敏感。 “这是老白送下来的。” “老白，老白怎么会送一个孩子下来？老白又没成家。” 冯慧珍急忙坐在炕上，脱掉了大衣，把手揉搓了一下。 感觉温度上来了，才轻轻地抱起孩子。 婴儿很小，她不知道是不是王主任和周主任的孩子。 只是看到孩子面色苍白，白里还泛着铁青。 “你不知道啊，老白这是在他们宿舍门口捡到了一个小姑娘。这两天风雪这么大，他一个大男人还得下井干活，没办法照顾这孩子。 只是先送到我们这里养两天。等过一段时间送打听打听，看谁家丢了孩子，如果没人丢了孩子，实在不行就要送到县里的福利院。” 王嫂子回答了一声，钻进了厨房里去做饭。 他们这么大老远赶回来，又这么冷，先吃一口热乎的再往山上跑。 冯慧珍一听这话，心里一动。 不会就是双胞胎其中的一个吧？ 孩子像是小猫一样啼哭了两声，可是声音细弱的，让人心里担心。 江磊看到冯慧珍抱着一个孩子满脸慈祥的样子，不由得好奇地凑了过来。 “孩子这么弱？” “我很怀疑，这会不会就是周主任和王主任生的双胞胎其中的一个？” 江磊一听这话，有点儿愣神，“哪会那么巧啊？还有这么巧的事情吗？” 冯慧珍摇摇头，“我也不知道，不过孩子的情形看起来不太好。你去帮我倒一点温水。” 冯慧珍准备给孩子喂一点点灵泉。 孩子这种情形，现在她都不敢往县城里送，出去一吹风，估计这孩子立刻就得送命。 江磊急忙去厨房拿了一个大碗。 倒了半碗的温水，还特意试了试，水温正好。 冯慧珍把孩子放在炕上，“江大哥，你可真行，拿碗不给拿一把勺子，我怎么喂这孩子呀？” 笑嘻嘻的，又把江磊赶了出去。 其实她刚才就是故意没说勺子。 借这个机会，趁机给碗里滴了两滴灵泉。 又从树上摘了一颗桃子，桃肉孩子肯定不能吃，可是那些桃汁儿挤到碗里，带了淡淡的甜香味儿。 无论是不是王主任和周主任的孩子，这是一条生命，总不能眼睁睁的看着孩子没命。 江磊把勺子送过来，冯慧珍用勺子在碗里搅了一搅。 一点儿一点儿的把温水给孩子喂进去，一开始孩子还不乐意喝。 可是似乎很快尝到了水里的甜香味道。 虽然闭着眼睛，小嘴儿却砸巴地速度快了很多。 很快半碗的温水就进了肚子。 孩子砸吧了一下嘴，满足的继续侧过头去睡着了。 看着孩子的脸色微微有些红润，冯慧珍眼神里充满了喜悦。 不知道为什么，她总有一种感觉，这孩子很可能就是王主任和周主任的孩子。 江磊就站在冯慧珍身后，看着冯慧珍浑身散发出的母性光芒。 眼神温柔地望着婴儿。 心里充满了感动。 不由自主地走到冯慧珍的身后，双手放在她的肩上。 “希望这就是王主任和周主任的孩子，这样起码可以保证找到一个孩子的下落。” 冯慧珍点点头，“起码两个人能有活下去的希望。” 第228章 一个一个查 王嫂子给他们端了两碗热面条进来。 两个人稀里呼噜一碗热滚滚的姜汤面下肚，整个人都缓了过来。 “嫂子，面条真好吃。” 冯慧珍一边称赞，一边擦了擦嘴。 “好吃就行，嫂子也没别的本事，给你们管顿饭还行。” “嫂子，这孩子既然是老白捡到的孩子，我怀疑这孩子很可能是周主任和王主任的孩子。” 王嫂子听了这话，手也顿了一下，深深地叹口气，脸上露出了惋惜。 “周主任和王主任那么好的人，怎么会碰上这样的事情？孩子能好端端地丢了，其实这孩子送到我们这里时候，我们心里也是咯噔一下。” 别以为两口子是傻子，他们也怀疑过。 可是老白不像是干这种偷鸡摸狗事情的人。 “你后来打电话来警察说那不要脸的白眼狼婆媳两个居然去了西山煤矿，老白又送下来个孩子。 我们也觉得这事儿没有那么凑巧的。” 王大壮这会儿正蹲在屋里抽旱烟。 他怕呛着孩子蹲在外屋，隔着帘子，孩子这个屋里闻不到。 “这孩子就是看着身子骨不强，我们是生怕这孩子夭折。” “孩子来了家里就不吃不喝，我们连水都喂不进去。” 江磊看了看冯慧珍。 他看到冯慧珍刚才喂孩子的时候，似乎没那么困难。 “队长，我刚才给孩子喂了点儿水，看样子孩子现在似乎恢复了一点儿。要不然一会儿看村儿里哪个嫂子刚生完孩子，也给这孩子喂两口。 孩子很无辜，无论她是不是王主任和周主任的孩子，这都是一条命。” “行吧，你放心，孩子只要能吃，我们就不担心。” 这还是啥事儿。 村里的妇女遇到这种事情，还不都是互相帮一把。 江磊穿上了王大壮儿子的棉衣，棉鞋，头上戴着棉帽子，裹着围巾。 两个人再次出发。 王大壮赶着雪爬犁把他们送到了西山煤矿。 矿长一听说冯慧珍来了，急忙把他们招呼进办公室。 江组长，冯慧珍，王大壮那都可是为他们西山煤矿立过大功的人物。 于情于理，他们都得热情招待。 矿长在办公室里听了冯慧珍诉说的事情大概的情况。 不由得眉头紧锁，拍案而起。 “世界上怎么有这么恶毒的人？你放心。我们绝对不能让王主任和周主任遭受这种痛苦，两个孩子只要出现在我们西山煤矿，一定可以找出来。 我去找人一一排查。毕竟西山煤矿就这么大点儿地方，虽然人多，可是宿舍区瞒不住别人什么事情。 谁家多个孩子，少个孩子，明眼人一眼就能知道。” 矿长立刻打电话给底下的街道主任。 现在都以居委会为单位。 街道主任分发到各个居委会，一了解情况，立刻了解到宿舍区最近，一共只有五个出生的孩子。 这五个孩子都有周围的邻居和卫生队的助产师作证。 没有听说谁家有双胞胎。 居委会主任也是唉声叹气，他们已经调查过这五个孩子，有邻居和卫生队的助产士作证，不可能是别人送来的，其他人家没有听说过多了孩子。 虽然他们尽力想帮忙，可是目前来看还真不容易。 冯慧珍知道事情肯定很难办，婆媳两个既然敢把孩子送到这里，证明他们知道这里能够隐藏孩子的踪迹。 可是孩子是个大活人，尤其孩子早产，身体很弱。 除非抱养孩子的人家也是丧良心的人家，否则的话孩子的事情肯定瞒不住，瞒得了这几天也瞒不了长时间。 “主任，要不然你带我们去卫生队问一问。” 江磊开口道，证明江磊也想到了这个关键点。 “行啊，我带你们去卫生队问问。” 街道主任倒是一个热心肠的大妈。 矿长安排了街道主任配合他们做调查工作。 有矿长发话，底下的人自然也算是配合。 王大壮留在了矿上的食堂，顺带着让狗也歇一歇。 冯慧珍和江磊直奔卫生队。 路上正好碰到了老白。 白鹏举远远地看到冯慧珍和江磊，不由得脸上露出了笑容，尤其是冯慧珍。 一看到冯慧珍越发的觉得冯慧珍居然跟哥哥，嫂子会这么像。 “你们两个这大风雪的天气，居然还到矿上来，有什么大事儿啊？” 不是遇到天大的事情，一般人这个天气不出门。 冯慧珍也不知道为什么看到眼前的老白，总是感觉特别亲切，似乎有一种骨子里的亲切。 她也弄不清楚是为什么。 她一直认为是因为和老白经历过生死，他们曾经在矿底下，黑暗中依靠声音成为彼此的依靠。 以至于她对于老白有一种天然的亲切。 “老白，我们有点儿事儿。正好碰到你，如果没碰到你，我也想去找你问一问关于你捡到的孩子的事情。” 白鹏举一听这话，笑着招呼他们，“那好，咱们去我宿舍。” 街道主任笑着说，“要不然咱们还是先去卫生队。” 街道主任事情还很多，不能一直陪着冯慧珍他们。 老白一听，说道。 “我正好下班儿，要不然这样，我陪你们一块儿去卫生队，咱们一边走一边说。” 走在路上，白鹏举没有闲着，把自己怎么捡到小丫头的事情详详细细地说了一遍。 冯慧珍，江磊包括街道主任一听这话就明白，这肯定说是双胞胎其中之一。 要不然他们矿上生了孩子的，可没听说谁家生了孩子夭折。 如果是矿上的孩子，哪怕就是因为重男轻女，不想要这个孩子。 起码别人也应该知道谁家的孩子没了，可是目前来说，他们调查的所有职工当中没听说过有这么一出。 “我估摸双胞胎既然是龙凤胎，一男一女，男孩儿很容易被人收养。毕竟这年头想要个儿子的人多的是！ 女孩儿很可能没人要，再加上身子弱，所以才被扔在了老白的门口。” 冯慧珍分析道。 “要是这样的话，我们的目标就是一个男孩儿，只能是看一看最近矿上新出生的几个新生儿当中，有哪一个会是双胞胎中的那个男孩儿。 万一有人生了孩子夭折，趁机抱了这个男孩儿回来也说不定。” 这一下连街道主任也觉得事情有了转机，两个孩子没有头绪。 可是一个孩子，矿上生孩子的就这么多人家，一个一个查总能查到。 第229章 分析可能 卫生队里卫生员听了他们的描述，眼神里带着疑惑，“这两天刚出生的孩子过来看病的，好像有两个。” 翻开了就诊登记。 “一个是刘富贵，另外一个就是李茂才。两个人带来的孩子都是刚出生的婴儿，而且是男孩儿。” “咱们矿上几个队互不相干，我这个卫生员本来应该只负责咱们这边的工人，可是其他几个矿上如果病人生了病也会跑到这边来看病。” “这两个人就是其他矿队的。” 冯慧珍一听这话，心里咯噔一下。 他们忽略了一些问题。 矿上的工人这么多。 所属的矿区矿井，何况队都各不相同。 就跟上一次救援一样，有一些物资还得分别从不同的矿长那里去调派。 矿长只能查找自己下属的工人家属情况。 可是其他矿工家属的情况，他们也没办法一一查找。 涉及到的可是越权的问题。 街道主任一听这话，也是叹了口气。 “对，我刚才就想提醒你们。这孩子到底被谁抱走了？这个可不容易找！我们这矿区足足有一万多号人。 可是我们矿长手底下能管的也只有2000号人，还有其他四个矿场手底下还有8000号工人家家属。 而且有很多工人和家属都比较分散。有一些有户口，有一些根本就没户口，户口还在农村，只不过跟着自家男人在这里暂时凑合着过。 我们能查到的都是有户口，而且是常住居民。” 这会儿人口密度大，而且查找难度相当难，又没有大数据，也没有电脑档案。 想要挨家挨户地确定这件事，那可真是一个难度很大的事情。 冯慧珍也有点儿措手不及。 这难度也太大了。 最重要的是要挨家挨户去查，会引起连锁反应。 冯慧珍和江磊绝对不可能有这个权利。 现在怎么办？ 冯慧珍也为难了。 她知道要把一个孩子找回来很难，但是没有想到这么难。 他们不是警察，没办法让派出所配合他们去做挨家挨户的调查。 这也是他们和矿长有些交情才能找矿长帮忙，否则的话连着两千的家属都不好调查。 从卫生队出来，街道主任和他们告别，毕竟人家还有很多工作要忙，不能一直陪着他们，像是无头苍蝇一样到处乱转。 冯慧珍和江磊跟着白鹏举回到了他的宿舍。 白鹏举脑子里一转。 给两人倒了两杯茶水。 “我倒是有个想法。” 冯慧珍急忙问道。 “老白，你有什么想法，赶紧说吧，我们现在毫无头绪。” “我们先大致确定一个方向，我们从女孩儿的身上开始推。如果他们是从山下带着孩子上来坐班车，到了矿上班车的车站，离我的宿舍其实还有一段距离。 也就是说，对方如果要把孩子扔在我的门口，不会无缘无故地扔在我的门口。 特意扔到我的门口？也不可能！把孩子扔在我这个单身宿舍男子的门口，证明对方根本不知道这里是单身宿舍。 我怀疑收养男孩儿的人家就在我宿舍周围的附近。按照常理想抱着两个孩子，他们肯定是先去到收养孩子的人家。 他们做这样的事情，肯定希望越少人发现越好。 不可能抱着孩子大摇大摆地在外面走来走去。 把孩子抱到了想要收养孩子的人家，这家人可能是选择了男孩儿而不要女孩儿，他们抱着女孩儿出来准备坐车回去的时候。 顺路走到了我的宿舍门口，大概是觉得女孩儿是累赘，所以把女孩儿才扔到了我的宿舍门口。 我这只是一个猜测。” 白鹏举的大胆猜测，反而让冯慧珍眼前一亮。 “要是这样的话，那么拥有孩子的人家应该就在老白宿舍附近。” 江磊也点点头，赞同这个猜测。 冯慧珍灵机一动，如果这个猜测成立的话，倒是可以在这个周边范围去寻找。 这样的话她的东西能派上用场。 “如果是这样，老白那我们两个可以在周边的宿舍区转一转，也许能有发现。” 冯慧珍大胆地说出一个主意。 白鹏举却摇摇头，一脸的不赞同。 “你这叫大海捞针，虽然咱们已经把范围缩小了一些，可是人家家里有没有孩子，你又不能进去一眼，根本看不到，光凭耳朵听，万一你去的那一瞬间，孩子没有哭。 那你怎么去找孩子？” 白鹏举说的是实话，虽然这个主意出了，可是要想配合找到这个孩子还真的是个难题。 主要他们矿长也没有权利去私闯民宅，只要人家工人不让进他们家。 合理合法。 矿长也不可能为了给他们找孩子，闹得天翻地覆。 毕竟这么折腾一回，如果没有找到那个孩子，矿长这个职位都保不住。 冯慧珍笑道，“我有办法。” “老白，相信我。反正我们就在矿区里走一走，就是要麻烦老白，要辛苦一趟，陪着我们在这里走一走，毕竟我们面生容易引起别人的警惕。 可是有你陪着就不一样了，就说是你家的亲戚。” 冯慧珍早就想好了，她的空间里桃树上有吃了可以有透视功能的桃子，当然这透视功能也就是几十米的范围之内。 但是这就足够他们能够找到谁家有孩子，谁家没孩子。 如果确定了怀疑对象，再让矿长带人去，就不一样了。 这算是有理有据。 白鹏举微笑道。 “这倒没什么，我陪着你们走一趟没什么关系，我就是怕你们白费了半天功夫，没找到孩子。” 三个人商量好了法子开始出门。 冯慧珍在出门之前，假装要整理一下衣服，躲到了帘子后面。 简直跟打仗一样，把那颗桃子吃下去，好在桃子水分很大，入口即化。 要是硬桃光是这咔咔哧的声音，都够让冯慧真丢脸。 总不能让老白和江磊认为自己一个人躲在帘子后面吃独食。 吃完了桃子没有五分钟，冯慧珍就感觉到眼睛能够穿透单身宿舍的墙壁。 已经看到隔壁的工人正躺在床上，盖着被子呼呼大睡，呼噜声响彻天。 脱下来的衣服凌乱的就扔在床架子上。 屋里的情况看得一清二楚。 第230章 游戏的方式 大街上老白冯慧珍和江磊走在一块儿，一边走冯慧珍一边微笑着把目光落在周边的房舍上。 她漫不经心的目光里面可透着精明。 “这么看没用吧？” 江磊他们已经走过了两条街，目前来说没有听到一点儿婴儿的哭声。 孩子的哭声他们一听就能听出来，光靠耳朵听还真是困难，毕竟谁家都有好几个孩子。 一群孩子在一块儿，光是听的人都有点儿不耐烦。 “江大哥，你放心吧，我从小耳力特别好。” 冯慧珍神态自如地张口撒谎。 没办法不往自己身上扣点儿光环，这也不行啊。 又不是没有人听力出众。 “你这么厉害？” 江磊有点儿目瞪口呆，他完全不知道冯慧珍所说的听力出众，到底出众到什么程度。 “好吧，江大哥，要不然这样现在拿一条围巾把我的眼睛蒙上，我开始给你们带路。” 冯慧珍玩心大起，当然也是想要炫耀一下。 能让江磊大吃一惊，显然冯慧珍会觉得很欢乐。 江磊摘下冯慧珍脖子上的毛巾，犹豫了一下，“真的这么做？” 白鹏举反倒兴致冲冲来了兴趣。 “试一试有什么关系？咱们两个人在旁边，难不成还怕冯慧珍摔倒啊？” 从江磊的手里把围巾抢过去，给冯慧珍的眼睛那里遮得严严实实。 “怎么样？” “还好！” 冯慧珍略微白皙的面庞，在阳光底下居然闪动着光芒，像是上好的瓷器，熠熠生辉。 江磊失神的回想冯慧珍以前那个又黑又瘦的小姑娘，怎么渐渐地从他的记忆中消退？ 什么时候就变成了这个风情万种的冯慧珍？ 虽然眼睛被蒙了起来，那一双乌溜溜，总是闪动着皎洁光芒的眼睛被挡住了。 可是反而更显得她的脸庞有着坚毅圣洁的光芒。 尤其她笑起来的时候，嘴角弯弯，嘴角边会闪现出两个灵动的梨涡。 每一次看到她的笑容，总是让人感觉有一种喝了一杯烈酒微醺的感觉。 从心底往外散发着那种愉悦和满足。 冯慧珍总是能带给别人正能量，让别人感觉到阳光，快乐。 “那好吧，那我们准备出发。” “咱们出发往下一个巷子。” “这个巷子刚刚看过，我怕你们怀疑我已经记住了。” “你们小心，这里有两个台阶，台阶走下去是一条小巷子，巷子很整洁，地上铺着青石板的路。巷子两旁大概有六户人家。 左面三户，右面三户。” 冯慧珍缓慢地向前走，步履从容，并没有因为眼睛被遮挡住影响行动。 江磊急忙走到了她的身边，像是老母鸡护小鸡一样，张开双臂护在她的身侧。 冯慧珍呵呵大笑，“江大哥，你别这个样子，我没事儿的。” 江磊被冯慧珍取笑的话语，引得脸上微微一红。 白鹏举走到了冯慧珍身旁，笑着拍了拍冯慧珍的肩膀。 “我还真没看出来，你居然有这样的本事，你这眼睛蒙着比我这个张开眼睛的都厉害。” “还真是后生可畏。” 三个人从台阶上走下来，走进了这条巷子里。 冯慧珍一边走一边说道。 “巷子口左手的第一户人家。两口子应该是双职工，现在院子里很安静，屋里一个人都没有。” “巷子口右手的第一户人家。这是一个大家庭。现在家里一共有六口人，应该是爷爷奶奶。还有三个孙子和一个孙女，当然也许里面有外孙。 四个孩子吵着要吃炒黄豆，奶奶应该正拿着笸箩再给他们挑拣黄豆，能听到笸箩里抖动黄豆的刷刷声。” 白鹏举和江磊侧耳倾听，果然听到院子里老太太笑着说。 “你们这些馋猫，快坐在一边等着，等奶奶把黄豆捡好了，就给你们炒。” 笸箩抖动黄豆的声音清晰可闻。 江磊的脸上露出了欣喜的笑容。 “你的耳朵可真好使。” 三个人继续往前走，冯慧珍脚下仿佛长了眼睛一样，前面的一块石头都抬脚迈过去，让江磊想要上前搀扶的动作毫无用武之地。 “这一户人家妈妈应该去上班了，爸爸在家里睡觉，看来爸爸应该也是刚下了大夜班。有两个儿子，不过已经成年。 一个正在院子里劈柴，另外一个应该在看书，我听到翻书的声音。” “这边一户人家……” 冯慧珍的声音在她扭向第四户人家的时候戛然而止。 因为入目所及，她清晰地看到一个女人怀里正抱着一个婴儿，轻声地哄着。 “大牛，你爸爸去上班了，你要乖乖听话，爸爸上班挣钱给你买奶粉。” “睡吧，睡吧，大牛，你不知道，你来到了爸爸妈妈的家里。对我们是多么重要，你是上天赐给我们的礼物。” “你要乖乖地身体健康，这样爸爸妈妈就不会担心你。你放心，爸爸妈妈会把你照顾好，把你培养成一个有出息的孩子。” “你这么乖，一直都不哭不闹。等过一段时间，等再过两个月，爸爸妈妈再把你抱出去。到时候就可以把你介绍给大家。” “大牛，你要乖乖的哦。” 轻声地哼着睡眠曲，怀里的婴儿真的不哭不闹，冯慧珍的目光落在怀里襁褓婴儿的脸上。 孩子很瘦小，看起来又黑又瘦，紧闭着眼睛。 “怎么了，冯慧珍？你听到了什么？” 江磊看到冯慧珍慢下了脚步，站在原地，犹如磐石一般，毫无移动。 “这一家有个婴儿。” 这话让江磊，白鹏举都不由得停下了脚步，望向了这扇院门。 白鹏举从脑海里也没有搜索出来，这家人住的是谁，应该不是他熟悉的工人。 却上前敲了敲门。 江磊一急，“老白，你这是干什么？” “嘘！” 老白做了一个闭嘴的手势。 冯慧珍看到女人，一听到敲门声，脸色居然变得苍白起来，急急忙忙地把孩子放到炕上。 用一个小棉被给孩子盖起来，转身理了理自己的头发走了出来。 女人的动作很奇怪，处处透着诡异。 “谁啊？” “大嫂，我们几个人走了挺远的路，想借口热水喝。” 白鹏举笑眯眯地提出要求，他身上穿着矿上工人的工作服。 眼前的女人看到他的工作服的时候，眼神很明显一松。 第231章 我会点医术 “你是咱们矿上的工人，我怎么没见过你呀？” 女人虽然依然带着疑问，可是很明显，态度变得随和起来。 “嫂子，我是下矿的第12矿队的，就是上一次发生矿难被困在井下的工人之一。我姓白，他们都叫我老白，不过您叫我小白就行。” 老白的这么一番介绍，果然女人脸上的神色更加轻松，甚至露出了微笑。 毕竟自己的丈夫也是矿工，下井的矿工会遇到危险，哪一个家属会不担心？ 和自己丈夫有着共同的职业，这足以拉近距离。 尤其是老白还曾经死里逃生。 “来来来，快进来，外面天冷，进来喝口热水。” 女人的表情变得热情起来，招呼老白进来。 随着老白身后走进来的江磊和冯慧珍，还是让女人表情又变得微妙起来。 “这是？” “这是我侄女儿和我侄子！” 白鹏举急忙上前，一把扶住了冯慧珍的胳膊，冯慧珍借势挽住了老白的臂膀。 “我侄女儿眼睛不太好。” “两个人大老远过来看我一趟。这不是我带着他们在矿上转一转，也介绍介绍我到底生活在一个什么地方。让他们回去给家里人带个信儿，也让家里人安心。” 白鹏举顺嘴胡诌，他也不知道为什么，他就说出了这番话。 冯慧珍笑眯眯的，露出了一个和气的笑容。 “婶子，您好。您可以叫我小……白。” 冯慧珍微微地吐了一口气，差一点说漏嘴。 哪有侄子侄女不信叔叔的姓氏。 江磊急忙上前一步。 “婶子您好，不好意思，给您添麻烦了。” 看到两个人这么礼貌和客气，尤其是目光落在了冯慧珍眼睛上蒙着的围巾上面。 女人的表情更加充满了怜惜和同情。 “来来来，快进屋里来。” 放松了警惕之后，女人的热情显而易见。 三个人进了屋里，里面的帘子垂着，女人招待他们坐在外屋，显然并不想让他们看到孩子。 “就你一个人在家呀，大嫂？” “你大哥今天上白班儿，下井了。” 女人笑着从暖瓶里给他们倒了三杯水，两杯水摆在了老白和江磊面前。 另外一杯水亲自送到了冯慧珍的手里，让冯慧珍的手把那杯水握好才松开。 “家里孩子呢？” 江磊不由自主地问出话。 如果家里有个婴儿，眼前的这个女人的年纪不可能是她的孩子，只可能是儿女的孩子。 女人的脸上露出了一个不自在的表情。 “我们两口子只有一个儿子叫大牛，孩子在炕上正睡呢。” 说起儿子，女人的脸上焕发出了光彩，眼神里都闪动着星光。 江磊不由自主地望了一眼白鹏举。 冯慧珍的眼神他们都接触不到，但是显然两个人出乎意料。 眼前的这位选择婶子都已经有50岁。 这个是绝对不会看错的，居然有一个刚刚出生的婴儿。 “那真是恭喜婶子。” 江磊说着言不由衷的话，心里却暗暗警惕起来，看样子这个孩子似乎有些蹊跷。 女人脸上露出了腼腆的羞涩，“说啥恭喜不恭喜的。我这么大年纪，才有了这么个孩子，还恭喜啥呀？我和我男人都不能生孩子。” 江磊噌的一下站起身，因为速度太快，脚一下子踢到了凳子，发出了巨大的响声。 屋里的婴儿立刻传来了小猫一般的哭声。 女人飞一般窜进屋里。 “大牛，大牛不哭不哭，妈妈在，咱不哭！” 江磊急忙扭头望着冯慧珍。 “她的意思是他们两口子不能生孩子，那么这个孩子哪儿来的？” 冯慧珍急忙把江磊拉坐在椅子上。 “你别这么着急呀？这样容易打草惊蛇，孩子那么小，现在在人家的手上。我们总不能强行把孩子抢走。而且万一不是呢？ 里面有什么差错总要问清楚。 最重要的是我们不能让孩子受伤，你没看到眼前的这位。大婶儿对孩子有多么看重，我们要是敢抢人。你有什么证据能证明这孩子是周主任和王主任的？” 白鹏举也点点头，“小冯说得没错。的确，咱们要是敢抢人，人家一嗓子，周围的职工都得跑出来帮忙。 街坊邻居一看咱们抢孩子，这道理怎么也说不过去，总要拿出点证据。” 白鹏举可是见识过矿区里面发生偷鸡摸狗的事情，群起而攻之的凄惨下场。 这里的矿工们日子过得苦，家属们互相之间很团结。 江磊叹了口气，“我有点儿太心急了。就是觉得他们两口子没孩子，突然有了个这么小的孩子。” “别着急，慢慢来。” 冯慧珍笑呵呵的走到帘子跟前，“婶子，我听到孩子哭得厉害。我懂一点儿简单的医术，要不然我帮你看看孩子？” 江磊这一回连叹气都不会了，冯慧真这谎话说得。 自从他认识冯慧珍到现在，可没听说过冯慧珍会医术。 白鹏举眼神里闪动着笑意，这丫头随机应变的本事，还真的很厉害。 尤其是这丫头一开始表明了眼睛不好，卸去了所有人的防备心。 毕竟面对一个残疾人，谁会觉得有害人之心？ “你会医术？” 女人急急忙忙抱着孩子走了出来。 差一点撞到冯慧珍的时候，才猛然想起来女孩子眼睛不好。 一只手扶着冯慧珍，满脸的热切。 “小白，快帮我看看孩子，大牛不知道怎么办，每次奶粉只能吃一点点，而且老是睡觉。一天最多吃两顿奶，我特别担心，这孩子饿坏了。” 抱着怀里的孩子送到冯慧珍面前，她不知道该怎么让冯慧珍看。 冯慧珍如果是个正经医生用眼睛也能看，问题是眼前的女孩儿眼睛上还蒙着围巾，一看就知道眼神不好使。 “婶子，你把孩子放到我怀里，我摸一摸孩子，简单地做一下检查。” 冯慧珍温和地伸出双手，女孩儿温柔的语气安抚了女人心里的惶恐和着急。 似乎一下子安定下来。 轻轻地把怀里的婴儿塞到了冯慧珍怀里，看到冯慧珍姿势正确地接到孩子，一点儿都没有出问题。 心终于放下来。 第232章 照顾婴儿的小能手 冯慧珍怀里抱着婴儿。 轻轻地用手摸了摸婴儿的小脸，小家伙虽然还在哭，可是似乎感受到了某种温暖。 蹭了蹭冯慧珍的手指，居然哭声渐渐地停歇下来。 冯慧珍能感受到孩子的虚弱。 现在可没有dna，要怎么确认孩子和王主任，周主任之间的关系，还真不容易。 不过无论怎么样，眼前这个瘦弱的孩子看起来虚弱得很。 倒是有点儿像自己在生产队长家看到的那个小女婴。 无论怎么样，先给孩子补充一点儿抵抗能力。 “婶子，给孩子弄一点儿奶粉，我试着给孩子喂一下。” 女人一听这话慌慌张张地往屋里跑。 “行，你等着，你等着。” 孩子到他们家两天了，可是除了哭就是睡觉。 吃奶的功夫很少，而且每次都吃不了多少，两口子早就急得不行，这孩子不吃奶，怎么能长得壮实？ 眼前的姑娘能不能治病她不知道，不过眼前的姑娘倒是哄孩子很有一手。 没看见孩子到了她的怀里，不哭也不闹，乖巧得很。 万一这姑娘能给孩子多喂一点，起码孩子也能结实一点。 女人只当是死马当活马医。 当然她也深刻地反省自己，从来没有养育过孩子，所以对怎么照顾孩子真的很陌生。 女人冲了半瓶奶粉出来，冯慧珍看了看奶瓶里的奶粉，晃了晃。 假装高深地侧耳听了听，微微有些叹气。 “婶子，奶粉不能这么冲，你这样冲的话，孩子肯定没办法喝。水这么少，奶粉这么稠，喝到孩子的肚子里第一方面不方便消化，而且对孩子的胃伤害很大。” 奶粉因为过分的稠，在水里凝成了疙瘩，而且挂在壁上很明显能看出那些奶疙瘩。 这样的奶粉别说孩子，大人喝起来都觉得膈应的慌。 女人脸上露出了讪讪神色。 “我以前从来没照顾过孩子，也不知道婴儿的奶粉该怎么冲，只是觉得他老是不吃多冲一点儿，孩子能多吃一点，我是生怕他饿着。” 冯慧珍笑道。 “您把奶瓶清洗干净，拿过来，我教你怎么冲奶粉，冲最合适的奶粉。” 女人一听脸上露出了笑容，急忙拿着奶瓶到了厨房。 冲洗过之后，拿着奶瓶走了进来。 “婶子，奶瓶要洗干净之后要用开水烫一下，这样可以杀菌消毒。” 女人急忙拿了一个盆儿进来，倒了一些开水，进去不大，一会儿功夫，奶瓶烫好了。 “冲奶粉的水要温水，不能太烫，也不能太凉。太烫和太凉，对于充分地溶解奶粉都没有帮助。” 女人想起自己每一次都倒的是开水，而且开水冲完奶粉之后，的确奶粉不好融化。 经常有一些疙瘩。 而且每次开水冲完奶粉，孩子立马都没办法喝，还得晾半天。 自己居然还不如跟女孩子 尝试着兑出来温水。 又按照冯慧珍说的，按照奶瓶上的刻度加了奶粉进去。 一般100ml的水加三勺奶粉，当然勺子也是按照冯慧珍的要求大小。 要不然按照普通的饭勺的大小，恐怕这三勺奶粉加进去，孩子照样稠得喝不了。 先放水后放奶粉，这一点倒是让女人有点儿惊讶。 一开始觉得不可能啊，这程序不对。 怎么冲奶粉是请教过隔壁的妹子。 人家可是生了三个孩子，有一个孩子就是喝奶粉长大的。 可是等到看着奶粉在水里慢慢的融化，而且融化得很细腻，一点儿都没有出现平常她冲奶粉时候出现的疙瘩。 由一开始的狐疑终于变得心悦诚服起来。 “冲好了。” 冯慧珍示意她把奶瓶拿过来。 拿着奶瓶儿装模作样地贴在自己脸上试温度，却用手指挡在了奶瓶的瓶口。 这样方便她把空间里的灵泉加进去。 两滴灵泉加到了奶瓶里，盖好奶嘴儿，然后微微地摇晃一下。 冯慧珍准确地喂给了孩子，到时让眼前的女人有点儿惊讶，这女孩儿就算眼睛没有瞎，可要是蒙着围巾，看不清楚的情况下。 还能做到如此准确地寻找到孩子的嘴。 倒是让她没想到。 孩子一开始似乎抵触的，想要用舌头把奶嘴顶出来。 大概是挣扎的过程中，从奶嘴里流出来的液体进了他的嘴里，似乎尝到了某种特殊的味道，孩子渐渐地不再挣扎。 而且越吃越香甜。 女人站在一旁，激动得整个人脸色通红。 这孩子到了他们家，每一顿最多吃10ml，就不肯再吃，这是第一次见到孩子会吃得这么香甜。 足足吃了50ml下去。 看着孩子把奶瓶里所有的奶都吃完，心满意足地打了一个饱嗝，小脸上露出了满足的神色。 女人激动得手都不知道往哪里放。 “孩子吃了，孩子吃了。” 冯慧珍用手指在嘴上比了个嘘的姿势。 轻声嘱咐道。 “孩子吃饱了，要把孩子竖起来，靠在肩膀上，轻轻地给他拍一拍后背，把奶嗝打出来，这样孩子不容易吐奶。” 果然在冯慧珍的轻拍之下，孩子打出了一个长长的奶嗝。 孩子的表情越发显得舒适起来，眼睛微微眯着。 显然舒服得又要进入梦乡。 冯慧珍慢慢地把孩子放回怀里。 “小白，你真的很厉害，你这么年轻，怎么这么会照顾孩子？” 女人兴奋地手舞足蹈，小心翼翼，不敢轻易地把孩子接过来，生怕把孩子吵醒。 孩子自从到他们家，还没有睡得这么沉过。 虽然这个孩子啊吃的时候少，睡的时候多，可是觉很轻，只要稍微易惊动孩子，醒过来就会哭。 两口子这两天熬得人都有点儿受不了了。 虽然对于意外，德拉的儿子满心欢喜，可是对于怎么带孩子，他们是真不知道。 以至于女人这两天都变得憔悴起来。 “婶子带孩子其实挺简单的，如果你不懂，可以问问其他人。既然你对于孩子带孩子这么陌生，为什么非要要一个孩子回来呢？这孩子应该是您抱来的吧？” 冯慧珍简单地切入主题。 女人听到这话，也是叹了口气，她对于眼前的冯慧珍早就放下了心中的戒备。 “我们两口子五十多岁了，一直没有孩子。医生检查过，我们两个人都不行。这是我们一辈子的遗憾，年轻的时候还没有感觉。 可是等年纪大的时候，终于觉得实在不行，抱一个孩子也比我们老是这么孤孤单单的过强。” 第233章 我家有秘方 “婶子这孩子身体比较弱，应该是个早产的孩子。你们要养这么一个孩子，会很花费心力的。我不是说单从经济上花钱。照顾一个病弱的孩子是需要花费很大的精力。” 女人听了这话也是叹口气， “我们一开始也没觉得这孩子怎么样。主要两个人也不懂，可是回来这两天才发觉这孩子啊，的确是身体弱。我妈也来看过。 说这孩子早产了，理论上应该在医院里待着。我们这么回来养，恐怕孩子将来寿命不长。” 可是他们难得能遇到一个别人不要的男孩子，这是千载难逢的机会。 “婶子，这孩子的父母呢？虽然孩子早产，身体比较弱，可是就这么把自己的孩子给别人，这尤其是个男孩儿，一般人家怎么会舍得？” “孩子是一对双胞胎，本来还有一个女孩儿，可是我们两口子的能力养一个都这么费劲，更不要说两个！ 我们只留下了一个。让介绍人把另外一个女孩儿带了回去。 介绍人说了孩子父母双亡，反正也是没人照顾这孩子。我们想着就把他当成亲生的照顾，将来他长大了也一定会把我们当成亲生父母。” 一说起孩子的身世，也是一脸的不忍心，这也就是对着眼前的这三个人毕竟不是矿上土生土长的，这话也不容易传出去。 知道孩子的身世肯定瞒不住，毕竟两口子不能生孩子，这街坊四邻都知道。 可是能瞒一天算一天。 “婶子，那你有没有想过，也许孩子的父母并没有去世，这孩子的来历不明？” 冯慧珍通过谈话能够看出来两口子，男人是怎么样不知道，可是眼前的女人其实是个善良温柔的女人。 只不过到了五十多岁，想要个孩子而已。 也没有任何法律意识，这个年月也没有人去普法，说买卖孩子不对。 谁家没有孩子，想抱一个孩子也是常事，再说孩子如果真的父母双亡，也算是做善事。 “孩子父母没死，不可能！介绍人我问过，我还清楚地问过几次，他们说父母都去世了。孩子很可怜，他爹早早就去世了，母亲生他们的时候大出血也去了。” 女人微微有些着急起来。 如果孩子的父母真的健在，以后就是大麻烦。 “要是他的父母回来抢孩子，那怎么办？这孩子我肯定不会给他的。” 女人有些焦虑，不由得想要伸手从冯慧珍怀里把孩子抱走。 而且动作有点儿僵硬和粗鲁。 能够看出来女人生怕孩子被抢走的心态影响到她的行为。 冯慧珍笑了一笑，轻轻地用手拍了拍孩子。 “婶子，你先别着急，对了，婶子我懂一点医术，你方不方便让我诊诊脉，看一看你的身体状况是什么样子的？ 如果可以的话，我们家传倒是有一点儿针对生孩子的偏方，说不准可以帮到你们。” 冯慧珍看到女人着急的样子，就知道女人对孩子带了极大的期待。 如果就这么贸贸然说要把人家孩子抱走，估计两家因此真的能成仇。 以后孩子的归属问题，恐怕会真的引起很多的纠纷。 就算周主任，王主任真的把孩子带回去，两口子也不会甘心。 这样你来我往的纠缠肯定不是一个理想结果，现在没有dna，大家光凭嘴来说这个孩子的来处和去处，不是证据。 警察也不可能做出这样的判定。 再说婆媳两个，一看到这种情形，更不可能撒口。 毕竟谁都知道把别人的孩子送人，要是追究起来这可是大罪。 最根本的问题是得解决，两口子没有孩子的问题。 人心里都有一点自私的因子在里面。 如果有了自己的亲生孩子，那么对于这个抱回来的孩子，应该不会倾注那么大的感情。 如果孩子的亲生父母找回来，应该会松手。 女人把手递了过去。 苦笑道。 “妹子，我不是不信你。看你这个人就是一个善良的人，有心帮我们，你是好意。 可是我和我男人这病去医院看过了，人家医生都说以目前的科学技术是解决不了这个难题的。” 两个人就是期待有自己的孩子，才会等到五十多岁才抱这个孩子。 冯慧珍哪会诊脉啊？ 装模作样地故作高深，其实她能指望上的，自然是自己空间里的多子多福桃。 要知道周主任就是多子多福桃的受益者。 两口子无论身体在生育上有什么样的问题，只要吃下这个桃子，肯定有希望。 周主任都生了双胞胎，这还不叫多子多福啊。 “婶子你的身体状况是可以治愈的，不过需要一点儿时间。” 冯慧珍这话一出，女人的眼神里迸发出了惊喜。 “小白，你说真的？” “当然是真的，我们家有一点秘方，不过现在肯定不允许。婶子，我看得出来你是个好人，你放心，我这两天就住在矿上的卫生队那里。 到时候你们两口子来找我，我给你们把秘方配制好给你们喝了，过一两个月你们就知道效果。” “我的妈呀，小白，你要是真的能让我们两口子有自己的孩子，你就是我们家的大恩人。我和他爹还有孩子，以后哪怕是给你当牛做马都行。” 女人眼神里充满了激动，差一点儿真的要给冯慧珍跪下。 冯慧珍急忙把人扶住，“婶子，你可别这样，我怀里还抱着孩子呢，一会儿把孩子吓醒了，对了，婶子，还有一点，我得提醒你们。 我们家这个秘方有个前提，要拿到秘方的人，必须是善良的人。” “不然的话，可是会不灵验。” 这话一出，女人连连点头， “你放心，我们两口子都是好人，我们这辈子没干过什么亏心事。更没做对不起别人的事情，他爸和我人缘都不错，连和别人吵架都没有过。 我们绝对不会辜负你家的这个秘方。” “那就好，那就好，可是婶子如果一个多月之后，你们真的有了自己的孩子。这个孩子怎么办？” 冯慧珍忽然把话题绕到了孩子的身上，女人一听这话，拍着胸脯说道。 “你放心，我们都是好人。哪怕就是多抱一个孩子，我们也会把他好好的养大。我不敢说我一定会一碗水端平，可是养大一个孩子还是没问题的。 总比他家里人真的把孩子送到福利院的强。” “婶子，是这样，我觉得大叔回来恐怕不会相信。我们家有这种秘方，我给您一个讯息。也就是我家的秘方，只给一个人吃过。 就是县里供销科的周主任，周主任两口子也是五十多岁，一直没有孩子。就是吃了我们家的秘方，周主任生下了孩子。你们要是不相信，可以去打听打听。” 冯慧珍埋下了引线。 强行把孩子带走肯定不现实，就算是警察来了，都不会帮他们。 第234章 他要找的冯慧珍 “小白，我们怎么会不信呢？哪怕就是死马当活马医，我们也会试一试！” 女人哪敢说不信的话，当着医者的面儿说，不相信人家的药，那不是诚心打人家的脸。 再说两口子这么多年没孩子，什么土法子都试过。 这匪夷所思的土方子他们都试过，更何况人家这是秘方。 冯慧珍把孩子放到了里面的炕上，“婶子，那我们先走了，这大雪的天气也不方便，我们一直在这儿。你和大叔说好了之后可以来矿上的招待所找……” 冯慧珍猛然想起来，她一直说自己姓白。 急忙侧头指了指老白。 老白立马反应过来，笑着说道，“你们两口子可以到第六矿区的单身宿舍来找我，我叫白鹏举。” 冯慧珍听到白鹏举三个字的瞬间，吓了一跳，脸色苍白，不可置信地抬起头。 虽然眼睛上蒙着围巾，可是脸上的表情充满了震惊。 自己找了半天的白鹏举居然就在自己身边，居然就是心心念念一直当成亲爱大叔的老白？ “好好，我明天就和我男人去找你，白鹏举，我记住了，我记住了。” 女人摆了摆手。 江磊察觉到走在他身边的冯慧珍，突然一下子沉默下来。 “怎么了？你是不是累了？” 外面的西北风刮得越发强烈，雪越下越大。 他们今天在外面又冷又饿地跑了一天。 他真的担心冯慧珍的身体顶不住。 冯慧珍突然想起来江磊和白鹏举可以算是有故交。 “江大哥，我没有很累，就是想咱们今天晚上肯定要留在矿上。要不然去招待所吧。” 江磊也点点头， “行，一会儿我就去招待所开房间，你到时候让王队长过来，我和王队长住一个屋。” 到底没有忘了还在食堂里等他们的王大壮。 “不用，不用！住什么招待所呀？浪费那个钱，再说我们这里的招待所条件很差。到时候你们三个人，我去找找人给你们安排。 你们两个男的就和我挤一挤，冯慧珍的话，我去找一找我的老大哥，你到他家住一晚上。” 白鹏举热情地拒绝了他们的那些提议，来到了矿上，这就是自己人，怎么可能让冯慧珍他们去住招待所？ 冯慧珍不动声色地询问老白。 “老白你家以前是哪儿的？” 白鹏举笑道，“我家以前是上京的。你怎么突然关心起这个？” “哦，上京的！看老白的样子，也不像是家里的老大。” “我算是家里最小的，上面有哥哥姐姐。” 老白突然心中一动，他一直觉得冯慧珍有点儿像自己大哥大嫂。 不如趁机问问话，在冯家两口子没有给回信之前，侧面地打听一下也好。 “你认识冯改花吗？” 冯慧珍眉头皱了起来，怎么哪儿都有冯改花！ 难不成冯改花上辈子知道一些内幕，所以提前来找老白。 “冯改花是冯慧珍的堂姐！” 江磊当然知道这一些，冯改花也来找过他，不过显然他的不加辞色，很容易把女孩子拒之门外。 “堂姐，不是冯改花比你小一岁吗？” 白鹏举微微一怔，不对啊。 冯改花告诉自己她小一岁。 “其实我堂姐应该是和我同岁，不过不知道那些年登记户口的时候出了什么问题。反正是年龄上面少报了一岁。” 冯慧珍默默地回答，心里思索，她该怎么问白鹏举？ 贸然地问出来。 白鹏举会不会相信？ “原来是这样，你们俩同岁啊。” 白鹏举眉头也锁在一块儿了。 不对啊，按照这样的话，两个孩子的年龄对不上。 “冯慧珍，你爸妈叫什么名字？” 老白脸上挤出笑容，先要弄清楚里面的亲戚关系到底是什么样子。 冯改花和冯慧珍既然是堂姐妹，那么他要找的冯家夫妻说不准就是冯慧珍的父母。 “我妈叫刘翠花，我爸叫冯大壮！” “你爸叫冯大壮，你妈叫刘翠花，你真的叫冯慧珍？” 白鹏举忽然呼吸急促起来，难道说这里面有什么阴差阳错弄错了？ 冯慧珍理论上不该知道自己是谁，也不知道自己的身世，那么绝对不可能撒谎。 “白叔叔，您怎么了？” 江磊一把扶住了白鹏举的胳膊，主要是白鹏举现在摇摇欲坠的样子，似乎要倒在当场。 “我没事儿，我没事儿，你让我缓一缓。” 白鹏举脸上戴着不正常的红晕，主要是他现在心头很乱，也弄不清楚是自己脑子出问题，还是这事情里出现了什么差错？ 按照理论上来说，冯家两口子都是好人，他见过那两口子。 都是老实巴交的农民，而且不是那种有心机的人。 如果不是见过这两个人，怎么能放心把自己的侄女继续交给这两个人养育？ 可是怎么好端端的冯改花会说她原来才叫冯慧珍。 这里面到底出了什么差错？ 到底谁才是自己的侄女？ “你爸妈还好吗？” 冯慧珍笑道， “我爸很多年前就去世了，我妈一个人把我们几个孩子带大。如果说好的话，现在不错，我妈身体很好，前一段儿时间得了大病，我还回去专门看了她。 哥哥姐姐也挺好，我有一个哥哥和一个姐姐到了县里挂面厂当了工人。总体来说不错吧！” 冯慧珍的目光落在白鹏举的脸上，能看得出来，白鹏举因为她刚刚说出的名字和家里的家世受到了很大的冲击。 “你父亲去世了？” 白鹏举大吃一惊，这些事情他们根本不知道，因为那些年通信并不方便，他们收到的信和寄出去的信都必须经过严格的审查。 为了减少给两口子带来的麻烦，他基本没有给两口子写过信。 “老白，你怎么对我们家的事情这么感兴趣？难道你认识我爸妈？” 冯慧珍状似无意地随口问道。 “我的确认识你爸妈，很多很多年以前在你还小的时候，我曾经去过你们村儿，见过你父母。” 白鹏举望着眼前的女孩，忽然心头涌起了一股无法言表的亲切。 怪不得他觉得女孩儿长得像大哥大嫂，如果认真地这么细想。 眼前的女孩儿的五官和大哥，大嫂居然都有五六分的相似。 如果照这么说，眼前的冯慧珍才应该是他要找的冯慧珍。 第235章 这就是亲生父母？ “没想到老白居然还认识我爸妈？” 冯慧珍意味深长地说道。 “我也没有想到，咱们居然有这种缘分。千里之外，我们居然还能相遇。” 白鹏举眼中暗暗含了泪光，侧过头去掩饰自己情绪的激动。 这孩子现在不能认，怎么认啊？ 空口白话说冯慧珍不是父母亲生的孩子，说是自己的侄女。 这种话说出去，谁会信？ “老白，你怎么了？” 冯惠珍看到老白激动的情绪的样子，心里微微有些感动。 如果老白知道自己的身世，还表现得无动于衷，那么只能证明白家对于她这个女儿完全没想到过她的存在。 可是按照老白的情绪来说，他是知道这件事的，甚至对于内情非常了解。 “我没事儿，我没事儿。冯慧珍，你跟我一个侄女儿同岁，你长得就和我哥哥嫂子几乎一模一样。看到你的时候，我就忍不住想起了他们。” 老白隐晦地把这个侄女的事情推了出来。 他不能明目张胆地告诉冯慧珍，你是我的亲侄女。 可是他想用巧妙的办法让冯慧珍了解事情的原本真相。 “还有这种事情，我居然会和老白你的哥哥嫂子长得这么相似。天下有长得这么相似的人吗？” “有，我让你看看我哥哥嫂子的照片，你就知道你和我哥哥嫂子长得很像。” 老白忽然变得急切起来，带着两个人直奔他的单身宿舍。 他们宿舍里虽然八个人，可是一般只会有3~4个人，其他人都会轮班下井。 这会儿宿舍里居然一个人都没有。 老白掩饰不住情绪的激动，从他的柜子里翻出了那本相片。 那是保存很久的全家人的相片。 “你看你是不是长得很像我哥哥嫂子？” 只是照片上的一对夫妇，老白激动地望着冯慧珍。 冯慧珍和江磊凑了过去，那一张全家合影的照片上面。 一大家子足足有二三十口人。 老白指的夫妻两个看起来很年轻，应该当时只有二十多岁。 男子穿着呢子大衣，女子穿着呢子的连衣裙。 一眼望去，冯慧珍看到男人熟悉的脸庞。 摸了摸自己的脸颊，突然明白她这张脸为什么跟哥哥姐姐不像？ 哥哥和姐姐的长相更趋于像刘翠花。 虽然不难看，但只能说是清秀。 现在虽然看不出来某些雏形，因为在村里晒得很黑，像个野丫头一样，又黑又瘦没人会关注冯慧珍长得漂亮不漂亮。 可是上辈子她四十多岁的时候，拥有了优渥的生活。 长时间的物质滋养让她所散发出的那种气质和美貌让很多人惊讶。 有不少见过她的人都说冯慧珍根本不像一个四十多岁的女人。 这种美，这种气质不是一般人身上能有的。 尤其是她记得自己四十多岁以后，长相的确很不一般。 而哥哥姐姐哪怕是四十多岁以后，也不可能和她的相貌有任何相似之处。 曾经有人说过，她长得像某某财经记者的容貌。 当时她开玩笑还去看了看，也觉得有七八分像，可是不以为意，因为根本不知道自己的身世。 现在想起来，那个财经记者不就姓白。 当年也曾经和自己的亲人擦肩而过，可是完全不知道。 江磊脸上戴了惊讶的神情。 “冯慧珍真的，你真的长得好像这一对夫妻。” “如果不是我知道你妈妈是谁的话，我真的会怀疑你是这一对夫妻的孩子。” “你看你的眉毛鼻子眼睛，更像照片上的女人。你的额头，下颚，嘴角，更像照片上的男人。尤其是你的眼神，你看看和这个男人几乎十足的相似。” 冯慧珍近乎贪婪地望着照片上的一对夫妻，这就是她的亲生父母？ 从照片上看到的情况能够猜测出来，这应该是至少拍摄在20年前的照片。 照片里的这一对夫妻，家境优渥，应该受过良好的教育。 而整个白家能够看得出来是一个大家族，这张照片上起码有三十多号人。 暗暗地叹了口气，她忽然明白，白家为什么不来找她。 如果真的白家在20年前还有这样的家境，那么这些年恐怕日子不会好过。 按照对白鹏举的了解，估计是不想拖累自己这个白家的女儿。 能够平平安安幸福地在养父母身边长大，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是啊，你长得真像他们。我的哥哥，嫂子曾经有一个和你一样大的女儿，不过……” 江磊微微地有些奇怪，他觉得老白望着冯慧珍的眼神。 包含了说不出的深情。 对！ 他能够看明白，这是一种深厚的感情。 “不过什么？” “不过他们的孩子18年前丢了。” “丢了？” 江磊猛然抬起头望着冯慧珍，“难道说冯慧珍是你的亲侄女？” 老白突然感激的望着江磊，他一直希望有人能配合他，把这件事用一种能够让人轻易接受的方式说出来。 没想到江磊会阴差阳错地说出这句话。 “我也不知道冯慧珍，我第一眼看到你的时候就觉得很亲切，很熟悉。我一开始并不知道是为什么，可是现在我也有些隐隐的怀疑难不成你真的是我的亲侄女？” 白鹏举紧张地望着冯慧珍，生怕这孩子听到这番话的时候反应激烈。 冯慧珍莞尔。 “怎么可能？如果我真的不是我爸妈的孩子。老白，你又当初见过我爸妈，为什么没有把我带回去呢？难道你要把你的亲侄女儿留在农村？” “我当初的确是因为寻找我哥哥嫂嫂的孩子遇到了你的父母，因为当初你的父母从悬崖上抱回去一个孩子。” 白鹏举说起当年的事情是充满了回忆。 “你爸妈也曾经向我承认，他们抱回去的那个孩子就叫做冯慧珍。” 冯慧珍微微地吐了一口气，看来认亲的路似乎很顺利。 “你的意思是我就是你们白家丢的那个孩子，那为什么当年没有把我带回去？看照片就能够知道你们的家境很好，把我这个亲生女儿带回去。应该不算为难的一件事。” “我的确是想把你带回去，可是当时我一个人到了你们村儿里。孩子的事情也必须经过确认。当我回到家里的时候，家里发生了巨变，整个家族遭受到了重创。 我不忍心让你一个婴儿回到家里，跟着我们一起吃苦。就连你的爸爸妈妈现在还在大西北支援边疆建设。家里所有的人，目前状况都并不好。 如果你真的是我的侄女儿冯慧珍，那么我其实不希望你现在认回来。 对你一点儿好处都没有，因为我们的关系，你可能有吃不尽的苦楚。” 冯慧珍眼眶红红，原来在她不知道的地方，有人也在为她的安危担忧。 上辈子也应该是因为这个原因，她一直不知道亲生父母在远方为这个女儿担忧。 第236章 你就是我的侄女 “你现在能确定我是你的侄女吗？” 冯慧珍莞尔。 上辈子刘翠花去世得早，所以她身世的秘密隐藏了起来。 而哥哥姐姐根本不知道所谓的白家。 上辈子她受尽了苦，这么一想冯改花上辈子走得那么顺风顺水，甚至搭上了上京的有钱人家。 想必冯改花知道了自己的身世，甚至因为自己的身世受益匪浅。 怪不得这辈子从来冯改花第一时间就是想要断绝自己的下乡插队的路，而且竭尽全力也要跑到这个地方来。 冯改花早就知道白鹏举在这里工作。 对自己避而不见，是想要搭江磊，后世直接搭上了白鹏举。 冯改花的目的很明确，就是想要以白家女儿的身份进入白家。 “我很确定你就是我的侄女。” 如果说一开始还有怀疑，从冯慧珍父母的名字一直到这张照片出现。 就算是冯改花说自己的年龄符合，恐怕白鹏举也不会相信。 有血缘关系的长得反而不像，没血缘关系的反而长得几乎和哥哥嫂子神似。 这种巧合几乎没有可能。 唯一的可能性就是可能是中间有什么差错，孩子的年龄出现了问题。 但是实际上，冯慧珍绝对是哥哥嫂子的骨肉。 “我非常确定，你就是我哥哥嫂子的孩子。” 白鹏举激动万分地上前，一把握住了冯慧珍的手。 江磊站在一旁手足无措，这种事情他万万没有想到，他们是来找孩子的，怎么找着找着反而把冯慧珍的亲人找了出来。 老白家里的情况他当然知道，两家算是世交。 老白家里的家境比他们家更好。 这也是为什么他们家能坚持到现在的缘故。 老白家里的情况，因为有归国华侨的缘故，有海外关系的缘故，当年没有少受打击。 他在这里见到老白，一点儿都不诧异。 老白是搞学术研究的，却跑到这里当一个下矿的工人。 简单的体力劳动代替了脑力劳动。 可是忽然之间，冯慧珍的身份发生了改变，让他也有些匪夷所思。 “虽然我知道你有90%的可能就是我的亲生侄女。可是我还是不能认你。” 白鹏举脸上带了歉疚的笑容。 “我现在的身份敏感，你们和我接触的多了，对你们没有任何一点好处。尤其是你冯慧珍，你在生产队里是先进个人，又做出了这么多的贡献。 我真的没有想到，你的养父母把你养得这么好。努力，上进，热情，热心。 重要的是你现在的前途无限，没有必要再因为白家受到连累。 从现在开始，我只是那个被你从井下救上来的老白，你可以叫我白叔叔，可是我们的关系，不要让外人知道。” 字字句句都是为了冯慧珍好。 “其实我并不怕被连累。” “傻孩子，你还年轻，你不明白你一个人的政治履历上面的干净有多么重要，会对你的前途有无限的影响。 咱们是一家人，心里明白就好，为什么非要认可？ 我知道我的亲生侄女离着我就这么近的距离，我心里已经很高兴。 这是我这辈子最高兴的一件事，没有必要非要让你叫我一声叔叔。 再说，就算你不能叫我叔叔，你依然可以叫我白叔叔。我也心满意足。” 白鹏举慈祥地摸了摸冯慧珍的发辫，这孩子肯定受了很多苦。 真想给父母，给哥哥嫂子写封信，告诉他们实情，可是想了一想他们现在的处境。 这件事不能说出去。 一旦被外人万一截获了他们的信，从信里知道了这件事。 对冯慧珍就是毁灭性的打击。 他们由始至终没有给这孩子带来过任何的利益。 不能因为他们的自私让着孩子，反而受他们的连累。 “叔叔我爸妈现在在哪里？他们叫什么名字？我还有其他的兄弟姐妹吗？” 如果说一开始冯慧珍对于追究自己的身世没有多大的兴趣。 可是当知道这个世界上有人在日日夜夜的牵挂自己的时候，还是忍不住会追寻自己的身世源头。 “你爸爸叫白鹏飞，妈妈叫冯爱华，也算是一个缘分吧，你妈妈居然姓冯。你家里还有三个哥哥。你的爸爸妈妈一直想要一个女儿，而你就是那个他们一直如珠如宝，期盼着降临的女儿。 现在你爸和你妈，还有你三个哥哥都在支援西北建设，他们支援边疆建设已经过去了十年。我偶尔会和他们通信，可是那个地方和外界联络并不方便。 这一年多我都没有跟他们通过信，听说他们在那边的日子并不好过那里很苦。” 一想到哥哥，嫂子，白鹏举还是忍不住落下泪来。 他在矿上虽然难，他听说过很多人去支援边疆建设。 吃吃不上，喝喝不上，刚去的时候，听说都住在地窝子里，连个正式的房子都没有。 尤其是那边一刮风，满嘴的沙子。 他们这边靠西北近，可是刮的风沙都没有那边的风沙厉害。 听说那边到处都是沙漠，一个不留神就容易迷路。 他虽然没有去见过哥哥嫂子，可是想也能够想到那边的情况恐怕不容乐观。 大前年的时候，一向不求人的哥哥居然会写信来向他借钱和借粮票。 就能够想到哥哥，嫂子不是走投无路，不会这么做。 “你的三个哥哥，最小的哥哥也比你大五岁。你见到他们就会知道你和他们长得有多么像。” 冯慧珍叹了口气，无论在想什么，他们都不可能去那里相认。 不过好在再坚持几年。 事情就会有转机，政策也会发生改变。 到时候大家的日子都会变得好过。 “好了，好了，你看看我，我说的不要说这些烂芝麻陈谷子的事情，自己却在这里唠唠叨叨，滔滔不绝。冯慧珍，我真的很高兴。 我没想到你长大会变得这么好，是我们白家所有孩子里最优秀的孩子。” 冯慧珍看得哭得像个孩子一样的白鹏举只好掏出手绢。 递给江磊，她又不能帮叔叔擦眼泪。 等白鹏举把她送到老王家院子里借宿的时候，冯慧珍晚上躺在被窝里，嘴角露出了一个笑容，原来在这个世界上有这么多疼爱她的人。 曾经有人期盼着她来到这个世界。 第237章 真的？ 而与此同时，女人怀里抱着大牛，慈爱地望着大牛，眼神里充满了期盼。 “孩子他爹，咱们去看一眼吧，万一有希望呢，能有自己的孩子也算我这辈子对得起你们家。” 男人刚刚下班儿回来，听了妻子的话，脸上有些不以为然。 “咱们看了多少年的大夫，吃了多少的药，花了多少的钱都没有希望！她一个小姑娘家家的，她说有秘方就有秘方啊。” “要不然咱们打听打听！县里的那个周主任到底是怎么回事儿？既然人家能这么说，那肯定是有效果。万一呢？万一咱们有自己的孩子，那不是比什么都强吗？” 女人哀求地望着丈夫。 “好啦，好啦，你别哭了，我一会儿去打听一下。咱们小卖店的。老吴听说经常往县里跑，咱们小卖店里进货，都是通过县里的供销社进货的。” 男人不忍心自己女人一直这么伤心，决定去问一问。 虽然他心里觉得这件事情的可能性不大。 没来得及收拾一下，直接来到了小卖店里。 老吴刚刚把小卖店玻璃上的木板卸了下来，看到男人的时候笑道。 “你这刚下了工，就跑过来？想买什么？买烟还是买酒？我跟你说，最近大雪，咱们这里烟，喝酒消耗得快，库存可没有多少了，实在不行买一点儿存在家里。 过一阵儿什么时候能进来货我还真不知道。” 老吴是专门负责小卖店生意的，在他们这里也算得上是一个供销科长。 “我不是来买东西的，就是想跟你打听个事儿。” 男人掏出自己兜里的过滤嘴香烟递过去，他们这种矿工挣得多，拿命在挣钱。 自然在吃穿用度上面没有节省的道理。 “啥事儿啊？还这么神神秘秘，咱俩这么多年的哥们儿有啥话你尽管问。” “县里供销社是不是有个周主任，你认识吗？” “认识啊，这还能不认识啊？周主任是个好人。好人有好报。你不知道县里最大的一件事儿就是他们家的事儿，她家男人也是个大好人。 是县人民医院的外科主任。你说两口子这么好的人，偏偏遇上了狼心狗肺的亲人。 你不知道两口子还真跟你们有点儿相似，都五十多了，没自家孩子，原本也把亲侄子当成亲儿子一样对待，有什么好的都想着他们。 谁知道这侄子为了他们家里的家产，居然动了歪心思，想让他们两口子没命。 简直是丧尽天良，好在阴差阳错之下，他们揭开了这件事。 两口子有惊无险，而且好人有好报，不知道怎么回事儿，两口子后来忽然就有了孩子。 我上一次见周主任的时候，应该都已经有五六个月了，按照时间上来说，说不准这会儿该生了。” 这话一说出来，男人的眼神忽然一亮。 “那个周主任现在真的有孩子了？” “如果中间没发生什么岔子的话，呸呸呸，能发生什么岔子呀？两个人都是好人，肯定这会儿应该生了，就是不知道是男孩儿女孩儿。 如果雪停了，我去进货的时候倒是可以去问一问，不过你关心周主任干什么呀？” 老吴奇怪地追问。 “没事儿，没事儿，我就是问一问，行了，行了，那我先回了，对了。要是有奶粉，再给我拿两包。” 男人的脸上荡开了笑容，眼底眉梢整个人像是浸泡在蜜水里。 这种事情人家怎么会跟外人说，可是周主任有孩子，这是板上钉钉的事情。 周主任也是五十多岁才有的孩子。 和他们夫妻俩何其相像。 男人走路的姿势都轻松了很多，佝偻的腰背直了起来。 大踏步回到家里，即使听到那烦躁的婴儿哭声，似乎也变成了天籁之音。 “孩子他妈，孩子他妈！好消息，好消息，人家说的是真的。” 女人正在哄孩子，按照冯慧珍教的冲奶粉的方式，冲了一瓶奶粉，一边把奶嘴儿塞到了孩子嘴里，一边惊喜地问道。 “你打听过了，是真的？” “我刚才问了一下老吴，老吴说那供销社的周主任还真的像咱们一样，也是两口子五十多岁，一直没有孩子，听说是身体上有问题。 老吴说了，前一段时间去进货的时候，还看到那周主任大着肚子都五六个月。现在应该是生了，要是那姑娘没说瞎话的话，还是真的，要不然咱俩去试一试？” 男人忽然之间就来了兴趣，这可和其他的不一样。 这是关系到自己有没有后代，有没有传承的大事。 他们两个一辈子没有孩子，是因为两个人的身体都出了问题。 怨不着媳妇儿，也怨不着他。 可就是因为这样，身为男人，自己没有那个能力播种。 从他知道的那一天起，他就怨恨自己。 可是没有孩子是心里的痛。 这些年到处寻找偏方，不就是寄希望于哪怕有一线希望也行。 现在看到了一线希望，两个人都不由自主的眼睛里带了期待的火花。 两个人把孩子喂饱，给孩子包裹暖和。 抱着孩子，顶着风雪，直接出门去找白鹏举。 白鹏举一大早就在忙活。 无论如何已经找到了亲侄女，虽然两个人没有正式的相认。 可是白鹏举心里知道，这绝对是自己嫡嫡亲的侄女。 这一晚上彻夜难眠。 他暗自为哥哥嫂子高兴，哥哥，嫂子那么优秀的人物，女儿也应该是这个样子。 他一开始认定冯改花的时候，心里是微微有些失望的，从冯改花身上看到了一些小家子气。 可是不能在意，毕竟孩子的生活环境决定了孩子的格局，眼光。 孩子没有在他们这样的家庭长大，怎么能要求孩子具有那些优秀的品质和能力？ 却万万没有想到。 原来一直是他误会了，冯改花绝对不可能是哥哥嫂子的孩子。 如果说冯慧珍是自己哥哥，嫂子的孩子，那么这孩子身上所有具备的优秀品质跟哥哥和嫂子多么像。 热情，善良，勇敢。 而且学识渊博，能力又强。 虽然他知道这孩子就算是学识渊博，恐怕也比不上几个侄子和其他的侄女。 可是这是孩子身上具有的其他品质，却是其他人无法办到的。 这孩子让他感动，让他心疼，更让他心酸，是什么样的环境，是什么样的养父母教育出了这样的孩子。 这孩子得受了多少苦，做出了多少努力，才能够变成今天这样？ 第238章 找上门 一大早起来，就跑到了老王的院子里。 老王两口子是他在矿区里认识的朋友，两口子从来没嫌弃过他的出身。 加上他们是老乡。 平日里工作的时候也多少照顾一些白鹏举，两口子都是老实巴交的人，老王在矿上当的是质检员。 工作相对来说轻松很多。 对于白鹏举的出身，老王两口子知道得很清楚。 “老白，你怎么这么早就来了？怎么怕你送来的人被我们亏待啊？” 老王开玩笑，两个人像是兄弟一样，无话不谈。 他是第一次见到老白为了别人忙前忙后。 “你怎么能亏待客人呢？你这人也不是那人，我怎么会不信你呀？我这不是怕小姑娘一个人在这里不习惯。” 白鹏举心里的激动无法对人言表，只能着急地搓着手站在院儿里。 “你站在这里干什么？赶紧进屋啊。小冯，小冯，你白叔叔来了。” 老王指了指屋里，把自己牙杯子里的水倒在了院子里的柿子树下。 “白叔叔，你先坐一会儿，我正帮着婶子做饭呢。一会儿你就在这边吃吧。” 冯慧珍这阵儿正在厨房里，和老王媳妇儿在忙。 一大早老王媳妇儿就捅开了火，准备给大家做早餐，昨天跟老王已经商量了。 冯慧珍和江组长那都是这矿上有名的矿区工人的恩人。 他们怎么能亏待了恩人？ 细粮肯定没有，可是粗粮总要拿出来，管人家的口粮。 两口子是把家底儿都掏出来了。 准备做些干粮。 这年头家家户户谁家不是勒着裤腰带过日子？ 能吃一顿干饭，那绝对是富裕人家。 冯慧珍一向是勤劳的人，怎么可能自己睡在屋里，听着两口子在那里忙碌。 光是听两口子悄悄地在厨房说的那些悄悄话，心里就满是感动。 只要帮着做饭她就能趁机填补一点儿粮食，这是冯慧珍唯一能做到的。 这不是早早的起身，把睡觉的屋里收拾干净，就直接去厨房帮着王婶子做饭。 冯慧珍的手艺那绝对不用说。 抢着帮王婶子蒸二盒面的馒头。 玉米面和黑面掺和在一起。 蒸出来的馒头比起黑面馒头来说，口感好多了。 王婶子笑着看着这丫头，抢了自己的活儿。 “你这丫头怎么不多睡一会儿，反正又没什么事儿。是不是我们两口子说话，把你吵醒了？” 她就喜欢这种勤谨的人。 “婶子，我们就在知青点儿，也得早早起来收拾屋子，做饭呀。尤其下雪之后不扫房顶，那房子也受不住。再说我能拿出手的，也就是这点儿做饭的手艺。” 冯慧珍一边在面盆里倒上水和面，一边笑着说道。 王婶子转身拿了盆去旁边的大缸里，捞出自己腌的酸菜。 “你倒说的是，大雪的日子不扫房顶，房子都得压塌。今年的雪可真大呀。” 冯慧珍借机从空间里拿了一些玉米面和白面，掺进了面盆里。 这会儿发面用的都是老面。 微微有点酸。 不放点碱面进去，这个酸度让人受不了，可是放了碱面。 碱面控制不好，放多了就容易发黄，发涩。 冯慧珍又加了一些酵母进去。 面里再加一些白糖。 碱面肯定要加一点，不过量就加得很少。 很快把和好的馒头醒在了一边。 又帮着王婶子洗菜切菜。 酸菜炒粉条，肉肯定没有，王婶子早上已经出去换了一块豆腐回来。 这年头谁家都是吃两顿饭，早上这顿饭基本上10:00吃。 下午3点再吃一顿。 这样节省粮食。 这也是他们早上起得早，早上才发面的缘故。 白鹏举到的时候，冯慧珍正往蒸笼里面放醒好的馒头。 听到声音才急着招呼白鹏举。 就是因为两个人说开了，相认了，忽然之间心里就有一种亲人相见的亲切感。 冯慧珍常常想这大概就是所谓的血脉亲情。 “行，我回去把小江和王队长一块儿叫过来。老王今天可就是蹭你家的饭了，你放心，一会儿我把我粮本儿上的粮票给你拿过来。” 白鹏举低声跟老王说，老王家也不富裕，老王家五个孩子。 他们这么多壮劳力在老王这里吃饭，恐怕一顿饭就吃了老王好几天的粮食。 “你说的那是什么话？我还跟你客气过，往年我粮食不够吃的时候，你接济我们家还少？我啥时候跟你客气过？哪一次不是没粮票，没钱了就直接来找你。 咱俩是兄弟，咱俩的交情要是这么说的话，你可就真对不起我真心把你当兄弟看的。 不过就是几顿饭，人家小冯和小江都是咱们矿上的恩人。 就是王队长也对咱们矿上的矿工做出过救援，吃几顿饭怕什么？” 老王一脸的不高兴。 “的的的，我错了，老王，我不该说这话。” “我啥也不说，直接把人喊来到你家吃饭，这总行吧。” 白鹏举笑着拱手认错。 老王这一下脸上才露出了笑容。 “这就对了，咱们自家兄弟以后别说这些。” “你快去把人喊来。” 白鹏举转身回去叫人。 结果一回到宿舍，正好撞到了抱着孩子的夫妻俩。 看到白鹏举的时候，夫妻两个眼眶都红了。 “白师傅，白师傅。” 女人抱着孩子，急忙冲上来拉住了老白。 白鹏举一看，两口子猛然想起来昨天的事情，再看到女人怀里的孩子。 知道自己侄女儿想要干什么！ 他必须帮忙啊。 人家说打虎不离亲兄弟，亲侄女儿想要做助人为乐的好事，他怎么可以不帮忙？ “哎呦，两位来了呀。这大风大雪的天气，抱着孩子出门实在是不方便，快进屋，快进屋。” 先把人让进了屋里，两口子有点忐忑不安。 看了看屋里，知道这是单身宿舍。 想必那女孩子不在这里。 “两位这么早啊？” 江磊也刚刚起身洗漱完毕，一看到进来的两口子，女人当然认识，男人想必就是那个下井的矿工丈夫。 “大兄弟，早，早！你那个妹妹呢？” 女人满含期盼地望着江磊，他们来就是找那小姑娘。 “我妹妹去邻居家睡了，一会儿就过来。” 江磊看了看女人怀里的孩子。 孩子显然跟昨天比起来安稳很多，而且看面色似乎也恢复了很多。 第239章 自报家门 “我男人听说了昨天的事情。就想过来让你妹妹给把把脉，试一试。大兄弟，你妹妹眼睛看不见，呸呸呸，我胡说八道的。 小白姑娘都能诊脉，是不是你也会诊脉？要不然你给诊一诊？” 女人还真以为冯慧珍和江磊是一家子。 江磊苦笑，一个谎言就需要无数的谎言来掩盖。 “婶子，我还真没有那个本事。” 江磊有点不安，这个谎话这样下去不是回事儿。 可是一旦揭开了谎言，两口子恐怕会对于冯慧珍会看病的事情质疑她，到现在为止也没时间和冯慧珍私下里谈话。 也不知道，冯慧珍说能帮两口子看病的事情是真的还是假的？ “你不会啊？” 女人露出了失望的神色。 男人却拉了拉妻子的袖子，陪着笑脸说，“没事，没事。这医术也要讲天赋。” 生怕得罪了人家，真不帮他们两口子看病。 白鹏举也意识到这个事情很容易露馅，毕竟冯慧珍和江磊在矿上太有名了。 虽然隔壁矿区并不认识他们，可是一旦出门儿，有人打声招呼。 比如说去了老王家，老王两口子一个称呼就容易露馅。 他明白冯慧珍肯定是为了两口子怀里的孩子，可是到现在他也琢磨不清楚这个侄女为什么要说可以帮两口子看病。 他也不能随便就破坏冯慧珍的计策。 一时之间没人说话，两个人坐在那里有点尴尬。 白鹏举冲着江磊使个眼色。 “同志，你们两个现在这里坐一会，我去把我侄女叫过来。” 白鹏举拉着江磊，赶紧来到了老王家。 王队长一边洗脸，一边看着两口子。 主要是看到两口子怀里的孩子，不由得有了警惕。 好端端的但凡看到婴儿，都会心里揣摩一下，是不是周主任和王主任的孩子？ 要知道周主任可是他们生产队里的大恩人，就是周主任的这些订单让他们生产队现在日子比过得比所有生产队都强。 而且有底气能够度过今年的灾年。 谁能知道今年的干旱会那么严重，要不是他们生产队里有钱大家集资打了那三口井，他们生产队连这一半的粮食也没有。 再加上今年冬天的雪灾。 要不是自家有粮食。 等救济粮？ 路这么难走，救济粮都发不到手里。 现在不知道有多少人在那里饿肚子。 笑着问道。 “这孩子刚生没几天吧？” 女人看到陌生人，还是加了几分小心。 “是，刚生没几天。” 男人却有些大大咧咧。 “唉，听说县里的供销社周主任丢了一对双胞胎。也是可怜呀，那个周主任大出血，谁知道那黑心的妯娌居然想让两口子好不容易得来的孩子断子绝孙。 从医院里把俩孩子硬是给偷走了。想也是可怜周主任和王主任都五十多岁的人了。 好不容易有了自己的孩子，结果孩子却丢了，两口子现在躺在医院里还不知道是生是死。” 如果冯慧珍在的话，估计会偷偷捂着嘴笑，没想到王队长是个神助攻。 王大壮的这番话，让两口子听了以后，心里咯噔一下。 男人急忙站起身，拉住了王大壮。 “同志，你说的这个周主任，是县里供销社的周主任吗？” “当然是县里供销社的周主任。” “可怜啊，可怜，太惨了，你不是，你是不知道这县里去年发生了最大的一件事。就是周主任的侄子居然想害死他们两口子图谋家产。 好不容易两口子运气好，被人救了，听说也算是老天爷开眼，两口子不知道打哪儿弄来了秘方，结果终于周主任怀上了孩子，不用指望别人的孩子。 结果十月怀胎，没等两口子抱上自家的孩子，孩子就被人偷走了。” 王大壮是庄稼人，虽然大字不识几个，文化也不高，可是这番话说得感同身受，反而更取信于人。 女人急忙看了看怀里的孩子，男人和女人对视一眼，连他们也不由得开始怀疑。 “周主任，两口子的确是吃秘方才有的孩子吗？” 两个人抓住了其他的重点。 “我听说好像是。但是具体吃的谁家的秘方，这咱也不知道。不过我们都觉得除了吃秘方，还是因为周主任，王主任两口子人品好，心地好。” 女人赶紧拉拉男人，她想起来小姑娘说过要积德行善。 “大牛，不会是？” 男人急忙使了个眼色。 “咱们回去再说。” 就在这时冯慧珍赶了过来。 今天没有蒙眼睛。 刚才白鹏举和江磊就跟她说了这边的事情，两个人紧张地追问她后面该怎么办？ 难不成还要装盲人？ 冯慧珍只是告诉他们，不用担心自己有办法。 白鹏举和江磊生怕那两口子知道冯慧珍没事，到时候来个恼羞成怒。 矿上的矿工可没多少有文化的，但凡下井的都是家里日子过不下去，才愿意干这又累又苦的活。 两个人跟在冯慧珍身后做保镖，直接走了进来。 女人看到冯慧珍的时候，惊喜地站起身，可是看到冯慧珍眼睛上没有蒙着围巾。 而且看这姑娘眼睛晶晶亮的样子，也不像是个盲人。 不由得愣了一下。 “小白，你的眼睛？” “婶子，我的眼睛好了，昨天您见到我的时候，我的眼睛上着药，所以用围巾围着不太方便，今天您看！我们家祖传的一些医术，还是比较管用的。 这一双眼睛您丝毫看不出来前两天眼睛有问题吧？ 而且我不是小白，我叫冯慧珍。” 冯慧珍大大方方地把自己的底牌掀开。 女人一听更有点儿迷糊了，“你不是老白的侄女吗？” “婶子，我是老白的侄女，不过因为我从小在养父母身边长大，所以姓的是养父的姓。” 女人一听这话，脸上露出了怜惜的神色，这孩子也是被别人家抱养长大的？ 那这孩子还真是苦。 一瞬间倒是对于冯慧珍昨天说自己姓白的事情放在脑后。 “婶子，你和大叔来了，那我帮你们看一看。” 冯慧珍挽起袖子洗了一洗手。 那架势的确有点儿像卫生队的大夫。 两口子将信将疑地伸出了手腕。 第240章 不信？ 手指在两个人的手腕上搭了半天，眉头紧锁，眼神里微微带了一些沉思。 男人和女人都被小姑娘的表情震慑在当场。 这就是标准的高深莫测。 “小冯同志，怎么样？” 男人忐忑地开口问道，他最怕的是听到那个无望的回答。 “你们两口子这个病要是一般人的话，真的是很难治。” 两人眼里的星星瞬间熄灭了。 “不过我们家传这个秘方还真针对你们这个症状，你们俩这个症状有点儿像县城里周主任和王主任的状况。” “他们也是这样的情况，不过吃了一次之后，好像挺见效。” 冯慧珍用手指揉了揉眉心。 男人和女人一听这话，两个人惊喜得差一点儿跳起来。 女人好歹还顾忌怀里的孩子。 “小冯同志，你说要多少钱？多少钱的药我们都买。” 女人几乎是哭着说出这句话，男人的眉头却皱了皱。 这些年他们没少上当受骗，没少花钱。 不由得开始怀疑，会不会是眼前这个小丫头在骗人？ 毕竟一谈到钱，人的警惕心瞬间就会升高。 “不要钱。” 冯慧珍漫不经心地把手收回来，一句话，把两口子惊在当场。 “不要钱？” “不要钱？” 两个人都有点儿不相信。 这个世界上被叫做秘方的东西，居然不要钱？ “二位，我们家这是家传的秘方。祖宗上传下来留了一条规矩，这药只赠给有缘人。当然还有一条规矩，就是得赠给积善人家。” “既然咱们遇上了，也算是有缘分。第一条有缘人已经符合了，就是我的询问询问在周边打听打听你们二位的口碑。 如果你们二位是善良的人家，您放心，你们这个病我还真给你们治了。” 两口子一听这话，连连点头。 如果说一开始心里微微还有些怀疑，现在瞬间都消散了，人家不要钱图什么呀？ 难道图你们两口子长得好看？ 不图钱！ 姑娘祖宗上列的规矩也是合理合情合法，说明姑娘祖宗上那是积德行善的行医人家。 “小冯同志，我们真的是好人家，我们两口子一辈子没干过坏事。” 女人又惊又喜地诉说道。 “不相信，你们到处去打听打听。” “婶子，大叔，你们别着急。我看你们两个眉心中间隐隐有些发青，说明你们最近的德行受到了影响。 本来你们两个人印堂都发红，这证明你们两个人多年行善都是好人。 应该是你们的功德正在有所改变。 最近你们是不是干了什么事情，你们自己不知道是损害别人的事情？” 虽然不想搞封建迷信，可是到了这个时候，也只能用这种方式暗示两个人。 “我们……我们最近没干啥事儿啊？他爹正常上班，我除了上班就是在家里带孩子……” 女人的话音陡然一下停止。 不可置信地抱起了怀里正沉睡的孩子，耳边响起了刚才王队长说的那番话。 男人似乎也意识到什么。 “小冯同志，你不会是冲着我们的孩子来的吧？” 冯慧珍叹了口气，显然男人和女人虽然文化不高，可是很聪明。 完全没有被她的那些话忽悠的南北找不到。 女人一听这话，急忙搂紧了怀里的孩子。 “小冯同志，你不会是忽悠我们吧？” “婶子，大叔，我何必忽悠你们呢？忽悠了你们，对我有什么好处？周主任，的确是用我的秘方得了孩子的，你们要是不相信，那就算了。” 冯慧珍冷漠的板起脸，直接把手收了回去，站起身，拍拍身上不存在的土。 “小叔，我们走。” “我在王婶子那里蒸的馒头应该好了，咱们赶紧回去吃饭，这大冷的天儿，热乎乎的吃一大碗烩菜就着馒头，肯定舒服。” 江磊和王队长还有白鹏举急忙跟上。 “就是单人宿舍，你们两口子不方便在这里，你们回吧，我要锁门了。” 白鹏举举了举手里的钥匙。 人就是这么欠欠的。 人家越是不给你好脸，越是爱答不理，反而越相信冯慧珍有真本事。 男人和女人急忙又冲了上来，一边一个拉着冯慧珍说好话。 “小冯，我们不是怀疑你。” “我男人一个大老粗，不会说话。” “你就大人不记小人过，原谅他吧。” “我们相信你，我们怎么会不相信呢？周主任两口子和我们的情形太相似了。你能治好他们肯定也能治好，我们也能给我们一个孩子。” “我们信你，我们真的信你。” 男人不知道该怎么道歉，用手挠了挠头发。 “只要你能给我们孩子，我们什么都听你的。” 江磊站在后面，嘴角抽了一抽，这话说得好像冯慧珍成了送子观音一样。 他就怕冯慧珍玩大了。 主要是女孩子神神道道的本事比他可厉害多了，太能忽悠人。 “你们真的相信我？” 冯慧珍本来也就是知道自己做这件事情有点操之过急，目的太明确了，肯定是奔着人家怀里的孩子。 当然冯慧珍也不简简单单的是为了孩子，更是为了让这两口子能够从内心深处愿意配合他们。 愿意作证，才能把那婆媳两个绳之以法。 周主任太不容易了，这两个孩子也太不容易，受了这么大的罪恶，人不受到惩治。 怎么可能？ 可是配合的难度有多高，谁心里不清楚啊？ 两口子这么多年没有孩子，好不容易得到一个孩子，怎么可能白白的送出去？ 更何况很多人都习惯于守口如瓶。 抱着宁得罪君子，不得罪小人的态势，为了他们以后，为了孩子的以后，两口子也不可能把这件事情说出来。 “我们信，我们真的信！” 两口子这一次生怕他们表现出一点点的迟疑，引起眼前这个给他们带来希望的女孩儿的反感。 斩钉截铁地举手发誓。 “你们要真的信的话，现在也不行。” 冯慧珍这个话让眼前的两口子吃了一惊，“我们不行？为什么？” “我已经跟你们说过，这个药要送给有缘人，而且还得送给德行深厚的人。你们两口子目前的状态，一眼看去，随时可能败坏德行，我也不知道是什么状况。 我需要观察一下。你们最近多做好事，惩恶扬善，肯定会有好报。” 第241章 一头雾水 两口子回到家里。 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不知道该说什么。 “你觉得小冯真的可以看好咱们的病？” 男人问妻子，到现在都觉得飘飘然。 有点无法相信，就这么简简单单地诊了一下脉，随口这么一句话就说肯定能治了他们的病。 这是不是太儿戏了一点？ 而且什么印堂发青，什么印堂发红的，他虽然听不明白，可是老些年间似乎有这种说法，一个人的运气好和不好跟印堂发黑和发红有关。 “你不是已经问过老吴。周主任的事情那是铁板钉钉的，如果人家没有这件事儿，为啥要这么明确地告诉咱？ 瞒不了其他人。 咱们首先得想一想，怎么能让小冯把药给咱们，你也看到了小冯又不收咱钱，如果说有的人是为了骗钱，可能会忽悠咱，可是小冯又对咱没有任何要求。 人家就要求咱们是有缘人，咱们德行深厚。 咱们肯定是有缘人，你想大雪的天儿小冯他们在外面转悠，恰恰好就到咱家来要口水喝，这就是缘分！ 德行深厚？ 咱俩一辈子做好事，怎么会德行上出问题呢？ 一路上我都觉得应该是出在这孩子的身上。” 女人回来的路上一直都没有说话，丈夫还以为她在想什么，却没成想想到了孩子身上。 “你为什么觉得问题出在这孩子身上？” 男人想抽烟，可是又怕熏着孩子，这孩子今天倒是挺乖巧。好像吃完奶之后睡得挺好。 “你傻呀，你自己刚才联系这些话想一想。周主任生了一对双胞胎，偏偏丢了。这孩子呢？县城离咱们这里虽然说有一百多里地，可是到底也离咱们这里近。 怎么咱们偏偏就拿到了一个孩子，而且你忘了那一天那一对婆媳来的时候，手里可抱的是一对双胞胎。 男孩儿咱们留下了，女孩儿没有要。你把双胞胎还和周主任丢的孩子对到一起想一想。 是不是就对上了？ 如果咱们怀里的就是周主任的孩子，你说人家周主任好不容易有了一个孩子。咱们把这孩子抱回家了，这不就相当于是帮着恶人做坏事。 这能是积德的事情？ 这不是损阴德的事情！况且你看见这孩子没有，这孩子这两天身体这么弱。昨天要不是碰上了小冯，他们教会我怎么照顾孩子。 孩子保不齐还真折在咱们手里。我仔细想了想，估计就是这个孩子的原因。 要不然咱们抱着孩子去派出所吧，这件事让警察查一查。 如果咱们真的做了积德行善的好事，咱们能有自己的孩子比抱别人的孩子强。 我想了一想如果这孩子真是周主任的，他们两口子也不容易，盼了这么多年终于能够盼来个孩子。 结果还给丢了。哪怕咱们就是没孩子，也不能抢别人的孩子呀。” 男人蹲在一边儿看着女人怀里抱着的孩子，一脸的不舍。 “可是万一这秘方对咱俩没用呢？” “没用，咱也不能做缺德的事情，如果孩子送到警察那里，人家调查了，不是周主任的孩子。咱也可以抱回来！” 女人斩钉截铁地对男人说，“行了，这事儿我做主，咱们现在就去派出所把这事情说清楚。” 男人还在犹豫，女人二话没说，给孩子重新裹好，抱着孩子拉着男人出了门。 派出所同志一听到两口子说的这事儿，也吓了一跳。 县城里的事情他们还不知道，毕竟大雪封路，这会儿没人到矿上来。 立马拨通了电话，给县里的派出所同志核实一下情况。 听说真的有这么一件事。 他们急忙把两口子说的情况也诉说了一下。 底下派出所的同志也说了，希望他们能够准确地提供那一对婆媳的样貌。 这边的公安同志也做了画像。 两边的事情一对上。 连公安同志都不由得激动起来，很有可能这个孩子就是双胞胎其中的一个。 两口子所说的样貌和县城里派出所同志去调查的王嫂子婆媳两个人的样貌完全对得上，别看两个人上山的时候做了伪装。 又是戴围巾，又是穿大衣。 可是和别人说话的时候，总不能不露脸。 婆媳两个直接被抓了回去。 夫妻两个暂时代替公安同志照顾孩子，毕竟婴儿这么小离不了人照顾。 男人甚至跟着公安同志冒着大雪，不辞辛苦地下山一趟，专门去县城，去派出所作为证人。 指认一下那一对给他送孩子的婆媳。 冯慧珍和江磊两个人老老实实地坐在王婶子家里的热乎乎的炕上。 一家子吃完了饭，这一阵儿正围着炕桌说话。 冯慧珍早就估算过，两口子从言谈举止中能够看出来是好人。 没文化，微微有点儿迷信，而且是地地道道的好人。 她相信两个人会做出明智的选择。 果然到了晚上的时候，两口子是风尘仆仆的，来到了王婶的家来找他们。 “小冯同志，你现在看看我们两个，符不符合你的要求？” 两口子故意没有说他们今天做了什么。 不过男人眼神里的兴奋，闪动的光芒很难掩饰。 冯慧珍其实刚才就得到消息了，江磊特意去了一趟派出所，跟派出所的同志沟通一下。 因为他们是特意到矿上来找孩子的，也是为了配合公安同志的。 公安同志听说他们是专程从县里赶上来的，简单地说了一下。 已经有证人指证婆媳两个不光偷孩子，居然还贩卖人口。 现在算是人证物证俱全，两个人最少也要判五年以上有期徒刑。 目前已经关押在那里，就等后续调查结束。 “我看你们两个印堂发亮，而且红光满面，和早上相比，简直是天壤之别，好像干了一件功德无量的事情。” 男人听了，急忙点点头，“小冯同志，你能不能……能不能把秘方给我们？” “秘方我不能给你们！” 两个人一听，肩膀垮了。 “我们现在已经干了这么积功德的事情，为什么还不能给我们？” “我不是不能给你们，是我这个秘方只能我亲自给你们看着你们喝下去，而不能让你们带回家。 这可是秘方，我们家祖祖辈辈传了一辈子的秘方，不能轻易给外人。” 冯慧珍的解释让两个人如释重负，他们做了这么多的努力，就是期待能够有自己的孩子。 冯慧珍又怎么会让两个人空手而回。 冯慧珍去厨房里鼓捣了半天，没人知道她鼓捣了什么，只知道冯慧珍递给了两个人一个茶缸。 男人和女人一人喝了半杯，喝完了之后一边砸吧嘴，一边一头雾水。 第242章 你是我没过门的未婚妻 “这味道怎么有点像供销社里卖的那些橘子水什么的，虽然不是橘子水的味道，可是有点儿像桃子水的味道。” 男人低声跟自己媳妇说，回去的路上，有种上当受骗的感觉。 女人呸呸两声。 “你别胡说。人家这是秘方，也许这里面有一味配药就是桃子，才会有桃子的味道。你别胡说，得罪了老天爷。” 不知道为什么，大概是心理作用，反正她喝完了这些水之后，感觉似乎浑身热乎乎的。 大雪的天，刮着西北风，居然一点儿寒冷的感觉都没有。 “行，你说啥就啥，我就是觉得现在孩子都没了，被警察带走了。咱这不是亏大了，要是没有孩子。” 男人嘀嘀咕咕。 下午他下山的时候，公安同志就把孩子也抱到了山下。 毕竟孩子目前的状况不是和他们继续照顾，最好是送到医院里，让医生护士妥善照顾。 两口子回家了。 冯慧珍和江磊也准备下山了，虽然路不好走，可是王大壮担心队里的事情，冯慧珍也担心县城里的周主任和王主任两口子。 毕竟还有个小姑娘，还在王大壮家里。 三个人坐着爬犁下了山，回到了村里。 王嫂子特意跟他们说了一下。 派出所的同志已经调查清楚，果然这个小女孩儿就是双胞胎里面的妹妹。 派出所同志已经把孩子接了回去。 现在应该在县医院里。 冯慧珍也没多做停留，王大壮专门赶着爬犁，把他们送到了县里。 江磊把冯慧珍送到县医院门口。 “遇到什么困难要帮忙的，直接到电建三公司来找我。这是我的电话，实在不行打个电话也行，我立刻就过来。” 把手里的电话号码塞到了冯慧珍手里。 “好，江大哥，我知道了，你回去好好休息吧，我知道你还忙工作。这几天谢谢你，一直陪着我。” 冯慧珍很感激江磊。 这几天她经历认亲，寻找孩子种种的事情。 需要身边有一个人依靠和开解，而江磊恰恰就是那个人。 江磊虽然没有说过多么体贴的话，可是总是无时无刻地站在她的身边，做她最坚实的依靠。 遇到什么事情把她挡在身后为她遮风挡雨。 不过显然她的江大哥和她本人的能力还是相差巨大。 江磊认真地对她说。 “过一段时间开春儿以后，上级领导安排我可能要去一趟西北支援建设。” 这是冯慧珍在山上认亲之后，江磊就认真考虑过。 他是真的没有想到冯慧珍会是白爷爷的孙女。 两家是有过娃娃亲的承诺。 他当时还极力反驳，认为这是封建糟粕。 尤其是白老爷子曾经极力凑合他和白家收养的白小薇。 白小薇成天围在自己的后面，喊着江哥哥，江哥哥。 他曾经跟父亲说过，他可不乐意接受这种刚刚出生就定下的婚事。 现在讲究自由恋爱，他要寻找自己心爱的姑娘。 却没成想要照这么一说，他心爱的姑娘不就在眼前。 忽然间对于娃娃亲的说法有了巨大的喜悦。 “你要去多久？” 冯慧珍万万没有想到江磊会去那里。 她知道那里有自己的亲生父母和亲生哥哥，可是还是没有想过大老远跑过去相认。 条件不允许，她可是插队的知青，哪怕就是出一趟远门儿没有队里开的介绍信允许她出行，她是走不了的。 这个年月无论是出门买火车票，还是住招待所，或者出个远门儿，都是需要介绍信开路。 没有介绍信是寸步难行。 “如果不出意外的话，应该是半年。到时候你需要帮你带信或者带什么话过去都行，我肯定能见到你爸妈和你哥哥他们。” “好，到时候再说吧！” 一下子让她想一想，对父母说点什么话，她还真没有想法。 亲生父母在她的概念中那是两个陌生人，这是一个陌生的家庭。 “你慢慢儿想，不着急。冯慧珍，我们江家和白家有一门娃娃亲！” 江磊低沉的声音里全都是惊喜。 冯慧珍眨眨眼，“什么？娃娃亲？江大哥，你不会当真吧？哈哈哈哈！” 冯慧珍不敢相信江磊一个知识分子会认命。 再说娃娃亲和她有什么关系？ “亲爱的未婚妻，我当然当真了。冯慧珍，你是我未过门的未婚妻！” 江磊含笑摸摸冯慧珍的发顶，眼神缱绻。 冯慧珍懵了。 江磊玩真的？ 心里怎么有点小雀跃。 江磊这一副颜值，这人品，这个素质……赚大发了！ 冯慧珍脸一黑，“我还不是白家的人！不想听你胡说八道！” 江磊看着冯慧珍冲他摆摆手，转身走进了医院，看着那苗条的身影在他眼前消失。 嘴角轻扬着笑容，转身吹了一声口哨。 原来这就是他命中注定的未婚妻。 无论如何都希望冯慧珍能够和白家的夫妻相认。 冯慧珍回到医院里。 王主任和周主任现在已经好多了。 两个孩子就躺在育儿室里，两口子几乎每天都隔着窗子望着两个孩子。 因为孩子回来，两个人恢复得更加迅速。 周主任当然知道，冯慧珍为了他们两个不远千里这么大的风雪，跑到矿山去为他们做的努力。 拉着冯慧珍，一定要让两个孩子认冯慧珍当干妈。 冯慧珍笑着说，“周阿姨，我叫您阿姨，结果一扭头，又当他们干妈，咱们这辈分可彻底乱了。” “那有什么呀？你以后不要叫我周阿姨，叫我周姐。咱们姐妹相称，以后就当亲戚来往。” “你这一次为了我们两口子，费了这么大的劲，我们心里感激。不是亲人，胜似亲人。” 王主任也笑道，“对，以后你就是我妹妹，我们把你当成亲妹妹一样。” 冯慧珍也没拒绝，很干脆利落地认下了姐姐和姐夫。 顺带着认了一对双胞胎，当自己的侄子侄女。 周主任和王主任很快带着孩子出院，医生检查之过后，都说这两个孩子别看早产。 没想到身体居然这么强壮，生命力这么顽强。 冯慧珍始终站在一边淡笑不语，当然强壮，喝了她的灵泉，要是不强壮，那就奇了怪了。 周主任在家里坐月子，全程都是冯慧珍照顾。 谁让周主任这边婆家几乎相当于是彻底不来往，娘家离得实在是远。 王主任也一样。 冯慧珍这个妹妹自然得照顾自己姐姐坐月子。 当然冯慧珍是用后世科学的理念照顾周主任和孩子。 一个月子出来，周主任自己奶水充足，而且孩子也已经和一个月之前简直是天壤之别。 两个小胖娃这一个月之后，已经长得肉嘟嘟。 小胳膊，小腿儿胖得像藕节一样。 特别招人喜欢，尤其是两个孩子，能吃又能睡，特别省心。 连周主任都说这孩子根本没有他们想象中那么难带。 出了月子，冯慧珍就必须回去了。 周主任提前让人联系好了那一批服装的布料也让生产队王队长带人拉了回去。 周主任还悄悄地告诉冯慧珍，以后还会有这种机会，会想着他们生产队的。 不就是为了冯慧珍有这样源源不断的关系，生产队对待冯慧珍一定会很好。 第243章 也怀孕了 冯慧珍这一个月忙下来，年都已经过完了。 她是过了正月十五，随着布料一块儿回到生产队。 这已经是她在农场过的第三个年。 这一场大雪，史无前例地在正月里还在不断地下。 周边赈灾的队伍已经出去好几波，不少的生产队都受了很大的灾情。 这大雪，房子塌了的无数，本来就是旱灾救济粮不好发放。 道路不通，几乎是县里的救灾干部请求了部队的支援，人民子弟兵手抬肩扛，把粮食一步一步送到了底下的生产队里。 冯慧珍回到村里，又迎来了大家的热烈的欢迎。 生产队长一趟一趟地往队里拉布料。 只要是长眼睛的人都能看到，去年就是这些布料给大家解了燃眉之急，家家户户都因此受益。 这一次大家熟门熟路。 大队部的房子早就被清理得整整齐齐，他们生产队附近路上的积雪都被清扫了出来。 附近路过的人都能看到他们，生产队的面貌完全不同。 即使生产队的人也着急，一个人头只有100斤粮食，就算他们省吃俭用，也绝对不可能吃到秋收。 这是人，不吃东西肯定会饿得慌。 尤其是大冷的天儿人肚子里没食，连寒冷都扛不住。 这一批服装可是说好的用粮食来抵加工费。 这算是给他们解了燃眉之急。 全村老少上下全部都发动起来。 这可是给全村人挣口粮。 知青点的知青们也加入了进来。 他们早已经没有了，刚来的时候意气风发，这会儿知道没粮食吃，是会饿死人。 去年还有人不屑于加入这种劳动中来，可是今年每一个人都积极主动。 就连孟宪斌那个那么傲气的男知青，现在也低下了他的头。 不过大家都已经熟悉去年的流程，进行了安排之后，有条不紊地开始进行。 还别说，大概是今年加入了知青以后，积极性更加高。 这一次的服装居然赶在他们开春动土之前就已经全部完工。 春天的暖暖的微风吹来，大地褪去了银装素裹。 所有的积雪化成了雨水，灌溉着这片土壤。 缓解了土地的干旱，滋生了万物的生长。 他们这里的春天来了。 冯慧珍把所有的服装送了过去。 周主任派人检查了，周主任已经开始正式上班儿，没办法责任重，任务重，人手少，她这个供销社的主任可不是随随便便就能休息的。 在这个年月，女人没有那么娇贵，能够做满一个月的月子已经算是很讲究的人家。 两口子现在唯一发愁的是孩子怎么办？两个孩子现在已经会翻身，他们只能暂时交给邻居照顾，可是这样长久下去也不是个办法。 托儿所这俩孩子又太小，没办法送。 冯慧珍一边让村里的劳动力直接把粮食装车。 这可是他们劳动所得，也是大家的口粮。 一边跑到周主任办公室那边。 “姐，你刚才让我到你办公室一趟要干什么？” “让你见个人。” 周姐现在圆润了很多，而且脸上带着幸福快乐的笑容。 虽然说这是一个困难，可是是她乐意接受的一个困难，为了孩子什么都知足。 “见谁？是不是我那干女儿和干儿子在这里啊？” 冯慧珍一想起那对小可爱，就忍不住嘴角露出了笑容。 这一对小家伙被起名叫团团和圆圆。 他们的父母是为了纪念他们一家人终于能够团团圆圆在一起。 两个小包子才会被起这个名字。 冯慧珍甚至有时候会从自己的空间里找一些物资偷渡出来。 婴儿物资。 双胞胎孩子要靠周主任一个人喂饱，肯定不可能。 光是奶粉，小孩的衣服，尿布，这都是一大笔开支，虽然说周主任，王主任并不差钱。 可是冯慧珍现在可是他们的干妈。 当然用了一些借口，说是特意托母亲从他们省城买来的。 当然这东西到底是怎么来的，谁也不知道。 柔软的尿布，再加上几大罐儿的奶粉，还有几身漂亮的小衣服。 这可是冯慧珍刚才偷偷拎过来的。 放在她的大提包里面，外人根本看不出来她带了些什么东西。 “他们两个还太小，哪能到这里来？我放在隔壁刘姐那里，让刘姐帮忙给看着。” 冯慧珍拎着提包跟在周主任身后进了办公室，一眼看到了眼前的女人。 “恩人，真的谢谢您，谢谢您。我们两个有孩子了。” 女人一见冯慧珍倒头就拜，把冯慧珍吓了一跳。 急忙把人扶起来。 这是煤矿上的那两口子。 “你们有孩子了？” 虽然这个话是一个问句，可她心里明白，吃了多子多福桃，怎么可能没有孩子？ 只不过是一个孩子，还是两个孩子的问题。 “小冯同志，我们有孩子了，我们真的有孩子了，连医生都惊奇，以我们的身体，绝不可能有孩子。可是我已经怀孕两个月了。” “这一切都是托了您的福，您给我们吃的秘方才让我们有了孩子的希望。” 男人激动地上前，要不是看着冯慧珍是个小丫头，早就一把抱了起来。 “这就好，这就好，我说我的秘方肯定管用。” “那你们回去好好养着，老天爷也是看在你们是好人的份儿上，一定会让你们平平安安，拥有自己的孩子。” 冯慧生是真心替他们两个高兴，虽然自己明白，肯定会有孩子。 可是两个善良的人得到好报，这种成就感是一般人感受不到的。 “我们在医院检查，碰到了王主任和周主任，一说起来才知道我们认识的小冯同志和周主任的妹妹小冯同志是一个人。” 周主任似笑非笑地望了一眼冯慧珍。 “这个死丫头一直都没有告诉我，秘方是悄悄给我吃的吧？” 她听了两口子的话，才反应过来。 的确两口子几十年都没有孩子，突然之间就有了孩子，他们两个人还以为是老天爷看他们这么辛苦的份儿上，终于开了眼。 听了两口子的话，再听说两口子吃的那秘方的药里有一股桃子的味道，联想到他们在医院吃的那罐头的桃子。 周主任和王主任怎么会不明白，他们能有孩子全托了冯慧珍。 第244章 李敏的下场 送走了两口子。 冯慧珍被周主任拉进了办公室。 “你上一次偷偷给我吃秘方了吧？” 周主任狠狠地给她背上来了一巴掌，冯慧珍愁眉苦脸地揉着背说道。 “姐，你下手也太狠了，疼疼疼。” “你还知道疼，这么大的事情都背着我们不说，你说你给了我们这么大的人情，你不说出来，我们还以为是老天爷帮忙。 谁知道原来是你这个送子观音。” 周主任是又气又心疼，这孩子还真是做好事不留名。 这么大的事情也瞒着他们不说。 “姐，我正好有这个能力，要没这个能力我也不敢乱说。 再说当时也不知道秘方吃了对你们管不管用，万一不管用呢？ 我就是想着。 吃了就吃了，看看效果，如果不管用就不说了。” 冯慧珍也没想到，有一天谎言有揭开的时候。 “妹妹你真的是我的贵人。我真的没有想到，遇到你才改变了我们两口子的命运，改变了我们一家子的命运。” 周主任是感恩戴德。 不知道肯定可以归咎到老天爷身上，可是知道了他们打心眼里感激冯慧珍。 “姐，你是我姐，你要再这么说，我可下次不敢来你家。” 冯慧珍急忙把提包里的奶粉，衣服和尿布掏了出来。 “这是我妈捎来的，给团团圆圆的，你拿回去。” “那我就不客气了，代我谢谢伯母。等下一次我和老王出差的时候，顺路去看看伯母。” 冯慧珍一听这话，心里一急，这事儿她可瞒着老娘哪里能够揭穿。 “姐，你可别过去，你要是去了，我妈反而有点束手束脚，家里人没见过世面，见到你们这些干部恐怕更心慌。” 周主任狠狠地白了冯慧珍一眼，“有你这么说自己亲妈的吗？” “我知道了，我知道了，姐，狗不嫌家贫而不嫌母丑。我真的得走了，你没看队里的粮食都装好了，我得跟车回去。” “行了行了，我知道了，下一次来县里一定得来家里吃饭。你姐夫可是说得感谢你。” 周主任把冯慧珍送出去。 这一次装车，除了生产队里来车拉，周主任特意给他们找了两辆大卡车，这样能方便拉回去。 冯慧珍和王队长跳上了卡车的驾驶座。 “姐，你快回去吧。” “好啦，好啦，你们路上小心一点。” 周主任笑着摆手，看着那张充满阳光，充满笑容的面容。 感激老天爷，让她遇到了冯慧珍。 ………… 李敏在屋子里抱着怀里哭着的孩子，孩子是个女孩。 昨天晚上在她阵痛了十几个小时之后，终于生下了这个女儿。 一直对她疼爱有加的婆婆张翠娥在看到是女儿的那一瞬间，立刻就变了脸。 骂了一声赔钱货就转身离开了，从昨天到今天为止没有人管过她，只扔下她和孩子两个人在冰冷冷的屋子里。 李敏抱着怀里那弱小的孩子，孩子大概是感受到了母亲的温度，用力地用嘴顶了顶她的胸口。 可惜李敏从昨天生完孩子到现在就是王建梅没忍心，悄悄地给她送了一碗红糖水以外。 根本没有人管过她吃喝的问题，她根本没办法喂孩子。 孩子涨红着小脸儿，寻了半天没有找到，张开嘴哇哇地大哭起来。 李敏看着孩子落泪。 “哭什么哭？生了个赔钱货还有脸哭？村儿里哪个女人有你这样的待遇？生孩子的时候，天天一个鸡蛋。 家里我们都饿着肚子，让你吃的是干粮，就是为了能让你生下一个孙子。 你可倒好你看看你生的什么玩意儿？” 隔着窗户张翠娥的声音传了进来，让李敏更是泣不成声。 “行了已经生了个女儿，你现在再说那个已经晚了。赶紧的给她弄口吃的，孩子老这么哭也不行啊。” 王占军进院子的时候吼了一声，昨天知道没有生一个孙子，他心里也失望。可是没有自己妻子反应那么大。 “吃吃吃还吃什么吃，家里哪有粮食给她吃？她怀孕这几个月，家里的粮食全供着她了。” 张翠娥骂骂咧咧进的厨房指挥着女儿做了一碗稀汤寡水的高粱米粥出来。 好在现在已经开了春，多少能从山上挖点儿野菜出来。 他们队里救济粮去年刚刚发了，县里救济底下生产队也是能力有限。 家家户户都得勒紧裤腰带过日子。 他们现在一天就一顿饭，眼看着开春要下地干活了。 这一顿饭根本顶不住，可是吃第二顿饭也得有粮食。 生产队里的人们，这会儿漫山遍野地上了山。家家户户都是为了能弄点儿野菜什么的回来。 王建梅端了一碗稀粥进去，其实这玩意哪能叫粥啊？ 碗底下的高粱米都数得出来，最多不超过十粒。 她娘看着连野菜都不让她往前放。 虽然她心疼李敏，可是再心疼有什么用？ 这个家里说话做主的是父母。 李敏端起那碗高粱米粥，看了看清得能照出人影的粥。 还是一口气喝了下去。 当天晚上，孩子终于算是有点吃的。 可是李敏知道照这么下去，孩子和她都好不了。 李敏晚上睡得迷迷糊糊，忽然感觉身上有一个沉重的身子。 有人在撕扯自己的衣服。 猛然一下李敏惊醒。 睁开眼睛就看到了王建军那个傻子正喘着粗气，面红耳赤地扯自己的衣服。 一把用力地推开了王建军。 “你疯了。” 王建军却傻呵呵地又扑了上来。 “媳妇儿，媳妇儿。” “我刚生完孩子，还在坐月子。你放开我。” 两个人厮打了起来，李敏是完全没想到这个傻子到了这会儿居然都不放过她。 王建军大概是被激怒了，劈头盖脸地狠狠的一顿拳头下来。 李敏很快就被打得摊在炕上一动不动，王建军打完人大概是也没了兴致，转身就出去了。 王建梅进来看到嫂子被打得人事不省，旁边孩子被吓得哇哇大哭。 急忙给嫂子灌下去一碗温水。 李敏醒过来哭得死去活来。 她这是什么命啊？ 可是无论她哭成什么样子，日子照样得过下去。 第245章 豆包 老白兴冲冲地拿着一个包裹准备下山去。 春暖花开，天气好了，生产队冯慧珍他们肯定要下地干活。 老白准备下去看看冯慧珍手里拿的这个东西，是他攒的工资和粮票，给冯慧珍买了一些吃的喝的。 他听说了生产队里粮食不富裕，所以才特意给冯慧珍攒的这些。 还没等他走到车站，却正好碰上了从班车上下来的冯改花。 “白叔叔，我正好来找你。” 冯改花满面笑容，这几个月她没少在外面祸害别人，终于攒够了那一颗宠爱丸。 他们一个队里的其他文工团的同事都被她祸害得不轻，这一个月文工队里算是灾祸不断。 不是今天这个腿扭了，就是明天那个出门儿都能被车撞到。 这个年月汽车在路上的可能性都很小，结果还能被车撞了。 要不就是吃东西还要食物中毒。 总之整个队伍一直就没消停过。 因为这样他们行程被耽误了。 冯改花的目的达到，兑换到了那颗药丸。 白鹏举给刘翠花写的那封信，已经被冯改花的父母截住了。 那封信辗转之下，已经到了冯改花这里，冯改花看过信之后就明白。 白鹏举对于她和冯慧珍的身世产生了怀疑。 她咬牙切齿地怨恨冯慧珍。怎么就有这么巧的事情？ 她这边刚刚在白鹏举这里打好基础，冯慧珍就出现在白鹏举面前。 让她有一种既生瑜何生亮的深恶痛绝。 难道说冯慧珍就是女主角，所以次次要抢夺自己的机缘？ 她不信邪。 还有一个白小薇还没有使出手段来对付冯慧珍。 她已经给白小薇写去信。 无论她是谁，白小薇为了对付冯慧珍，也一定会和自己联手。 现在她要做的必须保证白鹏举是稳稳地站在自己这边，只要白鹏举证明自己是白家的女儿，那么冯慧珍就算是跳出来。 那也是有嘴说不清。 她已经让父母想法子把刘翠花弄死，村子里总会遇到一些意外，山上摔下来，掉进河里去淹死都是有可能的。 反正她老爹一听说有这种好事，巴不得她能攀上高枝儿，拉把家里一下。 肯定会帮忙去干这件事以绝后患。 没了刘翠花，白鹏举站在自己这一边，这个世界上就只剩下一个冯改花。 冯改花兴冲冲赶来，就是为了夜长梦多。 “小冯，你来了？” 白鹏举自从知道冯改花不是自己亲侄女，那种舐犊情深的心态早就消退。 只有一般看待晚辈的和善心态。 “白叔叔，我特意来看你，上一次见面，和白叔叔一见如故，我心里一直把白叔叔当成自己亲叔叔一样。白叔叔，你不介意吧？” 冯改花一脸白莲花。 那样子绝对是个仰慕长辈的孩子。 都当亲叔叔爱戴，白鹏举也不忍心伤害小姑娘。 笑道。 “小冯，我也把你当成晚辈，不过这会儿我要下山。要不然晚点……” 白鹏举再不忍心，也不能耽误自己去见亲侄女。 冯慧珍才是自己亲侄女，冯改花不过是个陌生人。 白鹏举里外还是分得清。 “白叔叔，你这是要去哪里？我是特意给你送东西来的，上一次你送了那么多好吃的给我，我心里过意不去，这一次我也带了很多东西，都是些土特产。 有我母亲做的腊肉，还有家里腌制的辣椒和酱菜，还有我亲手做的点心，是家里常做的豆包！都是我亲手做的。” 冯改花故意忽略白鹏举的意思。 机会难得，她不知道白鹏举为什么态度有所变化，可是现在首要目标就是骗着白鹏举吃下去那药。 豆包里就是那些药。 怕白鹏举不吃，冯改花也是下了功夫的。 白鹏举叹气，“孩子，我真不需要，我知道你是好意，不过我真有急事，你的东西拿回去，家里也不容易，我不会收的。 孩子，拿走吧！我真的要走了。” 冯改花眼睛一红，“白叔叔，我这么惹你厌烦？我只是没有叔叔，对你有一种特殊的亲近，我错了！我知道了，您的意思我明白，以后我不会麻烦您了！” 可怜巴巴的样子，让白鹏举心生不忍。 这孩子不是自己亲侄女，到底也是个孩子。 “算了，算了，我没那个意思！我收下了，收下了！你别哭了。不过我现在要出去，东西你给我就好。” 白鹏举实在是为难，也不想伤人，这到底也是冯慧珍的亲人。 养父母的亲人也是亲人。 为了不为难冯慧珍，白鹏举决定收下。 冯改花急了，东西收下，万一带到山下，被别人吃了怎么办？ “白叔叔，我给你送到宿舍吧？” “你出去也不方便带着！” 白鹏举只好点点头，“好，那就麻烦你，我真的要走了。” 孩子是个好孩子，可是自己真的要走了。 难得一个休息日，冯慧珍还等着他呢。 冯改花立刻高高兴兴说道。 “好，那我送到宿舍，白叔叔，你一定要尝尝我做的豆沙包。这是我的一番心意。” 特意嘱咐。 这个年月可不存在送人这一说。 “好！” 白鹏举急匆匆上车，冯改花把东西送到白鹏举宿舍。 怕被人偷吃，冯改花特意包裹得严实。 东西摆在白鹏举宿舍桌子上。 “这是谁的东西？” 刘金虎是矿上有名的混子。 没家没口，仗着一身的痞气，硬是在矿上成了一霸。 人品虽然不怎么样，可是胜在干活还算卖力。 矿上自然也不好说什么。 刘金虎来串门，约了几个矿工打牌。 没事干的时候，就是打扑克牌消磨时间。 “是老白的！是个小姑娘送来的。没想到老白年纪这么大，还艳福不浅，我记得是文工队的那个队长什么的！” “文工队不是都走了？” 刘金虎一听，自己和白鹏举一样是三十多岁的光棍，他连个姑娘的手都摸不着。 也就能对着过路的大姑娘小媳妇吹个口哨说个荤话。 白鹏举居然还能有这样的艳福。 文工队的姑娘一个个长得貌若天仙，那个男人看着不心痒难耐。 居然便宜了白鹏举。 刘金虎心有不甘。 狠狠一把解开包袱。 “那我得检查检查，万一是什么不干不净的东西。咱们可不能助长男女作风问题。” 第246章 豆包很好吃 “不少好东西啊！” “老刘，这不合适吧？这是老白的！” “哪有什么不合适！我说合适就合适！” “看看居然还有腊肉，这是什么？酱菜，还挺好吃的样子，给！老李，你好这一口。” “这个是豆包！老子喜欢！” “你们也都吃了！” 几个工人看不下去，可是谁也不敢惹刘金虎。 这人脾气上来可真敢打人。 “老刘，我们……” “吃吧，法不责众，再说一男一女没什么，怕谁说？咱们可是兄弟一家亲，老白能吃！我们也能吃。都给我吃！” 刘金虎咬了一口豆沙包，眉眼都挤在一起。 “好吃，好吃，这个豆沙包可真不错。” “咱们有福同享，有难同当，总不能让老子一个人吃了吧。” 刘金虎打开豆沙包还真好吃。 豆沙包其实不多，一共手绢里也只包了两个。 再说每一个个头最多也就拳头大小，还是女人的拳头。 要是刘金虎的拳头，这两个豆沙包加在一块儿才能够。 三口两口豆沙包下肚，刘金虎拍了拍肚子。 一脸的得意。 “哎，还别说，豆沙包挺好吃的，这个老白还挺有福气。” 众人哈哈大笑，当然，这个福气在所有人的眼中包含了某种不明的暧昧。 不过其他的宿舍舍友不敢吃那些东西，最后还是把那些东西放回了包袱里，原样裹了起来放在桌子上。 刘金虎嘲笑这些人没胆子。 玩了一会儿扑克牌就离开了。 白鹏举拎着东西急急忙忙赶到了生产队。 却看到生产队所有人正往打谷场走。 见到白鹏举这个陌生人，村里人急忙追问。 他们生产队今天可是分粮食，王大壮特意嘱咐大家做好警戒工作。 这么大一批粮食到了他们生产队里。 就怕其他生产队动了主意，人家要上门来借粮食，这可就不好说了。 所以才嘱咐大家赶紧到打谷场，各家各户把粮食分下去，免得夜长梦多。 “同志，你是干啥的？找谁啊？” “我姓白，是咱们西山煤矿的，我来找冯慧珍。你们大家这是干什么去啊？” 白鹏举看到这么多人往一个方向去，不知道生产队里发生了什么事儿。 “你找冯慧珍啊，她在知青点，地往半山腰上走，那边的窑洞就是他们知青点儿的窑洞。你先去窑洞等着吧，冯慧珍开会！ 一会儿开完会就回去了。” 有聪明人直接把白鹏举支开了，特意给他指点了路。 白鹏举沿着生产队门口的山路走到了知青点儿。 知青点并没有人安安静静的。 白鹏举只好拎着东西，坐在知青点门口的大石头上。 看了看破败的窑洞房，心里不由得暗暗心酸，这里的住宿条件比他们矿上可艰苦多了。 冯慧珍他们从打谷场上分到了粮食。 因为去年受灾的缘故，粮食的价格已经飞涨，而且各地粮食都比较紧张。 冯慧珍他们这么一大笔结算的工作服加工费，一共换回来一百二十万斤粮食。 这么一大笔粮食回到了生产队里。 还是按个人的劳动所得来分配粮食。 平均每一个人头可以分配一千八百多斤粮食。 要是这么一看的话，粮食的确是不少。 不过有一些人口多的人家只有一个人出工去做衣服。 家里大大小小十几口人，粮食匀下来，一个人头上可能也就是一百多斤。 当然有一些人家出了两个三个人加工衣服，那就不一样了，总之，按照目前的这种算法，家家户户都是喜滋滋。 可是村里还有一百多户人家，根本就没有出劳力去加工衣服。 不是他们不想干，是家里没有能干的。 比如说五保户或者是家里根本没有女主人。 死了媳妇儿或者一家子全是秃小子。 照这么算下来，这些人那是欲哭无泪。 王大壮急忙拍拍手。 “咱们还是老规矩。这么一大笔粮食肯定要扣下来，一部分留在咱们村的仓库里。而且去年是灾年，又经过了一冬天的雪灾。 大家心里清楚谁的日子都不好过。 大家没什么怨言吧？” 王大壮要扣下至少1/3的粮食，留在生产队里。 这和当初扣下1/3的服装加工费留在村里当做集体资金，这都是上面明文规定的。 大家立马一致赞同。 “队长，这还用说啥，这是老规矩俺们懂，就算是交完公粮，村儿里不是照样得扣一部分。” 大家毫无异议开始分粮。 冯慧珍他们知青点的知青大概是所有人里最招人羡慕的。 知青都是独立个体，而他们都参加了这一次的劳动。 虽然分工不同，可是就算是干活最少的男知青。 毕竟在做衣服的工序里面，他们最多就干点体力活，或者是剪线头什么的。 可是每一个人都分到了二百多斤粮食。 女知青们做衣服自然不如生产队里那些大婶儿和大妈做得又快又好。 不过他们也依然一个人能分到五百多斤粮食。 自然不能和村里的那些大婶和大妈比。 但是依然一个个心满意足。 女知青能分到五百多斤粮食，简直像是天上掉馅饼一样。 每个人喜气洋洋的，往回扛粮食。 大多数都跟生产队里借了独轮车。 冯慧珍，刘雪梅和张秀云三个人足足分回来1600斤粮食。 这一次他们可是凭自己劳动所得。 纯靠自己手艺挣来的。 “慧珍，一会儿让我们家三个小子过去帮你们送粮食到窑洞那边去。你们就不用管了，只要签字，我让他们去装车。” 王大壮嘱咐冯慧珍，丫头帮了这么他们这么天大的忙，还用得着这丫头出力？ 自家的几个壮劳力是干什么用的？ 村里其他人一听这话，急忙纷纷表态，“让我家男人去！” “他们几个大男人家的，还能让女孩子家家的干这么重的体力活儿。” “我儿子和他爹都能去。” “没事儿，没事儿。队长，各位大叔大妈大婶儿，我们自己来。大家能吃了的苦，我们也一样能吃，别小看我们三个人。” 冯慧珍急忙表态，大家对他们好，可是他们不能恃宠而骄。 其他人几乎是把他们三个人给撵走了。 “你就别说了，这么一点儿的小事儿，还用得着你们干？慧珍，刚才有人来找你，应该去知青点儿了。” “你快回去看看。” 冯慧珍只好和刘雪梅还是张秀云一块儿回了知青点。 第247章 将计就计 “老白，你怎么来了？” 冯慧珍远远地就看到坐在石头上等着自己的老白，不由地笑道。 白鹏举看到冯慧珍也露出了喜悦的笑容，几个月没见这丫头又黑了很多。 “我今天休息，特意下来看看你，给你带点东西。我还没有来过你们这个知青点，顺道过来看看。” 刘雪梅急忙开了窑洞门上的锁，招呼白鹏举进去坐。 “白同志，您赶紧进屋坐吧，虽然已经开了春了，可是外面是有点儿冷。” 白鹏举进了窑洞，看了看有点黑漆马糊的窑洞，再看看窗棱子上糊着的报纸。 低头一酸，他们白家的孩子以前什么时候受过这种罪？ 那些孩子小的时候，都是在窗明几净的大屋子里长大。 “老白，你快坐，我去给你倒点儿水，中午留在这里吃饭吧。我的手艺特别好，让你尝一尝我的手艺。” 冯慧珍假装没有看到老白用手擦眼角的动作，笑着说道。 “好，我就尝尝你的手艺。对了，我带了点东西下来，你留着用。” 老白把自己的那些心酸难受，全部抛到脑后，露出了笑容，不想让冯慧珍因为他而感觉到不开心。 “是不是给我带好吃的东西了？” 冯慧珍故意露出一个雀跃的笑容。 “是！老王家里捎来一些川味的腊肠，据说是自己家做的。听说他们老家的村里今年打到了野猪，所以家家户户分到了不少肉。” 老白一边打开自己手里的网兜，一边往出掏东西。 “这个是奶粉，这个是麦乳精，你身子骨太瘦了得好好补一补，还有这个是他们捎来的，听说是海市那边的大白兔奶糖，市面上很难得见到。” “对了，这个是我们矿上的主任去海市开会的时候，我让他帮我捎的羊毛围巾，这个颜色最衬人。” 一条鲜红色的羊毛围巾，在市面上很难见到，颜色正，主要是羊毛的围巾，很难得遇到。 虽然说天气已经暖了起来，可是这种围巾是冬天御寒的最好的东西。 普通人家根本买不起，也没有地方可以买。 “老白，谢谢你，这条围巾可真好看。” 其实这些东西，冯慧珍的空间里多的是。 她一点儿都不缺，可这是亲叔叔对自己的心意。 她不能不领情。 还要高高兴兴地接受这番心意。 越是高兴，大方地接受这些东西，才能让老白的心里舒服一点。 刘雪梅和张秀云互相看了一眼，他们只知道老白是冯慧珍救上来的。 看样子这是对救命恩人来报恩。 想了一想家里的那些粗粮，今天可是刚分粮食。 赶紧去拿一袋细粮上来，既然中午老白拿了这么大手笔的礼物上来感谢冯慧珍，他们也不能薄待客人。 “老白，咱们中午吃饺子吧。” 冯慧珍笑着把礼物都收进了柜子里。 这可是亲叔叔的心意。 这辈子忽然之间自己多了这么一门亲戚，感觉还是挺好。 被人关爱的感觉，总会让人心里暖融融。 “吃饺子好。其实你爸你妈最喜欢吃饺子。尤其是白菜馅儿的饺子。” 白鹏举觉得自己也属于年纪大了，开始回忆往事。 “等见到他们的时候，我再做给他们吃，你尝尝我的手艺，保证让你吃了念念不忘。” 冯慧珍笑道，她对于亲生父母真的没有什么感觉。 “我能帮你做什么？” 白鹏举努力地想要拉近他和亲侄女之间的关系。 “什么都不用做。” “给，这个是红薯干，我妈从县城里给寄来的。说是今年县城那边年景挺好，再加上哥哥姐姐在厂里工作得挺顺利。 厂里发了不少好东西，所以给我寄了一大堆的东西，红薯干儿，还有给我做的腊肉，腊肠。 乱七八糟一大堆东西，我都怀疑我妈是把整个家都给我搬来了。” 冯慧珍从柜子里拿出母亲寄来的大枣和红薯干儿。 老白一听这话，有些黯然。 冯慧珍和养母之间的感情真的很深厚，看样子跟那边的哥哥姐姐也是感情非常的融洽。 冯家一家的对这孩子算是关怀备至。 “我给你妈写了一封信，也不知道她收到了没有，这么长时间都没有给我回信。” 白鹏举无意识地提起话头。 冯慧珍摇摇头，“我妈没说她收到您的信啊？” 自从上一次母亲中毒的事情被她严厉警告过之后，刘翠花绝对不可能瞒着自己这个女儿。 如果她收到了白鹏举的信，肯定会告诉冯慧珍。 母亲没有说，就证明没有收到过。 “那可能是路上出了岔子，对了，我今天上车来看你的时候，还碰到了冯改花。” “那孩子倒是个不错的孩子，上一次我误会，把她当成了你。所以临走的时候给她准备了不少东西，这一次还特意给我回礼。” “我不收，小姑娘还差一点儿被我气哭了。倒是和你一养父母一家人一样，都是心地善良的人。” 白鹏举也不知道为什么不由自主地从嘴里冒出这些话，大概是怕找不到话题和侄女聊。 想聊一些跟冯慧珍有关系的人和事，也许冯慧珍就不会觉得和自己陌生。 冯慧珍突然提起了心。 冯改花哪有那么好心？ 最重要的是冯改花身上有一些自己不可控的东西。 这个人她已经找了好久，也不知道老天爷故意的，还是冯改花非常狡猾。 反正两人明明在同一个地方，偏偏冯改花就是和自己撞不上。 冯慧珍准备好的手段，偏偏对付不了冯改花。 冯慧珍眼珠子一转。 冯改花现在肯定不知道自己已经和老白相认，现在还把老白当成可以利用的跳板。 要不然干脆来个将计就计。 “我这个堂姐其实和我不亲！” “老白，她给你带了什么好东西？” 冯慧珍是担心再一次出现刘翠花的事情。 冯慧珍私心里觉得冯改花再丧心病狂也不至于连老白也要命。 毕竟老白是唯一知道这个事情真相的人，如果老白也没有了。 那么自己的亲生父母不可能随随便便听从冯改花的言辞，就直接认她做女儿。 老白的利用价值还在。 冯改花倒是不至于给老白下毒。 第248章 桃脯 可是冯改花这个人手里拥有的东西，冯慧珍不知道是什么玩意儿目前摸不清楚。 这个人手里还会拥有其他什么手段，谁也说不清。 冯慧珍不能轻易地掉以轻心。 她决定一会儿做饭的时候，给老白的碗里加一点儿灵泉。 当然，最保险的房子是给老白吃一个桃子。 可是桃子得找一个好借口。 罐头的说辞肯定不行。 首先他们知情点儿，可没有罐头，老白也没有拿罐头来，总不能变出一个罐头。 冯慧珍看了看外面，刘雪梅和张秀云还没回来。 “老白，我给你拿点儿好东西。” 急忙去厨房里，找借口从空间里拿出来了一个桃子。 这个桃子很小，看起来外表也很青涩。 在她的桃树上面是最不起眼儿的一个桃子。 可是这个桃子作用的大。 这颗桃子是她的桃树上面最有名的一颗百毒不侵桃。 当然她都没有吃过。 拿着那一颗又青又小的桃子递到了老白手里。 “我在山上发现。” 老白看了看手里的桃子，嘴角露出了笑容，这是侄女儿给他的桃子。 看这桃子就知道，这大概也是桃树里的异类。 天气刚刚开春，春暖花开还早呢。 就算是桃花儿过几天能开了，可是桃子也结不下来。 他认为可能是山上的某种野果，只不过长得像桃子。 这孩子大概还把这个当成好东西。 唉！也是！ 他听说了生产队遭了灾，他们矿上的矿工虽然在粮食方面没有受过制。 可是听说今年受灾的面积特别大。 冯慧珍他们生产队里肯定也是如此，孩子吃都吃不饱肚子，自然要漫山遍野地寻找可以填肚子的东西。 “老白，你快吃，看起来没有那么酸涩。还挺好吃的。” 冯慧珍生怕老白嫌弃这个桃子又青又涩，万一不吃可就白费了自己的辛苦。 “好，肯定好吃。” “我们家慧珍给的桃子肯定好吃。” 老白怎么可能嫌弃自己侄女儿都能受得了的苦，他有什么受不了？ 用力地咬了一大口，想象中的酸涩居然没有。 微微挑起了眉头。 “诶，还别说，这桃子不是很酸，虽然甜也不是特别甜。但是味道还挺好。” 老白大口地吃起来。 本来这个桃子就小，也不过就是四五口，就全都吃了下去。 冯慧珍看见老白吃完了，这回才算得意地露出了笑容。 “好吃吧？” “好吃，好吃，还真好吃。” “老白，我和我堂姐关系不太好，她和我之间闹了一些矛盾。其实我一直想跟她道歉，不过也没碰到机会。 想必她也不愿意和我说话。她在咱们县这边文工团工作，居然我们俩都没见过面。” 冯慧珍把话题拐过去。 “我看着那孩子也不是个不讲理的，没事儿，等有机会我把你们姐妹两个约到一块儿，你们好好坐下来谈。 有什么不开心的事情，说开了就好了，人和人之间没什么深仇大恨。” 老白倒是个心胸大度的。 “老白，你说得对，我想等你回去的时候。给改花儿姐带点儿东西，不过你可不能告诉她是我带的，要不然她直接把东西扔了，那就不好了。 你先把东西用你的名义给了她。 等以后我们有时间坐下来谈的时候，你再告诉她那东西是我送的，说不定她一心软，就原谅我了。” 老白笑着说，“行，这件事我答应你，帮你们姐妹俩牵线搭桥。” 老白是真不以为意，两个小姑娘之间能有什么事情，不过就是一些小姐妹的家长里短罢了。 冯慧珍他们三个人热热闹闹地包了一顿饺子，听说冯慧珍想要包饺子。 王队长还特意让自家儿子赶着马车送张秀云和刘雪梅到小卖店，那里买了一斤猪肉回来。 这会儿白菜猪肉饺子摆上了桌，一人一大碗。 白鹏举吃了饺子之后，不由得眼睛都睁大了。 太吃惊了，自己这个侄女的手艺真的让人有些赞叹不已。 “我的妈呀，慧珍，你这个手艺在这里插队，下乡当知青，可太可惜了。” “可惜什么呀？我这也就是喜欢做饭，喜欢琢磨做饭而已。” “也怪你叔没本事，我要是还跟以前一样的话，说不准能说上话，让你进了县里的食堂，起码比现在强。” 白鹏举有些叹气，县里的食堂的关系早就没有了，现在他落魄到这个程度，别人巴不得和他们划清界限。 “老白，我可不想去县里的食堂，现在这日子过得就挺好。” 冯慧珍宽慰老白。 老白早早地就坐上了回去的班车。 这是他们矿上通的班车，一般只有在生产队的路口才能蹭上。 冯慧珍临走的时候，拿了一小纸包的果脯递给了老白。 “老白，这包果脯就送给改花姐。” 老白笑着把那包东西揣到了怀里，“你放心，我答应你的事情一定做到。” 老白高高兴兴地回到了矿上。 冯改花已经走了。 老白回到宿舍，却看到冯改花送来的那包东西被人动了。 宿舍里的几个人七嘴八舌，把刘金虎今天做的事情说了一下，老白也没诚心去惹事。 以他现在的身份也没办法和刘金虎去较真儿，就算是别人欺负他也只能忍着。 不过就是吃了两个豆包，吃了就吃了。 把其他的东西翻了翻，都是一些腊肉，咸菜什么的。 既然宿舍里的同事们都帮了不少忙，他也没有吝啬把东西给大家都分了分。 他临走的时候，冯慧珍还给拎了一包东西，这些东西他可舍不得分。 这里面都是冯慧珍亲手做的，听说有辣椒酱，牛肉酱，还有侄女给她带了一饭盒饺子，蒸了一大包的馒头。 虽然都是平常的东西，可是都是侄女儿的心意，再加上今天他吃过冯慧珍做的饭菜，这些东西更舍不得给人。 怀里的那包桃脯放在了抽屉里锁了起来，这可是他答应侄女要帮着恢复小姐妹两个人感情的东西。 万一再被有些不开眼的人给拿走了。 白鹏举觉得到时候可对不起冯慧珍。 第249章 食堂解散 看最快更新无错小说，请记住 https://www.52wx.com！章节内容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250章 这样的见面寒暄 “小白，你来一下。” 韩主任冲着白家的老大白强国招了招手。 白父低声嘱咐儿子，“说话的时候注意一点儿。” 白强国笑着点点头，“爸，我知道。” 一开始老三不注意，说话的时候没遮没拦，被人家抓住了话头。 以至于他们被狠狠地收拾过。 刚来的那一年，简直是苦不堪言。 当时连他们这些青壮年想死的心都有。 生活条件艰苦，别人的异样眼光，工作和生活上的区别待遇。 能熬过那个艰难时期，有了现在的日子，他们已经很感激。 唯一让他们兄弟三个揪心的。 父母身体不好，多年知识分子，哪里干过这种艰苦的体力活儿？ 这种常年的劳作之后，父母的身子骨是越来越严重。 父亲常年的哮喘。 尤其这里风沙起来之后，对于父亲来说，常常咳得喘不上气。 这个地方又缺医少药，他们根本没有办法帮父亲缓解。 母亲多年的胃病。 现在每一次干活儿疼起来的时候，只能用铁锹的把子顶着胃部强忍着痛干活。 妹妹年纪小，身子骨更弱，吃又吃不饱。 为了能够保护父母和妹妹，他们三兄弟也算是想尽了办法。 自然也学会怎么和人说话。 “韩主任。” 他和韩主任之间的关系，那是机缘巧合。 有一次韩主任的车开到半道儿给撞坏了。 让他们组织人过去帮忙，就是因为抬汽车的过程中，他和韩主任聊过天儿，并肩干过活儿。 韩主任对他挺有好感。 才慢慢的对他多加重用，就是因为白强国得了韩主任的另眼相待，才让家里人生活，待遇稍微好了一点。 起码分配活儿的时候，生产队长不会特意给他们找重活累活。 这种简单的公平已经足够让他们觉得欢心雀跃。 “一会儿你跟我去一趟城里。来支援咱们的技术员，马上就到了，过来支持半年。这可是咱们求了好久才盼来的技术人员，咱们得好好接待。 我听说技术员也是上京出身的，所以特意找你一块儿来。老乡见老乡起码有点儿话说。” 韩主任一边说，一边让白国强跟着他坐上了吉普车。 一行人开着车直奔县城。 大家看到这里大概也猜出来了，现在来的技术员就是江磊。 江磊带着手底下的技术人员走出车站的时候，远远地就看到了举着接待他们牌子的人员。 同时也一眼就认出了白强国。 这个名字是临走的时候改的，没有办法，原来叫的那些文绉绉的名字容易被人诟病。 老爷子他们也是怕了，没有办法，只好让儿孙们都把名字改了。 江磊大跨步的走上前来，身后背着他们的行李。 “您好，我姓江，是这一次负责技术改造的组长。” 韩主任一看这么年轻的一个小伙子，身后跟着的七八个同志与全都是年轻人。 不由得大吃一惊，他还以为来的应该是四五十岁的老师傅。 急忙笑着迎上去，用力地握紧了江磊的手。 “同志，欢迎欢迎。江同志，我们可是终于把你们盼来了。” 江磊跟着韩主任坐上了吉普车，其他人则坐在了后面的卡车上。 白强国和江磊明明彼此认识，他们也算是认识很久的朋友。 白强国比江磊大十岁，小的时候江磊是跟在白强国屁股后面，白大哥，白大哥成天玩儿大的。 可是这个时候，两个人却不能装作他们彼此熟识。 认识比不认识会更引人注目。 “江同志给你介绍一下，这位白同志叫白强国，是主要负责接待你们技术人员的队长，以后你有什么生活上，物资上需要的困难都找他解决。 你放心，他会反应到我这里，一定会帮大家把具体的困难解决掉。 希望这半年之内可以给我们改造出来一个机械化的农场。” 江磊笑着冲着白强国伸出了手，“白同志，很高兴认识你，我姓江，以后你就叫我江组长。” “江组长，你好，咱们都是上京的，说不定我们以前还见过。” 白强国心里百味杂陈，明明是相熟的两个人，却要在外人面前装模作样寒暄。 “白队长，原来你也是上京的，那我们是老乡。” 韩主任一听，两个人搭上了话，终于把心放下来，他的首要任务就是一定要招待好这些技术人员。 把技术人员送到了农场，韩主任要去忙自己的事情。 后续的安排就由白强国来做，白强国现在是第一农场第12生产队的队长，当然他这个队长也是因为韩主任提拔。 “几位同志这边请，这是给大家安排好的宿舍条件可能艰苦一点。” 其实和他们的房子比起来，给这些技术人员安排的房子已经是最好的。 至今他们家现在还住在地窝子里，那地窝子里又潮又暗。 可是农场现在虽然建设得好了，但是盖房子的资金还没有。 再说就算农场盖出来第一批房子，也轮不到他们家来分。 江磊看了看宿舍，这是泥坯房子，但是总体来说，很明亮，也很宽敞，不过唯一让人不习惯的是这里刮起风来，沙子满嘴。 把行李放下。 江磊笑着对白强国说道。 “白队长，初来乍到，你先带我参观一下咱们生产队，简单地帮我介绍介绍。” 白强国笑着点点头，“好，江组长，请跟我来，今天中午你就在我们家吃饭吧。我们这边刚刚粮食分配到各家，开始可以开小灶。 江组长第一天来，我作为主人，理所当然应该尽地主之谊。” 江磊默默地从行李里拿了一个小包，背在了背上。 “白队长，盛情难却，不过我们都带了自己的口粮，既然去你家做客，口粮是一定要带的。 要是不让我带口粮，我可是不去蹭这顿饭。” 其他人忙着安顿行李，对于组长的这些话不以为意。 他们也会到乡亲们家里搭伙儿吃饭，不过一般都是带各家的口粮，不会去占别人便宜。 主要是现在粮食紧缺，大家都是困难时期。 上面领导专门给他们开过会，对他们的补贴力度很大，但是绝不允许他们占老乡们的一点儿便宜。 大家对于这样的情况早就习以为常。 第251章 地窝子 避开了众人，两个人眼神里终于多了一丝熟悉的激动。 “白大哥，好多年没有见。” “小江，我真的没想到你已经成为一个技术骨干。我记得你当年的抱负是想当一个记者，没想到现在居然走了科研路人员的路子。” 忽然之间，有一种物是人非的感觉。 “我们家的情况和你们家的情况也差不多，我父母也受到了连累，我这个记者们肯定是当不下去了，所以被下放到了底下的机械厂。结果阴差阳错，后来就走了这条路。” 江磊一边说自己的情况，一边打量白强国。 白强国和自己当初见到的白大哥变了很多。 以前的那个清秀的文弱书生，现在已经变成一个高大魁梧，身材结实的钢铁硬汉。 想起这可能就是自己的大舅子，这种感觉让他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 白叔叔写出去的信被退了回来就，证明这边通信不便。 尤其是这种事情，当然得私密下来谈，万一一个激动，他们两个人谈话被别人听到，恐怕会引来一些不必要的麻烦。 “白大哥，叔叔阿姨现在怎么样？” “挺好的，走，咱们去家里，带你去见我爸，我妈，我妹妹是知道你来了，肯定特别高兴。” 白强国领头儿往前走。 江磊跟在他身后越走，越发觉得这环境不太对。 看到前面那低矮的地窝子，江磊都有点儿傻眼，从来没有见过这种房子。 这还能叫房子吗？看起来怎么那么像猪圈之类的地方？ 而且还不如猪圈。 在地面以下挖约一米深的坑，形状四四方方，面积也就两三米，四周用土坯或砖瓦垒起约半米的矮墙。 顶上放几根椽子，再搭上树枝编成的筏子，再用草叶、泥巴盖顶。 看到江磊吃惊的眼神，白强国笑着解释道。 “看起来简陋，可这个地窝子住起来是冬暖夏凉，当然就是通风有点儿差。” 因为地窝子的面积限制，他们分成了几个地窝子紧邻着住的父母和妹妹住在一起，而他们兄弟因为白强国和白强民在当地已经成了家。 所以他们单独有自己的地窝子。 “爸妈，你们快看看谁来了？” 白强国掀起了地窝子的帘子，江磊猫腰钻了进去。 果然光线不太好，通风也不太好，屋子里有一股强烈的霉味儿。 因为光线不太好，进入之后江磊硬是站在原地站了几秒钟，才适应了里面的昏暗光线。 白父和白母看到江磊的时候，愣了愣神儿，从记忆里搜索这张面孔。 终于和江家的孩子重合到一起，老两口儿急忙上前。 紧紧地握住了江磊的手。 “小江，江磊，你怎么来了？” 两人急忙招呼他在屋子里的矮桌跟前坐下。 听到声音，白小薇从里面的帘子后面冲了出来，她和父母住的房间中间隔着一道帘子。 在里屋靠墙的地方搭了一张小床，她在那里睡。 “江大哥，江大哥，你怎么来了？” 看到江磊的时候，白小薇突然泪眼模糊，这么大老远江大哥肯定是来看她的。 江大哥还跟小时候一样善良，热情。 依然是那么高大英俊，让人看了之后就心脏扑通扑通的一直在跳。 “小薇，没想到你也在这里。我是这一次派来的技术人员。专门负责这里农场上的机械改造，大概要在这里留半年。” 江磊一边说，一边把自己背着包打开，从里面往外拿东西。 “这些东西是白叔叔让我带来的，白叔叔离着我很近。我们两个大概离得有一百多里地，他在西山煤矿工作，听说我要来这边。 特意让我给你们带了一封信，也带了一些吃的。” “别的东西也不好带，我就挑了一些可能你们需要的东西。这是肥皂，白糖，红糖，这个是粮票和钱，还有一些可能用得着的药品。 感冒药，退烧药，止疼药。粮食那些不方便背，我这一次来带着口粮来，而且你们农场会给我们技术人员每个月有专项补贴。 到时候可以把我的那一份儿补贴给你们。” 江磊又默默地拿出另外一个小包，这个是冯慧珍准备的。 无论怎么样，这是冯慧珍从来没有见过的亲生父母。 “这些东西是有人托我带给你们的，腊肉腊肠，红薯干，还有木耳，香菇，这都是山上的山货，还有这些松子和栗子。” 江磊把东西推到了两口子跟前。 白家夫妻两个一听说是自己弟弟托人带来的东西，急忙拿起了那封信。 很多年都没有老三的消息，也不知道老三后来去了哪里，他们兄弟之间已经各奔东西，而且因为现在交通不便彼此之间的联系也已经断了。 他们很久都不知道父母和家人的消息。 看到那熟悉的字迹，两口子都有些热泪盈眶。 白小薇一听到三叔的信，忽然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急忙走上前来。 “爸妈，江大哥好不容易来一次。一会儿江大哥走了，咱们再看信吧。” 两口子恍然大悟。 白鹏飞顺手把信塞进了自己衣服的口袋里。 “你看看我们年纪大了就是这样，对，对对，小江好不容易来一次。咱们应该好好的唠唠嗑儿，对了！咱们今天能自己做饭了。 今天做点好吃的，好好的招待小江！” “江大哥，我去做饭。” 白小薇含羞带怯地走了出去，灶房在地窝子的外面搭着。 是今天刚刚搭起来收拾好的，毕竟从今天开始，各家人就要各家开饭。 他们家分配的粮食也已经分配了回来。 白小薇特意舀了两大碗玉米面。 混起来做窝窝头。 就这一次，为了招待江大哥，他们吃点干粮。 江磊把东西推到了他们的面前。 “伯父，伯母，你们也不问问这份东西是谁给你们捎来的？” 江磊指了指另外一包东西。 两口子看了看，“难道不是老三让你带来的？” 两口子刚才根本没有听到话里的重点，他们还以为这些东西是江磊和白鹏举准备的。 “白糖这些是白叔叔准备的，不过另外一份东西是其他人准备的。” 江磊满怀期待的希望让两口子知道他们的亲生女儿找到了。 第252章 遵守承诺 看最快更新无错小说，请记住 https://www.52wx.com！章节内容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253章 回城指标 白小薇眼睛里闪动着惊喜，她没有想到江大哥居然会说出这番话，那么就是认可了他们两个人之间的感情。 以前她总觉得自己是一厢情愿。 现在看来江大哥对于任何跟在他后面的女孩儿，都是不加辞色，没有跟谁关系特别亲近。 这只是江磊的个性。 原来江大哥心里暗暗地喜欢自己，如果不喜欢自己绝对不会着急地说出这番话。 原来自己的一往情深，没有白白付出，原来江大哥早就知道自己对他的感情。 突然柳暗花明一般的事情发展，让白晓薇满心欢喜。 白父吃惊地望着江磊，眼神里充满了赞许。 “你是个好孩子，你有这份儿心，我明白，可是你不能为了道义为了承诺害了你自己，我们家现在的情况继续和你们江家这份婚约。 对你没有好处，只会给你带来连累。” 虽然对于面前江磊的品质，他是打心眼儿里赞许。 如果是正常情况下这样的女婿，他也巴不得。 正是江磊的人品贵重，反而他更不愿意连累孩子。 “爸！” 白小薇急了，“爸妈，赶紧吃饭吧，不然一会儿饭就凉了。” 她生怕父亲再说出拒绝的话。 江大哥万一真的同意，那就糟了。 白父白母看了一眼女儿，女儿的心思他们明白，两人不再说什么。 热情地招呼江磊。 “小江来，赶紧吃饭。” 吃完了饭，江磊只能告辞，刚才一会儿功夫就有其他生产队的队长来这里串了两次门。 他再在白家这里坐下去，恐怕白家人的以后的日子可就不好过了。 这么多双眼睛都盯着他们，很多时候对于他们来说都成了掣肘。 他还有很多工作要做。 虽然有些话没办法说，可是以后有的是时间。 江磊只好匆匆忙忙地结束了拜访，回到了宿舍。 他展开了信纸给冯慧珍写信。 他要告诉冯慧珍，白家老两口现在的情形。 当然过一段时间如果有机会的话，最好是给白家一家人照一张照片。 这样冯慧珍就知道父母和哥哥，嫂子他们到底是什么样的人。 去年的灾情过去。 生产队已经恢复生产。 冯慧珍看看时间点，现在已经是七四年。 而他们知情点也迎来了回城的第一波消息。 所有知青点的知青们现在都议论纷纷，情绪亢奋。 因为上面已经下达了指标，他们这些下乡插队的知青有条件的开展回城工作。 大家除了议论纷纷之外，都是在考虑自己有没有回城的条件？ 前两天王大壮就给他们召开了一次专门的会议，下达上面的意见，上面的意见就是他们这个知青点儿年底会有一个名额回城名额。 现在每个人都各怀鬼胎，谁不想回城？ 没看见这两天孟宪斌成天围着王队长打转，平日里趾高气扬的高傲样子早就荡然无存。 简直是使出了18般武艺，恨不得把王队长当祖宗一样供起来。 其他的知青也都纷纷在劳动中表现积极。 以前还有偷奸耍滑的，现在每个人都成了勤劳的模范标兵。 刘淑珍看一眼孟宪斌，像狗腿子一样，跑去给王队长擦汗递茶水。 一脸的不屑。 “你看看孟宪斌，就他这番做法，要是搁在以前估计就是当汉奸的料。” 冯慧珍笑了一笑。 她心里比谁都清楚，回城的名额刚开始的时候很少。 一个生产队能有一个名额，已经是了不得。 从今年开始每年都会有回城名额，明年会有两个。 以后的每一年都会有3~4个名额，直到他们所有的知青都回到城里。 无论早晚，最终都会回去，除非有人决定扎根农村。 因为婚姻状况，留在农村的也不是没有。 但是目前来说，他们知青点的知青唯一的好处就是大家都没有在这里成家。 孟宪斌把自己当成了最大的竞争对手，这两天表现出的敌意已经让人觉得非常可笑。 冯慧珍没想和别人争抢这个名额，没必要，反正到最后大家肯定都会回去。 回到城里，很多知青最后的安置问题都成了难题，毕竟城里的工作不是说安置就能安置。 大伯母和大伯这两天专门写信过来告诉冯慧珍。 已经在帮她联系纺织厂的工人名额，如果她能够回城的话。 第一时间就可以到县里的纺织厂工作。 这是大伯和大伯母当初答应好的条件，显然两口子并不想食言，而且在这件事上也的确在做到承诺。 不过冯慧珍可没想着回城以后去当一个纺织工人。 目前来说，冯慧珍准备参加七八年开始的第一场高考。 上辈子她只能算是一个夜大的学生。 这种可以名正言顺成为一个大学生的机会，怎么能够错过？ 也就是孟宪斌傻呵呵地在那里跑前跑后，把冯慧珍当成敌人针对。 可实际上冯慧珍根本没把他当成对手。 “刘淑珍，你怎么不去积极表现一下？要知道你也有竞争机会。” 冯慧珍有时候看不透刘淑珍，刘淑珍这个女孩儿，胸怀还真的挺大气。 他们两个人这些年在一块儿，不能算是像刘雪梅和张秀云那样掏心掏肺的闺蜜。 可是要比平常的朋友关系又近一点儿，和刘淑珍说话有时候还真有点共同语言。 刘淑珍的眼光很远，而且格局比较大。 两个人之间的关系真的是一种很微妙的关系，似乎彼此之间有竞争关系。 但偏偏又算是能谈得来的朋友。 “就一个名额，你没看到知青点的知青都快打破头。要是我也进去竞争，那不是自己给自己找麻烦。我已经跟他们宣布了，说这一次的回城指标，我不准备去报名。 这样省得他们把我当成敌人。” 刘淑珍这话，让其他的女知青都吃了一惊。 “你什么时候说的呀？” 刘雪梅也想回城，怎么会不想回去？农场的日子太苦了。 能有回城的机会，谁都想回家。 “昨天我在大队部那里说的，不然的话你没看到孟宪斌。那一帮男知青活像是要把我们吃了一样。” 刘淑珍反而看了看冯慧珍。 “我是不想和他们竞争，你呢？看你的样子，似乎也不想参加这一次的回城指标竞争。” 第254章 请假 看最快更新无错小说，请记住 https://www.52wx.com！章节内容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255章 不溺爱的周主任 冯慧珍拿着介绍信来到了县城。 这一次她可没直接去火车站买票，来找周主任的。 自家的这位大姐，那可是有绝对的火车站关系，买票是一个小事儿。 两个双胞胎都已经会走路。 两个孩子不光走路走得早，而且走得很稳，两个小家伙聪明伶俐，说话也说得早。 一看到冯慧珍，两个小家伙就在院子里摇摇摆摆地扑了过来。 “干妈，干妈！” “哎！” 冯慧珍一左一右抱起两个家伙，把他们抱在怀里端详。 狠狠地在两个小脸蛋儿上各亲了一口。 大概是因为两个小家伙儿是自己的干儿子和干女儿。 看到两个小家伙健康成长，她心里总是要比其他人感觉更高兴。 “想干妈了没有？” “干妈，我们想你了。” 小姑娘软软的身子靠在冯慧珍的怀里，一双小胖手抱着干妈的脖子，热情地在冯慧珍的脸上吧唧了两口。 小胖子也不甘人后，急忙搂住冯慧珍的脖子，争抢冯慧珍另一边的面颊。 “干妈，我也想你，我也想你。” “知道了，知道了，干妈知道你们都是好孩子，快下来看看干妈给你们带了什么好东西。” 冯慧珍冲着两个孩子挤挤眼睛，两个小家伙立刻欢呼一声，跳下了冯慧珍的膝盖。 两个小家伙，你争我抢的，跑到了冯慧珍那个黑色的提包跟前。 正想伸出小胖手，却听到一声怒吼，“你们两个干什么？一点儿礼貌都没有，干妈的包能随便翻吗？” 周主任端着脸盆儿走到院子里。 怒目而视的样子把两个小家伙吓得站在原地。 两个小家伙像是知道自己做错了，低着头，用两根小手指互相怼来怼去。 “姐，你别吓着孩子，是我让他们去翻的。” 冯慧珍急忙护在两个孩子身前，把提包拿了过来。 “你都快把他们两个惯成什么样子了？我跟你说，你要再这么下去，我取消你干妈的资格。” 周主任板着一张脸，冯慧珍急忙陪笑。 “姐，你别这个样子，吓坏孩子的。孩子还小，咱们要慢慢教，再说了，我是他们干妈，才允许他们这样。 不信你问他们要是来了客人，他们敢这么干吗？” 扭过头冲着两孩子挤挤眼睛，“要是有客人来咱们家。你们该怎么做？” 两个小不点儿收到了信号，急急忙忙地举起手表态。 “家里要是来了客人，我们一定不能随便动客人的东西，而且要有礼貌。还要热情地招待客人。” 两个小家伙跑到周主任的跟前，一人抱着周主任一条腿。 扬着圆滚滚的小脸，委屈巴巴地解释道。 “妈妈，妈妈。我们错了，我们以后绝对不乱翻别人的包。” “妈妈，我们两个以后一定做好孩子。” 周主任的心一下子就软了，这可是自己千辛万苦才得来的一对宝贝。 对孩子们的教育上面，两口子一点都没有放松。 可是王主任难免一直在扮演慈父的形象，反而是周主任更像一个严母。 问题是她对待孩子的期望太高了。 对孩子的一言一行都更加的苛刻。 两个小家伙明显能够感受到母亲缓和下来的情绪，赶紧急巴巴地凑上去。 “妈妈，我们一定再也不会犯这种错误。” 看着两个小家伙急于表决心的样子。 周主任心也软了下来，到底孩子还小。 “那这次你们一定要记住，以后再也不能犯这种错误，就算是干妈，也不能随便翻干妈的包。那是一种礼貌，是一种教养。” 两个孩子似懂非懂地点点头。 冯慧珍已经上去一手一个把两个孩子夹在腋下。 “我们进屋去喽，你老娘不让你们干妈的包，干妈自己翻总可以吧？走喽，看看干妈给你们带了什么好东西。” 两个小家伙笑得咯咯咯拍了一双小手，欢快地叫着。 “干妈飞！” “干妈飞飞。” 不大一会儿功夫，两个孩子坐在客厅的沙发上，摆弄着桌子上的小玩具。 那是造型奇特的小青蛙，还有一对毛茸茸的小熊。 这两个玩具是冯慧珍从空间里挑出来的，都是最简陋的玩具做工粗糙，没有任何不符合这个年代东西的特征。 小青蛙是那种里面有弹簧的。 小青蛙这种玩具要是搁在以后，恐怕没有孩子会喜欢这种简陋的玩具。 可是放在现在，两个小家伙在那里玩儿得不亦乐乎。 圆圆怀里紧紧地抱着小熊，女孩子更喜欢毛茸茸的玩偶。 而且时不时抱着小熊亲一亲。 喜爱的样子溢于言表。 周主任看着两个孩子高兴的样子，叹了口气，“你呀，这又花了多少钱？你在农场挣的那点钱，全给这两个小不点花了吧？ 每一次来不是买吃的，就是买衣服，现在又开始买玩具。你就不能把那点儿钱好好地攒着以后当嫁妆用。” 冯慧珍拉着周主任来到院子里，“姐，你就别唠叨了。我的钱攒着当嫁妆呢，您放心，我保证能够嫁得出去。我这一次来找您帮忙，帮我买火车票，我要回家去看看我妈她们。” 周主任听了这话，立马紧张起来，知青不是能随随便便都可以请假回家的。 一般都是家里出了大事才能回去。 “怎么了？伯母出什么事了？是不是身体又不好了？” “没有没有，是我的哥哥要结婚了，所以我想回去参加他们的婚礼。跟队长要求了半天，队长特意开恩给我特赦，所以允许我回家两个月。” 周主任一听这话，点点头，只要是家里没出事儿就行。 “放心吧，我去给你买车票，你现在老老实实在家里陪着这两个小的。” 两个小时以后，周主任给冯慧珍拿来了回城的车票。 “明天的车票，我找的关系正好有一个人在退票，而且是卧铺，位置还挺好。我再给你准备点儿东西回去，两个哥哥结婚，怎么能空手回去？总要带点儿结婚礼物吧。” 周主任一直在动脑筋，他们供销社有什么能够凑手的东西。 “姐啊，你放心吧，礼物我都准备好了。” “那是你准备的，我作为你的老大姐，怎么能不准备点儿礼物呢？” 周主任心里感激冯慧珍，无论从哪一方面来说，冯慧珍对他们两口子都有大恩。 第256章 回家了 第二天一大早，冯慧珍就坐上了回家的火车。 周主任和王主任要上班。 今天市里面有领导来检查，周主任不能请假，不然的话周主任和王主任是要送冯慧珍到车站的。 周主任还特意准备了两台半导体。 他们合作社最近刚刚进回来的货还是新货，这种东西很抢手一般留不住。 作为结婚礼物绝对拿得出手。 这年头能够买到收音机简直是相当有办法的人家。 冯慧珍没有拒绝。 这是周主任的心意。 她和周主任之间已经像是没有血缘的姐妹一样相处。 总是自己给孩子们带东西，会给周主任带来很大的心理负担。 哪怕就是亲人之间有来有往，大家彼此才会关系越发亲近。 所以她也没有客气，反而坦然地收下了收音机。 明显地能够感受到周主任的笑容，越发的亲近。 周主任生怕她路上挨饿，早上起来特意煮了20个鸡蛋，烙了五张葱花烙饼，还准备了一些咸菜。 带了五六个苹果，还有一把香蕉。 香蕉这个东西可是特供，县城里也没有几户人家能够吃上香蕉。 冯慧珍统统没有拒绝，全都带上了火车。 这一阵儿她正坐在下铺那里，悠闲地看着报纸。 报纸是从列车员那里借来的。 踏上了回程的感觉，真有点儿近乡情却。 到了火车站，下了火车之后，冯慧珍直接去坐班车。 这个时间点，还能赶上最后一趟到村口的班车。 下车之前，趁着所有旅客下车的功夫，自己落在了最后，悄悄地从空间里拿了准备好的东西出来。 大哥和二哥马上就要结婚了，她这个当妹妹的，当然得给他们准备一点结婚礼物。 这年头儿结婚可不存在办酒席一说，基本上就是两家商量好。 过了彩礼，女方和男方领了结婚证之后。 没有那么大操大办，最多不过是领证的时候在拿这个小本本，在那里宣誓。 反正一切从简，当然家里会简单地收拾一下。 要是日子过得富裕的人家也会给两口子准备新的被褥和一些单的家具之类的。 按照年龄来算，大哥今年都已经28了。 在他们这个淳朴的村子里，大哥这个年龄已经成老大难问题，能够娶大嫂进门，应该是女方家看中了，大哥是工人这个身份。 三哥也一样，他们俩的年龄按照村里的标准，已经算是大龄青年。 只要大哥和三哥能够好好的和大嫂三嫂过日子，她就算是付出一点儿也没什么关系。 所以给两个新人从里到外都准备了东西，首先是新衣裳，两个哥哥一人一身中山装。 她还特意准备了两块女士手表和两块男士手表。 为了找这两块手表，真是花了功夫。 要找最便宜，最不起眼的才能应付所有人的提问，可是就算是空间里找得最不起眼的手表。 估计拿出来也是能吓死人。 两个嫂子准备了两块红色的羊毛围巾。 当然还准备了一些水果糖和奶糖，这东西在供销社也不是轻易就能买到。 还给二姐，也准备了东西。 不过就算准备了东西，她也不会一下子拿出来，总要回去看一看未来的嫂子和姐夫是什么样的人？ 冯慧珍兴冲冲地来到村口。 有熟人看到了，冯慧珍急忙笑着上来打招呼。 “慧珍呀，你回来了。” “婶子，我回来了。” “那快回家吧，你这都好几年没有回来过，你妈要是见了，你又该流眼泪了。” “行，婶子，那我先回了。等改天上门，我去婶子家上门去串门。” 村口的几个妇女看着冯慧珍大包小包地拎回家的东西，不由地眼热。 “不是说冯慧珍下乡了吗？怎么下乡插队，还能带这么多东西回来？” “我听翠花说了，翠花说冯慧珍他们那个生产队队长特别有本事，给他们从供销社里联系了公家的活儿。听说村儿里只要能干的，都能挣下钱。” “他们知青在那生产队跟着人家，咋还能占不上便宜？” “肯定挣了不老少钱。” “哎呀，翠花这一下可算是出头了。” “是啊，两个儿子马上就要结婚，闺女也要嫁出去了！小闺女虽然说是下乡插队，可是还能补贴上家里。” “冯家的日子是一天比一天过得好。” “唉，你可别说了，他家老三娶的那个媳妇儿，你还看不出来，有刘翠花头疼的。” “咋就能娶了那么样一个女人？” “还不都是刘翠花那个老娘作的。” “快别提了。” “这婚事还能不能喜庆地办，都不一定呢！” 冯慧珍急急忙忙地来到家门口。 推门进去，却觉得院子里冷冷清清。 只听到屋里传来了唉声叹气声。 “娘，要不然我走吧。” “你走你往哪里走？你的粮食关系全在咱村儿里，你走到外面去饿死啊？” “那也不能任由他们往我头上栽屎盆子。” 这声音一听就知道是三哥的。 “娘也知道你委屈，可是人的女方明明白白的已经检查出来有三个月的身孕。那天你喝醉酒，的确是被人发现，是从那个女人的炕上醒来的。 现在人家一口咬定，这孩子是你的。咱又没有办法不承认。 你总不至于想因为流氓罪被抓起来吧？” “实在不行你就先把人娶回来，凑合着过了这一关再说。” 冯慧珍敲了敲门。 “娘，我回来了。” 刘翠花听到熟悉的声音，吓了一跳，急忙和老三冲出院子。 打开门的那一瞬间，看到了熟悉的小女儿刘翠花，眼眶一下子就红了。 “你这孩子怎么也不给家里写封信，打个电话，我们好去车站接你。你说你回来干什么呀？这么大老远的。” 一边说，一边还是不由自主地伸手把女儿手里拎着的大包小包全都卸了下来。 一边卸东西一边埋怨。 “你说你回来就回来，怎么拎这么多东西？你这走了上千里路，一个姑娘家家的也不怕累着。还没吃饭吧？妈现在赶紧给你做饭。” “妈，我不饿，你给我老老实实坐着，把事情说清楚。我三哥到底怎么了？” 第257章 讹上了 冯志远见到妹妹的喜悦，被这句话彻底打得蔫头耷脑起来。 刘翠花坐在炕沿上，也是叹了一口气。 “唉！都怪娘，明知道你姥姥不怀好意，可是我还是心软了一下，这回把你三哥给害了。” 事情的原委娓娓道来，冯慧珍大概明白了。 就在三个多月之前。 那个便宜姥姥又没事儿干，带着家里的亲戚来串门儿。 这一次带的是儿媳妇儿远房的一个侄女。 这个叫王娟的女孩儿长得不好看，小时候因为小儿麻痹，腿有点问题，走路有点一瘸一拐。 但是不影响行动。 明明已经20岁，还嫁不出去，不是因为腿的缘故，而是因为这个叫王娟的女孩儿性子泼辣。 再加上好吃懒做。 总之就是一个别人从身上挑不出优点的一个女孩儿。 怎么可能嫁得出去？ 谁家娶妻不娶贤？ 而那一天，老太太非要张罗着好好炒两个菜，陪着老太太一块儿来的，还有老太太的大孙子。 冯志远本来并不想喝酒，可是那一天也是被刘家的这个刘志峰连怼带气的。 以至于两个人赌气，一口气干了一瓶二锅头下去。 冯志远喝醉了，第二天早上一声尖叫，这熟悉的场景，大家都不用猜了。 冯志远出现在了王娟的炕上。 两个人还偏偏衣衫不整。 王娟不依不饶非说冯志远耍流氓，要告冯志远。 最后刘老太太出面，好说歹说之下，让冯志远娶了王娟，就算是两家从仇人变成亲家。 冯志远死活不答应，宁肯坐牢，也不答应娶人。 王娟堵着一口气，是真要到派出所去告冯志远，后来还是刘翠花给拦住了。 两家因为这件事已经撕扯了好几个月，谁知道前一段时间忽然之间，王娟说查出了三个月的身孕。 人家拿出了医院的诊疗单。 这一下子冯家没话说了。 冯志远最后被刘翠花压着，答应了这门亲事。 可是冯志远是心不甘情不愿，他怎么想自己都是着了王娟的道。 见到王娟，那是鼻子，鼻不是鼻子，脸不是脸。 两个男女看起来根本不像是马上要结婚的男女。 两家说好了，和老大一块办完婚事。 这两天他们两口子就要去领结婚证。 冯志远是越想越窝火，越想越生气，这不是明天要去拍结婚照，领结婚证儿。 今天他已经不准备干了，准备撒丫子走人。 “三哥，你是怎么想的？” “我能是怎么想的？明摆的是王娟给我设了个陷阱，这里面说不准还有老太太的手笔。让我就这么捏着鼻子认下这个孩子，那是做梦。 我敢说我那天喝醉了酒，绝对没有碰她一根手指头，却好端端地有了孩子。” “让我当这个绿头乌龟，那还不如干脆把我枪毙。” 冯志远一想起这事儿，就觉得委屈得很。 “你胡说什么？要是流氓罪真的告到了县里，你说你有好果子吃吗？这辈子不就毁了。我能眼看着你去吃枪子儿。” 刘翠花数落儿子。 为这个儿子她是操碎了心，这一件事情闹得纷纷扬扬。 全村人都知道，当然没人指责冯家人不地道，所有人都能看出来这一件事里面有猫腻。 可是再有猫腻，女方家已经有了孩子要是不认也不行。 “妈，我哥说的对，这种事情总不能不明不白咱们就认了。到底这孩子是不是我哥的，或者对方有没有怀孕？万一人家没有怀孕。 只不过是用这个作为由头，逼着我哥结婚，一旦领了结婚证儿，那就成了事实婚姻。我哥再想离婚那就难了。” 冯慧珍本来高高兴兴回来参加婚礼，谁知道家里的婚礼居然还有这么一出。 她就说怎么好好的大哥和三哥要一块儿结婚。 “娘，你看我妹妹也这么说吧。” 冯志远终于觉得找到了组织，找到了有人给他做主。 这些日子谁见了他的面儿，都劝他就这么捏着鼻子忍一下吧。 什么忍一忍海阔天空！ 冯志远委屈得都想哭。 他招谁惹谁了，就惹上了这么大的祸事。 “可是人家姑娘已经拿来了医院证明，这总不会作假？” 刘翠花有点儿犹豫。 作假这种事情，他们小老百姓想都不敢想。 再说了拿的可是县里人民医院的医生开的证明，这东西能作假？ “是不是作假，咱们总得调查一下。” “可是你哥他们明天就要去领结婚证了，说好的明天你哥过去接女方一块儿去县里。要是你哥不去的话，恐怕女方的一大家子又得闹上门了。” 刘翠花这几天已经被对方闹得脑仁儿疼，女方家里叫了一帮子亲戚。 成天十几个人在他们家院子里，又砸又闹。 要不是老三同意了婚事，估计他们家现在连一件完整的家具都没有。 一想起女方的架势，刘翠花是真的头疼，害怕。 冯慧珍安抚地拍了拍母亲的肩头。 “娘，你先别着急。这不是明天才去领结婚证吗？咱们明天拖一拖这件事情，让我调查两天。就说我哥今天晚上发烧生病了，让我哥在家里装病躺两天。 我就不相信女方总不能硬逼着我哥从病床上起来去领结婚证。” 冯慧珍的话让刘翠花和冯志远都点头同意，两个人仿佛终于找到了主心骨。 “可是我就怕对方明天不依不饶。” 刘翠花已经快被王家人弄出毛病来了。 但凡有一分余地，刘翠花也不会同意儿子娶这么一个儿媳妇儿进门。 光是从王娟这两天一哭二闹三上吊的架势，还有王家人的这些做事方式就能看出来，这是一家子彪悍不讲理的人。 你跟她讲道理根本讲不通，这样的儿媳妇儿娶进了门，他们家的日子才真的会鸡飞狗跳。 “没事儿，娘有我呢！三哥，你也别怕。” 冯慧珍忽然灵机一动，就算是他们查出来，女方糊弄他们，可是人家只要咬死了和冯志远之间发生过什么。 冯志远只要不娶这个王娟，人家随时可以告他流氓罪。 倒是可以借助这件事一劳永逸地解决。 冯慧珍想起了空间的桃子。 第258章 做好思想准备 下午的时候，老四从地里回来，见到妹妹很高兴。 一家子欢欢喜喜地吃了一顿饭。 紧接着冯慧珍悄悄地把三哥拉了出去。 “妹妹啥事儿啊？这么神秘！” “哥，我有办法能够帮你解决这件事，可是你必须相信我。” 冯志远揉了揉眉心。 “我当然相信你，你是我亲妹妹，我怎么会不相信你？你说吧，要怎么办？你说干啥就干啥。哪怕是上刀山，下火海，你哥都绝对不会犹豫一下。” “给！这是一个桃子，你吃了吧？” 冯慧珍递给三哥一个桃子。 冯志远叹了口气，“你不会告诉我，你想到的法子就是让我吃了这个桃子吧？” 桃子看起来干干净净。 冯志远拿着桃子在衣服上蹭了蹭，直接三口两口就吃完了。 “你还真是猪八戒吃人参果，连个味道都不尝一尝。” 冯慧珍嗔怪地望着三哥，三哥这性子还跟以前一样。 “桃子我吃完了，你说吧，有什么办法？” 冯慧珍悄悄地在他耳边说了一串话，冯志远点点头。 “我怕我装不像。” “一会儿我给你倒碗水，里面放了药，你喝了之后，保证你什么都不知道，等你醒过来估计这件事就解决了。” 冯志远点点头，一咬牙，为了自己以后的幸福人生。 哪怕就是真要他这条命，他也认了。 “行！” 静悄悄的夜晚。 第二天一大早，冯志强急匆匆地跑到了大队部。 “队长，队长，求求您借一下拖拉机！我弟弟昨天晚上突然发了急症，烧得人都已经迷糊过去了。得赶紧送医院，现在人事不省！” “那还说啥！人都这么严重了，走走走！赶紧走，我让人发动拖拉机，你们家赶紧把人抬出来。” 刘队长让儿子去发动拖拉机。 冯志强急匆匆地去街坊邻居喊了几个人一块儿到他家。 把老三抬出来！ 这会儿人们才看到老三人烧得都已经通红，就算是不用摸，离的距离近了，都能感觉到身上的那股热气。 眼睛闭着，嘴角吐着白沫，看起来真的是昏迷不醒。 任谁一看都知道，这人不好了。 用被褥把人放到了拖拉机上，身上给盖了一个薄被。 刘翠花早就已经哭成个泪人，非要跟着去医院。 却被冯慧珍硬是给劝下了，她让姐姐在家里守着母亲。 她和大哥一块儿去医院。 拖拉机的轰鸣声中，他们来到了医院。 人被送进了急救室，急诊医生看了之后直摇头。 “人怎么烧成这个样子，你们也不早一点儿送来，知不知道这样脑子会烧坏的？” 冯慧珍和冯志强两个人被骂得灰头土脸，连连道歉。 陪他们来的刘队长和村里的村民一看这样子也意识到不好。 大家忐忑地等了三个小时，等来的是医生连连的摇头。 “目前病人的情况非常不稳定，也非常危险。我们没有找到病因，病人处于无意识的昏迷状态，虽然高烧已经用药物压制下来，但是病人的情况非常不乐观。你们还是要做好思想准备。” “大夫，您说的思想准备是什么？” 冯慧珍急忙追问道。 医生同情地望一眼冯慧珍摇了摇头。 “病人的情况我们也不知道目前是处于一个什么状况，而且病人的这一次疾病来势汹汹。如果这三天之内醒不过来，病人可能这辈子都醒不过来。你们最好是做好这种心理准备。” 冯慧珍哇的一声就哭了出来。 医生怜惜地望一眼其他人，“你们安慰好家属，这样的情况我们也很无奈。可是目前以我们的医术水平，还真的查不出原因。 要不然你们就只能把病人转到大城市的大医院去。” 医生走了，整个走廊里回荡着冯慧珍哭泣的声音。 冯志强一边搂着妹妹安抚，一边对队长说。 “刘大叔，麻烦您回去给我妈他们带个信儿，这种事情我们不能瞒着我妈，万一我弟弟出现了大问题……” 后面的话也哽咽的说不出来，这是从小一起长大的弟弟。 虽然调皮捣蛋，可是从没有想过弟弟会这么年轻就没了。 一辈子醒不过来，那和人没了，没有区别。 刘队长叹了口气。 “你们放心，你们在这里好好守着，我回去一定给你妈把话带到。有什么需要帮忙的，给咱们队里来个电话，你放心，能帮的大家一定会帮忙。” 其他人也纷纷表达了大家想要帮忙的意愿，实际上心里明白。 这么年轻一个孩子突发疾病，医生刚才说的那番话，孩子们不理解，他们大人怎么会不理解。 也就是说让准备后事。 不少人一边走出医院一边叹气。 冯家日子终于过好了，好不容易老大老二准备结婚，偏偏在这个时候出了这样的事情。 队长开着拖拉机，带着村民回到了村里。 与此同时，冯家迎来了王家的大批人马。 刘老太太跟着王家的人走进门来。 一脸的不高兴，这婚事走到最后一步了，没想到自己闺女和那个外孙居然还在挣扎，赶紧把媳妇儿娶进门，好好过日子，自己也能省心。 这个王娟的确是他们设计好的。 王娟只要嫁进这个家来，以王娟的脾气和手段一定能够拿捏住刘翠花。 王娟到时候仗着肚子里的孩子，一定能从老大和老二的手里把钱弄出来。 当然，王娟肚子里根本就没有孩子，他们拿出的所谓诊断书也是假的。 可是无论怎么样造假他们赖定了冯家。 毕竟当初冯志远和王娟从炕上醒过来，这是铁板钉钉的一件事。 很多人都亲眼看到了。 冯志远是死活赖不掉这种事情的。 老太太一进门就没好脸色。 “翠花，翠花怎么回事儿？不是说好的今天。跟王娟去领结婚证吗？人呢？老三人呢？” “你说说这叫什么事？我一个这么大年纪的老太太，成天为了你们家的这事情往过跑。你说我容易吗？” “老三呐，你赶紧出来领着你媳妇儿去领结婚证，把这事情办了就完了。肚子里的孩子可不能等。” 却发觉往日里一听到她的声音，就急忙冲出来迎接的女儿却没出来。 第259章 土办法 王家的一大家子人吵吵开了。 王娟哭哭啼啼地从人群里走了出来。 “冯志远，你到底准备怎么办？你倒出来给句准话。” “你是结婚还是不结婚？要不要这个孩子？你要是不要这个孩子，我立马就到县里公安局去。” “冯志远，你是个男人，你就滚出来。” “你在屋子里当缩头乌龟算什么本事？” “冯志远，你给我滚出来。” 王家的人站在院子里叫骂。 突然之间，帘子挑开，刘翠花红着一双眼睛走了出来。 身边跟着二闺女冯慧茹，还有老四冯志祥。 “你们别骂了。老三不是有意不去的，老三是去不了。” 被人指着鼻子在院子里骂自己儿子。 刘翠花憋了一肚子火。 王家的人看到刘翠花儿不由冷笑道。 “不是有意不去？结婚这么大的事情，他能有什么理由不去？” “你赶紧让他出来，有啥话说明白，我们家闺女也不是非要嫁到你家来。这不就是因为被你家小子给祸害了，现在不嫁给冯志远，嫁给谁啊？” “别在这里装模作样，哭什么哭啊，有什么可哭的，谁昨天没有见到你家冯志远活蹦乱跳的。” “你这么一哭，活像是给你儿子哭丧一样。” 这话一下像是点燃了火药桶。 “你说什么？你才给你闺女哭丧呢！我儿子昨天晚上高烧不退，人的昏迷不醒，已经送到县里医院去。有你这么当亲家的吗？ 来了不先问问我儿子出什么事儿，反而张嘴闭嘴哭丧。 怎么着我儿子不好了，对你闺女有什么好处，你闺女不是照样地守寡！” 刘翠花爆发了，这一连串的话，直接把王家人震在当场。 刘老太太撇撇嘴，她才不信冯志远生病了，就冯志远那活蹦乱跳的劲头儿。 耍无赖他第一，什么时候见过他生病啊？ 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儿。 不光刘老太太这么想，其他的王家人也是这么想，以前冯志远又不是没有装过病。 为了躲避这桩婚事，冯志远那是什么幺蛾子都出了一遍。 “翠花，你家老三是什么样的人，我们都清楚，虽然说他对王娟不满意，可是到底现在也怀了他的孩子，他总得负这个责任，是不是？ 你让他赶紧出来吧。带着他媳妇儿去领结婚证，事情赶紧办了，你说这样折腾下去，对两家人有什么好处？” “就是我女儿肚子都快大了，他再也不把这婚事办了，我们就只能去派出所告他。” “就是这是什么人啊？成天还装病。” “你赶紧让他出来。” 王娟三步两步跑到了刘翠花跟前，死死地拉着刘翠花，满眼的泪水。 甚至扑通一下跪在了刘翠花面前。 “娘，快让老三出来吧。我能等，孩子能等吗？” “您就可怜可怜您还没出世的大孙子吧。” 刘翠花一把甩开了王娟。 “你们还有脸说，你们还有脸来闹。我儿子现在就在医院里，你们要是不相信，自己去县人民医院去看。” 王娟被甩得差一点摔倒在地。 自从知道她怀孕之后，刘翠花对她的态度缓和了很多，从来都是小心翼翼，生怕磕着碰着她肚子里的金孙。 怎么今天忽然变了态度？ 王娟猛然意识到，事情不太对。 急忙起身，其他的王家人也面面相觑，看刘翠花的架势不像是说谎。 “亲家，难不成女婿真的病了？” “这还有假吗？我告诉你们大早上。生产队长开着拖拉机亲自送我儿子去医院的，你们不相信，你们自己去看。 我现在心急如焚地在家里等信儿，你们可倒好，还上门来闹，闹什么闹？” 刘翠花心急如焚，这是真的一点儿都不假，就这么一会儿的功夫，嘴上连聊燎泡都起来了。 冯慧茹急忙上前搀扶住母亲。 “你们爱信不信，不信你们就去县里医院看，现在你们赶紧回吧。” 老四冯志祥也上来，把众人往门外赶。 “你们赶紧回去吧，让我妈消停一会儿。” 没给刘老太好脸色，连刘老太也一块儿推了出去。 刘老太太和王家人站在门口，面面相觑，刘老太太疑神疑鬼。 “要不然先问问。” 老太太跟隔壁邻居一打听，果然一大早冯家的人去大队部找了拖拉机，队长亲自开着拖拉机送他们去的医院。 看来是真病了。 一帮人只能悻悻而归。 同一时间，队长也回到了村里。 一时之间村里人都知道，冯志远现在病入膏肓，很有可能就活不过来了。 毕竟那么多张嘴，怎么堵也堵不住。 谁都知道冯家很可能喜事变丧事。 刘翠花坐在屋里听到这个信儿的时候，那是真的两眼一翻，晕了过去。 冯慧珍晚上回到了家里。 病房那里有大哥守着。 三哥的情况，她心里自然有数，别看呼吸微弱，人昏迷不醒，可是实际上那是因为吃了桃子的缘故，处于一个假死状态。 回到家里她是担心母亲因为这件事情大受打击。 回来一看家里乱糟糟的情况就知道刘翠花给急晕过去了。 急忙给母亲灌了一碗水下去，水里加了一点儿灵泉。 刘翠花醒过来，一醒过来，眼泪就没停。 “慧珍，慧珍。你哥怎么会这样啊？这不是剜我的心吗？” “娘，医生也说了，这个情况不是他们乐意看到的，现在查不清楚原因。三哥，这情况这么危急。我想着要不然咱们试试土办法。” 冯慧珍回来自然有她的用意，事情进行到这一步。 没有让王家自己跳出来解释清楚这件事的话，怎么可能给三哥洗清冤屈。 刘翠花一听这话，急忙擦掉眼泪问道。 “什么土法子？咱们这里有什么土法子，什么土法子娘都愿意试一试，只要能救你哥的命。” 每一个孩子都是母亲的命根子。 冯慧茹急忙问道。 “慧珍，你就快说吧，别让妈着急。” “娘，这件事只能您出面，您去王家一趟。” 刘翠花怔怔问道。 “我去王家干什么？难不成王家有秘方儿？” “你，冲喜。古时候不是有这么一说，我是觉得我哥现在情况不明，如果王娟现在同意和我哥举行婚礼。说不准我哥能醒来呢。” 第260章 上门提婚事 “这都什么时代了，早就不兴这种办法！再说了王家怎么可能同意？” 刘翠花其实听到这话的时候，动了一下心思，以前老人们就有这种说法。 可是以王家那么精明的人，要听说自己儿子现在这情况，怎么可能答应嫁过来？ “娘，您不会别告诉他们我哥的情况，您就说我哥好的，差不多了，就是身体有点虚弱，要不然咱们先把喜事儿办了。” “只要我嫂子嫁过来了，那就由不了她，再说她肚子里不是有我哥的孩子吗？您想我哥要是这辈子真的醒不过来，这孩子就是咱们家的命根子，我哥的最后一缕血脉。 无论如何都得让她把孩子给我们家留下。” 冯慧珍说这个话的时候，远远地就看到院门后面有个人影儿。 无论谁藏在那里偷听，她的目的就是为了把这个话传出去。 村里人爱听墙根儿，爱说八卦，这种话一传十，十传百。 很容易王家就得到消息。 鬼才信王家的那个王娟，愿意和他哥同甘共苦，荣辱与共。 刘翠花想了一想，“咱们这么做是不是有点儿缺德呀？娘张不开这个嘴骗人。虽然说王家不是什么好人家，可是到底咱家老三现在的情况让人家嫁过来，这不成了守活寡。 娘这辈子没做过这么缺德的事儿。” 刘翠花那是正经的老实人，做这种事情真的是很挑战她的心理底线。 “娘，你想想我三哥，万一要是冲喜，我哥醒过来了，那不是皆大欢喜。” “再说您想一想，王娟肚子里已经有我哥的孩子了，哪怕嫁过来把孩子生下给咱留下，她想改嫁咱也不反对。” “咱们也不算对不起她，她这样的状况，名声早已经坏了，不嫁给我哥，还能嫁给谁呀？” 冯慧茹一听也点点头，“对呀。小妹说得对。当初也是他们要死要活，非要嫁给老三，再说现在肚子里都有老三的孩子了，不嫁过来能行吗？ 虽说不提倡这个，可是咱只能死马当活马医。” 女儿的话终于让刘翠花下定了决心，为了儿子她什么都做得出来。 刘翠花儿起身收拾了收拾，立刻翻开了家里的东西，拿出来女儿昨天拿回来的一些礼品。 比如说槽子糕，罐头之类的，用网兜拎上。 陪在她身边的是冯慧珍和冯志祥。 冯慧茹留在家里看家。 冯家三个人趁着夜色，直接走到了王家。 王娟坐在屋子里，正跟父母商量对策。 听说这事儿以后，他们家里的哥哥还真骑着自行车去打听了一下，果然冯志远真的住在县人民医院里。 不过就是没打听出来，冯志远是因为什么毛病。 “娘，爹，现在怎么办？” “能怎么办？他哪怕就是装病住院，也得把你娶进门。他病能病一天两天，难道还能病一辈子？” “你放心，无论他冯志远是真病还是装病，他都得娶你。” 王娟想了想冯志远的高大的身材和英俊的面容。 认真地说，冯家的人都长得不错。 能攀上这么一个丈夫，也是老太太给出的主意，不然的话无论如何也不可能有这么一门亲事。 王娟倒是感觉很满意。 突然之间听到有人敲门。 “谁啊？” 王家大儿子去开门，大一会儿功夫，冯家三口人被让进了屋里。 王父王母一看到刘翠花他们三个人吓了一跳，这天都黑了，冯家三个人来是啥意思？ 急忙把人招呼进屋。 “哎哟，亲家，这么晚了。” “有什么事儿不能明天再说啊。” 两口子心里本能地觉得冯家恐怕是来退亲的。 这又是冯家找的什么借口？ “哎呀，亲家，天虽然晚了，可是我想着越想越不对，今天的事情是我们冯家做的不对，我家老三不过就是个感冒发烧一点儿小问题，哪能折腾这么大呢？ 可是这孩子非要这么折腾，我这当娘的也拗不过他。他要住院就住个院吧，不过我想着要不然咱们还是赶紧把婚事办了。 让小王嫁过来，嫁过来有小王管着老三，我也就歇心了。 毕竟小王肚子里有我家老三的孩子。我可不会由着我家老三这么折腾。” 王娟面上一喜，她是真没想到自己未来的这个老婆婆居然会这么通情达理。 “娘，你的意思是？” “我的意思是老三在医院里，就让他在医院里待着，咱们晾一晾他。要不然明天咱们这就办喜事儿。娘做主了，让你直接嫁进咱家门来。 等到老三回来，就让他和你去县里扯证。到时候就由不得他了。” 刘翠花如此大气地拍着胸脯做保证。 王娟喜的眼睛，眉毛都快要飞起来了。 刚想立马就答应，却被王母狠狠地扯了一下胳膊，努了努嘴。 “你一个大姑娘家的这事儿轮不到你说话，你回你屋去。” 把闺女赶走，王母笑着说道。 “亲家呀，你这事儿有点儿太急了，就算两家成亲办婚事也不能这么着急，毕竟这是老三要和我家王娟过一辈子的事情。 总要他们小两口都高高兴兴的才好，这么做的话，恐怕你家老三会不乐意。到时候难免会怨恨上我家王娟。” “哎呀，亲家，你放心！我家老三我明白他是什么人。这事儿要真的办成了，他也就没有折腾的余地，也就会安安心心过日子。 我觉得明天这个日子就不错，要不然明天我让他姐姐和妹妹专门上门来接王娟，咱们先在村里办个酒席，过个明路，让大家都知道娟儿嫁到我们家了。 等以后再扯证儿，你放心，我会对王娟好的。她肚子里再怎么样，也有我们家的孙子。我以后一定真心地把她当自己闺女一样对待。” 刘翠花越是这么说，王父和王母脸上越发的严肃起来。 “亲家，这是个大事儿，这可不能说办就办，我们两口子总要商量一下。和孩子商量商量！这样吧，明天太急了，咱们过两天再说，行不？ 亲家，你看看这大老远的，你还是先回吧。” 不由分说给儿子使了使眼色，一家三口客客气气地，把他们一家三口也请了出去。 第261章 真相揭穿 刘翠花站在门外，深深地叹了口气。 “这可咋办呀？他们不答应怎么办？” “娘，别在这里说，隔墙有耳，咱们先回去再说。” “对对，你看娘这个脑子。回去说，回去说！” 王父王母从院门后面抬起头，两个人贴在门上，一直在听墙角。 两人进了屋里，王娟这阵儿已经甩了门帘，从她的屋子进到这屋里。 一脸好奇地问。 “爹娘，刚才冯家来提婚事，您怎么没答应呀？这不是天大的好事儿。” 不依不饶地扭着身子，搂着她妈的胳膊撒娇。 王母狠狠地拿手指头戳了一下闺女的脑门儿。 “你让我怎么说你，你长没长脑子啊？你没觉得这事情不对啊？以前冯家的人见到咱们那是躲之不及。怎么突然一下子就这么改观。 这么积极的要把你娶进门去，你就没发觉，这里面儿有点儿不太对劲儿。” “娘，你的意思是他们是要糊弄我？” 王娟不明白，这么做对自己只有好处没坏处，她顺理成章地嫁给了冯志远，这有什么不好？ “娘，他们就算是糊弄我，我反正已经嫁过去了。那不是正好。” “你怎么这么傻呀？好端端的为什么他娘现在这么积极主动的要把你娶进门？ 我总觉得这个事情里面有点不对，那个冯志远不会是出什么事儿了吧？” 王父也点点头，“咱们还是打听打听为上。” 第二天，两口子出门首先去了县城的县医院，到了县医院里。 看到护士从病房里出来。 “护士长，看样子这个冯志远还是醒不了。大夫说了，他要是今天再醒不过来，恐怕以后都醒不过来了。” “嘘，你别说了，让家属听到该多难受啊。” “我知道了，我知道了，护士长，我不说了。” “唉，可惜了，还这么年轻。” 两口子急急忙忙凑上来。 “护士同志，我就想问一下，住在这个病房的冯志远，到底现在怎么样了？是个什么情况？” 护士长警惕地望着两个人，“你们是谁啊？” 王父急忙陪着笑脸说道。 “我们是冯家的亲戚，远房的亲戚本来是来串门儿的，谁知道来了听说冯志远生病住院，所以特意来看看人。” 护士长这才松了口气。 “你们安慰安慰病人家属吧，病人现在的情况并不好，很有可能永远都醒不过来了。可是到底也不能放弃希望。万一过个十年，20年，医学发展好了，说不定有办法可以救醒病人。” “什么永远都醒不过来了？” “这是什么意思？” “反正我们也解释不清楚，听医生的那个意思，病人目前的状况如果今天醒不过来，很可能以后都醒不过来了。 大概就像是活死人一样，躺在病床上，一辈子需要人照顾。” “你们好好劝劝家属，人总要接受现实。” “啥？要一辈子躺在床上？不可能啊，昨天看着人还好好的。” 王家两口子都有点儿蒙了。 第一反应就是不会是护士联合冯家的人在骗他们吧？ “这有什么不可能的？只要吃五谷杂粮，人总会生病，就算是年轻力壮，也不代表病痛不会找上门儿。” 护士长和小护士转身走了，王家两口子站在医院的走廊里，两个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他爹这不会是真的吧？” “走，咱们到病房那里看看去。” 王父咬牙，他就说冯家这番操作不太对劲儿。 昨天晚上好好的就上门来，非要让闺女先嫁过去。 这是要干啥？ 以前对王娟那是多不待见呀？ 他就觉得不太对劲儿，冯志远以前见到他闺女的时候，简直是鼻子不是鼻子，脸不是脸。 就算这个婆婆好说话一点儿，可依然也是各种的嫌弃。 昨天居然态度大变，而且对闺女肚子里的孩子有了各种的期盼。 原来秘密就在这里。 “妈，你别哭了，到了这个时候，哭解决不了问题。” 冯志强劝着母亲。 刘翠花坐在儿子的病床前，现在哭得像泪人一样。 昨天听说这事情的时候，还觉得有点儿不相信，刘翠花觉得儿子可能睡一晚上就会醒过来。 可是今天在医院里看到昏迷不醒的儿子，才认清了现实，医生说的话更让人五雷轰顶，心底发凉。 要是一辈子就这样，醒不过来，儿子可怎么办？ 她又不能活一辈子。 也不能让老三把哥哥姐姐，弟弟妹妹都拖累。 她现在才明白过来，为什么昨天小女儿同意婚事。 的确现在王娟肚子里的孩子就是自己所有的期望。 她就算咬着牙把孩子抚养长大，就是可以信任的唯一人选。 任何一个人都没有血脉亲情关系的更牢靠。 兄弟姐妹都不是绝情的人，肯定会帮衬着孩子。 这是刘翠花唯一能够想到的以后的办法。 只要她活着有一口气，可以不拖累任何人，照顾好儿子。 可是她怕自己力有殆尽。 “娘不哭，你弟弟现在这个样子，这可怎么办？” “娘，您别说了。还有我还有家里的弟弟妹妹。我们谁都不会不管老三的。” 冯志强昨天晚上一晚上没睡，眼睛里面全都是红血丝。 昨天晚上他也考虑了一晚，医生今天查房的时候说的话还说得很清楚。 弟弟要是再这么不醒，可就真的醒不过来了。 “多亏王娟肚子里有你弟弟的孩子。” 刘翠花的话，让王家两口子心凉到了底。 现在终于真相大白，怪不得昨天晚上跑到他家来提亲。 恨不得立马把儿媳妇娶回去，连哄带骗，这是要骗着自己女儿给她儿子守活寡。 两口子咣当一声踹开门，就走了进来。 “姓刘的，刘翠花，你好狠的心啊？你儿子现在已经半死不活，一辈子躺在床上醒不过来。你居然想骗着我女儿嫁过来给你儿子守活寡。” “刘翠花，你缺德不缺德啊？” “怪不得你儿子醒不过来，你们家干了这么缺德的事情。” 整个病房里的其他病人和家属都纷纷地望了过来，谁也不知道这是什么情况。 医生和护士听到消息，也急忙赶了过来。 第262章 黄花大闺女 看最快更新无错小说，请记住 https://www.52wx.com！章节内容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263章 三方对峙 “我不信，我不信。要是没有孩子，我儿子怎么办？我儿子以后怎么办？” 刘翠花整个人滑倒在地上，抱头痛哭。 病房里安静了，所有的病人家属都明白刘翠花在哭什么。 如果她的儿子躺在病床上，一辈子醒不过来。 将来能依靠的大概是心目中的那个孩子，可是现在所谓的孩子也是假的，这种真相是很残忍的。 “真的没有。这事儿的确是我们做的不对，可是这的确是老太太安排的。这件事情我们要跟你道歉，不过我们家王娟真的不能嫁到你们冯家来。” 王父态度很好，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他可不想丢人丢到外面来。 于情于理这件事揭穿，都是他们家干的好事。 “王伯伯，王伯伯今天这里也这么多人，你们说话要负责任。” 冯慧珍上前一步，从地上把母亲搀扶起来，交到哥哥手里。 义正言辞地望着对面的两口子。 目的就是为了今天板上钉钉，把事情弄清楚。 王父急忙点点头。 “孩子，我们说的都是真话，绝对没有一个字骗你。” “你们前面已经骗了我们一次，这一次连我们都不敢相信，既然你说了是我姥姥干的这种事情。那么咱们请医院的护士，医生作证。 您把老太太请来，也把我嫂子请过来。” “谁是你嫂子？我闺女还没过门呢！” 王母不干。 王父拉她一把，是时候再计较这个，只会显得他们小气。 “好，不叫嫂子，那就把王娟也叫过来，咱们三方对峙，把这事情说得清清楚楚。要不然的话。我们只能认为王娟肚子里有我哥的孩子。 只不过是因为不希望嫁过来才撒的这个谎，今天无论如何都得把事情弄清楚。 如果有了我们家的孩子，我希望王娟能够嫁过来。哪怕就是为了名正言顺的生下这个孩子给我哥留一个后。 明摆着我哥现在这个状况，如果这个孩子生下来，是我哥以后的希望。” 话说得合情合理，连周围的病人家属，医生，护士都点点头。 医生四十多岁的医生带了一副眼镜儿站出来。 “我愿意当这个证人！” 护士长早就热泪盈眶，事情发展到这一步，谁还能不知道，肯定是女方家改了主意。 也站出来说。 “我也愿意做证人！” 病房里的病人和家属都纷纷表态， “我们愿意！” “我们也愿意做证人。” “有什么作证不作证的？我说了我闺女根本就和你儿子什么事情都没发生。” 王母想要赶紧脚底抹油溜走。 要是把闺女拉到这里掰扯一下，估计他们王家的名声真的要臭大街了。 冯慧珍一把扯住了王母的手。 “如果你们今天不把事情说清楚，那么我们就上派出所告你们。” “让警察还我们一个清白。” “我哥就算昏迷不醒，也要清清白白做人。” 冯志强站到了妹妹身旁。 “对，就算我弟弟一辈子醒不过来。这事情也必须给我们一个交代，今天要是说不清楚，我们就去告你们。 告你们诬陷我弟弟。” 一听要上派出所，王家两口子都吓了一跳。 王父扯了扯媳妇儿的手，低声说道。 “回去把老太太和王娟都叫过来。这事情咱们当面锣对面鼓的说清楚，反正不是咱们出的这个主意。就算追究责任也追不到咱们身上，那不是有老太太在吗？” 王母一想也对，那是刘翠花的亲娘，她还能把她亲娘怎么的？ “行，你们在这里等着，我回去叫人。今天一定得把这个事情说个清清楚楚。” 王母拉着王父转身想走，却被冯志强一把挡在了门口。 “伯父，伯母请你们两个留一个人在这里，咱们也好说，免得将来闹得太难看。” 这会儿他身为长子，身为大哥，必须担负起这个家顶梁柱的责任。 看着高大的冯志强，王父点点头。 冯家这一家子都是聪明人。 看了一眼，躺在病床上奄奄一息的冯志远，要是老三没有昏迷不醒的话。 自己闺女嫁到冯家来也算是一个好的出路。 唉，这真是命。 三个小时之后。 刘老太太阴沉着一张脸，身边跟着王娟，还有自己儿媳妇儿。 王母扯着自己女儿的手，一进病房，急忙吆喝开了。 “这回我可是把人带来了。你们有啥话，问老太太就行。” 王娟今天都蒙了。 听到母亲回去告诉她冯志远是真的病得不轻，而且护士，医生肯定不会开玩笑。 这会儿亲眼看到冯志远躺在病床上，脸色苍白，奄奄一息的样子。 更加确信冯志远这是真的得了重病。 她当初看上冯志远，只是因为自己条件不好，一直也嫁不出去。 冯志远长得一表人才。 再说冯家还有两个在县城里当工人的哥哥姐姐。 再加上刘翠花也不算是一个厉害的婆婆，嫁得冯家来，凭她的手段只会有好日子过。 可是她可不要嫁给一个昏迷不醒的男人，照顾这个男人一辈子。 两个人之间根本没有感情可言。 “你们闹什么闹？也不嫌丢人啊。” 刘老太太本来是不想出面的这种事情出面说，她虽然是长辈，可是到底也不占理。 本来刘老太太死活不想插手这件事，可是她哪架得住王母在家里折腾？ 在村里已经丢了一回人，左邻右舍差一点儿看了笑话。 要不是儿媳妇儿眼疾手快，捂着王母的嘴，把人架到了屋子里，双方坐下来，好言好语地商量了半天。 说不准这会儿他们在村里，早已经臭大街。 刘老太太心里是那个膈应。 一张嘴说的话就很难听。 “我们不是闹，我们就是要求一个公道，一个明白。我哥好好的媳妇儿没了，总要说个清楚。而且连孩子也没了，这不是欺负人吗？ 虽然我哥在床上躺着，醒不过来。可是谁想用这个做借口欺负我哥，那是休想。” “今天要不把事情明明白白地说清楚，那就别怪我不客气到派出所去告状，总有说理的地方。” 冯慧珍摆出了破釜沉舟的架势。 把老太太吓了一跳，这要真到了派出所自己儿子儿媳妇都得跟着吃瓜捞。 第264章 就这么算了吧！ “咱们都是一家人，有什么话不能回去说呢？你小小年纪牙尖嘴利的，我可是长辈，有你这么指着鼻子跟我这么说话的吗？” 老太太摆出一副长辈的架势。 “您的确是长辈，不过长辈要有长辈的样子，今天这个事情您不说清楚，您就算是我亲爹都没用。” 冯慧珍不为所动的架势，让老太太下不了手。 这个死丫头一向牙尖嘴厉，口舌上肯定讨不了好处。 老太太急忙扭向女儿，刘翠花是她唯一能拿捏住的。 “翠花，娘年纪这么大了。你忍心让娘在大庭广众之下这么丢人啊？这件事娘是真心好心办坏事，你也知道你家老大，老三这都多大年纪了？ 一直还没结婚。我这不是也是想让老三娶上一个媳妇儿。我是真心为了他好。” “娘，你真心为了我儿子好，就弄一个女人诬陷我儿子啊？你要真心为了我儿子好，凭什么不能让媒人上门来提亲？ 为啥要鬼鬼祟祟这么做？这干的是人干的事儿吗？ 有自己亲姥姥，往自己外孙子炕上扔女人的吗？有自己亲姥姥这么害自己外孙子的吗？ 你明知道这男女作风问题，是多么要紧的问题，一个不好是要枪毙的。 你根本不管不顾。你到底想要干啥呢？这样对你有什么好处？” 刘翠花发出灵魂的拷问。 “当然有好处，谁让我大哥我二姐在县里工厂上班呢！当工人挣得多，凭老太太的上下两片嘴，一碰就想要出钱来，自然不容易。 可是要是给家里安插了一个这么能折腾的儿媳妇儿，想必儿媳妇儿总能从你手里弄出钱去吧？ 我们一家子不得安宁。老太太心里就舒坦了。 娘，老太太恐怕不是您亲妈吧？我没见过亲妈这么巴不得自己闺女家里日子过不好的。 当然说不准，老太太巴不得我三哥这么犟下去。到时候人家女方真的到派出所去告我哥，没凭没据也没人作证，到时候我哥说不定真的就被人用流氓罪关了起来。 在这个家里面，唯一敢跟老太太对着干的就是我和我三哥。 如果没有了我俩，想必家里的财产老太太就能打主意了吧？” 冯慧珍慢条斯理的一席话，让周围的人恍然大悟。 “这老太太心肠也太毒了吧，到底是自己亲生的女儿，为什么要这么干？” “怕不是真的不是亲生的吧？” “反正我对我亲闺女绝对下不了这个手。” “这心比石头还硬。” 刘翠花望着老太太，“娘，难道我真的不是您的亲闺女？就算我不是您亲闺女，你养到我这么大，对，我就一点感情都没有吗？你是巴不得我这个家散了。” “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老太太被这一席话说得脸上一阵青一阵白。 她还真被说中了心事。 刘翠花还真不是她亲闺女。 当初刘家是从路边捡到的刘翠花，主要是刘翠花的包袱里发现了一个小纸条，顺带着还塞着五块钱。 两口子是奔着五块钱才把这孩子抱回家的。 用老太太两口子的想法，就是这孩子他们养大了，虽然说是为了五块钱，可是也算是他们给了这丫头一条命。 闺女就算这辈子怎么报答他们也不算过分。 当然这一件事真实的内幕，两个人从来没说过。 自然家里的孩子们也不知道，对外外人也不知道这件事。 毕竟两口子因为这个孩子的到来，接二连三的生了自己的亲生骨肉。 “你这孩子，我是你亲妈，我怎么会害你呢？无论如何我也是为了你家老三好。你们家情况不好，娶不上媳妇儿，孩子都这么大了，还打光棍儿。 我到底是为了谁呀？你不能听信这个小贱人这么说，你就什么都听她的，你又不是不知道我才是你亲妈，她可不是你亲生的。” 老太太咬死不认，这种话她自然不能说出来，说出来外人还不得把他们家的脊梁骨戳断。 反正没人知道当年的真相，只要她不说，任何一个人，休想撬开她的嘴。 “娘，您这么做是为了老三好吗？把老三灌醉了，把个女孩子放在他的炕上，这就是为了他好？ 逼着我们家老三把一个他不喜欢的女人娶回家，这就是为了他好？ 而且居然还骗我们说已经有了老三的孩子。您是我亲娘，合着伙儿跟外人骗我们一家人。 您这是对我有多大的仇，多大的恨，要这么糟蹋您的外孙和闺女。” 刘翠花的心都冷了，她以前觉得无论是有再大的恩怨，毕竟是自己的亲娘。 总不能说因为这件事就彻底断了来往，老娘既然愿意低下头认错，事情总能过去。 可是谁知道她的善良和好心，并没有换来善良以报。 娘是抱着坑害他们家的念头上门的，到现在她哪里能够猜不到？ 老娘就是为了塞这么一个儿媳妇儿进门。 “行了，行了，事情已经做了，再说王娟不是没有嫁进你们家吗？现在事情我也跟你说清楚，王娟跟你儿子什么都没发生，那天老三醉得不省人事。 怎么可能发生什么，人家清清白白的大闺女，你家老三已经成了这个德性，就别祸害人家闺女了。” 老太太这一段话说得更气人。 “好了，事情说清楚了，这事情就这么算了，我走了。” 老太太转身就想走人。 刘翠花气得浑身发抖。 哪怕她就是和老娘断绝关系，可是依然没有办法对付老太太。 “老太太，您就这么走了？” 冯慧珍稳稳地扶着母亲，用手在后腰的地方支撑着母亲。 能把善良的母亲气到这个程度，她真的有点儿担心母亲会因此中风。 好在这些年，家里人没少受她的灵泉滋养。 当初也给每一个人都吃过一个桃子，身体健康方面应该是没什么问题。 “怎么我不走，你们还留下我吃饭啊？” 老太太没好气儿的，看了一眼眼前这个所谓的外孙女，这就是一个讨债鬼。 要不是她在里面撺掇，事情怎么可能到了现在这个地步？ 她那个闺女她心里清楚心肠软就是一个刀子嘴豆腐心的人。 不会对他们怎么样，可是这个外孙女儿可不一定。 第265章 早知道就不该捡你…… “这件事的前因后果请您写一张说明，说出来，签上字，按上手印儿，还有王娟和王伯母王伯父，这件事你们是当事人，事情到底是怎么回事儿，也必须给我们写一份证明。 按上手印，签上字，省得以后有麻烦。毕竟你们可是有前科的。” 冯慧珍冷冷地把纸笔扔在了他们面前，却一件事情不处理好，以后还有的麻烦。 看眼前这些人的嘴脸就知道，一旦三哥好了，恐怕又会找上门来，要把女儿嫁进来。 “凭什么让我们写？我们就不写，事情已经说得清清楚楚了。明明没有什么事情发生，偏要我们写这个东西。” 王父，王母虽然没什么文化，可是脑子好使。 白纸黑字写了出来，就留下了证据，以后只有人家拿捏他们的份儿，可没有他们拿捏对方的份儿。 “对啊，事情已经说明白了，还有什么好写的？我是你姥姥，凭什么让我写？再说了，我大字儿不识一个，我不会写。” 老太太自然也不肯写。 “行了，这事情就这样了，走，咱们回去吧。” 老太太和王家两口子，还有王娟准备走人，却没想到听到了冯慧珍悠悠的声音传来。 “好啊，你们走吧，你们前脚出了医院的门，后脚我就到隔壁派出所去报案。我想去了派出所，有派出所的公安同志让你们写这样的话，你们交代得会更清楚。” 冯慧珍转过身，扶着母亲坐在了板凳上。 医生暗暗地竖了大拇指，脸上露出了个赞许的神色，没想到这一家子里面的事情这么复杂。 虽然说老太太仗着是长辈的份儿能拿捏他们，可是这个长辈做的这事情，实在是让人不耻。 一般人碍于面子，下不了这个狠话，也做不出这样的事情。 可是小丫头这么说，反而引来了大家的赞许。 不要脸的人，就得用雷霆的手段对付他们。 能做出这么不要脸的事情的人，整个病房里的病人，家属，医生，护士都没见过。 “你敢，我是你姥姥，你敢如此的不孝，大逆不道。刘翠花你就是这么教导你女儿的，我是你亲娘，你要这么对付我吗？” “你不是我亲娘，我没见过亲娘会这么对待自己的亲生女儿，会对待这么对待自己的亲外孙？ 是我错了。以前他爸在的时候，我和你们断绝了关系，就应该断绝。 这样的父母是我的亲生父母，真是可悲。” “我以为是我爸强势很多事情，你是听我爸的。可是照现在看来，你和我爸是一样的心思，你从来也没有拿我当做亲生女儿看待过。 既然如此，咱们以后断绝关系，两家再也不要来往。” “你说什么？我养了一个白眼狼啊，早知道当初我就不应该和你爸冰天雪地的把你捡回来……” 老太太急怒之下，失言了。 病房里的家属瞬间哗然。 “原来真不是亲妈！” “原来真的是捡回来的？” “可怜呀！” “捡回来到了这家，给人家当牛做马，这些年肯定受了不少罪。” “看着老太太架势就知道小的时候恐怕对这个闺女也好不到哪儿去。” “怪不得这么祸害自己的亲生女儿呢！” “我就说正常的谁家亲妈这么祸害自己闺女。” “真是太过分了。” 刘翠花怔怔地望着眼前的母亲，看到母亲低垂下头眼神躲避的样子。 心彻底凉了，原来她真的是捡来的。 想想这些年，这些年自己在家里，身为家里的姐姐什么都让她起带头作用。 好吃的让给弟弟妹妹，最累最重的活儿自己来干。 可她看到别人家的长子长女也是这么做的，这年头谁家亲生闺女难道就不动手打两下吗？ 她没觉得父母做得过分。 最过分的不过就是结婚之后的一些事情。 就算是这样，她终究觉得这是自己的亲妈，那种血脉里的亲情是割舍不断的。 可是今天这句话终于让她明白了，原来她真的不是这家的孩子。 所有的谜题揭开。 “原来我真的不是您的亲生女儿。那我的亲生父母是谁？” 老太太三角眼一翻。 “我把你养大的，你就是我的亲生女儿。” “我的亲生父母是谁？” “什么亲生父母？我告诉你没有我和你爹把你养大，你早在那个冬天冻死了。你就该孝顺我们。 你的亲生父母早就不要你了，如果不是我们把你捡回来，你坟头上的草都不知道几尺高了。 哪还有今天的好日子过？ 人应该知恩图报。” 老太太振振有词，邪恶的嘴脸让所有人都义愤填膺。 “老太太，你这就过分了，虽然你把这闺女养大了。可是终究要让她知道她的亲生父母是谁。” “而且你要是一视同仁，把她当成亲生的对待，何至于到了今天？刚才的事事非非，我们这一些人听了都觉得不可思议，觉得生气。 要是我亲妈这么干。我估计我和我亲妈都得断了。” “对呀，就算她是你捡来的，你也不能这么狠心，这是人干的事情吗？” 众人纷纷声讨。 老太太原地耍无赖。 “关你们什么事，这事情跟你们有什么关系？她就是我养大的，就应该给我报恩，她这条命是我给的，我就算是要了她这条命，也是理所当然的。 现在让她干什么了？我一没把她怎么样，二也没有要她的命。不过就是想给她儿子找个媳妇儿罢了。这事情有什么说不过去的？ 我怎么就没一视同仁，为了她好，我还有错了。” “娘我就想知道，我的亲生父母是什么样的人？” 刘翠花已经被打击得摇摇欲坠，万万没有想到自己居然还有身世之谜。 “我已经说了，你亲爹亲妈当年就是嫌弃你是个闺女，才把你扔了。你现在就算找回去，他们也不会认你的，他们估计早就当你死了。” “这就是你的命。” 老太太趾高气扬，摆出了一副高高在上的恩人嘴脸。 “你要和我断绝关系也行，我告诉你以后一个月给我送十块钱的养老钱。不然的话咱们没完。 就算我不是你亲妈，可是我把你养这么大，你照样你也得孝顺我。 那是你欠我的。不然的话我就去告你，我就去厂里闹，我让你闺女儿子都休想当工人。” 老太太终于露出了最终的面目。 第266章 拿回属于自己的东西 “老太太你不是要告吗？现在就去告，要不然我现在帮你去报警，我去找派出所的同志来了解情况。咱们看看谁应该进牢里去。” 冯慧珍紧紧地挽着母亲，感受到母亲身上发软。 突然之间发生这样的巨变，连她都没有想到，上辈子根本不知道这件事。 没想到刘家的人藏的真深，里面居然还有这种事情。 “你敢，你敢告我。” 老太太没想到冯慧珍居然这么有底气。 “大哥扶咱妈在这里靠一靠。” “今天有这么多人作证，要么你就写下证明，把这件事前因后果说明白，把当初的所有捡到我母亲的所有东西交出来。 这一件事我们可以当作没有发生，不追究你们法律责任。 否则的话别怪我不客气。我三哥身上的这件事，往小里说是你们阴谋陷害。 往大里说，那就是我三哥今天昏迷不醒，恐怕跟你们脱不了干系，就是因为你的陷害现在出了一条人命，你们摊上人命官司了。 医生都说我三哥这辈子醒不过来，那么你们准备好给我三哥赔命吧。 不光要赔命，还得倾家荡产赔偿我们的损失，我三哥一辈子需要人照顾，你们休想逃脱责任。” 冯慧珍故意把利害关系往大里说。 果然，王家三口人一听这话，吓得脸都白了。 他们没有想到，事情居然闹到这个地步。 现在刘翠花并不是刘老太太的亲生女儿，而且刘老太太这个态度别说是刘翠花，连他们看了都觉得心寒。 人家要是真的去派出所报案，那这事情可就不好交代。 王母急忙上前抓住了老太太的手。 “老太太当初这事情可是你和你儿子儿媳妇儿策划的，跟我们王家可没什么关系。我告诉你，你赶紧把这证明书给人写清楚，把东西交出来。 不然的话我们王家在跟你没完。” 王娟也立马冲了上去。 “老太太，我可没有干什么犯法的事情，里里外外全是你出的主意。你让我嫁到他们家去。说我婆婆别看嘴上厉害，就是个刀子嘴豆腐心的人。 只要拿捏住老婆婆仗着我肚子里的孩子，到时候他老大老二挣的工资还不全都是我们的。 我一个黄花大闺女，陪你演这场戏，我可不想坐牢。” “对啊，都是你儿子在外面欠了一屁股债，你想还债，你也不能这么坑自己闺女。” “我跟你说，你想怎么看你闺女，那是你们刘家的事情，和我们王家无关，今天你必须赶紧写下来。” 王家三口人是真急了，这件事情跟他们是八竿子打不着，没想到一个好女婿没捞着，现在反而惹了一身腥气。 警察来了，他们能有好果子吃才怪。 刘老太太别看对着刘翠花一脸横。 可是对上王家三个人立马气焰全无。 为啥？ 自然是因为老太太的儿子问王家借了300块钱，欠条还在人家家里摆着。 老太太没办法撕破脸。 “他们不敢去告状的，你放心。” 老太太还在这里息事宁人。 冯慧珍转身就往外走。 “你干什么去？” 王娟急了，一把扯住了冯慧珍的袖子。 “去找警察，警察同志一定会给我们做主的，我们家出了这么大的事，几乎算是家破人亡。怎么还不允许我们去告状啊？ 你们干了这么丢人败兴的事情，阴谋陷害把我哥害成这个样子。怎么可以不负责任吗？ 想的倒是美。” 冯慧珍一把把袖子拽了回来，大踏步地往外走去。 王父急了， “老太太我告诉你，你今儿要是不写这个证明，一会儿警察来了，我们连你儿子和儿媳妇儿也一块儿告。那张欠条可在我们家还放着呢。 还有你儿子在外面搞大了寡妇的肚子，这事情我们可一直替你儿子瞒着，一会儿警察来了，你可别怪我们不客气。” 众人觉得这瓜已经是层出不穷了，吃了一个又一个。 刘老太一听这话都蒙了，儿子欠债不说，怎么又弄出来一个孩子？ 可是到了这个时候，她能有什么办法，只好说道。 “你别去报警，我写，我写。” 刘老太太一下子像是老了十几岁。 很快，一式三份的证明书写了出来。 不光刘老太太，还有王家三口在上面签了字，摁了手印。 还有在场的证人，医生，护士也签上了自己的名字，摁上了手印儿。 冯慧珍让王娟特意去留家一趟，把老太太所说的柜子里放着的包袱拿来。 她不把老太太放回去，是怕老太太回去之后把东西毁尸灭迹。 她现在手里拿着这保证书，相当是捏着两家的命脉。 王娟不敢不去。 更不敢从中做什么手脚。 两个小时以后，王娟拿着一个包袱，气喘吁吁地来到医院。 把包袱塞到了冯慧珍怀里。 “给你，我们可以走了吧？” 老太太看了一眼包袱，眼神里微微有些黯然。 王家三口子和老太太离开了医院，病房里一时安静下来。 病人家属和病人们都纷纷地把目光挪开，剩下的事情就不适合他们继续八卦。 医生和护士把这个空间留给了他们。 冯慧珍把包袱放在了母亲面前，刘翠花看着眼前的包袱不敢伸手。 她不知道打开这个包袱以后会知道的是什么样的真相。 如果真像老太太说的父亲生父母是因为她是女孩儿的缘故，才把她扔掉。 知道了真相还不如不知道。 冯慧珍没说话，轻轻地动手，打开了包袱，包袱里的东西很少。 只有一个花布做成的襁褓。 襁褓的颜色已经很旧了，布料是细棉布。 这是刘翠花小的时候用过的，除了这个包袱以外，里面还裹着一张字条。 冯慧珍轻轻地展开了字条，字条的纸质已经泛黄，看得出来已经是时隔多年。 字条上只有一行字。 这个孩子出生于几几年几月几日，求好心人收养这个孩子。 字迹劲拔，龙飞凤舞，而且能写出这些字的人证明受过良好的文化水平。 从这一张字条上并不能看出任何的痕迹。 字条里面还有一根红绳。 绳子上面挂着一个只有黄豆大小的玉珠，这颗珠子成色并不好。 玉珠上面布满了裂痕。 估计是因为这个缘故。 刘家两口子才没有把这个贪污。 冯慧珍在玉珠的内侧看到了安安两个字。 第267章 幸福的一天 大哥带着刘翠花回家去了，医院里只留下冯慧珍和三哥。 刘翠花紧紧抱着那个包袱，虽然这包袱里的所有东西都没有给出任何的线索。 可是刘翠花知道，这是亲生父母唯一给她留下的东西。 从现在开始她是真的没有娘家了。 刘翠花回去之后就病倒了。 冯慧珍给三哥喂了一点水，正想着找机会把桃子的汁挤出来给三哥喂进去。 三哥该醒了。 这件事情已经处理完成，三哥没必要再躺在这里让母亲一惊一吓。 真相大白这件事，村里人县城的人都知道了。 算起来十里八乡的人都知道冯志远是被人陷害。 刘老太太没有上门来找麻烦。 估计刘家和王家的人，现在连门都不敢出。 就在这时一个姑娘急急忙忙地冲进了病房。 “志远哥。” 眼眶微红，一见到冯志远躺在那里昏迷不醒的样子，就扑了上来，紧紧抓住了冯志远的手。 “志远哥。你怎么会这样？你怎么会病成这个样子？” 冯慧珍在旁边咳嗽一声，“同志，你认识我哥？” 这姑娘是谁啊？她还真没见过。 这可是生面孔。 看姑娘着急的情况，能够看出来和自己三哥的感情自然不一般。 “你就是冯慧珍吧，我知道志愿哥最小的妹妹去下乡插队了，在很远的地方。我叫姚亚萍，是咱们县里畜牧站的技术员。” 姑娘急忙擦干了眼泪，解释道。 “姚同志你好，我哥现在这个情形，医生说他以后可能昏迷不醒了。” 冯慧珍灵机一动，看样子姚亚萍和自己三哥之间应该是有感情的。 不然人家姑娘不能这么冒贸然跑过来，扑倒在床前。 趁这个机会，说不定能够看出来这姑娘对自己三哥真正的感情。 不是都说富贵容易，患难难。 不是她小人之心，只是这种机会不用白不用。 “怎么会这样？医生说难道永远都醒不了了吗？” 姚雅萍焦急地追问。 “是啊，一辈子都醒不了了，没看到刚才病房里那个叫王娟的，前一阵子哭着喊着要嫁给我哥。居然使用了卑劣的手段给我哥头上泼脏水。 结果现在一听说我哥醒不了了，跑得比兔子还快。原来我哥根本都没有碰过她一根手指头。” 姚雅萍眼眶里满含泪水，喃喃自语，“我就知道志远哥不是那样的人。我就知道志远哥是好人，绝对干不出那样的事情。” “那个女人一听说我妈想让她嫁给我三哥，口口声声说我三哥是个废人，她才不要守活寡。是啊，我三哥现在这个样子。谁还乐意嫁给他呢？” 冯慧珍叹口气。 “以后我三哥谁来照顾他呢？” 姚雅萍擦干了泪水，异常坚定地转身，握住了冯慧珍的手。 “妹妹，虽然咱们俩第一次见面，可是我希望你能给伯母带一句话。你告诉伯母，我愿意嫁进冯家，我愿意照顾三哥一辈子。” “我三哥也许一辈子都醒不过来，医生说醒来的几率也许很小。这样你也愿意？” 冯慧珍吃惊地问道。 “哪怕志远哥一辈子醒不过来，我也愿意，我会照顾她一辈子。无论别人说什么，我都不会改变。” 姚亚萍坚定地再次回答。 看到姑娘脸上坚定的神情，冯慧珍忽然感觉羞愧。 这是最纯洁的感情，而她因为上辈子的经历，早已经心思深沉，面对每个人的真诚，总是会用各种的想法去揣测。 年轻而美好的感情，如此勇敢的付出，只为了所爱的人。 “我不知道该说什么，可是我依然很感激。如果你能成为我的三嫂，我会很高兴。当然我希望你和我三哥是以一种平常人举行婚礼的方式幸福地生活。 我想我三哥应该醒来，有一个这么爱他的人在他身边，他应该会很高兴醒过来。” 冯慧珍的话，让姚雅萍充满希望地回头望着冯志远。 第二天早上，冯志远睁开了眼睛，他睁开眼睛的那一刻，对上了妹妹冯慧珍那狡黠的目光，不由地眨眨眼。 “三哥，恭喜你醒了。” 妹妹俏皮地笑了笑，然后一扭头，就冲着外面喊道， “大哥，妈，我三哥醒了。” 冯志远还没来得及弄清楚，就听到急促的脚步声，紧接着满脸胡子碴的大哥。 眼底黑眼圈，眼睛肿胀的母亲刘翠花。 还有二姐冯慧茹，弟弟冯志祥，妹妹冯慧珍一家人紧紧地围在他的床前。 目光焦急地望着他。 母亲刘翠花的眼神里居然闪动着泪光。 想来这几天，母亲应该没有少哭，看到眼睛肿得活像是包子一样。 “妈，我……” “哇，你这孩子，你可终于醒了。快，慧珍去叫医生。” 刘翠花紧紧抓着儿子的手，望着清醒过来的儿子充满了感激。 这几天她甚至已经求过了漫天神佛，只是希望儿子能醒过来。 哪怕用自己的寿命去换儿子的命。 这孩子还年轻，不应该受这个罪。 没想到真的老天爷听到了自己的心声，听到了她的祈求。 孩子醒了过来。 轮不着冯志远说话，护士，医生全都被请了进来。 大家围着冯志远开始做各项检查。 连冯家的所有人都被赶到了一旁。 冯慧珍扶着刘翠花，这两天母亲经历了大起大落，心神有点不稳。 再加上根本没有心思吃饭，身体弱得很，要不是这两天她经常偷偷的给家人喝的水里放一点儿灵泉，恐怕真的得倒下几个。 “慧珍，你哥终于醒了。” “娘，这回您就可以放心了，我哥醒来了，说明老天爷也希望好人有好报，我哥受了这么大的冤屈，总不能让他就这么睡下去。 老天爷也看不下去，好人没有好报。 其实我哥也算是因祸得福，如果没有这一次的事情，估计王家的那个王娟已经嫁到咱们家来了。” 听到小女儿调侃的话题，刘翠花露出了一个笑容。 几天以来这是唯一的一个笑容，推开了脸上所有的阴霾。 “你个促狭鬼，别拿你哥这个事情说事儿。” 可是心里隐隐地长长舒了一口气。 是啊！虽然是阴差阳错，可是儿子醒了，而那一门让人憋屈的婚事也终于没了。 这大概是世界上最幸福的一天。 第268章 上门提亲 王家生怕王娟的事情泄露出去，继续这么被人风言风语。 于是王家远远地给王娟找了一个一百多里地以外村子里的男人。 男人老实巴交，家里弟弟当兵，是当地村儿里有名的种田好手。 王家就图这男人老实巴交，容易拿捏，于是把王娟直接嫁了过去。 王娟走的那一天，冯志远还没有醒。 王娟嫁过去第二天回门，居然就听说冯志远在医院里醒过来的消息。 毕竟冯志远在医院里，已经昏迷了一个礼拜。 在人人嘴里可能这辈子都醒不过来的那个冯志远居然会醒过来。 王娟听说了这个消息，气得直跺脚。 本来她想嫁给冯志远。 一方面是因为冯志远长得的确是一表人才，另外一方面冯家条件很好。 再加上就在隔壁村，离着娘家也近，有个什么事情，娘家人也好给自己撑腰。 现在她嫁出去了，冯志远却醒了，这不是诚心的故意的。 越发的看着眼前自己的丈夫各种不顺眼。 冯志远醒了过来，医生经过各种检查，满意地告诉家属。 冯志远身体各方面问题都没有，只要他醒过来，人就可以出院了。 刘翠花和儿女们喜滋滋地给冯志远办了出院手续，把儿子带回了家。 冯志远回到家里，才听妹妹和大哥把那天的事情说了一遍。 这才知道自己昏迷不醒的一段日子里，居然发生了这么多事情。 不光他和王家的婚事解除了，真相大白还了自己清白，甚至还知道了母亲的身世。 听得连他这个当事人都不由得咋舌，真没想到这里面有这么多事儿。 他就说这个姥姥看着对他妈一点儿都不亲。 这回好了，他们终于可以摆脱那个吸血鬼一样的姥姥，母亲终于不用再顾及所谓的亲情。 一家人欢欢喜喜，就在这时候，姚雅萍赶到了他们家。 冯慧珍一看到姚雅萍急忙就把人拉进屋里。 “三哥，你快看谁来了？” 笑眯眯地把姚雅萍送进了三哥的屋里，然后放下帘子，扭头笑呵呵地跑去了找母亲报告消息。 姚雅萍对冯志远的感情，整个冯家的人都知道，刘翠花儿对于眼前这个小姚姑娘也非常满意。 能在儿子昏迷不醒的时候，依然对儿子不离不弃，愿意嫁给儿子。 光冲女孩儿的这份心性人品，刘翠花都觉得这样的人娶进门来绝对错不了。 刘翠花笑呵呵地说，“看来咱们家得好好地准备婚事。” 当天晚上，冯志远面红耳赤地来跟母亲提想要去姚家提亲的事情。 大家的追问之下才知道，原来冯志远早就认识了姚雅萍。 两个人认识都有一年多，来往也很密切。 其实两个人属于郎有情，妾有意。 一直没有跟家人调开关系，一方面是冯志远自己有顾虑。 姚雅萍是畜牧站的技术员，算得上是端公家饭碗的。 他不过是一个种地的农民，两个人的身份上来说不般配。 他不想拖累人家姑娘。 所以一直不表明态度。 谁知道这一次也算是阴差阳错。 知道姚亚平在自己昏迷的时候，依然对他不离不弃，想要嫁给他，照顾他一辈子。 光冲这一份感情，他觉得不能辜负姑娘。 这才鼓起勇气来跟母亲说这件事。 “这是应当的，这样吧，你自己亲自上门也不合适。这件事情肯定还得找媒人。再怎么样，我这个当妈的也应该出面，毕竟咱们男方应该积极一点儿。” 刘翠花希望两个儿子能一起办婚事，这样她了了一桩心事。 第二天，冯翠花和冯慧珍去了县城里找了刘书记。 刘书记的爱人，冯慧珍的干妈牛晋云是最合适的人选。 牛晋云一听这件事，倒是笑呵呵的点头。 这不算什么难事儿。 他们简单的准备了礼物，两瓶酒，两条烟，两包点心，两瓶罐头。 既表现了他们的诚意，又表现出了他们对于这桩婚事的隆重。 牛晋云找了相熟的人，找到了能和姚家搭上话的熟人。 当天下午一行，四个人直接去了姚家。 一敲门。 却听到里面传来的争吵声。 “你这个孩子这种事情能是你自己随随便便决定的事情吗？这是你一辈子的大事。你说的那个冯志远不过就是一个种地的农民，你说你自己是技术员，你为什么要跟农民掺和在一起？ 县城里多少的男职工都不能找，干部都不能找？你都看不上，却偏偏看上一个农民。你让我和你爸的脸丢到哪里去？” 一个尖利的声音传来，听着语气就知道，肯定是姚雅萍的母亲。 站在门口的四个人面面相觑，这会儿该进去还是不进去？ 刘翠花和冯慧珍倒是很理解。 毕竟这种事情不能因为女方家看不起男方家，他们就连带着觉得委屈。 姚雅萍毕竟是一个畜牧站的技术人员，人家技术员那是端着国家的铁饭碗，在这个年代城市户口和农村户口有天然的不同。 没听说过城市户口，愿意找一个农村户口的。 总体来说，在这件事情上他们处于弱势，这个是肯定的。 不能拿后世年代的那种眼光，在这个年代来看待问题。 “妈，除了冯志远，我谁都不嫁。” “好，好好，我说不了你了，是不是孩子他爸你也不吭声气。你看看你女儿，现在被你宠成什么样子了？” “雅萍这件事你妈说的对，我们是为了你长远的考虑。你想过没有，你嫁了一个农村户口的丈夫，将来你生的孩子也会成为农村户口。 那是影响后代的一件大事。你现在还年轻，觉得感情最重要，可是等过几年生活会让你明白什么才最重要。爸妈是为了你好，并不希望你将来受苦。” “爸妈，苦我也愿意。我愿意嫁给冯志远，无论他是一个农村人，哪怕他是一个残疾人，我都愿意嫁给他。爸妈他妈今天就会带着媒人上门来提亲，我希望你们能够同意。” “什么？今天就上门提亲。你这孩子什么都不跟我们说好，你就让别人上门，你把我当父母的放在眼里吗？” 里面传来的骂声已经气急败坏。 第269章 还是不同意 咚咚咚！ 院子里瞬间安静下来。 不大一会儿功夫，院门被打开。 一个穿着四个兜的干部服的中年妇女表情严肃地打量着门外的四个人。 “姐！” 被拉来当作中间说和人的李秀云，急忙解围。 这事情闹得来了，还听到了姐姐，姐夫不同意两个孩子婚事的话。 她这个中间人之所以愿意上门来当这个媒人，自然是看在牛晋云的份上。 牛晋云和刘书记的干女儿，亲家的地位非常强大。 谁不知道冯家可是有两个孩子，都在厂里面工作。 如果单单是干亲的关系能做到这一步，想必冯家也是很有手段。 李秀云自然是看上了牛晋云和刘书记这两个强大的后台。 谁曾想她还没来得及和姐姐沟通好，结果这边儿就发生了这样的事情。 “秀云，你这是？” 两人是堂姐妹。 “姐，别让客人在门口站着，快咱们先进院儿里去。” 李秀云看到姐姐这一副不为所动的做派，急忙招呼大家进院子里。 有自己堂妹在，李香云只好散了脸上的怒气，客气地招呼几个人进屋。 “这位是咱们县供销社的牛主任，牛主任的爱人是咱们挂面厂的书记。这两位是牛主任的干女儿冯慧珍和……” 牛晋云急忙道。 “这是我妹妹刘翠花，我们两个像是亲姐妹一样。” 这一番话自然表明自己的态度，也是给冯家撑腰。 她倒是没觉得这门婚事不般配，毕竟以冯家的条件来说，虽然冯家是农村人，可是有他们两口子帮忙。 过两年冯志远到挂面厂去当个工人，肯定有这种机会。 要知道冯厂长一直在他们两口子面前，不住嘴地称赞冯慧珍。 冯慧珍在农场里干的那些大事，他们都心知肚明。 这姑娘太耀眼了。 和他们预想的一样，孩子身上的优秀品质，在每一个地方都可以发光发热。 在他们农场不光是先进个人，还接受了当地市里领导的表扬。 要不是冯慧珍拒绝，现在冯慧珍早就成了一个工人。 这孩子以后前途远大。 他的哥哥姐姐自然也不一般。 连他们家老刘都说，他的大哥和姐姐在厂子里。干活踏实，而且为人正派，和谁都能处得来。 今年她的姐姐冯慧茹也成了厂里的先进标兵。 兄妹两个特别给他们老刘长脸。 老刘也一直夸这冯家一家子孩子都长得特别好。 “原来是牛主任啊，快请坐，快请坐。” 李香云的脸上露出了热情的笑容，供销社的主任，那自然不一般。 两口子虽然也是农牧局的，可是跟人家供销社这种热门的单位比起来自然要冷清得多。 更别说人家爱人是挂面厂的书记。 屋子里的气氛一下子缓和了过来。 姚雅萍看到冯慧珍，急忙走到她身边。 “慧珍，阿姨！” 这一下屋子里的姚家两口子怎么会不明白，这肯定就是女儿所说的冯志远的家人。 两口子的目光落在了刘翠花和冯慧珍的身上，两人的目光带了审视。 毕竟从一家的长辈和妹妹身上就能看出很多问题。 虽然他们一开始不同意这门婚事，可是现在看到人家居然能请得动牛主任，这证明什么？ 证明这一家虽然是普通的农家，可是背后的能量不一般。 牛主任和刘书记总不会是因为这一家子人品贵重，才认得他们做干女儿吧？ 两个人还真是小人之心。 牛主任和刘书记当初还真的是看上了冯慧珍这个人，才决定认得干女儿。 “你好，我叫刘翠花，我是冯志远的母亲，这个是我女儿冯慧珍。今天上门有点冒昧。我们今天上午就来了，是看着两个孩子情投意合。 小姚是个好孩子，人不光长得漂亮，性格也好，人品也好。我是看在眼里，真心的喜欢。 想要上门来提亲，只是考虑我们贸贸然上门不太合适，想找一个中间比较熟悉的媒人。所以才托了牛主任帮忙。” 姚家两口子看到刘翠花居然一点都不怯场，侃侃而谈的样子。 心中倒是一下子改观不少。 从这一家的长辈身上能够看出来，这是一个讲道理的女人，听说冯志远只有寡母一个。 如果是这样的母亲，教育出来的儿子想必也不差。 “哪里哪里！客气了，我们今天才知道两个孩子之间的事情。刚才你们来之前可能我们语气有点儿激烈，情绪有点儿没控制好。 让几位都看了笑话。” 姚父急忙站了出来解释，刚才的事情太巧合，人家在门外不可能听不到。 无论同不同意，面子上的人情必须做到，毕竟在场的还有牛主任。 “哪里哪里，你们情绪激动，我们可以理解，如果我有一个女儿要找这样一户人家，恐怕我也不乐意。” 刘翠花非常能理解，他们家是农村户口，让人家一个城市的工人嫁给农村户口的丈夫。 在这个年代简直不可想象。 “看来这都是误会，大家见了面彼此谈开，很多事情都可以说明白。我觉得你们两家的父母倒是都挺通情达理。” 牛晋云笑呵呵地在中间和稀泥，看样子目前来说气氛还很好。 无论怎么样双方这一次见面，大家都是客客气气，把事情说了一下。 刘翠花把东西留下，自然是希望女方考虑清楚，给他们一个答复。 现在也不能逼着人家当面表态，他们就急匆匆地离开。 李秀云把他们送出去，却没有跟他们一块儿走，反而留了下来。 送走了三个人，急忙回到院子，里拉着姐姐进了屋，“姐姐，姐夫，你们两个人可不能犯昏！” 李香云一把甩开妹妹的手，“要不是看在你今天带人来的面子上，我早把他们撵出去了。” 李香云态度很坚决，不同意这门婚事。 即使对方的这个未来婆婆看起来通情达理，似乎冯家有什么后台一样。 “妈，您别这样，您要是不让我嫁给冯志远，那我谁都不嫁。当一辈子的老姑娘，这一下你满意了吧？” “你，你，你就是个讨债鬼，好，我告诉你，我就算让你当一辈子的老姑娘，也绝对不会看着你嫁给一个农民。” 第270章 吵架 姚雅萍甩下门帘，哭着回了自己的房间，把门关上，躺在了床上。 李香云被气得手都哆嗦，指着女儿的背影说道。 “你看到了吧，你看到了吧？生了孩子就生了个讨债的。” 李秀云急忙给姐姐倒了杯温水，递了过来，“姐，你怎么脾气还这么急呀，有什么事情不能好好商量。非要跟孩子发脾气。” “还有你！我还没说你呢，这么大的事情，你不提前跟我说一声，你就直接把人带上门。你想没想过我们两口子怎么办？” 李香云的怒斥声让李秀云目瞪口呆。 “姐，你这个是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这门婚事我看着挺好。你自己脑子不开窍罢了，农民？农民怕什么呀？ 你知不知道人家家里大哥和二姐已经在挂面厂上班儿。 谁帮得忙？用脑子想一想肯定是刘书记帮的忙。刘书记能弄了两个工人名额，过个一两年再帮冯志远弄一个工人名额，那是很难的事情吗？” “可是他现在不是工人。” 李香云还是钻不出那个牛角尖。 她怎么都看不上这个当农民的女婿，要是说出去，还不得被亲戚朋友笑话死。 他们两口子虽然不是多大的干部，可是也在这里算是有头有脸。 亲生女儿工作又好，人长得又漂亮，却嫁了一个农民，这说出去别人还不怀疑自己女儿是不是身有残疾。 “你先别急，等妹妹把话说完。” 姚铁成反而劝妻子。 “姐夫，有些事情我跟我姐说不清楚，我姐这辈子别看当了个干部，可是依然是头发长见识短。她那眼睛就跟针鼻儿一样小。” “人家牛主任找上门儿的时候，我也简单地侧面打听了一下男方家的条件，虽然说是农村的。 据说这个冯家今天跟着一块儿来的小女儿冯慧珍，不光入了刘书记和刘主任的眼，而且还跟冯厂长的外甥感情不错，可能以后会是冯厂长的外甥媳妇。 你想一想，有这一层关系，在冯家的日子怎么可能过不好？ 再说了，虽然冯志远只有一个寡母，可是你今天也看到了。刘翠花这个人通情达理，性格温顺，咱们家姑娘嫁过去。将来不用受什么制。 我可是听说了冯志远那小伙子长得一表人才，将来要是当了工人。再有点儿个人能力，当干部出人头地，那还不是容易的事情。” “姐夫，这笔买卖算是长远投资，你们要把眼光放远一点儿。” 李秀云自然是觉得这件事和自己脱不了关系。 谁不希望自家的亲戚能够得到好处？ “他们家有这些亲戚又算什么？那也是别人的事儿，又不是冯家的亲戚。我跟你说，反正我就是看不上冯志远。” 李香云死活不松口。 “好，你看不上就看不上吧，那你给我句准话，这事情你们两口子是同意还是不同意？不同意我给人家个回话，免得让人家还在这里费心。” 李秀云不想多费口舌。 “妹妹，要不这样，今天晚上让你姐缓一缓，她今天刚知道这个事情。一下子心乱如麻。让我们想上两天再给答复。” 姚铁成显然比妻子更稳重。 关系到女儿一辈子终身大事，当然不能轻举妄动，妻子显然现在有点儿被逼急了。 说话的态度非常强硬。 送走了李秀云，李香秀听到女儿在隔壁屋子里的哭泣声。 心烦意乱的说道。 “哭，哭哭，你就知道哭，这是终身大事可由不得你，我告诉你，我和你爸不会由着你的性子乱来。这些年就是把你惯坏了。 你想一想，你姐姐当初嫁给你姐夫，那是什么样的结果？结婚两家人要讲究的门当户对。妈不要求你高嫁，去别人家受气。 可是也不让你低嫁。 已经有一个你姐姐了，我不会再让你和你妹妹继续犯这种错误。 你就给我死了心，老老实实地断了这个念想。” “姐夫和志远哥是不一样的，志远哥不是这样的人。” “你不用在这里说，你说出花儿来也没有用，你知道冯志远是什么样的人吗？你又没有跟他一起生活过，人不可貌相。 你永远记住你姐夫当初来求求你姐的时候，当时话说得多好听。 说了保证会对你姐好，可是现在呢？稍微有点儿不顺心就打你姐。到了这个时候，爸妈就是想管这个事情，也不好管了。” 就是因为两口子只有三个女儿，没有儿子可以撑腰，以至于自己的这个大女婿对女儿拳脚相加。 他们当长辈的除了劝，说真的没有其他办法。 离婚？ 肯定不存在的。 在这个年代县城里一旦说到离婚，是多么丢人的事情。 女婿因此也变得更加嚣张。 就是欺负他们两口子没儿子。 就是因为这样两口子对于剩下两个女儿的婚姻大事更加注重，而且更加小心。 “妈，志远哥，绝对不是这样的人。” “不管他是不是，无论如何我也不会同意你去嫁到农村去，你要知道他们家是农村的，你是县里畜牧站的技术员。 嫁到农村？难不成你要到农村去生活，去伺候你的婆婆。” “妈要是这样的话，那我就一辈子不嫁，你要是希望我一辈子当个老姑娘也可以！” 姚雅萍无奈地吼道。 “你看看，你看看，这就是你养的好闺女，到了这会儿她就会威胁咱们这当爹妈的。咱们是为了谁？还不是为了她好。” 姚铁成把妻子拉进了屋里。 “你就少说两句，孩子现在也是火头上，有些事情咱们跟孩子硬对着干没有好处。要是这孩子真的一辈子不出嫁，到时候难道你不着急？ 你不着急，你成天逼着她去相亲？孩子年龄都这么大了，一直没结婚，咱们也得反省一下。我以前以为这孩子要求高，看不上别人。 现在才知道不是这孩子要求高，是这孩子心里有人了。” “那你什么意思？你的意思是这是我的错，我就应该眼睁睁地看着她嫁到农村去当一个农民。” “也不是你的错，我知道你和我的心思一样，都是为了孩子好，可是这件事情用这种方式根本解决不了。” 姚铁成把妻子按在沙发上，悄声跟妻子商量。 第271章 这是拒绝来了 “什么？还真的要跟他们家谈婚事？” 李香云一下子火冒三丈，觉得丈夫这是胳膊肘往外拐。 嘴上说着和自己站在同一战线，可是明显的这是偏帮闺女。 “那孩子什么脾气，你又不是不知道性子有多犟，跟你是一模一样。你要是真的这么把她逼下去，逼着这孩子万一病倒了，出了状况。你觉得你不心疼吗？” “我为什么逼她？我那还不是为了她好。” “所以我才决定要亲自去找那个冯志远谈一谈。让冯志远主动离开咱们雅萍总比咱们父母当坏人强。” 姚铁成的话一下子让李香云瞬间领悟，嘴角露出了笑容。 “还是你脑子转得快，唉，我这辈子就这样，脾气太硬。是啊我跟这孩子吵什么架呀？我就算再跟她吵架也没用。 这孩子那是十头牛都拉不回的犟脾气。 还不如用你这种怀柔的法子，让对方知难而退，反而比咱们两个跟孩子吵得翻天好。” “那怎么办？是你去还是我去？” 姚铁城倒是真想见见这个冯志远，看一看冯志远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 “要不然我去吧，就你这脾气，见了人家恐怕就不给好脸色。咱们不是要去得罪人。” “不行，我得跟你去，你这个人太好说话，而且有时候说着说着就很容易被别人说服。到时候万一你改个主意，我后悔都没地方去。” 李香云不干了，她知道丈夫是个什么脾气的人。 “你要非要和我去也行，可是你说话的时候要注意自己的态度。咱们是去跟人家好好谈一谈，分析利弊。 给两个人最好的未来，而不是去伤害别人，人家这孩子也没做错什么。” “而且这个冯志远背后还有刘书记，牛主任，他们咱们不能把县城里所有的人都得罪了。” “你看看三句话就露出了真面目吧，你说这番话的目的还不就是觉得这个冯志远背后可以利用的价值！怎么难不成你还真看上了冯家？” 姚铁正看着妻子那不屑的眼神，苦笑道。 “你这个人啊。总是非黑即白。怎么能叫利用价值呢？我只是觉得如果冯家背后的这些关系真的存在。 咱们也不知道冯家具体到底有什么样的关系，如果冯志远是一个不错的青年，那么咱们女儿也不是不能嫁过去。” “你看看你狐狸尾巴露出来了，我就知道不能让你去，我跟你说这件事你不许插手。我去跟冯家的人谈。 你要是敢插手的话，你别怪我不顾夫妻之情。” 李香云是彻底急了。 “好，好好，我不去，我不去，你自己一个人去，可是你说话的时候注意一下态度行不行？不要老是那么高高在上，人家是农民，可是也不是低人一等。 你不要总是最后把矛盾给激化了。咱们不是去要一个仇人。” “我知道了，我知道了。我尽量心平气和，平易近人，行不行？” 冯慧珍和刘翠花跟着牛晋云回到了刘家。 “我看见姚家的这个丈母娘可不是很好说话的样子，从今天的话里话外能听出来。人家虽然表面上客客气气，对待咱们也非常礼貌，似乎是因为我和老刘的关系，放下了成见。 可是我看那女人眼神里透露出来的鄙夷和不屑。 恐怕不会轻易认可这件事。” 牛晋云是真心为冯志远打算。 “这件事本来咱们就不占理。志远是农村户口，我也知道配人家姑娘的确是有点儿配不上。可是这姑娘的确是个好姑娘。 我也是觉得两个人情投意合。咱们长辈没必要让他们为难。” 刘翠花自然是知道他们家算是高攀人家。 可是儿子年纪这么大了，难得遇到一个喜欢的姑娘，这姑娘又为了儿子，曾经做出那么勇敢的事情，无论如何都不希望儿子辜负了这姑娘。 冯慧珍笑道。 “干妈，娘，你们也不用操心，车到山前必有路。我三哥自然有他的缘分，只要缘分到了，相信他们两个可以排除一切的困难在一起。” 冯慧珍倒是没有埋怨姚家人的鄙视，在这个年月城里户口跟农村户口之间的差距，的确有看不起人的态度。 这是正常存在的，不能因为这样就去怪别人对自己的不公平。 如果他们家是城市户口，要找一个农村户口的儿媳妇儿，恐怕他妈也会从这方面考虑，不太同意。 这和善良无关。 母女两个坐车回到了村里。 两个人回到家还没等喘口气儿，把事情跟冯志远说一遍。 李秀云带着李香云就来到了冯家。 见到两个人，他们心知肚明，肯定人家是给答复了，而且李香云来的时候，手里把他们带去的礼物原封不动的拎了回来。 冯慧珍和刘翠花心里明白，看样子对方这是给了答复。 一进他们家的院子，看到那破败的屋子。 院子里因为养鸡，养猪，有隐隐的味道传来。 李香云用手捂住了鼻子，尽力地让脸上的神色平静一些。 可是眼神里的嫌弃是怎么掩饰都掩饰不住。 冯志远一听说姚雅萍的妈来了，也吓了一跳。 他从来没有见过姚家的父母。 这还真是大姑娘上花轿头一回。 有点儿尴尬，腼腆地端了两碗白糖水进来。 “伯母，喝水。” 李香云看了一眼眼前的男孩，笑着问道。 “你就是志远吧？” “伯母，我就是冯志远。” “是这样，我这一次就是专门来找你的，你看方不方便我们两个人单独谈一谈？” 冯慧珍很有眼色地拉着母亲邀请李秀云到隔壁去坐一坐。 三个人离开了屋子，李秀云到了隔壁，叹了口气。 “其实啊，你们家志远是个好孩子，我能看得出来，要是雅萍是我闺女，我肯定早就举双手同意了。可是雅萍她妈一向脾气比较倔。 要是待会儿她说出什么难听的话，请你们二位包涵一下。毕竟是慈母胸怀，也是为了孩子好。” 刘翠花急忙道。 “你不用说了，李同志，事情我们都明白，这事情搁在谁身上心里都会不舒服。如果翻过来，我们家志远是城市户口，雅萍是农村户口，恐怕我心里也会有点儿不舒服。 这一点我们理解。” 第272章 两个要求 一个小时以后，李香云和李秀云离开了冯家。 “姐，你没说什么吧？” “你放心，我知道这一次来是干什么的，没有说难听的话。” 李香云很满意，最起码他看到的冯志远这个小伙子人品不错。 起码当着自己的面装的还很好。 而且一副为自己女儿考虑的样子。 无论他是真心的，还是假意的！ 这一件事她都已经给了冯家选择的条件。 不是她不同意冯志远和女儿的婚事，而是冯家必须做到自己所说的条件。 冯志远也应该清楚他们家的条件，就不要癞蛤蟆想吃天鹅肉。 她只是让冯志远清醒地意识到冯家和姚家之间差距巨大。 “那你刚才说什么了？我看到那孩子仿佛无精打采的。” 李秀云是不赞成姐姐这种看人下菜的态度。 当然，姐姐这辈子都固执己见，只认准自己的主意，别人说什么都听不进去。 “我真的没说什么难听话，我就是说了看他的人品，也是个不错的小伙子。但是我生了女儿，自然不希望嫁出去是受苦的。 他也知道我们家雅萍那是在县里畜牧站当技术员。 每个月挣工资，家里条件相对好，我只提了几点要求。 第一就是希望他能在城里安家。 总不至于让我女儿为了他每天往村里跑，结婚之后让雅萍天天骑着自行车回村儿里。 第二点就是，结婚自然需要彩礼，我也要求不高。 我没有按照咱们县里最高标准来，只是按照中上水平给他提了条件。100块钱彩礼外加一台缝纫机，一块女士手表，一个收音机，这个要求不多吧？” “就你这要求还不高啊？咱县城里人家结婚，谁家能给得起手表？能拿得起缝纫机。你这不是诚心为难人家。” 李秀英就知道她姐怎么会好好的跟人家谈，提的这么哪一个条件。 不就是横在两家人之间的一个沟坎。 “我这哪是诚心为难？你说我们家雅萍要是嫁在县城里随便找个小工人，难不成这些东西拿不出来吗？” 李香云有点儿不服气。 “反正姐你就作吧，我看着冯志远这孩子不错。冯家人也都是心地善良，为人热情的人，而且我看着他的哥哥姐姐，包括这妹妹都是能干的人。 将来家里的日子肯定会越过越好，路越走越宽，照你这么作。 这样的好女婿没有拢在手里以后。看你给雅萍找个什么样的女婿？” “他们以后日子过得好不好我不知道，可是我不能让我闺女眼前的日子就过不好。” 李香云得意洋洋地说道。 姐妹两个走了，冯志远默默地想要回屋，却被刘翠花喊住了。 ”老三，你快过来，刚才人家说什么了，你总得给我们交代一声吧？” 冯志远眼神里充满了黯淡，有点垂头丧气地走进屋里。 一看他这副样子，冯慧珍就知道，肯定那个李香云没说什么好话。 “雅萍姐她妈提了什么要求？” 不用说对方肯定采取的不是激烈反抗的手段。 以雅萍姐那个刚烈的性情，估计为了他哥真的能做出偷出户口本儿和他哥一块儿去县里登记的事情。 显然，姚家的父母也知道女儿的性子，所以用的应该是怀柔的手段。 以进为退。 她能想到的是对方提出根本不可能达成的条件，这样让冯志远自动退出。 这样既不伤害女儿的感情，又让女儿和父母之间的感情不会受到伤害。 可是最受伤的就是自己三哥。 “娘不用说了，对方提了两个条件。我看这门婚事算了。我们配不上人家，不要硬往这条路上走。” “对方提了什么条件？哪怕就是我们做不到，你总要说出来，让我们知道对方提的是什么条件。万一能做到呢？” 刘翠花急了。 儿子是个好儿子，未过门的儿媳妇也是个好人家的姑娘。 长辈有点为难，因为这个就打退堂鼓，这不是他们冯家人的习惯。 就算是在他们村里，要是丈母娘为难一下女婿，这也是正常的事情。 如果因为这个就埋怨人家姚家的长辈，这才是他们不会做人。 “娘，伯母提了两个要求，一就是希望我们能够在县城里安家。这第一点要求就不可能做到。县城里的房子就算是工人分房，也有严格的条件才能分到房子。 更不用说，我连工人都不是。” 听到第一个条件，他就知道这是姚家父母故意在为难自己，希望自己知难而退。 人家没有难堪地说你不配，可是提出的条件明明白白地告诉你，你的确不配。 “房子的事情可以摆在一边，咱们想办法解决，大哥和二姐现在都是厂里的职工。而且还有我干爸干妈也可以帮咱们这个忙。 这件事虽然说难，但不是说完全走不通。没有问过我们，谁也不敢保证，就没有办法实现。” 冯慧珍倒是没觉得这件事是个多大的难题。 “第二个条件呢？” “第二个条件就更离谱了，要求100块钱彩礼，外加一台缝纫机，一块梅花牌女士手表，再加一台收音机。这些东西里里外外加起来起码要五六百块钱。 妈算了，这件事是我们痴心妄想的，也怪我。我以前就知道我们两家之间有巨大的差距。只是这一次生病之后，我有点忘形了，忘记了自己的身份。” 他以为努力争取一下，也许会有机会，谁知道未来的丈母娘狠狠地给他上了一课，让他明白这种差距根本不是病一次就可以拉近的。 心爱的女孩儿，是个善良姑娘，可是他们之间的确差距太远了。 难道他忍心让心爱的姑娘就这么跟着自己受苦？ “妈，这件事就别说了，明天我会去找雅萍把事情跟她说清楚，这件事是我们没有办法。达成他们家的条件，我并不希望她怨恨父母。这件事只是我个人能力做不到。” 冯志远说完这番话，转身回了房间。 刘翠花看到儿子那颓废的样子，叹了口气。 “这个我们还真没有办法。就是砸锅卖铁，妈也拿不出来这么多钱。” 第273章 求人办事 冯慧珍也回了屋，琢磨自己该怎么做，才能把这件事情处理好。 首先是房子的事情，那些彩礼不是很严重的问题。 在空间里拿出这些东西，那是分分钟的事情。 可是房子的事情很难解决。 这个年代不是说花钱能买到房子，所有的房子都是要按照厂里的福利来分配。 虽然大哥和二姐是厂里的工人，可是他们两个都是单身职工。 即使按照年资去论资排位，大哥和二姐都没有权利能够分配到房子。 即使分配到也是很小的单身宿舍。 就算大哥用结婚的名义能够分到夫妻宿舍可是房子绝对大不了，可是用大哥的名义分到了房子，让三哥去住。 未来大嫂心里肯定会不舒服。 很多事情也不能这么去做，这是给一家人埋下了隐患，以后妯娌之间，兄弟之间，因为这件事某一天爆发出来，估计大家心里都会不舒服。 她决定明天一早去县城里跟刘书记，还有牛主任商量商量。 看看有没有其他的办法可以弄到房子。 冯慧珍知道那个年代有一些分到房的职工，因为家庭困难，可以把名额让出来。 当然需要一些交换条件。 她空间里的物资应有尽有，无论用什么交换都没有问题。 这件事在没有办成之前，也不敢跟三哥和母亲说。 这种事情说了万一没有办成，让三哥拥有了希望，最后又破灭，那种滋味儿很难受。 还是办成了再说，再说这件事有很大的不确定性，毕竟这个年月，家家户户的房子都非常紧张。 很多人四世同堂，还挤在几十平米的小屋子里的多的是。 房子是一件大事。 第二天一大早。 冯慧珍进城了，冯志远也进了县城。 两个人不是一起出发的，冯慧珍是坐班车到的县城。 冯志远是走到县城的。 冯慧珍根本不知道三哥今天就要去找姚家摊牌。 就算知道也无法阻止。 冯慧珍直接来到了挂面厂找刘书记。 刘书记一听说厂门口有个女孩儿找他，姓冯的，立马知道这肯定是干闺女。 这孩子给他们带回来的那些干菜，还真好吃。 当地的土特产都是他们本县城里没有的。 “你这孩子来了，怎么不进厂里来找我？” 一般来说干闺女都是找自己媳妇儿，难得这今天来找自己，看样子应该是有什么大事儿。 “干爹，我是遇到了点儿大事儿，所以只能厚着脸皮上门儿来找您求救。” 冯慧珍嬉皮笑脸的样子，让刘书记乐了。 “你个小丫头，很久没有摆出这副无赖的姿态了。这么长时间没见，你还是这副样子。可是干爹看你这个样子啊，还真就是觉得舒心，这才像是一家人。 有啥话你说，干爹能想办法的一定帮你想办法，没事儿干爹没办法，不是还有你干妈。你干妈恨不得把家里所有的好东西都捧在你跟前儿。” 自己老伴儿没有闺女，一辈子就稀罕闺女。 有了个干闺女是当亲闺女一样对待。 而冯慧珍这孩子哪怕是已经下乡去插队当知青，依然每个月会给他们两口子写一封信。 就是逢年过节，这孩子居然还想着给他们寄点儿东西，虽然都不是什么好东西。 都是他们农场附近山上的一些特产，他们这样的，人家难不成还能缺了这点儿东西？ 可是胜在孩子的这份心意。 天长日久下来，孩子还真的和他们有了相当深厚的感情。 这孩子不是单单因为他们的身份，所以对他们如此亲热，而是非常单纯地把他们当成了比较亲近的亲人。 这孩子每次写一封信，都是厚厚的一封信，总是絮絮叨叨，像是唠家常一样。 把她在农场生产队发生的点点滴滴写给他们。 难得的是这份感觉。 这也是刘书记和牛主任对冯家更有好感的原因，冯家的人也如此。 冯家是一家子，善良的人，又善良又质朴。 冯慧珍不在，并不是因为冯慧珍这个干女儿不在两家就断了来往。 逢年过节他们这边有点什么事儿，冯家的老大和老二都会从厂里赶过去帮忙。 尤其是他们年纪大了，虽然儿子儿媳妇儿也在身边。 可是有时候他们要在外面忙工作，常常顾不上。 家里的老爷子上一次生病就是冯志强和冯慧茹两个人在医院里轮番倒替着照顾老爷子。 要不是两口子拦着，连刘翠花都带着两个儿子赶过来帮忙。 虽然说他们帮着冯家弄了两个工作名额，可是得两个孩子有这份能力。 两个孩子在工厂里干活儿，也是勤勤恳恳。 一点儿都没有偷奸耍滑，在厂里风评很好。 又懂事又孝顺还会做事的孩子，大概谁看在眼里都会觉得喜欢。 冯慧珍和刘书记说了自己的难处，刘书记琢磨了一下这件事。 有情人终成眷属。 被丈母娘为难一下，人之常情，不过这个丈母娘提的条件可是够高的，毕竟冯志远不是一个工人，这些条件摆在那里，就是为难整个冯家。 “慧珍啊，我看对方提这么两个条件，不是希望你们能够办到。他们是希望你们办不到。” 刘书记是怕他们即使做到了这些，女方家还会提出来，另外匪夷所思的条件。 目的就是破坏这门婚事。 “干爹，我明白姚家伯母的心思。是怕姚姐姐嫁到我们家受苦。我见过姚姐姐对待我哥哥的情形。即使我哥躺在床上病入膏肓，可能一辈子醒不过来。 也愿意嫁给我哥，我觉得这样一个女孩子重情重义。值得我们用心对待，即使遇到了一点儿麻烦，应该也克服一下。 让他们两个有情人终究能够在一起。哪怕最终的结果不是我们预料中的那么美好，可是他们为此努力过了，我想大家都没有遗憾。” 刘书记点点头，只要冯慧珍他们家不怕，付出了一切最终没有一个好结果，能够承受起这种后果。 “房子的事情，其实厂里现在就有一批新房正要分配。不过有资格分配房子名额的都是一些老职工，而且都是按资历排出来的。 家里住房困难，人口众多，再加上资历够，才有分房资格。 你哥哥和姐姐显然不在这一次的名单当中。” 这件事的确是挺为难的，房子的事情，厂里那么多双眼睛看着。 每一次贴出来分房名单，哪怕有一个人的资格受到诟病，估计都在厂里能够引起一场腥风血雨。 更何况冯慧珍的哥哥姐姐没有这个资格，就算是刘书记，也不能在这个事情上做手脚。 第274章 我带了户口本出来 “干爹我并不是想让您在名单上面动手脚，我是想的是您最了解厂子里的职工。 这一次贴出去的名单大家已经经过认可，那么这名单上面有哪些人有可能这套住房同意让出来，我们可以用他们所需的一些东西做交换。” “人遇到困难的时候，也许其他的东西比这套房子更重要。” 冯慧珍是把主意打在了这个上面，她上辈子没少听说谁家花钱购买了别人的购房名额，或者是谁家用工作换了住房名额。 要是搁在后世，她一点儿都不担心，大不了就把里面的物资转卖出去一部分，换了钱给哥哥姐姐都能置办一下房子。 谁也不用为房发愁。 可是这个年月是你有钱，也买不来房。 “你的意思是跟别人交换？” 刘书记皱起眉头，不是说不能交换，私下里工人们也有这种互相交换的事情。 可是房子都是大家头顶头等的大事，谁家有了这个分房名额，一家老小都喜气洋洋等着搬家。 谁舍得把这个名额让出来？ “这个我不确定，不过我手头可以给你几个名字，这几个人可能会交换的心思，不过要你们自己亲自上门去商量，我作为书记来说如果和对方谈这个话题，就变成了我在用手里的权力逼人家做交换，这个就不合适了。” 冯慧珍急忙点点头，“干爹，这个道理我懂，我明白，您放心，我绝对不会做出欺上瞒下仗着您的权利，为非作歹的事情。” “你明白这个道理就好，有些事情咱们可以去做，但是不能做得太过分，干爹一直都看好你们冯家的人，也知道你们的心性，你们都是善良的人，所以才愿意帮这个忙。” 刘书记的言下之意就是绝对不要消耗他们彼此之间建立起来的这种信任和亲情。 冯慧珍拿了名单，欢欢喜喜地走出厂里。 要挨家挨户地打听一下，还得熟知这几个人的家里情况。 冒贸然地上门去，说不准摸不着人家的命脉，谈话就谈不到根本上。 会被人赶出来的。 冯慧珍看了一眼门卫处的看门大爷。 不要小瞧了看门大爷，他可是这个厂里最锋利的一双眼睛。 冯慧珍买了一盒过滤嘴的双头凤，在大爷的门口门卫室里面坐了足足三个小时。 到了中午快开饭的时候。 冯慧珍才告别了大爷，在大爷的热情相送之下，离开了门卫室。 总之，她手里名单上的这些人的家庭状况已经弄明白了。 不过最让人棘手的是这件事，虽然她想去办，也有可能会办成。 但是对于手里名单上的几户人家来说，无论谁同意了和她交换这个房子名额。 家里都要面临没有房子住的窘境。 冯慧珍去找二姐。 而这个时候，冯志远也见到了姚雅萍。 “冯大哥，你怎么来县城了？” 姚雅萍是出门倒水的时候，一眼看到了站在家门外大树后面的冯志远。 “我是特意来找你的，你要是方便的话。咱们俩去说会儿话。” 冯志远望着眼前心爱的姑娘，心里沉痛万分，明知道两个人不可能，可是心里的舍不得，让人就是觉得心如刀割。 可是他更明白，自己今天这么做是对这个姑娘好。 “行，你等一下。” 不大一会儿功夫，两个人来到了他们这里著名的城南公园。 这个城南公园是很多年以前建设保留下来的。 也是县城里很多人愿意来逛一逛的景点。 两个人在湖边走着。 “志远哥，你别担心，我已经想好了。我已经偷偷把户口本儿带出来了。咱们俩一会儿就去街道办开介绍信，然后去做结婚登记。” “我爸妈的想法不是我的想法，我愿意嫁给你。” 姚雅萍已经知道昨天母亲去冯家的事情。 虽然母亲说她没有说什么难听的话，甚至跟姚家人谈了婚事。 可是姚雅萍怎么会不了解母亲，母亲对于身份地位的差别有多么的在意？ 怎么可能允许她嫁给一个乡下小子？ 就是因为明白这个道理，所以才冒出了这么大胆一个想法。 昨天晚上辗转难眠，唯一能想出来的只有这个办法。 只要她嫁给了冯志远，父母就没有办法，木已成舟，还能怎么样。 冯志远看着姚雅萍从背的皮包里拿出的户口本，苦笑了一下。用手揉了揉姚雅萍的头发。 “你啊，怎么跟个孩子似的？这种事情你也敢干，你爸妈要是知道了，该多心疼。” 心爱的姑娘愿意为了他破釜沉舟，愿意为了他不顾一切。 可是他不能这么做。 正是因为喜欢一个人，爱一个人才，会为她的以后考虑。 不被父母祝福的婚姻虽然两个人可以相守在一起，可是他不希望心爱的姑娘有一天会后悔。 他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农民，不值得姚雅萍这个畜牧站的技术干部嫁给他。 古时候就说结婚要讲究门当户对，他们两个人之间有着巨大的差异。 也许现在冲动之下嫁给了他，可是等到以后生活中遇到了各种的不顺利，各种的苦闷，这位成为姚雅萍心中的一根刺。 真正的爱一个人，应该是给她幸福，不是让她的生活天翻地覆，从天上跌落到泥里。 “你别老把我当成个小孩子。我都二十多岁，你也二十多岁，我们两个都是大人了。我这么做是经过深思熟虑的。我爸妈其实人很好，只不过他们太担心我。” “我大姐嫁得并不好，姐夫那个人对我大姐总是拳脚相加，大姐这些年一直没有孩子，到现在是全家人心里的痛，我爸妈觉得当初就是因为大姐夫在他们面前表现的太好。 爸妈觉得低嫁的话，会让女儿幸福。 会让女儿在婆家备受宠爱，被大家宠着。没成想低嫁的结果就是大姐一辈子生活在痛苦当中，因为这件事，父母留下了阴影，所以无论如何，他们不希望我再走上这条路。” 冯志远听了这话，更加理解父母那天对自己提出的那些要求和眼神里的那些敌意。 做父母的谁不希望自己儿女幸福？ 不是尽力地要阻止他们，而是父母不忍心像一个女儿走上上一个女儿的老路。 第275章 敢管老子的闲事 “正是因为这样，我更不能这么做。你父母没错，我们也没错，咱们不能因为这样去伤他们的心。” 冯志远握紧了姚雅萍的手。 姚雅萍捏着手里的户口本，眼神渐渐地暗淡下来。 “我明白你不忍心我和父母之间的关系弄成这个样子。好吧，那咱们就不这么做。我有信心，咱们一定可以感动我爸妈。我们一起坚持下去，一定可以让我爸妈松口的。” “你这一次来找我也是这个意思吧，你可不要告诉我。你因为我妈去了你们家，所以打退堂鼓了。反正我告诉你，我是赖上你了。 你要是不娶我，我就一辈子不嫁人。” 姚雅萍早就看出来冯志远的心思。 冯志远当初不愿意和自己在一起，就是因为两家之间的差距。 害怕自己父母的不同意。 好不容易两个人戳破了那层窗户纸，没想到还真的遇到了相同的难题。 她真的害怕冯志远会退缩。 冯志远望着女孩儿眼神里的真诚，担忧和害怕。 想要说出的话，终究还是咽了回去。 他不能这么残忍。 一个全心全意为了爱他，愿意挣扎和付出的女孩儿。 所有的努力，不是他一个人的。 他要是说出那些很伤心的话，就有点儿太不是人。 冯志远嘴角含着温暖的笑容，点点头，握紧了姚雅丽的双手。 “对，我会和你一起努力。再大的困难，我们一起面对。如果这辈子我不能娶你，我也愿意一辈子不结婚。” 所有的坚持努力不能是一个人的。 姚雅萍的眼神里迸射出了喜悦的光芒。 “嗯，我们一起努力。” 冯志远送姚雅丽回家走到巷子门口的时候，却看到整个家门被人围了起来。 人群当中能听到哭闹的声音。 “王勇你松手，你快松手，你这么打下去，会打出人命的。” “你给我让开。别以为你是我丈母娘就能管我们两口子的事情，我告诉你，这是我媳妇儿，我愿意打就打，我愿意骂就骂。这么多年她一个不下蛋的母鸡，我没和她离婚，已经算是对得起她。 可是我们王家不能绝后啊。怎么还要让我王勇断子绝孙啊？我告诉你，今天这个婚不离也得离，你要是不离婚，老子就打死你。” 随着这话传来了，哎呦的一声痛呼。 “王勇，你不是人，你在外面和其他女人搞大了肚子。你现在回来逼着我离婚。我告诉你我就是死，做鬼也不放过你们。” 凄厉的痛呼声中夹杂着女人的怨言。 可是换来的只有挨揍的声音。 周围的人指指点点，却没有人上前去拉开。 “这个王勇怎么这样啊？” “不就是欺负姚家没有男人管这事儿吗？你看一看每一次把姚家老大打得都是鼻青脸肿回娘家。” “这一次更好，对丈母娘都动手了，把老李都推倒受伤了。” “这也没地方，可以管一管？” “谁管？怎么管？这是家务事。” “唉，可怜啊老姚两口子一辈子兢兢业业，怎么遇上了这么一个无赖的女婿？” 姚雅萍冲进了人群，冯志远推开众人。 看到了让人目赤的一幕。 “王勇，你松开我姐姐！” 王勇奇在地上的女人身上左右开弓，拳脚相加。 而一旁的姚母则被推倒在地。 明显的能够看到姚母的脸上居然有一处黑青。 应该是王勇刚才居然敢对丈母娘下手。 听到姚雅萍的声音，王勇连回头都没有回头，动作更没有停顿一下。 姚家是三个女儿，他这个女婿欺负到姚家头上，连邻居都不敢管。 谁能知道当初人们认为的郊区农村的乡下小子，打起人来会这么不要命。 邻居们以前也劝过架，可是在被王勇打了几次之后，邻居们也不敢轻易地掺和这种事情，毕竟挨打是自己的。 这是血腥的经验教训。 而且这种事情妇联，厂里的后勤主任都管不了这个事儿。 毕竟说起来这真的是人家的家务事，他们属于多管闲事儿。 就算是派出所都管不了这事儿。 这也是王勇更加气焰嚣张的缘故。 王勇打人那是下黑手，下死手打。 面对一个弱女子，居然能够下这样的狠手。 王勇就是要打的姚雅丽同意离婚。 忽然之间，感觉有人抓住了他的手臂。 王勇回头看到一个男人一脸愤怒地瞪视着自己，一只手死死的抓住了他的手腕。 “打女人算什么本事？” 王勇咧了咧嘴。 居然敢冒出来个多管闲事的，“老子看你是活腻歪了，怎么着不挨我两拳，你不知道阎王爷长几只眼。” 一拳就挥了过去，王勇在社会上打架从来没输过。 这也是周围邻居惧怕的缘故，谁能想到看起来老实巴交的男人，高大的身材原来打起人来简直就是好手。 高大结实带来的后果就是一般人承受不住他的一拳。 王勇预料之中的一拳落下来，可惜没有带来他想到的后果。 眼前的男子没有被他打倒，周围人的惊呼声中却看到冯志远一拳砸在了王勇的肚子上。 对！ 冯志远这一拳挑的是巧的地方。 一拳击打在肚子上，王勇因为疼痛抱着肚子弯下腰。 直接迎来了冯志远膝盖上的重重一腿。 王勇感觉自己的鼻梁都快断了。 热乎乎的鲜血流了出来。 与此同时，头顶上犹如山崩地裂一般的拳头砸了下来。 往日里他觉得打别人的时候那么痛快，那么解气，而现在他自己也感受到了同样的待遇。 整个人倒在地上，像是弯曲的虾米，冯志远没有收手又狠狠地给了他两拳。 这是什么样的男人，居然会对一个女人动手？ 姚雅萍从地上把姐姐扶起来，姐姐这会儿早已经是鼻青脸肿。 整个脸肿得已经认不出这是姐姐的样子。 冯志远停下，手把旁边的姚母从地上扶起来。 “李阿姨，你怎么样？” 李香云揉着自己的后腰，刚才女婿那一拳砸在她的脸上。 她直接摔倒在地上。 尾巴骨狠狠地撞在了地上，这会儿感觉整个人疼得已经失去知觉。 “小冯，先送我们去医院。” 这个时候看到冯志远犹如天神一般，把这个恶魔揍倒在地上。 忽然之间李香云就觉得心里那个解气，那个解恨。 这么多年堵在心口的这股怨气，终于随着冯志远的拳头落下散开。 原来以暴制暴，会感觉这么痛快。 第276章 不能离婚 王勇像一团烂泥一样被人扔在原地，冯志远和姚雅萍扶着姚雅丽，还有李香云直接去了职工医院。 到医院经过检查，姚雅丽严重受伤。 不光鼻骨断了，而且肋骨还断了两根儿，左手手臂也骨折。 连医生看着姚雅丽身上的那些伤痕，都不由地摇摇头。 “你这不是第一次骨折。再这样下去人都废了。” 他们不是第一次见到这个病人，可是每一次都是包扎之后，病人就那样回去了。 虽然他们知道这种夫妻之间的打架，没办法追究责任。 可是也不由的为眼前的这个女人感觉到悲哀。 “大夫，你给我包扎一下伤口。” 姚雅丽默默地说出自己的想法。 她能怎么办？ 这些年这种日子她已经习惯了。 离婚的话会让家里人抬不起头，爸妈抬不起头，两个妹妹恐怕也嫁不出去了。 她忍了这么久，就是不希望因为自己连累家里人，连累两个妹妹。 “又是包扎一下，你这次受伤这么严重得住院，这样包扎不管用。” 医生叹口气，可是只能先给她的手臂上打石膏。 “不，医生，我姐住院。希望您给我姐做一个全身检查，而且她今天受的伤，我希望能够拍片儿作证，还有请您给我出具一个我姐受伤证明！” 姚雅萍对医生说道。 李香云一听这话，说道。 “对，医生，我女儿得住院，好好的给她治。还有这些片子我们要留下作证。” 李香云没想过女儿会离婚，只是想着拿着这些片子可以要挟王勇，不用和女儿离婚。 女儿要是离婚了，全家人在这里可就真的丢人。 上一次王主任家的女儿离婚之后没看见被人指指点点。 最后王主任一家没办法，只好调到了外地，把女儿带走了。 王主任家里有办法，能调到外地，他们两口子可没有那个本事，能把整个家搬到外地去。 所以只能忍着。 “我告诉你，雅丽这一次就拿着这些片子好好地收拾王勇一次，看他还敢不敢跟你离婚？” 姚雅丽垂下眼帘，知道父母是绝对不会同意离婚。 从她第一次挨打起，她想过离婚，可是父母跟她分析利弊之后，姚雅丽明白离婚是离不起的。 她所有的隐忍，都是为了家人能够平平安安。 也许她活着的价值只有这些了吧。 “妈，我姐必须和王勇离婚。” 姚雅萍默默地给姐姐办理了住院手续，扶着姐姐去病房，却说出了这么一句石破惊天的话。 李香云一听这话，狠狠地剜了一眼女儿。 “你给我闭嘴，离什么婚呀？两口子吵架打架，那不是正常的。我和你爸平常还吵嘴！床头打架床尾和，这不是正常的事情，怎么到了你这里就上纲上线？” 姚雅丽听了这话，微微的叹了口气，她不想让父母为难，也不想让妹妹为自己出头。 他们家没有男人。 三个女孩儿和年迈的父母，面对身强力壮的丈夫，完全没有还手之力。 而且王勇那个人不是人。 王勇可不会在乎你是长辈，你是岳父岳母，今天敢对母亲动手，明天就还会动手。 “妈，我倒是不想离婚，可是王勇今天的样子，你应该能看得出来，他是铁了心要和我离婚。” 姚雅丽不知道为什么，只能用这种方式把自己内心的想法说出来。 大概是怕父母失望，也怕妹妹们跟着自己受牵连。 她已经活成这副窝囊的样子，不希望妹妹们因为自己未来的人生也蒙上阴影。 可是她内心真的渴望离婚，脱离开那个火坑。 丈夫，婆婆家的所有人，没有把她当成一个人。 “王勇就是那么说一说。只要你不离婚，他还能把你怎么样？你要知道离了婚之后，别人不会说王勇在外面做了什么。只会说你生不出孩子，栓不住自己男人的心。 这件事的起因，到底是因为你没有给王勇生了一个孩子？我就奇怪了，自小你们姐妹身体都很好，为什么就没有能给你个一男半女？ 也难怪王勇会有这样的心思。” 姚雅丽听了这个话，心凉了半截儿，母亲每次都是这样。 甚至说这番话的时候，反倒站在了王勇的立场之上。 不能生孩子，难道怪自己吗？ 她怎么生不了孩子？ 她只是没有告诉母亲而已，刚结婚的时候，姚雅丽也曾经怀过孕。 可是因为王勇喝醉了酒对自己拳打脚踢，才让孩子没了。 那件事情她瞒得死死的，谁都没有告诉。 可是从那以后，王勇变本加厉。 结婚这几年里，每一次她的流产都是因为王勇动手，以至于到后来即使她怀孕了，婆婆出面逼着王勇好好地善待自己。 可是孩子依然两个月就没了。 医生说前面的流产已经造成了她现在有习惯性流产的毛病。 就算有孩子她也保不住。 是王勇造成了她现在的状况，可是翻过头却说自己是下不了蛋的母鸡。 世界上有没有这么狠毒的人，这么恶心的人？ 姚雅丽是真的不想和王勇过了，她宁愿自己挣钱养活自己。 也比现在跟着王勇强，可是父母不同意离婚。 姚雅丽垂下眼帘，咬紧了嘴唇。 “妈，你别这么说大姐。生不了孩子，又不是女人一个人的问题。这里面是有科学问题在里面，你不懂就不要老冤枉我姐。 再说你看看王勇那个样子，对我姐这么下狠手，就算我姐有孩子也保不住。” 姚亚萍的话说到了点子上。 李香云不想反驳女儿，主要是二女儿和大女儿不一样。 二女儿的性子可是比大女儿刚烈得多，她每一次在二女儿这里都讨不了好。 看了一眼站在一旁默不作声的冯志远。 就算她心里对冯志远各种不满意，可是今天要不是冯志远，恐怕他们一家子都好过不了。 大女儿说不定真的会被打死。 可是她又生怕冯志远对自己女儿不死心。 冷着一张脸说道，“小冯，你怎么来了？怎么我提出的条件你已经能办到了吗？” 冯志远听了这话有点尴尬，“伯母，您提的条件，我们家做不到。” 第277章 契机 “做不到你还来？做不到你来干什么呀？我告诉你，这两个条件没有达成，你休想把我女儿娶进门。” 李香云把对女儿的不满，今天所有事情丢脸的那部分都怪罪到了冯志远身上。 这就是所谓的人善被人欺。 姚雅萍一听这话，立刻炸了毛，“妈，您说的这是什么话？您提的那个要求，谁家能做到？” “我告诉你，你别胳膊肘往外拐，你是我女儿，我把你养到这么大。我要求我未来的女婿能够做到这两个条件有什么错？ 我没说不让你们结婚，可是必须达成我的要求，不然的话他就休想娶你过门。” 李香云恶狠狠地扔下这番话，她倒要看一看那个冯志远有什么脸面在这里被人侮辱。 “妈，你让我说你什么好，您自己要点儿脸吧！刚刚志远哥还帮我们救了大姐，救了您，把那个无赖打了出去，您可倒好，一翻脸，这是过河拆桥啊。 我告诉您河还没有过完呢！您可别忘了那个王勇家里有一大家子。您确定现在就让志远哥走，你一个人能应付了王家一家人，是不是？” 姚雅萍就看不惯母亲这副嘴脸。 故意吓唬母亲，当然这也不是纯粹的吓唬。 王勇这一大家子，就属于泼皮无赖的一家人。 不光王勇动手打人，王勇的那个妈，还有王勇的姐姐弟弟仗着他们家人多势众，没少到姚家来闹。 总之人家当初看上他姐姐，一方面是觉得姐姐是工人吃供应粮。 家里都是干部，条件相对来说比较好。 当然更看上的一点就是他们家只有三个女儿，没有男孩儿撑腰，在这个年代，那就相当于是家里没有底气。 王家人敢这么嚣张，自然是知道他们姚家的人跟王家人就算是对上了，也是兵败如山倒。 果然，李香云一听这话，眼神有点儿慌乱。 板起的脸瞬间就挤出了笑容，当然，她又努力的想要在冯志远面前维持一个严厉的形象，可是又偏偏知道有求于人。 一时之间，两种交错复杂的情绪体现在脸上，让脸上的表情变得狰狞又可笑。 冯志远一看这个样子，急忙笑道。 “伯母没关系。您的心情我理解。我没有做到您的要求，这一点是我的问题，而且这一点我只能很抱歉地跟您说，短时间之内这两点要求我们家是不可能做到的，可是我不会放弃雅萍。 我会努力的，取得您和伯父的认可，承认我们之间的感情。我也希望您能明白我会对雅萍好的。 不是光用嘴说一说，从今天开始，我也会为我和雅萍的未来去努力。尽力做一个能和她并驾齐驱的男人。 这一次的事情，无论是雅萍的缘故，还是出于一个旁观者的正义。我也一定会帮大姐渡过难关。” 姚雅萍听到冯志远说的话，不由地感动地把手放在了冯志远的掌心。 冯志远用力地捏紧了她的手。 他眼中露出了坚毅的光芒，这是他第一次想要争取遥不可及，本不能属于他的东西。 李香云撇了撇嘴。 “谁嘴上都会说得好听，可是能不能做到，那是另外一回事，当初他大姐夫也是这么说的，保证会对我女儿好，可是你看看现在这个样子。 这就是前车之鉴，你也别怪我为难你。” “你要帮忙，那是你自己愿意，我可没让你帮。” 李香云嘴上还说着狠话。 姚雅萍给了母亲一个白眼，“您可真行，志远哥，要不然你赶紧回家吧。免得在这里一会儿王家那一大家子要是出现，你一个人可挡不住。 他们家都不是什么好东西。” 虽然冯志远和王勇单打独斗队上收拾网友没问题，可是王家要是一家子来了，冯志远一个人双全，难敌四手。 姚雅萍不希望冯志远受伤。 李香云一听，心里咯噔一下，整个人忽然觉得害怕起来。 “小冯，你不会是刚才只是说漂亮话，扭头就准备走吧？” 冯志远要是真走了，王勇来了，光凭得王勇的一把力气，他们谁也挡不住。 李香云是真的害怕王家一家子，几次三番的王家上门来闹，王勇的母亲就是个泼妇，真的对上她，李香云可是挡不住那个老泼妇的指甲和扯头发。 她在这上面可真吃过亏。 “妈，您这是有求于人的态度吗？怎么您把志远哥当成什么了？招之即来，挥之即去。您还真把您当成高高在上的人物了。” 姚雅萍就看不惯他妈这副样子，求人一点儿，求人的姿态都没有。 再说了，冯志远也不是他们家用来抵挡外敌的一个工具。 姚雅萍可不希望冯志远受伤。 “我……我……” 李香云卡在了两难的境地，她既不想拉下脸来求冯志远，可是真的不能让冯志远就这么走了。 求人的话她说不出来，一直在冯志远的面前，她表现出了身为城里人的高高在上。 现在去哀求一个她曾经鄙视看不起的人。 冯志远捏捏姚雅萍的手，“你别调皮。伯母，您放心，无论遇到什么样的问题，我一定在这里保护好你们。” 可是说完这话，冯志远也有点儿发愁，如果王家真的是一家子泼皮。 他对付王勇或者是男人没什么问题，那是拳头可以解决的问题。 可是遇上了几个老泼妇真的上打上门来，他又不能跟女人动手，到时候吃亏的恐怕就是伯母和雅丽雅萍姐妹几个。 就在这时，有人推开了房门。 “三哥，你在这儿啊？我打听了半天，才知道你在这里。” 冯慧珍和大哥，二姐找了过来。 今天大哥二姐放假，她一跟二姐说了这件事。 二姐就同意试一试，既然老三未来的丈母娘提出了这个要求，他们总要试一试。 虽然两个人都明白房子的这件事很有可能无功而返，毕竟房子对于所有人都是很重要的。 可是作为哥哥姐姐，如果他们不付出这个努力，试一试，他们都觉得对不起老三。 三个人出了厂门本来是去找职工的，谁知道他们找的第一家职工家属就住在姚家的这条巷子里。 也算是机缘巧合。 他们到了这里听到邻居的闲言碎语才知道原来刚才姚家发生了这么大的事情，而三哥也出现把姚家的人送到了医院。 他们既然知道了这件事，自然得上门看望一下，顺带着在姚家伯母面前刷个好感。 虽然知道这位看不起他们，是因为他们农村人的身份。 那不是简简单单的一份礼物可以解决的事情。 可是既然遇到了这种事情，不上门就不合适。 更重要的是，冯慧珍觉得王家的这些人肯定不能善了。 对于她这种机会主义者来说，姚家的人恐怕现在需要人支援。 不是常说雪中送炭，会让人感激万分吗？ 希望这件事是可以破开三哥和姚雅萍之间冰局的一个契机。 同时也可以改变姚家父母的想法。 第278章 我不会离婚 冯慧珍，冯慧茹和冯志强的到来，立马让李香云意识到她忽略的一个问题。 冯志远身边也有一个强大的家庭。 冯家的这些兄弟姐妹加在一块，并不比王家的差。 李香云心里暗暗心惊。 现在光看表面上来说，冯家的人看起来非常和善，也好相处。 可是当初自己见到王勇那一家人的时候，不是也装得老实巴交。 冯志强看到哥哥姐姐和妹妹，不由地走了过来。 “大哥，二姐，妹妹，你们怎么也来了？” “小妹来厂里找我们，本来出来办点事情，结果没成想在路上听见人家说姚家发生的事情。又听说你送姚家的人来医院了，我们能不来看一看吗？” “伯母，雅萍，你们没受伤吧？” 冯志强作为大哥，这个家里的老大自然得出面，担当起社交达人。 冯慧茹和冯慧珍看到姚母脸上那明显的黑青还能不明白，肯定是受伤了。 姚雅萍笑着摇摇头。 “慧珍，我没事儿。就是我姐姐和我妈受伤了，我姐姐都已经骨折了，现在住院了。” 冯慧珍看了一眼躺在病床上有点忐忑不安的女人。 满脸的青紫，看得让人于心不忍。 “不好意思，让你们大家跟着受惊了，都是我的错。” 一张嘴听得更是让人心里难过，受害者却急忙地向众人道歉，仿佛这天底下的错，都是她一个人的。 事情的原委他们大概都听明白了，路上也跟人打听清楚。 姚家大闺女的事情谁不知道啊？ 王勇敢这么嚣张，自然就是因为姚家没有人敢出头。 这是一个暴力婚姻下的牺牲品。 看到对方这么谨小慎微，见到他们充满了忐忑不安和愧疚。 可想而知，心灵上的精神枷锁才让她做出这样的道歉举动。 认真地说，这个女人又有什么错？ 可是偏偏连她自己都认为是她错了。 “您就是大姐吧？不是你的错，你不应该道歉。我路上都已经听说了是王勇的问题。他在外面搞大了别人的女人的肚子，逼着你离婚，居然用出这么恶劣的手段。 这种男人思想道德有问题，再加上有暴力倾向心思恶毒。 一个男人打女人，算什么本事？这种情况你就应该跟他离婚，合理地分配财产，保障自己以后的人身安全。 否则的话，他这一次是当着众人打你，如果下一次在家里把你给打死，岂不是更冤枉？” 冯慧珍认真地说道，她不是很爱管闲事，可是看到这种事情，还是有点儿心有戚戚。 况且这个女人是姚雅萍的姐姐。 也算不上一个无关轻重的外人，再说就算是路见不平，见到这种事情，恐怕作为一个女人都想要管一管。 每一个人都漠不关心，那么这个女人将会很可怜。 “离婚，你说什么离婚？怎么能离婚呢？你一个小姑娘家家，你又没有结婚。你懂什么呀？就在这里劝别人离婚，没听说过一句话宁拆十座庙，不拆一门亲。 离婚哪是那么好离的？真是站着说话，腰不疼。冯志远，你管管你妹妹。” 李香云火冒三丈，这小丫头一出面一张嘴就让离婚，这个年月没看到一说离婚，周围病人都竖起了眼睛。 在所有人的心目中，离婚的话都是女人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 自己一个好好的女儿，凭什么要被别人说三道四？ “伯母，不是我妹妹怎么说，连我都是这么想的，与其让大姐在王勇手底下这么凄惨的生活，为什么不让他们两个离婚呢？王勇现在已经明确的要求离婚。 趁着这个机会，给大姐争取最大的权利，让大姐可以以后好好的重新开始生活。也比大姐生活在王勇的拳头之下更好。 为什么就不能离婚呢？ 事情已经到了这个地步，王勇为了其他女人，甚至把大姐打得都已经骨折住院。就这样你也不愿意离婚，为了所谓的面子，难道真的比大姐的幸福生活更重要吗？” 冯志远也想不明白，如果是他的妹妹，姐姐，过这种水深火热的日子。 如果姐姐妹妹不离婚，他也会让他们离婚。 回到娘家来生活。 凭什么要在别人家过这种痛苦的生活。 如果不离婚，那么唯一的结果就是他为了保护姐姐，妹妹，可能会把那个所谓的姐夫和妹夫痛揍一顿。 甚至会打死他。 这种打死人的结果和离婚比起来，为什么不离婚呢？ 姚雅丽抬起期待的目光，望着母亲。 如果其他人能够说服母亲，她是愿意离婚的，这种日子她早就不想过了。 可是一个离婚的女人，如果娘家人不同意她回去，天大地大她连容身之地都没有。 李香云看到女儿望着自己的眼神，恶狠狠地说道。 “你别听他胡说八道。不能离婚，你要是离了婚，别人会怎么说咱们姚家的女儿？说我们两口子没有教好女儿，你让你的妹妹怎么嫁人？ 妈跟你说。你不要听他们的胡说八道。” 姚雅丽眼神里期待的小火苗渐渐地暗淡下来，最后熄灭。 是啊，她还有两个妹妹，如果她离婚了回到了娘家。 自己受别人的指指点点，还要连累妹妹也要受别人的指指点点。 她一个人已经过上了这样的日子，难道要让两个妹妹，父母也跟她一起这么过吗？ 如果活着是痛苦，何必还把父母，妹妹全都拉到一起和自己在这里面受折磨。 “你听妈的话，不能离婚，咱不能离婚。” 李香云生怕女儿被这些人撺掇得生出什么不该有的念头，急忙劝女儿。 “孩子，两口子过日子都是那样，你现在要是和王勇离了婚，你一个离婚的女人，先不说名声怎么样？谁愿意娶你？你想一想，要是再结婚，谁敢保证遇到的不是王勇这样的！ 如果遇到的还是王勇这样的，你又何必非要和王勇离婚去嫁给另外一个人呢？” “王勇那是一时鬼迷心窍，再说了现在男女作风问题抓得紧，他是不敢对你怎么样的。等你爸来了，狠狠地收拾他一顿，他就知道好歹了。” “咱可不能离婚，你记住了吗？” 姚雅丽木然地点点头。 “妈，我知道了，我不会离婚。” 第279章 这就是大名鼎鼎的冯慧茹 听到女儿的保证，李香云终于算是松口气。 就在这时，病房门再一次被推开。 这一次更热闹，呼啦啦进来十几个人，而且是气势汹汹。 领头的中年妇女拉扯着手里的儿子。 “姚雅丽，你个贱货生不出儿子不说，你还敢让人打我儿子，打人的是谁？打人的那个男人是谁？是不是你的奸夫？姓姚的，你们给我出来。” 中年妇女看到躺在病床上，脸色苍白，满脸乌青的姚雅丽。 咬牙切齿地扑了上来。 “你个贱货和你的奸夫把你男人打成这个样子，你居然还有脸躺在病床上。” 被眼疾手快的姚雅萍一把就推开了。 “你干什么？我告诉你，我姐现在被王勇打得浑身骨折，肋骨断了两根儿，左手也已经骨折，而且你看看这满身的伤痕，你还有脸来找我姐闹事。谁给你们的脸？” “还有我告诉你打王勇的人，那是我对象。你给我嘴巴放干净点儿，要是再在那里胡说八道。你别怪我告你诬陷。” 姚雅萍必须给姐姐身上把这污水清干净，不然的话，所有人的眼中反而成了自己姐姐的不是。 一看王家的架势就能知道，王家上门来不怀好意。 除了泼脏水之外，肯定是利用泼的这盆脏水逼着姐姐离婚。 人家张口闭口的奸夫，这是干什么？ 这不是明摆着要把这个帽子扣在自己姐姐身上。 王某一看自己被姚雅萍打开的双手。 立马哭道。 “老天爷呀，你们看一看，你们看一看，姚家的人多么嚣张。自己闺女做了不守妇道的事情，给我儿子也生不出孩子。 我儿子要和她离婚，居然找了奸夫来打我儿子，还有没有天理？ 你们大家看一看，你们大家看一看。这个恶毒的女人居然要让我儿子断子绝孙啊。” 王母使出了撒泼的手段，直接就往病床上躺，她可不想躺在冰凉的地上。 当然借用这个办法，她想给姚雅丽身上下黑手。 却没成想旁边出来一堵大山，王某母直接撞在了上面，人撞得生疼，一下子被撞开了好几步。 要不是身后的儿子扶着，差一点摔倒。 “你干什么？你还想打我妈不成？” 王勇看到眼前的冯志远，吓了一哆嗦。仗着身后人多势众，色厉内荏地吼道。 “谁打你妈了？是你妈自己撞上来的，怎么着还想冤枉人啊？这里可是这么多双眼睛看着，不光是你们家人，我要是真动手，你妈能完好无损地站在那里？ 你可别忘记我刚才是怎么打你的，我告诉你打的就是你。一个男人跟自己老婆动手，你还算是什么男人？” 冯志远眼神里都是厌恶的光芒。 一看王勇这种人，就是欺软怕硬。 不是简简单单想在姚母面前刷新好感，而就是单纯的厌恶。 他们家里虽然穷，可是父母一直都很恩爱。 他始终记得小的时候父亲对母亲很尊重。 父亲是个不识几个大字儿的山里汉子，可是对妻子尊重有加。 无论家里发生了什么事情，父母也会吵架，因为家里的琐事吵架，父亲却从来没有对母亲动过手。 在他们家里，从来没有过男人会动手打女人的这种说法。 男人打女人，那是最让人无法原谅的一件事。 “我告诉你，你别想再对我动手，你凭什么打我？这是我们家的家务事。那是我老婆，我想打就打，关你什么事儿？ 怎么你也看上我老婆了？ 我告诉你，你要看上了，赶紧让她和我离婚。谁想要她这个黄脸婆似的，又不能生孩子。成天哭丧着一张脸活像谁欠她多少钱一样。 看见就让人倒胃口。” 王勇仗着身后有这么多亲戚，气焰嚣张。 冯慧珍眉头挑了挑，见过不要脸的，还没见过这么无耻的男人。 “你要是再这么胡说八道，我们就只能报警了。虽然你们这是家务事，可是你这是牵扯到我哥。 我哥可是一个外人，你凭什么一张嘴就往他身上泼脏水？” 冯慧珍实在是看不下去。 这么恶心的一个男人，姚母居然还不让自己的女儿离婚，也不知道是怎么想的。 难不成非要看着女儿被打死，这件事才算终结？ 王勇看了看冯慧珍。 冯慧珍几年的时间和以前那个豆芽菜完全不同。 现在的冯慧珍一头乌亮的黑发，光彩夺目，扎成了两条辫子甩在肩膀上看起来非常精神。 原本黝黑的皮肤，虽然在生产队也常年下地干活。 可是在桃子和灵泉水的滋润下，已经让她的皮肤焕发着白玉一样的润洁光泽。 再加上冯慧珍本来的五官就长得很漂亮。 英气的眉毛浓密乌黑，微微斜挑的丹凤眼，高挺的鼻梁，微微上翘的嘴唇，整个五官结合在一起。 还真的让人有一种动人心魄的美。 尤其是这几年，她已经长开了，整个身条已经拉长。 修长苗条的身形，优美的曲线，正是青春年少美貌的时候。 王勇这个三十多岁的油腻男人，一眼望的冯慧珍一下子就有点移不开眼睛。 “哟，小丫头长得倒是挺漂亮！” 不怀好意地上下打量。 冯慧茹忍不住上前一步，把妹妹挡在身后，斥责道。 “你这个人怎么这样啊？注意你的态度。” “哟，又冒出来一个，怎么你们家姑娘嫁不出去了，个个儿地上赶着往我跟前凑？” 王勇仗着后面人多势众，出言调戏眼前的两个姑娘。 突然，他身旁的一个亲戚拉拉王勇。 “表哥，你少说两句，这两个女人你别惹。” “你看看你那熊样，不过就是两个女人，咱们这么多人，有什么不能惹的？他哥都把我打成什么德行了，我说他们两句怎么了？” 王勇是故意的，他就气不过，刚才自己被冯志远狠狠地痛揍一顿。 “我的娘呀！大哥，你知不知道这女人是谁呀？她可是挂面厂的冯慧茹。” “冯慧茹怎么了？啥？你说她是谁？” 王勇吓得腿肚子转筋，不会是他以为的那个冯慧茹吧？ “你说他是谁？他是挂面厂的冯慧茹。旁边那个男的是他大哥冯志强，你又不是不知道他们兄妹两个在挂面厂是什么名声？” 男人小声地跟王勇普及，谁能不知道大名鼎鼎的冯志强和冯慧茹？ 第280章 咱们不离婚 “冯慧茹就冯慧茹，我看她长这个样，也不像是传说中的大力士。估计也就是以讹传讹，胡说八道。 你又不是不知道谁家说闲话，一传十十传百。这话传的就变了样。” 王勇将信将疑地望着眼前的冯慧茹。 “你不相信算了，我可亲眼见过，当时冯慧茹头上被盖了一块板砖，直接断成两节。” 王勇的亲戚急忙往后退了两步，他可不想对上冯慧茹和冯志强。 万一呢？万一这俩真是大力士，岂不是他们吃了大亏？ 王勇心里嘀咕，可是又不想后退。 到底还是歇了招惹冯家姐妹两个的心思。 他今天来可是有目的的，就是为了逼着姚雅丽离婚。 “行了，咱们别说这些，这件事不关你们冯家人的事情，这是我们和姚家的事情。 姚雅丽，你就给我一句准话，离不离婚？ 你看看你妹妹的对象把我打成这个样子，你要是不离婚，那我就只能去告姓冯的。他把我打成这样，这叫故意伤害，我一告一个准儿，非得把他关进牢里不可。” 王勇的母亲跳脚，站在一边儿指挥。 “你个下不出蛋的母鸡。少在这里祸害我们王家。离了你我儿子再娶一个媳妇儿，起码能让我们王家传宗接代。” 王母早就恨不得把这个儿媳妇儿休了。 现在知道儿子在外面的女人已经大了肚子，想着肚子里自己的金孙。 恨不得姚雅丽现在直接滚蛋。 “要离婚可以，按照婚姻法，他们两个人花钱盖的那个宅基地的房子，应该有我姐姐一半儿，还有家里的钱也有我姐姐一半儿。” 姚雅萍挡在姐姐面前，她不让姐姐说出不离婚的话。 这个婚一定要离，王勇这一家子的丑恶嘴脸已经露出来。 如果姐姐跟着王勇回去之后，可想而知会有什么下场，日子会多么艰难。 王母一听这话，气得一蹦三尺高，跳着脚指着姚雅萍的鼻子骂道。 “你算个什么东西，居然敢问我们家要房子要钱，她一个下不出蛋的母鸡还有脸问我儿子要房子要钱，我告诉你赶紧给我卷着铺盖卷滚蛋。 房子是我们村里分的宅基地。钱也是我儿子的钱，她有什么权利分我儿子的一半儿。” “姚雅丽，你少躲在你妹妹后面，你给我站出来，你说你有什么脸，问我儿子要房子要钱？你算是个什么东西？” “不要脸的贱人，到了这个时候，居然敢问我儿子要钱，要房子。” “这是惦记上我们王家的钱和房子了。” “谁惦记你们王家的钱和房子了？我告诉你，那是我姐姐应得的。虽然宅基地是王勇分的，可是那盖房子的钱难道不是我姐出的？ 就凭王勇每天种地。难不成他能种出来盖房子的钱？ 那不是用我姐的工资盖的吗？家里的存款还不都是我姐的工资吗？凭什么我姐不能拿？ 还有我告诉你们少拿我姐没有孩子说事情，按照婚姻法来说，王勇在外面搞大了别人的肚子，这叫什么？这叫重婚罪，我姐要是狠下心，去派出所告王勇。 一告一个准儿，王勇才等着吃枪子儿坐牢吧。” 姚雅萍大概记忆中，婚姻法里似乎有重婚罪这一条。 反正不管真的假的，先说出来，把王家的人吓住再说。 她也担心王家的人，真把冯志远告得派出所去。 王家的人一听这话，不由得吓在当场面面相觑，他们没听说过这个说法。 病房里有看不过去的病人和病人家属，也纷纷说道。 “是啊，婚姻法里的确有重婚罪这一个说法。只要人家告得派出所去那一告一个准，肯定是要抓起来坐牢的，听说严重的还要枪毙。” “我也听说了，这个重婚罪很严重。” 王勇突然一梗，脖子无赖道。 “谁说我重婚罪了？老子就是看不上她要离婚，她一个下不了蛋的母鸡，怎么还不让我和她离婚，娶一个能生孩子的媳妇儿？ 谁能证明老子犯的重婚罪呢？” 王母一听儿子这么说，立马明白过来，儿子这是不承认。 只要他们不承认，外人也拿他没法子。 “就是谁说我儿子犯了重婚罪了？你们哪只眼睛看见我儿子犯了重婚罪了？我告诉你们，不要冤枉我儿子，我儿子什么都没干，就是看不上这个不下蛋的母鸡。 我告诉你，姓姚的你要是要点廉耻，就赶紧痛痛快快和我儿子离了婚。” “你嫁给我儿子，这些年连个孩子都生不出来，你还好意思拖累着我们王家跟着你一块儿断子绝孙，你行行好吧。别这么祸害我们王家了。” “就是！姓姚的你要点儿脸吧，不要这么连累我弟弟了。” “我要是你早就一头撞死去了，活在这个世界上，还不就是丢人现眼。” “你自己想一想你生不出孩子。外面的人该怎么说你们姚家姐妹？你们这一家子都没有生儿子的命。” “赶紧离婚。” 姚雅丽听到这话被气得瑟瑟发抖，她生不出孩子别人不知道难不成她婆婆不知道？ 这些年她是怎么过来的？ 这一些人居然能说出这样的话。 姚母一听这话，立马冲了出来。 李香云生怕他们两口子被这些话连累，这辈子没有生了一个儿子，也是她心里的痛。 狠狠的一巴掌扇在了女儿的脸上。 姚雅丽被打得目瞪口呆，望着母亲，半天缓不过来。 “妈，你为什么打我姐？” 姚雅萍急忙护在姐姐身前。 “雅萍，你让开。雅丽，我告诉你，你跟你婆婆跟你男人道歉。” 姚雅萍被母亲一把推开，踉跄了两步，被身后的冯志远一把扶住。 不可置信地望着母亲，从床上一把把伤痕累累的姐姐拖了起来。 硬是拽着姐姐那只没受伤的右手拉扯到了王家人的面前。 “亲家，都是我这个女儿不懂事，刚才那些话你别当回事。两口子过日子哪有不吵架打架的！吵起来什么话都能说出来，可是能离婚。 咱们有话好好说。我家雅丽肯定不会离婚的。” 李香云扭头扯了扯大女儿的胳膊。 “雅丽对吧？咱们不离婚！” 第281章 同归于尽 姚雅丽犹如一个提线木偶一样，木然地抬起头，望着母亲眼神里的殷切。 回头看了一眼，妹妹姚雅萍满脸痛苦地摇摇头呐喊着。 “大姐，你别听咱妈的。这个火坑你还没待够吗？” “大姐，你别怕，离了婚回来有我。我支持你。” “大姐，王勇不是个人，你不能再继续和他过下去，迟早有一天他会打死你的。” “闭嘴，你给我闭嘴，你大姐的事情她自己知道，自己能做主，用得着你在那里胡说八道吗？你一个还没成家的姑娘，你看看你说的是什么话？” 李香云快步走向姚雅萍，用力狠狠地掐在女儿的手臂上，阻止女儿继续说话。 冯志远急忙一把拦在了姚雅萍身前。 丈母娘那只手落在了他的臂膀上，狠狠地掐了一下，疼得冯志远眉头皱了起来，这是亲妈妈，怎么掐起人来这么疼？ 王勇得意洋洋地望着姚雅丽。 “你看见没有你多招人嫌弃啊？丈夫丈夫看不上你，婆婆婆婆看不上你，连你自己亲妈都看不上你。恨不得把你扔在我们王家，烂在我们王家。 你这样的货色活着还有什么意思？” “我要是你啊，早就一头去碰死了，活着还有什么劲？连自己亲妈都不护着自己，你看看你活到了这个份儿上。” 王母指了指窗外。 当然她不是逼着姚雅丽去死，只是觉得激怒了姚雅丽，让姚雅丽赶紧和自己儿子离婚，这才是正事儿。 姚雅丽扯动了嘴角，青紫的脸上，露出了一个让人看起来悲凉孤寂的笑容。 “是啊，你们说的没错。我在这个世界上，爹不疼，娘不爱，没有人爱我，我活着其实没什么劲。 王勇离婚你是别想了，我是不会和你离婚的。 不过你不是嫌弃我吗？不是想要打死我吗？ 那好，我死了一了百了，你们全都解脱，全都可以省心了。 你可以好好地跟你的那个小情人在一起，可以不用在乎我的存在。” “你胡说什么？哪有什么小情人，我不过是因为你生不出孩子，想要和你离婚罢了。你不用往我的头上扣屎盆子。” 王勇现在学聪明了。 他绝口都不提在外面有了其他女人。 “是吗？那你们村隔壁的王寡妇肚子里的孩子是谁的？妹妹我要是死了。你就去派出所举报，就说王寡妇乱搞男女关系，搞大了肚子，既然不是王家的种。 我也无所谓了。” 姚雅丽这冰冷的话，让姚雅萍感觉到不对劲儿。 还没等她说几句劝慰的话。 王勇暴跳如雷地跳了起来。 “你敢？你要是敢害了王寡妇肚子里我的儿子，老子就弄死你！” 一拳挥向了姚雅丽。 站在姚雅丽旁边只有四五步距离的冯慧珍突然意识到不对。 姚雅丽这状态让人感觉到像是陷入绝境，穷途末路的人。 人到了这个时候，一般都会走极端。 “三哥拦住姚雅丽。” 冯慧珍本能地大喊一声，就在她喊出话的同时，看到姚雅丽绝望地回头望了一眼妹妹，突然紧紧抱住了王勇，甚至不顾自己骨折的左手。 力气大到连王勇都想象不到。 向着病房那一扇巨大的玻璃窗冲了过去。 王勇懵了，傻了。 对，他整个人都懵了，只感觉耳边的风突然刮过。 然后自己的身后传来了玻璃碎裂的声音，他的身体撞在了玻璃窗上。 紧接着他和姚雅丽就从窗子里掉了出去。 与此同时上面有一股力量，紧紧地抓住了两个人，在空中摆荡。 冯志远在妹妹喊出的第一时间冲了过去。 他死死地抓住了姚雅丽，而姚雅丽跳出去的身体又被王勇死死地抱住了，就变成他一个人，抓住了两个人。 这股下坠的力量太过巨大，牵引着他，差一点从窗子里翻出去。 要不是窗台底下的围墙拦住了他，恐怕他也跟着两个人一起掉了下去。 冯志强，冯慧珍，冯慧茹急忙冲了过去。 冯慧珍和冯慧茹死死地抱住了冯志远。 冯志强想要把姚雅丽拉上来。 可惜因为位置的关系，他根本够不到人。 “姚亚丽，你要干什么？你想弄死老子。” “你疯了，你想死，我也不想陪你死。” “姚雅丽，求求你，你饶了我吧，我不想死。” 冯志强伸出手。 “别死！死了什么都没有。凭什么你要死啊？这个男人对不起你，这个男人害了你，你凭什么要去死啊？要死让他去死，你为什么要死呢？” 看到一个绝望的女人走到了这一步。 冯志强用尽了自己所有的力气喊道。 王勇吓得瑟瑟发抖。 “你胡说什么？你胡说什么？你现在还刺激他。你是不是想要我死啊？” “娘，我不想死，你们快救救我，王寡妇肚子里还有我的孩子，我儿子还没出世呢，我不能死。” “现在你终于承认，王寡妇肚子里的孩子是你的了？” 姚雅丽冷漠地凝视着那个死死抓着自己不放的男人。 王勇早就已经吓得鼻涕眼泪全冒。 “我错了，我错了，我承认王寡妇肚子里的孩子是我的，我就是为了逼着你和我离婚才打你的。我错了，你要房子，你要钱，我全都给你。” “我真的不想死。我不想死。” “你不想离婚是不是？不离婚也行，你放心，我回去跟王寡妇说，生了孩子抱回来，咱们两口子养。你放心，我以后再也不提离婚了。” 王勇到了这个时候，万分悔恨。 “可是我想离婚了。人家说得对。我为什么要死呢？我凭什么要死呢？你犯了错，你做了坏事，却让我去死。” 王勇连连点头。 “对对，是我干了坏事儿，你别死，求求你，你别死。你想怎么样？我都答应你不想离婚，咱就不离婚，你想离婚，咱就离婚。你要怎么样就怎么样，我一定答应。” “是吗？我还能不了解你，现在你是命悬一线，怕我松手，直接把你扔下楼底下一命呜呼，所以我说什么都行，只要把你拉上去。 恐怕你第一个想弄死的就是我吧。” 王勇摇摇头，“我保证不会，我保证不会。这里有这么多人在，这么多证人。我说话肯定算数。” 王勇真的有点恨自己，平日里他习惯了面对这个弱势的女人。 想怎么样就怎么样。 没想到有一天自己会像是蝼蚁一般，拿捏在这个女人手里。 早知如此，刚才自己就顺顺利利答应离婚就行了。 房子分一半，钱分一半，有什么这些也的确是姚雅丽挣来的。 这真是贪心不足蛇吞象，把姚雅丽逼到这个份儿上，那是真的要和自己同归于尽。 第282章 你说什么？ “好啊，让你家里人写一份离婚协议书，把这些离婚的条件都写清楚。然后你摁上手印。” 姚雅丽默默地望着眼前这个恨不得给她磕头求饶的男人。 当初怎么会瞎了眼看上这么一个东西？ 最重要的是，为什么刚才她想要陪着这么一个东西死？ 抬头望向冯志强。 冯志强眼里闪动着欣喜的光芒，脸上露出了笑容。 “对，这样做才对。为什么要拿自己的性命开玩笑？人活着才有希望，不要在乎别人的言语。你是活给你自己的，你的生命是自己的只有一次。 你想一想来到这世界上，就这样窝囊地走了。对得起自己吗？ 你真的到了地下见了阎王爷，难道你不会为自己的窝囊感到憋屈？” 姚雅丽点点头，眼睛里闪动着激动的泪花。 有一个人一声厉喝，为她劈开了眼前的迷雾。 “死你都不怕，活着有什么可怕？” 李香云和姚雅萍赶到窗前，王家的人围着窗子看着这惊险的一幕。 空中摆荡着的两个人随时摇摇欲坠。 所有人都吓得腿软。 冯志强已经用手抓住姚雅丽的胳膊。 知道她那个胳膊骨折了，只能用力地抓着姚雅丽肩膀的位置。 王家的人在周围的人指导之下，写了那一份毫无瑕疵的离婚协议书。 王勇哆哆嗦嗦在半空中，鼻涕一把，眼泪一把地摁上了手印儿，歪歪扭扭写上了自己的名字。 冯志强和冯志远用力把两个人拉了上来。 冯志强用半个身体支撑着姚雅丽，把她整个人抱了上来。 姚雅丽在冯志强耳边说了一声。 “谢谢！” 就被赶到的医生，护士送到了急救室，姚雅丽这个状况，恐怕受伤的位置会更严重。 王勇也被医生送去检查。 王家气势汹汹的态度早就已经烟消云散，这会儿他们哪还有那个勇气跟姚家的人拼命？ 这回是人家跟他们拼命。 没过了十分钟，派出所的公安来到了医院把王勇和王家人带走了，同时带走的还有姚雅丽。 姚雅丽让医生报了警，出了这么大的事情，差点儿有两条人命没了，医院负不起这个责任自然必须报警。 姚雅丽让报警，自然是她要告王勇重婚罪。 因为警察打了个措手不及，王寡妇承认了肚子里的孩子是王勇的孩子。 这件事终于算是板上钉钉的落幕，王勇被派出所关了起来。 王家的人甚至生不出想要和姚雅丽闹腾的心思。 这个姚雅丽已经疯到完全不要命了。 这是横的怕愣的，楞得更怕不要命的。 李香云病倒了。 他们姚家这一回在县里出名了，出了一个女儿要和丈夫同归于尽，这样的事情根本瞒不住。 女儿的这一次的作为直接连锁反应就是姚家的各路亲戚上门，李家的娘家人也全都上门。 纷纷指责姚雅丽的这一次作为连累所有人在背后被人指指点点。 更重要的是，姚家的女儿谁还敢娶？ 要抱着丈夫同归于尽，这种事情出了其他人不会知道王勇做了多么过分的事情，只会知道姚家的女儿可一点儿都不温柔贤淑。 哪个男人不害怕娶一个老婆回来，某一天做的事情不符合老婆的要求。 直接被自己妻子干掉。 这股流言是越传越烈。 姚铁成在单位里请了假，连单位都没办法去。 没有办法谁一见到他都是关心询问他女儿女婿怎么样。 姚铁城躲在家里，看着躺在床上已经起不来身的妻子。 可是作为一个男人来说，他知道在这件事情里，女儿是受害者。 无论如何都不应该把这件事情的罪责怪罪到女儿身上。 可面对现在的流言蜚语，全家人都没办法出门这是事实。 姚雅丽在隔壁的小屋里坐在那里一言不发。 事情的发展似乎出乎所有人的意料。 姚雅萍坐在姐姐的身旁，她生怕姐姐这几天想不开，做出什么让大家都会伤心的事情。 “姐，你别怕。你那天在医院里真勇敢。姐，我很开心，你终于为你自己努力了一次，像王勇那样的坏蛋就应该让他早点受到惩罚。” “傻妹妹，我那哪里是勇敢，我那是被逼急了，当时是真的想我活不成，王勇也别想活要死，大家一起死。而且你看看勇敢的代价多么巨大。” 姚雅丽已经冷静下来，但她不后悔，虽然知道因为她的做法，把家人和妹妹都连累了。 可是她依然不后悔。 就像那个人说的一样，人活着凭什么要这么憋屈地活着？ 人生在世一场，凭什么她要受尽屈辱地死去？ 因为这一次的事情，反而让她的内心变得勇敢和坚强起来。 连死都不怕，活着又有什么难？ “姐，你现在能变得这么开朗，我很高兴。” 姚雅萍为姐姐的改变感觉到万分的欣喜。 姚雅丽用自己没受伤的那只手，轻轻抚摸妹妹的头发。 “姐姐为你也感到高兴。那个冯家的男孩儿冯志远是个值得托付的男人。那天他为了救我，手臂都受伤了。等我好了。我会亲自带着礼物，上门去感谢他。 那一天在场冯家的人都是好人，能看得出来冯家的哥哥姐姐，弟弟妹妹都是善良正直，而且不在乎流言蜚语的人，他们这样的人心胸宽广，眼界更高。 你嫁到这样的人家，姐姐就放心了。 而且看冯志远的样子，就能知道是个有责任，有担当的男人。而且会对女人很好。” 姚雅丽没有说出口的是从冯志强的身上就知道这个大哥这么正直善良，弟弟怎么会错？ 她是真心为自己的妹妹感到高兴。 女人嫁人，犹如再生。 嫁得好就在福窝里，要是像自己嫁的不好，就是掉进了火坑。 显然，妹妹的选择要比自己强得多。 她当时走眼，以为嫁一个老实巴交的人，可以幸福地过一辈子。 嫁过去才知道，人生不是想象的那么简单。 姚雅萍羞涩的脸红。 “姐，我知道志远哥是个好人。” “我已经下定决心了，咱妈要是不同意，我就偷偷拿了户口本和志远哥去领了结婚证。” “你说什么？” 第283章 亲妈干的事 李香云摇摇欲坠，站在门口一声大喝。 屋里的姐妹两个吓了一跳。 姚雅萍吐了一下舌头。 谁知道自己这么胆大妄为的想法，还被她妈给偷听了个正着。 姚雅丽走过去，想搀扶李香云进屋。 却被李香云狠狠地一把甩开，“你别扶我。” “你有出息了，有本事了，我教育了你这么多年，就把你教成了一个要和自己男人同归于尽的女人？你有本事！你看看你多有本事啊？ 全家人都被别人指指点点。你怎么就没有为你父母，为你的妹妹考虑过？ 你知不知道你大伯和你叔叔都快把你爸骂死了，他们说你爸教出来个好女儿。现在咱们姚家是全县闻名。” “你爸现在出门，连头都抬不起来。姚雅丽你到底要干什么？我真是巴不得你当时死了算了。” 这话听得人心里发寒。 姚雅丽脸上洋溢的笑容渐渐地淡了。 “我知道你恨不得我死了，也许我死了，在你的心目中，这才是这场婚姻最后的归宿。 这才可以全了姚家女儿的名声。 不过我已经死过一次，我不想死。我要好好的活着，我要活给所有人看，凭什么我不可以好好地活着？ 从我出生开始长到这么大，我没做过一件坏事，凭什么我是好人，我不能活着？ 就因为别人的流言蜚语，我的亲妈都巴不得我去死？” 如此大声的反驳的话，让李香云吓了一跳，女儿是什么样的性格，她一直都知道。 这孩子总是很乖巧，听话，父母说什么，她就听什么。 什么时候敢大声跟自己这个当妈的说话？ 李香云气得发抖，抬起手指，指着姚雅丽。 “你好！你好！你有出息！行，你现在长大了，翅膀硬了。用不着我们这当爹妈的，既然如此，你离了婚有本事别回家呀？ 你有本事自己一个人到外头去，你不是想活吗？ 那你到外面去啊！ 你凭什么连累我们这当爹当妈的，凭什么连累你的两个妹妹？ 你看看你自己不学好把你妹妹也教坏了。如果不是因为你的胆大妄为，你妹妹敢想出偷户口本悄悄要和冯家小子结婚的事情吗？” 姚雅萍刚想替姐姐辩解，谁知道母亲一扭头，怒火冲她而来。 “我告诉你姚雅萍，你姐我管不了！你我还能管得了，你要是敢偷了户口本儿嫁给那个姓冯的小子，我就去畜牧站直接找你们领导把你的工作撸了。 我看看你没有铁饭碗，那姓冯的小子还愿不愿意娶你！” 雅萍平被这一番歪道理给气坏了，冲着母亲吼道。 “妈，你到底是不是我们亲妈？考虑每一件的事的时候，不是设身处地地为自己的女儿考虑？反而帮着外人一起折磨自己的女儿。 我大姐明明日子过得是水深火热。 就为了面子，不让我姐离婚！现在为了不让我嫁给志远哥，居然想出了能剥夺自己女儿正式工作的主意。 我真的佩服你，真的特别佩服您！好，您既然这么说了，我就告诉你。畜牧站的工作我不要了。 您去吧，您去找我的领导，我还告诉您。 明天我就去和冯志远领结婚证。哪怕是当一个农村妇女，我也认了。” 姚雅萍拿起自己的皮包，转身就跑出了家门。 李香云眼前一黑，差点儿一头栽倒，要不是旁边的姚雅丽扶住了她，这回就倒在地上磕破了头。 姚铁城听到动静，急忙跑出门来，看到妻子摇摇欲坠的样子，急忙把人扶进屋里。 “你妈怎么了？你们怎么和你妈吵架了？她这两天身体不好，她有高血压。你们怎么就不能是让你妈清净一点？” “这一次的事情是因为我的缘故，才弄到现在这个地步。我知道不应该住在家里，我住在家里这件事情永远不可能消停下来，您放心。 明天一早我就会搬出去，我会找地方到外面去不连累家里人。 我知道我妈见不得我，看到我恐怕血压就会升高，以后我会尽量少回来。 但是爸您还是劝劝妈，能不能对待两个妹妹的问题上，平心静气地为孩子们考虑一下。 而不是简单地从利益出发，我已经这个样子了，这辈子也就这个样子。 可是我不希望雅萍和雅欣将来的生活也被母亲所掌控。” 姚雅丽沉默地回到了隔壁的屋子里，开始收拾东西，她明天开始就要搬出去。 冯慧珍和三哥回到了家里。 这一次事情到最后的结果，反而让李香云恨上了三哥，她能看得出来李香云恨三哥。 恨三哥当时救了她的女儿。 冯慧珍简直想不明白，世界上有当妈的，恨不得自己女儿去死吗？ 简简单单只是因为面子问题，因为尊严问题，难道面子比自己女儿的幸福比自己儿的命还重要吗？ 她虽然不是刘翠花亲生的，可是自己的这个母亲对待她比亲生的还好。 对待所有的儿女都是把儿女的幸福，儿女的需求放在第一位，虽然有时候大家也会犯错。 可是母亲从来没有改变过对孩子们无私的支持。 和母亲的这种善良慈祥，全心全意对儿女的付出比较起来更显得李香云自私。 看起来三哥的这桩婚事可有的磨了。 这样的丈母娘完全不为自己的女儿考虑。 怎么可能会同意这桩婚事？ 哪怕他们就是做到了两个条件，恐怕对方还会提出其他刁难的条件。 冯志远揉了揉妹妹的发顶，看着妹妹眉心的川字，轻轻用手抚平。 “傻丫头，别想了，车到山前必有路，三哥一点儿都不担心！那两个条件咱们家不用准备，准备什么呀？明明是不可能做到的，咱们何必去做？” “三哥，难道你要放弃雅萍姐？” 冯慧珍不希望有情人，就这么散了。 “怎么会？傻丫头，我想好了。你雅萍姐为我做出了那么多努力，现在该是我努力的时候了。不是都说人心换人心。我相信只要持之以恒，这么做下去，有一天我一定可以感动姚家父母。 我会给你雅萍姐一个幸福的生活。” 第284章 我们完了 突然门传来了响声，一家子急忙走出去。 却看到姚雅萍眼睛通红地走了进来。 “雅萍，你怎么来了？这么晚了？几十里路难不成你是走过来的？” 冯志远急忙走过去，从她手里接过包，姚雅萍现在浑身都是土。 一看到冯志远，姚雅萍哇的一声哭了出来。 “志远哥，明天咱们就去领结婚证，我嫁给你当一个普普通通的农村妇女，你会不会同意？我从今以后再也没有铁饭碗，再也不能吃供应粮，你会不会愿意娶我？” 冯志远叹了一口气，听这话还能不知道，这肯定是跟母亲吵架了。 “你放心，无论你是什么样的人，我都会愿意娶你。先进屋里去。” 刘翠花看到这一幕也是心酸，自己儿子的婚事怎么就这么曲折？ “你这孩子先进屋里来。慧珍，快给你雅萍姐打一盆洗脸水，慧茹，给雅萍做一碗饭。” 姑娘已经到了他们家，当然的善待。 冯慧珍，冯慧茹姐妹两个答应一声，急忙去办。 等到姚雅萍吃完饭把事情来龙去脉说了一遍，连刘翠花对于李香云都有点儿埋怨。 “到底是自己的女儿，怎么能说这么难听的话呢？” 这话是私底下和冯慧珍说的，冯慧珍拍了拍母亲。 “我最担心的是姚雅萍的那个大姐。刚刚寻死不成，离婚回了家，以她母亲的这个态度。她大姐离婚的事情，恐怕是天大的事情。 能对她大姐有好脸色吗？现在她大姐反而是穷途末路，我真的担心那个大姐能不能承受得住。 万一承受不住，可是一条人命啊。” 一夜无眠。 冯志强正在厂里上班。 结果门卫室打了电话，让他到门口去一趟，说是他的未婚妻找他有事儿。 厂里的职工都开冯志强的玩笑，大家都知道冯志强快结婚了。 冯志强已经在厂里开了介绍信，听说准备过两天就和郭冬梅去领结婚证。 顺带着家里办酒席。 听说郭冬梅父母要了100块钱彩礼钱，外加一台收音机。 两人的事情已经是铁板钉钉。 冯志强摘下来工作帽，急急忙忙地来到厂门口。 看到郭冬梅的时候，却看到郭冬梅脸色有点儿苍白。 冯志强关心地问道。 “冬梅怎么了？出什么事儿了？你最近是不是太累了？怎么脸色这么不好？” 郭冬梅脸色沉了沉，眼神幽怨的望着冯志强问道。 “你是不是前两天在医院里救了一个女人？” 冯志强点点头。 “对啊。那是老三未来媳妇儿的大姐被她男人打得受不了了，就想着跳楼自杀。那也是个可怜的女人。你说我当时在场，见到那一幕还能不搭把手？” 冯志强觉得谁见到那样的情形，都会做出这种选择。 不会眼睁睁看着一条生命在眼前消逝。 这些日子不少人因为这件事还表扬冯志强，说他是见义勇为。 郭冬梅听到这话，狠狠地跺了一脚。 “冯志强啊冯志强，你怎么就不动动脑筋？那是老三未来媳妇儿的大姐，老三去救就行了，要你逞什么能啊？光天化日之下，当天那么多双眼睛看着。 你就把她大姐抱了上来。那是个女人，男女授受不亲的道理，你不懂吗？ 现在全县里都是风言风语，风言风语传到了我父母耳朵里。 你让我们家亲戚怎么想？你让街坊四邻怎么想？” 冯志强愣了半天。 “这有什么怎么想的？我是做好事儿，我当时哪里能想到那么多？要不然我过去跟伯父伯母解释一下。咱们也不能见死不救！” “跟你有什么关系？让我说你什么好，我爸妈说你就是榆木脑袋，这事情是你掺和的事情吗？现在可倒好，弄得自己一身骚。 你知不知道外面人怎么说你？说你和那个姚雅丽有一腿，要不然的话，谁不救偏偏你上去救。说你是见了鱼腥的猫。” 冯志强被这番话说得暴跳如雷，脸一下子气得涨红。 “怎么能这么说呢？我是救人，我当时根本没想那么多。谁这么胡说八道？我撕烂他的嘴。” “你能堵着全天下人的嘴吗？全县城的人现在都传开了，我告诉你我爸妈说了，咱们俩的婚事作罢，多亏没有领结婚证，要是领结婚证，我现在都变成二婚。 从今天开始，咱俩好聚好散，我和你再也没有关系了。” 郭冬梅转身就走，她今天来就是为了把话说清楚，家里因为这件事情街坊邻居议论纷纷，全家人都抬不起头。 父母说了不能因为她一个人把全家人都拖累了。 所以这门婚事一定不行。 唯一庆幸的是，多亏他们两个还没领结婚证，要是领了结婚证，现在想反悔都不能。 自己捏着鼻子都得把这口气咽下去。 郭冬梅自己也暗暗松了口气。 冯志强人好是挺好，可是好的过头就叫做木讷。 一点儿也不懂得情绪，也没什么小浪漫，只不过是因为自己年龄大了，到了这个份儿上没什么可挑的。 再说冯志强又是个农村人，生活习惯又不好，和自己总是格格不入。 现在她反而松了口气。 不用面对冯志强的农村的一家子人。 冯志强懵了，急忙把人拦住。 “冬梅，怎么能说不结婚就不结婚？我妈都已经通知了村里人，我也告诉了同事，再说这件事也不能怪我啊。我是真的想办好事儿。” “我去跟伯父伯母解释一下。” 郭冬梅冷冷地甩开了他的手，“我告诉你，咱俩完了。你再也别来我家，咱俩永远没有可能了。” 郭冬梅转身就走。 冯志强想追，可是想了想厂里自己就请了五分钟的假。 只好先回厂里去请假。 可是无论如何，他赶到了郭家，迎接他的只是郭父郭母的冷言冷语。 郭家倒是没有眼皮子浅，人家直接把100块钱的彩礼和收音机都退了回来，原封不动地告诉他两家婚事作罢。 冯志强拿着手里的钱和收音机，浑浑噩噩地回到了村里。 他不知道该怎么跟母亲说这件事，母亲一直在兴高采烈地准备。 虽然说不能大办，可是起码也是高兴自己的两个儿子可以成家。 现在事情闹到了这个地步，他也不知道该怎么说，母亲大概会很伤心。 第285章 不对！ 姚雅丽陪着姚铁成来到了冯家，来接妹妹回去。 无论如何母亲在那里赌气，不能让妹妹因为赌气真的就嫁了出去。 本来她今天一大早就准备离开家。 她跟厂里申请了单人宿舍，厂里倒是很通情达理，妇联主任特意帮她特事特办。 准备今天就搬家的，可是父亲一早起来唉声叹气地跟她商量。 还是心软了。 决定先和父亲把妹妹带回来再搬走。 来到了冯家的院子里一眼就看到了蹲在院子台阶那里愁眉苦脸的冯志强。 心里一热。 冯志强看到他们两个，这可是弟弟未来的亲戚，急忙跳下台阶。 “姚伯父，姚同志，你们这是来接雅萍的吧？” 急忙把人让进屋里。 两家客客气气地说了一会儿话，姚雅萍跟着姐姐和父亲回到了家里。 三个人回到家里才发觉李香云并不在家。 姚雅欣正在写作业，看到爸爸和姐姐急忙通风报信，原来李香云回娘家去了。 姚铁城深深地叹气，这家里的日子，现在过成这样也不知道该怨谁。 他只好骑上自行车去李家接媳妇。 姚雅萍看到姐姐收拾好的行李，吓了一跳， “大姐，你这是干什么？难道你真的要搬走？” 姚雅萍笑了笑。 “妈有高血压，看到我血压肯定会高，我搬出去对全家人都好。有我在这里进进出出，周围街坊邻居也得指指点点。 咱妈那性子你又不是不知道，你总不希望咱妈有个好歹。我搬去宿舍住也挺好的。 你也别跟妈置气，妈说的是气话，虽然作为姐姐，我支持你追求自己的幸福，可是连我自己的事情我都弄不明白，弄不清楚我又有什么资格来告诉你什么是幸福？ 我唯一能说的是，我觉得冯家的人不错。” 姚雅萍叹了口气。 “姐，我也知道妈说的是气话，我不能跟她真的这么置气。志远哥说我了！他说哪有儿女跟父母这么犟着来的。 有一些事情要徐徐图之。咱妈正在气头上，我这么做其实就是火上浇油。 唉，志远哥他们一家子都是好人。 姐，这一次的事情把冯家害惨了，咱妈还觉得自己受委屈。我还替冯家大哥觉得受委屈，你是不知道冯家大哥本来都已经说好马上要结婚。 就差一步领结婚证，结果女方家听说冯家大哥在医院里救了你。 当时众目睽睽之下还抱了你，结果人家女方家就不同意。 今天把彩礼和聘礼全都退了回来。 反正就是冯家大哥这一次真的很冤枉，而且冯家都已经告诉别人两个儿子要结婚，结果可倒好。 眼瞅着结婚的日子到了。大哥的婚事黄了，我和志远哥的婚事又不能硬着来。 我都替冯伯母感到伤心，人家又没干什么坏事儿，因为咱们家一家子全被牵连，到时候冯家肯定会被别人笑话。 这叫什么事儿啊？” 姚雅丽一听这话，“怎么会这样？要不然我去找女方解释一下，当时冯大哥真的只是为了救人。” “你别去了，女方家已经斩钉截铁地把事情定死了没有回旋余地，再说女方现在听到一些风言风语，就能做出这样的事情。 就算真的嫁给了冯大哥，难道会是一个好媳妇儿吗？我看未必。” 姚雅丽深深的自责，都是因为自己。 她害了自家不说，结果把别人还害了。 “我真的没想到这一次的事情闹得这么大，早知道我忍一忍。” 姚雅萍不满地给了姐姐一个白眼。 “姐，你不能这么想，为什么要忍？你要是忍了岂不是冯大哥他们的付出都白搭了。” 她不希望姐姐有很重的心理负担。 “可是因为我坏了冯大哥的姻缘，这也让我过意不去。要不然咱们去女方家里，我跟女方解释一下。” 姚雅丽深深地自责。 对自己有恩的人，反而被自己牵连。 “姐，你不用去了，冯大哥说了女方家做得很决绝。从这件事情上反而看出女方家不值得交往，如果真的两个人结了婚，以后的事情恐怕更多。 冯大哥还说男子汉大丈夫，只要行得正坐得端，为人诚实守信，何患无妻。” 姚雅丽还是心中不安。 这会儿的冯家一片愁云惨淡。 刘翠花坐在屋里唉声叹气，大儿子和三个儿子好不容易要娶媳妇儿，谁知道一转眼不过几天的功夫，两个儿媳妇儿都飞了。 村里人虽然见了自己的面儿，没有说过什么，可是她一离开，背后的小话让人想听不见都不可能。 不少人议论冯家是不是干了什么缺德事，要不然好好的，家里有五个孩子姻缘会这么不顺。 刘翠花心里难受。 到了中午吃完饭之后，她准备出门去转一转，散散心。 平日里她会忙着在家里那些点儿做衣服，可是今天实在是无心干这些，尤其是看到两个儿子，心里更不舒服。 今天她决定上山去砍柴。 活动活动身子骨，干点活，累一点儿，出一身大汗心情就好了。 村里人不都是这么的。 尤其到了山上，吼上两嗓子，看一看山脚下的风光。 人的心情也能开阔。 刘翠花前脚走了，不大一会儿功夫。 冯慧珍从外面回来，他们家还得挑水。 进屋没看到母亲问三哥，“三哥，咱妈呢？” “刚才妈拿着砍柴的刀上山去砍柴了。这两天心情不好，我觉得让她走一趟会舒服一点。” 冯慧珍顺手拿起旁边的绳子和砍柴刀。 “那我去帮妈，顺带着和妈说说话，开解开解妈。” 这不是后世，儿女婚事出现了问题，在别人眼中这就是天大的事。 重要的是所有人的流言蜚语当中，母亲又生活在这个村子，绝对不可能离开。 这种煎熬常人难以想象。 冯慧珍一边往山上走，一边掏出了桃脯，这些自制的桃脯是可以让人增长力气。 她这种成年女孩子，力气可以增长到三倍大小。 空间里的桃树生长得太快了，以至于她总得不断地把这些桃子制成桃脯保存。 放着也是放着，总不能白瞎了这些桃脯。 随便捡了两块桃脯，吃了两块。 冯慧珍来到山上砍柴的地方，没有看到母亲的身影，突然听到拐弯的石壁后面似乎有什么声音。 “赶紧把人扔到山下去，到时候就说她从山上滚下来摔死了。” “他爹我腿软得厉害。” “你看你那个德行。” “不就是个刘翠花吗？她死了变成鬼，让她来找我。你看看你那个胆子小的。” 冯慧珍一听不对。 冲了出去。 第286章 眼神清明 “你们干什么？” 冯慧珍冲出去，看到母亲倒在地上，额头上流血了，双目紧闭，面色苍白，看不出现在是个什么状况。 而旁边两个人被她一声大喊，吓得吓了一跳。 其中一个男人手里拿着一根手臂粗细的木棍。 而这个男人正面露惊恐地望着她，冯慧珍认识这俩人。 这不是冯改花的爹妈吗？ “你们两个干什么？对我妈做了什么？” 冯慧珍一直都观察冯改花的动向，冯改花一直游荡在外面的下乡文工队。 根本没有机会回来。 她还嘱咐了母亲对于收到的陌生物品，一定要小心谨慎。 回来之后，也从母亲这里得到消息，母亲再也没有收到过陌生人的信。 总算是让她放心很多，而且给母亲还留了一些桃脯。告诉母亲，如果身体不舒服的时候吃上两块。 这是她专门自制的桃脯，就是为了家人的身体安全，也是为了以防万一。 桃子里的功效非常厉害，哪怕是做成桃脯，功效也只不过流失了1/3。 剩下的功效想要救人的话，也是万无一失。 毕竟她不知道冯改花下一次的后手做的是什么。 只能最大限度地这样保护家人。 白叔叔说过给母亲写过信，她还正想这封信怎么会下落不明？ 现在一看到这两人，冯慧珍忽然之间领悟过来，她怎么会把人想得这么善良呢？ 冯改花能有这么恶毒的心思，恐怕跟她的父母也不无关系。 父母教养长大的孩子，才会有这样的心智。 这是怎样恶毒的一家子？ 冯慧珍急忙从地上扶起母亲，把手指放在母亲的鼻子底下，试探了一下还有呼吸。 就在这时，感觉到脑后传来一阵疾风。 冯慧珍凝神屏气猛然一回头，一拳击打在了木棍上，木棍咔嚓一声，断成了两节儿。 两口子愣在当场，他们完全没想到冯慧珍居然有这样的力气。 “慧……慧珍，你听我说，你说不是故意的……哎呦。” 一声惨叫。 冯父和冯母跌坐在当场，两人一人挨了冯慧珍一拳。 冯父和冯母这会儿脸色惨白，两个人都感觉到肋骨似乎断了。 两个人惊恐地望着冯慧珍，谁也没有想到冯慧珍居然有这么大的力气。 “你们两个想对我妈做什么？谁让你们这么做的？” 冯慧珍其实已经猜到幕后的那个人是谁，可是还是要再次确认。 “我们……我们没想做什么，你妈刚才从山上摔下来昏倒，我们两个是想扶你妈，你千万别误会。” 冯父眼珠子乱转，随口就找了一个借口。 冯慧珍狠狠的一脚踹在了冯父的腿上，只听到咔嚓一声，冯父一声惨叫，整个人摔倒在地上抱着腿，冷汗直流。 冯母吓得在一旁瑟瑟发抖，从来没有见过如此狠厉的冯慧珍。 那个见人就是笑，总是笑眯眯的冯慧珍，现在犹如从地狱里爬出来的恶鬼一样。 一脸的煞气，而且她这一把子力气简直是让人望而生畏。 尤其这里他们选择的是荒郊野岭，根本连个鬼影子都见不到。 他们想在这里杀人灭口，看样子冯慧珍估计和他们想到一块儿了。 冯母本来胆子就小，这会儿越想心里越是害怕。 急忙开口把冯改花给他们写信，让他们要做的事情一五一十地说出来。 冯慧珍弯下腰，抱起母亲，借着身体的掩饰，给母亲的嘴里滴了几滴灵泉，哪怕就是再重的伤，母亲也一定可以醒过来。 按照她的经验，大概要十分钟左右，母亲就可以醒过来。 不过现在要做点事情。 没想到冯改花居然还找帮手，冯家两口子丧心病狂到为了女儿的荣华富贵。 居然不惜想要杀人灭口。 冯慧珍非常自责，检讨自己，她一直都把所有人想得太好了。 大概是源于她上辈子没做过一个恶人。 正义，善良，勤奋的人怎么可能会有这么大的防备。 冯慧珍扭头望着眼前的两个人，冯父冯母干出这么丧心病狂的事情。 今天她要是饶了这两个人，都对不起自己母亲，而且给刘翠花留下了隐患。 她再过一个多月，肯定是要回生产队的。 她离开了之后，冯家的人要是再对母亲或者哥哥姐姐做点儿什么，简直是易如反掌。 为了以绝后患，以暴制暴，把眼前的两个人灭了？ 这是最正当的一种做法，首先这是荒郊野外，拿他们对付母亲的方法，让他们也来个山顶失足简直容易得很。 似乎是觉察到了冯慧珍眼神里的狠辣，两个人都吓坏了。 尤其是两个人加在一块儿打不过冯慧珍一个人，冯慧珍这把子力气弄死他们太容易。 冯父冯母抱在一起瑟瑟发抖，哀求道。 “慧珍，我们错了，我们错了，咱们毕竟是一家子，一笔写不出两个冯字，求求你，你饶了我们，我们以后一定洗心革面，绝对再也不会做这种事情。” “慧珍，我们保证我们以后绝对不会做出这种坏事儿，以后冯改花再让我们干什么，我们什么都不干。” “求求你别杀我们，你们要是你要是杀了我们，改花肯定知道是你杀的我们。” “我们不想死，我们想活着，求求你，只要你今天放了我们，我们以后一定改过自新。” 冯慧珍的眼神渐渐地平静下来，开始变得清明。 上辈子她也没有做过这种事情，现在要弄死一个人。 她真的做不到。 虽然她没有办法下狠手杀了他们，可有的是办法让他们改过自新。 从冯改花的眼线变成自己的眼线。 难道冯改花真以为她的手段天衣无缝，真是小看了自己。 冯慧珍拿出来一个桃子。 这不是桃脯，而是实实在在的桃子。 冯慧珍大变桃子的技术让眼前的两个人吓了一跳，犹如看到妖怪一般。 “你……你是谁？你不是慧珍！” 夫妻两个更是吓坏了，立马跪在地上磕头如捣蒜。 “大神，求求你饶了我们。” “神仙娘娘，我们错了，我们错了，我们一定痛改前非，再也不做坏事儿了。” “我们真的错了。” 第287章 傀儡桃子 冯慧珍走到两人面前轻轻的笑道，又恢复成往日的冯慧珍一样，笑得灿烂，笑得明朗。 可她笑得越灿烂，地上跪着的两个人越发的抖如筛糠。 “你们放心，我不是要你们的命，再说我就是实实在在的冯慧珍。大伯不是说了吗？咱们可是一笔写不出两个冯字。 我不要你们的命，可是我也要知道你们能乖乖听话。 来吧，把桃子吃了，一人一半，不偏不倚，谁也别抢，谁也别争。” 两个人看着桃子，像是看到了毒药。 用手捂紧嘴，用力地摇摇头，哭丧着脸哀求道。 “慧珍，慧珍，我们真的错了，求求你别让我们吃这个桃子。” “我说了这桃子没毒，你们要是老老实实吃了呢，还可以回村儿继续生活！如果你们要是不吃桃子，那没办法，我只好直接把你们推下山。 用你们刚才的借口就说你们失足从山上摔下去摔死了，我想也可以交代，你们自己选吧！是吃桃子呢？还是被我踹下山？” 两口子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眼神里充满了恐惧身体。 颤抖得都快不成样子，软的恨不得瘫在地上。 可是两个人知道，眼前这个女孩儿可不是好说话的。 这不是一个很难的选择题，很快两个人就分吃了一个桃子。 吃完桃子没一会儿，两个人反而觉得自己神清气爽。 看到眼前的冯慧珍不光没有害怕，看到冯慧珍的那一瞬间，仿佛像是看到了自己的亲生女儿。 不！ 怎么是自己的亲生女儿呢？ 就仿佛看到了心中的偶像。 他们大字儿不识一个，根本不知道所谓的偶像是什么。 可是就是知道看到冯慧珍满心满眼就是崇拜，恨不得为冯慧珍粉身碎骨。 现在还哪里有害怕？ 两个人匍匐在冯慧珍面前。 “伯父，伯母，我希望以后冯改花让你们做任何事情，你们都要写信通知我。没有我的允许，你们绝对不许轻举妄动，尤其不能够伤害我母亲和我的哥哥姐姐。” 两个人听完这话，眼神里似乎迷茫了一瞬间，紧接着就迸发出了惊喜。 “我们知道！慧珍，你说的话我们一定会做到。从今天开始，我们一定会保护好你的母亲和你哥哥姐姐。我们帮你监督冯改花。 她要是做了错事，我们一定提前通知你。” 两个人点头如捣蒜，这会儿满心满眼只有冯慧珍。 冯慧珍看着两个人，随着自己的动作移动目光，那样子活像是傀儡一般。 暗暗地松了口气，她也不希望给别人用这种傀儡桃子。 可是比起自己以暴制暴，把两个人弄死来说，她觉得给两个人一点儿光荣的任务，可能对他们更好。 劝人向善，这才是真理。 她不会杀人，也不会因为冯改花的恶毒就把自己变成和冯改花一样的人。 现在不是挺好吗？ 冯改花的父母已经成为了自己的人。 冯改花大概打死也想不明白，自己的父母怎么会向着冯慧珍？ 冯慧珍想到这里，不由得哈哈大笑。 “很好，很不错，你们记住了。保护好我的家人。” 给母亲和哥哥姐姐创造一个天生的保镖也不错。 两口子虽然大本事没有，不过好在能干坏事的人，自然也可以干好事。 是天生机灵的。 就在这时，躺在地上的刘翠花终于醒了。 刘翠花睁开眼睛，摸了摸自己的额头，头上已经不疼了，可是不知道为什么，总感觉应该是这里疼。 一眼就看到了女儿，还有冯家两口子。 “你们怎么在这里？” “还有我怎么好像觉得应该头疼？好像有人打我了！我刚才怎么了？” 也难怪两口子刚才搞的是偷袭，在后面一棍子把刘翠花打晕过去。 刘翠花根本不知道被谁打了，就隐隐约约觉得自己后脑勺好像挨了一棍子。 “刚才婶子和我叔劈柴的时候掉下来的树枝不小心砸到了你，两个人吓坏了。妈，你现在觉得怎么样？” 冯慧珍张口就来。 冯父冯母连忙点点头。 两个人把刘翠花扶起来。 “对不起，对不起，我真的没想到，不小心把你给砸着了。该赔多少钱？我给你赔医药费，营养费，误工费。” 刘翠花吓了一跳，这两口子跟铁公鸡一样，一毛不拔，什么时候居然能张嘴说出来这么多费。 “你们两口子这是闹什么？是不是有什么事儿啊？” 两个人的头摇的和不楞鼓一样，“没有没有，没什么事儿，我们就是觉得刚才不小心把你弄伤了，应该赔你钱。” “不用赔，不用赔，咱们都是亲戚赔什么呀？你们又不是故意的。好了好了，我要打柴。” 两个人一听这话，急忙拿起砍柴刀。 “我们两个帮你砍柴。” “不用，你们两个帮我，我自己就能干，不行，你被我们两个弄伤了，要是不让我们两个帮你砍柴，我们两个心里过意不去。要不然你打我们一顿吧。” 在两个人的强烈要求之下，刘翠花只好坐到一边看着两个平日里吊儿郎当的人，居然卖力的砍起柴来。 没花了一会儿功夫，两个人扛了两捆柴送冯慧珍和刘翠花回家。 把两捆柴还给冯家整整齐齐的拾掇在院子里，才小心翼翼地离开。 刘翠花有点担心的，跟女儿低于低语。 “他们两个不会是出什么事儿了吧？我怎么觉得好像往日里有点儿不太对，脑子坏了？” 冯慧珍莞尔。 “妈，叔叔婶子大概是觉得今天把你砸到，心里过意不去。虽然干事儿不靠谱，可是人还是善良的。” 能不善良吗？ 这两口子从今天开始会对自己的家人无微不至的关怀。 弄不死人，可是改变一个人还是可以做到的。 刘翠花摇摇头。 “好了好了，我进屋去歇一会。” 冯慧珍去厨房做饭，心里微微有些高兴。 冯父和冯母把冯改花设想好的计谋跟自己说了一遍，唯一知道的就是让冯父冯母在村儿里给自己母亲使坏，让母亲出意外。 现在冯改花身边多了两双帮自己盯着她的眼睛。 希望冯改花赶快把桃脯吃了，她相信这桃子绝对可以让冯改花改头换面。 第288章 殷勤的刘金虎 冯改花手里拎着东西，兴高采烈地来找白鹏举。 按照时间上计算，白鹏举应该早就把那个豆包吃了。 她收到了白小薇给她寄来的信。 两个人初步达成了同盟。 白小薇已经决定从侧面告诉父母找到了当年丢了的孩子。 当然她让冯改花给她寄一张照片，这样她可以有理有据让父母先入为主地认为这就是他们的女儿。 冯改花最近日子过得很顺利和白小薇达成了同盟，同时她又给白鹏举这里下了药。 人证物证全都集齐了。 如果她记得没错，明年白家的这些人就可以全部返城。 这些人会官复原职，所有的待遇会恢复，家里的财产也会交还给他们。 那个时候就是她离开这个鬼地方的机会。 现在她要好好的跟自己这个小叔叔培养感情。 白鹏举将会是她打开白家大门的那块敲门砖。 一下汽车。 冯改花朝着单身宿舍走去，敲了敲门。 “白叔叔，白叔叔。” 门却打开了，眼前溜里溜气的人，斜眼上下打量冯改花。 在看到冯改花的那一瞬间，男人忽然改变了态度，眼神里放射出光芒。 “原来是冯队长啊。” “请进请进，你找白鹏举啊，老白不在，他下井了。” 热情洋溢的刘金虎看到眼前的女孩子，像是看到了宝贝。 “白叔叔不在啊，那把这些东西留给他。我就先走了。” 冯改花倒是不在意。 她没有办法能够控制白鹏举的上下井时间。 “冯队长，你别走啊，好不容易来一趟，你在这里也等一等，老白应该中午就能出井。你快坐！ 你一路辛苦地赶过来，还没吃饭吧？一会儿我去食堂给你打饭，你想吃什么？” 刘金虎满脸热情洋溢。 刘金虎一个二溜子。 一毛不拔向来在矿里是出了名的，别说一毛不拔，甚至他还要从别人身上撸点儿好处出来。 人家说应该给刘金虎起名叫雁过拔毛。 谁知道刘金虎居然今天能说出请客吃饭的话。 宿舍里几个单身男职工意味深长地望着刘金虎，看起来刘金虎是老树开花，瞅上小姑娘。 冯改花有点儿厌恶地拉开了和刘金虎的距离。 这个男人怎么回事啊？ 怎么一见自己就这个热情的态度？ 她都不认识他。 “同志，不用了，我等一会儿白叔叔就行。你该忙你的，忙你的吧。” 言下之意就是您能有多远，躲多远。 可是刘金虎热情不减，似乎根本看不到冯改花的冷漠疏离。 依然热情地围着冯改花打转。 “冯队长，我姓刘，叫刘金虎，你在这里等老白也行，我去食堂给你打饭，你想吃点儿什么？今天食堂的饭比较丰富。” “冯队长，老白起码还得几个小时，你饿着肚子在这里等我们大家都会过意不去的。” “文工团的冯队长，在我们大家心目中，那就是重要的文艺骨干。” “冯队长，吃点儿吧。” “我一见到冯队长，就像是见到了亲人一样。” 冯改花烦不胜烦，只好强颜欢笑道。 “刘大哥，谢谢您！行，您帮我打一份饭回来，我给您饭票和钱。” 只想赶快把眼前的这个人男人打发走。 这个老男人凭什么这么不要脸，老围着自己打转啊？ 刘金虎一听这话，急忙拿了饭盒，笑着摇头道。 “冯队长，你说你吃一顿饭，哪还能让你掏钱呢？你放心我掏。” 冯改花看着如此热情的刘金虎，只想叹气。 跟这人不熟。 还真是个自来熟。 单身宿舍的男职工都议论纷纷，谁还看不出来啊？ 刘金虎明显对冯队长献殷勤都献得有点儿过头。 可是谁不知道刘金虎已经是个35的老男人，这个冯队长一看刚20出头。 刘金虎又是个下矿的矿工。 文工团的队长，怎么能看上一个下井的矿工？ 也不知道老刘是怎么想的。 是啊，刘金虎自己也弄不明白为什么对这个完全不熟的冯队长会这么有好感。 看到冯队长就打心眼儿里觉得处处顺眼，处处好。 冯队长可是比他小十几岁。 以前刘金虎见到冯队长，也没觉得冯队长这么有魅力，吸引人。 刘金虎喜欢的是那种泼辣又带点成熟风情的女子。 矿上的小寡妇一向是刘金虎的目标。 虽然没得手，刘金虎怎么可能喜欢冯改花。 问题是刘金虎现在就是喜欢冯改花。 见到冯改花的那一眼，仿佛这个世界上只剩下冯改花一个人。 恨不得把自己的心掏出来给冯改花。 在刘金虎的照顾之下，把其他单身男职工都赶了出去。 冯改花吃完了饭，舒舒服服地在老白的单人宿舍还睡了一觉。 老白回来开门的时候，正好看到了已经洗完脸，收拾好正坐在桌子旁边喝茶水的冯改花。 弄得老白还以为自己走错了房间。 “小冯，你怎么有时间来啊？” 冯改花看到老白，急忙站起身，脸上露出了笑容。 “白叔叔，我是特意来看你的，上一次给你带的豆包，你吃了吗？” 白鹏举想起那个被刘金虎抢走的豆包，笑了一笑。 “吃了，吃了！挺好吃的，没想到你还有这样的手艺。” 冯改花嘴角露出了得意的笑容。 也不枉费自己费了这么大的功夫，积攒了那么多的积分，一夜之间清空。 对付不了冯慧珍，可是她现在首要目标是得到白家人的认可。 白鹏举已经被她收入囊中，剩下的就是白家的父母，那边有白小薇。 “白叔叔，您累了吧？我给您倒点儿茶水，对了，我又给您带来点儿好吃的。您平常下井工作比较累，一定要多注意身体，吃好喝好，身体健康才最重要。” 白鹏举有点不自在，到底这不是自己的亲侄女，一个陌生女孩子对自己这么关心，他不过是一个陌生的大叔。 “小冯，以后你就别经常过来！放假休息的时候多和文工团的同志们一块儿出去玩一玩。我就是矿上的一个矿工，你老来看我，对你不太好。 你会受影响的！” 冯改花心里一热，白鹏举是真把自己当成他的亲侄女儿，不然不能这么担心自己受拖累。 “白叔叔，我把你当成我的亲叔叔一样，不怕连累的！你放心。” 这个时候是最佳表现机会。 第289章 系统易主了 看最快更新无错小说，请记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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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从他们会开拖拉机，会修拖拉机之后，每个月领导会多补贴他们每个人50斤粮票外加工资。 他们两本的待遇也从普通的农场社员变成了可以拿到供应粮的职工。 一些平日里根本买不到的盐，糖醋这些东西，现在也有票可以领。 而且农场里的其他人看待他们的眼光也不一样了，平日里对白家多有指责甚至刁难的一些人。 起码表明了态度，他们减少了那些风言风语和各种侮辱。 白家的日子好过了很多。 甚至白鹏飞和冯爱华的工作。也得到了上级的关注，给他们挑了一些轻松的工作。 两个人毕竟曾经是搞学术研究的学者去干地里的活儿，对于他们来说的确像是一座大山能压垮他们。 一家子人坐在屋里，白小薇默默地坐在冯爱华的身边。 靠在母亲的肩上，心里明白，这一天终究要来。 好在这件事是她主导的。 全家人听了那封信的内容之后都大吃一惊，尤其是白强国，白强民，白强业三个人。 他们从小就知道有一个妹妹丢了这么多年，父母从来没有停止过寻找妹妹。 可是随着时间越来越长，他们渐渐都已经放弃了。 毕竟时间太久远。 没想到小叔居然已经找到妹妹。 “爸妈，我们要怎么办？现在要认回妹妹吗？” 知道亲生妹妹找到了，他们也非常激动，虽然这些年从来没有见过妹妹。 可是从小到大，父母对他们灌输的概念就是那是他们的亲妹妹。 是割舍不掉的血缘。 他们的妹妹这些年受了苦，他们却在父母身边长大。 一定要对妹妹好，一定要补偿妹妹。 这也是这个家里的男人对白小薇都非常好的缘故，因为把对于亲生妹妹的所有爱都给了白小薇。 “现在不行，你叔叔说了，现在情况不明，认了你妹妹只会对你妹妹将来的前途不好，说你妹妹现在发展得不错，个人能力也很强。 听说冯家把你妹妹教得很好。” 白鹏飞虽然激动，可是没有失去理智。 这会儿认回女儿，对女儿是没有任何好处。 冯爱华也点点头，“对，你妹妹现在不能认。你们心里记住这件事，但是不能说出去。等到有机会的话，我们一定会去认你妹妹。” 找到了亲生女儿，这是自己二十多年的梦魇。 那个软软小小的孩子，现在变成了什么模样，让冯爱华始终魂牵梦萦。 明明知道亲生女儿在哪里，偏偏他们根本不能去认，也不该去认。 “妈，您放心，妹妹要是回来的话，我们一定会对她很好，一定会努力补偿她。” “我们知道该怎么做。” “爸妈，妹妹现在都已经是个大姑娘了。” 众人笑道。 白小薇默默地也插了一句。 “爸妈，我知道姐姐受了那么多苦。她才是这个家里的亲生女儿，她回来之后，我一定不和她抢。” 白鹏飞和冯爱华看着这么贴心的养女，不由得心酸。 这孩子跟着他们这么多年，也受苦了。 “你不用担心，在爸妈的心里，你也始终是我们的亲生女儿。即使妞妞回来。你们两个都是爸妈心里的女儿。” 冯爱华担心养女心里会不高兴。 急忙安慰。 “爸妈，姐姐这么多年在外面受苦了，回来你们要对她好一点。我没关系的，我在这个家里从小长大，在这个家里享过福。也受过罪。 那是我应该的。我就是觉得抱歉，我抢走了姐姐的爸妈。” “傻孩子说什么傻话呢？哪是你抢走了妞妞的爸妈？是我们的错，我们没有保护好妞妞，才把妞妞弄丢了。” 冯爱华提起远在千里之外的女儿，眼中充满了渴望。 第291章 孩子没了 江磊接到了紧急调令。 本来说要在这里待半年，谁想到两个月的时间，他就被调走了。 听说农场那里新的机械设备出了问题。 专家已经研究半个多月了，但是没有研究出来原因。 现在省里的专家，市里专家都到达现场，希望把原有的技术人员也调回去，大家一起参与研究。 白强国送江磊去火车站。 “小江马上就要分别了，你一路保重，这一次真的要谢谢你。如果不是因为你的话，我们三兄弟不能有现在的工作。” 江磊笑着接过自己的行李。 “白大哥跟我还要这么客气啊。咱们可是一家人。” 想起了冯慧珍，两个多月没有见到冯慧珍，冯慧珍写的信他也收不到。 突然想念那个，笑起来像是春花灿烂的女孩。 那个阳光可爱，让人一见就怦然心动的笑容。 江磊一想到冯慧珍，就恨不得能插上翅膀飞回去。 白强国是冯慧珍的亲哥哥，自然就是自己将来的大舅子。 帮白家人，就是帮冯慧珍。 这些事情他做得甘之若饴。 “是啊，我们是一家人。其实你做我妹夫，我们是真的很高兴。以前你还有点抵触，没想到经过这几年的变化，你居然能接受了小薇。 那孩子很喜欢你。” 白强国还以为江磊说的是和白小薇的婚事。 江磊摇了摇头。 “和小薇有什么关系？我只把她当成我的亲妹妹一样。” 他再一次摆明了态度。 他要的是冯慧珍，可不是什么白小薇。 “什么？那你怎么说我们是一家人？” 白强国一点儿都没有把江磊的心思想到自己还没有相认的亲生妹妹身上。 “你难道没有看白叔叔给你们的信吗？” 江磊含笑道。 “难道你的意思是……？” 白强国吃惊地望着江磊。 那可是一个素未谋面的女孩，江磊居然会同意和那个女孩儿娃娃亲？ 这可不是江磊的风格。 “对啊！白江两家联姻自然是应该我和我真正的未婚妻。” 江磊得意洋洋地挑了挑眉毛，跳上了火车。 一边摆着手，一边和白强国告别。 “白大哥，你妹妹是一个很出色的女孩，出色到你想象不到。” 白强国看着隆隆离去的火车，心里纳闷儿，难道说江磊见过自己妹妹？ 突然之间用手拍了一下自己脑门儿，傻啊！ 江磊在什么地方？ 江磊所待的地方不就是小叔附近的县城。 小叔这件事肯定会和江磊说，江磊自然是见过自己妹妹的。 虽然从来没有见过这个亲生的妹妹，可是江磊会给了亲生妹妹这么高的评价。 他倒是对于这个素未谋面的妹妹产生了巨大的好奇。 他妹妹到底是个什么样的女孩儿？ ………… “娘快去医院看看吧，那个寡妇不知道怎么回事儿，昨天半夜肚子疼，已经送到医院去了。那可是我哥的孩子。” 王母一听这话急了。 在自己女儿和儿子的陪伴下，赶到了医院无论怎么样，儿子现在已经被关进去了。 王寡妇就是因为大着肚子才没有被追究责任，孩子可是自己儿子唯一的孩子。 无论如何不能出其他的问题。 一大家子赶到妇产科，正好碰到医生出来。 “医生，医生，我儿媳妇儿肚子里的孩子怎么样？” “你儿媳妇儿是谁啊？” 医生也有些诧异。 “就是王昭娣。医生，我儿媳妇儿肚子孩子怎么样？千万一定要保住我的孙子。” 王母紧紧地拉着医生的手。 王勇一直没有孩子，都快成了老太太的心病。 “老太太，孕妇这一次大出血，见了红孩子是保不住了，本身孩子就不稳当，我们已经尽力了。你们还是尽量劝劝产妇，让产妇好好地把身子养好，只要养好身子，以后还有机会。” 医生努力地劝慰他们。 有些话医生实在没忍心说，一看这老太太就是重视子嗣，要是知道里面的王昭娣这一次孩子没了以后，恐怕也不能生产。 估计会对儿媳妇不好。 医生才强忍着没说。 老太太一听这话，哭天喊地地跪倒在地上，痛哭流涕。 “我的儿啊！你好不容易有了一个儿子，现在也没有了。老天爷，你要罚，你就罚我，你为什么要罚在我孙子身上？” “我的个天呀，还不如让我老婆子死了去。” “哪怕用我的命，换我孙子的命也行啊。” “老太太，你别在这里闹了，你儿媳妇儿刚没了，孩子情绪不稳，你在这里又哭又闹，对她没什么好处。” 医生和护士把王母劝走了。 王母甚至都没有到病房里去看一眼王昭娣。 “不行，这口气我咽不下去，这都是姚家害的。要不是那个姚雅丽跟你哥闹成这个样子，你哥怎么会去坐牢？你哥的孩子又怎么会没有，全都怪那个姚雅丽。” “娘，就算是姚雅厉害的，您现在又能怎么样？你没看见姚雅丽那么厉害。上一次差点儿抱着我哥一块儿同归于尽。” “她厉害！我就不信，她再厉害还能厉害过命。” “娘，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您能不能消停消停？哥已经进去了，您难不成还想让家里其他人进去。” “你懂什么？她把你哥害得坐牢，还把你侄子给弄没了。现在姚雅丽逍遥地在那里过好日子，想得美。 我让她这辈子也别想好好过日子。她不是想同归一句吗？要死大家一起死。” “还有那姓冯的一家人，关他们什么事，如果不是他们的话，就没有今天这个事儿。” “是啊，姓冯的多管闲事，把我哥才弄进去的。你不知道现在外面传的风言风语可厉害了，都说姚雅丽跟那姓冯的有一腿。和我哥离了婚，就会嫁给那个姓冯的。” “什么她还想再嫁人？还有没有廉耻？姚雅丽刚和你哥离婚才几天，就想嫁人？我看姚雅丽就不是个好东西。我们是不是上了姚家的当？ 不然你哥这里刚离婚，姚雅丽就能和那个冯家小子走到一块？” “妈，你不说还不觉得，你这么一说，我也觉得不对劲儿。姚雅丽那会儿死活不离婚，该不会是装的吧？说不定她和冯家小子早就认识，巴不得离婚。 想借着离婚从咱们家拿走一笔钱，才这么闹腾。” “她想得美。” 王母怒道。 第292章 毒辣的心思 “娘，咱们没办法去姚家闹，您就算是心里生气也忍一忍。现在是风口浪尖儿上，咱们去姚家闹腾对咱们没好处。 姚雅丽没想到心计这么深，居然给我哥设了个套。” “你懂什么？这会儿是最好收拾那个姚雅丽的时候，你没听说她离了婚，她娘家妈都不让她进门，她现在住在宿舍，没人注意。 你哥现在里面坐牢，她要是现在出点儿什么事儿，可怨不到咱们王家头上。” 王母一脸的凶狠。 “娘，这毕竟是一条人命，您可别告诉我您要干什么，杀人的事情。” “我怎么会杀人呢？你那脑子里面都是水啊。你娘这辈子连鸡都没杀过，怎么可能杀人？不过姚雅丽想要和她那个奸夫从此以后双宿双栖，没门儿。 你忘了前一段儿时间，你姑姑来说他们村儿里一家五兄弟穷得叮当响，五兄弟娶不起老婆，不是说了五兄弟凑钱娶一个老婆回去。 只要能给他们家继承香火就行。” “娘，您不会是要把姚雅丽嫁到那一家去吧？那不可能。姚家疯了才会让闺女嫁到那么一个破烂人家。再说那五兄弟，你又不是不知道，穷到这个地步，一门心思就想要儿子，那姚雅丽又不能生。” 王家闺女觉得他娘疯了。 “你懂什么？就是正因为这样，才更要把姚雅丽嫁过去，我要让她知道嫁给我儿子，运气是该有多么好。” 王母咬牙切齿，满脸的狰狞，把眼前的女儿都吓呆当场。 “娘，您不会是来真的吧？” “你不用管我，这事儿跟你没关系，你给我赶紧回你婆家去。少在这里掺和。” “娘，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我哥已经和姚雅丽离婚了，这事儿就算了，您别在这里面掺和。” “我知道了，不掺和不掺和。” 看着女儿离开，王母回过头，眼神里的愤恨显而易见。 “把我的大孙子弄没了，把我儿子送去坐牢，还想没事儿。想得美！我们家不好过，你也别想好过。你不是要同归于尽吗？咱们就一块儿死。 我一个老婆子都这么大岁数，连孙子也抱不上。我活着还有什么用？” 正在车间里干活的姚雅丽突然之间打了一个喷嚏。 心里嘟囔，这是谁在念叨自己？ 冯慧珍接到包裹单，准备去县城里拿包裹，包裹是江磊寄给她的。 冯慧珍心里有点儿忐忑，她知道江大哥肯定见到自己的亲生父母，也不知道亲生父母现在怎么样，知道她的消息，会不会激动，兴奋，睡不着觉。 这件事她没有跟家里人说，跟母亲说了，只会让母亲伤心。 到了城里，取了包裹。 包裹里装的全是从边疆回来的时候带回来的土特产。 那边产的大枣，核桃，居然还有几斤棉花。 冯慧珍从东西里分出一半送到刘书记家，给干爹干妈也算是一份心意。 剩下的自然是给母亲。 美滋滋地抱着东西从干娘家里出来，却在挂面厂附近碰到了大哥。 “大哥你刚下班儿？” “我刚下班，你今天怎么来城里了？来城里也不告诉我一声。天都这么晚了，一会儿我送你去汽车站。” 冯志强生怕妹妹为了省钱走路回去，天色晚了。 先不说能不能碰到坏人，路上万一碰到了野兽，那也了不得。 “大哥，干脆你送我回去吧，你看我拿了这么多东西。” 冯慧珍笑嘻嘻。 唯一遗憾的是，这一次回来本来是参加大哥和三哥的婚礼，结果谁的婚礼也没参加上。 大哥相当于是被三哥给连累了。 可是在这件事情上，大哥，三哥都没有错。 没结婚反而是个好事，如果真的把大嫂和三嫂娶进门来。 恐怕这个家里可就乱了套。 “好，好好，我送你。” 冯志强看了妹妹背后的那个大包裹，也是有些心疼。 妹妹都好几年，才回来这么一趟。 跟自己这个当哥哥的耍赖撒娇，还不是理所当然。 这孩子在外面受了罪，几年时间不见，妹妹真的长成一个大姑娘。 回来也不过一两个月的时间，就又要去农场。 在自己面前像个小孩子一样撒娇，冯志强觉得特别心疼妹妹。 伸手接过了妹妹的包裹，拎着沉甸甸的好奇地问道，“这是什么东西啊？怎么这么沉？” “这是江大哥给我寄来的。” “江磊？” 冯志强一听这话，不由得警惕起来，自家妹妹现在已经长大了，而且大变样。 这么漂亮一个姑娘，难免会被男青年惦记上。 “他为什么给你寄啊？你以后要注意分寸，年纪不小了。虽然说该找对象了，可是大哥希望你在这件事情上。要态度认真一点儿，我不知道你什么时候能从农场回来，可是大哥希望你不要留在农场。 如果在农场结了婚，很可能你这辈子就回不来了。” 这些话冯志强听厂里的刘书记说的，刘书记有时候会跟冯志强说话。 当做自己的子侄辈对待，所以很多东西冯志强也算是一知半解。 “大哥，您放心吧，我才不会那么早结婚，我还想回到你们身边呢。要不是万一嫁的人遇见一个王勇那样的畜生，那我不是毁了。 要是在这边的话，还有大哥，三哥，四哥给我撑腰。看谁敢欺负我。” 冯慧珍得意洋洋地挽着大哥的胳膊。 冯志强无奈地笑了，揉了揉妹妹的头发， “你呀！就不想一点好的，你将来嫁人一定嫁个好男人，大哥，三哥给你把关。要是人品不行，咱无论如何都不能嫁！大哥希望你一辈子平平安安，顺顺利利地过完这一生。” 这是他们家最小的妹妹，也是他们全家人最疼爱的妹妹，也是这个家里最体贴的妹妹。 妹妹为什么离开这个家去下乡？ 还不都是为了他们，不过就是为了大伯补贴给他们的十块钱。 他们能有现在的好日子，全都是因为妹妹的缘故。 就算是妹妹下乡插队，也不忘了每年会给家里寄粮食。 生怕家里的哥哥，姐姐，母亲挨饿。 每次一想起这些，冯志强就觉得特别愧疚。 第293章 那个人眼熟 兄妹两个一边说一边来到了汽车站。 两个人买了回家的班车票。 现在晚了，不来这里买票，就搭不上车。 冯志强拿着票转身的那一刻，突然撞到了身后的两个汉子。 “对不起，同志。” 两个汉子一看就是乡下人。 听到他说对不起，有点儿慌里慌张地摆摆手，“没事儿，没事儿，同志，是我们不小心。” 两个人来的窗口，“买四张去葆县的票。” “这是最后一班车了，你们注意时间，再过半个小时就发车。” “谢谢同志，谢谢同志。” 冯志强举着手里的票，朝着妹妹笑着走过来，却发觉冯慧珍脸色有点不对。 “怎么啦？慧珍，你是不舒服？” “大哥，你看那边的那两个人。” 冯慧珍推了推大哥，不让大哥猛地把身体扭过去。 不然的话就太明显了。 冯志强侧过头，一眼看到候车室里一个男人正扶着一个女人，女人大概是身体不好靠在男人的怀里一动不动。 男人的脸色有点儿慌张，眼珠子四处乱转。 怀里的女人似乎是病了，天气炎热，头上居然围着围巾。 “怎么了？” “大哥，你发没发觉那个女人看着眼熟？” 冯慧珍想要仔细打量，可惜角度问题，看不到女人的正面。 可她心里有一个大胆的猜测。 冯志强看了看，“熟吗？我没看出来！” “好像是姚雅丽！” “姚雅丽？” 冯志强一愣，姚雅丽！？ 怎么可能？ “就是姚雅萍的大姐，你救了那个！” 感觉到冯慧珍的目光，男人似乎更加慌张，一边半抱着女人，一边想要往外走。 女人似乎身体不好，整个人都靠在男人怀里，腿都挪动不了。 双手垂在一边。 “不可能啊！姚雅丽不是上班呢？” 冯志强不相信，可是越看越觉得像。 姚雅丽的身段还真的有点相似。 “大哥，现在问题如果是姚雅丽，这个男人是谁？看着男的人鬼鬼祟祟的样子，不像是什么好人。 姚雅丽应该在厂里上班儿，却出现在这里。这里是汽车站！” 冯慧珍自己说完这番话，瞬间震惊，想到了一个可怕的念头。 “对啊，看着这男人不像是咱们县城的，看衣服穿着倒像是村里的汉子，姚雅丽家里是县城的，怎么可能认识这样的人？” 冯志强也意识到不对。 “大哥，这些人不会是人贩子吧？” 冯志强一听这话，吓了一跳，就在此时，两个男人和他们擦肩而过。 “老三走，赶紧上车。” “大哥，二哥，我都快抱不动她了。” “行，我来背她。” 冯志强一看三个男人准备带走姚雅丽，想到有可能是人贩子。 一步拦在三个人面前。 “姚雅丽！” 冯慧珍意识到不好，如果对方真是人贩子，三个男人光凭她和大哥两个人，恐怕对付不了。 现在立刻吃桃子也来不及。 只能追在大哥身后，紧紧跟了过去。 “雅丽姐，你怎么在这里？” 冯慧珍感觉到大哥还傻乎乎地喊姚雅丽，姚雅丽现在明显处于意识不清楚的状态。 她直接热情上前一把就从男人的怀里把人揽在了自己怀里。 伸手拨开了女人脸上的头发，果然看到了姚雅丽那一张熟悉脸。 “雅丽姐，你这是怎么了？生病了吗？” 她用手轻轻晃了晃姚雅丽，可是姚雅丽像是没有骨头一样。 整个人依靠在她的身上，要往地上滑倒。 三个男人一看不好，其中一个男人大手伸过来，就要抓住姚雅丽，却被冯志强一把挡开。 “你们认错人了，这是我婆娘。” 男人脸色微微有些发青，没想到正好撞到了熟人，怎么这么倒霉？ 对方跟他们说这个时间段在汽车站肯定遇不到人。 只要把人带回去，他们就有传宗接代的媳妇儿了。 他们家穷娶不起媳妇儿，兄弟五个就是拼死拼活地挣钱。 一年到头勒紧裤腰带地攒下来，也就够娶一个媳妇儿的。 就是因为这样五兄弟才商量了一下。 干脆娶一个媳妇儿回来。 可是一般人家一听说他们五兄弟这种打算，哪一个正经人家会同意让闺女跳这个火坑。 来来去去耽误下去，连最小的弟弟都已经30。 突然有人跟他们说，这边能帮他们介绍一个媳妇儿，不过是一个离过婚的。 五兄弟立马点头，同意离过婚，怕啥呀？ 只要是个女人能生孩子就行。 最重要的是，那老太太跟他们说得很清楚，这个女人不用花一分钱彩礼，唯一的不好处就是这个女人可不是自愿的。 五兄弟一开始也有点发怵，觉得他们干的这种事情可是缺德的事情。 可是思来想去，想了半天，他们当然知道同村的二秃子花钱买了一个媳妇。 他们这村子地处偏僻，都是山区，常年吃不饱肚子，村里人都不富裕。 村里的姑娘是绝对不愿意留在他们村儿里，以至于村里的光棍儿是连年增多。 像他们家这种情况，其他人家也不少，当然有那勒紧裤腰带，攒下钱买一个媳妇儿回来的也不是没有。 不过那可是要一笔钱。 再说他们也打听过了，那买回来的媳妇儿也是人贩子拐来的。 五兄弟商量了半天，如果不花钱，干脆他们就直接把这个媳妇儿弄回来。 只要回了家圈起来，一辈子见不到外人，谁能知道这个媳妇是被他们抢回来的。 他们要的不过是能给他们生孩子。 想到这里，五兄弟立刻就点头同意。 这一次出动的是三兄弟，他们怕人多招人眼。 老太太把女人的地址位置，甚至女人的名字都跟他们说得清清楚楚。 还告诉他们只要说是姚家来的亲戚，女人肯定会跟他们走。 果然，他们到了纺织厂门口。 骗看大门的说是来找姚雅丽的。 不大一会儿功夫就看到向他们走来亭亭玉立的女人。 城里人长得可真好看。 本来还胆怯害怕的心思，在见到姚雅丽的那一瞬间，三兄弟瞬间抛出脑后。 这样的女人娶回家去，哪怕就是干坏事儿也乐意。 果然，他们用老太太教他们的那套说辞一说，女人就去车间请了假跟着他们走了。 他们用老太太教他们的招数骗女人喝下去了那瓶汽水。 第294章 心脏病 “她是你婆娘？你胡说八道什么呀？她是姚雅丽，前十来天刚离了婚，怎么就变成你婆娘了？” “她就是俺婆娘，俺们就是接她回家的。就是她娘已经收了俺们彩礼。” 老大理直气壮地冲了过来，想要推开冯志强把人抢过去。 冯志强和冯慧珍一听这话，两人吓了一跳。 难道说姚雅丽离婚的事情打击到了姚家父母，李香云那个承受不住女儿离婚的女人，居然能想出这么恶毒的办法，把自己女儿嫁给这山里的汉子？ 冯慧珍随即摇头，李香云就算是被女儿气到。 也不至于干出这么丧心病狂的事情。 更重要的是，李香云两口子都是干部，绝对不可能让女儿嫁到山里去。 眼前三个人明显的就是山里土生土长的汉子。那一口土话方言，就是他们附近村子里的。 “你干什么？别动手动脚的，我告诉你，他们家绝对不可能把女儿嫁给你们，你知道他爹他妈是干啥的吗？他爹妈是干部。” 冯志强也不信。 姚家两口子肯定不至于做出这种事情。 他强势地护在了两个女孩儿身前。 冯慧珍用力地想要抱起姚雅丽。 可是这姑娘不知道被下了什么药，整个人软得跟面条一样。 老大一看不对劲，急忙给两兄弟使了眼色。 “你别多管闲事儿，这是我们和姚家的事情，跟你有什么关系？你让开，不然的话别怪我不客气。” 老二，老三直接上去，想要架开冯志强。 冯志强就算身强力壮，可是一个人对三个人有些吃亏。 三个汉子常年在地里干活，一把子力气也不容小觑。 冯慧珍一看大哥，已经渐渐有些抵挡不住，对方只要冲过来。 她也挡不住啊。 尤其是姚雅丽现在还处于昏迷不醒的状况。 吃桃子别开玩笑了，这都什么状况了？ 冯慧珍突然大喊。 “救命啊，大来人啊，售票员同志，快救命！这是我姐姐，忽然昏迷不醒，我怀疑她心脏病犯了。我这个姐姐有天生的心脏病。一个不好是要出人命的。” 冯慧珍的声音在售票大厅里回荡，工作人员一听这话，吓了一跳。 要是真有心脏病犯了，死在他们售票厅那可是了不得的事情。 带着红袖章的工作人员急忙冲了过来。 “怎么回事儿？怎么回事儿同志，谁心脏病犯了？” 不光是带着红袖章的工作人员，售票处一看是一个领导同志也跟了过来，周围买票的人们也纷纷围了过来。 “同志，我姐姐好像是心脏病犯了。要立刻送到医院去。” 冯慧珍见识过那些所谓的人贩子，眼前必须让周围的群众还有工作人员对他们施以援手。 绝对不能让这三兄弟所谓自家媳妇儿的话被人认可。 否则的话，家务事一般人可没人愿意插手管。 工作人员一听这话也急了。 “那快一点儿，送医院吧。” 三兄弟一听也急了。 好不容易到手的媳妇儿，哪能就这么让飞了？ 三兄弟今天也是铁了心。 “同志，您不用担心，这是我媳妇儿，我们送她去医院就行了。这事儿你们不用管了。” 一听这是病人家属领导模样的工作人员倒是松了口气。 有家属在那就容易得多，不然的话这样的重病病人，他们不好解决。 “小姨子，你就别在这里添乱了，你姐姐都病成这个样子了，来，姐夫送她去医院。” 三个男人中的大哥，四十多岁，满脸胡子茬儿，眼神里闪烁着凶狠的光芒。 伸出一双大手，准备钳制住冯慧珍。 同时给剩下的两兄弟使眼色。 两兄弟捏紧了冯志强的手腕，阻止冯志强想要去阻止。 “哎呀，我姐好像没有呼吸了。” 冯慧珍灵敏地转身躲开了男人的那双大手。 而靠在她身上的姚雅丽也顺势滑倒在了地上，平躺的那一瞬间，露出了那一张苍白的脸。 眼睛紧闭，脸色苍白，嘴角这会儿冒出了白沫。 周围的人们一看，“哎呀，这是心脏病吗？我怎么看着像是羊角风。” “看着像是心脏病，我爸那会儿心肌梗塞的时候好像就是这个样子。” “那得赶紧救人啊，要是现在就晚了，这条命就没了。” “对啊，得赶紧救人。” 三兄弟中的老大看到口吐白沫的姚雅丽也愣在当场，不对呀！ 刚才姚雅丽跟他们见面的时候，还活蹦乱跳的。 那个老太太也没跟他们说过姚雅丽的身体怎么样，难道说姚雅丽真有心脏病？ 主要是突然冒出来的，这一男一女很明显认识姚雅丽，而且这个女孩儿张嘴就能叫出姚雅丽的名字，而且表现得这么亲密。 难道真的是姚雅丽的妹妹？ 男人悄悄地退后两步，如果这个姚雅丽真有心脏病。 这他就能想明白，为什么姚雅丽的婆婆想让他们把姚雅丽弄走。 一开始他们也没想明白，这老太太怎么能对自己儿媳妇儿下这么狠的手。 原来姚雅丽身子骨不好，随时要犯病。 这得花多少钱啊？ 一般家庭可负担不起这样的医药费。 他们兄弟家里穷，找一个女人回去是为了生孩子的。 这样的女人怎么可能生孩子？ 一个不好，说不准就得死在他们家里。 两兄弟低声说道。 “大哥，我们可能被那个老太太骗了。” “要不然我们走吧，这个女人要是死在这里，咱们可是要担责任的。” “那个死老太太居然敢这么骗我们。” “还是先快走吧。” 冯志强看到姚雅丽口吐白沫的样子，也急了，急忙冲上前来。 他可是学过简单的急救，这是厂里培训过的。 他可是厂里的先进标兵，参加县里的培训，学了一些急救知识。 用手做心脏复苏，顺带着做人工呼吸。 “姚雅丽，你醒醒。” 不少人纷纷看着这一幕，有点儿回不过来神儿，刚才那个姚雅丽的丈夫怎么不动弹，反而是一个陌生男人冲上来做急救。 就在这时不远处一个记者掏出了自己的相机，咔嚓咔嚓拍下了英勇救人的照片。 第295章 他们上了头版头条 姚雅丽依然昏迷不醒，三个男人想要悄悄地溜走。 冯慧珍对着工作人员喊道，“拦住他们三个，他们三个根本和我姐姐没什么关系。我怀疑我姐姐的病，就和他们有关。” 三个人一听，早已经吓破了胆，撒丫子飞跑。 其他的群众一看这个还能明白不过来，这三个人有问题。 工作人员和现场的热心群众直接把三个人拦住了。 工作人员把三个人扭送到了他们这里站前派出所。 多亏他们县里的火车站和汽车站基本上是相邻的，所以这里专门设了一个站前派出所。 也多亏今天是因为阴差阳错，冯慧珍他们回去得晚了，只能到这里来买车票。 到这里来坐车，否则的话就根本坐不上回去的班车。 反正就是各种阴差阳错在一块儿，才让姚雅丽得救。 冯慧珍松了口气，三个人被抓到了。 姚雅丽目前的状况应该是和喝下去的那些药有关，应该是这些人给姚雅丽灌了某种安眠的药。 姚雅丽迅速被送到了医院，经过医生的急救，姚家的人赶到。 医生出来。 “医生，我女儿怎么样？” 李香云还在娘家，没有接到这个消息，这会儿姚铁成和二女儿，三女儿赶到现场。 “你女儿喝了大量的安眠药，我们已经洗胃，多亏送来得及时。不然的话她就有生命危险。” 姚铁城暗自庆幸，多亏送来得及时。 是警察通知他们的，说是在车站有人见义勇为，救了自己的女儿。 自己的女儿差一点儿被人贩子拐走，人贩子现在已经送到了派出所。 看到一旁的冯慧珍和冯志强，姚铁成眉头一蹙。 还真是阴魂不散，怎么什么事情都能碰到冯家的人？ 姚雅萍看到冯慧珍和冯志强急忙冲了过来。 “冯大哥！慧珍，你们怎么在这里？” 冯慧珍耸了耸肩，“我们也不想在这里，我们两个本来准备回家的，结果没想到在车站那里看到了有陌生男人带着雅丽姐，雅丽姐当时已经处于昏迷不醒的状况。 我们一看这个样子觉得有问题，所以管了闲事。” “对方说是雅丽姐的丈夫。雅丽姐前一段时间刚离婚的事情，我们大家都清楚，不可能短短十天就再婚。 也多亏我们问了一句，不然的话现在就不知道是什么后果。” 冯慧珍自己想起来也后怕，还真没想到人贩子是胆大包天。 已经不是人贩子了，属于非法绑架。 刚才警察同志已经找他们两个了解状况，而且做了笔录。 按照警察的说法，那三个男人在派出所里交代了，他们居然是王勇的母亲找来的。 五兄弟家里穷，把姚雅丽带回去就是为了当媳妇儿。 他们根本没打算用正当手段把姚雅丽带回去准备的就是把人迷晕了带回去，然后囚禁在家里。 冯志强和冯慧珍都是倒抽一口冷气。 多亏他们管了闲事儿。 姚雅丽在这件事情里是受害者，问题是承担了巨大的风险。 医生也说了，对方根本没有控制安眠药的量，大量的安眠药喝下去，如果不是他们及时把姚雅丽送回来送到医院。 这些药量足够姚雅丽一命呜呼。 就算没有一命呜呼，被这几个男人带回家里去迎接姚雅丽的，大概是这辈子的生不如死。 姚铁成听完这些话，整个人都懵了。 咬牙切齿地骂道，“这就是一帮畜生！” 以前他也觉得女儿离婚之后，给家里带来的是灾难性的声誉损失。 可是现在他第一次觉得女儿离婚，对于女儿来说是一件好事。 不然的话，女儿要是还在那个狼窝里，现在是什么样的下场？ 不是被王勇打死，就是被王勇的母亲找人卖掉，说不准王家还要倒打一耙。 找到他们家门上来说他们家女儿偷跑了。 到时候他们真的是有嘴也说不清。 姚铁成感激地上前，握紧了冯志强和冯慧珍的手。 “谢谢你们，真的谢谢你们。这一次要不是你们我女儿就惨了，真的叔叔感谢你们。” “姚大叔，您别这样。既然遇到了，我们就不能看着不管。” 冯志强憨厚老实的态度让姚铁城更加感激。 就在这时几个人冲了进来。 “那位是见义勇为的冯志强同志，您是不是就是？” 有人拿着相机拍照，有记者拿着话筒凑到了冯志强面前。 “你好，冯志强同志，我们想要了解一下您是在什么样的心情之下决定对一个女同志做急救？” “您难道就没有犹豫过吗？毕竟男女授受不亲。” “您就不担心流言蜚语给您的家庭造成影响吗？” 冯志强一下子脸涨得通红，他忘记了这一次的急救。 他对姚雅丽做了最亲密的人工呼吸。 当时为了救人，他是真的没有想这些问题。 可是现在忽然所有的事情都冒了出来。 “同志，我当时为了救人，真的没有想过这些问题。只是觉得不能让一个人就这么活生生地死了。” “我觉得救人应该没有性别之分。” 随后的一个礼拜，各大报纸上刊头版头条刊登了冯志强和冯慧珍见义勇为的事迹。 当然最引人注目的就是那一张冯志强给姚雅丽做人工呼吸急救的照片。 同一时间，整个县城里已经被流言蜚语充斥。 所有人都在关注这件事。 王家，姚家，冯家的人被推到了风口浪尖。 王家人的门口几乎要被臭鸡蛋马粪，牛粪各种烂菜叶子堆满了。 院子里时不时就会遭到石子儿的突然袭击。 王家老太太已经被抓到了，派出所随着那三个人的供述，王家老太太令人发指的行为已经让所有人都戳着脊梁骨，骂他们王家不是东西。 王勇为了一个寡妇，要和自己妻子离婚，甚至那些年如何的对自己的妻子家暴的事情也被街坊邻居传开了。 整个王家算是臭名昭著。 在这件事情里人们都非常同情姚雅丽。 报纸上各个知名学者纷纷发表自己的意见讨论了这件事情里姚雅丽作为一个受害者，受害的家庭妇女应该勇敢地站出来。 就是她的勇敢才免于自己遭受更悲惨的下场。 一时之间，关于女人该不该离婚的事情众说纷纭。 第296章 你就去死！ 李香云也听到了这个消息，已经从娘家急匆匆地赶回了家。 她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已经是两天以后。 李秀云把姐姐数落了一顿，并且告诉姐姐，现在外面众说纷纭。 有的人说姚雅丽勇敢地离婚维护了妇女的合法权利。 最重要的是保证了自己的生命安全。 而有的依然说无论如何也不应该离婚。 在这股流言之下，又冒出来一些流言，人们纷纷把当初冯志强救姚雅丽的事情拿出来说事儿。 冯志远和姚雅萍的事情，也被翻了出来。 冯志强因为救姚雅丽，马上要结婚的对象，居然也黄了的事情也被人翻了出来。 说什么的也有。 李香云这两天在娘家听多了这些风言风语，以至于脸都挂不住。 在她的心目中，女儿这一次算是丢人现眼到家了。 事情怎么能闹得这么大呢？照片儿还上了报纸，现在亲戚朋友所有的人都知道这件事。 而且一男一女还亲嘴儿。 李香云不是第一时间担心自己的女儿受到了多大的伤害，反而只在这件事情里抓到了这个重点。 也算是一个奇葩的妈。 李香云赶到医院，女儿已经出院了。 又赶回家里。 这会儿姚雅丽和妹妹收拾东西，她准备搬回宿舍去。 虽然姚雅萍极力地劝阻姐姐留在家里养病，可是姚雅丽生怕这一次的事件给家人带来更多的流言蜚语。 她虽然没出去，可是那几张报纸姚雅丽看到了。 光看到报纸她已经羞红了脸，知道当时情形严重，冯志强绝对不是一个占便宜的人。 可是这张照片大刺刺地被全县城所有人看到，后果确实很严重的。 人们保守民风淳朴，看到这样的照片，开始还会津津乐道这次见义勇为。 可是后续肯定会转到男女问题上来。 她已经能够想到那些长舌妇们会怎么把这件事变成一件香艳的流言蜚语。 父亲虽然这两天一直在安慰自己，可是她能看到父亲唉声叹气的模样。 因为什么？ 不用说都能猜到。 她不是小孩子，26岁的女人已经是一个成人，她知道流言可以杀死人。 母亲已经气得回了娘家。 在这个时候她不能给娘家人在雪上加霜。 最让她觉得愧疚抱歉的是冯大哥，两次救她于水火之中。 可是这样的好人，偏偏自己无力去替他辩解半分。 眼睁睁着看着自己欠了人家天大的人情，甚至把冯家也拖到了这场纷争当中。 可是她什么都做不了。 “你要走？你去哪儿？你现在还有脸去哪儿？你走出这个家门，你知不知道你丢的是我和你爸两个人的脸？” 李香云气势汹汹地冲进大门，看到女儿拿着的行李，火冒三丈。 “妈，怎么这么说大姐呀？” “不想让我说她可做一点儿长脸的事情，你看看你大姐这几天办的这都是什么事儿？咱们家现在成了全县城人们茶余饭后的八卦谈资。 我和你爸一辈子兢兢业业的。没想到老了反而被你这个女儿给连累到这个地步，你让我和你爸出门还怎么见人？” 姚雅丽心里一痛，无论在任何时候，母亲从来没有支持过自己。 什么时候都是数落她，姚雅丽身为家里的长女。 本来就应该给妹妹们做榜样，从小母亲对她要求严格。 姚雅丽没有做过违逆母亲的事情，大概这辈子做得最多的逆反事情都发生在这几天。 “妈，对不起，我知道我给你和爸丢人了，你放心，我以后住的宿舍绝对不回来，免得让你们难过。” 姚雅丽觉得对不起父母。 在这件事情里，父母没错。 她现在都不知道该埋怨谁。 “你现在跟我走。” 李香云拉着姚雅丽就往门外走。 姚雅丽不解地问道，“妈，咱们去哪儿？” “去哪儿？你说去哪儿？你和冯家的那个小子现在都成什么样子？满世界人们都在议论你和冯家的小子，你离婚的事情就不提了。 可是现在那小子已经嘴对嘴的和你都亲过嘴，你说现在怎么办？ 除了你嫁给他，还有什么办法？” 李香云来的路上就已经想好了，唯一能平息这件事的，只能让女儿嫁给冯志强。 无论如何也必须嫁，虽然知道女儿刚离婚就出嫁别人也会议论。 可是比起女儿和冯志强有了肌肤之亲，还没有嫁给冯志强，会好的多。 这几天亲戚朋友看自己的眼神，能让李香云去死几次。 人的嘴上没说，可是那脸上的表情，眼睛里的眼神无一不表明，你看看你们家出了一个什么样的女儿，这叫伤风败俗。 李香云到了这会根本不会在乎自己女儿嫁给了个什么样的男人。 只是想现在赶紧平息这些议论，用女儿和冯志强的婚事大概可以让所有人闭上嘴。 “妈，我怎么能嫁给人家？我刚离婚几天，再说了人家从来没有结过婚，人家头婚娶我一个二婚的女人，你觉得这对人家公平吗？ 再说冯大哥是为了救我。总不能救人到最后反而还要让被救的人给讹上！ 这种事情我做不出来。” 姚雅丽万万没想到，母亲居然动了这样的心思。 冯志强那是多好的一个人，几次三番地救自己，为人正派老实忠厚。 如果她没有结婚，那么冯志强绝对是一个最好的结婚对象。 她愿意不顾一切地去追求冯志强，可是现在的问题是她已经结婚了，还刚刚离婚，而且还生不出孩子。 无论她身上哪一个条件拿出来，都配不上冯志强。 世界上没有如果。 她也绝对不允许因为自己的缘故，让冯志强成为别人的笑柄。 虽然她心里感恩，可是报恩不是这种报法。 “你做不来？你做不来就去死，你现在活着还有什么用？你自己看一看，周围所有的人都在怎么议论你，怎么议论那个冯志强？ 你要是不嫁给他，你就去死吧，一了百了，也别让我和你爸操心，也别丢你两个妹妹的脸。” 李香云的话，让推开院门的三个人愣在当场。 第297章 占便宜的是我 “孩子他妈，你干什么呢？没看见来客人了。” 姚铁成咳嗽了一声，把难看的场面打断。 姚雅丽一抬头就对上了冯志强怜惜的目光，忽然之间觉得自己犹如身上的衣服，被母亲全都扯了下来。 她身上的遮羞布全都没有了，被冯志强看得清清楚楚。 看清楚他们家的人多么恶毒。 姚雅丽只觉得脸上一股怒气往上冲。 整个人又羞又气。 “好，我去死，我死也不会去害别人。” 说着就要往外冲出去。 姚铁成急了，女儿这一次是死里逃生，好不容易活过来。 如果再出了什么事情，他们家经不住这些事情了。 死死地拦在女儿的面前。 “雅丽，你回屋去这件事有爸爸在，容不得你妈胡闹，你不用死。我们家不是忘恩负义过河拆桥的人。” “这个家我还能待下去吗？我知道给你和妈丢脸了，我以后再也不回来。您就当这辈子没生过这个女儿。” 姚雅丽泪如雨下，忽然觉得天地之间竟然没有她容身之处。 为什么活着这么难？ 她只是想活着，简简单单的，平平静静的活着。 难道连活着她也不配？ 冯志强上前一步，按住了她的肩头。 眼神里坚毅的目光让姚雅丽更觉得自己的卑鄙。 “别胡说。你爸妈养你一场不容易。他们也是为了你好，我理解。” 冯志强转过头，坚定地望着眼前的李香云。 他知道眼前的这个女人恐怕是一个非常刻薄的丈母娘。 可是和逼死眼前这个女孩儿相比起来，他愿意去承担这个责任。 姚雅丽眼中的绝望让他意识到，如果今天这个女孩儿走出这个门，恐怕真的会去寻死。 一了百了，堵住所有人的嘴。 一个女人的名声比什么都重要，名声没有了，还怎么活下去？ 冯志强做了一个大胆的决定，这辈子他从来没有这么冲动过。 只是看着眼前这个被逼到绝路的女人，忽然觉得这是他应该做的。 “伯父，伯母，这件事是我错了。我早就应该来，应该负起责任。我郑重地向你们请求把雅丽嫁给我。我以后一定会对她好的，也不会嫌弃她不能生孩子。” 这话一出，整个院子里安静的，连一根针掉在地上都能听到。 姚铁城满面羞愧地连忙摇头。 “志强，这个话题你再也不要提，我们家绝对做不出这种忘恩负义的事情。她妈是开玩笑，你别放在心里，这件事跟你没关系，你只是救人。 我们不能让见义勇为的人，最后却要受这种天大的委屈。” 冯志远站在大哥身后，有点发懵。 大哥如果娶了姚雅丽，那他和姚雅萍怎么办？ 兄弟两个娶了姐妹两个？ 李香云怎么可能会同意？ 那还不得上天入地的折腾。 心有灵犀一般，他抬头望向姚雅萍。 “伯父，伯母，我也希望你们能答应我和雅萍的婚事。我以后也一定会对雅萍好的。” 鬼使神差一般，冯志远开口说道。 他绝对没有要挟的意思。 只是怕错过了今天他和雅萍的事情，绝对不可能有机会让两个人松口。 那一刻他只是害怕了，只是忍不住冲口而出。 李香云听到这话，硬生生一口气堵在了胸口。 “怎么你们兄弟两个要挟我？如果不把雅萍嫁给你，是不是你大哥就不想娶我们雅丽？” 冯志远急忙摇头，“不不不，伯母，你误会了，我没有这个意思，我绝对不是这个意思。” “我当初跟你提过两个要求，你如果做到了，我自然会把雅萍嫁给你，如果做不到……” 一个女儿已经搭进了冯家，总不能让另一个女儿也一起赔进去。 李香云正想说决绝的话，却没想到姚铁成咳嗽了一声，当着外人的面，自然不能驳了妻子的面子。 可是妻子两个要求，他现在觉得也有点过分。 “有什么事儿进屋里再说，站在院子里，岂不是让街坊邻居听了看笑话？” 李香云甩开所有人，先进了屋里。 姚雅萍急忙走到父亲身边，低声说道。 “爸，您难道也要像我妈那样？那两个要求有多离谱，你又不是不知道。 冯家只是一个普通的家庭，那两个要求不如我妈干脆告诉冯志远不用娶我就行。 何必还弄这么大费周章，傻子都能看出来，这是故意刁难。” 她不忍心伤害父母，可是并不意味着她不为自己的婚姻自由抗争。 “咱们进去再说，爸一定会想办法缓和一下。” 姚雅丽走到了冯志强身边，焦急的说道。 “冯大哥，你不需要这么做。” 她万万没有想到事情会到了这个地步，冯志强会主动站出来说娶自己。 她心里充满了愧疚，冯志强起几次三番地救自己，把她拖出了那个地狱般的世界。 自己却把冯志强送进了地狱般的世界。 她刚刚离婚，现在嫁给冯志强，只会引来别人的风言风语。 她一个二婚的女人，嫁给初婚的冯志强可想而知别人会怎么形容冯志强。 会怎么嘲笑冯志强？ 所有人都知道她不能生孩子，她嫁给了冯志强，只是害了这个男人。 无论从哪一方面来说，她都知道她和冯志强之间不能草率行事。 “你别担心了，我既然跟你父母说了要娶你，我就会娶你。你不能生孩子，我不在乎，我家里还有两个弟弟，我们冯家传宗接代的事情也轮不着我。 再说我妈人很好，她知道你的经历非常心疼。我妈不会说什么的。你就放心。唯一觉得抱歉的是。 我们家条件不好，我在厂里也没有那个资历，想要分一个宿舍的话，估计还得等一年多。跟着我，你恐怕要吃苦。” 冯志强温暖的话让姚雅丽那颗满是苍夷的心瞬间得到了修复。 “冯大哥，我不怕吃苦，可是我不想连累你。” “别说什么连累，我觉得挺高兴的，你也看到了，我都这么大年纪，早就想娶媳妇儿，这是我妈唯一的愿望。你能嫁给我，也算是圆了我妈的愿望。 我自己娶一个媳妇儿回来，你又长得漂亮，又能干，人又很温柔，占便宜的是我。” 冯志强彻底打消了姚雅丽心里的不安。 第298章 娶媳妇了 看最快更新无错小说，请记住 https://www.52wx.com！章节内容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299章 事成 “娘，你看一下，这是我这次带回来的东西。” 顺带把手里的钱和票也塞给了母亲。 “娘，这些是我这些年在那里工作，攒下来的钱和票，我是听说大哥和三哥要结婚，觉得用得着，这些东西是周大姐让我带来的。” “还有一些是其他人感谢我特意送的东西。” 冯慧珍把包袱打开。 屋里的三个人都傻眼。 “妈呀，慧珍，这是怎么回事儿？” 能不傻眼吗？ 两个包袱里放着的东西是一模一样的。 两套板正的毛呢料中山装，灰色的中山装一看就知道价格不菲。 两条大红色的羊毛围巾，颜色非常正，料子摸起来柔软暖和。 更重要的是还有两台收音机。 虽然收音机外面没有包装，可是看着收音机的款式，就知道他们村里都没有见过。 绝对是外面大城市最新款才有的。 更重要的是，除了收音机以外，居然还有两对手表。 每一对儿都是男女士手表都有。 刘翠花特意拿起手表看了看上面，上面是外国字，她看不懂。 可是这手表的做工，手感，拿在手里就知道绝对不是大陆货色。 另外还有两大包颜色鲜艳的水果糖。 光是这些东西摆在这里，刘翠花他们三个人就知道价值不菲。 而且很多东西是拿钱买不到的。 “慧珍，到底怎么回事儿？为什么你这个周大姐给你拿这么贵重的东西？人家谢你也不能拿这些呀？” 刘翠花惊呆了，这可受不住人家这样的人情，这份人情太贵重了。 冯慧珍简单地把她和周主任，王主任之间的来往说了出来。 尤其是说到惊险之处，怎么把孩子救出来，怎么帮着周主任把王主任送到医院，揭穿了有人下毒的事实。 连刘翠花都担心极了。 轻轻地拿巴掌，在冯慧珍的背上拍了一下，眼眶里潮红。 “你这孩子这么大的事情，你怎么从来没跟妈说过？你怎么在外面也不消停，这种事情哪是你一个小姑娘应该去掺和的？你也不怕人家打击报复。” “妈，我已经遇到这种事情，明明已经看出来，哪里能退缩？你也说了这是人命，那个时候我光想着救人，哪能想到那么多，可是我也因祸得福，收获了对我这么好的姐姐，姐夫。 而且我还有一个干儿子和一个干闺女呢。你是不知道那两个小不点儿特别聪明，特别好玩。” 冯慧珍急忙转移话题。 刘翠花望着女儿，“你这孩子既然是人家感谢你的东西，东西就不能给你大哥和你三哥。妈这些年把你大哥和你二姐的钱也攒下了一部分。 先支应着，让你三哥把媳妇儿娶回来。 这些东西将来留着给你做嫁妆。妈，不能这么偏心。” 刘翠花说着就把包袱收拾起来。 冯志强和冯志远也急忙说道， “是啊，妹妹，这些东西是人家感谢你的，是你应得的。我们两个做哥哥的，哪有脸拿你的东西？” 冯志远把头摇得和拨浪鼓一样。 “妹妹，你回来已经帮了三哥大忙，要不然我就得把那个女人娶进门。三哥绝对不是一个得陇望蜀的人。东西你收起来。三哥自己凭本事娶媳妇。” 冯慧珍莞尔，内心里柔软一片，这就是她的哥哥姐姐。 “妈，大哥，三哥，你们说什么呢？咱们是一家人，遇到了困难咱们应该齐心协力度过困难。而不是在这里分什么你我。东西虽然是送给我的，可是我觉得在这个时候，在这里更能派上大用场。 大哥和三哥娶了媳妇儿进门，儿媳妇儿也能给妈妈尽孝。 我觉得我离开了之后，身边更多了两个人疼妈，疼大哥和三哥。 我会很高兴，也会觉得这些东西更有价值。” “再说了，我将来结婚的时候，难道大哥，三哥舍不得帮我出嫁妆钱吗？” 冯慧珍的话让两个哥哥急忙表态度， “怎么可能？你放心，将来等你出嫁的时候。大哥和三哥一定攒钱给我们家慧珍置办一份最体面的嫁妆。大哥和三哥的意思是这些东西哪怕我们不要。 我们也帮你置办嫁妆，我们不是因为这份东西才要帮你置办嫁妆。 在我们两个人心里，你是我们最疼爱的妹妹。在这个家里所有人的心目中，你都是咱们家最小的幺妹。” 这番话是冯志远说的，冯志强老实木纳。 遇到这种情况即使脸上急得通红，也没办法用合适的语言表达出来。 只能连连点头。 “大哥，三哥，你们能这么想，我很高兴，可是我也和你们一样。在我的心目中，你们是我最重要的亲人，是我最亲爱的哥哥姐姐。 即使没有这些东西，我仍然愿意为你们尽一份力。所以咱们大家互相不要谦让，这个东西派上最大的用场，才是最重要的。” 一家人都笑了，从外面刚刚进来的冯志祥听到笑声，急忙钻了进来。 “你们笑什么呢？有什么好事儿啊？” 一屋子的人哈哈大笑。 “当然有好事儿，你大哥和三哥马上要办喜事了，你说能不是好事儿吗？” 冯志祥一听这话，也露出了喜悦的笑容。家里最近的气氛太糟糕了。 终于能有点好事情。 “大哥，三哥，恭喜你们。” “妈，我们家该收拾收拾房子了。” 冯慧珍笑着说道。 “对呀，明天我就让他们先收拾起来。你大哥和你三哥的那间屋，粉刷一下就能住。再找村里的木匠打上两件新的家具。老四，你就在妈这个堂屋里搭一个单人床。 先凑合一下，慧珍走了，到时候你可以住慧珍和你二姐那个屋。” 虽然家里的房子多宽大，可是到底孩子们也大了。 “妈，我没事儿，我就在您堂屋里，这个单人床我还享福了。没想到这么大年纪了，居然还能跟妈睡一屋。” 冯志祥是小儿子，喜欢在母亲跟前撒娇。 “屋子的事情先不着急，明天还是找我干妈，再找上一次上门的媒人，咱们上门去提亲，先把这事情定了，让大哥和三哥把结婚证领了。 咱们屋子一收拾，他们就立刻能住。” 村里人收拾屋子又不像后世要各种装修，只不过是简单的粉刷一下，添置一下家具而已。 第300章 嫁进来了 李香云面前摆着人家送过来的聘礼。 两份聘礼摆在面前。 “他婶子，缝纫机我们需要一点时间，你也知道就算在供销社买，一时半会也没现货。不过你放心，缝纫机的事情我敢拍着胸脯保证。 我在供销社当主任，弄两台缝纫机是绝对可以铁板定钉。 你看看我这妹妹多实诚，缝纫机没给你拿来，可是光是这两款女士手表比缝纫机的价格还高。这可是外国牌子，我可是看过了这一块手表至少要三四百块钱。 还有你看看这两条的确良的裙子，这可是我这实诚的妹妹亲自在供销社给他们两人挑的。这是羊毛围巾。 收音机也按你们的要求，都拿来了。我瞅着两个孩子的事情，咱们就赶紧办了。” 牛晋云出面这次的事情，她算是作为女方的媒人大包大揽。 有些话刘翠花不方便说，可是牛晋云却很方便。 李香云看着面前的东西也有点诧异，真没想到冯家居然做到了。 不光做到了，而且做的简直是礼数周全。 本来只要求了冯志远给自家雅萍拿这些彩礼，其实李湘云心已经渐渐地软了，可是总觉得不能白白让冯志远把自己家闺女娶回去。 也要让冯家知道，他们姚家不是那么好对付的。 大闺女她连提都没有提，自家闺女是二婚。 又因为这种事情仓皇的出嫁，李香云也没好意思开口要聘礼，可是没想到亲家倒是挺仁义的人。 人家礼数很周到，两个媳妇儿是一视同仁。 并没有因为姚雅丽是二婚，给自己闺女没脸。 光是冲人家做的这些礼数上来，李香云都觉得自己以前似乎有点儿过分。 这回脸上露出了热情的笑容。 “亲家，以前是我故意刁难你们家。在这里我也给你赔个不是。以前我做得再过分，也请你大人大量原谅我。原谅两个闺女有个这么不懂事的妈。” 李香云现在的道歉是为了缓和两个闺女以后进入婆家的尴尬。 她以前做的那些事情，说的那些过分的话，要是真的被人家计较的话。 恐怕自家闺女去了婆家，就得受婆婆磋磨。 “亲家，你看你说的这是什么话？要是我是你，我也得这么做。谁家闺女也不是白养的，要是我闺女出嫁，我肯定也得对女婿挑三拣四。 将心比心，我都明白。 现在只希望他们小两口能够好好的过日子，别的咱们当大人的盼着不也就是这个吗？” 刘翠花贴心的话，立刻让李香云眼眶红了。 事情欢欢喜喜地定了下来。 第二天冯家就已经开始粉刷墙壁，找木匠打柜子，现有的家具简单地修了修。 冯慧珍非常遗憾，她的空间里有家具，可是不能拿出来。 不过她往县城里跑了好几趟，借口置办家里的东西，倒是从空间里拿了不少东西出来。 这个年月结婚又不实行办酒席，都是村里人简单地散一散瓜子糖讨个喜庆。 贴个对联和红喜字，放一串鞭炮，拜过双方父母，改口就算是礼成。 冯家的老大，老三三天之后带着自己的新媳妇回了村，他们刚从县里领了结婚证。 村里的孩子们早早地就在村口等着，一见到新人到了，立刻欢呼着冲上去。 冯志强和冯志远急忙从包里掏出来瓜子和糖给孩子们散了，才把这些孩子打发走。 两人穿着中山装，脸上露出了喜气洋洋。 两个新娘子穿着粉红色的连衣裙，两队壁人让人一眼望去，就不由的惊叹。 没想到冯家这真是发达了，居然娶了两个城里姑娘回来。 听说这姚家的姐妹两个可都是工人。 不少人不理解的是，姚家姐妹两个虽然是工人，可是听说姚家老大那可是二婚。 不少人私底下议论冯志强娶姚雅丽，估计就是为了姚雅丽有一个正式工作。 毕竟这年头能娶一个工人媳妇儿可不容易。 无论别人怎么说冯家两个媳妇儿娶进门。 儿子和儿媳进门给刘翠花磕头，改口，又认了家里的姐姐妹妹。 简单的婚礼算是结束。 当天晚上，全家人吃了一顿团圆饭，这顿饭既是为他们婚礼庆贺，也是全家人在一起吃的团圆饭。 掌勺大厨自然是冯慧珍。 客人可不少，不光把县城里的牛晋云和刘书记全都请到了。 这年头又不实行吃什么酒席，只是自家人热闹热闹，亲戚坐在一块儿吃顿饭，认认脸。 冯慧珍做菜的时候，那是相当卖力，不光给饭菜色香味儿俱全，绝对无可指摘。 最重要的是，她还给饭菜里偷偷加了几滴灵泉。 希望全家人身体健康。 两个今天刚刚进门的嫂子，为了表现自己，到厨房里来帮小姑子打下手。 冯慧珍今天荣升成了小姑子。 想到了大嫂的身体。 冯慧珍假装从柜子里拿出两个桃子，洗干净，递给两个嫂子。 “大嫂，三嫂，这是我从山上摘的桃子，很好吃，这个树往年我在的时候一定会上山摘桃子，家里人都喜欢。 现在你们俩可是我名正言顺的嫂子，赶紧把桃子吃了。” 两个人看看手里的桃子，并没有多大。 看起来似乎也不起眼，应该是山上的野桃子，不过知道这是小姑子的好意。 况且第一天嫁进门，小姑子是为了表现对他们的认可。 两个人很干脆地没有犹豫，就把桃子放到嘴里。 很是担心小姑子如果因为他们的迟疑，怀疑他们看不起这山里的野桃子。 两个人咬了一口桃子，不由的都赞叹道。 “慧珍，真没想到。山里的野桃子居然会这么好吃。” 冯慧珍笑得高深莫测。 “当然了，这山里的桃子那可是每三年才结一次。平日里可找不到的，也就是我们家独一份。” 姚雅丽，姚雅萍姐妹被冯慧珍逗得哈哈大笑。 他们还真没把这个话当成一回事儿，却不知道冯慧珍说的可是真话。 这桃子绝对是世界上的独一份。 全家人欢欢喜喜地吃完了这一顿团圆饭。 隔壁两个屋熄了灯。 冯慧茹和妹妹已经歇下。 “我真替大哥和老三感到高兴。也替妈感到高兴。” 冯慧茹在黑暗里说道。 “姐，马上就轮到你了，你什么时候办喜事啊？” 冯慧茹默默地翻了个身。 “再等等吧。” 第301章 我回来了 冯慧珍上了火车。 她要返回农场。 在家里待了两个多月，这是史无前例的一个假期。 必须回去了，再不回去估计王大壮都该着急了。 江磊也给她写来了两封信。 冯慧珍挥着手，和车下的家人告别。 也算是圆满，大哥和三哥结婚了，今天为止大哥和三哥已经结婚整整一个月。 而今天早上大嫂和三嫂都开始恶心，头晕。 虽然还没有确诊，可是冯慧珍心里明白，大嫂和三嫂都有孩子了。 因为她的缘故，大哥和三哥能够幸福地生活下去。 再也不需要像上辈子那样孤苦伶仃。 隆隆的火车又把冯慧珍带回了农场。 到县城的时候，一出车站，居然就看到了江磊。 穿着中山装的江磊笑呵呵地走上前来，从冯慧珍手里接过那两个大的提包。 “江大哥，你怎么知道我今天到？” 可没有机会告诉江磊她确切的到站时间。 “我昨天给舅舅打电话，舅舅告诉我的，你忘了你干爹干妈就是我舅舅的手下。随便一问都能知道。你昨天就上了火车，按时间推算，这会儿也该到了。” 江磊眼睛闪亮的望着冯慧珍，像是怎么也看不够。 两个人加起来已经有五个月没有见面。 五个月的时间，忽然他见到冯慧珍，觉得冯慧珍又有了变化。 整个人的皮肤也不知道是因为没有晒到太阳在屋子里捂的缘故，还是因为水土的缘故。 越发的白亮，皮肤上闪着一层晶亮的光芒。 远处看起来整个人像是一块宝石一样闪闪发光。 而且是非常通透的宝石。 尤其是每次见到冯慧珍，冯慧珍扬起的笑容，露出的小酒窝，眼睛里的灿烂，都会让人不由自主地被感染。 看到她的那一瞬间，仿佛就是被阳光照射。 从心里散发着快乐。 “江大哥，怎么了才几个月没见，好像没见过一样。一直在那里瞅我，瞅得我有点怪瘆人的。” 冯慧珍撸起袖子，把胳膊递到江磊面前。 “你看一看，你那眼神儿看得我都起鸡皮疙瘩。” 江磊呵呵大笑，用手轻轻拍了一下冯慧珍的胳膊。 “我可没看到鸡皮疙瘩，你看你这胳膊白的，和玉石一样。” 冯慧珍咕哝，“江磊，你现在也学会欺负人了。” 还别说江磊那双温暖的大手落在她胳膊上的感觉，仿佛犹如触电。 主要那种温暖的感觉，真的太让人感觉舒服。 痒痒的，麻麻的。 “我哪敢欺负我的未婚妻呀。难道不怕白家的长辈找上门来帮我打断腿？” 江磊莞尔，他已经打从心眼儿里，认定了冯慧珍是他的未婚妻。 冯慧珍想起来白家夫妇。 完全没抓住重点，当然，也许她并不想抓住这个重点，顺水推舟一下忽略掉江磊关于未婚妻的言论。 “你见到我亲生父母了，他们怎么样？” “你爸妈，你哥哥嫂子他们都挺好的，虽然环境是条件是苦了一点。可是我看着精神状态还不错，身体也还算好。我把你给他们带的药拿过去。 也把白叔叔的信给他们，顺带跟他们提了一下你的存在。” 冯慧珍一脸向往，一听就知道自己的父母绝对是金大腿的存在。 这种隐形的金大腿，可惜她还见不到。 不过她一向不是个娇弱的女人，也不需要去靠抱大腿来改变人生，现在的人生已经改变了太多。 除了那个充满不确定性的冯改花以外，似乎没有什么值得她需要特别关注的。 “他们很好就好。” “等有机会，咱们请假专门去见他们一次。” 江磊看到冯慧珍脸上向往的神情安慰她道。 “对了，你这一次回去，听说你大哥和三哥结婚了。我都没有赶上他们的婚礼。也没有给他们带礼物过去。” “我大哥和三哥很好，很幸福。大嫂和三嫂都是好人。” 冯慧珍笑了笑，弯弯嘴唇，一想起家人，就不由得露出了欣慰的笑容。 “你刚到，我先带你去吃点东西，然后送你回农场。” “对了，我还没告诉你，我分到房子了。” “以后你要是来到县城，就有地方可以落脚，带你去看一看。” 江磊充满了欣喜。 本来想分给他的是筒子楼。 他们电建三公司建设的筒子楼根本不够分配，家属，职工那么多，每一次新盖的房子几乎都是供不应求，大家都是按资历，按贡献才有可能挤进名单。 江磊那是他们电建三公司的大功臣，自然可以分到一套。 可是他专门舍弃了筒子楼的名额，换了一个平房小院儿。 主要是小院子的话，比较安静。 不容易招人眼，如果他不在的时候，冯慧珍到县城里来，可以到这里休息休息。 如果是筒子楼的话，一个楼道里大家谁都能看得见。 他们两个年轻男女之间来往还是不太方便。 冯慧珍一听倒是眼睛一亮。 “江同志，看来你现在真的是水涨船高，在这里站稳脚跟。” 是真心为江磊感到高兴。 要搁在后世的话，江磊这样的人才。 绝对没有这么艰难。 “我还没告诉你，我现在已经成了电建三公司的维修科科长。” 江磊脸上微微泛红，带着羞涩，高大的男子，有一些憨憨的羞涩表情，反而更让人觉得心疼。 他只是想让冯慧珍和自己分享着共同的喜悦，没有任何显摆的意思。 冯慧珍激动的一把就抓住了江磊的手臂，“江磊，你可真厉害。恭喜你，江大哥。” 这是由衷的祝福和恭喜，毕竟江磊当初来到这里是多么艰难。 能有了现在的这些，全凭个人的努力，机械方面冯慧珍最多能够给他提供一些超前的书籍，其他的真的做不了很多。 这是用实力走到了今天的这个位置。 江磊现在可是一个国家干部。 江磊反手一把握住了冯慧珍的手，笑着点点头。 “我一定会更加努力为祖国做贡献。当然我会努力到可以为你遮风挡雨。” 认真的神情，专注的眼神，让冯慧珍脸一下子就涨红了。 想要挣脱他的手。 “大街上这么多人，你干什么呢？” 害羞地甩开了他的手，江磊跟在她的身后发出了爽朗的笑声。 第302章 江磊表白了 很快走到了电建三公司跟前的宿舍区，看到那整排的平房小院子，冯慧珍不由的感慨电建三公司的待遇可真好。 谁不希望拥有一个独门独户的小院子，院子虽然小，格局可是很好。 院子里只有三间房子。 两间可以作为卧室和书房，另外一间则是厨房。 院子虽然小，但是可以种一些花花草草。 这个时节院子里已经剩下枯枝败叶，但是能看出来春暖花开的时候，必然会是繁花似锦，这里居然有一株老的葡萄藤。 光是想象一下炎热的夏天，坐在葡萄藤的绿荫之下，无论是吃饭聊天，都是一种享受。 两间房子不算大，但是看起来非常明亮，阳光也好。 冯慧珍不由地一阵的惊叹。 这个年代能有这么一个小院儿，简直就相当于后世送了科技人员一套三室两厅一样的待遇。 “江同志，可以啊，院子虽小五脏俱全，再说了，你一个单身汉，居然给你这么高的配置。” “啧啧，真佩服，真佩服，江同志，你现在已经是科级干部了。” 江磊推开屋门，满脸含笑，望着冯慧珍只有温柔。 “你进来看看，如果哪儿有看着不顺眼，不合适的地方我还可以改一改。” 冯慧珍走进来，摇摇头，调侃道。 “江同志，这是你的屋子。有不顺眼，不合适的地方，哪轮得到我说呀？” “冯慧珍，你是我的未婚妻。是我将来的妻子，孩子的母亲，这里也许是我们两个将来的家。当然要你看得顺眼，觉得舒服才行。” 江磊早就憋着大招。 他把冯慧珍带到这里来，就是要跟冯慧珍挑明。 两个人的关系不能再这么不清不楚。 他们两家有娃娃亲，王顺又成天眼巴巴地盼着冯慧珍回来，他生怕王顺捷足先登。 他对冯慧珍的喜爱，从来都是有增无减。 他不希望两个人之间再有任何的误会。 他要确定自己的主权，他要让两个人的关系变得鲜明起来。 冯慧珍可是已经够年龄，可以结婚，如果结婚之后，冯慧珍作为他的家属，完全可以搬到县城来。 这样他可以保护冯慧珍，也不需要冯慧珍在农场继续那么辛苦地种地。 种地的活儿那么辛苦，他不希望冯慧珍那么操劳。 冯慧珍站在屋里，愣在当场，能够感受到身后江磊因为这番话，说完之后传来的急促呼吸声。 “江磊，江大哥，我们两个……” 冯慧珍有点儿莫名的不知所措，上辈子她也没能有机会结婚生子。 她的感情是一片空白。 突然之间有人这样跟她表白，冯慧珍有些心里雀跃的小窃喜，可是又有点不知所措。 江磊在她的眼中是一个非常优秀的人，人品好，长相又特别出众。 最重要的是，这是有绝对实力的大佬。 她的不知所措在于这么美好的一个人娶了她，会不会有一天后悔。 上辈子没人跟她表白过。 也许她只是在社会底层苦苦地挣扎，没有来得及得到任何的男性追求就已经错过了自己的青春时光。 等到四五十岁，已经人老珠黄。 社会底层的磨难已经把她打压成了一个未老先衰的老太太。 爱情是什么东西？ 冯慧珍是真的不知道。 书里描写的那种让人激情澎湃。为之奋不顾身的爱情，她从来没有感受过。 不羡慕吗？ 羡慕。 那些爱情小说她也看过很多，曾经也渴望成为那些小说里的女主角。 被人捧在手心，被人宠得无法无天。 哪一个女孩子心里不曾把自己当成一个小公主。 可是见过了后世离婚率那么高。 冯慧珍真的有些忐忑，又有些不安，她不是不谙世事的少女。 她知道现实的残酷，他们可以携手走过现在那是因为这个年代。 这个环境两个人同甘共苦所得到的珍贵感情基础。 而她自己又懵懵懂懂。 可是人往往是可以共患难，却无法享富贵。 否则的话她怎么会回到这里。 人心的险恶，生活中的柴米油盐都是改变人的关键。 “江大哥，娃娃亲的事情，你就不要拿出来说事情了。那是白家和江家的事情，认真地说，我现在还不是白家的女儿。” “现在婚姻自由，江大哥认真地说我配不上你，你有文化受过高等教育，家庭出身不同。而且你的确是长得让所有女孩子都会过目不忘。 而我只是一个普通的女孩儿，你看看我就是个乡下大妞儿。” 冯慧珍转过身，满脸的一本正经，脸上没有任何的羞涩，仿佛是在谈论别人的感情。 “我初中毕业，除了做饭好一点，会干地里的农活，其他的我一窍不通。咱们两个如果在一起，那简直就成了美女与野兽的组合。 不过显然咱们两个在一块儿，所有人都会认为我才是那个野兽。” 冯慧珍笑呵呵地说道，一点儿也没有女孩子应该有的羞涩。 江磊上前两步，眼神专注的望着冯慧珍的眼睛，从冯慧珍的眼睛里看到了忐忑，看到了不安和焦虑。 唇边露出一个微笑。 冯慧珍心里呻吟。 江磊，这是美男计！ 这个笑容犹如高山上盛开的幽幽雪莲，高冷，孤傲，偏偏又让人目眩神迷。 男人要是长得太好，的确也是祸水。 江磊就是这样一个人。 “冯慧珍，你害怕什么？我们两个人之间难道真如你所说的，你对我一点儿感觉都没有吗？ 别欺骗你自己了，你看看你的眼睛里能看到的是我。 见到我的时候，难道你的心跳不会加快？” “为什么你会觉得我是这么一个肤浅的人？冯慧珍你从来不知道你身上的美好。所有和你在一起的人，都会被你的热情善良所感染。 你为了任何一个不相干的人，都愿意付出努力去拯救他们于水火。你冒着生命危险去救我们。 你为了一个孩子，不顾自己的性命安全大雪天去寻找。你知道和你在一起，我会多么自惭形秽？ 你美好的犹如天使，就算是我，也是被你拯救出水火之中。 和你在一起。我的心总是在蹦蹦乱跳。不相信你摸一摸。” 第303章 迎接新生 穿着中山装的江磊，领口敞开露出里面的白色衬衣，冯慧珍强迫自己把目光从他敞开的领口移开。 就算是喉结居然也会让人看着呼吸困难。 他的身上有着洁净汗水的清新气息。 冯慧珍觉得自己一定是糊涂了。 汗水还能清新？ 谁的汗水还会好闻。 天知道，就是很好闻。 近在咫尺的江磊身上有一股类似雄性动物的麝香芬芳。 冯慧珍一面把那甘美的气息深深地吸入，一面懒洋洋地想着她从来没办法确定爱情是什么。 可是要是对象是江磊，似乎她很愿意尝试一下。 爱是什么？ 山无棱天地合，才敢与君绝？ 天雷勾动地火！ 还是霸道总裁爱上我？ 江磊不像霸道总裁，倒是个温润的君子。 细水长流，也许才是爱情的本质。 可无论是哪一种，两个人在一起，光是味道就要不讨厌才行。 冯慧珍暗暗叹气，江磊还是和她熟悉的江磊一样。 一出现就会让女人的感官就陷入混乱状态。 冯慧珍第一次才明白她身上浮现的是一种生理反应，强烈程度让她有种想要落荒而逃的慌乱。 她用暗藏内心的愤怒，还有无助注视他。 老天，这个男人是故意的。 问题是她竟然一见到他就不由自主地炽热兴奋起来。 她究竟是怎么回事。 她以前对江磊也没这么饥不择食到连自己的朋友也想染指。 刚进门的他和她非常接近，距离近到两个人之间没有一臂。 那对深邃幽黑的眼眸锐利地注视她。 眼睛里燃烧着火光，闪亮的势不可挡，和掠夺的决心。 那是一种狩猎者的凶猛目光。 和温润君子似乎不着边际。 她怎么会夸张地以为江磊是温润君子？ 冯慧珍不动声色地移动位置，想要争取一点可以缓和呼吸的空间。 高她足足有一头，有着结实修长身材的江磊，居然第一次给她很大的压迫感。 褪去了温文尔雅的江磊，攻击性居然这么锐利。 冯慧珍恍惚地望着江磊，猜测她如果踮起脚尖。 这个高度也只能吻到他富有阳刚气息的喉结。 冯慧珍瞬间被自己惊吓了。 这个荒谬的想法震撼了她，她本能地收敛自己的表情。 她肯定病得不轻。 “江大哥，不用，不用！我相信你！” 冯慧珍急忙摆手，江磊还真让她摸，她心里虽然蠢蠢欲动，可也知道羞耻。 这个年代可不是以后，狂放大胆的后果就是会被人诟病放荡！ 冯慧珍蠢蠢欲动的小心思收敛很多。 可是这话也不太对。 江磊望着冯慧珍眼神里的跃跃欲试，却一脸的害羞小白兔的无害，这么矛盾的心思表现得这么明显。 冯慧珍大概从来不知道她不善于掩饰自己吧！ 反而是这样更是可爱，让他胸口满是热情。 刚要张口继续再接再厉，诱惑冯慧珍答应自己。 “江科长，江科长，新到的塔吊那里出问题了。” 有人气喘吁吁地在门外拍门。 江磊举起的手轻轻地落在冯慧珍乌黑柔亮的头发上。 “冯慧珍，答应我，好好考虑。” 转身拿起自行车钥匙。 “我要走了，门锁就在那里，上面的那把钥匙是专门留给你的。下一次你来的时候，就可以自己到这边。本来是要给你做饭的，看来现在也不行了。 冯慧珍，我走了。” 用力给了冯慧珍一个拥抱，转身离开。 冯慧珍那一刻想要说她愿意，想要说出口的话却最终咽了回去。 江磊走了。 大步流星的背影，还是那么高大。 冯慧珍简单地整理一下屋子，整理到隔壁的那一间房间的时候，不由得心头一暖。 推开这间房间的门，明显能够感觉到和隔壁的那间房完全不同。 这里更充满了女性的柔美气息。 粉白的墙壁显然刚刷过。 明亮的玻璃窗前里面放着一张单人床。 床上铺着粉色的格子床单，被褥，枕巾全部都是粉红色的，单人床旁边有一张写字台。 上面放了台灯，还有一些简单的书籍。 最重要的是，桌子上居然还放了一面镜子，梳子和女孩子用的雪花膏。 冯慧珍不由地轻笑，也不知道将来怎么会误以为所有的女孩子都会喜欢粉红色。 但是看着这些全新的东西，她相信江磊是用了心来做这些。 桌子上还放了一台全新的半导体。 旁边的洗脸架上毛巾，脸盆，香皂无一不俱全。 旁边的大衣柜打开也能看出来，里面虽然没有挂上衣服。 可是有一个衣架上挂着一条红色的围巾。 处处显示出这里曾经有人用心打理。 冯慧珍莞尔。 这个江磊，江大哥搞机械的应该是理工直男，没想到还真的很细心。 下一次见到江磊的时候，她很愿意告诉江磊，她愿意！ 大概是因为内心里明确了自己的想法，忽然之间对这个小小的院子充满了归属感。 冯慧珍开始忙里忙外地，把这里收拾一遍。 从自己的空间里拿了不少东西出来。 这里的冬天很冷，而这个院子里没有火炕。 冯慧珍给江磊的柜子里放了一床羊毛毯，还有更温暖厚实的被子，全套的被罩，床单。 这会儿的人们基本上没有被罩这么一说，大多数干净的人家会在被头的地方缝一层花布。 这样拆洗的时候，可以直接把布拆下来。 否则的话，拆洗被子将是一个大工程。 不光要把被子拆开洗干净，棉花晾晒，后续还要再缝起来。 这种干净漂亮的被罩，套上去会省事儿很多。 给厨房里添置了很多调味品，还有挂面鸡蛋，和一些罐头。 甚至特意给江磊留了一些奶粉，麦乳精，水果罐头，水果糖，巧克力棒之类的。 江磊常年工作时间并不稳定。 这些现成的东西方便他半夜回来的时候，可以补充一点儿能量。 收拾好这些，她把门锁上，捏了捏那把钥匙，把钥匙挂在了自己那一串钥匙的挂钩上。 抿抿嘴角扬起了一个幸福灿烂的笑容。 现在开始她要尝试一种全新的生活，迎接一个从未接触过的感情。 第304章 处分 肖丽丽用力从冯改花手里把通知书抽走了，阴阳怪气儿的举在手里嚷嚷道。 “大家看一看，大家看一看，看到了没有？这就是咱们的冯队长。面子上似乎是咱们队里最正直无私的队长，可是私底下呢，你们看看这个名单。 这上面的救济补助凭什么去掉了我的名字，反而加上了冯队长的名字？冯队长你家的条件和我们家能比吗？ 在这个时候，你不是应该发扬风格让给别人吗？当初申请的时候是谁在那里当着全队的人面儿说，你绝对不占用这个名额。 可是私下里自己偷偷把自己的名字报上去，还以为别人不知道是不是。” 肖丽丽的气愤地打开那张通知单，让所有人看通知单上的名字。 果然，冯改花的名字赫然在列。 其他人看到冯改花名字的时候，有一种了悟。 “冯队长，你可是当时当着我们大家的面说，你绝对不会把自己的名字报上去的。没想到说一套做一套。” 姚小玉幸灾乐祸地在一旁煽风点火。 就是因为去年自己摔伤了之后，错过了申报资格。 所以她一直在盯着冯改花。 没想到今天居然能看到这个热闹。 其他人纷纷打量着冯改花，满脸的不可置信。 在他们心目中，这个冯队长平日里那可是标榜自己无私奉献的精神。 说得那么好听，怎么扭头做出这种事情？ 如果他们没看到这张通知书，谁都不会知道上面有冯改花的名字。 人家是偷偷摸摸做大事，而且他们还不知道。 毕竟只有冯改花这个队长，才有权利拿到这张通知书。 冯改花脸上一红。 “这一件事你们听我解释，不是我自己把名字报上去的，是上级领导主动把我的名字报上去的。” 这会儿她只能把这件事的责任推到领导的身上。 困难补助她当然想要。 在文工队里打扮得稍微差一点儿就会被别人比下去，尤其她现在是文工队的队长。 虽然她靠着系统能够得到别人的喜爱和支持，可是系统不能给她产生钱。 生活中的点点滴滴，都需要她自己花费心思去打点。 哪个女人不爱漂亮，她现在的容貌和以前相比，已经有了天壤之别。 这么美丽的脸庞，窈窕的身材，如果没有漂亮衣服做陪衬。 冯改花怎么会甘心？ 平日的开销上越来越大，以至于她的津贴根本不够应付。 这也是她把脑筋动在了困难补助，救济补助，各项补助上面。 “是啊，上级领导对你多看重啊，什么都向着你，什么好处都紧着你，谁让人家长得漂亮啊，长了一张漂亮脸蛋儿。自然我们谁都不如人家。” 肖丽丽阴阳怪气儿的，直接把通知书塞回冯改花手里。 扭身坐在了自己的床上。 姚小玉瞅了一眼剑拔弩张的气氛。 “肖丽丽，你这可就说错了。” “我怎么错了？我怎么错了？” “冯队长，人家这也叫凭本事吃饭。长得漂亮怪谁啊？谁让人家会打扮长得漂亮，能得领导的心啊！ 你没看见那几个男领导就和苍蝇闻到血腥味一样，围着咱们冯队长转，这叫什么？这叫魅力。” 肖丽丽瞬间领悟，姚小玉这是落井下石。 捂着嘴轻笑一下，冷哼一声。 “是啊，咱们冯队长这么大的魅力，我们可都比不过。我们还是踏踏实实，本本分分做人。” “冯队长，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您可是小心这一点。” 整个宿舍里的女生，瞬间都把冯改花隔绝在外，几个人自成一派。 冯改花咬着牙，拿着饭盒，转身走了出去，去食堂。 食堂里打了米饭和一个带肉的荤菜坐在食堂的角落里。 冯改花默默地在脑海里想要翻出系统。 她的精神力调动了几遍，系统居然都没有出现。 “系统系统，你在哪里？” 冯改花有点慌张了，她到目前为止，赖以为生的手段就是靠着系统。 否则她怎么能够走到今天？ 她最近算是看明白，那个冯慧珍是天道的亲闺女。 几次三番她的手段都被冯慧珍轻易地破解。 她怀疑冯慧珍手里有一个不亚于自己系统的金手指。 她马上就要成功了！ 不出一年，她只要和白家的人相认，就可以凭借白家的关系直接调到上京去，还需要留在这穷乡僻壤吗？ 还需要去考虑冯慧珍吗？ 只要她和白家的人相认。 她所拥有的权利要比现在大得多，到时候再想收拾冯慧珍，那就和碾死一只苍蝇一样。 可是偏偏在这个节骨眼儿上，怎么会联系不上系统呢？ 可是无论冯改花儿怎么呼唤，系统的界面都出现不了。 冯改花安慰自己，也许系统暂时升级，上一次系统升级的时候，不是就有两天，自己联系不到吗？ 这一次肯定也是升级。 冯改花缓和了一下自己忐忑不安的等待。 她非要好好的把姚晓玉，肖丽丽这帮人都收拾一遍，让他们知道得罪自己有什么样的下场。 她已经渐渐对系统非常依赖，系统的积分可以帮她变得越来越美。 可是这种美需要系统不断的积分维持。 所以她才需要从系统里不断地兑换倒霉符出来，只有别人倒霉，她才可以走上巅峰之路。 她绝对不能失去系统。 一个月之后，冯改花收到了大过处分命令。 因为一个月之前，困难补助的事情，她在自己的家庭资料上面做了虚假材料。 肖丽丽和姚晓玉他们居然找了上级领导去反映情况，而上级领导彻查了此事。 冯改花对撤销了文工队队长的职务。 并且因为这一次的性质恶劣，对她作出了记大过的处分。 上级领导作出处理决定，让她直接分配到了下属农场去插队当知青。 她被踢出了文工队。 冯改花颓废地背着自己的行李，默默地走向了生产队。 为什么会这样？ 一个月她都没有联系到系统，她一直希望能够用倒霉符阻止姚晓玉和肖丽丽去向上级领导反映情况。 只要让他们俩遭受到意外，无论是骨折还是生病。 任何意外都可以避免这种事情的发生。 第305章 想走 冯慧珍来到大队部。 一眼就看到了老熟人冯改花，看到冯改花背着行李，脸色苍白的站在原地，不由得愣了愣。 哟！ 居然送上门来了？ 扬着嘴角，扯出一个欢欣的笑容。 “王队长，什么事儿啊？” 王大壮指了指冯改花，“这个是新来的插队的知青。你带回你们知青点安排一下。” 王大壮扭头认真严肃地对冯改花说道。 “冯改花同志，既然你已经来到我们农场生产队，希望你能够接受劳动教育，好好地劳动，洗心革面。你面前的这位冯慧珍同志是咱们生产队知青点的先进个人。 你要向她好好学习！好了，你跟着小冯同志回去吧。” 冯改花低声说道。 “谢谢队长，我知道了，我一定好好劳动。” 王大壮当着冯慧珍的面，没有说出冯改花是因为被处分送到这里来进行劳动教育的，已经算是非常顾及冯改花的颜面。 冯慧珍笑了一笑，“冯改花同志走吧，拿着行李跟我走。” 那灿烂的笑容，简直是打心眼儿里往外冒泡一样，弄得王大壮都有点儿懵。 冯慧珍今天这是怎么了？ 难道吃了蜂蜜，你看看笑的这模样好像是知青点儿有什么喜事儿一样。 冯改花闷闷地跟在冯慧珍的身后，她知道冯慧珍恨死自己了。 “你现在得意了吧？” 说出这句话的时候，是因为她心里充满了怨恨。 她始终觉得她的系统没了，很可能是跟冯慧珍有关。 可是冯改花到现在为止都想不明白自己什么时候着了冯慧珍的道儿。 这些年她处心积虑地在外面工作，就是为了避免和冯慧珍碰面。 一直都好好的，为什么到现在变成了这个样子？ “我当然得意，冯改花同志，你听说过一句话吗？天道循环，报应不爽。” 看着冯慧珍走着那六亲不认的步伐，冯改花在后面气得狠狠跺脚。 只能拖着自己沉重的行李来到了知青点。 知青点第一个返城的知青已经回去了。 一直呼声很高的孟宪斌出乎意料地落选。 回城的知青的离开，让大家兴奋了一阵儿的心情瞬间又低落下来。 别人回城了，他们还要继续在这里劳动。 新来的女知青在知青点儿注入了新的活力。 谁让冯改花长得这么漂亮。 好在知青点所有的人都没有看过文工队的表演，所以没见过冯改花。 这也是冯改花来到知青点之后很受男知青欢迎的一点。 冯改花的到来彻底改变了知青点的平衡。 他们从田里收工回家。 一个一个疲惫地扛着锄头。 冯改花的农活已经得到了王队长以及村里众人的刮目相看。 谁也没想到这个看起来娇娇弱弱，猜测只会能歌善舞的女孩子，居然有这么大的本事。 干起农活来，那是一把好手。 冯改花嘴角露出嘲讽的笑容，这些苦算什么？ 上辈子她在村里不光要种地，还有伺候刘家的一家子。 在她逃出刘家以前，她可是刘家主要的劳动力。 曾经还因为这个获得过先进劳模。 现在在这里表现出的不足1/10，可是足够让她获得所有人的赞赏。 冯改会在短暂的颓废之后已经打起精神，她不知道系统为什么没有了。 可是没有了系统，该做的一些事情，她已经做好，埋伏已经打下。 她已经想到了个好主意。 再过一个月就会下来一批支援边疆建设的名额。 到时候她申请支援边疆建设，就会见到白家父母。 她几次试探冯慧珍，冯慧珍显然不是重生的。 那么他她得抢得先机，她知道冯慧珍在自己身上使了手段。 也知道肯定是她激怒了冯慧珍。 冯慧珍对刘翠花有多么珍重，是她上辈子就知道的。 冯慧珍的这个母亲在她心里非常重要。 显然她触到了对方的逆鳞。 冯改花翻来覆去地想对策，现在首要做的就是忍耐。 冯慧珍看样子没有准备对自己下死手，没有要自己的命，那么她就得夹着尾巴老老实实做人。 这一个月之内，冯改花决定做一个优秀的下乡插队知青。 在王队长面前表现，等待蛰伏一个月之后的机会。 只要她到达边疆，见到了白家的父母，一切都顺理成章。 况且这几天她发觉冯慧珍对她完全就不在意。 就是那种你把对方当成了自己这辈子最重要的敌人，可是对方眼里根本没有你。 冯改花决定好好地表现。 冯慧珍自然不知道冯改花的想法。 可是她百分之百确定冯改花能有现在的下场，绝对和自己交给老白的那些桃脯有关。 冯改花身上的金手指已经被她破坏了，因为她那个桃脯是专门为冯改花做的。 万能清除桃。 根据树叶上的介绍，这个桃子吃了之后，无论身体里有什么样的异象都会被清除掉。 目前来说冯改花落到现在这个地步，没有金手指可以利用，应该就是被清除掉了她的金手指。 当然大家都不知道这个清除桃子可不是，简简单单清除金手指就算完了。 清除桃子的作用在半年之内，冯改花会渐渐遗忘上辈子的所有一切。 冯慧珍没有下手，让冯改花直接死掉。 就是因为不想脏了自己这双手。 这样罪恶的人，如果失去了上辈子的记忆，又没有了金手指，这样的人就这样平平庸庸地过一辈子，大概是对冯改花最大的惩罚。 冯改花不知道这个后果，她还在耐心的折蛰伏等待时机。 ………… 王家。 “王占军，张翠娥，你们说话不算话！” 李敏手里拉着已经两岁的妞妞。 满脸愤怒地望着眼前的这一对男女。 “李敏，我们再怎么样也是你公公婆婆，是你的长辈，有你这么直接指名道姓的吗？什么叫说话不算数？ 你现在嫁给我儿子了，你已经是我们家的儿媳妇儿，回城？我告诉你休想。” 张翠娥得意洋洋地坐在炕头上，嗑着瓜子，一点儿都不在意李敏的疯狂。 嫁到他们家这些年，除了生了个妞妞以外，再也没有下过一个蛋。 她还等着李敏给自家儿子生个孙子，继承香火。 想走，门儿都没有。 第306章 屈辱 “你们当初答应过我的。回城的时候第一时间让我回城，你们为什么说话不算数？” 李敏悲愤的质问眼前这一对名义上的公公婆婆。 她想回城都想疯了，听到生产队里居然有回城名额的时候。 她激动了，兴奋了，那些日子脸上都是笑容。 甚至看到最让人厌恶王建成的时候，也能耐下性子周旋。 她心心念念地填了表，交给了王占军，王占军答应她第一时间会把她的名字报上去。 可是谁知道她盼啊，等啊！ 几个月之后，最后下来的名单居然是别人。 看着高高兴兴的女知青打包了自己的行李回城了，而她还要留在这个地方。 留在这个鬼地方，活在这水深火热当中，婆婆恨不得逼着她赶紧再生一个孩子。 王建成就是一个傻子加疯子。 她敢反抗，王建成就是一顿毒打。 这样的日子，什么时候是头？ “李敏，你就收心，好好的跟建成过日子，我们两口子亏待不了你。只要你能生下孙子，我保证下一次的回城名额一定有你的名字。 你走了建成到哪儿去找媳妇儿去啊？” 王占军这话相当不要脸。 两口子是商量过的。 如果李敏现在回了城，那肯定和王建成离婚。 到时候他们再也没有办法拴住李敏，可是李敏要是给他们家生了个儿子，她爱走不走，也就没有人在乎了。 他们家王建成后继有人，将来有人给养老送终，他们何必在意这个早就想跳出火坑的儿媳妇儿。 不是他们不想留李敏，而是李敏的父亲在上面相当有手段。 过几年政策动向，谁知道李家会有什么样的改变。 李敏肯定是留不住的。 唯一能给自己儿子留下的，只不过是一个后代。 李敏咬牙切齿地说道，“生不出儿子怪我吗？你们别拿这套话来诓我，等我生出儿子，又拿儿子来说事儿。你们要是不给我办回城手续。 我就一头碰死在这里，我看看你们家王建成到哪儿去生儿子。” 李敏实在是没办法了，只能像是个泼妇一样，用一哭二闹三上吊这套手段。 这是农村，父母远水解不了近渴。 她要想回去只有王占军点头同意签字盖章，她才能走。 她爸的手插不到这么远的地方来。 “李敏明人不说暗话，我实话给你交个底。明年这会儿还有一次回城名额，到时候要比这一次的名额更多。 你要真的想回城。你只要给建成生下一个儿子，我保证放你走。 如果我说话不算数，那就让我断子绝孙，天打五雷轰。” 王占军信誓旦旦地保证，李敏冷笑。 “你的话在我这里怎么会做数？好，只要我给王建成生下一个儿子。你就放我走，现在你给我白纸黑字地写出来，如果到时候你不放我走。就别怪我到县里妇联去告你。” 王家一家子内里虽然不要脸，可是对外还是要脸的。 只要拿到白纸黑字，自己就有了保障。 “李敏，你不要给脸不要脸。你要记住你现在是王家的儿媳妇儿。我们让你走已经算是对你仁至义尽，你要是再得寸进尺，别怪我不客气。就算是我把你留在村里，你又能怎么样？” 张翠娥指着鼻子骂道，对于这个儿媳妇，一心想要离开这个家。 张翠娥是各种看不顺眼。 尤其是这个儿媳妇儿并没有给儿子生下一个儿子。 这才是她心里最大的抱怨。 “你们要是不写王建成这辈子也别想进我的房。” 李敏咬着牙说道，到了这个地步，居然要拿这种事情威胁别人。 李敏也觉得自己可悲，她一个知识女青年居然到了如此不要尊严的地步。 王占军叹了口气。 儿子虽然可以使蛮力，可是儿媳妇要是不配合，最多也不过就是把媳妇儿打一顿。 又能怎么样？ 他们又不能打死人。 这样下去生孙子的希望肯定是越来越渺茫，还不如干脆地答应了李敏，反正他们知道李敏肯定要放走。 “行，我给你写。” 李敏把那一张保证书小心翼翼地揣进怀里。 王建成当天晚上进了李敏的屋。 李敏是咬着牙忍受这个傻子的折磨。 两个月后，李敏的月事又来了。 连她自己都有点咬牙切齿，这个王建成一点儿本事都没有。 以前自己不想要孩子，现在巴不得王建成赶紧让她有个孩子。 她能早点儿解脱，偏偏现在有不了。 而且她能发觉王建成现在的体力跟以前完全不能相比。 难道说王建成萎了？ 李敏咬牙切齿地放开王建成，这个男人跟死猪一样躺在那里。 这个月已经不知道是第几次，王建成完全硬不起来。 李敏绝望地躺在枕头上，泪水打湿了枕巾。 难道她要被困死在王家吗？ 这样的日子过一辈子？ 李敏摇摇头，用手擦干泪水。 她不会屈服。 她要一个孩子，现在就要一个儿子，如果能有这个儿子，她就能逃离王家。 李敏不由地又想起了冯慧珍，都是冯慧珍。 她能有现在的下场，都是拜这个女人所赐。 如果不是冯慧珍害了自己，现在承受这种痛苦日子的人应该是冯慧珍。 凭什么是她？ 冯慧珍！ 冯慧珍，你会不得好死。 李敏咬着牙。 正在山上打猪草的李敏，突然被人从背后摁倒在地。 一具炽热结实的身体压在她身上。 一双大手胡乱地在她身上摸索。 “你……是谁？浑蛋！你要干什么！” 李敏慌乱地拳打脚踢，想要挣脱开男人。 荒山野岭的，这个男人真要用强，她根本不是对手。 “李敏！你不是要一个孩子？我给你，你给我生一个孩子，你就能离开这里，离开王家，我帮你。” 李敏听到这个声音的时候如遭雷击，王八蛋！ 这不是王家老二吗？ 她想要反抗，可惜王建斌没有给她任何机会，一只手捂着她的嘴，一只手撕开了她的裤腰带。 两具身体的角力最终以男人的强壮赢得了胜利。 李敏的眼角流下了屈辱的泪水。 这一切都是冯慧珍害她的。 第307章 报名 冯慧珍打了一个喷嚏。 一天一天招人惦记。 冯慧珍扛着背篓，拿着镰刀从山上下来，身后跟着几个村里的姑娘。 他们是负责打猪草的，这个工作生产队上上下下默认冯慧珍干。 这已经是他们在生产队过的第六个年头。 生产队的任务猪马上就要杀了，他们打猪草的活儿就总算要结束了。 交完了任务猪，这一年的冬天又要来临。 队长远远地看到冯慧珍，冲着冯慧珍招手。 “慧珍啊，通知一下你知青一点儿的，所有知青到大队部来开个会。就是关于你们知青的支援边疆建设动员安排。” 王大壮低声嘱咐冯慧珍。 “你可别这一次又给我一腔热血直接报名，你的事情我另有安排，不许你报名，听到了没有？” 冯慧珍捂着嘴偷乐，王队长对自己的这份偏爱，她非常感激。 “王队长，您就跟我说一说您对我有什么安排啊？” “我保证不说出去。” 冯慧珍举着手，对天发誓。 “我告诉你，你按我说的做就行了，你嫂子一会儿会告诉你的。这可是好事儿，天上掉馅儿饼难得遇到的好事儿，你要是敢给我出幺蛾子。 你小心我收拾你。” 王大壮这话里严厉中透着亲切，处处都是为冯慧珍着想。 冯慧珍也知道王队长和嫂子对她真的是特别关照，这几年在生产队干的活儿是最轻的，拿的工分是最多的。 就算知青点儿有知青有意见，可是都被队长和村里的社员全都压下来去了。 不就是社员们对她有一种偏爱。 他们生产队那是被别人偷偷摸摸搞发家致富。 当然名义上那可是拿得出铁板钉钉的红头文件。 搞的是集体经济，为的是国家做贡献。 就这一年功夫，周主任又帮着他们联系到了两批任务。 虽然后面的是做鞋垫和编箩筐，肯定比不上做衣服挣的钱多。 问题是这些任务都给他们生产队带来了不小的经济效益。 他们生产队光盖起的砖瓦房，就够让其他生产队眼红。 现在那可是有个顺口溜，“嫁汉要嫁第六生产队，青砖瓦房顿顿白面馍。” 灾年过后，他们生产队最快恢复生产。 再加上他们打出来的井，水利方面生产队和社员们又肯花钱去投入。 谁让他们手头儿有钱？ 县里面不拨款，他们就自发掏腰包，不光按照冯慧珍和王队长的建议新修了水利设备，甚至还给他们村儿自发地修了一条路。 这条路县里面只拨给了很少一部分款，他们自己出工出力，再加上因地制宜地节省了一些材料钱。 反而搞得现在整个生产队有声有色，地里的庄稼也比往年长的势头更好，甚至社员们还多开出来300亩荒地。 今年的猪甚至都比往年的养得结实强壮，每一次县里面下任务都最少要求猪至少要达到150斤。 可他们生产队的猪各顶个的都涨到200斤。 王队长私下里和全村的社员通了气儿，大家的一致意见说有冯慧珍知青在，他们的好日子还在后头。 有好事儿想着冯慧珍，出了难题也去征求冯慧珍的意见。 冯慧珍在王队长和所有社员中，那是真正有知识，有文化的先进青年。 能给他们想主意，改善农民生活，又不违背国家政策。 这个框框里面，他们每一家日子都过得这么滋润，得来不易的幸福生活可都是多亏了冯知青。 这也是王队长他们为什么要护着冯慧珍的缘故。 “知道了队长，我现在就去把大家叫来。” 冯慧珍和知青点所有的知青来到了大队部。 冯改花跟几个知青混在一起，来到了知情点冯改花还真的是低调做人，对谁都和和气气，笑脸迎人。 冯改花一边笑着，一边望着眼生产队长，心里喜盈盈。 她当然知道这一次肯定是关于支援变迁建设人员安排的名单。 这一次一共抽调五个人去支援边疆建设。 她如果没记错的话，应该是没人愿意去边疆那个地方。 风沙大，环境恶劣，条件艰苦，谁愿意到那边去受罪。 这些知青就算是在生产队还觉得辛苦，更不要说去那偏远的地方。 王队长把这一次支援边疆建设需要五个人的名额的事情说了一遍。 所有的知青都沉默了，冯慧珍听了倒是心中一动，支援边疆建设会不会见到白家父母？ 她狐疑地望了一眼冯改花，这个人无利不起早。 支援边疆建设？ 她真不知道会有这事。 白叔叔白鹏举这个月就会去边疆那里新发现的矿山进行支援建设。 这是上级领导安排的任务，一共是安排8000名矿工过去支援建设。 既然白叔叔过去，她就没有必要去凑这个热闹，要知道支援边疆建设再想回到城里就没那么容易。 就算她想参加高考，一时半会儿都参加不了。 冯慧珍已经算好时间，按照现在的时间，后年她就可以参加高考。 这两年的时间她可是得好好地在功课上下功夫。 这是每个人人生规划。 亲生父母她上辈子没见过，没感情为了白家人牺牲前途？ 冯慧珍摇摇头。 她做不到。 为了刘翠花她可以牺牲，为了白家父母还真不行。 别说血缘，这是感情。 再说王队长刚才可是已经嘱咐过自己，绝对不许她当这个出头鸟。 冯改花积极主动报名。 “队长！我要去！” 在这是她最后一搏的机会。 王大壮诧异，冯改花还真让人刮目相看。 难得一个女知青积极报名。 “好，冯改花同志，人家冯改花一个女同志都积极主动地支援边疆电视，你们这些男知青脸上不羞愧呀。被一个女同志都比下去了，你们真该反省反省。 还有谁？谁还想去支援边疆建设？支援边疆建设是光荣的事情。” 王队长拿着本本，望着周围的知青动员，其他的男知青一看这架势也明白。 估计这五个名额是逃不掉的。 有男知青站出来举手报名。 可是到最后还差一个名额。 冯改花得意洋洋地望着冯慧珍。 这个蠢货肯定不知道这是一次事关她这辈子前途的重要机会。 冯慧珍假装看不到。 为了逞一时之勇，把自己一辈子搭进去？ 做梦！ 第308章 恶趣味的冯慧珍 “冯慧珍，你可是县里的先进青年，到了这个时候支援边疆建设这么光荣的事情，你怎么能不报名呢？” 开口此人并不是冯改花，这个阴阳怪气要把冯慧珍拱上去的自然是孟宪斌。 孟宪斌那是一肚子气。 他对这一次的回城名额是势在必得，谁知道他辛辛苦苦表现了大半年。 冯慧珍也当众宣布退出这一次的名额竞争。 本来孟宪斌以为自己是十拿九稳，谁知道到最后居然出了岔子。 回城的居然是刘淑珍。 刘淑珍突然之间冒出来，让孟宪斌弄了个措手不及。刘淑珍回城之后，孟宪斌越想越不对，这个刘淑珍平日里并没有那么显眼。 唯一让人值得怀疑的就是刘淑珍和冯慧珍他们老是混在一起。 要说这里面没有冯慧珍的小动作，绝对不可能。 孟宪斌自我想象的就是当初他在生产队得罪了冯慧珍，于是这个小肚鸡肠的冯慧珍小人之心帮着刘淑珍走通了王队长的关系。 刘淑珍回城了，他被留下了。 这才有了孟宪斌这一次的挑事儿。 “孟知青，先进知青不一定非得去支援边疆建设。我现在也是在为咱们的祖国建设贡献自己的青春，要照这么说，我可是已经为国家做出了这么多贡献。 孟宪斌，你有那个本事说别人为什么自己不报名啊？” 冯慧珍可不是一个软柿子，谁想上来捏一把就捏一把。 孟宪斌被冯慧珍的话堵得差一点儿岔了气。 他当然不能报名！ 支援边疆建设就没有回城的可能，这和下乡插队可完全不同，家里早就给他写信来。 告诉他一旦出现支援边疆建设绝对不要往前窜，除非万不得已。 夹着尾巴做人，等待下一次回城的机会。 “我身体不好，心脏不好，那里也不适合我。” 孟宪斌情急之下编出来一个借口。 王队长看到孟宪斌没事找事，非常不耐烦。 这些知识青年平常没事儿的时候，干活总是拖拖拉拉。 轮到办点儿实事儿的时候，一个比一个能往后退。 一个大男人还不如女知青积极。 “孟宪斌，行了行了，你应该带头发挥作用，为祖国的建设发挥自己的光和热。咱们要是祖国的一块砖，哪里需要哪里搬。你的身体状况我还不知道啊！ 前段时间给队里秋收的时候，你那个干劲儿谁能比得过？” 其他知青一听这话，立马纷纷称赞道。 “的确，孟宪斌干起活儿来，那可是一把好手，把我们都比下去了。” ”他要不报名我们都不信，就他这身体要说有心脏病，谁信啊！” “孟宪斌你就别谦虚了，你这身板儿绝对结实，你要是去支援边疆建设，才真正的发挥了你的作用。” 不是众人都想落井下石，谁也不想摊上这最后的一个名额。 所有的知青不去攻击冯慧珍，当然是知道冯慧珍在第六生产队那有多高的威望。 社员，队长都把冯慧珍当成手心里的宝。 想要攻击冯慧珍还不如改一个策略攻击眼前的孟宪兵。 孟宪兵占了最后一个名额，他们自然都可以得到自保。 孟宪斌急得面红耳赤，”队长，我，我真的身体不好。我去不了。” “孟宪斌，孟知青，你要清楚这是为国家做贡献。你明明身体这么好，你怎么会去不了？难不成你是故意想要逃避，为国家做贡献？你这个思想可是很危险。” 王大壮瞬间沉下脸，他怎么会不知道这个孟宪斌前一段时间围着他和村里的干部恨不得屁股后面装个尾巴，能像个哈巴狗一样摇来摇去。 不就是为了回城名额那么积极努力的表现。 可是村里人那都是眼明心亮，他们怎么会看不出来头来的这几年，孟宪斌他们这些男知青拖拖拉拉，地里的活儿能出三分力，绝对不会出到五分。 什么才是勤勤恳恳，踏实能干的知青，什么是那种偷奸耍滑，心里有小算盘的知青，他们早看了一清二楚。 王队长沉下脸的这一声质问，把孟宪斌吓得背后出了一身冷汗。 这可是一顶大帽子，他可不敢扣在头上。 “王队长，我不是那个意思，我当然希望为国家做贡献……” 孟宪斌急吼吼地说道，表决心。 王大壮一拍桌子拍板儿决定。 “那就好！孟知青有你这句话，我们大家都知道你的决心。欢迎你加入支援边疆建设的队伍当中。希望你能为国发光发热，为社会做出贡献。 大家为勇敢的孟宪斌同志鼓掌。” 如雷鸣般的掌声响起，所有的知青都竖起了大拇指，纷纷赞叹道。 “孟宪斌，好样的！” “孟宪斌，好样的！” 孟宪斌苦着一张脸是有苦说不出，眼睁睁地看着王队长把自己的名字写在那个名单上。 他想要拒绝，想要大声地呐喊，我不去，我不报名。 可是他没有勇气喊出那句话，这么多人看着他，如果今天拒绝了，只会把刚才那顶帽子牢牢地扣在他的头上。 其他的知青为了自身利益，肯定也会对自己落井下石。 孟宪斌闭上眼睛，无声地呐喊，他这辈子算是毁了。 冯慧珍偷偷地在那里乐。 王队长这种老奸巨猾的人，孟宪斌想跟王队长玩心眼。 那不是自己找不自在。 回头望到了满脸兴奋的通红的冯改花，双手拍着巴掌都红了。 冯慧珍觉得还是得找小叔去谈一谈。 虽然给小叔那里做过防范，可是总要给小叔打点预防针。 冯改花就算去了那里，也不能把白的说成黑的。 她早在自己小叔身上下了功夫，白鹏举应该是绝对没有着冯改花的道。 没看见冯改花最近这一个多月去矿山去的勤极了。 每一次回来都是面露喜色。 冯慧珍猜测到小叔叔不忍心对着一个姑娘直接拒绝，所以表现了一些善意，立刻让冯改花儿喜不自胜。 就让冯改花继续沉浸在她的美梦当中。 冯慧珍站在一旁看着这样的冯改花，也觉得自己似乎有点儿恶趣味。 怎么就像一个邪恶的反派，冷眼看着别人，掉进自己的陷阱里，还在一旁拍着巴掌欢呼。 唉！ 可是做反派的这种滋味真的很爽。 要不是条件不允许，她真想跟着冯改花跑到边疆去支援建设，看一看冯改花怎么在那里被打脸。 第309章 工农兵大学 会议结束，王队长把冯慧珍留了下来。 大队部里王大壮，会计和支书笑盈盈地拿出了一份表格，递给了冯慧珍。 “冯慧珍，这份表格好好地填，过两天交到大队部，我就要往县里报了。” 冯慧珍接过来一看，吓了一跳，这是一份工农兵大学的报名表。 这会儿自然是没有恢复高考，可是并不妨碍大学生的产生。 这种大学就叫做工农兵大学。 工农兵大学的审查非常严格，要经过层层把关。 没有大队里生产队长，支书，会计他们的签字和评语根本就不可能报到县里去。 认真的说工农兵大学毕业的学生将来也可以成为干部，不过他们的干部起点相当于是以前的大专生。 虽然她了解这段历史，也知道工农兵大学毕业的学生在资历上完全不能跟以后的大学生相比。 如果是别人，大概会做一个重新的选择。 可是对于冯慧珍来说，这是最快跳出现有生活的起点。 她的目的不是想要走政治途径，对于冯慧珍来说，不是一个特别有野心的人。 但是上辈子所有的经历告诉她，这辈子还是继续要从商。 再过几年之后，改革开放的春风吹遍大地。 到那个时候是最好的机遇，她要从中找到商机。 而目前来说，作为一个工农兵学员，将来学成之后，她会回到自己的家乡。 尤其是她看到队长交给她的这份报名表学的是工，也就是说是从工人做起，可以说这是提前给了她一份回城的通知书。 冯慧珍不由的露出了笑容，梦寐以求的去高考，其实提前去当工农兵大学的学生也一样，看来这辈子要提前圆了大学的梦。 “队长，咱们队里就这么一个名额给我合适吗？” 王大壮一拍桌子，“怎么会不合适？这个名额可是给我们第六生产队的。生产队里有文化的人有几个？你总不会说让刘老爷子七十多岁的老秀才，去上工农业大学吧。 这是社员们开会一致同意的。大家都说了，你有文化有知识，头脑聪明，能说会道又机灵。 一辈子待在农村种地太亏了。去上个大学，说不定你以后的前途更加光明。我们大家可是非常支持你的。” “我们还指望着我们这个穷窝窝里将来飞出个金凤凰，有一天一说起来，那个冯慧珍同志，曾经是我们第六生产队的知青。” “冯慧珍，你要加油，好好干，好好学，工农兵大学是难得的机会。” 冯慧珍感动得热泪盈眶。 生产队的社员都是质朴的老百姓，他们单纯地只记得一点，你对他们好，他们巴不得把心掏出来给你。 “队长，书记，会计你们放心。我一定努力学习，不愧对这里的父老乡亲。” 冯慧珍弯腰给大家鞠了个躬，拿着表飞快地回到了窑洞。 心情激荡的她需要一个安静的环境平息。 总说世上的人有那么多的勾心斗角，为了利益可以出卖灵魂。 可是这个年代还是依然有那么多的好人。 刘雪梅和张秀云看到冯慧珍跑了回来，尤其是看到冯慧珍眼睛通红，急忙追问道。 “怎么慧珍，是不是队长批评你了？有什么事儿你跟我们说呀，你别不说话，让我们这么担心。” 冯慧珍扬了扬手里的表，露出了笑容，哈哈大笑起来。 “队长怎么可能批评我？我要上大学了。” 刘雪梅急忙一把抢过来，看到上面写着工农兵大学报名表的时候，立刻欢呼起来。 “冯慧珍，好样的，我就知道你肯定行。” 张秀云也急忙冲了过来，两个人用自己抱起了冯慧珍直接扔到了炕上。 冯慧珍揉着自己的老腰苦笑道。 “你们两个这是想杀人灭口，是不是眼红羡慕嫉妒恨？” “我们羡慕嫉妒，就是没有恨。” 三个女孩子笑作一团。 冯慧珍是县里的先进个人，也是受到表彰的英雄人物，出于组织上的特殊照顾。 冯慧珍被送到省城科大学习。 这个迟来的消息，立刻传遍了十里八乡。 不少人都为冯慧珍高兴。 所有社员的心目中，县城对于他们已经是一个非常繁华的城市。 县城的人已经叫做城里人，很多人终其一生都没有离开过这个土地。 也不知道省城到底是什么样子。 那只是一个遥远的名字，一个代号。 一个想象中繁花似锦的大城市。 现在他们农场居然出了个金凤凰。 能去科大上学。 王大壮一边高兴，一边又发愁。 冯慧珍能去上工农兵大学，这是一件好事，可是冯慧珍这个工农兵大学学生的所有粮食关系还留在农场。 也就是说冯慧珍口粮上学用的钱全都得农场出。 并不像那些正规的大学生，不光不用交学费，每个月还能领到粮食补贴。 冯慧珍却没有发愁，她的空间里有那么多的物资用都用不完。 肯定不会需要农场的所有社员承担她的这个份额。 别看一个人的口粮并不多，可是分摊到每家每户容易造成大家的埋怨。 当然这话她没有跟生产队长说。 冯慧珍第一时间就到了县城，这个好消息要告诉周主任和王主任，还想去告诉江磊。 从上一次两个人见面之后，一直都没有时间再见面。 江磊忙着到底下的公社去维修机械。 已经几个月都没能回到电建三公司。 冯慧珍几次到小区里打扫收拾，都能看到桌上落满的尘土和动都没有动过的东西。 周主任和王主任知道冯慧珍要到省城去上大学的消息，也暗暗为她高兴。 周主任一边暗自为冯慧珍准备上大学需要用的东西。 这会儿上大学可是要自己背行李去的。 一边和王主任絮絮叨叨。 “慧珍这孩子我看出来了，她是有大出息的人。” “让她留在这个穷山沟里，真是委屈了这孩子。” “你还别说委屈，我反倒觉得慧珍这个孩子有这些经历对她是一种好事儿。吃过苦，受过罪才能更知道幸福生活的重要性，才会在学业上努力争取。” 王主任就是省城医科大学毕业的，对于省城那个地方，他有着无限的怀念。 “你就别老讲这些模范标兵讲的话，她一个人人生地不熟地去到省城，我是生怕她生活上有什么不方便，遇到困难连个能帮忙的人都没有。” 周主任和王主任不一样，更担心一个女孩出远门的方方面面。 “你不用担心了，我到时候给我老同学打个电话。我老同学在省城的人民医院，现在是副院长，如果遇到什么事情，让慧珍去找陆向南。” “陆向南居然在省城的人民医院？” 周主任立刻又惊又喜。 “陆大哥那个人不错。慧珍要是有他照顾我就放心多了。” 第310章 答应了！ 冯慧珍来到江磊的小院，却看到院上的门锁没有了。 没想到院门微微敞开着，不由得又惊又喜，一把推开院门。 “江磊！” 江磊正在洗头，面前摆着脸盆儿。 因为冯慧珍的一声呼喊，急忙抬起头，泡沫直接流进了眼睛里。 一边胡乱地揉搓着眼睛，一边慌乱地用水清洗。 “你怎么来了？” 冯慧珍急忙从旁边用茶壶里的开水和凉水兑成温水，给他头上浇水。 “我是特意来找你的，你先把头洗干净。” 江磊顿了一下，忽然感觉眼睛里的刺痛也没有那么难受了。 感觉到头顶上暖暖的水流，还有一只温柔的手在轻轻地梳理他的头发，抓挠他的头皮。 高大的身子立刻变得老实起来。 “我回来就知道你来过，屋子里收拾得真干净。你每天农场的工作那么忙，还跑到这里来帮我收拾院子。我都快过意不去了。” 江磊看到整洁的屋子的时候就知道冯慧珍肯定没少来。 心里又惊又喜，可是他和冯慧珍之间的关系并没有彻底说开，冯慧珍可从来没有答应过。 他不知道冯慧珍这么做是不是意味着同意了自己的表白。 “我正好到县城里来看大姐和两个孩子，所以顺路来看看你，你不在满屋子灰尘，顺带手地收拾一下。对了，我有个好消息要告诉你。” 冯慧珍用手在江磊的头上轻轻地滑动。 男人的头发很浓密，又粗又硬，和女人的头发完全不同。 “什么好消息？” 江磊心都提到嗓子眼儿了，难道说冯慧珍答应了自己？ 如果是这个消息，他会很激动，很兴奋。 “给，毛巾，你先把头发擦干。” 冯慧珍把空了的茶壶里灌上冷水，放在了蜂窝煤炉上。 一回身已经看到江磊擦拭着炸毛的头发，急急忙忙地跟在自己身后走了进来。 冯慧珍拉着他来到桌子跟前，按在椅子上。 站在他的身后，这个高度正好适合帮他擦头发。 冯慧珍接受了他的毛巾，江磊轻轻地碰到了冯慧珍的手指。 细腻丝滑的感觉让他瞬间心里一跳。 手臂老老实实地垂下来，两个手交握。 掌心碰触过的地方，麻麻的，痒痒的。 冯慧珍的手指很细，动作有力中带着温柔。 一边细细地给他擦头发，头顶上软糯的嗓音正在说话。 不知道为什么有人说话这么细细软软，可是声音里居然能听出坚强和坚韧。 “我要去省城的科大上工农兵大学了。” 江磊恍恍惚惚听到这句话，整个人反应不过来这句话里的意思。 他的心神还停留在冯慧珍的那双手上。 宁愿时光永远停留在这一刻。 “江大哥，你怎么都不说话呀？” 冯慧珍没听到江磊的回应，而且江磊似乎有点儿很冷淡。 不由奇怪地问道。 难道江磊并不高兴自己成为一个大学生？ 虽然说工农兵大学这个学历以后会被人诟病，可是自己和其他人想要走的路不一样。 早一点大学毕业，她可以早一点加入改革开放大潮的洪流当中做自己的事情。 江磊这才猛然反应过来，急忙回头。 因为动作过于急切，以至于他一侧头，冯慧珍的手指轻轻地擦过了他的嘴唇。 江磊坚定地一把抓住了冯慧珍想要缩回去的手。 转过头，目光坚定清澈地望着冯慧珍。 “冯慧珍，我上一次跟你说的话，你是不是答应了？” 他不要冯慧珍左顾右盼，他要知道他心里已经忐忑纠结这么久的那个答案。 冯慧珍的小手被他的大手用力地握紧了。 出奇大的力道让冯慧珍微微手指发疼。 冯慧珍看到江磊脸上的坚定和热切，眼神里闪动着的光芒像是天上的星星一样。 才几个月不见江磊，五官越发的带了一些成熟。 成熟的气息熏染之下，江磊整个人更加俊朗非凡。 像是一块闪闪发光的宝石。 而这个人眼神里关注的只有自己。 这种被人热切关注的感觉真的会让人有点儿晕晕的，似乎飘飘然。 冯慧珍脸色微红。 “我答应了。” 声音小的比蚊子叫强不了多少。 江磊感觉耳边轰隆隆的犹如炸雷在响。 可是就是忍不住激动的一下子站起身。 “冯慧珍，你说什么？再说一遍，我没有听清楚。” 冯慧珍手指狠狠戳了一下他的脑门。 “江磊江同志我答应了！” 江磊忽然用手臂圈住她削瘦的肩膀，把她拥向他。 他的体温和力量包围她。 “冯慧珍，我真的高兴，这辈子最高兴的一刻。” 冯慧珍温顺地把头靠在他厚实的肩上，一股幸福感笼罩着她。 一个从来没有享受过爱情的女人，孤寂的心灵似乎这一刻圆满。 重生的意义似乎不一样了，追求的东西有了本质的变化。 他的皮肤上有股淡淡而吸引人的味道，让人会不由自主地心跳加速，并想紧紧地依偎着他。 这就是安全感和幸福感？ “我也很高兴！” 听到所爱的人有所回应，就是两情相悦。 江磊拥紧怀里的柔软身体。 以后他的人生将和眼前这个女人息息相关，以后他的喜怒哀乐将会被眼前的女人所牵引牵羁绊。 “江磊，你不希望我去上工农兵大学吗？” 冯慧珍靠在温暖结实的怀抱里，忽然有种熏熏欲醉的感觉。 原来男女之间也可以催发出别样的化学反应。 江磊顿了一下，急忙用手握着冯慧珍的肩膀，把她推离自己的怀抱。 冯慧珍有点儿不情愿地离开那个温暖而又安全的怀抱。 望着江磊吃惊盯着自己的眼神，忽然感觉到好笑。 “你怎么了？一副好像刚刚才听明白我说话的样子。” “我刚才真的没有听到这些。只是一门心思想着你是不是专门来给我一个答案的！你要去上大学了？” 江磊这会儿终于明白冯慧珍刚才在对自己说什么。 又惊又喜。 能够去上工农兵大学，这是改变冯慧珍命运的一件大事。 江磊踌躇了。 冯慧珍摸摸他脸颊，“江同志，我看你的表情怎么好像不是很高兴？” 第311章 我会帮你 “怎么会不高兴？能够去上大学那是一件多么光荣的事情，而且可以改变命运，总比你现在在农场种地强。 其实我原本也有一件事要告诉你。可是我觉得和你现在去上工农兵大学相比，这件事已经无足轻重。” 江磊温和地拉着冯慧珍，两人坐在沙发上。 “什么事情？” 冯慧珍好奇地问道。 江磊看着冯慧珍修长的手指落在自己的手背上，手掌轻轻地翻转，十指交握。 “电建三公司食堂正在招工，我拿到了一个食堂工人的名额。” “不过现在用不着了。” 冯慧珍握紧他的手。 这个男人在用他的方式，想要让自己脱离农场。 不要以为只是一个食堂小小的工人。 在这个年代一个工人的名额，那得花费多少的功夫？说多少的好话，找多少人才能做到。 “谢谢你！” 江磊眼神闪闪发光，温柔地用手指轻轻刮了一下她的鼻子。 “傻瓜！你是我的未婚妻，跟我说什么谢谢。将来我们会是夫妻，为你做什么都是应该的，不过显然我这个未婚夫就想为你做点儿什么也办不到。” “你已经为我做了很多。” 冯慧珍嘴角又露出了灿烂的笑容。 眉眼弯弯，勾起上翘的嘴角，冯慧珍每一次的笑容总是会让人感觉心旷神怡，不由地跟着她的笑容，心情也开始灿烂起来。 “冯慧珍，等不及你毕业，我就想结婚！” 江磊突然出口的话，让冯慧珍惊呆。 “江磊，太……太快了吧？我刚刚答应，你要给我适应的时间，你急切得似乎生怕我跑了一样！” 冯慧珍都不敢相信，江磊现在就要求结婚。 他们两个人认真的算下来，这是第一天确认关系。 江磊哈哈大笑，“我知道太快了，可是我就是忍不住忍不住想要赶紧把你娶回家。这样你就不会改变主意逃走。” 谁能够知道他心里有多么急切？ 好不容易媳妇儿终于答应了自己，能够娶回家的话才保险。 冯慧珍白了他一眼。 和一向沉稳冷静的江磊比起来，现在的江同志似乎有些乱了阵脚。 ………… 山上的小树林儿里。 一阵不可描述的声音过后，窸窸窣窣传来穿衣服的声音。 “王建斌，我怀孕了。” “什么？你怀孕了？” “何必那么大惊小怪？有了这个孩子，只要他是个男孩儿，我就能离开这里。” “我就是舍不得你。” “你答应过我会帮我离开这里。” “我答应过你。说话算数是个男人怎么会说话不算数？再说你现在肚子里有我的孩子。我怎么会不让你回城？可是你要知道如果不是男孩儿，我爸绝对不会放你走。” “那就希望他是个男孩儿吧。” “王建斌，你说过。你会为我做任何事情。不是骗我的吧？” 男人急忙嬉皮笑脸地表态。 “我怎么会骗你？你说我每一次答应你的事情有哪一点没做到？你说你特别讨厌我哥。所以我骗我哥从山上不小心摔下来，摔断了腿。 现在在家里养着，他都不能碰你一下。” “你要的雪花膏，要的吃的东西，我哪一样没给你找来？” “在我心里你是我的女人。我怎么会不帮你？” “好，那你现在帮我做一件事。” “什么事儿？” “冯慧珍把我害成现在这个样子，她反倒要去工农兵大学上学。我不甘心，我要她不得好死。” 狠厉的语气让眼前的男人打了个哆嗦。 “你让我杀人啊？那是一条人命被抓住，会枪毙的。” 他喜欢眼前的这个女人，为了这个女人做了多少败坏道德的事情。 可是不代表他愿意去杀人。 “谁让你去杀人了？你哥是怎么从山上摔下来的？难道你不会故技重施吗？你只要弄好陷阱让这个女人掉进陷阱里几天不会发现。 那是老天爷要收她和你有什么关系？” 李敏怒气冲冲地盯着眼前的男人，现在她唯一能依靠的只有这个男人。 她不会眼睁睁地看着冯慧珍跳，从此跳出农门去省城享福。 她现在过成这个样子都是拜谁所赐？ 她好不了，冯慧珍也休想过得好。 “可是冯慧珍是第六生产队的，我怎么能把她骗上山啊？她不认识我，也不会相信我。” 王建斌虽然有点小聪明，可是面对这种事情的时候难免会心慌意乱，担惊受怕。 “我不管你怎么办，你要是没把这件事情办好，我就去告诉你爹妈肚子里的孩子到底是谁的！” 李敏完全一副不管不顾的样子把王建斌吓了一跳，急忙拉住她。 “我帮你办，我帮你办还不行吗？你就算是告诉我爹娘肚子里的孩子是谁的，难道我爹娘还能把我赶出去？ 最多也不过打我一顿，你看一看一遇到事情你就是这个样子。也就是你遇到了我，要是换成其他男人，早就跟你翻脸了。” 李敏立刻眼泪汪汪起来，靠在王建斌的怀里轻声地哭诉道。 “咱俩现在名不正言不顺，你以为我心里不难受，可是我已经嫁给你哥了。我只有回城和你哥离婚，才能摆脱掉他。你是我的男人你都不帮我，这个世界上我还能依靠谁？” 看着梨花带雨的女人，王建斌心软得一塌糊涂。 “我知道，我知道我的小心肝儿，你快别哭了，别哭了。你让我干什么我都帮你干，你放心，不就是那个冯慧珍吗？ 我一定让她上不了工农兵大学。” 两个人又腻腻歪歪一阵，李敏靠在王建斌的怀里露出了得意的笑容。 现在的她早已经不是当初的李敏，已经知道该用怎么样的手段得到自己想要得到的一切。 冯慧珍当然不会知道这个世界上有人恨她已经恨到了骨子里。 而同一时间冯改花支援边疆建设的队伍已经要出发。 生产队专门给他们带了大红花，用拖拉机把他们送到了县城的火车站。 冯改花带着她精心准备好的行李上了火车。 而这一趟列车带着她所有的梦想奔向了远方的国家。 第312章 人心和威望 冯慧珍在火车站把一大提包的东西塞到了白鹏举的手里。 “叔叔，这些东西你肯定都用得着，都是一些吃的用的。去了那边如果有什么困难写信给我。我想办法给你们从邮局寄过去。 保重身体，还有这是一包桃干儿。是我用家传特制的药材泡出来的，有强身健体，延年益寿的功效。有个头疼脑热也可以当药用。 你把它保存好，不要轻易给别人。到了关键时刻再拿出来用。” 冯慧珍这包桃干是特意制作好的，这里具有包治百病的功效。 也是希望白鹏举到了那边和白家的父母肯定能派得上用场。 虽然她知道白鹏举和白家父母并不在一个地方，可是到底离得也不远，听说离得只有一百多公里。 白鹏举刚想拒绝，可是被身边熙熙攘攘的人推着上了火车。 一边隔着车窗摆了摆手，嘱咐冯慧珍。 “你到了省城的大学，一定记得给我写信，我有你的地址。自己一个人在外面，要注意身体。” 火车缓缓的开动，白鹏举也开向了远方。 白鹏举拎着提包坐到了自己的座位上。 身边不客气地一个人一屁股坐下，差一点儿没把白鹏举挤到地上去。 白鹏举看了一眼刘金虎。 他们支援边疆建设8000名职工，本来没有刘金虎，以刘金虎的手段矿里领导也不敢让这样的泼皮去，免得给矿上的领导丢脸。 可是谁知道最后一天的时候，刘金虎不知道为什么改了主意要死要活，非要跟着支援边疆建设。 领导实在架不住他闹腾，只好点头同意。 可是这样的人去了，只会是给他们矿上抹黑。 白鹏举把提包往边上放了放往窗子那边挪了挪。 忍一忍吧，忍过了这会儿就好了。 冯慧珍从火车站回来。 再有15天就要去省城去报道，认真地说再有十天冯慧珍就得出发。 从他们这里去省城，光是坐火车也得一天一夜。 王队长已经把录取通知书给了她。 冯慧珍早就放在了自己的空间里。 东西什么的她倒没有着急收拾，主要是空间里物资那么多，她要真需要随随便便收拾一套装备就能够用。 可她不着急，很多人都替她着急。 王嫂子和村里人送来了一套新做的被子，褥子。 “你呀，皇帝不急太监急，什么都不准备我们我和村儿里的几个婶子商量了一下，这是今年新下来的棉花，村儿里的份额全都给你。 听说省城那边儿比咱们这边儿还冷。被子给你做了六斤棉花，做了两条褥子，厚实一点儿暖和。” “还有这个，这是自家人织的粗布床单。你也不要嫌弃，虽然花色是比较单调，没有外面买的那些布料精致。可是床单结实耐用。” “还有你的口粮是从咱们队上出，你放心每年你放寒假回来，到时候都给你把粮食带足。” “要是缺什么少什么，到时候你就写信回来。村里大家伙凑一凑，总能让你把这两年的学上下来。” “对了，这是500块钱。” “这是全村的社员开会一致通过的，以后每年从队里的账上给你拨500块钱专门上学用。” “出门在外穷家富路。你放心，咱队上就出了你一个大学生，队里没人不同意。” 这是真真切切为冯慧珍打算好了，无论是钱，粮食，行李，没有一处不透着生产队所有社员的温暖。 冯慧珍眼眶一下子就红了。 上辈子到这辈子除了自己的家人以外，没有任何人为她如此的打算和考虑过。 这种真诚的善良让她不由得感动得想落泪。 “傻丫头，你可别哭啊，把你弄哭了，到时候你那些婶子还以为我干了什么坏事儿。” 王嫂子急忙给她抹了抹泪，可是自己的声音却哽咽了。 冯慧珍到队里已经生活了好几年。 从一开始这孩子就真心实意地下地劳动，和所有的社员打成一片，后来又为社员们考虑。 这些年他们真的像是一家人一样。 这孩子是个实心眼儿的孩子。 只要对她好，是拼了命想要努力地回报大家。 “嫂子，我一定会好好学习。努力地用自己所学的知识回报生产队。” “好好！” 刘雪梅和张秀云也整理了一套东西出来，他们特意拿出自己攒的钱去县城里的供销社。 给冯慧珍买好了香皂，肥皂，牙膏，牙刷牙杯，脸盆等等一系列的东西。 “这些东西你肯定都用得着，虽然说省城的东西可能比咱们这里的好。可是省城的地方肯定更贵。这是我们俩的一点儿心意。” “有什么缺的东西到时候写信回来，你放心，我们给你寄。” “这个床位我们给你留着，王队长说了，这里也是你的家。到时候寒假，暑假放假的时候，想回来就回来看看。” “突然之间咱们一起在一张炕上睡了这么多年，你离开我们两个都有点儿舍不得。” 刘雪梅突然抱着冯慧珍呜呜的大哭起来。 是啊，三个人像是真正的姐妹一样，相处融洽地相处了这么多年。 现在突然分开。 冯慧珍心里也难受。 冯慧珍抱紧两个人，拍拍两个人的肩头，嘱咐他们。 “我虽然走了，可是你们绝对不能掉以轻心。我留下的书你们还是得看得做题，只要有时间不要忘了这些事情。重新开始高考是迟早的事情。不是这两年也会是过两年。” “为了以后的将来，现在苦一点儿没什么关系。” “我去了省城，也会给你们找一些相关的资料回来。我希望有一天我们每个人都是以一种全新的姿态回到了城市。” 三个人哭成了泪人一样。 知青点的知青每个人心里五味杂陈。 每个人都在感叹冯慧珍的运气好，当然有很多人明白，这不简简单单是运气。 冯慧珍能有今天队长和全部社员的喜爱是自己努力付出得到的。 冯慧珍在这片土地上洒下了汗水，做出了贡献，为所有的社员创造了财富。 这才深得人心。 每个社员都非常拥护冯慧珍，这就是威望。 第313章 陷阱 冯慧珍把行李打包好，眼瞅着她要带走的行李现在越来越多。 突然听到窑洞外面有人喊她的名字。 “冯慧珍，冯慧珍在吗？” 冯慧珍急忙撩开帘子出来。 天越来越冷，眼瞅着要下雪了。 又是一年的冬天。 “我就是冯慧珍，你是谁啊？” 眼前站着一个陌生的男子。 冯慧珍不认识眼前的人。 王建斌心里扑通扑通地跳着，脸上硬是挤出了一个难看的笑容。 “你就是冯慧珍同志！江科长找你，就在那边的山坡上，我带你过去。” 冯慧珍有些诧异，江磊倒是说过了这两天会过来一趟。 冯慧珍大包小包一大堆的东西，江磊的意思是先把这些行李放到小院里。 冯慧珍走的时候直接从县城小院儿这边儿走也更方便。 要不然等到出发的那一天，光这一大堆东西都让人发愁。 要不是江磊脱不开身，江磊是真想送她去省城大学报名。 “他都已经来了，怎么不赶紧过来啊？这么冷的天。” 冯慧珍有点儿抱怨，当然她是觉得江磊来肯定是找了他们机修组的人。 开车过来好方便拉东西，估计还带着不少人。 看看眼前这个人应该就是他们电建三公司的工作人员。 这么冷的天，让人家在外面等着不合适。 “你快跟我走吧，江组长等得着急了。” 冯慧珍点点头，拿起围巾围在脖子上，跑到厨房跟正在做饭的刘雪梅和张秀云嘱咐一声。 “你们多做点儿饭，一会儿江磊估计要带着人来。” “行，我们做饭，你赶紧去把人接来吧。” 两个人也没在意。 冯慧珍跟在王建斌身后，两个人深一脚浅一脚走下了村子的大路，直奔旁边的小树林。 冯慧珍看着路越来越难走，明显的他们已经上到了半山腰。 “同志，江科长，怎么在山上啊？” 越想越不对，江磊不是应该带车来拉行李吗？ 山上的路根本车都上不去。 “车在底下的大路那里，江科长到树林儿这边儿干啥，我也不知道就是让我把你喊过来。” “这天气可真冷啊。” 王建斌故意转移话题。 冯慧珍还以为江磊是给自己弄什么惊喜，可是再惊喜也别往山上跑。 山上七扭八拐的，一般人不认识路上了山，下山都不容易。 又走了1/3的路，眼看着已经看不到人走出来的小道。 冯慧珍越走越觉得不太对劲儿，看周围的痕迹根本不像是有人的痕迹。 又看了看眼前的那个男人站在原地。 “到底谁让你带我来的？” 冯慧珍小心翼翼做好防备。 一开始她是真的相信这人是江磊派来的，可是现在看这个情形不太对劲儿。 难道是冯改花临走的时候留下的后手？ 留了一个人专门来对付自己？ 冯慧珍警惕地往后退了一步，男人听到冯慧珍的问话，迅速站住。 回头的那一瞬间，眼神里的凶狠让冯慧珍一下子领悟到这人的确不是什么好人。 冯慧珍撒腿就跑。 她又不傻，眼前的这个高壮男子论体力，论个头她都不是对手。 就算想进空间里拿东西也得给她时间。 冯慧珍要给自己争取时间。 可惜她想岔了，男人并不想抓住她。 男人迅速绕到了树后，看着冯慧珍跑过去的方向。 从另外一个方向拉起了一根绳子，冯慧珍根本没有看到脚下突然出现的绳子，整个人被绊得飞了出去。 他们所在的位置是在一个斜坡上，冯慧珍被绳子绊倒，顺着斜坡的位置咕噜噜地滚了下去。 冯慧珍努力抱紧头，只要头没事儿，人不死，就能保证能活下来。 接着她感觉凌空掉到了某一个空间里。 然后就是剧烈的疼痛，冯慧珍感觉到尖利的东西穿透了她的身体。 仰望着天空，看到渐渐暗淡下来的夜色。 冯慧珍听到脚步声。 刚才那个把她骗上山的男人走到了坑的旁边。 看着坑里已经被倒立木刺，穿透了腿和肩膀的冯慧珍被死死地钉在地上。 身上都是鲜血，这种天气冯慧珍想要爬出这个陷阱简直堪比登天。 “冯慧珍，你别怪我，有人要你死。” “明年的今天就是你的忌日，到时候你别来找我。” 冯慧珍感觉刺穿的胸口似乎有血液漫到了肺部。 让她感觉呼吸困难。 “谁？是谁要我死？” 冯慧珍艰难地问出这句话。 男人早已转身离开，根本没有回答。 冯慧珍安静地躺在那里，她知道现在要自救。 但是要确认那个男人现在已经走了。 不然她任何的动作都会激起这个男人疯狂的凶性。 不用多做别的，只要往这个坑里多扔几块大石头，她连躲都没地方躲。 当然她可以躲到空间里，可是突然之间一个大活人消失。 一旦这个男人后续被抓住，面对警察自己都无法自圆其说。 冯慧珍屏息侧耳倾听，男人的脚步声渐渐消失。 躺在那里不知道过了多久，除了鸟叫虫鸣，再也没有任何的声音。 冯慧珍努力挣扎一下，感觉到木刺穿透胸膛还有小腿。 这种剧痛让她眼前一阵阵发黑，而且她知道就这一段儿时间，她已经流血过多。 冯慧珍用力地把自己的身体从木刺上拔了出来。 那种痛苦让人难以想象，可她不从木刺上拔出来，想要进入空间，难比登天。 终于在她晕倒之前，冯慧珍进入了空间。 趴到泉水旁边，赶紧喝了几大口。 灵泉进入身体，滋润着她的身体，冯慧珍倒在地面上一动不动。 不知道过了多久冯慧珍睁眼。 从地上爬起，摸摸自己的胸口，因为喝了大量灵泉水的缘故。 伤口已经完全愈合。 冯慧珍又吃了一个补血的桃子。 感觉整个人已经恢复得生龙活虎。 冯慧珍从空间里出来，望了望四周，天色早已经暗了下来。 这是一个人为挖的陷阱，应该是猎人专门用来捕捉大型野兽的。 陷阱的四周非常光滑，要靠手脚并用根本爬不上去，这个陷阱的高度起码有5~6m左右的高度。 冯慧珍一边仔细地观察，一边在那里郁闷地吐槽。 这个猎人当时挖陷阱的时候，他是怎么出来的？ 这么高的高度也不怕把自己困在里面。 第314章 救援 冯慧珍知道她被困住了，可是等待救援不用想了。 虽然刘雪梅和张秀云知道她出去，可都以为她去找江磊。 所有人的心思恐怕都以为江磊在大路上等她，没人会以为她上了山。 对方恐怕打的就是这个主意。 山上没有人指点，谁都不知道他在山里的哪个角落。 这个陷阱想必也是一个猎人荒废的陷阱。 对方都计算好的。 看着天空飘下来的雪花，冯慧珍不由地叹气，还真是好算计。 普通人面对这种状况，估计只能等死。 山上本来温度就低，再加上今天晚上下雪，一夜过后山上的温度会降到多少度？ 想也知道！ 就凭她身上穿的这点儿衣服。 这个陷阱里不用多待，一夜就能冻死。 就算事后被人发觉，也会以为她是失足不小心摔下山，掉进陷阱里被冻死了。 所有的计算都很好，甚至包括骗她的理由，用江磊来骗她，冯慧珍还真深信不疑。 冯慧珍暗骂自己蠢。 也不想一想江磊怎么会到山上来跟自己见面。 还浪漫，还惊喜，惊喜个鬼！ 看来恋爱中的女人果然脑子缺根弦。 对方步步为营，每一步都算计得很到位。 唯一可惜的是，这个人绝对不是他们生产队的。 如果是他们生产队的，她不可能不认识。 可是这个人似乎面容有点儿熟悉。 冯慧珍坐在那里想了半天，也没有想起来这个人是谁。 可是无论是谁对方要下死手，弄死自己肯定是和她有仇，不用说绝对是冯改花。 冯慧珍郁闷。 她是不是有点儿心慈手软？ 早知道这样应该给冯改花吃的桃脯，直接换成中风桃。 吃了这个桃子，那就只能瘫痪在床，嘴歪眼斜，口齿不清。 还是她不够狠心。 冯慧珍跺了跺脚。 冯改花刚刚下了火车，就连着打了几个喷嚏。 她还真不知道，她已经成了背锅侠。 一个天大的黑锅砸在了她的头上。 她兴奋的是终于来到了梦寐以求的地方，这里将是她新生活的开始。 冯慧珍看了看天空里飘的雪花，雪花越来越大，看样子这场雪将是今年第一场雪，而且还是一场大雪。 冯慧珍揉了揉手脚，躲进了空间里。 空间里永远可以保持所有物体进入之后是恒温。 不需要换衣服，不过冯慧珍在里面找了不少吃的东西。 这是第一次她坐在空间里大吃大喝。 这种寒冷的天气自然得吃点热乎的东西。 空间里没电。 她找出了一次性煤炉，这种煤炉自带一罐儿小型的天然气。 一顿火锅自然是够。 反正这里面的东西应有尽有。 冯慧珍吃饱喝足，躺在空间的那张豪华的席梦思大床上，盖着被子睡着了。 与此同时，知青点和村里早就乱了。 刘雪梅和张秀云等了半天，饭做得热了又凉了，凉了又热了，可是始终没见到冯慧珍和江磊他们回来。 两个人实在等不住了，只好跑到底下的大路上，却看到大路上连个人影都没有。 两个人又回了知青点，等了半天，眼瞅着已经9点多。 雪越下越大，冯慧珍却还没有影子。 这一下两个人彻底坐不住了。 只好再一次跑到生产队去找队长王大壮。 把今天下午发生的事情说了一下，王大壮皱眉。 “你们先别着急跟我去一趟大队部，我给县里的江科长打个电话问问情况，看到底是怎么回事儿，是不是江科长带着慧珍去了县里，来不及和咱们打招呼。” 刘雪梅和张秀云急忙点点头，他们也希望是这样，可是总是觉得没有一个结果会心里不安。 江磊明天休息，好不容易能在家里早早睡觉。 他本来准备好的，今天早点儿睡，明天早点儿起，已经约好了人。 明天去村儿里帮着冯慧珍把东西带回来。 这可是媳妇要去上大学了，他也给媳妇准备了不少东西。 结果刚刚睡着，就听到屋里的电话铃声响起，他们家安电话是为了应付突发状况。 江磊工作上面有什么突发的紧急情况，方便他半夜赶过去。 江磊被吓得一机灵，急忙从床上爬起来，拿起电话。 “冯慧珍？没有啊，我今天根本没有过去。” 一听这话，江磊肩膀上披着衣服都落到了地上。 “冯慧珍现在还没有回去？” 江磊挂上电话，虽然电话里王队长千叮咛万嘱咐地告诉他一定会发动所有人去找冯慧珍。 可江磊这会儿心急如焚，像是热锅上的蚂蚁。 他隐隐地感觉到不对，那个男人是谁？ 一个陌生的男人用自己做借口，把冯慧珍骗了出去。 可想而知绝对不怀好意。 看到院子里已经落下了一层厚厚的积雪。 江磊更加着急，如果对方不怀好意，每耽误一分钟，冯慧珍可能就会多遇到一分凶险。 他不能在这里等消息。 江磊转身跑出去。 找了机械组的司机连夜请人家把他送到第六生产队，要靠他自己骑着自行车过去，估计没有四五个小时过不去。 而王大壮和刘雪梅，张秀云一听到江磊说他今天根本没有过来。 三个人大惊失色。 “你们看清楚那个男人是谁了吗？” 队长向刘雪梅和张秀云两个人同时摇了摇头。 刘雪梅回忆道。 “我从窗户看了一眼那个男人。应该是个挺年轻的男子，如果我再见面可能会认识他，可是你要让我这么说，我也说不出个所以然。” “先不说其他的这个人用江科长的名义把冯慧珍骗出去。绝对不是什么好事儿。现在我就用喇叭把全村社员都喊起来，大家连夜出去找。” 王大壮更着急。 冯慧珍为村民为所有人做出的贡献，在他们心目中把冯慧珍当成自己人。 冯慧珍出事儿了，谁能不着急？ 全村的村民听说了这件事，自发组织开始去寻找，还有人提供线索。 有人见到有一个男人从山上下来。 还有人看到那个男人消失在了岔路的方向，那条路去的方向像是第五生产队和第四生产队。 既然那个男人是从山上下来，就证明冯慧珍肯定在山上。 王大壮迅速地组织了五支救援队。 全是生产队里的青壮年。 第315章 赶到 王建斌深一脚浅一脚地回到家里。 母亲张翠娥看着儿子那一身的雪，埋怨道。 “这是什么天气呀？你明知道要下雪还跑出去干什么呀？赶紧进屋去吃饭，锅里有给你剩的饭。” 王建斌答应一声。 进了厨房，从厨房灶台上的大锅里把给他温着的饭端出来。 二和面馒头，一大碗棒子面粥，还有一些咸菜。 刚咬了一口馒头，就听到身后有动静，回头看到了李敏。 “嫂子，你怎么来了？” 李敏身后远远地看见张翠娥站在那里，正在那里唠唠叨叨。 “一天到晚吃吃吃，这一次要是没给我们王家生一个大胖小子，我这些粮食又得打水漂。” 李敏笑着走到锅台跟前，拿起一个馒头。 “我饿了，肚子里的孩子想吃。妈，你不会不想让你孙子吃饱吧？我要是吃不饱，你孙子可长不大。” 张翠娥用手掸了掸自己身上的雪，一边骂一边回屋。 “吃吧吃吧，你尽管吃。要是没生了个孙子，你看我怎么收拾你？” 王建斌看到母亲进了屋，笑着用手捏了捏李敏的腰。 李敏的肚子虽然才三个多月，已经显出来。 “孩子今天有没有闹你？” “你去办的事儿怎么样了？” “你放心，我出马，马到成功。那个冯慧珍已经掉到陷阱里，而且还被木刺刺穿了肩膀和腿。我瞅着流了不少血，今天晚上雪已经下了，照这么冻一晚上肯定死了。” “只要她死了，我心里这口气总算是出了。” 李敏听到这话，想到冯慧珍死惨状，不由的脸上闪现出了兴奋的神色。 唯一遗憾的是她没有看到冯慧珍死的惨状。 “媳妇，媳妇。” 听到大哥在隔壁屋里的喊声，王建斌皱了皱眉。他这个大哥躺在床上一天还不安生。 李敏苦笑着推开王建斌。 “你还是想想怎么收拾你大哥吧，你大哥的腿马上就好了。他要是对我动手，孩子能不能保住我可不确定。” 李敏扔下王建斌，转身就走了。 王建斌恶狠狠地咬了一口馒头。 谁挡他的路，他就要谁去死。 ………… 社员们拿着手电开始上山。 就在他们出村的那一刻看到了赶到的江磊。 江磊穿着军大衣跳下了车，手里拿着手电筒。 “对面是王队长吧？我是江磊。” 王大壮急忙上前两步，看到江干科长出现在这里有些诧异。 江磊和冯慧珍的事情没告诉外人，再说两个人一个在县城，一个在生产队很难看出端倪。 目前为止除了周主任和王主任，还有刘雪梅和张秀云之外，其他人还真不知道。 “江科长，大雪的天儿，你怎么敢赶来了？我们正要上山去找一找，有人见过一个男人从山上匆匆忙忙下来。我们猜测慧珍应该是在山上。” 王队长心急如焚。 他是当地人，太了解这种气候，今年的第一场雪下来，这场雪过后恐怕气温会降到零下20度，甚至30度。 这个温度冯慧珍要是在山上待一晚上，也没有御寒的衣物。 毕竟刘雪梅和张秀云说了，冯慧珍也是匆匆忙忙出去的，没有穿上厚实的大衣，只是穿了棉袄。 冯慧珍在山上一晚上足够冻死。 这也是所有的社员，村民明明知道下大雪山路难行，依然要冒险上山的缘故。 这是最后的救援机会，一旦错过了今天，恐怕再找到冯慧珍就是一具尸体。 村里的所有青壮年全部都已经出动。 “王队长，我跟你们一块儿上山，无论如何多一个人，多一份力量。” 江磊就算心急如焚，可是知道这会儿急没有什么用。 重要的是头脑清晰地寻找冯慧珍有可能出现的范围。 “好，江科长，既然你来了，那我们就一块儿上山。” 王队长二话不说，每多耽误一刻，冯慧珍就危险一刻。 江磊跟在王队长身后，一边走一边问王队长。 “那个男人是谁？查出来了没有？” 王队长摇头，“目前为止没人认出来是谁，应该不是我们生产队的。就算是其他生产队一时半会儿也找不到这么一个人。” 就是因为这样更让人觉得奇怪。 这个男人莫名其妙地冒出来，莫名其妙地用借口把冯慧珍骗上了山，到底是为什么？ 到目前为止，他们也没有想明白对方的目的是什么。 “那个男人是一个人下山的？” 江磊也是百思不得其解，一个人做一件事肯定会有目的，可是这个男人是图什么？ “就是有村民看到的一个人下山，他空着手什么都没有拿。就证明冯慧珍被他藏在了山上，或者是……” 王队长后面的话没办法说出来，他没有办法说冯慧珍已经被这个人杀害。 那是一个多好的姑娘，热情，开朗，聪明又善良。 除了这样的事情，王队长感觉非常自责。 他是生产队的队长，对所有的社员知青村民负有不可推卸的责任。 冯慧珍还这么年轻，未来的好日子还有很多。 如果因为他们的疏忽，这孩子没命了。 想一想王队长都觉得自己这辈子都会寝食难安。 “队长，照目前的情况来看，对方应该是不怀好意。很有可能现在冯慧珍同志现在受伤。 我们要往一些偏僻的地方去找，如果我是对方干了这种坏事儿，一定是越偏僻越没人发现踪迹的地方才好下手。” 江磊分析情况。 雪越来越大，他们每个人的大衣上面已经落了厚厚的积雪。 路也越来越难走。 为了减少大家寻找的难度，江磊提出自己的想法。 “对你的想法很对，如果我是对方也会找一些人迹罕至的地方干坏事儿。大家都听到了没有？ 大家分散开往不常去的地方走一走。” 几个队长听了这话散开了。 每一支队伍往一个方向而去。 这会儿可没有有效的联系方式，只能凭单纯的运气。 王队长带着江磊，还有身后的七八个社员，打着手电在风雪中前行。 王大壮看了看山行其他五个队长带队，所走的方向和他们不同。 而他们所走的方向是通往山上的一条小路。 第316章 得救了 冯慧珍睡了一大觉。 从空间里出来看看外面情形是什么。 如果外面有人能救自己，肯定是希望获救。 虽然她猜测这一夜不可能有人赶到山上，也不可能有人找到这个地方。 想必对方是做了隐秘的安排，这地方非常偏僻，连冯慧珍自己都记不清楚这是山里的哪一块儿。 其他村民在不知情况的之下很难找到这里。 就算要找也不是一下子就能找到的。 可是总要出来看一看。 错过了任何一线希望，她大概这辈子得留在这个陷阱里。 结果冯慧珍出了空间，才发觉陷阱里这会儿落满了积雪，积雪已经是厚厚的。 脚踩在上面居然已经能够淹没脚踝。 陷阱虽然隔着风，可是挡不住雪。 可真冷呀。 然后…… 混合着北风，忽然隐隐传来模糊的声音。 “冯慧珍……冯慧珍……” “冯慧珍，你在哪里？” “冯慧珍……” 冯慧珍侧耳细听，果然是有人在喊她的名字，而且人数不在少数。 不过距离肯定很远。 慌乱之下，冯慧珍的小腿蹭在了尖利的木刺上，又被划伤了。 冯慧珍镇定下来，从空间里找了一个手电筒出来。 她就算是喊破喉咙，大家都不一定能听见，但是有光线的话可能会有人注意到。 冯慧珍举着手电筒在那里胡乱照射。 远远地一帮人分散开来，正一寸寸地搜索土地。 江磊满头大汗，这么冷的天气居然感觉不到寒冷。 一想到冯慧珍就在这座山上，不知道一个人怎么抵抗这个寒冷。 他从来没有想过冯慧珍会有生命危险。 冯慧珍一定活着。 他不敢去想另外一个可怕的可能性。 刚才王队长的描述当中，刘雪梅和张秀云估算的时间和村民看到那个男人的时间前后相差也不过半个多小时。 按照这座山的高度来说，男人肯定没对冯慧珍做什么不轨的行为。 就因为这样江磊更害怕。 一个陌生男人把冯慧珍骗到山里不为色，那为了什么？ 就为了要命呗。 江磊站在原地大声的呼喊。 “冯慧珍，你在哪里？” 声音在山谷里回荡和各种呼喊，冯慧珍的声音形成了一股浪潮。 “冯慧珍……珍……珍……” 江磊突然看到远处有某一种光线。 那种光线像是手电筒的光芒，再看看四周，所有寻找的人员都散布在他的四周没有人掉队。 江磊想到一个可能性激动的狂喊。 “王队长，远处有光，远处有手电的光。” 一边高喊着，一边拼命地向光线的方向跑了过去，即使积雪已经快到小腿。 江磊跑了两步，就因为脚下的石头不小心摔倒在原地。 顺着这个坡度咕噜噜地滚了下去。 王队长急忙大喊，“小心！” 江磊本能的用手想要抓住一切，可以稳住身体的东西。 就在他要凌空的那一刻，感觉抓住了一块大石头。手指用力的程度让他感觉指头都快断了。 双脚在空中乱蹬。江磊这才发觉一个不小心，他可能就要掉到一个洞里。 王队长他们迅速赶到，把他拉了起来。 “江科长，你怎么这么不小心！山上随时会有危险，你这么飞快地跑，会出问题的。你看看，你差点儿掉到一个陷阱里……” 王队长指了指底下黑漆漆的洞口，心里明白这一般都是山上猎人挖的陷阱。 要是江科长掉到陷阱里，他们死几次都不够赔。 就在这时洞里突然出现了一个光亮，一个熟悉声音说道。 “王队长，江磊是你们吗？” 所有人的手电集中到了洞里，看到冯慧珍站在洞里。 小腿留着血，胸口的衣服上有一个被刺穿的洞口。 看不清楚她受了多重的伤，可是冯慧珍脸上带着笑，手里拿着手电筒。 这一刻所有人激动得都落泪了。 “是冯慧珍！” 村民们激动地喊了一声，王队长急忙让大家别吵吵。 “都别喊了，赶紧想办法先把慧珍拉上来。” 江磊急忙趴到陷阱的边儿上，用手电筒照着冯慧珍，上上下下地打量。 急切地查看着冯慧珍身上的伤势。 “慧珍你怎么样？伤得重不重？” “没事儿江同志，我就是小腿上有点受伤。胸口这里是掉下来的时候被树枝刺破的，但是没有伤到皮肉。” 冯慧珍没想到他们居然连夜赶到山上来。 看到亲人的那一刻，如果说心里情绪不激动，那是假的。 这些人为了她顶风冒雪，不辞辛苦地上山来寻找。 江磊看着冯慧珍单薄的棉衣，急忙脱下自己的军大衣扔了下去。 “你先把大衣穿上。我大衣兜里还带了两个馒头，赶紧吃两口。虽然冷了，可是也能填饱肚子。” “你别着急，先坐在那里等一会儿，等我们大家把绳子弄好。就把你拉上来。” 江磊说完这话，转身就跑到了王队长那边，大家虽然带着绳子，可是带的绳子不够陷阱的长度。 江磊想了想，急忙解下自己腰间的皮带。 “用这个，把大家的腰带都解下来。” 王大壮一拍自己的脑门儿，“你看看还是有文化的人脑子转得快。我怎么就没想到这个？快，快解裤腰带！” 找到了冯慧珍，大家的气氛立刻变得热闹起来，几个青壮年一边解裤腰带，一边在那里起哄。 “队长，我们没裤腰带，一会儿慧珍上来，万一看到我们裤子掉了怎么办？” “我是不是能把冯慧珍娶回家了？” “你小子想什么美事！就你！给我滚一边儿去。” 王队长脸上露出了笑容，狠狠地给了那小子一巴掌。 终于找到冯慧珍，大家的心情都不一样了。 一个多小时之后，冯慧珍终于被人们七手八脚地拉上来。 江磊抓着冯慧珍的手臂，把她从陷阱的边缘用力的拉上来，拉上来的那一刻，紧紧地抱在了怀里。 “你吓死我了！” 冯慧珍脸一下子就涨红了，拍了拍江磊。 “王队长，他们都看着呢。” 众人哈哈大笑起来。 “江科长，冯慧珍你们瞒得可够紧的，你们俩早在一块儿了吧？” “我就说江科长这么大老远地从县城里跑回来，原来是为了自己媳妇儿。” “好了好了，都别说了，天气这么冷，咱们赶紧下山。” 王大壮急忙给两个人解围。 第317章 去县城 江磊一路上紧紧地扶着冯慧珍。 冯慧珍小腿的伤口看得让人有点害怕。 虽然江磊用自己的围巾简单地做了包扎。 可是这样不卫生，也不安全。 一行人匆匆地下山。 冯慧珍担心地望着山上。 “队长，那其他人怎么办？” 王大壮笑着说，“你不用操心那个，我们约好的。天亮之前如果没有找到你，大家都会下山的，这场雪这么大。 搞不好得下两三天，不能让其他人困在山上。” “现在你回去赶紧好好休息，对了还得说清楚这次的事情到底是怎么回事儿？那个男人到底是谁？” 不光王队长好奇，其他人都在好奇。 “队长啊，我也不知道对方是谁？” 冯慧珍非常无奈，她都不知道这个仇恨是怎么来的。 虽然她猜测跟冯改花有关，可是这个人千里迢迢地跑到这里，还知道自己和江磊的关系，这就有点儿让人奇怪。 冯改花也不知道她跟江磊现在已经确定了恋爱关系。 再说冯改花一个礼拜之前已经离开了。 猜测不能成为证据。 “你也不认识？” 王大壮瞠目结舌，在村儿里人心目中，除非是有深仇大恨，一般人不能这么干。 江磊急忙解围。 “队长，冯慧珍经历了这么一晚上。又受了伤，还是先让她回去休息，包扎一下，缓一缓，咱们再分析这件事。 我觉得这件事得报警，得让警察同志来调查，一般人不知道这是什么情况。咱们分析也分析不出一个所以然。 这种专业的事情得交给专业的人。” 王大壮听了这话也同意，“你说得没错。江科长，慧珍受了伤，咱们村里医疗水平有限，还是让他她去县城。她再有一个礼拜就要去工农兵大学报道，我觉得她还是住在周主任那里比较好。 一方面有人照顾，另外一方面也不容易被坏人再发现。我会嘱咐村民守口如瓶，然后报警，让警察同志直接到县里去找冯慧珍。” 江磊当然同意冯慧珍就近，他也能照顾到，要是在农场七天的时间，谁知道还会发生什么？ 好在送他来的司机一直都没离开，在村里的大队部等着他。 村民们帮忙把冯慧珍的所有行李拎到了车上。 一路千叮咛万嘱咐，让冯慧珍到了县城里好好修养，他们有时间会去县里看望冯慧珍。 冯慧珍坐着吉普车一路颠簸之下来到了县城。 汽车直接开到了县人民医院，根本不顾冯慧珍连连说自己没事儿。 急诊室的医生和护士检查了冯慧珍的伤势。 腿伤虽然有一些小的伤口，但是没什么大事儿。 消毒上了药之后基本上回去养两天就能好。 冯慧珍当然心里清楚，自己都已经喝过灵泉水，吃过桃子。 王主任早就接到医院医生和护士的电话，带着周主任赶到了医院。 看到冯慧珍受伤，周主任二话没说，让冯慧珍去家里住。 江磊本来想让冯慧珍住到他那个小院子去，可是周主任，王主任在这里，他想要说出口的话，硬是咽了回去。 被外人知道冯慧珍还没有和他结婚，就住到他宿舍这边，容易引来人们的诟病。 只是忙前忙后，帮着冯慧珍把所有的行李送到了周主任这里。 周主任笑着夸奖江磊。 “江科长，你可真是一个好男人以后。慧珍嫁给你绝对会享福。” 江磊弄了一个脸红。 “周主任，您就别开我的玩笑了。慧珍暂时住在您这里，明天我再来看她。” 周主任哈哈大笑，江磊冲着冯慧珍挥挥手，转身离开。 在这里他不好说什么，也不好做什么，刚才当着王队长他们那些人情绪过于外露，没看到王队长他们的眼神。 周主任伸手要去扶冯慧珍，被冯慧珍轻轻地推开了。 “姐，你还真把我当一个病人啊，腿上就擦破点皮，一点事儿都没有。” “行，行行，你没事儿。赶紧进屋吧，那两个小不点儿一听说你要来，激动得上蹿下跳。” 冯慧珍一进院子里，果然两个小不点儿撩着门帘儿冲了出来。 被周主任一把把两个孩子给搂住。 “你们两个可不能乱来。你干妈今天腿可是受伤了，她现在是病人，我们大家要照顾她，不能把她弄伤，听到了没有？你们这么横冲直撞，你干妈肯定受不了。” 两个小不点儿懵懵懂懂地抬起头，望了一眼冯慧珍的腿，腿上还被大夫包扎的白纱布，两个小不点立刻懂事地点点头。 两个人轻手轻脚地走到冯慧珍身边。 “干妈，很疼吧？” 圆圆用小手轻轻地摸了一下纱布，立刻仿佛会摸疼冯慧珍一样，低下头去对着纱布吹了几口气。 歪着小脑袋望着冯慧珍说。 “干妈，我平常受伤的时候，妈妈就会这么给我吹，一吹就不疼了。我给你吹一吹，你也就不疼了。” 团团一见妹妹这么做，急忙凑了过去，用力地吹了两口气。 “干妈，我也给你吹一吹。” 冯慧珍哈哈大笑地一把把两个孩子抱进怀里，给一个人的脸上亲了一口。 “你们两个还真是小可爱。你们吹了之后，干妈真的不疼了。” 两个孩子一下子得意了，扶着冯慧珍进屋里忙前忙后。 又是给冯慧珍端水，又是给她拿桃酥。 活像两个小跟屁虫。 把周主任和王主任都逗乐了。 “完了，我这亲妈根本没地位了。” 周主任自嘲地指了指自己，其实心里很高兴，两个孩子表现出的懂事，善良，让她觉得没白为这两个孩子付出。 “哎呀，我可是享受一下这干儿子和干闺女的孝顺。” 冯慧珍得意洋洋地坐在炕上，把自己受伤的腿平放在炕上享受着火炕的温暖。 “你这一次这是怎么回事儿啊？我听江科长说了，怪吓人的。到底那个男人是谁呀？” 王科长带着两个孩子去了隔壁，顺带帮他们做饭。 周主任坐在冯慧珍身边询问她。 “姐，我跟你说实话，我真不认识那个男人，我也不知道他到底是怎么知道我和江磊的关系？” 冯慧珍没办法说冯改花的事情，这种事情说出来谁会信？ 第318章 出事了 第二天公安同志就已经赶到了周主任家做了详细的询问。 甚至给那个男人做了画像比对。 不过公安同志也说了，目前调查的难度很大。谁也不知道这个男人是谁，犹如大海捞针一般。 不过让冯慧珍放心，他们一定会尽力找到这个凶手。 冯慧珍也知道提供的线索太模糊，就连那个男人的五官其实记得都不是很清楚。 这个时代又没有天眼，更没有其他的辅助设备。 找一个人太难了。 三天以后，冯慧珍的伤口就已经好了。一个礼拜之后，冯慧珍坐上了开往省城的火车。 大包小包全都是江磊给她送上车的。 江磊特意找人给冯慧珍买了卧铺票。 车上人还不算多，江磊把行李给她放好。 又把一块手绢塞给了冯慧珍，低声嘱咐冯慧珍。 “这里面是一些钱和粮票，还有一些票。我估计你去了省城用得着，如果有缺什么，需要什么就写信给我。等我放长假的时候我去省城看你，或者我出差的时候也能去看你。” 江磊握紧了冯慧珍的手，两个人在一起还没几天的时间，结果冯慧珍就要走了。 可是冯慧珍是为了美好的将来，他绝对不会拖冯慧珍的后腿。 “一个礼拜要给我写一封信，哪怕没什么说的。说一说你每天的生活，我也会很开心。” 江磊有点难过。 这一次冯慧珍一走起码要大半年，见不到。 以前虽然他们也分开过，可是那会儿他对冯慧珍还没有这么深的感情。 现在要放手自己心爱的人，这种滋味儿真的很难受。 冯慧珍温顺地点点头，把手绢儿塞回了江磊的手里。 “队长，他们给我准备了上学用的钱，粮票。还有各种工业票。你这些我用不着。” “我每个礼拜会给你写信。而且放暑假的时候我就会回来。” “等我毕业，我们就结婚。” 这是冯慧珍唯一能许的承诺。 江磊听到这番话的时候，突然抬起头，眼神里全是光芒。 “真的？” “你毕业我们就结婚？” 冯慧珍点点头，这个时候的爱情很单纯，没有那么炙热，轰轰烈烈。 可是这个时候人的感情也非常质朴。 爱就是细水长流，爱就是如此的温润无声。 “毕业就结婚！” 江磊想要把人拥入怀中，可惜过往的旅客把这一切阻止。 在内敛的年代，心中的激情并不能肆意妄为。 江磊捏紧了冯慧珍的手放在心口，听到掌心下坚强有力的跳动声。 冯慧珍能够感受到将来那颗炙热而澎湃的心。 趁着所有人不注意，冯慧珍握紧江磊的手轻轻地放在自己的脸颊上。 “回去吧，我会给你写信的。” 江磊毅然决然地跳下车，站在站台上。 眼含深情地挥了挥手。 目送列车远远离开。 ………… 李敏挺着肚子，正在给孩子收拾衣服。 小女儿妞妞乖巧地蹲在地上玩泥巴。 肚子里的这个孩子倒是很安静。 没有像妞妞那个时候那么活泼好动。 王建斌慌慌张张地跑进院子，差一点儿撞到正坐在堂屋门口正在那里撸玉米的张翠娥。 “你毛手毛脚的干什么呀？” “娘，我大哥出事儿了。” 张翠娥一听这话，蹭了一下，从地上站起身。 王建成四个多月之前从山上摔下来，摔断了腿，好容易养了三个月。 人已经恢复成活蹦乱跳。 这孩子一天都关不住，明明下着大雪，还非要跑出去玩。 她已经千叮咛万嘱咐，生怕王建成再从山上下来，嘱咐大儿子不让上山。 可是王建成被在家里关了三个月，早就已经关不住了。 “你大哥怎么了？” “娘，刚才有村里的孩子说在山上的陷阱发现大哥……大哥，大哥……” 王建斌吞吞吐吐。 李敏隔着窗户听到这话，抿嘴笑了一下。 王建斌还真会演戏。 不过她更加要小心，王建斌这个人还真是心狠手辣。 张翠娥一听这话，着急地一巴掌拍在小儿子的头上。 “你倒快说呀，你大哥到底怎么了？” 王建斌已经二十五六的人，被母亲这一巴掌打得有点儿懵，心里暗恨。 每一次那个傻子大哥只要出点儿什么事情，母亲总是急得和疯了一样。 明明他才是这个家里最正常的男人，他才是王家唯一的继承人。 可是母亲和父亲总是把傻子大哥当成宝一样捧在手心里。 就因为王建成是老大吗？ 脸上露出了悲切的神色。 “娘，你要挺住。大哥，大哥没了。” 这话一出张翠娥眼睛一翻，人一下子向后倒去。 多亏王健斌一把把人扶住。 用力地掐着张翠娥的人中。 “娘，娘！” 李敏挺着肚子，站在门口看着这一幕。 心里有些得意。 那个傻子终于没了，这回她成了寡妇。 王建成再也不能骚扰她，再也不能打她。 尤其是让她心里痛快的是，张翠娥和王占军这两口子不是把那个傻子当宝吗？ 这一回看看他们还有没有什么办法，把自己的大儿子救回来。 如果不是她没有办法说出这一切，她会很高兴站在一旁落井下石。 张翠娥一口气缓过来，哇的一声哭了出来。 “我不让他上山，我不让他上山，他怎么就能往山上跑？山上那些人挖的陷阱那么多，他一个不小心会掉进去的。我早就告诉他不要往那地方跑，他怎么偏偏要去那里？” “我就知道，我就知道迟早会有这么一天。他怎么就不听我的话？” “还有你？你为什么不看着点儿你大哥？如果你看着他，他怎么可能跑到山上去？王建斌，你害了你大哥。” “还有你！你个丧门星，都是因为娶了你进门，我儿子才连着遭灾。你就是扫把星。” 张翠娥不断地把她的怒火投向身边的人。 似乎只有这样才能转移她的悲伤。 李敏故意挺了挺肚子，一脸满不在乎的说道。 “娘，您可别这么说，我肚子里可还有你们老王家的孙子呢。我要是扫把星，那肚子里的孩子岂不也是扫把星？还没出生，他爹就没了这还不够倒霉？” 张翠娥伏地嚎啕大哭。 第319章 坏事都是你弟弟干的 王建成的尸体已经被抬回了院子，天寒地冻，只能放在院子里。 王家已经搭起了灵棚。 王建成被摆放在棺材里。 李敏这个遗孀挺着大肚子，披麻戴孝坐在灵棚的凳子上。 因为怀着孕，来来往往的人看到她都是一脸的惋惜。 李敏却不在意，这回王建成没有了。 王家没有任何可以理由可以留住自己，孩子只要生下她就能回城。 摸了摸浑圆的肚子。 李敏感觉心口压着的那股气终于散开。 天黑了。 来吊唁的村里人早就已经全都散光了。 王占军和张翠娥在屋里炕上躺着。 张翠娥从儿子的尸体抬回来的那一刻起，就已经一病不起。 王占军总算打着精神，把儿子的丧事支应起来。 可是不过是一天的功夫，王占军的头发全都白了。 到了这会儿终于打不出精神，回屋里歇着去。 王建梅在厨房里做饭。 王建斌从厨房锅里拿了两个玉米面窝头。 掰开一个窝头，给里面夹了几根咸菜。 “一会儿你记得煮两个鸡蛋。嫂子大着肚子，大哥不在了，嫂子肚子里的孩子就是爸妈的希望。” 王建梅眼睛红了，虽然她也不待见大哥，谁会喜欢一个傻子大哥？ 可是到底是他们一起生活了这么多年的兄妹。 大哥虽然傻，可是和个孩子一样，从小到大也很照顾她这个妹妹。 现在突然说没就没了。 心里怎么会不难受。 “哥，你是去给嫂子送窝头吧，你劝劝嫂子，别太难过，大哥没了也算是一个好事儿。” 王建梅好心地建议。 王建斌点点头。 “你别管了，我会和嫂子说的。” 拿着窝头走进灵棚，递给了懒洋洋坐在凳子上的李敏。 “你看你那架势，就差躺在凳子上了，要是被我妈看见。那还不把你骂个狗血淋头。” 知道李敏不待见自己大哥，可是万1万人进来看到李敏这副样子，肯定得被戳脊梁骨。 “看见就看见我一个孕妇大着肚子在这里待一天，怎么还不能让我躺躺啊？你们家还想不想要肚子里的孩子？” 李敏接过了热乎乎的窝头，一口咬下去，大口地吃起来。 “行，行行，你有理，就这么两天，你装装样子，起码在村里的名声也好一点儿。对你只有好处没坏处。” 王建斌觉得李敏就是个傻子。 最后送自己大哥一程，李敏这个媳妇儿要是做得出色，村里人都会同情这个寡妇。 以后回城的时候，谁也说不出来什么。 王建斌居然愿意让李敏回城？ 王建斌心里有自己的小算盘。 李敏回了城，将来李敏肚子里的孩子肯定也可以带回城里。 自己孩子变成一个城里人，比在乡下那可强多了。 最重要的是王建斌也想离开这个农村。 这个地方他干了不少坏事儿。 尤其是自己的亲大哥就是折在自己手里。 王建斌心里怎么会不害怕，不愧疚。 离开这个地方。 他有把柄威胁李敏，将来李敏不得不嫁给他。 娶一个城里人当老婆，还有自己的孩子，可以远离这贫困的农村。 何乐而不为？ 他可是打听了李敏的老爸，可是现在官复原职。 他爹和他娘前一段日子说的悄悄话，他早就听明白了，他爹留不住李敏了。 有这一层关系，老丈人怎么能不顾他这个女婿？ “行了，我知道该怎么做了。” 李敏现在已经学乖了，有一些事情她学会了做出妥协和让步。 也学会了听明白什么话是对自己好。 “我再跟你说一件事儿，最近安生一点儿。那个冯慧珍不知道怎么回事，居然大难不死，被村儿里人给救了。” 王建斌听说这事儿的时候也吓了一跳。 他可是和冯慧珍打过照面，如果冯慧珍满世界地找自己说不准他就得露馅儿。 刚听说这消息的时候，把他吓了个够呛。 可是等到看到民警同志拿出来的那幅画像，王建斌立刻松了口气，这画像里画着的人和自己有很大差别。 冯慧珍看来没有记清楚自己到底长什么样子。 当然他又悄悄地打听了，原来第六生产队的冯慧珍已经出发上工农兵大学。 昨天刚上的火车。 光凭公安手里拿着的那一张似象非象的画像来找他，可不容易找到。 只要不是和冯慧珍正面对上。 谁也认不出来他。 李敏一听吓了一跳。 典型的有贼心没贼胆。 “那怎么办？” “能怎么办？” “你就放心吧！她已经去省城上大学了。肯定找不到咱俩头上，再说了，就算找到我的头上，我难道还能把你供出来？” 王建斌是故意卖好，让李敏感激自己。 他已经想好种种的方法拿捏李敏。 李敏听到这里才算是松了口气。 一想到冯慧珍居然已经到省城去上大学，而她却在村里还挺着个大肚子。 “都怪你，你怎么没有一次把她弄死就算了？” “闭嘴！这种事情你想让别人听到吗？不想活了。” 王建斌低声恶狠狠地威胁道。 李敏急忙闭紧了嘴，左右看了看，多亏这会儿院子里没人。 用力咬了一口窝窝头。 “放心吧，从今天开始我把这事烂到肚子里，绝对不会说出去。” “你自己心里有数就行，为了你和孩子我做了多少缺德事儿？闭紧嘴巴为了你好也是为了我好，你可别忘了是你背后撺掇我，我才干出这样的事情。” “你这会儿怎么能往我身上推？” “王建斌，你算不算是个男人啊？你大哥现在就躺在棺材里，你对得起他吗？” 李敏气得有点儿口不择言，赵王建斌这么说，合着全怪到她一个人头上。 她可不背这个锅。 “我大哥躺在那里怪谁？还不就是你看他不顺眼，我为你清除了道路！你现在最好的办法就是老老实实地把这几天应付下来。” 王建斌看了一眼远处摆着的棺材，不由地打了个哆嗦。 只觉得背后有点凉飕飕。 到底做了坏事还会感觉后怕。 李敏也看了一眼被风吹得有点儿摇晃的蜡烛。 拿着窝窝头转身快步回到了屋里。 心里暗暗祈祷，死鬼，你就是要找人算账，去找你弟弟。这些坏事儿都是你弟弟干的。 第320章 白鹏举和冯改花 看最快更新无错小说，请记住 https://www.52wx.com！章节内容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321章 临时任务 “鹏举，慧珍那孩子现在怎么样？” 冯爱华没有见过那孩子，两个人总是幻想那孩子会长成什么样子。 “你放心吧，慧珍那孩子又聪明又伶俐，我临走的时候接到了通知。他们队里推荐她去当地省城上工农兵大学。按照时间推算，孩子也应该去大学报道。” “对了临走的时候，我还特意和孩子去拍了一张照片。” 白鹏举从兜里掏出了那张珍藏的照片，那是他和冯慧珍在照相馆照的。 白鹏举坐在椅子上，冯慧珍就站在他的背后。 冯爱华一把抢过去照片，贪婪地望着照片上的女孩儿。 “孩子他爸，你看这孩子长得和你多像。” 冯爱华激动得泪水涟涟。 白鹏飞急忙凑过来，急切地打量着这个素未谋面的女儿。 “这孩子有五分像我，还有五分像你，你看看这嘴巴跟你的嘴长得一模一样，还有那双眼睛。” 两个人看了照片，看了又看。 白鹏举笑着说道。 “大哥，大嫂，你们别这样。以后有的是机会，一定能见到这孩子。” 冯爱华擦了擦泪水，小心翼翼地把那张照片放到了箱子最底层的夹层里。 那是她的女儿。 “鹏举，你快吃饭，饭菜都凉了，你看看我和你大哥一时激动都把这事情给忘了。” 两个人才想起来，急忙招呼弟弟吃饭。 一顿饭下来，两个人不断地追问白鹏举关于冯慧珍的事情。 白鹏举简单地把冯慧珍家里的事情和这些年什么原因自己没有把孩子找回来的缘故，跟大哥大嫂说了一遍。 知道这孩子早些年弟弟就已经找到，可是因为家里已经遭了难。 才没有把孩子认回来。 冯爱华和丈夫抱头痛哭。 这孩子命真苦。 两个人知道了孩子叫做冯慧珍，聪明，阳光，充满朝气。 善良又热情。 两个人听白鹏举讲述女儿怎么帮助周主任找到丢失的两个孩子。 又听说了女儿怎么在生产队和所有的人打成一片。 听说这孩子会开拖拉机，会开挖掘机，遇到过车祸，就在白鹏举临走之前，这孩子还在山上掉到了陷阱。 冯爱华心里唯一的念头就是一定要把女儿接到身边，他们好好照顾这孩子。 这孩子太不容易了。 想起照片中看到的那乌黑的头发，闪亮眼睛的女孩儿。 冯爱华从心里感觉到欢喜。 冯改花怎么会知道，白鹏举这边已经彻底跟白家两口子让冯慧珍和他们相认了。 这一出自然是冯慧珍提前做了预防措施。 主要是冯慧珍并不知道冯改花那里还会闹什么幺蛾子。 冯改花这么积极主动地想要申请支援边疆建设，司马昭之心路人可知。 冯改花虽然身上的那种不可控因素已经被自己用桃脯给干掉了。 但是谁知道冯改花有没有提前留了什么后手。 冯慧珍这么做叫以防万一。 这种真假千金的事情一定得提前做措施，她可不想有一天闹出了一出自己亲妈对着自己亲女儿各种挑剔刁难，到最后却知道原来这才是自己亲妈。 那种事情绝对伤感情。 这个又不是真的是小说，重活一辈子，连这点儿眼光都没有，那可真对不起她。 她要堂堂正正地认回父母。 她要让冯改花彻底跌落到泥里任何奢望，都不可能实现。 饭刚吃到一半，队上突然派人来召集白鹏举他们。 听说正在挖掘的新矿井似乎出现了一点问题，希望他们这些有经验的矿工去做一下指导。 白鹏举他们临时被征调，直接回了矿上的工地。 连饭都没吃完，白鹏举就走了。 这一走直接就走了一个多月。 晚上白晓薇，白强国他们回来的时候还准备见一见这个久违见面的小叔，却没成想人都没见到。 白小薇一边吃饭一边问爸妈，“我小叔来了。” “你小叔本来要住在咱家的，谁知道连饭都没吃完。就被矿上的叫走了，行李也拿走了。听说矿上出了大事儿，需要他们这些工人去帮忙。” “唉，两句话都没说完就走了。” 白小薇眼神闪了闪。 她一直都不知道冯改花儿倚仗的是什么？ 那么有底气地告诉自己，小叔绝对会把冯改花当成自己的亲侄女。 还让她在父母面前给冯改花说好话。 可是某一天，她忽然发觉自己脑海里多了一些机械音。 冰冷的声音让她觉得害怕，她从来没有遇到过这种情形。 不知道这是什么，一开始假装自己没有听到。 可是对方不依不饶，日夜纠缠到最后不胜其烦之下，她只好绑定了这个所谓的系统。 拥有了这个系统的那一瞬间，她才发觉自己脑海里多了很多东西。 尤其是系统有一个商城界面，里面有很多的东西。可是她看了看自己上面可怜巴巴的零积分。 什么都不能做，但是白小薇是一个非常聪明又有文化的人，这么多年在白家接受的新式教育让她接受一些事物很容易。 她不仅顺利地接受了系统，而且还把系统商城里所有的东西研究了个遍。 总体来说这个系统是一个容易让人走歪门邪道的系统。 为了自己想要得到的东西不择手段，这里有所有可以帮助你获得想要东西的辅助商品。 不过总体来说，要想得到这些东西就必须有积分，而这些积分全部都依靠的是别人的倒霉。 白小薇咬咬牙。 她不想这么做。 于是她彻底把系统扔在了一边。 什么狗屁系统，她想要得到的东西都可以凭自己的能力得到，没必要去害人。 虽然她不希望那个叫做冯慧珍的女人回到这个家里，可是凭她的力量和手段，足可以做到。 于是系统被白晓薇彻底扔到了一边。 “没想到小叔也来这里了。就是不知道妞妞妹妹是不是也来到这里了？” 白小薇非常聪明，她从来不正面说一些话。 怕言多必失，有一些东西要潜移默化的来。 当然也不知道小叔那里是不是像冯改花说的那么十拿九稳。 她不会轻易地暴露出自己的野心。 第322章 也上学走了 “听你小叔说妞妞很不错，他们队里推荐她去工农兵大学上学。” 冯爱华一说起女儿，满脸都是笑容，虽然还没有和女儿彻底相认，可是她脑海里那个虚无的影子已经变成一个实体。 仅仅是看了一次照片，冯慧珍的样貌已经深深地刻在她的脑海里。 白小薇愣了一下。 冯改花可是给她来信，说她已经来到了这里。 虽然不知道冯改花分到哪个农场，但是绝对不可能去上工农兵大学！ 那么小叔所说的妞妞恐怕是指的原本的冯慧珍。 看样子冯改花自以为十拿九稳，中间应该是出了岔子。 白小薇心思一转，立刻笑道，“那我得恭喜妞妞妹妹能上工农兵大学，总比在村儿里种地强。以后妹妹就成了一个大学生，而我……” 黯然地垂下头。 她要让白家所有人的愧疚促成她和江磊的婚事，绝对不会因为这个冯慧珍的出现干扰自己想要追求的幸福。 冯爱华一看到女儿伤心的黯然的样子，急忙劝道。 “你这孩子别多想，是爸妈连累了你！如果不是你跟着爸妈的话，不至于落到今天这个天地。” “你的基础比妞妞好，别看妞妞现在去上工农民大学。可是听说她原来在村里的时候也没上过几天学。” “你是没去上大学，你要是去上大学，妞妞怎么都会比不上你！” 冯爱华自然希望妞妞一切都好，可是到底养女在身边也养了这么多年，总不能让这孩子伤心。 白强明挑开门帘儿进来。 “什么比不上你？” 他没听到母亲和小薇说的话，只是听到最后那一句。 “你刚回来啊，你媳妇儿没给你做饭？” 冯爱华急忙站起身。 “妈，您别忙活了，我吃了才过来的。我听说我小叔来了，所以过来看一看。你和小薇刚才说什么呢？什么比不上你？” 冯爱华叹了口气，“没说什么。你妹妹妞妞已经被队里推荐去上工农兵大学了，小薇觉得自己不如妞妞。我这不是正在劝小微呢。” 白强明笑了一下。 “白小薇，你可有出息一点儿吧。你说你从小爸妈是怎么培养你的读的书？可比妞妞强得多。 你又没有在一个目不识丁的家庭长大。 就算读书才能读多一点儿，再加上村儿里重男轻女，想也知道她肯定不如你。 工农兵大学推荐去的学员基础能有多好？” 对于这个素未谋面的妹妹妞妞，他没有多深的感情。 毕竟妹妹丢的时候，他年龄还小。 只有六岁的孩子，对于那个妹妹真的没有多少记忆。 可是白晓薇毕竟是在他们身边长大的。 看着妹妹长大，无论他有没有血缘关系，这都是他们家里的一份子，是他们的家人。 尤其白小薇即使家里出了这么大的事情，也没有像别人一样和父母划清界限。 反而跟随父母，跟随他们来到了这个艰苦的地方。 就冲这一份情谊，他也愿意对白晓薇更好一点儿。 “二哥，你别这么说妞妞，妞妞妹妹那也是因为阴差阳错。落在了那样的家庭，要不然的话，她在咱们家长大会和我一样。 我听说妞妞妹妹很聪明，这么聪明的孩子肯定比我更强。” 白小薇知道如何才能让家人更愧疚。 果然，听完这话，所有人目光里都带了几分不自在。 “对了，小薇，你想不想也去工农兵大学上学？” 白强明想了一想。 白小薇脸上露出惊喜的神色，“二哥难道有办法吗？我当然想上工农兵大学。我每个月挣的工分儿连粮食都不够，还要爸妈贴粮食给我。 我心里老是过意不去，如果上学之后能吃商品粮，挣工资的话，就不用爸妈这么辛苦。” 谁不想去上大学？ 工农兵大学推荐之后回来自然分配的是商品粮的工作。 就算是继续回到农场，可是将来待遇完全不一样。 “不是，我有办法。是上面下来了一批名额，不过这批名额得对上推荐。到时候我去跟大哥商量一下，让大哥想想办法，听说这一次推荐的领导是爷爷以前的老战友。 只要上面的领导发了话，你的这个名额就可以板板上钉钉。” 白小薇激动地拉着白强民的手摇来晃去。 “二哥我想去，我想去，你快去跟大哥说一说，帮我想想办法。” 成为一个大学生的好处难以想象。 江磊现在已经成为了电建三公司汽修组的科长，现在是正科级干部。 她一定要让自己变得更优秀，才配得起江大哥，不然的话，江伯母江伯父绝对不会同意江大哥娶一个农民。 她也不想让自己被冯慧珍比下去。 “好了好了，我会和大哥说的。” 三个月之后，白小薇如愿以偿地去了他们这附近省会城市上了医科大学。 白家两口子给白小薇收拾好行李，送她上了火车。 含泪告别的女儿。 而这个时候的冯改花终于找到了机会。 有一次可以休息三天的机会。 冯改花大包小包买了不少的东西，她决定去见白家两口子。 当然要先见白鹏举，见到白鹏举才能借机见到白家两口子。 如果不出意外，再有三四个月白鹏飞就会官复原职。 到时候白家的人都会调回上京。 这是她唯一的一次机会。 坐着班车风尘仆仆的冯改花来到了矿上。 白鹏举他们矿上终于算是经过三个多月的忙碌，按部就班，大家已经顺利的开展工作。 白鹏举他们也休息。 实际上这三天假期是因为马上就要临近春节。 不光冯改花他们要休息，他们矿上的工人也会休息。 白鹏举接到了冯改花写来的信，说他要来看望自己，有点头疼，他不知道冯改花居然也来到了这里。 本来以为他离开之后，随着时间的流逝，冯改花和自己渐渐就没有这么紧密的联系。 可是谁曾想这姑娘居然阴差阳错分配到了这里？ 一个小姑娘人生地不熟，来到这么艰苦的地方。 人家还特意来看望自己，他能说不见冯改花？ 白鹏举做不出这样的事情，只好来到班车站接冯改花。 第323章 认亲 刘金虎哭着闹着非要和白鹏举住在一个宿舍，他经常看到白鹏举收到信。 刘金虎心里嫉妒得快发疯。 他当然知道那是冯改花写给白鹏举的。 今天一早看到白鹏举明明休息却不睡懒觉爬起来洗漱完毕就要往外走，刘金虎急忙跟上。 “老白，你去哪儿啊？” 白鹏举浑身的不自在，尤其刘金虎把胳膊搭在自己肩膀上，这人流里流气。 问题是成天缠着自己。 可是住在一个宿舍，大家还一起下井，又是一个工作队的。 只好笑着说，“我去车站接一下小冯同志。” 忽然白鹏举灵机一动。 难得聪明了一回。 “要不然你跟我一块儿去接小冯同志。” 这话一落，刘金虎脸上露出了真诚的笑容，大手拍了拍白鹏举的肩膀。 “老白呀，我以前还以为你这个人就是个伪君子，老爱假迷三道，装来装去，可是现在我才发现老白你是个好人。 我实话跟你说，小冯同志我特别喜欢。 你要是帮我牵线搭桥以后你就是我们俩的媒人，也是我的恩人。我保证以后谁敢欺负你老白，我绝对揍得他找不着北。 你要是帮了我的忙以后你就是我的兄弟。 为兄弟两肋插刀，我刘金虎绝对有这个义气。” 白鹏举尴尬地笑了笑，他可不需要刘金虎为他两肋插刀。 “我只能帮帮你的忙，但是成不成那是你们两个人的事情，你和小冯之间年龄相差这么大。我就怕小冯不乐意。” 一看刘金虎和狗一样，立刻翻了脸，急忙说道。 “小冯今天来你和我一块儿去接，我尽量给你们俩制造机会，其他的就得看你自己了。我真没做过这种事情。” 白鹏举也是一脸的为难，刘金虎听了这话早已经乐开花。 只要白鹏举愿意帮忙，愿意避嫌，自己还是有机会的。 冯改花既然愿意对白鹏举这么趋之若鹜，肯定是不介意年龄。 只要他对冯改花再好一点干活，肯定会对他改观。 要是他娶上媳妇儿，一定改邪归正，从此以后好好做人，好好挣钱养家。 冯改花大概从来没有猜到她给豆包里加的这种药物会产生的是这样强烈的后果。 就算是给白鹏举吃了，恐怕白鹏举没把她当成亲生的侄女儿，反而会对她心生爱慕。 总之冯改花猜到了开头，却没猜到结局。 从车上大包小包下来的冯改花看到刘金虎和白鹏举的那一瞬间，真是一言难尽。 她看到这个刘金虎真是避之不及。 这个老男人太难缠了。 可是她只有三天的时间，时间来不及了，不能浪费时间。 笑盈盈地冲着白鹏举打招呼， “白叔叔，你来了，我休息三天，特意过来看看你。我给你带了不少好吃的。” 白鹏举还没说什么，刘金虎已经冲了上来，急忙从她手里把大包小包接了过去。 ”我来拿，我来拿，你说你一个女孩子家怎么拿这么多东西呀？” “这一路过来辛苦了吧？快走快走，咱们回宿舍歇歇脚。” “白叔叔，一个人在这里过年挺冷清吧？” 冯改花不想搭理刘金虎，她说什么都不合适总不能在白鹏举的面前表现出自己蛮横的一面。 白鹏举笑了笑。 “不冷清，我大哥大嫂和几个侄子侄女都在这边，过年的时候能到他们这边去做客。今天是专门为了接你，不然的话我这会儿已经在他们家了。” 冯改花等的就是这句话。 急忙笑道。 “白叔叔既然是这样，那我既然来了去看一看大伯和大伯母吧。” 白鹏举愣了一下，带着冯改花去见自己大哥大嫂？ 没必要吧！ “不用了吧？” “白叔叔，你说大过年的肯定要过去拜年，如果我不知道就算了，既然知道了，肯定要过去看一看。再说带了这么多东西，正好分出来一部分可以作为礼物。” “白叔叔，你就别客气了，你就把我当成你的亲侄女。” “白叔叔不知道为什么，一见到你总是感觉很亲切。就像我们是家人一样。” 刘金虎听了这话，急忙点点头。 “对啊，老白，咱们一块儿去做客，我也跟你一起去看看你大哥大嫂。来这么久了，还不知道你这里有亲戚。我作为你的同事应该去看一看再说，我这里也没什么亲人。就当去串门儿。” 白鹏举万般无奈之下只好带着两人来到了白鹏飞和冯爱华的地窝子。 看到地窝子的那一刻，冯改花眼睛里泪光闪闪。 刘金虎不由地安慰道，“你别哭啊。环境是差了一点儿，这里都这样。” “就是看到居然有人住在这样的地方。我心里难受，有点儿于心不忍。” 其实她自己住的环境跟这个一样。 只不过是为了给白家父母有一个好的印象，证明他们的这个女儿心地善良。 白鹏举撩起帘子。 “大哥，大嫂，新年好！我带着两个朋友一块儿过来拜年了。” “快进了，快进了。” 白鹏飞急忙招呼客人进门，看到白鹏举身后跟着一个中年男子还有一个年轻姑娘。 不由得觉得有点儿奇怪，两个人都是陌生人。 他们之间的关系，白鹏飞很少跟外人说。 就是不希望给弟弟招来一些流言蜚语。 “伯父，您好，我叫冯改花。” 看到眼前白鹏飞的那一瞬间，冯改花眼泪流了下来。 冯爱华和白鹏飞看到冯改花面面相觑，这孩子怎么一见面哭上了？ 两个人不安地望了一眼白鹏举。 “鹏举，这是怎么回事？” 白鹏举也莫名其妙，冯改花这一番作派，让他有点儿摸不着头脑。 “小冯同志，你怎么哭上了？” 冯改花望着白鹏举，“白叔叔，您就别瞒着我了，我知道我是您的亲外甥女儿。这是我的亲生父母。” “我妈都已经写信告诉我了，我一开始见到您就觉得很亲切。所以给家里写了信，没想到才知道了我居然有这样的身世。 我叔叔婶婶一直瞒着你们，实际上我就是当年捡回来的那个女孩。” 冯改花清真意切地把自己编好的借口拿出来。 第324章 你不是我女儿 “你说什么？你是我们的女儿？” 冯爱华望着眼前这姑娘，不由得大惊失色，弟弟拿给自己的那一张照片上的姑娘可不是这个样子。 她还没有老眼昏花到认不清楚自己闺女长什么样，冯慧珍长得那副样子，和他们夫妻基本上有七八分相像。 那是铁证。 可是眼前又冒出来一个姑娘，非要说她是他们的孩子。 白鹏飞急忙招呼的，“咱们先屋里坐，坐下再说。免得被街坊邻居听笑话。” 几个人在屋里坐在了床上。 屋子里的气氛紧张而静默。 冯改花望了望白鹏举，不对啊！ 这个时候白鹏举不是应该出面证实自己的身份吗？ 为什么白鹏举一句话都不说？ “白叔叔，难道您不是这样认为的吗？” 她需要白鹏举的作证，只有白鹏举的证明才能让这两口子信服。 白鹏举咳嗽了一下，艰难地抬起头迎着冯改花殷切的视线开口道。 “小冯同志，你误会了，应该是你爸妈搞错了。你不可能是我大哥大嫂丢失的那个女儿。真正我大哥大嫂丢失的那个女孩是冯慧珍。” “我知道一开始是我让你误会了，可是你真的不是我大哥大嫂的女儿！” 白鹏举也觉得抱歉万分，他不知道这中间出了什么差错，但是他知道大哥大嫂的女儿肯定是冯慧珍。 因为后面刘翠花亲自给他写了一封信，说明了冯慧珍的身世。 而且冯慧珍的长相已经是铁板钉钉。 冯改花犹如晴天霹雳，她万万没有想到临阵倒戈的居然是白鹏举。 她最以为是铁板钉钉证据确凿的证人，居然改口了。 “白叔叔，你怎么会这样？你一直对我这么好，如果我不是你的亲生侄女儿，你为什么要对我这么好？” “而且我父母也可以作证，我才是白家的女儿。” 冯改花做最后的垂死挣扎。 白鹏飞和冯爱华一看闹成这个样子，女孩儿已经钻了牛角尖儿，急忙开口劝道。 “姑娘啊，这事儿我也不知道中间到底出了什么岔子，可是我们可以肯定，你绝对不是我们的女儿。我们的女儿是冯慧珍。 她的长相和我们有七八分像，而且刘翠花已经写了信。证明了当初他们两口子捡回来的女孩儿就是冯慧珍。 这里面可能是出了什么岔子。” 冯改花蹭的一声站起身。 一脸痛苦的喊道。 “我才是你们的女儿，不是冯慧珍。那是刘翠花写信骗你们的。” 谋算了这么久，最后却全砸在手里。 冯改花不知道怎么出了什么事。 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明明白鹏举吃了自己的豆包，为什么最后没有向着自己？ 她本来以为十拿九稳的证人，居然是证明自己是个假货。 “孩子，你真不是我们的女儿。” 冯爱华有点不耐烦，眼前的女孩有点胡搅蛮缠。 就凭这副长相也和他们夫妻两个完全不像，凭什么就认为她是他们的女儿。 还有强行上门认亲的？ 冯改花无法置信眼前这个局面，所有的设计怎么会在这个环节出了问题？ 她一把就抓住了白鹏举的袖子。 “白叔叔，你不是也认为我是你的亲侄女吗？你告诉我爸妈，我才是他们的亲生女儿。” 白鹏举有点尴尬，这孩子现在这状况怎么有点儿精神错乱的感觉。 “小冯同志，你真的不是我大哥大嫂的亲生女儿，我们已经调查清楚了。冯慧珍才是我大哥大嫂的亲生女儿。” “而且我从来也没有说过你是我大哥大哥嫂的亲生女儿。” 白鹏举思前想后，都没想明白他说了什么话，会让这姑娘认为会是大哥大嫂的亲生女儿。 从始至终他都没有说过这个问题。 “白叔叔，不会的。白叔叔，我给你的豆包，你吃了吗？” 到了这个时候，冯改花所有的希望都已经破灭。 她唯一疑问的是，难道她的那些心血都白费了吗？ 好不容易换了那颗药，那是自己最后的一线希望，难道全都打了水漂。 白鹏举无奈地看了一眼刘金虎，刘金虎急忙站起身。 “你送给老白那些豆包啊？豆包被我给吃了，挺好吃的。老白说是你亲手做的，你做豆包的手艺可真好。” 冯改花狂躁的用手抓了一把头发，仰天大叫。 “啊……啊……” 所有人都被吓坏了，这姑娘现在这情形看着可不太好。 “白鹏举凭什么？你凭什么不吃豆包？你为什么要把豆包给这个二溜子吃了？你知不知道我那是花费了多大心血给你做的豆包？” “我恨你们，我恨你们所有人，你们白家的人没一个是好人。” 冯改花冲着白鹏举叫嚷之后转身就跑。 刘金虎急忙拎着手里的东西，跟在冯改花的身后冲了出去。 白鹏飞看着飞快消失的两个人，问弟弟。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儿？我到现在都没弄明白，怎么好端端的一个姑娘家，跑到咱们家门上非要认亲。” “还有豆包儿是怎么回事儿？” 白鹏举无奈地叹了口气。 “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儿，我一开始真以为这个姑娘才是哥哥，嫂子的女儿，可是我后来见到冯慧珍的时候才知道我肯定弄错了。 世界上不可能有那么巧的事情。 光凭冯慧珍那张脸我就可以确认她才是哥哥嫂子的女儿。就算一开始我给冯改花有了一个错误的暗示。 可是我从来没有对她说过，她是大哥大嫂的女儿。 我想估计是从她爹妈那里听到了关于冯慧珍身世的事情，错把这一切当成了自己。” “大哥，嫂子，这次的事情都是我引来的，对不起。” “你别说对不起，我就是怕这个冯改花万一回去刁难慧珍怎么办？” 冯爱华反为女儿担心起来。听说这个冯改花和冯慧珍算是亲戚。 出了这样的事情，冯改花万一面子上下不去，回去之后在自己父母面前说一点儿坏话。 她的父母刁难冯慧珍的父母，岂不就是变相他们家给冯家人带来了灾难？ 冯家为他们养了这么多年的女儿，冯家的丈夫都已经早早去世。想来家里日子不容易。 要是因为他们在受到亲戚的刁难。 心里真的过意不去。 第325章 寻找出路 冯改花是哭着回去的。 今天的事情出乎意料，所有的事情都砸了。 她回到公社里直接躺在宿舍的炕上不起来。 现在怎么办？ 她自己把自己作死了。 系统现在没有了，她唯一可以改变自己命运的东西已经没有。 这种依仗曾经让她光芒万丈，可是现在就因为有了系统。 她把什么事情都走到了绝路。 明明呆在第六生产队，就算看见冯慧珍这个眼中钉，肉中刺。 可是日子起码比现在强一点，她现在在这里干的是最苦最累的活。 才几个月的时间，整个人已经黑了好几度，皮肤被风沙吹得非常粗糙。 还天天吃不饱肚子。 为了表现积极，成为一个先进积极的知青。 她干活儿的时候最出力，最卖力。 饿着肚子，头晕眼花也要干到最好。 就是她以为只要再有几个月的时间就能离开这个鬼地方，能到上京去享清福。 可是现在呢？ 白家不认她。 她被困在这个地方根本离不开。 一想到她要一辈子待在这个又苦又累的地方，冯改花哭得更厉害。 后世生活会那么好，那得有回城的机会。 按照现在计算，起码得很多年以后，而且那是针对普通的下乡插队知青。 她是犯了错误被直接送到了知青点改造，她连知青都算不上。 支援边疆建设，回城的机会可没有那么大。 有的人最后回城大概要很多年以后。 等到她回城以后，早就熬成了一个三十多岁的中年妇女。 回去能干什么？ 就算是她能知道后世的政策走向，她能够提前去做生意，做买卖，发家致富！ 可是三十多岁女人最黄金的青春都没有。 就算能抓住经济政策的尾巴，趁机发家致富。 四十多岁才变成一个有钱人，她这辈子重活是为了什么？ 高考回城？ 冯改花从来没想过，她上辈子学历就不高。 重新拿起书本，她连高中的知识都没有学过，怎么可能参加高考？ 冯改花从床上坐起身，擦掉脸上的泪水，不能就这么下去，必须改变现在的命运。 她重生了，她拥有上辈子所有的记忆，她知道政策的走向。 必须想办法回城。 突然想到了刘金虎。 大概这个世界上唯一会对她一心一意的人只有刘金虎。 谁让刘金虎吃了自己做的豆包，那颗药居然是被这个二流子给吃了。 既然吃了她的药，刘金虎这辈子大概只能对她死心塌地。 为她生，为她死，为她付出一切。 刘金虎现在是矿上的工人，那么这是最快捷跳出农场的捷径。 只要嫁给刘金虎，以刘金虎家属的身份，她可以搬到矿上去。 甚至可以让刘金虎要求矿上给她安排一个家属的工作，一般矿上的家属干的都是后勤的工作。 后勤没关系，只要慢慢儿来。 等到改革开放的政策下来，她就直接可以辞职不干，顺带地开始做自己的小买卖。 到时候跟刘金虎要求，让刘金虎留在这里继续当他的矿工，她到城里去做生意。 就算她要求和刘金虎离婚，刘金虎估计也会甘之如饴。 这是一个好办法，不用自己继续在这里受风沙之苦，刘金虎的工资除了吃饱肚子之外，攒下来还可以为将来做生意做本钱。 当然如果她不让刘金虎碰她，刘金虎也不敢怎么样，毕竟刘金虎可是吃了自己那颗药。 想到这一切，冯改华突然看到了光明。 虽然她不能跟着白家回到上京，去过人上人的日子。 可她一样可以改变自己的命运。 冯改花立刻跳下炕。 如果没记错，刘金虎刚才就跟着她回到知青点，还把大包小包都给自己归拢到了炕上。 现在也不知道人在哪里，应该还没回去。 刘金虎的确没回去。 他看了看这里的环境。 女知青照样住在这的窝子里，跟他们矿上的砖瓦房完全不同。 他有点儿心疼眼前的冯改花。 不知道为什么，一想到冯改花，心里总是涌起一股难以遏制的喜爱和疼爱。 他也不知道自己一个活了快40岁的人。怎么会见到这么一个小姑娘，偏偏动了这样的心思。 他端了一饭盒饭菜走进屋里，看到冯改花正坐在炕沿那里生气。 “小冯同志，别生气了，还是先吃饭。” 冯改花看到刘金虎的那一刻，瞬间松了口气。 闻到饭盒里的饭菜香味，也的确饿了。 最近都没吃过饱饭，为了节省一下钱给白家子人买东西，自己成天饿着肚子。 节衣缩食的结果就是被狠狠打脸。 她现在已经恨上了白家人，恨上了冯慧珍，也恨上了白晓薇。 这些人没一个是好东西。 她会报复他们的，总有一天他会让他们知道当初他们这么对自己所带来的后果是什么。 没给刘金虎好脸色，直接把饭盒打开，稀里糊涂把一饭盒的饭菜全都吃光了。 第一次感觉吃饱的感觉居然如此满足，而且今天的饭菜里居然有肉。 也就是刘金虎才能找到地方打来这些饭菜。 矿工就是有钱。 她不会给刘金虎好脸色。 她知道刘金虎吃了那颗药，吃了那颗药的人会对她无限宠溺。 “你吃完了，别生气。就算你不是白家的闺女，不是一样能活得挺好，干嘛非要当白家的闺女？白家的出身又不好，你当了他家的闺女，说不定还得被连累。” “以后你有啥困难的事情跟我说，我帮你。” 刘金虎把饭盒收拾干净，一边收拾一边在那里劝冯改花。 就是不忍心冯改花难受。 “你什么都帮我？” 冯改花定定地望着刘金虎，刘金虎第一次感受到冯改花居然肯正眼打量自己，心里涌起了喜悦，急忙连连点头。 “我帮你，你让我干啥我都帮你。” “你要是气不过，我去把老白打一顿给你出气行不行？” “用不着你打了他，最后还不得你闹个处分。” 刘金虎立刻缠着脸凑上来，“我就知道你是个心善的姑娘，不忍心为难我。” “那你要我帮你啥？” 冯改花冷眼看了一下这个男人满脸的横肉，五短身材。 刘金虎这长相，让她嫁给这样的男人，还真是一朵鲜花插在牛粪上。 为什么就不是别人吃的那两个豆包儿呢？ 第326章 报道 “你真的能帮我？” “能，你想让我怎么帮？我都帮你。” 眼前冯改花哪怕说是要他的命，他都会答应。 “我不想在农场待了，我想跟你一块儿到矿上去，我想早一点儿回城，你能帮我吗？” 刘金虎一听这话有点儿懵，他一个普通矿工怎么可能有这样的权利？ “你这个要求。我做不了啊，我倒是想帮你，但凡我能做到，我肯定帮你。可是回城的事儿不是我说了算。” 冯改花笑了笑，“现在你能帮我。咱们俩结婚。” 刘金虎被吓了一跳，差一点没从炕上跳起来。 “啥？你要和我结婚？” 这是他梦寐以求的事，可是他不敢想自己长得这个德行，在矿上名声又不好。 人家长得如花似玉的一个大姑娘，怎么可能嫁给他？ 当然不妨碍他在心里幻想一下。 “我嫁给你，我又不是真嫁给你，咱们俩假结婚。 只要结婚就能作为你的家属到矿上去生活。你也能帮我找一份后勤的工作，这样我就离开了农场。 等将来回城的时候，你要答应和我离婚，然后再也不纠缠我。” 冯改花这个要求说出来，如果外面有人听到估计都得骂冯改花有病，谁愿意当这个冤大头？ 可惜就有人愿意当！刘金虎就是这个冤大头。 “你真的愿意嫁给我？哪怕是假结婚！” 刘金虎自然乐意，只要把媳妇儿娶进门，年轻的小媳妇儿在那里摆着，虽然能看不能吃。 可是他相信只要他好好地呵护媳妇儿，有一天自然会被他的诚意打动。 假结婚算什么？ 一时半会儿肯定回不了城。 “那你同意的假结婚？同意结婚之后不碰我一根手指头？” 刘金虎急忙点点头。 两天之后，冯改花嫁给了刘金虎。 因为刘金虎是矿上的矿工，这会儿矿上的工作需要他们这些经验丰富的老矿工做出努力。 刘金虎找到矿上队长的时候，队长也知道这么大年纪的矿工找媳妇儿不容易，给媳妇儿安排一个后勤的工作，这是理所当然。 更是因为刘金虎浑不吝的架势，谁敢惹？ 冯改花一个月之后到了矿上的食堂工作。 她和刘金虎分配到了一间宿舍。 两个人简单地结了婚。 虽然在一起住，可是刘金虎睡在沙发上，冯改花睡在床上。 白鹏举万万没想到冯改花会真的嫁给刘金虎。 虽然有些自责，他猜想大概是因为姑娘因为不是白家的女儿受到了打击，才会同意嫁给刘金虎。 可是这种事情他又不能说什么，也没办法做什么。 这是每个人的正常选择。 冯改花已经是个二十多岁的大姑娘。 知道轻重。 某一日，刘金虎拿了一瓶二锅头，找白鹏举一块儿喝酒。 娶了媳妇儿回来，却能看不能碰。 刘金虎心里也是苦闷。 也就只能找白鹏举这种人才敢说说自己的心里话，白鹏举一向守口如瓶，很少跟人说闲话。 更没有对别人说三道四过。 喝醉了酒的刘金虎睡在了白鹏举的宿舍。 白鹏举第二天下井了，刘金虎醒来揉了揉眼睛，敲了敲酸疼的脑袋。 想起来自己昨天喝醉了酒。 已经结婚两个月了。 一会儿他得回家收拾一下，也得下井工作。 起身的那一刻口袋里的双头凤掉了出来，他弯腰去捡双头凤的时候，突然看到白鹏举抽屉的缝隙里露出来一个纸包。 刘金虎这人一向手脚不太干净。 直接拉开抽屉，打开纸包，却看到是一包女人吃的桃干儿。 “晦气！” “还以为是什么好东西呢。” 刘金虎把那包桃干儿扔回去，有一小块儿掉了出来。 他又不想在费那个劲，直接把那块儿桃干儿扔到了嘴里。 “还不错，这味道还可以。” 大概是喝完酒吃一点甜甜的桃干，反而感觉神清气爽。 刘金虎又从纸包里拿了一块桃干放进嘴里，关上了抽屉，拿着衣服转身出了门回家。 刘金虎身体里的那股药力已经被桃干儿驱散得一干二净。 冯改花哪知道？ ………… 冯慧珍下了火车，这里的省城是陌生的，这个地方她没来过。 上辈子她又没有来这里当知青，自然没有接触过这个地方。 虽然后来生意做大了，可是后来的城市和现在的城市怎么可能相提并论？ 手里的行李她已经减轻了一部分，只留下被褥。 只背着一个包袱，算是轻装上阵。 出了火车站，她问了问去科技大学的路。 好在火车到的时候是上午，这个时间公共汽车都没什么问题，尤其是火车站附近的公共汽车，十分钟左右就会有一趟。 冯慧珍扛着行李坐11路汽车，又倒了二路汽车。终于来到了科技大学门口。 看着面前科技大学的招牌，冯慧珍不由地露出了笑容。 没想到这辈子她居然有上大学的机会。 扛着行李来到了门卫处。 “同志，我是来报道的。” 急忙拿出自己的介绍信和报道的通知书。 门卫大爷戴着眼镜仔细地看了一遍。 “工农兵大学的学生啊！进了门，先去教导处报道。教导处就在远处的那个三层的白楼。一楼就是。” 把介绍信和通知书都还给冯慧珍大爷叹了口气。 这两天来报名的工农兵大学学生还很多。 学校领导都很发愁，这一批学生基础都太差。 来了之后连老师都愁的，不知道该怎么教。 唉，这叫什么事儿啊？ 冯慧珍哪知道大爷心里所想，拿着通知书和介绍信急急忙忙去了小白楼，到了一楼的教务处，教务处主任一听说这是来报道的工农兵大学的学生。 上下打量冯慧珍，姑娘挺年轻，没有一般送来的大学生三十多岁的年纪。 年纪轻，学东西快，应该比其他人的基础好一点儿。 给冯慧珍办好了入学手续，冯慧珍被分配到了女生宿舍295。 冯慧珍来到这一排平房跟前才知道，现在的宿舍可不是以后的宿舍，没有楼房可言。 这整整齐齐的几排平房，就是所有学生的宿舍，当然也是男女宿舍分开。 男女宿舍之间都围着院墙，中间有一道门已经用铁栅栏封上了。 第327章 想不到的学习方案 冯慧珍跟女生宿舍的管理老师打了招呼，拿到了295宿舍的钥匙，这会儿学生们都在上课。 宿管老师亲自送冯慧珍到了宿舍。 “一个宿舍住八个人，条件是差了一点，不过要比农村的条件好很多。” “你把床铺收拾好之后，可以到食堂去换饭票。食堂就在前面那个教学楼旁边。那一排的平房很显眼，一眼就能看到。食堂旁边就是你们的教学楼。” 宿管老师看在冯慧珍年纪轻的份儿上，倒是很照顾。什么都跟她说得很详细。 冯慧珍谢了宿管老师，推开门。 屋子里一共是四张高低床，中间摆了四张大的桌子。 门口的地方摆了一些衣柜，屋子里被挤得满满当当。 衣柜旁边的架子上摆着一个个的脸盆和毛巾，看摆放整齐的程度，就能知道屋子里已经住了七个人。 冯慧珍看了一眼那张空着的床，床上不知道放了谁的行李箱。 她只好把风行李箱拿下来，直接放在桌子旁边。 唯一剩下的这个床位是上铺的床位，而且靠着门口。 冯慧珍爬上床先用抹布收拾了一下，把床上的卫生打扫了一下，接着把被褥铺好。 还顺带手地把蚊帐挂了起来。 反正要在这里待两年，蚊帐夏天可以防蚊子，冬天的话也可以保持一个私密的空间。 把东西收拾好。 又从空间里拿了不少东西出来，脸盆，毛巾，香皂，肥皂。 把东西用盆装好，直接摆在了七个脸盆的旁边。 又看了一眼最后一个衣柜，衣柜在最底层，衣柜的锁扣已经坏掉。 她又找宿管老师借了工具。 把锁扣换掉，然后在衣柜里摆放了一些简单的换洗衣服和各式各样的东西。 用锁锁上。 一切大功告成。 看了一下桌子上的抽屉，一共是八个抽屉，应该是一人一个抽屉，可是也不知道哪个抽屉是空的，去乱翻别人的抽屉也不合适。 冯慧珍看了一眼手上的手表，这块手表是梅花牌手表。 江磊临走的时候给送的。 算是定情信物吧。 为了方便看时间，她在车上就已经戴上。 再过一个小时应该就下课了。 她先去食堂换饭票。 从空间里找了两个不锈钢饭盆。 这种饭盒上面是两层，可以有盖，里面可以打米饭和菜肴，也可以盛汤。 冯慧珍带着饭盒儿去了食堂。 等她走到食堂的时候，差不多走了十分钟。 距离可不远。 顺带的她参观了一下整个学校。 宿舍附近有一个湖，湖周围种满了柳树。 离湖不远的地方应该是一个操场。 而顺着这条路直接往前走，就能走到教学楼和教师宿舍楼，还有办公楼。 食堂就在这几座楼的旁边，虽然不起眼，倒是窗明几净，非常宽敞明亮。 一走进去食堂里摆满了桌子，椅子。 食堂打饭的窗口用玻璃窗封了起来，有12个窗口。 冯慧珍的到来，显然让食堂的所有人注视了过来。 “同学还没到开饭的时间，11:30才开饭。” 冯慧珍急忙笑着说道。 “师傅，我是今天新来的新生，特意到食堂来买饭票的。” 一个系着围裙的中年妇女听到这话，站起身。 “买饭票啊！你是新生，我们就开一次绿灯，我跟你说每个月的30号才能来买饭票。其他时间没人办理这种事情。你也是运气好，我今天在，我要是今天出去工作了。恐怕你就得饿肚子。” “大姐，您贵姓啊？我姓冯，我叫冯慧珍。我是从农场推荐来上大学的。” 冯慧珍又发扬了她自来熟的本事，开始拉家常。 “那还真是巧，我也姓冯。” ………… 冯大姐给冯慧珍办好了饭票的手续，冯慧珍买了30块钱的饭票，买了五十块钱的菜票。 食堂打饭是按照饭票和菜票分别收取。 办好了手续，已经听到下课的铃声，冯大姐是个热情的人。 就笑道。 “你啊，运气很好，办完了手续正好可以开饭。” 主要是刚才冯大姐和冯慧珍相谈甚欢，于是她这个食堂里的第一位客人享受了优待。 食堂大师傅打菜的时候，还特意给她舀了一大勺带着大肥肉的烩菜。 冯慧珍端着两个馒头，一盒菜坐在了食堂的桌子上开始吃饭。 馒头和菜要收钱，不过食堂有免费供应的小米粥。 当然小米粥你就别指望着像是家里煮的那种浓稠适度的小米粥，只能算是清汤寡水的小米汤。 不要钱的东西自然不能提任何要求。 冯慧珍吃了一口饭菜，食堂的饭菜还行，在这个年月来说，没人会挑剔饭菜的不可口，只会挑剔能不能吃饱。 省城她是第一次来，这种大学也是第一次来。 因为她是生产队推荐的，目前来说她学习的课程还没有分配类别。 冯慧珍自己琢磨要么学经济，要么学财会。 这个年月没有计算机，更没有语言类的项目。 去学中文似乎不符合自己的要求。 大学里没有学厨师的，不然的话她觉得她倒是可以开创了一个学霸诞生之路。 冯慧珍还真的不知道，她即将真的要开始学霸之路。 针对工农兵大学生除了学习文化知识之外，真的专项针对他们开展了技术课程。 农业技术，机械技术，缝纫技术，做饭技术甚至理发技能都属于他们可以挑选的方向。 当然因为这样他们才会被科技大学的其他人诟病。 科技大学去教授这些技术，光是让人想一想就觉得好笑。 可也是这些大学教授万般无奈之下想出的主意。 工农兵大学生基础差，底子薄，来了之后，文化课上面要比其他人付出常人难以想象的努力否则就跟不上。 可是国家交给的任务，他们为了培养将来的人才。 必须让这些毕业的学生有一技之能，回到原来的岗位之上，可以给别人起带头作用。 让他们去学中文，去学外语，或者学某些高深的学问，对于他们来说，不实用不说，而且还费脑子。 这也是科技大学校长开会之后商量出来的一个结果。 大家集思广益，提出了这么一个方案。 让这些人既学到了一技之长，又顺利拿到了毕业证。 将来还能为国家做出更多的贡献。 第328章 又是一个意外 随着铃声过后，食堂里的学生越来越多。 到处都挤满了人。 很多人没有位置，毕竟食堂的空间有限。 每一个座位旁边都有人拿着饭盒儿在等待，一边站着吃饭，一边等着有人能腾出来空位置。 冯慧珍是第一个进入食堂的，自然是吃得最快的，她的身边已经站了两个女孩正叽叽喳喳地说话。 “她快吃完了，咱们再等一会儿。” “怎么吃得这么慢？就不能快一点儿吗？” “你小声一点，别被人家听到。” “怕什么？这么多人起码应该有点儿公德心吧。” 女人不光声音没有降低，反而更抬高了。 冯慧珍回头看了一眼。 两个女孩儿一个很瘦，很高，脸拉得很长，看起来五官有点刻薄。 大概这个就是说话的人。 因为她看过去的时候，对方居然还扬起了鼻孔，冷冷的哼了一声。 这个态度可不是很友善。 而站在她身边的那个女孩，个子更为娇小。 长一张圆圆的小脸，脸上带着酒窝，看到冯慧珍回头看的那一眼，有点儿抱歉地露出了一个善意的笑容。 “同学对不起，我朋友有口无心，你别听她的，你慢慢儿吃。吃饭快了，对胃口不好。” 冯慧珍把饭盒里最后一口菜汤用馒头蘸着吃完了，拿起饭盒站起身。 “赶紧吃饭吧。” 还没等冯慧珍离开，瘦高个女孩就端着饭盒一把挤开冯慧珍坐在了板凳上。 态度极其嚣张，而瘦小的女生只好端着饭盒儿，有些无奈地冲冯慧珍道歉。 “对不起，对不起。” “你用不着道歉，又不是你做出了这么失礼没礼貌的动作。何必代替别人道歉呢？” 一句话让坐在凳子上的瘦高女孩儿炸了毛。 “你说谁没礼貌？” “我又没指名道姓，谁回应就是谁没礼貌了。” 冯慧珍拿着饭盒，冲着圆脸的女孩摆了摆手走远了。 “这个女人有病啊。她是哪个班的哪个系的？我要好好地教训一下她。” 田小娟怒气冲冲地说道。 曹蕊急忙劝道。 “不过就是一顿饭一句话的事情，你何必非要跟人家闹得不愉快？再说刚才的确是你不对。” “曹蕊，你是不是我朋友啊？你怎么能向着外人呢？” “我不是向着外人，我是讲道理。” 曹蕊有点无奈，她和田晓娟从开学到现在一直是朋友，两个人在一个宿舍。 田小娟本身就有点儿脾气暴躁，跟谁都相处不来。 也就是她才能容忍田小娟，就是因为这样，两个人反而成了朋友。 可是田小娟动不动就招来别人的厌恶这一点也的确是说不过去。 “好，那以后你就别和我做朋友了，有本事你和她去做朋友。” 田小娟一扭屁股，本来想腾出半个板凳给曹蕊坐，结果一个人把整个板凳霸占了。 低头吃饭完全不理站在她身旁的曹蕊，她等着曹蕊跟她说对不起。 只有曹蕊低头，她才愿意和曹蕊重修就好。 曹蕊看了看，完全不讲理的田小娟，叹了口气，拿着饭盒转身就回了宿舍。 她脾气是很好，可是不代表总是这种无限度的退让。 田小娟儿完全是有些无理取闹，明明可以和别人相处得很融洽，总是要恶语相向。 每一次两个人吵架，总是要自己做出让步。 这一次她决定不退让。 田小娟看着曹蕊离开的脚步，不由得气愤地剁一下脚。 曹蕊回到宿舍里，却一眼看到了一个意外的人。 刚才看到的给他们让座的那个女孩居然就在他们宿舍。 宿舍里并没有人，女孩儿已经把饭盒洗干净收了起来，放在桌子上，正拿着毛巾擦脸。 “哎呦，是你？” 冯慧珍一回头看到来人，也忍不住笑了。 “你也是这个宿舍的，没想到你也是295宿舍的。你好，我叫冯慧珍，我是今天刚来报道的学生。” “你好，我叫曹蕊。我是开学就来了。” 曹蕊倒是很高兴，眼前这个女孩儿看起来很温和，而且很开朗热情的样子。 他们一个宿舍里八个人。 其他几个大概是从农村出身，不由得都多少有点儿自卑。 平日里都是独自行动，而且很少互相之间打招呼。 田小娟是工厂出身，觉得她是自带工资，自然比别人高人一等。 语气里总是透了一股高高在上的优越感，这也是其他人不愿意和田小娟相处的缘故。 而她则是走了舅舅的关系。 免于她下乡插队。 基本上在宿舍里没有和她谈得来的人。 哪个年轻的女孩儿不渴望有一个和自己能说得来的朋友。 显然，冯慧珍的到来，让曹蕊忽然之间有了一种莫名的亲近感。 “我想问一下这些抽屉哪一个抽屉是空的？” 冯慧珍一直都没有把饭盒放进抽屉里，就是因为弄不清楚抽屉是谁的，自己乱翻别人的抽屉不合适。 现在总算来了一个室友。 曹蕊有些为难地看了一眼角落里的那个抽屉。 “本来这个抽屉应该是你的，可是因为一直开学到现在都没有人来。这个抽屉被田小娟占了。” “你放心，等一会儿回来我跟她说一下，把东西给你腾出来。” 冯慧珍看到女孩为难的神色，笑道。 “你说的田小娟是不是刚才跟你一起吃饭的那个女孩？原来她也在这个宿舍啊。” 曹蕊点点头，“的确她也在这个宿舍，她其实人不坏，就是有时候刀子嘴豆腐心。” 冯慧珍笑了一声。 “这可不叫刀子嘴豆腐心，我反而觉得这有点儿欺软怕硬，嚣张跋扈。” 不大一会儿功夫，宿舍里几个人都回来了，见到新来的人员。 大家简单地打了个招呼，很多人只是冷漠地打了一个招呼。甚至没有心思和冯慧珍攀谈。 有的人直接躺在床上去休息，有的人坐在桌子跟前在翻书。 “你们知道吗？老师今天刚刚宣布咱们以后要进行划分，每一个人都得选一项到两项技能去学习。如果技能不合格的话，是不能毕业的。” 有人先开了话头，其他人听到这个话题，纷纷加入了讨论。 “我听说这一次学习的技能都不一样，都是很实用的，有机械技能，还有农业技能。对了，还有做饭做衣服什么的。” “那我就学做衣服，在家的时候我也帮我妈做衣服。这方面算是熟能生巧。” “那我就去学理发。我们村里连一个理发的都没有，每一次要理发的话得去县城里。” “那我就学农业技术，听说农业技术里有关于畜牧的还有种植的。” “我将来想回到我的家乡，带领全村人搞养殖，搞种植。” 第329章 动手？ 曹蕊悄悄地问冯慧珍，“你准备选什么？” 冯慧珍听刚才听到有做饭的时候，不由得一愣。 自己吃饭的时候就想到了，说如果有一个学科是专门学做饭的，那就好了。 结果没成想这真是瞌睡给个枕头。 老天爷都赏饭吃。 “我学做饭呗。” “做饭有什么好啊？谁在家还不做饭啊？那有什么学的？” “我可是觉得不如学机械，将来可以在工厂派得上用场。” “人各有志，不能强求，做饭要是做好了，那也绝对是人人羡慕的一个职业，职业不分贵贱。” 冯慧珍上辈子在做饭方面，那也算是大师级别的人物。 开班授徒，依仗着做饭的手艺赚来了几百亿的资产。 自然觉得在这方面算是得心应手。 但是她真不知道这个年代大学生所教授的东西居然会这么实际。 正说话间，田小娟回来了，推开门的那一刻。 房门被重重地撞在了墙上。 大家正热烈讨论的声音瞬间戛然而止。 田小娟不耐烦地把饭盒扔到桌子上。 “吵什么吵？你们不知道你们这声音都快把房顶掀翻了。” 谁曾想一眼看到了刚才让自己吃亏的那个陌生女孩，居然和曹蕊亲亲热热地坐在她的床沿上说话。 “你，为什么坐在我床上？你站起来。” “乡下来的就是没有礼貌，随随便便坐别人的床，也不知道你身上有没有跳蚤。脏死了。” “农村人没教养。” 曹蕊急忙拉了冯慧珍，站起身，“对不起，是我拉着慧珍坐在你床上的，要骂也是骂我。” 田小娟狠狠瞪了一眼曹蕊，拉着冯慧珍的手。 感觉自己受到了背叛。 恶声恶气道。 “你怎么了？你就有权利随便坐我的床吗？” “我告诉你，曹蕊，你别以为我把你当朋友，你就可以随随便便欺负我。” “我没有！” “没有最好，你别以为我是软柿子。” 田小娟的一番作为，立刻让整个宿舍里偃旗息鼓，所有人都闭上嘴。 该睡觉的睡觉，该看书的看书，整个宿舍里静默一片。 冯慧珍敲了敲桌子。 “我想问一下哪一个抽屉是我的？谁占了最后一个抽屉，把抽屉立刻给我腾出来。” 本来这件事曹蕊说她跟田小娟说，冯慧珍也为了避免激化矛盾，同意曹蕊说这件事。 可是现在看样子这个田小娟那是里外不分，就跟疯狗一样逮谁咬谁。 既然田小娟和自己已经算是结下了恩怨，干脆就把这股战火引到自己身上，省得影响曹蕊和田小娟之间的友情。 田小娟一听这话，却不吭气。 她心里就一个想法，她就不腾，就看这个女人能把她怎么样。 曹蕊急忙喊了田小娟一声，“小娟！” “你给我闭嘴，她是你什么人啊？用得着你这么巴结讨好？我告诉你，你今天要是再给她说话，咱们俩以后就再也不是朋友。” 冯慧珍直接跟宿舍里所有人请教了一遍，每个人的抽屉在哪里。 其他人很配合，直接把自己的抽屉说了出来，剩下最后两个抽屉。 冯慧珍指了指田小娟这两个抽屉。 “田小娟，哪一个抽屉是你的，请指出来。其中一个是你的，另外一个是我的。如果里面有你的东西，麻烦你现在腾一下，如果你不腾，后果自负。” 田小娟插着腰说道，“我今天手疼，根本没办法整理抽屉。你等我什么时候手好了，再给你腾。” 她就是要刁难冯慧珍，她就不信了，这个女人还敢跟自己对着来不成？ 却没成想话音刚落，冯慧珍哗的一声把两个抽屉拉开了。 田小娟急忙去堵自己的抽屉，“这是我的抽屉，你凭什么打开它？你这是侵犯个人隐私。” “那个抽屉是你的，这个抽屉自然是我的，我打开我自己的抽屉，怎么算是侵犯个人隐私？你既然手受伤了没办法疼，那我帮你，我的手没受伤。” 冯慧珍直接把那个抽屉抽出来，把里面的东西倒在了桌子上。一时之间，所有人都看着这一幕，桌子上摆着乱七八糟的一堆东西。 平日里，田小娟因为是工厂工人出身。 相对来说条件比较好，爱吃零食，这个抽屉里装的基本上都是她的零食。 糖球挂着糖霜，还有桃酥饼干和沙琪玛。 本来这些是她平时最爱显摆的，让大家看一看她的条件有多么好。 也是其他人羡慕的根源，可是现在全部倒出来的那一刻，没人羡慕了。 大概是因为这些糖太多了，天气已经微微有些热。 糖球上面的糖霜都有点化掉了，蚂蚁爬了上来，看着爬着蚂蚁的糖球，谁还会羡慕平日里爱吃零食的田小娟？ 不少人窃窃私语，“你看那上面全是蚂蚁。” “好恶心呀。” “平常她还那么爱吃糖球，也不知道吃了多少蚂蚁进去。” “我的妈呀，没想到平日也看着干净整齐，私下里居然这么邋遢。” 田小娟一下子丢人了。 怒从心头起，田小娟是在工厂里工人出身，有一把力气。 眼前的冯慧珍在她眼里就是弱不禁风的一个小女人。 敢让她这么丢脸，田小娟儿一下子冲了过去，伸手就去抓冯慧珍的头发。 从小母亲就教给她和别人打架的时候，一定先抓头发，抓到头发就是对方的软肋，再下死手。 可惜这一次失策了。 抓出去的手一下子落空，反而直接落在了冯慧珍手里，冯慧珍不过一宁一扭。 只听咔嚓一声。 田小娟立刻一声惨叫，脸色发白地蹲在了地上。 刚才抓人的那条胳膊软绵绵的，搭了在地上。 “啊，我的胳膊断了，我的胳膊断了。” 田小娟凄厉地尖叫起来。 曹蕊急忙冲过去，想要扶起她，可是这会儿田小娟疼得根本不敢让人碰她。 “你别碰我，你别碰我，你去找老师。她居然把我胳膊拧断了。” 曹蕊也觉得冯慧珍下手太狠了。 “你的胳膊没断，只不过是被我卸下来了。这就是教训，你不要动不动跟别人动手。任何一个你看起来不起眼的人，说不定有你对抗不了的能力。” “就算把老师叫来又能怎么样？是你先动的手，这里一屋子的人都可以作证。难道你动手还不许别人反抗？” “我这就是教训，教训告诉你低调，谦虚地做人。” 冯慧珍把抽屉拿到了外面，在外面磕得干干净净，又到水龙头上洗干净了之后晾晒在他们门口的太阳底下。 第330章 上课 曹蕊悄悄地走了过来，“慧珍。田小娟已经知道错了，你能不能？能不能给她把胳膊上上去？她一直这么疼下去也不是个办法。 她真的知道错了。” 冯慧珍看了一眼曹蕊这女孩子，心软得一塌糊涂。 不过也对，毕竟曹蕊和田小娟人家是相处了很长时间的朋友。 她只是一个今天初来乍到的陌生人。 冯慧珍走进去。 田小娟疼得靠在床头，整个身子都在颤抖，脸色惨白。 “冯慧珍我要弄死你，你就是个浑蛋。我要让我哥揍死你。” 冯慧珍哈哈大笑。 “田同学你几岁了？难道你还是三岁孩子吗？打架打输了就回去找哥哥报仇。现在打架打输了，是不是要去找你妈你爸出头？” “我，我……” 冯慧珍朝她大步走了过去，吓得田小娟想要往后缩，可是手臂的疼痛阻止了她退缩的动作。 “你干什么？你干什么？你别过来。” “你不要碰我。” “哎哟！” “冯慧珍，你不得好死……啊！” 一声尖厉的惨叫把周围宿舍的人们都吓了一跳。 不少人纷纷跑了过来，却看到田小娟一头汗珠子，正坐在床上如临大敌。 冯慧珍早就放下了她的胳膊。 “我没想把你怎么样。现在把胳膊给你上上了，记住别随便跟别人动手。也许眼前的人就是一个你惹不起的。我只是给你个教训，让你学个乖。” 冯慧珍把东西收拾好，直接上了二层的床铺。 而她的下一层居然就是田小娟。 田小娟动了动自己的胳膊，本来紧皱的眉头一下子松开了，果然胳膊现在完全不疼了。 其他同学纷纷看了一眼，转身离开。 整个校园里都传开了，原来冯慧珍是一个惹不起的新生。 田小娟总算是彻底长了记性。 后来的日子里，无论她多么恨冯慧珍，都没再敢跟冯慧珍动过手。 整个宿舍里的气氛反而活跃了起来。 以前其他六个女生觉得自己不如田小娟，再加上田小娟嘴巴不饶人。 动不动就奚落别人，贬低别人，弄得六个人有点儿抬不起头。 更是觉得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他们是从村里来的，不希望在这里惹是生非。 可是没成想今天那个高傲自大，眼睛长在头顶上的田小娟居然被一个村儿里来的冯慧珍给收拾了。 当然他们是后来才知道冯慧珍居然是插队下乡的知青。 和他们一样的出身，瞬间就拉近了六个人和冯慧珍之间的距离。 有了冯慧珍这个主心骨，定海神针在宿舍里，他们忽然变得活跃起来。 而冯慧珍一下子就多了几个朋友。 田小娟一个人气冲冲地跑到了外面的小操场。 曹蕊只好过去陪她。 冯慧珍收拾好了床铺，没管那些，明天她可是要正式上课。 也不知道曹蕊是怎么把田小娟劝回来的这一夜，宿舍里相安无事。 天微微一亮，冯慧珍的生理时钟本能地就已经醒了。 生产队的时候天天要干农活，天不亮就得起身。 已经养成了习惯，很难改变。 她先出去跑了一圈步，回来之后洗脸，刷牙，她洗脸刷牙的时候，其他同学也已经起身。 曹蕊有点儿讨好地和冯慧珍打招呼。 “冯慧珍，一会儿咱们一起去吃早饭吧。” 身边正站着刷牙的田小娟。 冯慧珍倒无所谓。 大家都住在一个宿舍里，没必要闹得特别难看。 曹蕊既然想做和事佬，缓和她和田小娟的关系。 她也不会拒人千里之外。 “好啊！” 可惜田小娟没领曹蕊的情，人家直接直不楞登一句话堵了回来。 “一会儿我不吃早饭了。直接去教室。” 完全没给曹蕊面子。 冯慧珍嘴角勾了勾。 田姑娘，你还是太年轻了。 吃完了早饭，冯慧珍来到了教务处，因为她还没有分配，到底是上什么课程？ 书本也没有发。 来到了教务处，教务处的老师见到她，笑着让她填表。 “冯慧珍同学正好你在这儿一次性就填了，我们现在进行了教学改革，针对你们各个地方推荐上来的大学生，现在开展了最实用的实践项目培训。 你看一看你想选哪一个类别？” 冯慧珍对于当年的工农兵大学到底是学的什么，真没有一个概念。 果然是他们昨天所说的那几个类别。 冯慧珍很自然地选择了烹饪。 教务处主任看了笑了笑，“女孩子家家的，报一个做衣服，报一个烹饪挺好的。这个是实用技能。” 冯慧珍填好了表。 “冯慧珍，这是你的课程表还有。你们因为报了现在按照新的课程安排，你们上午是在咱们学校进行文化知识的学习。 下午是要到专门的饭店去学习。 这叫理论结合实践。你的书在这里，你可以带回去了，还有冯慧珍同志要好好学习文化课，文化课学不好也照样毕不了业。” 教导主任是语重心长，这些工农兵学生基础太差。 现在就是针对他们做出了这样的政策调整，可是也不知道这些人能不能过文化课的关。 毕竟有的人连小学都没有上过。 可是国家也给出了他们要求要对这一批工农兵大学着重培养，为祖国的建设培养出一批有用人才。 这不是为难他们这些大学老师。 冯慧珍点了点头，拿了课程表，抱着书去找老师报道。 没回宿舍，直接拿着书去了教室。 老师安排她在教室上课，并且通知他们今天下午还要上文化课，明天一大早会贴出来通知他们明天就知道他们下午要去哪里进行实物教学。 冯慧珍倒是不发愁文化课，上辈子她起码还有个电大基础。 比正经的大学生自己肯定是半吊子水平，可是比起现在的这些工农兵大学生应该还是算是有些基础。 尤其是明天开始就能去学习自己喜欢的东西。 这也算是求仁得仁。 在阶梯教室上完了课，冯慧珍多亏基础好一点，勉强算是能跟得上。 不过她想这一次把自己文化课抓上了，准备有时间的话去书店看一看。 买一批资料回来。 第331章 饭店报到 看最快更新无错小说，请记住 https://www.52wx.com！章节内容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332章 五食堂的烦恼 十个人走进厨房。 厨房里正在开会。 站在那里正训斥底下工作人员的是一个肥头大耳的厨子，应该有四十多岁，剃了一个光头。 冯慧珍猜测，这应该就是他们所说的王科长。 王春生指着面前的几个徒弟训斥道。 “你们看看你们，咱们食堂被其他食堂都比到土里。你说我教了你们这么多时间，你们做的那都是什么玩意儿？ 做菜比不上人家，卫生干净也比不上人家，你说你们能干什么？” “现在咱们职业大比拼，咱们第五食堂已经被人家比到了最后。我告诉你们这个月因为咱们输了比赛，所以咱们的奖金都被扣了。” 众人一听这话，立刻唉声叹气起来，这个年月奖金可是非常重要的。 “你们还好意思叹气，我跟你们说不用叹气了。” “从现在开始都给我打起精神来。好好练自己的刀功，炒菜的技术从今天开始我盯着你们。” 底下传来了一片哀嚎。 “还有从今天开始咱们内部也要进行考核。一旦技术不过关，就不允许上灶。把你们的心都给我收起来。” “师父，咱们五食堂的菜谱就那么些菜，怎么和人家比那一食堂做的都是招待贵宾的精致菜肴比？我们这里成天做的不过就是一些家常小炒。 你就是再把我们逼去和人家比也比不过。” 一个30出头的汉子满脸不满地抱怨。 扣他们的奖金，他们都不服气。 食堂和食堂间做的菜谱完全不一样，如果他们这些年一直做的都是那些招待客人的硬菜他们就不说了。 技不如人自然的认输。 可是明明他们平常也做的就是一些什么家常豆腐，酸菜粉条，红烧肉之类的饭菜现在跟人家怎么比？ 王科长脸一下子就涨红了，徒弟这么说就是打他的脸，还不就是他这个当师傅的，没能把徒弟教好。 “比不过能怎么样？我跟你说吧，我这个科长也当到头儿，你们年年输，年年输，现在听说上面的领导已经请来了一个新厨师。 明天就走马上任，我这个科长瞬间就变成副科长，被撸了下来。” 食堂的员工一听立马就着急了，“科长怎么能这么做呢？” “您要是不在了，我们怎么办呀？” “我还在，我成了副科长以后下来一位赵科长听说这位祖上是有过御厨的。而且厨艺很好，希望他的到来能够让大家更上一层楼。 毕竟大家也知道咱们招待的都是省里的各个厂矿的领导，再照这么下去，咱们五食堂迟早会被人撤了。” 王科长叹了口气，指挥大家不要在这里议论纷纷，安排大家去工作。 回头看到了他们十个人。 “你们就是今天新来报道的学生吧？今天你们先熟悉一下周围的环境，明天早上来了听新科长给你们安排学习任务。 毕竟我今天安排了明天新科长来了也会打乱这一切。不如你们大家今天先简单的和大家伙熟悉熟悉。” 十个人面面相觑，根本不知道他们来了这里是好是坏，眼瞅着这个食堂的情况不太妙。 冯慧珍倒是二话没说，直接走到了收拾菜的师傅跟前打下手。 打下手的是两个跟她年龄差不多的二十来岁的小伙子。 一个正在削萝卜皮，一个正在削土豆皮。 冯慧珍直接拉了个板凳过来找了一双筷子。 这个年月去皮的技术用的可都是筷子。 去皮这项工作已经变得很复杂。 两个小伙子看到这姑娘倒是挺大方，人家二话不说，干的是最苦最累的活。 小声的说道。 “这位同学你叫啥？他叫二虎，我叫冯阿牛。我俩也刚进食堂没多久。” “我叫冯慧珍。” “哎，你运气不好怎么分配到我们五食堂？” “没啥，我觉得分配到哪里都一样，反正都是要从头开始慢慢学习。” “你的心可真大。” “明天那个新来的科长还不知道是好是坏，谁知道那个赵科长是个什么样的人。” “你们新来的这些学生恐怕要遭罪。” 冯慧珍淡笑不语，手上的动作越发的利落起来。 三个人干这个工作足足干到了天黑。 冯慧珍的手指头都磨破了皮。 田小娟今天下午我帮忙洗菜，看到冯慧珍手都破了皮，不由地得意地撇了一眼。 “有些人就爱逞能。” 晚饭在食堂吃了简单的馒头烩菜。 这是他们食堂工人吃的饭。 冯慧珍没搭理田小娟。 一个人早早地就走了。 因为她在路上找了一个没人的胡同里拿了一辆自行车出来。 26的女士自行车，找了一个样子不出众，平平无奇的。 自行车上了车筐又加了一把锁。 她才骑着自行车出来。 骑上自行车之后，这段路程反而变得容易起来。 这会儿冯慧珍才发觉从川北饭店一直到学校骑自行车的话，大概要40分钟。 坐公共汽车却要绕来绕去。 这样不光节省了时间，而且还很方便。 她骑着自行车来到了宿舍，在舍管老师那里登记了一下，车子就能进出。 自行车后面挂了一个他们北川科技大学的进出牌。 自行车必须停到存车处，不允许放到宿舍里。 冯慧珍又交了一个月八毛钱的存车费，自行车又办了一个牌。 这样每天可以从存车处推车出来。 回到宿舍，其他人也都回来了。 田小娟天色很晚才回来，毕竟她坐公共汽车。 倒四趟车。 这一趟绕回来，没有一个半小时都到不了学校。 看到早早就回来的冯慧珍，田小娟那是一肚子去，遇到冯慧珍自己又没好事儿。 一夜无话，第二天中午田小娟急急忙忙都没来得及吃饭，就跑到了车站去赶班车。 不然的话一个半小时恐怕没办法在1:30之前赶到饭店。 她坐上公共汽车的时候，还没有看到冯慧珍的影子，不由得心里有些高兴。 冯慧珍这个样子，今天第一天就迟到，估计新来的那个科长恐怕会看冯慧珍不顺眼。 到时候给她安排一个更苦更累的活儿。 第333章 太对不起了 其实田小娟根本不知道冯慧珍今天上午只有两节课。 10:30就已经下课了。 不过冯慧珍没有直接去北川饭店。 反而是骑着自行车去找铁匠铺。 找了好几个地方，终于找到了一家五金加工厂。 门口有个小门脸，是对外加工五金制品。 她简单地把自己需要的东西跟师傅介绍了一下，师傅想了一想。 “照你这么说应该不难，我试一试，看看能不能给你做出来。” 冯慧珍给师傅留了五毛钱的定金。 才骑着自行车去了北川饭店。 到了饭店之后，正赶上中午食堂最忙碌的时候。 冯慧珍一来，其他人都看到了她。 今天明显厨房里多了几个人。 一个梳着小平头的男子看了一眼冯慧珍，“你是谁啊？厨房是不能随便进来的。” “同志，我是科技大学的学生。每天下午要在这里实践学习。” 小平头的男子听了这话。急忙喊了一声。 “师傅！科长，有人来了。” 一个留着山羊胡子，穿着中式长褂的男子走了过来，手里攥着两个铁球。 “喊什么喊？那么大呼小叫的。” 小平头男子急忙缠着笑脸凑上前去，一边扶着师傅一边说道。 “师傅，听说咱们分到了十个科技大学的学生专门当学徒。我看见这是第一个。” 赵新平上下打量了一眼眼前的冯慧珍。 眼神充满了赤裸裸的不屑。 “也不知道科技大学是怎么想的，厨房那是女人进来的地方。行吧，来就来了。你就负责处理那些土豆皮和萝卜皮。” 小平头一听这话，扑哧一声笑了。 换来赵新平的一个白眼。 “笑什么笑？” “师傅，您厉害。” 小平头叫吴德志。 他一眼看到冯慧珍的时候，倒是眼前一亮，觉得眼前这姑娘长得还不错，一听说是大学生，早就动了心眼儿。 这二年可是找媳妇儿不容易。 要是能找一个大学生，也算是光宗耀祖。 “师傅让人家一个女孩子家家去弄土豆皮，白瞎了那双手，要不然你让她跟着我学切土豆丝。” 他自然有自己的小心思。 赵新平看了一眼自己的徒弟，一眼就看穿了这小子的鬼把戏。 “好，你跟着他去切土豆吧。好好学。” 他徒弟早就已经出徒，哪还用得着切土豆丝，不过就是摆摆花架子罢了。 吴德志热情地招呼冯慧珍。 “冯慧珍同学来跟我来吧，我教你切土豆丝。” 来到了切菜案板面前，看着那像小山一样几大盆的土豆，尤其是土豆皮有点儿惨不忍睹。 菜板前一个瘦高的男孩儿正在切土豆丝。 一个人切这么多土豆丝，可想而知这是一个多么艰巨的工作。 冯慧珍只是奇怪，为什么只有一个人干。 “你叫什么？” 吴德志拍了拍男孩的肩膀。 男青年回头看了一眼吴德志回答。 “他们都叫我大山，我姓郝，叫郝大山。” “行了，这里不用你了，你到那边去切！” 郝大山看了看旁边的狭小的地方，连个菜板儿都没有办法摆。 他到那里怎么切？ 今天中午可是要炒土豆丝，他如果不切出来的话，一会儿怪就起来，还是得怪他。 刚想辩解一下，却被吴德志从背后狠狠地踹了一脚。 “让你去你就去，你干什么呢？” 众人纷纷都看着这一幕好大山，只好默默地拿着刀去到了那狭小的地方，想办法看怎么能摆上一块菜板。 众人都收回目光，今天新的科长上任，眼瞅着把每个人的工作都改了岗位。 有会溜须拍马的倒是分配了个好工作，可是大多数人都被安排到了不合适的岗位上。 王科长虽然还是灶上的大厨，可是已经没了说话的份儿。 尤其是王科长的那几个徒弟，基本上都被指派去干自己本不应该干的工作。 大家都忍气吞声，毕竟这位科长第一次来。 人家中午还列了新的菜单。 听说增加了几样难得一见的大菜。 有个九转大肠，外加了一个回锅肉。 每个人都憋着一口气，等着见识到这位新来的科长的本事。 要是这位赵新平有真本事，菜拿得出手，他们自然得心服口服。 要不然王科长手底下的徒弟都不肯服人。 冯慧珍也没废话，刚想拿起刀，却见吴德志伸手从她手里把刀拿了过去，还借机捏了一把她的手。 冯慧珍皱皱眉。 这明摆着是对她动手动脚。 可是就这么一下，又没人看见冯慧珍就算闹开了，估计这个吴德志也不会承认。 “看到了没有？这样切，下刀要稳，动作要快。来，你试一试。” 吴德志把刀递给了冯慧珍。 冯慧珍拿过刀。 手刚放到土豆上。 吴德旺居然得寸进尺地从后面成包围之势，站在她的身后。 一只手搭在了她拿刀的手上，另外一只手搭在了她摁土豆的手上。 这幅样子要是被别人看到，冯慧珍的名声也不用要了。 冯慧珍轻轻地一甩肩膀，手指往后一收，手肘狠狠地撞在了吴德志胸口的肋骨上。 这一下的分寸拿捏得很好，吴德志只觉得胸口一阵剧痛。 忍不住倒退两步，捂着胸口咳嗽起来。 冯慧珍浅浅地扬起笑脸，转身关切的望着吴德志。 巧笑嫣然地说道。 “吴同志，哎呀，真是对不起，你刚才站在我身后，我根本没注意，不小心撞到你了。吴同志，以后你还是别站在别人身后。 我这个人粗手粗脚，干什么事情都太粗心。 要是弄伤了你就太对不起。你说这是我不小心用胳膊肘撞着你了，要是万一拿刀的时候一回身不小心割伤了你，那可怎么办？” 周围正在干活的人们不由地垂下眼帘，嘴角憋着笑。 这个吴德志一早上跟着赵科长来到这之后，就一直趾高气扬。 说这个骂那个，恨不得整个厨房里他比赵科长还高调。 他那点儿小心思好像谁也看不出来一样，只不过大家都不好意思说。 现在想欺负人家年轻女孩儿，没成想被人家女孩儿直接给拿捏住了。 不少人都觉得心里解气。 活该！ 敢欺负人，就得有承受别人欺负回来的能力。 第334章 切土豆丝 赵新平一看这场面，再看看每个人脸上的那副神情有点儿尴尬。 自己这个徒弟干事儿也不干利索，想拿捏人家一个女娃子也没拿捏住。 这回倒好，反倒让人家直接收拾了他。 恼怒地喊道。 “吴德志，你离那小丫头远点儿，干你自己的活儿去。对了，冯慧珍，今天中午之前把这几盆土豆丝都得切出来，还有胡萝卜丝！ 必须粗细均匀，不然的话炒出来口感不好吃，你可要对得起咱们五食堂的名声，对得起广大职工。” 不少人倒抽一口冷气，回头望了一眼那跟前如小山一般堆着的土豆，还有还没端上来的胡萝卜。 一个大男人要是切这么多，也得从早切到晚，现在可倒好。 赵科长这不是诚心为难这姑娘。 郝大山看了看面前的土豆，举起手。 “科长，这是我的工作，她干了我的工作，那我干什么呀？” 赵新平冷冷地望了一眼郝大山。 “既然你怕她抢了你的工作，那你跟她一块儿干，我可是说了中午之前必须把这些土豆丝和胡萝卜丝全都切好。她是学生切不好的话还可以慢慢儿练。 这可是你的本职工作。我可是专门给了你一个人给你当帮手，要是中午之前没干完，我扣你的奖金。” 别以为他没看出来这郝大山不吭不哈的，还不是故意想给冯慧珍解围。 周围的人脸上充满了愤怒，可是敢怒不敢言。 一句话出去，可能他们自己也得被捎带上。 冯慧珍看了看眼前的土豆，把案板儿往旁边推了推，空开了一个位置。 “同志，你到这边来切！” 郝大山默默地把案板搬了过来。 他没指望过这小丫头能帮上忙，这姑娘太年轻了。 昨天第一天报道来了，什么都没有干过。 就弄了一点土豆皮和萝卜皮，现在切土豆丝要想切得出去均匀，他都已经在这里切了足足两个月才能有现在的刀工。 本来这个工作应该是前一天的，没想到因为这姑娘的出现，给自己增加了工作难度。 半天肯定切不完，这个月的奖金指定泡汤了。 郝大山低声说道，“你要是不会切，你就站在一旁学着慢慢切，起码要切得粗细均匀。” 不指望归不指望，可是也不能让这姑娘在这里干站着。 冯慧珍微微一笑，看起来这位郝大山同志还真是个心地善良的人。 她就说自己命好，到哪儿都能遇到好人。 大概这是她重生以来唯一感觉到庆幸的一件事。 “好嘞，大山哥你放心，我慢慢儿切，保证切得粗细均匀。不丢你的脸。” 郝大山脸上露出一个羞涩的笑容，第一次有女孩子叫他大山哥。 “好！” 正要开口教授冯慧珍一些自己的经验，却见身旁的冯慧珍手起刀落。 一刀就把一个比冯慧珍拳头都大的土豆从中切成两半。 圆形的土豆立刻就多了两个平的切面。 冯慧珍把土豆倒扣下来，土豆瓶子切面稳稳地放在案板上，用手扶着土豆，下刀如行云流水。 刀落在案板上，清脆的声音主要是那连贯性，犹如一点打在了案板上，既清脆又悦耳。 不少人听到这声音，不由诧异地回头望了一眼。 还以为是郝大山，平日里听郝大山切土豆丝，也没听到这么熟练的声音啊。 结果一回头看到郝大山站在那里，愣愣地望着站在他身边的冯慧珍，眼神里充满了惊讶和羡慕。 不少人围了过来。 “哎呦，这姑娘这是学过呀，这刀功可不是一天两天能练出来的。” “这土豆丝切得就跟针尖一样粗细！” “我的妈呀，几乎每一根粗细都一样。” 有多事儿的拿起土豆丝一对比，立刻高下立见。 冯慧珍下刀如飞。 从她开始切一直到最后停手，根本就像是一口气做到的。 哪怕就是切红萝卜这种长得比较紧实，切的时候比较有难度的。 在她手底下那照样是被摆弄得服服帖帖。 郝大山一边看一边眼热，这女孩的刀工绝对已经练过。 自己根本不是人家的对手，还想教人家呢，真是鲁班门前弄大斧。 也拿着刀开始一本正经地切起来。 两个人有心较劲，速度方面不光快，而且切得又快又好。 花了一个小时，只见面前的所有土豆和红萝卜全都被切成丝。 听到那清脆的刀声终于告一段落，所有人都松了口气。 这一下子狠狠打赵科长的脸了。 冯慧珍笑着把刀放下了，举手说道， “赵科长，土豆丝和红萝卜已经切完了，您来检查一下，看看这些土豆丝和红萝卜丝，能不能对咱们广大职工交代！” 赵新平刚才听切土豆丝的声音就知道。 这女娃子不是想象中那么简单。 这么多人看着总不能没有回应，只好不情不愿地走了过来。 假迷三道地从盆里捞起了土豆丝看了看，一边看一边表扬道。 实在不是他想表扬，就连他这个这么多年的大厨看了这刀工，都不由得感叹这女娃子的刀工无可挑剔。 就算是违心也挑不出毛病来。 “不错不错，切得还好，不过要再接再厉。现在既然切完了，那这样去帮着切肉片吧。” 他倒不信了，不信这女娃子什么都能干。 切土豆可以，可是切肉可不一样。 一软一硬，要想把肉片儿切得厚薄适中，让客人吃起来口感非常好，那是需要功夫的。 冯慧珍点点头，“好的科长，您说让我干啥我就干，我是一块砖，哪里需要哪里搬。” 拿着刀来到了红案师傅跟前。 “两位师傅，我来跟你们学习。” 两位正在切肉的师傅急忙道。 “科长，咱中午做回锅肉，这肉的话现在不用切。一会儿煮完了才需要切。” 两个师傅善意地给了冯慧珍一个微笑。 赵科长这是气急败坏，自己都忘了自己中午准备做什么菜。 赵科长只觉得脸上一热。 这回面子可丢大了。 冯慧珍笑盈盈地回头望着赵科长，站在那里不说话。 越是不说话，越让赵科长感觉如芒在背。 第335章 节俭 “哦，他们切肉用不着你，那你就先去削土豆皮和胡萝卜皮吧。” 他不信了，还难不倒一个小丫头。 冯慧珍看了看墙角，那里堆的像是小山一样的土豆和胡萝卜。 昨天跟自己同甘共苦的两个战友还在那里埋头苦干。 “赵科长，今天中午的土豆丝应该够了吧？这些土豆如果现在就削了皮。恐怕会变黑，要不然等到下午再弄？” 赵科长不耐烦地挥了挥手，“让你弄你就弄，你管黑不黑的！黑不黑也不是你需要考虑的事情。领导安排你干什么任务，你就干什么任务。” 冯慧真痛快地答应一声去干活了。 不少人轻笑一声。 “哼，这是拿人家没办法故意找茬。” “什么人呢？” 不当一会儿功夫，赵科长笑着迎了出去。 “王主任，刘主任，你们怎么今天大驾光临来五食堂吃饭了？” “赵科长，我们今天特意是来尝尝你的手艺。也是为了看一看我们五食堂请来的这尊大佛能量有多大？” 刘主任笑了。 这个赵科长是他请回来的。 五食堂需要改革。 重要的是五食堂的效益一直都比其他几个食堂低。 可是他们马上要接待一批省里的重要客人。 是一些尊贵的客人，对于他们省里的投资项目很重要。 饮食方面自然也得做周到的安排。 他们已经计算过第一食堂，第二食堂负责招待贵宾，可是分流下来的其他的客人总不能让大家伙儿全挤到第三食堂，第4食堂。 那也不够应付那么多人，第五食堂必须提高他们的业务水平，能够招待所有的客人。 显然王科长的厨艺应付不了这样的场面。 刘主任已经想到了他请回来的这位大厨，据说那可是身经百战，有几十年的精湛厨艺，拿手的大菜就是九转大肠。 而且会不少其他的菜肴。 刘主任和王主任这一次来就是专门为了尝一尝这位赵科长做饭的手艺，当然如果手艺过关，他们准备的是后续要看一看赵科长的能力。 一个人除了厨艺好，还得看能力够不够。 他们准备在第五食堂招待一次客人。 这次的客人是他们省里召开表彰大会，省领导非常重视的先进工作者。 十天之后就会到食堂来吃饭。 这可是500个人的宴席。 是真正考验一位合格的厨房管理人员的水平。 刘主任和王主任中午这顿饭是心满意足，走出食堂这九转大肠，让两个人都赞不绝口。 毕竟是赵新平的拿手好菜。 同时也告诉了赵新平，十天以后要举办500人宴会的事情。 这就是50桌。 要求赵新平三天之内拿出一个酒席的菜单。 而且不能太奢华，各地都在提倡节俭。 一桌的标准只有十块钱。 已经是普通工人一个月差不多1/3的工资。 赵新平回来之后坐在食堂角落的桌子，跟前儿在那里发愁。 吴德志急忙凑了过来，给师傅端来泡好的茶。 “师傅，您怎么了？” “我怎么了？现在出了大事儿。” “师傅到底是什么事儿？您说一说，说不准我能给你想个主意。一人计短，二人计长。” 吴德志只有抱紧了师傅的金大腿，才有今天的水涨船高。 自然是尽心尽力地伺候赵新平。 “现在领导要交给咱们一个重要的任务，十天以后要举办。50桌的宴席，这50桌的宴席倒是不难。” “师傅，难在哪里？” “难就难在一桌酒席要咱们控制在十块钱的成本。” 赵新平一提这个也有点头疼，十块钱看起来不少。 可是一桌十个人，而且来的都是受到表彰的模范先进人物。 省里召集了全省之内的先进模范来他们这里吃饭，档次肯定不能太次。 虽然不能大鱼大肉，但是绝对也不允许你一桌子素菜来招待这些模范。 不说别的哪怕桌子上只有一条鱼，一只鸡，成本已经少了四块钱。 一桌饭菜招待十个人至少要十二个菜，两个主食。 这还是最少的。 除了鸡和鱼。 六块钱要置办十个菜，再加上主食，这怎么可能？ 再说一只鸡，一条鱼也显得太寒酸了。 刘主任，王主任临走的时候那一脸意味深长地告诉自己，一定要给咱们北川饭店长脸。 “十块钱师傅他们是不是脑子有病啊？十块钱够干什么呀？” “不够！领导也这么交代了！而且到时候还有省里的领导亲自光临，你想咱们要是全用素菜来招待这么多模范。 到时候领导一旦生气，后果不堪设想。” 这也是赵新平为什么发愁的缘故。 “你也知道咱们几个人拿手的都是荤菜，首先九转大肠要是上桌那么这一道菜自然受欢迎，可是成本又得减去一块。” “鱼和鸡弄完了，起码你还得弄点红烧肉或者糖醋丸子什么的糊弄一下。” “这么加在一块儿五个大菜十块钱都有点打不住。” 这也是发愁的地方。 “师傅，这种事情徒弟给你想了个折。” 吴德志早就已经瞄见了正在那里也不断用目光打量赵新平的王副科长。 赵新平顺着吴德志的目光看过去，正好对上了王副科长的目光。 微微露出一个笑容，点点头。 他来之前自然打听清楚自己的到来，把人家王科长的位置给占了，直接从正科级变成了副科级。 他一直都防着王科长，生怕王科长的那几个徒弟在自己手底下捣乱。 也是为什么要打乱工作，把每个人的工作都进行调整。 他生怕王科长卷土重来，来个死鱼翻身。 “你看他干什么？” “师傅，您这么聪明的人应该早就想到了！这个王副科长一直对您不满。您没看到他今天带的那个徒弟早上开会的时候那一脸的不服气。 留着这么一个定时炸弹在这里迟早是祸害。” “你要这么一说，我倒是有了主意。” 赵新平脸上露出了笑容，大手落在吴德志的肩上，满意地拍了拍徒弟的肩膀。 “你小子就这点好，脑子聪明很够用，你放心，师傅不会忘了你今天给师傅出的主意。” 第336章 大坑在这里等着呢！ 看最快更新无错小说，请记住 https://www.52wx.com！章节内容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337章 一对不识抬举的 王副科长坐在灶台跟前，长叹一口气。 这个大坑不掉，他也已经掉进来了，现在怎么办？ 徒弟急忙凑过来。 “师傅姓赵的，刚才找你干什么？” 王春生长叹一口气，从脑袋上把白色的厨师帽拿了下来，在手里捏了捏，扔在了桌子上。 “你师傅这次栽了个大跟头。恐怕这一次真的是干到头了。” “师傅怎么回事儿？那姓赵的是不是又给你使坏了？” 高大强壮的王二虎既是王春生的侄子，又是王春生的徒弟，已经足足跟了他有20年。 “我现在也不知道该怎么办，姓赵的给我弄了个大坑，结果我自己还心甘情愿的跳了进去。这回跳的坑里，只能等着别人把我埋了。” 王春生暗叹自己识人不明，怎么会没看出来赵新平心怀叵测，怎么可能赵新平不对付自己？ 这不就来了。 等他把事情的前因后果说了，几个徒弟听完都愣在当场。三块钱要做七个素菜，外加两个主食，一个汤，这不是开玩笑吗？ 难不成给宴席的桌子上每人都上醋溜白菜，辣炒白菜，水煮白菜或者是水煮豆腐，清炒豆腐？ 那还不得被上级领导给骂死才怪。 谁家酒宴上上这种菜。 可是先不说现在秋收已经过了，地里的应季的蔬菜基本上都不多了，唯一能找到的大概就是白菜，萝卜和土豆。 这三样东西就是做出花来，也上不了档次。 其他的像茄子，豆角，西红柿，黄瓜，现在只能去找，而且还不一定能找到。 更不要说一些稀罕的蔬菜，他们这地方更不可能有。 白菜土豆萝卜怎么做？ 一时之间，食堂里的气氛立刻沉闷下来。 冯慧珍正在那里专心致志的削皮，却听到身旁二虎和冯阿牛正在那里窃窃私语。 “赵科长也太狠了，三块钱让师傅要做出来七个菜，两个主食，一个汤，这不是为难人吗？” “为难人能怎么样，咱师傅自己答应的那么痛快。” “再说赵科长，人家是科长安排你干这个工作，你就得干好。” “那要是师傅这一次办砸了怎么办？” “还用说，师傅现在已经成了副科长，如果这一次再办砸了，这可是事关到省里，市里面子工程的问题。办砸了的后果你想一想是啥？咱科长恐怕只能当一个普通的厨师。” “师傅怎么这么倒霉？” 冯慧珍心里一动。 三块钱做七个素菜，两个主食，一个汤？ 回头看了一眼赵新平那边，赵科长正在得意洋洋的给他的几个徒弟开会，看样子是准备酒席的安排问题。 不一会儿的功夫，赵科长的会开完了。 吴德志得意洋洋的走了过来，拍了拍手，对厨房里的所有人说道。 “大家都把手里的活儿放一放，听赵科长说几句话。” 众人安静下来。 赵科长这才站起身。 “给大家宣布一件事，咱们接了一项艰巨的任务，十天之后咱们要办一次50桌的。大型宴席要招待500个省里的模范先进工作者。 这次的任务中，任务急！我和王副科长进行了任务分配。我主要负责荤菜这一块，王副科长主要负责素菜以及主食和汤。” “人员方面我也想做一下安排。咱们把人手分配一下，这样大家到时候都不会乱，也不会一个人负责好几项工作，出了乱子。 当然这么做的目的主要是为了到时候很好的为500名模范先进工作者服务。我要警告大家，这是省里市里非常重视的一次招待。 一旦出现问题，可是要追责的。每一个人分配过之后，一定要做好自己的本职工作，配合自己的上级领导，全力以赴的完成这一次的任务。” 剩下的话就不用说了，赵科长已经捋出了一个名单，他带着四个徒弟，又要了六个负责打下手的。 剩下的人自然全都是给了王副科长。 其实从名单上就能看出来，赵科长要的这六个人都是一开始就已经倒向赵科长，成天阿谀奉承的人。 而面对他们十个学习的学生，吴德志走了过来。 “你们十个人也要进行一下分配，每一个人跟一个师傅这样。一对一教学，以后也方便你们学习。” 吴德志走到冯慧珍面前低声说。 “冯慧珍，你要是认我当师傅的话，以后可是能学到不少厨艺。我跟着我师傅二十多年，什么九转大肠，什么红烧蹄胖！ 全都是我们的拿手好菜，要是跟着我学，你将来回到你们生产队绝对是食堂的领导骨干。” “我可是给了你一个好机会。” 吴德志早就看出来眼前这个冯慧珍不是什么好拿捏的角色。 可是又依然心有不甘。 “吴德志同志，还真没必要。其实我现在只能算是一个新手。要学习的东西还很多，像九转大肠，红烧蹄胖之类的大菜一时半会儿还学不到，要不然您还是选别人当徒弟。” 冯慧珍不卑不亢的怼了回去。 她还需要跟别人学？ 吴德志冷笑一声，“不识抬举！行，冯慧珍就安排你跟着王副科长学习。” 他是故意的王副科长只要十天之后就会被撸下台，到时候跟着王副主任冯慧珍这个徒弟就彻底没了师傅。 他就是要让冯慧珍好好的见识一下什么叫做真正的世情冷暖。 冯慧珍高高兴兴地说道，“好。” 吴德志一扭头，把目光落在了田小娟身上。 冯慧珍不识抬举，总不至于是一个人都不使抬举吧。 笑眯眯的凑上前去。 “田小娟同学，要不然你当我的徒弟吧？我可是很看好你。” 田小娟白了一眼吴德志，这个男人一看就心思不正，这副嘴脸让谁都看着恶心。 冯慧珍刚才对吴德志的时候，她又不是没看在眼里。 冯慧珍敢怼人，难不成以为她田小娟不敢怼人？ “对不起，我连切土豆丝都不会切，更不要说去做什么九转大肠，红烧蹄髈。吴德志同志，我觉得我还是应该先学基础。” “打好基础才能学习更好的技能。” 吴德志冷笑。 “你们俩倒是一对儿，都是一对儿不识抬举的！行，从今天开始你也去削土豆皮。还有你也归王副科长这个师傅带。” 第338章 想要帮忙 看最快更新无错小说，请记住 https://www.52wx.com！章节内容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339章 祖上御厨 土豆，白菜可以变出来很多美食。 冯慧珍简单的思索之后，列了一份菜单出来。 王春生已经吃完，看到那丫头放下了纸和笔，不由地笑道。 “慧珍啊，你写出来个啥呀？” 王春生是真不抱希望。 “师傅，要不然你看一看。” 她是根据自己前世的经验设定了这些东西。 食堂最不缺的就是基础的一些材料，油盐酱醋，外加面粉，大米。 进行配合之后其实也能做出来很多东西。 “干锅土豆片？这些菜名我都没听说过，你确定能好吃吗？” 王春生看着这张菜单，满脸为难。 “师傅，你别听她一个小丫头片子的，她才几斤几两你听她的，咱们不是更完蛋了。” 这是王春生的大徒弟王二虎。 最近大家都心烦气躁，主要是变不出花样来说，可是越来越临近宴席，眼瞅着只剩两天。 明天就得跟供销社竞进菜，如果这些材料不进回来后天连宴席都没办法做。 可是大家都明白。 就像是头上悬着一把刀，马上就要落下来。 “你少废话，现在这情况，她写出来的这东西。咱们不一定会做，能做出来可是总比现在咱们毫无头绪地强。你先听听慧珍是怎么说的。” 王春生当然是死马当活马医，而且到了这个地步已经毫无办法。 小丫头写的这些菜肴，应该是他们当地的地方特产特色。 如果他们能按照小丫头的描述做出来，说不准还能真的有点儿新奇，更胜一筹。 “师傅，要不然这样，今天下班儿之后，我给你们大家把这个菜谱上的菜肴全都做一遍。你们先试吃一下，如果觉得味道还可以，那咱们就照这个菜单来。 如果觉得味道不行，那咱们今天晚上还能加班加点临时换菜谱。” 冯慧珍也没有大包大揽，有一些东西自己觉得新奇，不代表别人觉得新奇。 当然她唯一可以贡献的是自己空间里的那些调料。 王春生一听心中一喜，“小丫头你会做啊？如果你会做，那就太好了，尝一尝不算过分。” 一天的忙碌过去，食堂结束了营业，赵新平已经带着徒弟下班儿走了，剩下的工人们也都陆陆续续地离开。 王春生带着自己的八个徒弟，还有冯慧珍和田晓慧在食堂里正在忙碌。 “这个是文思豆腐，考验的是刀工。当然也考验味道，但是相对来说味道清淡，主要是人一眼看去，赏心悦目，很让人惊艳。” 看着冯慧珍一边说明一边下刀如神，尤其是现在这块儿豆腐。在水中散开，变成了一朵菊花。 其他人都愣了，这刀工他们谁能比得上？ 就连王春生也不敢夸海口，自己能做到。 食堂足足忙到了10点多。 11个人坐在饭桌前，看着这一桌饭菜，连王春生都不由得大为惊叹。 “我真的没有见过这样的东西，最简单的食材做出来居然会是这样的味道。” 王二虎跟其他人筷子跟飞一样。 恨不得站起来吃东西。 腮帮子里塞得满满的，口齿不清地竖着大拇指夸奖冯慧珍。 “冯慧珍，你太厉害了，我简直都不敢相信这是土豆做出来的。我怎么能没想到呢？蘑菇木耳也能派上用场。这也是素菜。” “这一碗拉面可真好吃，简单的打卤面，却吃出了不一样的味道。” “米饭居然还能炒出这个味道。” 一桌子饭菜，风卷残云，被他们吃了个精光。 每一种菜品尝过后，不少人都惊叹现在冯慧珍做出来的菜和他们心目中的饭菜完全不是一个概念。 第一次他们知道普通的简简单单的素菜居然可以变换出这么多的花样，而且可以做得这么精致。 这一桌子可没有放一点肉，问题是吃起来也一样会让人感觉意犹未尽。 王春生放下筷子，擦了擦嘴默默地望着冯慧珍。 “冯慧珍同学，你是不是应该跟我解释一下，就你这一手的本事，居然还到北川饭店来学艺，你开啥玩笑啊？ 这不是在笑话我们一群人，我们这一群人家在一起，谁能顶得过你一个人？” 主要是他是多年的厨子，自然知道对方做的这些菜看起来简单。 但是越是简单的东西越考验厨师的手艺。 他带领五食堂这么多年输就输在自己的厨艺不精。 很明显眼前的这姑娘这一身厨艺绝不是简单的一个学生。 没有几十年的历练，怎么可能做到刀功，火候，味道掌控得如此炉火纯青。 这丫头才多大呀，看起来也不过刚刚20出头。 这是从娘胎里就开始练了吗？ 其他人一听这话，也纷纷安静下来。 对呀，姑娘这么年纪轻轻，有这么一身本事。 跑到他们这里来学艺，那不是开玩笑。 “师傅您想多了，我这一身本事是家传的。我们家祖上有玉厨，这是从爷爷辈传下来的。本来是传男不传女，可是到了我们这一辈也就没有那么多讲究。 没想到这一次有上工农兵大学的机会来了之后既然有这个项目，我想着学了这个回去之后就顺理成章地能够去当一个厨子，也算是学以致用。” 冯慧珍找了一个借口，要不然这一身厨艺可没法解释。 其实自己爷爷他可没见过，具体是不是御厨出身，那只能由她编。 “哎呀，原来是这样啊，师傅，这也算是万幸。冯慧珍这一次幸亏有你给大家伙儿解决了这么大的难题。 你不知道我这两天派小五，小六偷偷听赵科长那边儿。 他们早就打算好了，想让我师傅背黑锅，这一次如果饭菜不好吃，指定是把我们这些人都撵出去。 我听赵科长说了，到时候他就弄一批人回来，全是新手，自然得听赵科长的指挥。 到时候把我们发配到底下厂矿的食堂去，能不能当上厨子都是一回事儿。” 王二虎却不管那些无论如何算是非常幸运，如果没有冯慧珍靠他们自己还不就是老三样。 就凭酸辣土豆丝，酸辣白菜，凉拌萝卜丝能沾了光才怪。 用这几样菜招呼省市领导，那简直是自取其辱。 第340章 大发雷霆 准备酒席的那天早上。 供销社的销售员早早的就已经开车来了，因为今天是个特殊的日子。 他们送的菜肉蛋相当的多。 赵新平一点儿都没客气，让人直接把自己需要的材料全部都拿走。 一点儿都不留给他们。 他可是要做大菜的人，今天不光换了一身崭新的厨师服， 刮了胡子，精神奕奕。 他今天身为大厨可是要一显身手，要靠着今天这些菜扬名立万。 看到王春生让底下的徒弟们搬进去的那些菜。 赵新平呵呵乐了一下，这些菜能变出花样才怪。 别以为弄来点儿稀罕的黄瓜，茄子，西红柿就能改变局面。 这个年代人人肚子里都没油水，荤腥大菜才是人们的最爱。 你问问谁不爱吃肉？ 双方忙得热火朝天，彼此之间谁也没机会去看对方。 食堂的服务员和小组长早就忙得热火朝天，他们不光早就把食堂打扫得换人一心现在50张桌子摆得整整齐齐。 平日里五食堂的桌子是不铺桌布的，因为在这里吃饭的都是吃一些简单的菜肴。 用不着这么铺张奢侈。 可是今天不一样，招待的可是省市领导。 厨房和外面的大厅隔着一堵墙。 为了阻挡油烟，这里只有一个进出的门。 有专门送菜的服务员，络绎不绝地把里面的菜都摆上了桌。 11:30，专门的大轿子车拉来了几车人。 都是身披红花的先进工作者。 大家纷纷落座。 中间位的一桌是专门给省市领导留下的。 这里已经摆上了省市领导的名牌。 11:45省市领导的专车到了。 四辆吉普车的到来，让所有食堂领导出去迎接。 当然，其中可不包括赵新平和王春生。 刘主任和王主任亲自迎接。 领导来到五食堂，进入之后看周围的摆设不由地满意地点点头。 “小刘，小王，收拾得不错。就应该这样，简朴中透着端庄大气。” 刘主任和王主任急忙笑着点点头。 “领导，招待各位先进工作者，自然得花点儿心思。” 不用客套，大家坐在桌子前，举起酒杯。 在省市领导的轮番演讲之后终于进入主题。 王主任和刘主任作为陪客，在主桌。 看着端上来的一道一道热菜，香酥鸡，红烧鲤鱼，九转大肠，红烧蹄膀，还有一道糖醋丸子。 魏建明眉头微微一皱。 “不是告诉你们要节俭，要节俭吗？外面很多群众都吃不饱肚子，咱们今年的工作任务还很严谨。要知道去年的灾年让大家都遭了灾。 今年咱们应该做表率作用，尤其是这些先进工作者。你们弄得这么铺张浪费，大鱼大肉的怎么能吃得下去？” “你们知不知道今年的救济粮还在给底下的乡镇发放？有一些生产队每家每户一年只能分到100斤粮食，全靠救济粮，家里饿的孩子都骨瘦如柴。” “这些大鱼大肉你们吃得下去吗？” 魏建明把筷子啪地一拍。 他作为省里的领导，知道底下的干部做事的时候总要考虑到他们领导的身份，做事方面毫无节制。 只想着溜须拍马。 看看这顿饭。 “这一桌饭菜起码12道菜吧，12道菜现在上来就五道全是大鱼大肉，请问剩下的菜还有多少是荤菜？ 你们底下的领导就是这么做事的？不关心老百姓的疾苦，只想着自己大鱼大肉，难不成要让我们的先进工作者也跟你们学习？回去以后鱼肉乡亲们。” 整个食堂里瞬间安静下来，谁也没有想到有这种突发状况。 刘主任和王主任脑门上的汗珠子，都滴了下来。 两个人急忙站起身，毕恭毕敬地解释。 “领导，您别生气，这是我们安排上的疏忽，不过我们已经控制标准了，实话跟您说，这一桌酒席的成本价格只有十块钱。 您看这五道菜已经占了大鱼大肉，剩下的恐怕做不了什么荤菜了。” “领导，您说得对，我们以后在工作中一定要改进。” “一定要把艰苦朴素的作风发扬光大。” “一桌十块钱，还不错。算你们有心了，我刚才这火发的毫无理。大家不要因为这样就不吃了，你们难得也改善一次生活。我知道现在有的地方人饿得都有点儿头昏眼花。 你们大家都是从生产的一线赶来的。想必平常家里也是舍不得吃这些大鱼大肉，来来来，大家都动筷子。” “尝一尝咱们这省里赫赫有名的北川饭店做的菜肴味道好不好？” 魏建明不希望给其他的同志造成心理影响。免得大家一会儿吃饭都吃不香。 主要是听说一桌只有十块钱，这才把心放了下来。 要是一桌子弄十几个肉菜出来，那他才真正没办法像底下的人交代。 这些先进工作者可都是吃过苦，在一线艰苦奋斗的工作者。 不能寒了这些人的心。 让所有人以为他们这些上面的领导每天就是这样大鱼大肉。 就算是这样，他对于眼前这五个肉菜的安排也有点儿不满。 魏建明的缓和终于让气氛缓和了下来。 大家终于动筷子，不过面对肉菜的时候，人人也保持了谨慎。 夹一筷子连滋味都没尝，就直接咽进了肚子里，生怕被其他人看到，他们对于大鱼大肉的向往。 他们可是思想先进，有带头作用的先进工作者，怎么可能有那种奢侈作风？想要大鱼大肉。 结果五个肉菜硬是在桌子上有一点儿受到冷落。 魏建民看了看摆着的四盘凉菜。 非常精致。 “这个菜是什么？” “这个我看着有点像粗粮，就是不知道这是什么面？” 王主任和刘主任看着眼前这一盘东西也搞不清楚是什么。 只好让人去把赵科长叫了出来。 “几位领导，饭菜的口味也不知道合不合你们的心意，如果有口味不合适的地方，我们立刻改。” 赵新平见到了省市的领导，立刻变得谨小慎微，恭恭敬敬。 魏建明指了指那一盘黑黝黝粉条和黄瓜丝拌起来有点辣椒面，看起来比较爽口的菜肴，问道。 “这道菜是用什么材料做的？我看着像是粗粮。” 毕竟大家吃的粉条可都是透明的。 第341章 蕨根的价值 看最快更新无错小说，请记住 https://www.52wx.com！章节内容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342章 赞扬 魏建明亲自给自己盛了一碗汤，拿勺子细细地喝了两口。 不由地点点头。 “虽然这汤里少了火腿的提鲜和鸡汤提味儿，但是总体来说，这个汤的味道非常不错。而且你们居然能用全素的法子做出来几乎可以以假乱真的文思豆腐的确是很有创意。 而且不得不说这文思豆腐刀功确实厉害。王春生王副科长，你这刀工可真的算是你说第二，大概没人敢说第一吧？” 魏建明的表扬让王春生受宠若惊，急忙摆摆手。 他可没有那个脸，把这些功劳全抢到自己一个人身上。 “领导，我实话跟您说，这一些菜肴的创意做法甚至大不多部分都是出自我手底下的一个徒弟，叫冯慧珍的女孩子。 尤其是这个文思豆腐这刀功我自己试过了，我也做不到。 没有很多年的练习很难做到，都是这丫头一手做的。” 魏建明不由赞赏地看了眼王春生这个人居然能不抢功劳。 在自己毫不知道这个冯慧珍的情况之下，愿意把自己的徒弟推出来。 这就证明人品很好。 “你也不错。慧眼识人的功夫也不是人人都能有的。” “来吧，把你的徒弟请出来，让大家都见识见识这个女中豪杰到底有多么优秀。” 刘主任和王主任急忙进去。 “谁是冯慧珍？谁是冯慧珍？” 冯慧珍已经忙完了，这会儿正坐在角落里和田小娟两个人喝汤。 文思豆腐他们做了一大锅，这一大锅还有富裕。 自然每人还能尝到一小碗。 现在包括他们还有王春生的各个徒弟，大家人手一碗，正在那里喝得欢快。 猛然听到有人喊她的名字，汤差一点儿呛在喉咙里，连声咳嗽了两声，冯慧珍才缓过气来。 “我是冯慧珍。” “快点儿把围裙摘了出来，领导要见你。” 冯慧珍一听这话也有点儿乱建省里的领导。 怎么和她扯上关系了？ 把围裙摘下来递给田小娟，捋了捋头发，转身跟着刘主任和王主任走出去。 “主任，到底出什么事儿了？” “你别紧张，没事儿没事儿！是好事儿，大好事儿。” 刘主任看到眼前的姑娘似乎有点紧张，急忙安慰道。 冯慧珍听了这话，心才放到了肚子里。 只要不是出了什么大事儿就行，毕竟做饭菜唯一出现的大事就是食品安全问题。 她在这个行业这么久，最怕听到这种惊天动地的吼声。 等来到前面的大厅，在万众瞩目当中，所有人都盯着冯慧珍，看着这个年轻的姑娘出现在众人面前。 不由地传来了热烈的掌声。 人们的掌声只是为了表达对于这桌饭菜的赞赏。 不少人听说了省里的领导对于这么简单的饭菜，居然能说出那么多悠久的传说。 更是为自己虽然吃到的是简单的豆腐汤，可是吃到嘴里的滋味，那绝对会终身难忘。 尤其是在王春生的介绍之下，大家又纷纷品尝了其他的菜肴。 反而把赵新平做的那几道荤菜搁置到了一边，每一个人都兴高采烈地尝着眼前的这些素菜，主食和汤。 每一个菜口味都非常独特，简单的素菜做出了让人们永生难忘的味道。 王春生又是一个实诚的人，这会儿不遗余力地介绍了冯慧珍家传御厨的身份。 这也是受到人们掌声欢迎的缘故。 “冯慧珍同志，真的没有想到你这么一个年轻的姑娘，居然有这么一手出色的厨艺。” 魏建明看到眼前的姑娘也是大为吃惊，他以为的御厨是一个三四十岁的中年妇女。 毕竟桌子上的很多菜肴，无论是刀工还是口味，都需要常年的经验累积才能做到。可是眼前这姑娘这么年轻，就能做出这样的水平。 冯慧珍这会儿真的有点受宠若惊，被五百多个人盯着，这种感受不亚于她上辈子开的集团会议。 倒是落落大方的握了握眼前这位省里领导的手。 “领导，您好。我这些不算什么，只是家传的经常做熟能生巧，还得跟我师傅好好学习。学习咱们中华菜肴的广博文化。” 这会儿必须谦虚，这么多人盯着，而且还有记者。 魏建明满意地点点头。 回头对刘主任和王主任说。 “你们两个看看人家小丫头谦虚得很。” 又扭头看了看王春生。 “王师傅，你还真不错，带了一个这么优秀的徒弟出来。” 王春生急忙分辨。 “领导我哪里行啊？还是她自己家传的厨艺。” 刚想说出自己只不过当了冯慧珍五天的师傅。 哪成想冯慧珍却急忙说道，“领导全都是我师傅的，悉心培养。您放心，我绝对不会骄傲，后续还要跟着王师傅好好学习，一定会把我们中华美食发扬光大。” 魏建明笑着点点头。 “这样就很好，我们有技术的老师傅，老工人就应该这样一帮一带。带出来更多的优秀人才，为我们祖国的建设做出贡献。 王师傅就是我们的楷模和典范，你看看徒弟做的，他可一点儿都不居功。” 立刻又响起了热烈的掌声。 把站在一旁的赵新平气得牙齿紧咬。 这回风光全给王春生，自己算什么？ 他这个五食堂的科长算是丢人到家了。 魏建明又详细地询问了冯慧珍关于蕨根粉一些技术难题。 冯慧珍也没藏私，这种东西有什么可藏的？ 后世这个是大家餐桌上的一道美食。 能好好的利用，其实对现在的人们来说，也算是开发了一种新的食物。 不光详细的说了做法，而且还把做法详细地写了出来。 魏建民的秘书急忙做了详细的记录。 吃一顿饭在热烈的气氛之下终于结束，刘主任和王主任热情地把上级领导全都送走了。 看着远去的那几辆车，心终于落到了肚子里。 这次的宴席算是有惊无险。 两个人终于回到了餐厅里，看着餐厅里餐桌上遗留的菜两个人不由的苦笑。 餐桌上其他的菜肴都吃得精光，唯有剩下了五道荤菜。 显然有上级领导在，谁还敢对着五道荤菜下筷子？ 第343章 再也不来五食堂吃饭 赵新平急忙迎上来，领导还在，他又怎么能去休息。 “刘主任，王主任今天忙了一天了，我已经让徒弟做了一些小炒饭菜。你们两位吃点儿吧。” 赵新平一向会在这些事情上动小心思。 刘主任和王主任跟着赵新平来到了食堂角落的桌子里，其他的桌子还没收拾。 桌上摆了四个菜。 赵新平那天就看出来两位主任很喜欢吃自己做的九转大肠。 今天做的时候特意给两位主任留了出来。 桌上的四样菜，九转大肠，红烧蹄膀，糖醋丸子，香酥鸡。 还有两瓶五粮液。 酒可是他自己准备的。 赵新平急于讨好两位主任，能够挽回自己今天面子上的损失。 可是完全没想到刘主任和王主任看到这四样菜的时候，脸色一下子就铁青了。 “赵新平同志，刚才上级领导刚刚说了，要我们艰苦朴素。上级领导的方针政策你是完全没听到心里啊。赵新平同志，你这样不贯彻执行上级领导的精神，不符合一个合格的领导者。” “好了，你有那个心思，把心思好好地花在工作上，把食堂的工作搞好。那才是重中之重，少把心思花在这种请客吃饭的事情上面。 我们不饿，赶紧把这些东西收了。我告诉你这一个月你们五食堂要在评比中获得优异的成绩，那么你这个科长就能干下去。 如果不行，我可告诉你。我就撤了你的职。” 刘主任和王主任扔下狠话，转身就走了，能吃得下去吗？ 刚刚领导说了让艰苦朴素，连领导都没有多夹这几样菜。 看看大家谁都明白领导的意思。 唯有这个蠢货居然还敢给他们弄这些小炒，这要是传出去，领导刚走，他们就在食堂里大吃二喝，他们两个不想干了吗？ 这是表示对上级领导的精神有多么不满。 赵新平被训得灰头土脸，站在食堂厨房门口的人们看到这一幕，每个人心里是怎么想的，谁也不知道。 赵新平脸上无光，狠狠地训斥道。 “你们还看什么看？赶紧干活儿呀。” 大家开始忙碌。 剩了这么多的荤菜。 这个又不能到泔水桶里去，这年月浪费粮食也不带这么浪费的。 倒是便宜了外面的所有服务员，每个人打包了一包饭菜回去。 这一件事也渐渐在外面传开。 赵新平和几个徒弟开会。 这一次他被王春生抢了风头，他不甘心，他必须把这个面子争回来。 主任已经下达了命令，这个月的大评比一定得拔得头筹。 他们每个月的大评比就是每个月每个食堂每天都有不同的菜单。 根据所有人对菜吃完之后的评价会给出一个评分，当然还有专门的意见本供所有吃饭的同志留言。 现在连赵新平都有点发愁。 领导刚刚批评他们不够节俭，食堂的荤菜最多只能有一样。 总不能天天九转大肠？ 可是要想变换出花样来，那可不容易。 这件事他还不能让王春生插手，王春生要是把其他那些菜单推出去。 就算最后赢了，刘主任和王主任估计也会以为是王春生的功劳。 绞尽脑汁，赵新平终于列出了菜单。 赵新平的手艺其实也相对不错，可是有一些素菜上面变不出什么花样。 比如说土豆。 除了炒酸辣土豆丝以外，他真想不出其他法子。 今天他看到的那个干锅土豆片儿没有尝过味道，也不知道对方是怎么做的。 看起来似乎没什么特别，可是好像很受欢迎。 他不想重复王春生的那些菜谱，就只能自己创新。 第二天的食堂黑板上列出了菜单。 四个菜一个家常豆腐，一个九转大肠，一个干锅白菜，一个凉拌白萝卜丝。 干锅白菜就是根据干锅土豆片改良来的。 可惜的是，显然他不知道改良的时候要考虑到菜肴的口感等等一些东西。 当然更不知道对方的干锅土豆片儿是怎么做的。 以至于他们今天做出来的菜肴有点四不像。 满食堂的职工集体在抱怨。 “你们怎么回事儿？是不是换了厨子了？这做的这什么玩意儿？干锅白菜吃起来还不如出醋溜白菜。还有凉拌白萝卜丝，以前王科长做的白萝卜丝多好吃啊。这是什么玩意儿？ 也就是九转大肠和家常豆腐还勉勉强强。” “你们五食堂不是推出新菜了吗？这就是你们的新菜？” “还不如以前的菜呢，起码还能吃个可口。” 不少人吃得直接把饭盒撂在现场，用筷子敲起了饭盒。 今天赵新平也有点儿焦头烂额，因为他不想让王春生插手，所以根本没有动用王春生那边的人手，只让他们打下手。 比如说洗菜，切菜之类的。 做菜全程是他和吴德志两个人在做。 可是人是分心乏术，他拿手的是九转大肠和家常豆腐。其他的两个菜只能交给吴德志。 吴德志哪做过干锅白菜啊？ 他从字面上猜测这干锅白菜就是煸炒得比较干一些。 白菜的汤汁是被吸收干了，可是白菜吃起来软烂得都要入口即化。 白萝卜丝变不出什么花样。 不就是加点糖，加点盐，加点醋和酱油。 最多加点辣椒油。 吴德志的漫不经心引来了今天的这场爆发。 赵新平真的有点恨铁不成钢。 “你怎么就不能动动脑子？你做的这是什么玩意儿啊？” 他尝了一口白菜，连他都咽不下去，更不要说外面的那些客人。 刘主任和王主任听到食堂里爆发了群情激愤，急忙赶到。 他们尝了菜之后，也不由得一脸苦涩。 这玩意儿喂猪猪都不愿意吃。 急忙安抚大家。 “对不起，对不起，各位同志，这一次是我们厨房的厨师同志工作上的失误。我们保证下不为例，再也不会出现这样的事情，今天大家吃的饭菜我们给免费。” “请大家放心，我们以后一定在工作上尽力改进。” 听说饭菜免费，可是依然没办法抑制大家的怒火。 “主任不是我们挑剔，这饭菜也得有点儿样子，北川饭店可不是外面的大食堂。大食堂如果做出这种猪食，人家的便宜也就不说了。 你说我们专门到这里来吃，吃的就是这种东西。这不是欺负人吗？” “以前王科长他们做的饭菜还不错，怎么现在换了人菜都做到这种水平了？” “这不是给咱们北川饭店脸上抹黑。” “下一次再也不来五食堂吃饭了。” “走，走走。” 第344章 竞争 看着人们气愤地纷纷离开，王主任和刘主任劝都劝不住。 两个人来到了后厨。 “赵新平，你是干什么吃的？你一个厨子连饭都做不好，我给你一个月的时间，让你和其他几个食堂大比拼！你可倒好，你现在在干什么？ 你不想干了，你就直说。” 刘主任是个暴脾气，尤其今天发生的事情引起了严重的后果。 这么多各个工厂的科长，主任一类的职工在这边吃饭，如果传出去，五食堂得关门。 赵新平也知道今天弄出了大事儿，他也没想到坏就坏在了干锅白菜上。 本来以为弄个创新，却没想到创新没弄成，反而弄成了一个炸锅。 “刘主任，我知道错了，今天的事情我检讨是我的问题，我没有安排好工作。把这么重要的事情怎么能交给徒弟去做。您放心，明天我一定把工作做好。” “再也不会出这种纰漏。” “明天还有明天吗？我告诉你赵新平，我再给你一次机会。王春生，你来一下。” 王春生急忙过来，今天看到赵新平把食堂弄得这么乱七八糟，连他都有点儿心疼。 王春生在五食堂已经干了有三十年。 从一开始自己只是个新手的厨师，一直到现在。 连徒弟都已经带出来。 五食堂留给他的是有深刻的情感，这里仿佛是他的第二个家。 赵新平今天的作为他也不赞成，可是作为食堂里的主要领导，他没有办法反驳赵新平的话。 赵新平其实就是私心太重，要是让他带着人直接负责一部分的话，就不容易出现今天的问题。 “主任！” “我跟你们说现在由着赵科长继续这么胡闹下去，五食堂迟早要关门。从明天开始五食堂的菜单由你们两个共同负责。同时这也算是一次良性的竞争。 赵科长，你的领导才能真的是让我有点儿遗憾。从明天开始，五食堂一天要求有八个菜。 供所有的客人选择。 四个菜由赵科长带人负责。另外四个菜由王副科长带人负责。 每天要求客人写出对八个菜的评价。一个月之后进行考核，谁带队获得的称赞更高，那么谁就成为五食堂的主要负责人！ 还有请大家注意一下，要求物美价廉，而且要荤素搭配，营养丰富。” 刘主任和王主任宣布完成，两个人又急匆匆地去忙他们的工作。他们俩又不是负责一个食堂。 本来以为请来一个赵新平，能让他们俩省点事儿，没想到赵新平来了五食堂没焕发新颜，现在都差一点关门。 两个人再也不敢掉以轻心。 赵新平看着主任走了，斜眼打量王春生。 “这回你得意了。” “赵科长，我得意什么呀？” “得意你马上就可以取代我，我还告诉你，我还不信这个邪。你给我走着瞧王春生，我一定会赢了这场比赛。” 赵新平转身带着人走了。 王春生叹了口气。 不过也开了一个会。 “冯慧珍，从今天开始你要担当咱们大厨的责任。” 王春生仔细地琢磨过，有一些新的菜品，他们的确是没有见过。 这是冯慧珍身上的优势。 反而不是他们一些家常菜可以争取到的优势。 这孩子很年轻，脑子转得快，又聪明伶俐，最重要的是家学渊源。 无论从哪一方面来说，冯慧珍身上的优势都是可以帮他们把五食堂发扬光大的优点。 “师傅，我还年轻，一上来就担当大厨的责任是不是有点儿？” 王春生不光有冯慧珍一个徒弟，还有其他几个徒弟。 冯慧珍觉得这么一上来容易引起公愤。 王二虎拍了拍冯慧珍的肩膀。 “师妹，你说什么呢？就你这手艺都能超过咱师傅了，你别说当大厨，你就是当我们师傅，我们都心服口服。再说了，你要是当了大厨我们也能跟你学手艺不是？” 说完这话，觉得有点儿下自己师傅的脸，急忙回头说，“师傅，咱们应该多学习，学习才有创新。” 王春生给了王二虎一巴掌，笑着说道。 “是啊，活到老学到老，这一点你师傅早就知道。慧珍你就不要担心，从现在开始你作为咱们五食堂的主要厨师负责人。 开始承担起责任，菜谱由你来做，菜肴由你来安排，分工合作。 我希望的并不一定是赢得这场比赛，我希望的是能够盘活咱们五食堂，让五食堂焕发出新的光彩让人们一提起五食堂都竖起大拇指。” “五食堂这些年一直口碑不好，当然也跟你师傅有关。我只会做一些家常小炒，有一些菜还做得不够到位。是我让五食堂走到了今天，可是又是让赵新平让五食堂彻底的陷入了绝境。” “我只是希望别人提起北川饭店的五食堂，不会只是摇头。” 这是把食堂的重任都交给了冯慧珍。 冯慧珍想了一想，神色自如地点点头。 一点儿没有难为情，也没有担负重任的为难之色。 反而是落落大方的跟大家说道。 “既然师父相信我，师兄，师弟，你们都相信我，那么从今天开始我想努力的去干一干，承担起这份责任。” 大家都鼓掌欢迎。 赵新平那边的人看到这一幕，不由的冷笑。 “师傅你没看出来王春生这个人太狡猾了，他是准备让那个冯慧珍直接担起顶梁柱的责任。你又不是不知道冯慧珍还真有点儿本事，要真让冯慧珍帮着王春生说不准，还真能赢了咱们！” 胡德志就看不得冯慧珍得到好处。 本来以为的昨天开始王春生倒台，冯慧珍没有了依靠的人。 也没人愿意带冯慧珍，冯慧珍只能求到自己这里，一个学生还能变出花样不成。 结果没成想昨天的算盘居然落空了。 现在要是让冯慧珍继续这么发展下去，冯慧珍真帮着王春生得到了食堂科长的职务。 到时候他和师傅就无立足之地。 赵新平咬了牙，“可是咱们能有什么办法把冯慧珍拉到咱们这边呢？” 以为他不想把冯慧珍拉过来，他非常后悔。 一开始吴德志做出那么丢脸的事情的时候，自己没有秉公办事，如果当时站出来帮冯慧珍的话，说不准现在这个无边风光的人就是自己。 第345章 开饭了 “师傅要把冯慧珍现在拉过来肯定不可能，咱们已经把人给得罪死了。要不然我找人想办法把她打伤，冯慧珍要住院的话，王春生就没有了帮手。 凭王春生和咱们比，他那点儿手艺如果能比得过师傅，刘主任和王主任就不会把师傅您请回来。 到时候咱们就有办法了。” 吴德志只能想出这种鸡鸣狗盗的办法。 赵新平犹豫了一下，那是一个年轻姑娘要被打伤了，怎么得了再说这种事情可是缺德的事情。 他虽然在工作中也容易使点儿心眼儿，勾心斗角，他愿意干。 可是涉及一些真刀实枪地去干坏事儿，赵新平可就不乐意了。 骨子里胆小，可是又坏。 “这不好吧？” “还是算了，毕竟是个姑娘家家的，没必要为难一个小姑娘。而且还是个女大学生，要真把她打伤了，你想一想学校能不查，公安能不查？ 别因小失大。” 赵新平考虑得更多，他可不想因为这样搭上自己几十年的名誉。 吴德志心有不甘。 “师傅，您就甘心这样被他们抢了您的风头？” “行了，我自己有考虑，晚上我就去找我师兄，从他那边调两个人手过来给我帮忙。” 一听这话，吴德志立马脸上露出了兴奋的神色，自己师傅的师兄那可是大名鼎鼎的省里的一级厨师。 管理省里最有名的会仙楼饭店。 是会仙楼饭店的厨房主厨，同时也是会仙楼饭店的经理。 会仙楼这家饭店，那可是招待贵宾的。 省里的重要客人可都往那里送。 虽然北川饭店也有相同的性质，可是北川饭店一食堂还是比不了会仙楼。 第二天一大早黑板上列出了八道菜。 赵新平带了两个陌生的厨子来到了厨房。 两个人看起来很年轻。 一个有二十五六，一个也只不过有二十七八。 两人看起来神情很倨傲。 来到食堂里，看着食堂的厨房环境，还有人们的衣着，脸上的表情几乎有点儿不屑。 尤其是看到冯慧珍他们这边写出了四道菜，两个人几乎是冷笑一声。 “不知所谓。” 气得王二虎差点儿要撸起胳膊跟对方干。 还是被冯慧珍拦了下来。 “师兄你跟他计较什么呀？他们愿意怎么折腾，怎么折腾，最终是客人才能给出评价的。” “我就是看不惯他们那副嚣张的样子。活像他们不是厨子，是省里领导来视察。” “好了好了，咱们做好自己的基本功才是重要的。其他的人和事都不要影响到大家的情绪。” 冯慧珍今天的四道菜很简单。 酸菜鱼，麻辣香锅，酸辣萝卜条，干锅土豆片。 一荤三素。 看起来几乎没什么特色。 而赵新平那边新来的两个年轻人直接写了四道菜出来。 宫保鸡丁，麻婆豆腐，酸菜粉条，外加一个凉拌萝卜丝。 菜式简单，那是因为食堂只有这几种菜肴，并不像是他们那边的会仙楼有各式各样的专门特供蔬菜。 他们想列出不一样的菜单都列不出来。 又不能做各种的荤菜。 到了中午的饭点。 刘主任，王主任最先到的。 就坐在角落里观察。 这个意见是他们制定的，那么肯定要监督实施状况。 有了昨天那一出，显然今天食堂里的客人已经变得稀稀落落。 吃饭的人少了，打饭的人也变得很谨慎。 看到黑板上多出来的菜谱，每个人都真着自己要吃什么，免得撞到雷。 每个人选择不同，不过开始在各个窗口打菜。 “昨天的干锅白菜听说翻车了，多少人吃了之后回去就骂娘。怎么今天居然还敢弄干锅土豆片儿？” 一个年轻人在窗口一边打饭，一边问打饭的师傅。 “同志，昨天的干锅白菜不是我们。冯大厨做的，我们冯大厨是做干锅那是很拿手的，得到过省里领导赞扬的，今天是她亲自主厨做的干锅土豆片儿。 你尝一尝！我保证绝对跟昨天不是一个味儿。” 年轻人犹豫了一下，抬起头望着打菜的师傅，“你不会是骗我上当吧？” 打菜的是王二虎，哈哈大笑起来。 “我骗你对我有啥好处，你要是吃了干锅土豆片不好吃，你回来直接找我骂娘。” 年轻人被王二虎的爽朗逗乐了，“行，那就来一份儿干锅土豆片。再给我打个酸菜鱼。我再要一份儿麻婆豆腐。” 年轻人显然是有钱的主，一下子就来了三样菜。 付了饭票和钱，端着饭菜闻了闻，“闻着味道还挺好，卖相也不错，就是不知道吃到嘴里是啥滋味儿。” 王二虎在后面喊。 “同志要是吃好了，麻烦到意见部上给我们留个言。” 小伙子摆摆手，“师傅要真好吃的话，你放心，我肯定留言。一定得表扬你们的大厨。” 端着餐盘坐到了刘主任和王主任附近的桌子上。 王主任和刘主任眼巴巴地望着小伙子，拿着筷子开始开吃。 小伙子先夹起干锅土豆片，这个第一次听说。 土豆炒成片儿他吃过，不过干锅土豆片是什么味道他没吃过。 就是听说昨天都闹翻了，干锅白菜让所有人觉得比猪食强不了多少。 怀着好奇的心思把土豆片儿放进嘴里，第一口入嘴，慢慢地嚼了嚼，主要是要太难吃，还来得及往出吐。 几口下去，忽然感觉滋味儿不错。 立刻点点头，这就是满意呗。 王主任和刘主任的心终于放下了。 小伙子加快速度吃饭，夹起酸菜鱼尝了一口。 连连点头。 再尝了一口麻婆豆腐。 “还别说，今天的饭菜挺好吃的呀。” 小伙子吃的起劲儿，很快米饭就光了菜还有。 急忙又去窗口打了一份米饭。 刘二虎看到小伙子来盛米饭，特意用勺子夯实了给他打了不少。 “怎么样味道如何？我没骗你吧？” “师傅你没骗我！干锅土豆片儿真好吃。我平日里就喜欢吃土豆，不过一般都是酸辣土豆丝，有时候炒土豆片儿吃起来口感没有这个好。 今天这个干锅土豆片儿真是让我回味无穷。还有酸菜鱼，我平日里都是吃清蒸鱼，红烧鱼，第一次吃酸菜鱼。没想到这酸菜鱼的味道还真不一般。 麻婆豆腐也不错，手艺挺好，不过因为平常老吃这种菜，所以没啥惊艳的！” 小伙子的评价非常中肯。 第346章 节俭的作风去哪了？ 在座的客人都露出了满意的神色，不少人都纷纷称赞。 “平日里饭菜要照今天这水平做，我们就没那么大意见，昨天那饭菜实在不敢恭维。” “今天饭菜的口味非常好吃的，我真是心满意足。” “本来还避雷干锅土豆片儿，没成想隔壁桌的小伙吃得那么香。害得我又重新去打了一份儿。” “一吃才知道原来此干锅非彼干锅！” “味道简直是天差地别。” “要顿顿都是这样，饭菜标准我们保证天天都来五食堂吃饭。” 刘主任急忙站起身跟大家保证，“大家放心，我们也在努力地改进服务，尽力地为大家提供最好的饭菜。” 今天的局面起码算是稳住了。 中午的饭菜结束了。 刘主任和王主任进入食堂后厨。 面露喜色地准备表扬他们一番，却看到眼前剩了那么多的饭菜，不由地愣在当场。 “这是怎么回事儿？” 两盆麻婆豆腐，两盆酸辣萝卜丝，两盆宫保鸡丁，还有两盆的酸菜粉条。 扭头看了看冯慧珍他们那边，冯慧珍他们那边倒是盆里剩的不多，也就最多盆底剩了一点。 “这到底怎么回事儿？怎么会剩了这么多菜？” 刘主任有点儿怒气冲冲，上级领导刚刚说了要勤俭节约，剩这么多菜，这怎么处理？ 剩菜总不能下一顿再卖。 那就是打他们的脸。 赵新平也有点儿讪讪。 他一开始想得好，想要大出风头，自然一下子做了这么多。 其实多也不至于多跟平常的量一样。 可是赵新平忘了估算昨天引起的连锁反应，今天会要少掉一部分人。 以至于今天的饭菜反而变多了。 显然王春生那边又取了巧，因为王春生那边就所剩无几。 剩的那一点儿食堂员工们一会儿吃饭就能处理，可是自己这边剩了八盆的菜。 这些菜就是让人们吃了上顿，吃下顿也吃不完。 没个两三天都消化不动。 “主任，这是我的失职，我估算错误了，我还是按照平常的数量准备的，谁知道今天人来少了！” 刘主任看了一眼赵新平，摇了摇头，赵新平在他的心目中已经一落再落。 根本就是一落千丈。 回头看了一眼王春生，王春生急忙说道。 “主任，我们这边属于小量，但是我们准备了配菜，万一有需要还可以再加工。” 本来这件事他想找赵新平提个意见，可惜赵新平看见他鼻子，鼻不是鼻子，眼不是眼。 根本就不给他机会。 “行了，我知道了。王春生，从今天开始，你就是五食堂的正式科长。赵新平你要配合王科长做好厨房的工作。” 赵新平一听刘主任的话急了。 “刘主任，您给我们下达的目标是一个月的比试。您第二天就把我撸了，这不合适吧？ 比赛的结果还没有出来，第一天出现了失误。谁都会犯错的，领导也说过孰能无过，有过改之。 您总不能因为这一次的事情就给我们的这件事下了定性。再说我们今天做的菜也很受同志们欢迎。” “刘主任，您这样的话我们大家都不服，您看看这两位还是我特意从会仙楼请来的厨师。就是为了能在饭菜的质量上进一步提高，能提高咱们同等的业务水平。 您这样不是让别人看我们的笑话吗？” 赵新平是真不服。 其实他想得简单了，觉得食堂的经营只要把饭菜做好，其余的都不是问题。 食堂和饭店是完全不同的，饭店面临的是外面顾客所点的小炒，而食堂里面临的还是大锅饭的问题。 毕竟他们这里是五食堂，并不是一食堂。 “好了好了，既然你不服气，那你们就继续比。一个月之后公布评选结果。” 刘主任一想也对自己当着众人说的话，现在收回的确不合适。 “虽然说比试是比试，可是你们今天剩了这么多饭菜怎么处理？” 对啊，现在可没有浪费一说。 这可是一大笔开销。 赵新平忍痛说。 “主任，这件事是我的失职引起的，这些饭菜的成本从我的工资里扣。” 他也没办法。 刘主任叹了口气，“赵科长，你得在其位谋其职，把心思花费到岗位上来。不能光想着其他。你现在不光是一个厨子，还是一个管理整个食堂的科长。 方方面面都要考虑到任何一个差错都可能出问题。” “这一次的错误虽然我们可以不追究，你也用自己的工资弥补，但希望你下不为例。” 刘主任和王主任走了。 赵新平看了看这几大盆菜。 让食堂里的所有人员吃，他可没那个心思活着，他花钱请所有人吃菜。 看了一眼王春生和冯慧珍转身送会仙楼的两个师傅离开。 吴德志紧跟在赵新平的身后，就准备走。 其他的几个徒弟急忙问道，“这菜怎么办？” “各回各家，把你们的亲戚朋友都招来，每人拿饭盒盛，盛多少都行。把这些饭菜都打走。” 吴德志只能这么说。 要是敢倒到泔水桶里，估计刘主任能直接把师傅给撸下来。 几个徒弟一听，面面相觑，他们还能不知道师傅抠门儿得很。 这些饭菜他们打回去了，钱谁出？ “师哥，我们哪有那么多亲戚啊？” “没有给我找谁家没和七大姑八大姨的。把饭菜打回去，平均按人头摊，每个人这个月扣多少工资给师傅把这笔钱拿出来。” 吴德志就是赵新平的心腹，自然最了解赵新平的心思，师傅怎么能吃这个亏。 几个徒弟一听这话义愤填膺，已经好多次了。 自从他们跟着师傅，好处没占到，赔钱的事情次次都有他们。 一年到头里总有一两个月的工资填到师傅这个无底洞里，师傅生日节日都得孝敬，平日里师傅出了黑锅还得他们背。 虽然他们年纪还不大，可是谁没家没口，挣的那点儿工资一年到头起码缩水1/3。 今天又来这么一出。 “师哥，这不合适吧？” “怎么不合适？师傅有事，徒弟应该顶上，这不是天经地义的。我告诉你们别在那里瞎歪歪，这件事师傅没说我们更应该这么做。” “我告诉你们赶紧把这饭菜处理了，不然的话回来让师傅看到有你们好果子吃。” 吴德志瞪眼把一群师弟训了一顿，看见人人都缩着脖子的鹌鹑才转身走了。 第347章 节俭过头了 几个徒弟一时之间有些欲哭无泪，这么多的东西，他们五个人平均下来一个人至少得赔半个月工资。 回去还不得叫爹妈给骂死。 冯慧珍看了看那些饭菜。 故意用胳膊捅捅站在她身边的田小娟。 “咱们学校食堂的饭菜都没有五食堂的饭菜这么好。” 田小娟儿不明所以。 “咱们学校能和五食堂比吗？” “不过这些饭菜是真可惜了。” 冯慧珍的声音陡然提高了八度。 活像是和田小娟在吵架一样。 “要是有人把这些饭菜带到了学校门口去卖，我估计有不少学生愿意吃这样可口的饭菜。虽然贵一点儿，偶尔改善一顿生活，应该很受大家欢迎。” 王春生眼里含了笑意。 这个冯慧珍为人热情爽朗，同时又刚正不阿，但又不失善良。 这是给赵新平的徒弟支招呢！ “当然愿意，要是我还巴不得呢，食堂饭菜多难吃啊。哪能跟咱们食堂的比这饭菜去了，我估计早就抢疯了再说。咱们学校一共一万多名学生，就这点儿菜哪够啊？” 田小娟是真的就事论事。 说者有心，听者更有心。 几个人互相看了一眼，大家彼此眼中看到了一线希望。 就是要把这些饭菜拉去是个问题，而且还得保证温度。 可是这个点儿是不是都过了大学食堂的饭点儿。 冯慧珍又笑着说道。 “就算不去大学食堂跟前，我看附近的居民点估计要是有人听说有五食堂这边的饭菜便宜出售的话，估计有不少人慕名前来。” 几个人心里一动，的确一站的地方就有纺织厂，毛纺厂，还有自来水厂。 那里有不少的宿舍。 工人们可都是三班倒。 他们看了一下表，这个时间正好是早班工人下班儿。 几个人商量了一下，二话没说。 先去借了三轮车，他们食堂就有。 又用了蜂窝煤炉，把几盆菜热在炉子上，人们都愿意吃热乎的，这么冷的天，谁愿意吃凉的？ 盆上面盖好了盖子外面用棉被稍微包住保暖。 几个人蹬着三轮车就出发。 前面一个人蹬，后面四个人推。 刘大海一边推一边说，“我看着人家冯慧珍是好人。人家刚才那番话还不是故意说给咱们听的。” “你也看出来了，我也看出来了。” “认真地说，师傅做事一向这么不厚道。这不就是欺负咱们吗？” “那能怎么样？一日为师，终身为父。” “你还想欺师灭祖啊？” “唉，怎么这么倒霉？遇到了赵新平当师傅早知道那些年我就不应该投的赵新平门下。手艺没学到什么，成天背黑锅。” “每一次都是他和吴德志闯出来的祸，最后总得咱们收拾。” “唉，别说了，就这么凑合着吧。咱们还没出徒，一天没出徒一天就不能另起炉灶。” “我看着师傅根本不想让咱们另起炉灶，你看吴德志算是出徒了吧，可是那还不是跟狗腿子一样跟着师傅转悠。” “上一次明明有食堂，想让大海哥去，师傅就是不让。” “说什么咱们的手艺还需要锻炼。” “狗屁，这都已经跟了20年了，还要锻炼成什么样子？” “我这一次巴不得师傅倒塌，让人家王科长上去。说不准咱们还能有出头之日，我看着王春生那个师傅人不错。秉性比较淳厚，人家安排工作说不准，还有咱们还能真干出点儿什么！” “你这话可别传到师傅和吴德志的耳朵里，不然有你好果子吃。” “传就传呗，还能怎么样？大不了逐出师门。那样我反倒自由了。” “行了行了，别说气话了。” 一个小时以后，五个人冒着寒风回来了。 虽然冻得瑟瑟发抖，可是脸上充满了喜色。 那些菜全都卖光了。 附近的居民那是拿着饭盒，拿着家里的锅来打菜。 一听说是北川饭店五食堂的饭菜就算是贵点儿，人们也是争抢。 不大一会儿功夫就卖个精光。 几个人喝了点儿热水，数了数那些钱。 其实几个人有点担惊受怕，要知道现在可不允许随便做买卖。 好在几个人挺聪明，他们打着的可是五食堂的名义。 就算是真有街道居委会带着红袖章的老太太来问，也被他们搪塞过去。 他们可都有五食堂的工作证。 提心吊胆地卖完了五个人，和做贼一样，骑着三轮车就往回跑。 这些钱居然比师傅扣掉的工资还多。 到了准备晚饭的时候，赵新平又带着会仙楼的两个厨子回来了，他带着两个人出去回自己的宿舍吃了点儿饭，喝了点儿酒。 饭菜自然是吴德志准备的。 好在晚饭的菜单和中午是一样的。 只不过多加了主食和稀饭。 不过到了晚饭的时候还是又出问题了。 刘主任看着忙乱的现场，都不知道该说什么。 “怎么回事儿？我要麻婆豆腐，麻婆豆腐没了。我要宫保鸡丁，宫保鸡丁没了。你们食堂是怎么开的？” “对不起同志，对不起同志，我们有其他的菜，要不然您打点儿其他的菜。” “老子就是要吃宫保鸡丁，怎么着？” “同志真不好意思，现在真没了。” “奶奶的，中午要什么都有，到了晚上什么都没有。我看你们是诚心欺负人，是不是？” “昨天来吃的是一堆猪食，今天来了。居然菜都没了。” “同志，不好意思，不好意思。” 赵新平在那里连连赔礼道歉，他哪能想到到了晚上居然来了个大翻转。 显然中午吃完饭的人出去宣传了一番，到了晚上的时候，人骤然又增多了。 赵新平接受了中午的教训，自然不敢做那么多饭菜。 晚上减去了一大半的量。 结果现在可倒好，涌来了这么多的人，饭菜明显不够。 才有了这些骂娘的人。 “同志们，我们准备不足是我们的失误，请大家到旁边的窗口，这边有干锅土豆片儿，酸菜鱼，麻辣萝卜条，还有麻辣香锅，保证管够。” 王副科长急忙在旁边吆喝，把这些吵得面红，脖子粗的人劝到了旁边。 好在吃饭的客人大多数都认识王副科长。 勉勉强强打了饭菜，骂骂咧咧地去吃饭了。 第348章 路遇劫色 看最快更新无错小说，请记住 https://www.52wx.com！章节内容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349章 主角光环 田小娟看了看四周，终于明白身临绝境。 回头望望冯慧珍。 “慧珍，咱们跑。” 一把拉着冯慧珍撒丫子就跑。 可惜的是想象很美好，可是腿还是发软。 没跑了两步，田小娟就差一点被石头绊倒在地。 要不是冯慧珍从后面一把拎住了她的脖领子，人就得一头面朝地栽倒在地上。 田小娟突然捂着脸痛哭流涕。 “求求你们，饶了我们吧。” 冯慧珍只好把人拎起来，“你清醒一点儿吧。你看见那俩人像是能饶了我们的人吗？” 两个男人点点头，“对啊。我们好不容易有俩媳妇儿，怎么能饶了你呢？媳妇儿还是乖乖跟我回家吧。” 两个男人猥琐地搓了搓手，虽然看不到面部表情，可是能够想到那猥琐的表情。 “来吧，两个小美人乖乖跟哥哥走。” “我们保证会好好疼你们的。” 两人向田小娟和冯慧珍逼近。 冯慧珍只好拉着田小娟把她扶正。 “拼一把。” 伸手塞到田小娟手里一块石头，田小娟愣了愣。 看着那块儿，不知道冯慧珍从哪里捡来的石头。 “慧珍，我上一次跟你动手，也就是女孩子之间打架，这俩是男人，咱们怎么打得过？” 冯慧珍给她鼓劲，“相信自己。” “人在绝境之中会升起无比的勇气，激发出潜力。到了这个时候，咱俩要是不跟对方拼一下，真的被这俩人祸害了。你想一想咱们还能活吗？” 田小娟看着冯慧珍眼神里的真诚和勇敢。突然有了勇气，咬着牙努力让自己的身子站直，握紧手里的石头。 仿佛这能给她无比的勇气。 “跟他们拼了。” 冯慧珍点点头，“拼了！” 两个男人看到石头了，不由地乐了。 “哎呦，嘿，俩妹妹啊，这么一块小破石头，你看看你那石头还没我拳头大，这石头能干啥呀？ 要不然这样哥哥伸头过去，你砸你砸，你来砸砸看。” “你俩连杀鸡都没杀过吧，知不知道怎么杀人啊？借你们个胆子也没那个本事。” 两个男人嬉皮笑脸的，果然把头伸了过来。 因为他们的步步逼近，双方的距离只有两步之遥。 男人把脸伸过来，带着流里流气，眼神里那种邪恶很明显能看出来。 然后…… 呼！ 一块石头狠狠砸在男人头上，男人哎哟一嗓子，不可置信地摸了摸自己的脑门儿，手上居然沾了血。 冯慧珍一脚踹了过去。 男人只觉得小腿剧痛。 就在他弯腰的那一瞬间，下巴颏重重地挨了冯慧珍膝盖一下。 男人瞬间倒地，冯慧珍扑了上去。 为了防止自己用石头砸伤人，多亏只吃了一条桃干，而不是吃了一把桃干儿。 不然的话，现在这把子力气足够打死人。 劈头盖脸一拳又一拳，只打得躺在地上的男人鬼哭狼嚎。 旁边的男人吃惊的挣大了，眼睛看着这一幕，简直无法相信。 自己的同伴也算是身经百战，打架他们说过谁怎么会输在一个女人手里。 男人冲了上去，“你干什么？你干什么？” 田小娟实际上在冯慧珍刚才真的打了那个男人的时候，也有点儿懵。 她没想到冯慧珍说的打人是真打。 可是看到冯慧珍那英姿飒爽的一下接一下，而且像是连环拳一样配合得那么顺畅，直接把一个高壮男人打倒在地。 给了她无比的信心，冯慧珍一个娇小的女孩能做到的事情，她有什么做不到的？ 冯慧珍是人，是女人，她也是。 看到那个人冲着冯慧珍冲过去，田小娟爆发了。 她打起来没有冯慧珍那么有规律，毫无章法的。 冲了上去，挥舞着手里的石头，冲着男人连抓带挠带砸。 她唯一的念头就是不能让这个男人去欺负冯慧珍，两个男人冯慧珍怎么能打得过？ 无论如何她也不能袖手旁观。 也不知道是巧合还是怎么样，反正田小娟看到他们眼前的男人被自己抓挠得一下子弯腰捂着脸蹲在了地上。 一个站着，一个蹲着，形成了压倒式的态势，田小娟儿更是有恃无恐。 连踢带打，带撕带咬，反正是能想到的招数都用上了。 男人被她打得躺在地上，捂着脸在那里求饶。 “大姐，饶我吧，饶我吧。” 田小娟根本没停，又打了一阵。 地上的男人已经在哭了，“大姐，求求你饶了我吧，我再也不敢了。我再也不敢了。” 男人能不哭吗？ 本来以为遇到的是两个小绵羊，而且这回有艳福了，两个姑娘长得都不错，谁知道遇到的是两个母老虎。 尤其是姑娘，手劲儿太大。 一拳接一拳，连踢带打，这会儿男人感觉自己浑身遍体是伤。 胸口剧痛，他感觉肋骨是不是断了。 除了抱紧自己痛哭求饶之外，真的是没有反抗之力。 冯慧珍已经放开了地上的男人，地上的男人也没有还手之力。 抬头看着田小娟，这会儿田小娟已经进入了一个疯狂模式。 主要人处于害怕的状态之中，根本停不下手里的动作。 冯慧珍急忙上去一把抱紧了田小娟，用力捏紧了她的拳头。 “别打了，别打了，再打就出人命了。” 田小娟又努力挣扎了半天，终于看清楚眼前的是冯慧珍，才痛哭流涕地倒在了冯慧珍怀里。 “吓死我了，吓死我了。” “别怕，你看他们不是被我们打倒了吗？你看他们两个的样子。有什么可怕的？” 田小娟泪眼朦胧地望着地上的两个男人，看看刚才被自己打的男人鼻青脸肿，整个脸肿得像猪头已经不能看。 到现在为止抱着头缩在地上，还在那里一直求饶。 狼狈的样子，哪还像刚才那么嚣张的地痞流氓。 田小娟不由地扑哧笑出了声。 “活该！” 忽然之间就有了无比的勇气，握紧拳头望着冯慧珍，“没想到我会这么厉害。” 冯慧珍摇摇头，哪是你那么厉害呀？ 是因为你吃了我的力大无比的桃子条。 冯慧珍觉得她重生，是真的有主角光环。 你瞅一瞅无意间两个人吃了两个桃子条，还能派上用场。 如果不用主角光环来形容，那也太巧合。 第350章 隐瞒 两个男人被两个女人押着送到了附近的派出所。 两个人路上想跑，可惜根本跑不了。 也不知道这两个女人哪儿学来那么刁钻的本事，居然让他们解下了他们的裤腰带。 没了裤腰带，两个人怎么跑？ 到了派出所，两个人终于松了口气。 面对警察起码要比面对这两个凶狠的女人强。 警察看到这一幕的时候也有点儿吃惊。 主要弄不清楚这是怎么了，两个大男人被两个娇小的女孩儿打得鼻青脸肿，给送到派出所。 能问清楚的时候，两个男人立刻被压了进去。 值班的警察同志是满脸笑容，对他们不停的赞许。 “这件事我们一定会调查清楚，给你们一个交代。谢谢你们，谢谢你们。不过以后两个女孩儿遇到这种事情还是应该赶紧跑。 对方是身上没带武器，万一要是动刀子，很容易出现生命危险。” 虽然两个女孩勇气可嘉地抓住了当街的流氓，可是这种反抗的危险性也是很大。 冯慧珍点点头，她也不想把田小娟带坏。 今天是因为桃子干的缘故，如果换成普通女孩儿，也不一定有一战之力。 面对这种情况，第一要素只能是保命。 冯慧珍和田小娟终于推着自行车从派出所回到了学校，学校大门已经锁了。 好说歹说跟门房的大爷解释了半天，一听说两个姑娘路上遇到了事儿，刚从派出所回来大爷才把他们放进去。 两个人悄悄地摸回了宿舍。 没敢洗涮，大半夜的大家都睡着了。 两个人这会儿回来已经是晚上12点。 脱了衣服，简单地擦了一把，就躺到了床上。 第二天一大早两个人睡得正熟，还是同宿舍的同学把他们喊醒。 “今天早上还有一节课，上完课你们回来再睡，昨天晚上干啥去了？昨天我们熄灯的时候，你们还没回来。” 曹蕊无意识地询问。 最近曹蕊觉得自己有点被田小娟和冯慧珍忽视。 本来一直是她对冯慧珍释放善意，可是到最后反而变成田小娟和冯慧珍越来越亲近。 心里的这种落差让她很不舒服。 “我们两个昨天……” 田小娟正想得意地描述一下昨天她英勇战斗的飒爽英雄之姿。 却被冯慧珍打断。 “要上课了，赶紧洗脸刷牙。” 田小娟一听这话，急忙跳下床，迟到了可了不得。 这个教授一旦迟到会扣分的。 曹蕊看了一眼冯慧珍。 “慧珍，你是不是对我有什么意见？” “曹蕊，你别多想我怎么会对你有意见，咱们都是同学，能有什么意见呀？我对田小娟都没有意见，怎么会对你们有意见？” 冯慧珍刚才阻止田小娟耀武扬威，得意洋洋地去到处宣传。 是因为这种事情说出去之后，难免会对女孩子的声誉造成影响。 毕竟很多人都不会相信两个女孩儿会战胜两个流氓。 而且这种事情传出去越传会变得面目全非，到最后说不准，他们两个会被形容成了某一件鲜艳事件的主角。 流言蜚语想要阻断它的源头就是自己少去炫耀。 冯慧珍已经活了几十年，怎么会不知道其中的厉害。 很多时候强奸案中的受害者，最后反而是生活中流言蜚语的受害者。 很多人都遭受了语言暴力。 这也是阻止田小娟不知深浅地在那里炫耀的缘故。 “你和田小娟有什么秘密不能说？昨天你们那么晚回来应该超过12点了吧？” 曹蕊就是不甘心。 田小娟现在和冯慧珍已经摒弃前嫌，两个人好得跟一个人似的。 田小娟现在什么都听冯慧珍的，原来田小娟和自己相处的时候也不是这样。 她活像是田小娟的小跟班，什么都得听田小娟的，可是冯慧珍不一样。 反而变成了田小娟，成了冯慧珍的跟班儿。 田小娟身上的那些坏脾气，自私自利，任性无理，结果到了冯慧珍这里居然能全部都被抹了一无踪影。 同宿舍的同学现在谁不说田小娟跟冯慧珍在一起可算是受益良多。 连为人都变得开朗热情了很多，起码再不说那些尖酸刻薄的话。 虽然同宿舍的同学没有和田小娟处成了好朋友，可是大家起码现在关系变得非常和谐。 曹蕊觉得她和田小娟之间的关系忽然被别人剥夺了。 这就很让人气愤。 她和田晓娟之间原本应该是亲密无间，而且田小娟这个人虽然有点儿刻薄，自私，任性，可是身上也能得到很多好处。 比如说田小娟每一次家里寄来东西，总是会给自己分一些。 可是现在田小娟儿已经多久没有和她说话。 “没什么，这两天食堂比较忙，给我们布置了很多任务，等干完的时候就晚了。所以回来的就有点儿晚。” 曹蕊委屈地看了一眼冯慧珍，她觉得冯慧珍没有说实话。 田小娟一脸都是水的冲进来，拿起毛巾一边擦脸一边说。 “慧珍，一会儿我把腊肉带在包里，下午去食堂的时候。咱们去了炒萝卜干腊肉，顺带让师傅也尝一尝。” “好，你快点儿吧，赶紧去上课。” 冯慧珍一收拾好自己的课本，抱着课本往出走。 田小娟一看冯慧珍出了门急忙喊道。 “你等等我呀。” 动作更加快了，胡乱地把毛巾往架子上一扔。拿起课本儿就往外冲。 曹蕊看着田小娟走远的背影，不由的苦笑道，看来田小娟已经不认自己这个朋友了。 心里又酸又涩。 冯慧珍和田小娟上完课，两个人又骑着自行车出发，这一次冯慧珍让田小娟先拐弯儿去了那家五金店。 师傅看到冯慧珍的时候不由得笑了，“姑娘，我还以为你不要了。” “师傅真不好意思，这两天学习工作比较忙，所以耽误了一段儿时间。我要的那个东西还在吧？” “在！在！你要的这东西比较奇怪，也没人用得上。” 师傅从铁盒子里翻了半天，从角落的地方翻出来，冯慧珍要的那三把削皮刀。 “这是按照你的要求做的，你看看行不行，要是行的话把钱付了。” 师傅本来以为这一次要赔钱，没成想居然又来了。 冯贵珍急忙付了钱，把这三把削皮刀放进了包里。 第351章 借机生事 “冯慧珍，这是什么东西啊？” 田小娟一边骑车一边好奇地问，她看了半天都没看明白这是什么东西。 “去了你就知道。” 两个人来到食堂。 却看到食堂里正在开会。 刘主任拿了一张菜单递给了赵新平和王春生。 “两天以后是乔主任家老爷子的大寿，老爷子已经90岁了，而且是老干部。一方面是年纪这么大了，一方面老爷子想请一些战友和朋友一块儿来坐一坐，也许老爷子这次见了。以后可能就再也见不着了。 特意在我们这里定了三桌酒席。 老爷子说了酒席的标准要五荤五素，三个主食，一个汤。老爷子最喜欢赵科长做的九转大肠，这道菜是必点的，其他的话你们随意安排。” 还是像上一次一样，这一次的酒席我希望你们分工合作。荤菜呢还是交给赵科长，素菜主食汤还是交给王科长。 也算是对你们的一次评比。” 刘主任交代下来工作。 赵新平得意地拿起了这张菜单。 能被别人指名点姓地点到了九转大肠也算是他的荣幸。 毕竟没人做九转大肠能超得过他的手艺。 “刘主任您放心，我一定尽全力做到最好！” 王春生也点点头，“刘主任我们这边您也可以放心，现在我们这边的大厨是冯慧珍，她的厨艺您也尝过。应该是没啥问题。” 赵新平一听这话，不乐意了。 他早就看不惯王春生把冯慧珍捧得这么高。 王春生现在恨不得把冯慧珍当成厨房里的科长看待。 连带着刘主任他们也把冯慧珍当成宝贝一样。 赵新平拉不下来王科长，怎么还拉不下来一个学生？ “王科长，你再怎么样也是个厨子，也是当人家师傅的，怎么能让徒弟当大厨，而且她还是个女人，你不知道咱们厨房里的规矩？ 女人是当不了大厨的，自古到今哪个有名的名厨能是女人？” “你这样是坏了咱们祖师爷的规矩。” 的确在厨房里，很多时候大厨全部都是男人的战场，而且女人根本进不得厨房。 别看平日里做饭全是女人做的，但是真正的厨艺上面没有女人的一席之地。 “赵科长，这都什么年月了？上级也说了，要男女平等，一视同仁，妇女能顶顶半边天。你现在说这个话没什么意思。祖师爷都是封建思想。” 赵新平啪的一声把菜单扔到了桌子上，捂着心口，脸色苍白。 “刘主任，您看到了吧？您看到了吧？我一个堂堂的科长，现在连说话的权利都没有了。我这个科长还干着，有什么意思？我走，我走。” 刘主任急忙拦住了赵科长，老爷子指名道姓地点的就是九转大肠，现在能做九转大肠的人只有赵科长。 离了赵科长，还真就玩不转。 “老赵，你看脾气怎么这么大？不过就是嘴上说一说而已。王春生给老赵道个歉。” 在这种时候，刘主任只能委屈王春生。 王春生到底年纪大了，面对这种情况，也知道今天这个委屈自己受定了。 赵新平前一段日子都能心平气和的和自己商量做事。 可是今天突然发这么大的脾气，自然是知道有人点名要他做的九转大肠，而这位老爷子的身份，他们谁都得罪不起。 王春生急忙向前两步，摆出了诚恳的态度。 “赵科长，对不起，我刚才真不是那个意思。我就是就事论事了一下。” 赵新平斜眼打量王春生。 “就事论事？我跟你说这个事儿，我还真就过不去。本来他们学校安排这两个女学生过来，我就不同意，只不过打打下手，削削土豆皮，打扫打扫卫生，切切菜还行。 可是你现在居然让一个学生来当大厨，你说你是不是丢了我们厨子的脸？ 我还跟你说两个女学生我不同意要你现在赶紧撵他们走。” 赵新平早就看冯慧珍不顺眼，要不是这个女人从中作梗。 自己就不至于在当时省市领导面前丢脸。 他对付不了王春生，那是因为王春生可是五食堂的正式职工。 可是一个小小的学生有什么对付不了的？他就是要这个冯慧珍再也不能在五食堂出现。 任你有什么家传厨艺？任你有什么御厨的？祖宗都一样，在他这里白瞎。 当然，赵新平也是势宠而骄。 借着这一次的事情要打压王春生，赶走了冯慧珍，王春生就少了个帮手。 以王春生的手水平，自己对付他还是富富有余。 一个月的比赛他肯定要赢，这是天赐良机，给了他这么好一个机会。 王春生有点儿为难，更有点气愤。 “赵科长，孩子只是来学习的。何必和一个学生斤斤计较？” 这是他们跟科技大学联手创办的一个项目。 再说他也没觉得冯慧珍必须要走。 赵新平冷笑一声，“好啊，既然你们想要留下这个学生，那好，我走，我走可以吧？我告诉你，有我没她，有她没我。” 赵新平话是对王春生说的，可是实际上是在告诉刘主任。 还真带着他的徒弟甩下手，转身就走了。 吴德志一听这话，屁颠儿屁颠儿地挥手是一几个师弟跟他们一块儿走。 五个人犹豫了一下，可是没办法，只好跟着吴德志一块儿走了。 一时场面有些冷。 刘主任又急又气。 “这个赵新平到底想干什么？” 这个项目是科技大学和他们一起合办的，这种事情是经过双方领导同意的。 不可能随随便便把学生开走。 可现在面临的危机是两天后就要办百寿宴，到时候九转大肠就开了空窗。 老爷子那可是点过名，要吃这一道九转大肠。 刘主任气赵新平的不识好歹，更气赵新平是肆意妄为。 赵新平根本就是打自己主任的脸。 “王春生，九转大肠你能不能拿下来？” 刘主任觉得他这辈子的脸都被赵新平打了个够够的，这是把脸皮撕下来，扔在地下踩。 如果可以，他还能叫一个科长拿捏住。 王春生脸色有些为难。 “主任九转大肠很多人都会做，可是我不得不承认。赵科长做的九转大肠，的确是别具一格。” 第352章 装病 刘主任狠狠剁了一下脚。 “唉，你呀你，你怎么就不给我争气一点？” 刘主任气冲冲地走了。 刘主任回到办公室里越想越气，王主任听了这些事儿只好笑着劝他。 “别着急，这件事等到赵科长上班，我再去劝劝他，不要跟一个孩子置气。” “你看见没有？这个赵新平咱们还是真看走眼了，你等着这次寿宴结束，我就撸了他的这个科长。” 王主任劝了半天，两个人预想的第二天跟赵科长好好谈话的预想落空了。 因为赵科长居然直接开了空窗。 第二天不光赵科长没来，他的徒弟一个都没来。 食堂里忙得热火朝天。 王主任和刘主任看完知道肯定是赵科长给他们下马威，这是逼着他们做出决断。 王主任和刘主任坐在办公室里商量了半天。 再过一天就是老爷子的寿旦。 这个宴席他们五食堂不能砸，砸了的不光是五食堂的招牌，还是北川饭店的招牌。 砸了的还是各级领导的面子。 可是怎么能把赵科长请回来？ “要是实在不行，先把那两个女学生送到其他食堂，换两个男学生过来。” 王主任出主意，这样也算是给了赵科长一个台阶。 刘主任一拍桌子，眼一瞪。 “这样岂不是助长了赵新平的歪风邪气？他想做什么就做什么。这是国家的食堂，人民的食堂！怎么着是他赵新平的一言堂？ 这一次他提出这个要求，我们满足了，下一次他要是提出把王春生开除了，难不成我们也满足？” “老刘你别激动，这不是事急从权！毕竟老爷子寿宴的事情比其他的事情更重要。咱们不能给手掌脸上抹黑。” “我还就不信了，离了他赵新平五食堂就不转了。” “老刘，老刘，这件事咱们哪怕是先敷衍一下。过后咱们继续把他们两个学生调回来不就行了，这不就摆明了咱们的态度。” “不行！这件事我不同意这样做，丢了我们领导的脸，到底是领导管下属还是下属管领导啊？ 照这样其他食堂有样学样，大家都这么学。咱们以后工作怎么开展？” “这不成了，助长各种歪风邪气，到时候咱们的工作根本就没办法做。” 王主任听了这话也明白刘主任说得对，有了这一次开头，其他人是真的会有样学样。 “那你说怎么办？” “要不这样，我今天亲自去找赵新平。算是亲自上门请他回来，也算是给足了他面子。如果他这次的台阶儿不要，实在不行回来咱们就进行第二步。 把那两个学生先调到其他食堂，然后请他回来。” 王主任给出了一个中肯的答案，总不能这件事情停滞不前。马上老爷子的寿宴就到了。 刘主任叹了口气，他能怎么样？ “唉，行吧，你先去赵新平家。我去食堂和两个女学生谈谈话，安抚一下。” 他没办法去见赵新平，以他的暴脾气见了赵新平，估计没办法心平气和地谈话。 两个人分工合作，王主任骑了自行车去找了赵新平的家。 他来到赵新平家院子一敲门，结果里面走出个年轻人。 “你找谁啊？” “我找一下赵新平，赵科长。” “你找我爸啊，我爸住院了。在第二职工医院住着。” 王主任一听，心里咯噔一下，赵新平病了？ “那行，我去医院看看赵师傅。” 骑着自行车来到医院门口的小卖部买了点儿东西，如果人家真病了，也不能空手上门。 买了两瓶罐头，买了两瓶麦乳精，王主任那个心疼啊。 跟护士打听了一下。 来到了赵新平的病房。 还没进病房，就听见里面有人说话。 “孩子他爸你怎么又到医院来装病？你一到医院，我就得跟着你跑前跑后。你说你这不是折腾人吗？” “你懂什么？我这一次装病，就是要让刘主任他们知道到底这五食堂谁说了算。” “你就成天折腾吧，到了这会儿了，你还这么折腾。你总有一天要把你这科长的职务折腾没了。” “你就给我闭嘴吧。你就不能盼我点好？” “我盼你点儿好，你自己都不盼自己好，成天说自己病了。你说你这么大个人了，跟人家领导闹别扭，你不知道胳膊扭不过大腿啊。 你这不是诚心给自己找小鞋穿。” “你给我打水去。” 王主任急忙敲了敲门。 一个中年妇女来开门，看到王主任的时候，笑着问道，“同志，你找谁？” “我找赵新平，赵科长。” “您是？” “我是王主任。” “原来是王主任啊，您快请进，快请进。” 女人倒是很热情，又有礼貌，把王主任招呼进来。 给王主任倒了杯水，拎着暖瓶对王主任说。 “王主任，您在这儿坐一会儿，我去打水。” 这是留王主任和赵科长私下里谈话。 女人很识趣地拎着水壶走了。 王主任看了一眼赵新平。 赵新平皱着眉，脸色微微虚弱的说道。 “主任啊，您怎么来了我？你看看我这身子骨。我都病成这样了。” 王主任心里不屑赵新平这一招早就用旧了。 “赵科长，前天不是看你还好好的，怎么一下子就病得这么重，这可怎么办？咱们食堂后天还有寿宴，你这个样子可怎么上班儿？” “主任啊，实在是我身子骨不争气，我也知道后天的寿宴很重要。可是你也看到了，我现在这副样子哪能去呢？ 也怪我心脏不好动不动就犯病，那天和王副科长吵完架。当天晚上回来就犯病住院了。实在是无能为力。” “赵科长，你没来上班儿，你那几个徒弟也没来，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儿？咱们是为国家服务，为人民服务，可不能借机发脾气。” 王主任侧面地敲打赵科长，连他都能看出赵科长是装的。 赵科长要是真不去那还真没办法应付那天的酒席。 “主任你也看到了，我现在这副样子哪能去呀？徒弟的事情我也不知道。他们几个居然没去吗？这几个兔崽子没有我在镇着他们。 他们一个个的简直是不像话，怎么能不配合大家工作，您等着我这就出院起身我去把几个兔崽子给揪回来。” 第353章 不惯着了 看最快更新无错小说，请记住 https://www.52wx.com！章节内容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354章 满意的寿宴 第二天一大早，冯慧珍和田晓娟早早的就来到食堂，今天他们特意请了一天假，因为今天有重要的宴席，上午冯慧珍作为大厨是必须在场。 而一大早，赵新平也在医院里，连吃饭都吃得不上心。 他在等着刘主任和王主任来请自己。 中午11:30，一大车人来到了食堂。 食堂一般都是宽大的桌子，但是如果要摆宴席的话，会用屏风隔出来，类似像是包间一样的隐私空间。 为首的四个高大男子陪着一位年过花甲的老爷子走了进来。 老爷子虽然已经九十多岁，可是精神健硕。 看看周围的环境，老爷子点点头，可是又有些微微不满。 “地方好是好，可是不能太奢侈，要记住节俭持家！” 几个儿子连连点头。 身后全部都是老爷子的老战友，老朋友。 大家来到屏风后面的桌子才看到这里，收拾得整整齐齐。 甚至连桌布都没有摆，撤去了红色的桌布。 简简单单的木质桌面，外加玻璃转盘。 摆放着简单的餐具。 几个男人眉头一蹙。 这个刘主任这是干什么？ 老爷子看到这个反而脸上露出了笑意。 “对嘛！这样吃饭才对，你看那桌子上铺着红色的绒布，吃饭都不敢吃。畏手畏脚，让老子吃个饭都得提心吊胆。” 其他十几位老爷子哈哈大笑。 “你还别说这样，我们大家都自在起来。” “老陆，快坐。你今天可是老寿星，坐在主位。” 陆老爷子也没谦让，直接坐下四个儿子，扶着老爷子坐好，又开始招呼大家。 老太太坐在老爷子身边，悄声跟儿子说。 “你是不是特意跟食堂的人嘱咐了？这些人还挺会办事儿。这么一做，挺合你爸的心意。” 陆向南脸上微微一赫，这事儿他们还真没说。 大家就座。 刘主任和王主任急忙吩咐服务员开始上菜。 饭菜上桌，每上一道菜，陆向南的脸色就变一下。 这都是什么东西啊？ 这不就是家常菜吗？ 陆向南脸色微微有些铁青，刘主任和王主任这是诚心打自己的脸。 父亲的这些老战友，老朋友都在这里，居然上的是这些东西。 这是什么？ “刘主任，这是怎么回事儿？” 刘主任也有点儿傻眼，看起来平平无奇。 甚至有几盘儿看起来都是家常菜，比如说还有一盘野菜居然上来了。 “我，我……” 老爷子一拍桌子。 瞬间这里安静下来。 陆向南一脸懊恼的说道，“刘主任，刘主任，你可算是把我害惨了。你看看老爷子生气了吧？” “赶紧吩咐人把这菜端下去，换一换。” 刘主任急忙吩咐服务员，“服务员快来把这些菜都端下去。” 一面急忙到老爷子跟前赔礼道歉， “老爷子这些菜是我的失误，我没有把好关，居然把这些普通家常菜端了上来，对不起老爷子。我们马上就更换。” 去见老爷子哈哈笑道。 “为什么要换啊？这菜挺好的。你不相信你问问我这几位战友，问问他们这些菜是不是我们大家喜欢的？” 几位老爷子老太太都直接竖起了大拇指。 “这些东西好，我跟你说。这安排菜单的人可是下了功夫，不光知道老爷子的口味，还知道老爷子最想吃的是什么。这桌菜让我们回忆起了往昔，让我们想起了我们当年。” “看到没有，这盘野菜可是当年我们最重要的下酒菜。能吃到这么一盘野菜，对于当年的我们简直犹如珍馐美味。” “老陆，快尝尝是不是当年那个味儿？” 老爷子拿起筷子，夹了一筷子放进嘴里，慢慢地咀嚼。 “这个野菜不是当年那个味儿，当年咱们那个年代没油，没盐，稍微放点儿盐。就那么吃了。可是这个野菜加了一些香油，加了一些蒜末，还不知道加了一些什么调料。 尝起来反而衬托出了野菜的鲜美。” “不过是真好吃。” 大家哈哈大笑，一时之间，刘主任心终于放到了肚子里。 看来老爷子刚才拍桌子不是不满意，是非常满意。 陆向南看到此处，这才把老刘主任拉到一旁道歉。 “老刘啊，对不住，我刚才误会了。看来老爷子对这桌菜相当满意。” “没事儿没事儿，只要老首长能吃好。这算什么事儿啊？” 桌子上的凉菜得到了所有人的纷纷赞扬，普通的菜肴吃出了最鲜美的味道，这才是食客的最大享受。 随着热菜的上场，这才是真正的开锣大戏。 老爷子看着眼前的红烧肉，不由得热泪盈眶。 “这是……这是首长爱吃的红烧肉！” “绝对是一模一样，我见过首长最喜欢吃这样的。” 几个人筷子如飞，那一盘红烧肉早已经空空如也。 “就是这个味道一模一样。” 等到九转大肠吃完的时候，老爷子足足干了两碗米饭。 把站在一旁的陆向南吓了一跳。 “爸，你怎么吃这么多？” “儿子今天的饭菜爸太合心意了，不光好吃，而且吃到了爸的心坎儿里。虽然不是大鱼大肉，可是这些家常的菜肴反而最合我的心意。 这是我这辈子吃过的最难忘的一顿宴席，这个生日过得好过得值。” 路向南也感到高兴。就在这时，只见刘主任小心翼翼地捧了一只盘子出来，盘子上放了一个蛋糕。 蛋糕上面插了红色的蜡烛。 在众人的生日快乐歌中，老爷子吹熄了蜡烛，生日宴会即将落幕。 “儿子，去把今天做饭的大厨请出来，我要好好地感谢他。不光厨艺精湛，而且真的让客人体会到了宾至如归的感觉。这样才是真正的厨师。” 冯慧珍摘掉了围裙，来到了酒桌跟前看到老爷子，祝贺老爷子生日快乐。 “小姑娘你叫什么名字？你这么年轻就能做出这么好的菜肴。真的让我惊讶。” “老爷子，我叫冯慧珍，是科技大学的工农兵大学生。我是投机取巧，专门找刘主任，王主任打听了您的喜好，所以才按照您当年的经历和喜好安排了这么一桌饭菜。” 老爷子拍了拍冯慧珍的肩膀，“丫头，能这么一股脑全都倒出来的人，绝对不是偷奸耍滑的人。刘主任这丫头真的是能担当起你们食堂大厨的重任。 以后这丫头一定是前途可期。老爷子，我等着再一次吃到这丫头做的饭菜。” 刘主任连连点头。 第355章 回去上班 陆向南听到冯慧珍的名字的时候，忽然笑了。 “你就是冯慧珍啊。你就是老王的干妹妹？” 冯慧珍笑着上前打招呼，看到寿宴名单的时候就已经知道。 这就是自己要找的那位陆向南陆主任。 来到省城，她一直没有去找过陆向南。 第一方面是不想找关系。 自己一个大学生只要好好上学，根本用不着去找这样的关系。 第二就是觉得不想给别人一种想要上门攀附的感觉。 所以一直没有去找过陆向南，这一次也算是机缘巧合。 “陆主任你好，我就是王主任口中的妹妹冯慧珍。” 这一次大大方方的自我介绍，也算是两个人正式见面。 “老王给我打了电话，我一直在等你的消息，结果一直没等来消息。我还以为你还没有来报道呢。既然来了省城，怎么不来家里见我？” 陆向南没把冯慧珍这件事放在心里，主要是老王打的招呼，自然得给自己老同学面子。 可是对于这种下乡知青能攀上自己同学这个关系，还能认了干妹妹，他没当回事儿，毕竟其中的原委他不了解，只是觉得这女孩子很会钻营。 现在见到了眼前的冯慧珍，才知道自己想错了，这女孩子大大方方，热情又爽朗，根本不像自己想象中那种惯会钻营的小人。 人家不来找自己，恐怕也是不希望给自己造成麻烦。 “陆主任，我本来想着等到过节的时候再去看望您，没想到我们现在就见面了。” 陆向南拍拍冯慧珍的肩。 “小冯，以后常去家里做客，老爷子这么喜欢你。而且你又是老王的干妹妹，在我这里就像我妹妹一样。” 刘主任看冯慧珍的眼神都不一样了。 这小冯还真是深藏不露，明明身后有这么大的靠山和后台，从来没有说过。 这姑娘身上的品质真的让人敬佩，不高调，谦逊，有礼貌，而且有本事啊。 一手做菜的本事，一般人没有几十年的刻苦练习，怎么可能达到。 冯慧珍把陆老爷子他们送走，终于松了口气，今天的任务圆满完成。 刘主任拍了拍冯慧珍的肩膀。 “小冯啊。你可太坏了。认识陆主任都不跟我们说一声。” “刘主任，其实我不认识陆主任，只不过是我哥托陆主任照顾我。” 可是无论如何，今天的事情圆满结束。 刘主任和王主任把王春生叫到了办公室。 “老王，我们跟你商量点事情，也是征求一下你的意见。” 王春生笑道，“主任，你想说的事情，我能猜到你信不信。” “哎呦，老王，你成精了，那你就说一说我们想跟你说啥事儿？” “主任，你们想提拔冯慧珍，是不是？” 王春生早就猜到了，他们五食堂需要一个领军人物。 自己的厨艺不足以担当这个职位，就算是他担任五食堂的科长，这些年五食堂在他手里并没有发扬光大。 反而是因为冯慧珍的加入，注入了一些新鲜血液。 赵新平就不用谈了，赵新平自己已经把自己作死了。 在刘主任和王主任心目中，恐怕赵新平已经被开除。 刘主任点点头，竖起大拇指。 “老王，我们跟你商量。就是觉得不希望你心里有疙瘩，毕竟现在你是冯慧珍名义上的师傅。冯慧珍如果真的担任了五食堂的科长，以后的工作需要你们大家配合。 如果你心里有意见，就会再次造成现在这种局面，我们并不想看到这个局面。我们更希望看到的是五食堂的发扬光大。 而不是职工之间的内斗。” 王春生拍着胸脯保证。 “主任你就放心。要是冯慧珍的话，整个食堂没有人不佩服她的，别看我名义上是冯慧珍的师傅。可是实际上我做菜的手艺跟她比起来那十万八千里，连我自己都佩服。 我宁愿她来当我的师傅，她当这个科长绝对没有人不服气。而且我还在这里跟你保证，如果冯慧珍当科长，我保证手底下的人谁也不敢乱来。 谁要是敢乱来，我第一个带头收拾他。” 王主任和刘主任笑了，他们本来以为还需要一番话来说服王春生。 没想到王春生给了他们一番惊喜，也说明冯慧珍这个女孩子很会做人。 在人心方面已经让五食堂的人彻底倒向了冯慧珍。 “那好，这两天冯慧珍的职务任命就会下来。不过还需要一定的时间，毕竟我们要请示上级领导，冯慧珍现在毕竟是一个工农兵大学生。 消息先不要泄露下去，万一中间出了岔子就不好收场，毕竟现在的职务上还是赵新平才是科长。” 一提起赵新平，两个主任都是一肚子气，他们这回准备好好收拾一下赵新平。 大事儿办完了，自然有的是时间来收拾赵新平这个肆意妄为，恃宠而骄的科长。 王春生点点头，“主任您放心，我保证守口如瓶。” 而医院里赵新平左等没人来，右等没人来，眼看着时间已经过了饭点。 急的他是火烧眉毛。 下午3点的时候吴德志终于跑来了。 吴德志专门跑到食堂那里去打听消息，还别说，还打听到了一些消息。 气喘吁吁的吴德志来给师傅报信儿。 “师傅不好了。” “怎么了？你快说。” “师傅今天中午那桌寿宴已经吃完了，听说来吃饭的陆老爷子非常满意。而且还表扬了做饭的大厨冯慧珍，冯慧珍不光做了一桌子饭菜，而且还做出了您拿手的九转大肠。” 赵新平一听这话，一屁股坐在病床上。 “不可能，冯慧珍怎么会做我做的九转大肠？这根本不可能。” “师傅您快想想办法吧，现在得想一想怎么赶紧回食堂，不然的话。咱们可就真的糟了。” 吴德志也着急照这样下去，师傅肯定要被刘主任他们穿小鞋。 拿这一招要挟上级领导，这是大忌。 赵新平急忙跳下床，找自己的鞋子穿上。 一边往脚上穿鞋，一边说道。 “走走走，咱们快走，今天必须回去上班。” 第356章 灰溜溜的离开食堂 赵新平带着吴德志急匆匆地回到了食堂，食堂里这阵儿静悄悄的。 中午的午饭已经忙完了。 大家正在准备晚饭。 冯慧珍正坐在角落里和田小娟一起削土豆皮，她可没因为她是大厨的身份就不干这种活儿。 三把削皮刀分别送给了田小娟，还有冯二牛他们。 田小娟自从拿到了这个削皮刀，简直是精神百倍。 “慧珍这个削皮刀可真好用，第一天虽然不太上手，可是用一会儿。就特别上手，而且速度加快了不少，工作效率老高了。” 冯二牛他们也是呵呵的憨笑，主要是这工具简直是事半功倍。 他们平日里坐在这个板凳上，根本就来不及起身，就这样忙来忙去恐怕有时候还故供不上食堂的人们切菜。 没想到现在一个小时就能搞定。 能省出不少时间干其他的工作，现在他们已经上手，开始切土豆丝了。 削完土豆皮洗干净之后就能上手，开始练切丝，对于他们来说已经走近了一大步。 “东西好用吧，省得你们手上老起水泡。” 冯慧珍莞尔。 这可不是她的发明，不过确实大家都用得上的。 某些地方其实已经有这个东西了，不过是他们这个地方没有而已。 就在这时，只看到赵新平带着吴德志还有五个徒弟急匆匆地冲进食堂。 众人只是默默地看了一眼，没有人再去关注赵新平，毕竟今天的事情发展谁心里都清楚。 这么大的寿宴，赵新平这个大厨却没有出现。 上上下下的职工们早就在议论。 不用说什么都猜了个正着。 偏偏赵新平还玩儿砸。 这会儿不少人都等着看赵新平的笑话，毕竟赵新平来到食堂之后可没少得罪人。 提拔的都是那些他自己的亲信。 大力排挤其他的职工。 造成现在人们看到赵新平视而不见。 赵新平看到场面有点儿冷，可是顾不上那些。 他现在必须时时地抓住他科长该干的工作，绝对不能让人顶替了自己的职位。 “你们去切肉，我要列菜单，你们洗菜。” 赵新平开始指挥人们干活。 就在这时，刘主任走了进来。 赵新平一看到刘主任，急忙陪着笑脸凑着过来。 “刘主任我病好了，所以赶紧回来工作，我知道咱们食堂人手紧。我绝对不能耽误了咱们食堂的工作。” 刘主任冷冷地打量了一下赵新平，“赵新平跟我来办公室一趟。” 赵新平忐忑地跟着刘主任来到办公室，王主任看到他的时候，笑了一笑。 “赵科长，你这身体好了。生病就该多养一养，哪能这么早就回来上班儿！这样显得我们对待同志们多么不关心，身体是本钱。 养好了身体，才能更好地工作。” 这一番话说得让赵新平面红耳赤，他拒绝王主任那会儿说的话意思差不多。 “王主任，我已经好得差不多了，就算没好。也得回来工作，咱们食堂的工作最重要为人民服务，为职工服务，那是我应该做的。哪怕就是带病工作我也愿意！” 刘主任坐在椅子上端起茶杯，吹了吹茶杯上面飘着的茶叶喝了一口。 慢慢地盖上茶杯盖儿，搁在一旁。 越是态度悠闲的不说话，赵新平心里越是忐忑，他当然知道刘主任比较强势。 他昨天可是把刘主任得罪得死死的。 “赵科长身体生病不能带病工作，你也知道咱们做的是食品卫生安全，一定要放在第一位。你带病工作，那就是对职工的不负责，对大家不负责。 既然生病了，就应该回去好好养着！我准你假！回去好好休息一个月。食堂的工作你就不用担心，这里自然有我和王主任在一定不会开空窗。” “刘主任，我真的不用休息，我已经好得差不多了。” 后面的话直接压在了嗓子里，因为刘主任的眼神锋利。 那锋利的眼神里像是一把刀，直直地刺到了赵新平的心里。 这会儿他才感受到了刘主任的威压。 他怎么会觉得刘主任以前很好说话，只不过是脾气暴躁一点。 刘主任以前那叫平易近人，不想用上级领导的威压去压制别人。 可是现在真的摆出这种威风的时候。他才意识到什么叫上级领导。 “赵科长，回去好好休息。生病了，就得好好养着。剩下的事情就不用你管了。还有你的徒弟，要是还继续生病，拉肚子的话也让他们回去休息。” 赵新平垂头丧气地离开了办公室，他知道这回完了。 赵新平回到食堂里。吴德志急忙冲上来，“师傅怎么样？” “还能怎么样？这次完了。刘主任，让我回去好好休息。让我休息一个月。” “师傅要真的休息一个月那不就完了，这不就拱手把这个科长的位置让给了王春生。” 赵新平咬咬牙。 “可是我有什么办法？刘主任这么说了，难道我还能说其他的？” “去叫上他们几个。既然此处不留爷，自有留爷处。” 吴德志听了师傅的话就知道师傅准备找下家了。 以师傅的手艺，想要调动个食堂工作还是容易的。 急忙屁颠儿屁颠儿一样地去找五个师弟。 “走吧，跟师傅走，咱们不干了。” 五个人面面相觑。 “怎么又不干了？” 五个人有点不乐意，一年到头他们跟着师傅那是东奔西跑。 赵新平在一个食堂里就干不久。 这今年都已经换第三个食堂了，要是再这么下去。他们工资都挣不够，养家糊口的。 好不容易五食堂这里环境不错，大家又都是和善的人，好好的工作，挣工资不行吗？为什么非要跳来跳去？ “废什么话，师傅让走就赶紧跟师傅走。怎么你们敢不听师傅的话？” 吴德志瞪起眼睛。刘大海啪的一声把肩头的毛巾甩在了面前的桌子上。 “我不走，谁爱走谁走，就算是师傅又怎么样？师傅难道还能让我们成天就跟着他东奔西跑？ 我还有家有口，要养活！我可没那个闲心思跟着别人到处乱窜。” 吴德志一把就想薅刘大海的领子，结果被刘大海一脚就踹在地上。 “你！刘大海，你想欺师灭祖？” “我没想欺师灭祖！可是封建思想那一套早就已经被推翻。别拿那一套来吓唬人，师傅归师傅，可是工作归工作。我不走，谁想走谁走。” 其他四个人一看刘大海这样，立刻齐齐去到刘大海身后。 “我们也不走。” 吴德志灰溜溜地去跟赵新平报告。 师徒两个人离开了食堂。 第357章 舆论的压力 众人为刘大海他们五个人鼓掌。 早就看赵新平师徒两个不顺眼。 不过刘大海他们五个人还不错，干活儿也积极，踏实肯干，更没有欺压过别人。 根本没有干过为虎作伥的事情，而且他们也属于被人欺负的那一个类型。 这样的人居然敢反抗一次，自然值得大家表扬。 刘大海五个人脸涨红了。 他们还从来没有这么受人欢迎过。 跟着赵新平每一次的离开都是丢人现眼。 赵新平和吴德志回到家里。 “你们俩不是今天去食堂了吗？怎么这么早就回来？这还没到下班时间。” 赵新平的老伴儿一边晾衣服一边问道。 “你废什么话呀？主任让我休息一个月。” “让你休息一个月。你看看你看看我说什么来着，我让你别跟人家主任做个对。你呢？偏偏不干。 现在胳膊拧不过大腿了吧？被人家穿小鞋儿了吧？” “你能不能别在那里废话了？” “嫌我烦，嫌我烦。你别在家里待着呀。” 和自己老伴儿顶着两句嘴，赵新平一甩帘子进了屋。 吴德志急忙给师母陪着笑脸进了屋里。 “师傅，我们真的就这么休息？” “休息个屁，休息一个月，我这个科长肯定没了，肯定不能休息。想办法给王春生他们使点绊子！我不好过，他们也休想好过。” 话音刚落，就听到有人敲门。 “谁啊？” “公安！” 赵新平一听公安吓了一跳，怎么会有公安找上门儿？ 站在他身后的吴德志心里一虚。 “吴德志，你干什么了？” 赵新平本能地回头去看自己这个外甥兼徒弟，外甥可认识一些不三不四的人。 “师傅我前两天找了赵四他们，让他们帮我去对付冯慧珍。” 赵新平恨铁不成钢地一拍大腿，这回完了。 果然公安来了，除了找赵新平以外，就是找吴德志。 吴德志很快被带回了公安局。 按照公安的说法是证据确凿，已经有人交代了，是吴德志让他们半路去拦截两个女大学生。 按照目前吴德志的罪行来说，至少要判五年。 吴德志临走之前抱着赵新平的大腿，哭着喊着让赵新平救他。 赵新平无奈地长叹一口气，他怎么救？ 这是证据确凿，而且是公安亲自抓人，他有什么本事去救？ 赵新平一个人坐在屋子里喝闷酒。 就这么认输了？ 可是不认输又能怎么办？ 这辈子他还没栽过这么大的跟头。 最让人感觉凄凉的是，目前他变成了孤家寡人。 自己的徒弟分崩离析，吴德志已经被公安抓了起来，虽然说经过审查和自己没什么关系。 可是人已经废了，根本不能用。 剩下的徒弟，这一回根本就没有跟着自己走。 手边连个可用的人都没有。 赵新平打起精神来。 他不会认输的。 他还不信了，王春生还能跟自己斗。 他还有王牌。 赵新平忙翻箱倒柜，把自己存的那点儿好东西拿出来。 拎着两瓶茅台，两条红塔山出了门。 “死老头子，你又去干什么？” “你别管。” 赵新平直接来到了机关家属大院。 谁都不知道这是风雨欲来。 冯慧珍和田小娟和往常一样回到了学校里。 宿舍里的几个女孩看到她们两个进门正在热热闹闹地说话，忽然之间就哑了声音。 冯慧珍看看几个人。 几个女孩儿有些别扭地把目光收回，各自假装收拾自己床上的东西，然后转过了身。 田小娟冷笑一声。 “这是在说我们两个的坏话呗。” 这还用说只要是长眼睛的人都能看出来，本来刚才还说的热热闹闹。 他们一推开宿舍门，立刻没人说话了，而且连眼神都不敢跟他们对上。 几个女孩儿一听到田小娟说话，立刻像是鹌鹑一样。 反倒是曹蕊一听田小娟这么说，笑着说道。 “我们可没有说你们的坏话。我们刚才就是在学校里听到点关于你们俩的风言风语。这话有点儿不好听，所以生怕说给你们，怕你们心里难受。” 冯慧珍莞尔。 “如果是这样，那就更应该说出来，我们倒要知道我们两个难不成还能传出什么风言风语？” 两个人行得正坐地端，每天除了上午上课，下午就是往食堂跑。 还能传出风言风语？ 李华扭过头说，“你们还以为呢！我们刚才不说那是好心，现在学校都传遍了说你们两个在校外和男人不三不四鬼混。大半夜的都不回宿舍。” “好多人说几次看到你们回来晚在校门口。跟门卫的大爷求情。” “还有人有鼻子有眼的说看到你们两个跟两个社会上的男青年纠缠不清。” “现在说什么的都有，连我们出门都被别人指指点点。” “因为你们两个，我们现在委屈可大了。” “你不知道那些话说得有多难听。” “反正你们两个也注意一点影响。你们在外面做什么我们不知道，我们也不想管，可是起码也注意一点儿影响！现在弄成这样把大家都连累了。” 田小娟一听就炸了毛。 “谁说的？谁这么胡说八道呀？谁跟你们说的我去找谁去？怎么会有人信口开河？我们两个上午上了课，下午就直接往食堂跑。 忙得脚不沾地，就这样还能传出风言风语，我们怎么就跟社会上的男青年鬼混了？ 谁看见了？哪只眼睛看见了？” “小娟，你也别急，这事情我们虽然不知道是谁先传出来的。可是有人说你们总是大半夜才回来，这就很值得让人怀疑，尤其前两天你们根本就没有回来。 这一点连我们都没办法否认住在一个宿舍，你们前两天的确是没回来。” 曹蕊越说声音越低。 “我们也没办法撒谎，舍管老师来查宿舍的时候，我们可是说得清清楚楚，跟我们完全没有关系。昨天和前天你们晚上的确没回来。” 几个女生说到这里扭头望着冯慧珍和田小娟。 连他们都怀疑田小娟和冯慧珍是不是在学校外面不三不四，毕竟一开始的时候，这两个人不到8点就已经赶回学校。 可是最近越回来的越晚，尤其是这两天根本就没有回来。 第358章 处理结果 “我们昨天和前天没回来，那是因为食堂又准备重要的宴席。冯慧珍作为食堂的大厨，根本就没有办法回来。 她不回来我自然一个人就不能回来，我陪她留在那里还能在宿舍做个伴。我们今天好不容易忙完才早早地回来了，反而要被人扣上这样的大帽子。 这不是胡说八道，捕风捉影。” 田小娟被气得嗷嗷叫。 “你也别冲我们厉害，这话又不是我传出去的。现在学校里都是传的这个谣言，而且很多人都说看到你们和校外的男青年纠缠不清。 这些话也不是我们说的。你去找别人，也别冲着我们发脾气。” 见到田小娟这嗷嗷大叫的样子，所有人都觉得田小娟这是气急败坏。 就在这时，宿舍的门被敲响了。 舍管老师推开门。 “怎么回事怎么回事？这都几点了？你们还在这里吵吵闹闹的，赶紧休息，马上就要熄灯了。” 冯慧珍急忙跟舍管老师道歉，“老师，对不起，我们马上就休息。” 冯慧珍躺在床上很快就入睡了，这件事她没放在心里。 传出这种话去，肯定是有人想造谣。 她和田小娟经得住查。 只要到食堂一调查，什么事情都一清二楚。 可惜显然系里的老师和领导可没这么认为。 上午两个人上课的时候被叫到了教导处。 “你们两个就是冯慧珍和田小娟同学？” “老师，我是冯慧珍。” “老师，我是田小娟。” 系主任打量两个孩子，两个学生看起来不像是那种在社会上跟不三不四青年鬼混的不良女青年。 看穿着朴素大方，没有任何一丝的不对劲儿。 可是系主任当然知道无风不起浪，而且有一些东西不能单单以貌取人。 “是这样的，最近校园里有一股流言，是关于你们两个的，我们身为老师和你们的领导有责任要对你们进行调查。” 冯慧珍和田小娟简单地陈述了他们这一段时间学习工作以来的情况，以及在食堂的工作情况。 包括上一次回来晚是因为什么缘故。 系里的主任一边听一边是心惊胆战，没想到两个姑娘居然还遇到了半路的流氓。 多亏这两姑娘身手了得，要是一般的姑娘，这不得出事儿啊。 而且这些东西是容不得人撒谎的，比如去派出所一查就知道这两个同学说的是不是真的。 他们的行踪问题只要去食堂一调查也能查得一清二楚。 两个人既然敢这么说，证明绝对经得起查。 尤其是系主任，听说冯慧珍现在在食堂里，居然已经担负起了重要的工作责任。 不由的满意笑道，目前来说，冯慧珍在这帮学生里表现得非常突出。 学校的学习非常刻苦认真。 食堂的情况他们一般半年才去做一次回访，没想到冯慧珍在食堂居然已经担当起了大厨的责任。 这可是了不得的成就。 算是他们这一次立了这个项目以来获得的丰硕成果。 这样的同学要是再被这些流言污蔑，就太对不起同学的付出。 “好的，你们先回去，这件事我们一定会认真调查，如果你们身上没有任何的问题，我们一定会出具一份公告，在学校门口为你们做澄清。 我们绝对不会任由这些污言秽语埋没我们同学的优良品质。” 冯慧珍，田小娟松了口气，有学校出面，比他们自己对别人解释有说服力得多。 两个人还有他们的事情要忙，哪有时间在学校和这些流言来纠缠。 他们不在意这件事，可是学校领导很重视。 这种事情他们已经多少年学校没有发生过，虽然一般会有一些流言蜚语。但是没有像这一次声势这么大。 简直把田小娟和冯慧珍说成了人尽可夫的女人。 造成的恶劣影响，让校领导根本看不过去。 校长听了系主任的汇报，直接发布命令查，一定要彻查到底。 刹住这种歪风邪气，绝对不允许学校里也充斥着这种谣言。 一个礼拜之后，学校的门口张贴了公告。 澄清了关于田小娟和冯慧珍身上的流言蜚语。 同时公告的旁边贴了一张新的布告。 曹蕊同学因为散布不实言论给同学造成了极大的精神和名誉的损失记大过一次，并且剥夺了困难学生补助金的奖励。 田小娟和冯慧珍根本不知道这件事，两个人还忙着去食堂工作。 回来还要忙着学习，尤其是现在学习任务更加重了。 他们现在8点回来之后，还要去图书馆待一个多小时。 原本田小娟早就累得不行，想休息，可是看到冯慧珍这么做，她也没好意思休息。 田小娟觉得她跟着冯慧珍这三个月以来，感受到的是不一样的生活，生活变得充实，人也变得更加沉稳踏实。 以前她觉得当厨子没什么意思，可是现在真的跟冯慧珍开始认真学习厨艺。 反而觉得厨房里有无穷的乐趣。 原来每一道菜都有这样的传说，原来每一道菜都是经过古人的千锤百炼才流传至今。 原来她认为的简简单单的饭菜，可以用简单的做法激发出更多的美味。 原来任何一个菜肴都可以进行创新。 原来厨子是最具有烟火气的一个职业。 可是冯慧珍厨艺已经这么好了，还要努力地学习，努力地练习。 自己有什么理由去休息。 还别说，田小娟跟着冯慧珍在图书馆每天的学习，显而易见地起到了不一样的效果。 上午上课的时候，老师的提问再也难不到田小娟。 每天一个小时，看起来成效很大。 以至于整个宿舍里的其他女生到最后每天回来也会去图书馆待一个小时。 除了曹蕊。 曹蕊现在在宿舍里已经没有一席之地，所有人都孤立了她。 虽然冯慧珍和田小娟从来没有说过什么，也没有埋怨过她什么。 可两个人对她不理不睬的态度已经摆明了两个人对于她的厌恶，其他人在知道了这件事跟曹蕊有关之后，都表现出了惊讶，然后就是很明显的和她拉开了距离。 一个礼拜之后，曹蕊默默地搬到了其他宿舍。 第359章 空降奇葩领导 刘主任和王主任已经给上级打了报告，就等报告批示下来，冯慧珍就可以作为科长走马上任。 虽然现在赵新平已经回到了工作岗位，可是食堂里的气氛对赵新平很不利。 没人搭理赵新平，工作上大家各干各的。 赵新平手下没有了几个徒弟也只能老老实实作为一个大厨去做饭。 再也摆不出当初刚来厨房时候的威风凛凛。 可是所有人都以为赵新平会灰溜溜的，想办法调离。 没成想赵新平居然还呆住了。 在这种让人不舒服的气氛之下，赵新平还能心平气和地待在这里，倒是让人刮目相看。 刘主任兴冲冲地来到了局长办公室。 打了一个礼拜的报告，理论上这份报告应该出结果了。 敲响了局长的大门。 “请进！” “张局长，我是来拿我们食堂的升职报告的。” 刘主任笑着走进来，却发现张局长的办公室里有人。 张局长笑了笑，指了指对面的矮胖男人说的。 “这是冯主任，以后由他来配合你们工作。还有这一次的人事调动的报告。我觉得有些不合适，所以只能给你驳回。” “张局长这次的人事调动报告有什么不合适的？” 刘主任觉得奇怪，上一次他来跟张局长说的时候，把冯慧珍的情况说了。 而且还说明了冯慧珍得到了省市领导的赞扬，连张局长都说这样的年轻人应该大力扶持。 怎么短短一个多礼拜，张局长就改变了主意？ 旁边的那位冯主任笑了笑。 “刘主任，这件事是我劝张局长的。” “冯主任，那我倒要听一听，你有什么意见不同意这件事。” 刘主任觉得奇怪，这件事怎么好好的新上任的这一位主任要插手。 理论上新上任的主任还没有接手工作，更不清楚人事调动的问题。怎么会管这种事情？ “刘主任，你说的冯慧珍我还真的对她有一些了解。如果我没记错，她现在还是工农兵大学的学生，没有毕业，现在是一个学生。 就算是毕业之后，冯慧珍也是要调回他们原来的农场那里去安排工作的。认真地说她的工作关系，她的粮食关系都不在我们这里，你要是把她调动成为科长。 那么对于她以后的工作问题，人事调动问题有很大的问题。 我们要考虑到我们国家培养工农兵大学的学生，就是为了让他们回去建设家乡，回去为家乡更多地出力，而不是把他们留在了当地。” “刘主任，我知道你爱惜人才，可是我们不能和底下的生产队乃至农场抢人，这样不利于大家的工作关系。” 刘主任听完这话，竟然有些无言以对。 的确，冯慧珍是工农兵学生。 这种学生带有特殊的使命，而且身上的工作关系和粮食关系都不在学校。 不是简单的毕业之后就能分配的问题。 “你看刘主任这就说明咱们考虑问题还是不周到，不周全。容易跟底下的兄弟单位产生矛盾。 冯主任说得对冯慧珍个人能力非常出众，可是她毕竟是要回去建设家乡的。这一点我们不能忽视。 还是不要给她太多的责任和重担比较好，让她参加正常的工作，学习就好。这是对她个人负责，也是对咱们食堂负责。” 刘主任说不出话了，冯主任笑了，小伸出手。 “刘主任，咱们以后就是同事是合作关系，以后请多指教。” 刘主任只能脸上挤出一个难看的苦笑。 “冯主任哪里的话，咱们都是一样的级别。有什么请多指教的，咱们互相帮衬。” 张局长笑了，“对了，小刘，我还要跟你说明一点。以后在工作中还是尽量要以小冯的意见为主，毕竟小刘太年轻，而且没在这个工作上干了很多年。 小冯比你的经验要更丰富，你脾气比较暴躁，做事比较激进。比如说这一次的事情，你就没有小冯考虑得周全，以后做事的时候一定要问一问小冯的意见。” 刘主任猛不丁一听这话，心里打了一个咯噔。 张局长这话就是说他们三个人的关系当中，以冯主任为主。 “小刘希望以后咱们能够配合默契，好好为人民服务。” 刘主任是仓皇地离开了局长办公室回到了办公室里。 王主任看到他魂不守舍的样子，问道。 “怎么没有拿到人事调动关系吗？” “老王，恐怕咱们这一次要变天了。” ………… 第二天，冯主任就走马上任。 整个北川饭店都知道现在新来了一个冯主任，冯主任居然分走了魏主任三个食堂。 这相当于是划分权力。 最重要的是冯主任走马上任的第一件事就是大力整顿人事调整。 开了一个大会，所有的职工参加了会议。 当然这些职工不包括冯慧珍和田小娟他们这帮学生。他们只是学生。 在会议上，冯主任不光表扬了赵新平，而且肯定了赵新平这个科长的职务。 同时严厉批评了王春生本职工作没有认真努力地去做好，反而利用来学习厨艺的学生投机取巧。 王春生这个副科长的职务直接被撸掉。 所有人都没有想到有这么一个瞠目结舌的结果。 冯慧珍也万万没有想到。 这个空降下来的冯主任居然会这么干。 当然她没想到的事情还很多，冯主任针对他们这批学生直接把他们集中到了一起，而且做了讲话和分配工作。 所有的学生进行了严格的分配。 他们被集中到了食堂后面的一个小屋。 每个食堂每天会派专门的厨师来对他们进行培训。 当然只是理论培训，挂着块小黑板，做菜全靠黑板上讲。 而他们不允许参加食堂的其他工作。 用冯主任的话来说，他们是学生就应该做学生的事情，不要浪费学习的时间。 整个下午时间，每个人搬着小板凳儿，就是坐在那间房间里面听上面的厨师在黑板上讲解菜怎么切？菜怎么做？ 冯慧珍感受到了深深的恶意。 如果靠这些理论能够培养出厨师，她的姓可以倒过来写。 这简直就是误人子弟。 第360章 江磊来了 田小娟揉了揉手腕。 “慧珍，这样下去可怎么办呀？我本来刚练了一段儿时间切土豆丝，好不容易刀功能说得过去。 现在这么一撂下，过一阵儿说不定我把土豆丝能切成土豆条。” 冯慧珍叹了口气， “我也没办法，你没看到吗？这是人家冯主任亲自安排的。连刘主任和王主任都没有权利反驳！我又能做什么？ 我是个学生，难不成我还能安排人家食堂的工作？” 冯慧珍心里也是一肚子气，本来想好了，要大展拳脚。 以优异的成绩毕业，当然顺带着能在自己喜欢的岗位上发光发热。 结果现在可倒好，凭空出来一个冯主任还和她一个姓。 这位估计是专门来找茬的。 他们已经坐在这间小屋里一个礼拜了，天天搬着小板凳儿在这里听别人讲菜。 靠嘴能说出来，靠嘴全能当成为大厨。 那还要那么多大厨师傅干什么用？ 可是这话没人会听他们说，也没人会给他们做主。 可是冯慧珍也不是个坐以待毙的人。 她也不允许自己坐以待毙。 本来她没有想过去寻找人帮忙，现在看来得找外援。 目前来说唯一能派上用场的大概只能去找陆向南，可是陆向南是医院系统的，理论上这根本就不是一个系统。 也不知道陆向南能不能说得上话。 冯慧珍决定明天下午她请假，这种课上不上也没什么意义。 下课的时候专门去找刘主任，请了三天假。 刘主任批假条的时候，除了深深地叹气，什么都没说。 他还能不知道冯慧珍请假自然是因为这个课上得没有任何意义。 可是现在由不了他做主。 就算他去找张局长反映情况，张局长只说了让他配合冯主任工作。 一句话就把他打发回来。 言下之意就是他不要老找上面的局长打小报告。 看起来冯主任还真是空降的人才。 冯慧珍推着自行车出来。 和田小慧回到了学校，今天回来得更早。 最近他们已经改成了6点就能回到宿舍。 今天因为请了假，两个人4点多就已经到了学校门口。 刚到学校门口，冯慧珍远远地就看到学校门房那里站着一个人。 一开始没看清楚，离得近了的时候，冯慧珍脸上露出了狂喜。 急忙跳下自行车，远远地朝着那人奔去。 “江磊！” 江磊脸上带着灿烂的笑容。 那一双丹凤眼里闪烁的光芒，灿若星辰，让人看了不禁会发呆。 整个五官本来是清冷安静的让路过的所有学生都觉得这个人带着说不出的高贵和儒雅。 偏偏看到冯慧珍的那一刻，突然之间像是冰雪融化，春暖花开。 “冯慧珍！” 冯慧珍跑到他面前停下脚步，要是按照后世来说，她会直接扑进江磊的怀里，来一个大大的拥抱。 可是这个年代这是绝对逾越的行为。 冯慧珍也不知道怎么了，就是看到江磊的那一刻，突然心里涌起满腹的委屈。 眼眶微微一红，鼻头酸酸的。 江磊满含笑意的望着远处的女孩的接近，心中满是喜悦。 那个唇边总是含笑，笑容灿烂得和阳光一样的女孩，露齿大笑的爽朗和娇俏，没有迎来。 却看到了冯慧珍眼中的盈盈泪光。 江磊心里一沉，还是笑着抓住冯慧珍。 “冯慧珍！” “江磊，你怎么来了我？我，我就是见到你太高兴了。” 冯慧珍忽然有点儿哽咽地落泪下来，那像是珍珠一样透明的泪水滚落下来狠狠的砸在了江磊的心上。 “傻丫头，见到我哭什么，咱们应该是高兴。我这一次到省城来出差能够待一个礼拜，特意来看看你。” 急忙掏出怀里的手绢，轻轻地给她擦去眼泪。 路过的不少同学纷纷侧目，冯慧珍有点不好意思地接过了手绢，自己给自己擦掉了眼泪。 “我就是太高兴了，有一种久别重逢，见到亲人的感觉。” 刚才的那一点儿情绪大概是因为突如其来的见到亲人才有一种受委屈的感觉。 实际上冯慧珍一直都是一个开朗坚强的人。 这种情绪也不过是稍纵而逝。 擦掉了眼泪，她已经瞬间平复过来。 田小娟已经骑到了两个人跟前，跳下自行车，笑着问道。 “冯慧珍，这是谁啊？” 毫不客气地打量眼前的江磊。 “你好，我是冯慧珍的对象，我叫江磊，你是冯慧珍的同学吧？谢谢你们平日里照顾冯慧珍。” 江磊客客气气地伸出手来和田小娟打招呼。 田小娟急忙把自行车架在一边，伸出手和江磊握手。 真没想到这位居然会这么客气。 “江磊同志你也太客气了，那是我们照顾冯慧珍啊，一直都是冯慧珍照顾我们。尤其是冯慧珍照顾我。” 扭头拍了拍冯慧珍的肩膀，低声说道，“真没想到啊，你对象居然会长得这么帅。冯慧珍你太有本事了！” 冯慧珍被田小娟的这番调侃给逗乐了。 “好了好了，你赶紧回宿舍吧。” 田小娟心领神会的点点头， “我明白，我明白，好了，你们难得相聚我肯定会有眼色，我回去了，冯慧珍晚一点再回宿舍，没关系，我帮你留着门。江磊同志，好好安慰安慰我们冯慧珍同志，她可是受了大委屈。” 田小娟骑上自行车离开了。 江磊看看四周，这可不是一个好好说话的地方。 “我就住在你们学校附近的招待所，去招待所人多眼杂，要不然我请你吃饭吧，前面我看到。有一家职工食堂，咱们过去一边吃一边说话。” 江磊想要伸手拉住冯慧珍的手，可是想了想还是算了。 “我们还是走远点儿吃吧，学校门口一旦被人看到了。说不定又要传什么风言风语，前两天学校里就传得乱七八糟。” 冯慧珍实在不想在学校门口招摇。 江磊点点头，“那行，跟我走。” 江磊在前面走，冯慧珍跟在他的身后，两个人走的方向居然是公共汽车站。 “你带我去哪儿啊？” “带你去一个好地方。” 江磊笑着拉着她往车站跑，因为前面的11路公交车已经开了过来。 第361章 下班高峰 这会儿算是下班的高峰，车站等车的人很多。 公共汽车停下之后，人们几乎是一窝蜂地往上冲。 这个年月交通工具并不发达的情况之下，挤公交车几乎是一项艰巨的任务。 江磊护在冯慧珍的身后。 高大的身形替她抵挡住后面拥挤的人群，簇拥着冯慧珍上了车。 两个人随着人潮挤到了车子的尾部，人太多了，像是沙丁鱼罐头一样被挤在狭小的空间里。 人和人的身体之间连空隙都没有。 冯慧珍抓着扶手，整个人几乎要被挤得脚尖都要垫起来。 江磊在她身边用手臂扶住了扶手。 强壮的身体硬是在她的身旁给她支撑出了一个狭小的空间。 冯慧珍终于能松口气落在地面，算是脚踏实地。 江磊的手臂在她的身旁形成了一个私密的保护圈，这一双强壮的手臂紧紧地把她护在怀里。 车子启动了。 不知道司机技术不好，还是遇到了紧急情况，一个急刹车，冯慧珍一头撞在江磊的怀里。 额头轻轻地触到他坚硬的胸膛。 江磊急忙用手臂收紧把人圈在怀里，避免冯慧珍一头撞在扶手的栏杆上。 低声在她耳边问。 “怎么样？有没有撞到？” 温热的呼吸就喷洒在冯慧珍的耳边，冯慧珍的耳根子一下子就红了。 低着头摇了摇头。 “真的没有？” 冯慧珍嗔怪地抬起头，四目相望，看到江磊脸上那戏谑的笑容，她终于知道。 这个一本正经的男人居然也会调戏。 江磊感受到怀里柔软的身体，忽然心潮澎湃。 赶了两天一夜的路，就是希望见到这个人。 心里的所有期盼和思念终于化为了温柔。 “刚才你同学说你受了委屈，怎么了？” 因为车上人多，江磊居然明目张胆地把手臂放在冯慧珍的腰间，紧紧地把人揽在怀里。 昏暗的灯光之下，没人看到这一幕，即使有人看到也不会对小情侣的过分亲密有任何指责。 毕竟车上太挤了，谁会去关心这个？ 每个人都是关心的，自己的钱包会不会被车上的扒手给摸掉。 借着摇晃的车子，冯慧珍不时的撞到江磊的胸口，断断续续地把事情的经过说了一遍。 不过显然现在的陈述已经没有心中的那些怨埋和委屈。 谁也无法阻止这件事情的发生。 冯慧珍自己也清楚。 她只是想要奋起反抗的那一瞬间，事情不公平，既然不公平的事情发生，她可以用不公平的手段去应对。 所有的委屈在见到江磊的那一瞬间，似乎已经随着泪水彻底消失。 有时候她想她和江磊之间的化学反应很奇怪，介于亲人和情人之间。 他们不算是亲人，可是两个人之间有着一种紧密的联系，他们之间发生过的无数事情，让他们彼此之间有着共同的亲密联系。 这种亲密感是其他人无法代替的。 毕竟谁能像他们两个一样共同面临过生死？ 而两个人之间隐隐迸发的火花似乎随时有可能燃烧变成燎原大火。 如果说他们是亲密的情人，还达不到那个程度。 就是这种若隐若现的暧昧，似乎更让冯慧珍心里隐隐有些期待。 也许她天生就是一个热情爱冒险的人。 想要尝试一切自己没有得到过的东西。 而江磊身上拥有一切她渴望得到的东西。 这个男人宽阔的肩膀，高大的身材，脸上永远温柔自信的表情。 偶尔会闪现出的锋芒让他像是蛰伏很久的猎人，让人能够感受到那种锐利。 可是偏偏又是一个温文尔雅让人着迷的绅士。 多种矛盾在他身上闪现。 冯慧珍觉得心总是绷着一根弦上。 她不知道是不是爱情就是这种感觉。 “那个冯主任和我一个姓，居然专门对付我们。把我们50个学生全部都集中到一块儿理论授课。你知道理论授课是什么吗？ 厨师要理论授课，那还能叫厨师吗？” 冯慧珍恶狠狠地说道，一边伸手把自己的头发撩到耳朵后面。 江磊笑了笑，伸手把她耳边的一缕头发撩到耳朵后面。 “纸上谈兵！” “对，对对，你这个词用对了就叫纸上谈兵。这个冯主任简直脑子有病。” “那你准备怎么办？” 江磊已经有几种想法在脑海里闪现。 也许他可以利用他现有的关系为冯慧珍做点事情。 他这一次到省城来，代表的是省建三公司的优秀代表。 而且冯慧珍这离开的几个月的时间，他在工作上的突出表现让他继续升职，现在江科长已经成为江主任。 如果不出意外的话三个月之后，他就能调到省建三公司来工作。 他这一次来就是来见上级领导，领导对他非常赏识。 他的一路提拔。 除了个人能力之外，当然也得上级领导对他的重视。 王书记专门打电话让他到省城来，这次会见就是上级领导对他的一次重视。 “哦，你不说我都忘了。我临走的时候，周主任交代，我省城里有一位陆主任。前两天我们食堂还专门给陆老爷子承办了寿宴。 我见到了陆老爷子和这位陆主任，人都不错，很热情。我听说陆老爷子很厉害，是立过汗马功劳的老干部，据说陆家在省城算得上是佼佼者。 你说我要去找陆老爷子，会不会被人家赶出门啊？” 冯慧珍已经想过去找陆向南，但是有点踌躇，这种事情相当于是让陆家挑战上层。 为了她一个无权无势的女孩去让陆家做出这种事。 如果她是陆家的人，权衡利弊之后，说不定会劝自己放弃。 “陆向南这个名字很熟。见一见又有什么关系？即使对方拒绝，对我们没有什么损失。可是如果陆老爷子真像你说的热情，正义，好客。 说不准陆老爷子的正义感爆棚，还会真的主持公道。” 江磊随着到站的广播声，护着冯慧珍带她下车。 公共汽车开走，外面的光线已经变得昏暗。 冬夜的寒冷让车站上的行人已经变得稀少。 路上的行人都纷纷裹紧了大衣，行色匆匆，没人去关注别人。 江磊伸出大手握紧了冯慧珍的手指，十指并拢。 把冯慧珍的手掌揣在了自己军大衣的兜里。 第362章 相见 冯慧珍警惕地打量了一下四周，发觉没人注意，两个人才安心地把手搁在江磊的掌心里。 “你到底带我去哪儿啊？” 江磊指了指前面。 街角一个小小的馄饨铺，门口亮着一盏小小的灯。 在寒风中看起来有点儿孤零零的。 “这家馄饨铺的主人是我爷爷的老朋友，前几天爷爷写信还让我来关照一下，给他们送点儿东西。说老两口无儿无女，这些年就靠这个馄饨铺为生。 正好我离得这么近，如果能帮一把，就一定要帮一把。” 拉着冯慧珍直奔馄饨铺。 “这位老爷子做的馄饨那可是远近有名，我爷爷曾经念念不忘。爷爷说小的时候他们俩穿过一条裤子，两个人分吃过一个窝窝头。 算得上是过命的兄弟。要不是这个老爷子恐怕就没有我爷爷的后来。” 冯慧珍有点儿不安地想一想，“我们空手来是不是不合适？” “傻瓜，你看我提包里装了这么多东西，就给老爷子带了一些。” 拉着冯慧珍推门走进去，屋子里热气腾腾，两个人一进来，扑面的热气，就让人感觉到温暖。 尤其是这股热烘烘的空气中弥漫着奇异的香味儿。 驱散了冬日里所有的寒冷。 听到门响，门帘里面传来一位老爷子的声音。 “请坐，要点儿什么呀？” 铺子里三三两两居然挤满了客人。 江磊拉着冯慧珍来到角落里的一张桌子。 “老板，来两碗馄饨要大碗的。” “好嘞。先请坐。” 一位满脸络腮胡子的老人探头从门帘出来，看到江磊和冯慧珍坐在角落里，笑着点点头。 冯慧珍坐在这里搓了搓手，低声问江磊。 “现在不是不允许私人经营吗？” “是不允许私人经营！这家馄饨铺属于公私合营和街道上合办的。这个铺子是老人一辈子的心血，国家为了改善这些当年的私营者，所以后来进行了改制。 就变成了公私合营，有一半儿的股份是属于街道上的。另一半的股份是老爷子的。” “哦，原来是这样啊。” “那当然！老爷子无儿无女就是因为老爷子的三个儿子都在战争中牺牲了。你看看墙上挂的那是军属的标志。这里是受地方和武装部保护地。” 冯慧珍竖起大拇指。 很快一个慈眉善目的老太太围着干净的围裙，端了两碗馄饨出来。笑盈盈地送到他们面前。 “你们两位的馄饨。” “老太太，谢谢您。” 江磊望着老人精神健硕的样子倒是很安慰。比起爷爷忍受病痛的折磨来说，这两位老人显然日子过得还不错。 “年轻人，你可太客气了，谢什么谢呀，只要你们觉得好吃，吃得舒服。就是对我们最大的感谢。” 老太太显然是个很健谈的人。 “老人家我姓江，我是受爷爷所托来看望吴老爷子的。” 老太太一听这话，眼神里闪现出光芒，脸上露出了欢喜的笑容。 “你是江磊吧？都长这么大了，你小时候我还抱过你，还那么一点儿小，没想到一转眼你都长得这么大。” 老太太兴奋地冲厨房里喊，“老头子，你快来，你快来。” 老爷子一脸不甘愿的走出来，一边走一边数落道。 “又有什么事儿啊？客人还这么多，我正忙着包馄饨呢，你不说帮我的忙。还在这里拖后腿。” “你个死老头子又在那里嘟嘟囔囔，快来，你看看这是谁？” 老爷子看着这一对年轻男女上下打量，忽然之间眼神里露出了惊喜。 “你是江磊！” “吴爷爷，我是江磊！” 江磊急忙站起，身上前热情地握住了老爷子的双手。 老爷子急忙把手往后缩，“那可不成，我这手上都是面。” 江磊却毫无芥蒂地握紧了老爷子的手。 “吴爷爷，我爷爷特别想您，一直想来看您，可是你也知道他那个老寒腿。再说现在也不太方便。所以他知道我到这边来，特意嘱咐我来看看您。” 吴老爷子听了这话，不由得抹了抹眼泪。 “你等着，你等着。” 老爷子回身对铺子里的所有客人说。 “今天老头子家里来了客人，要提前关门。真是对不住各位，没有给各位做好的馄饨下一次我免费请大家吃。” 铺子里已经吃完的客人急忙付了钱。 而没有等到混沌的客人，虽然有些抱怨，可是到底老爷子在这条街上已经经营了很多年，大家都是老相识。 纷纷表现出了谅解和宽容。 没过了一会儿功夫，铺子里就彻底安静了下来。 老爷子笑着搓了搓手坐在了桌子跟前。 冯慧珍和江磊已经把面前的馄饨吃完了，这一大碗馄饨真的是非常好吃，汤汁鲜美。 连冯慧珍这个做了这么多年大厨的人都不由得赞不绝口。 “老爷子，您的手艺真的是名不虚传。我爷爷一直都惦记您这口儿馄饨。我是第一次吃您做的馄饨，吃得好吃的，恨不得把舌头吞下去。” 江磊毫不吝啬地称赞让老爷子笑得开心，像个孩子一样笑呵呵地说道。 “我再去给你们做两碗。这一次拿出我的看家本事，给你们做我最好吃的馄饨。” 江磊急忙拦住老爷子。 “吴爷爷，您别心急，我要在这里待一个礼拜，而且说不定以后我会调到省城来工作，到时候就离您近了。有的是时间吃您做的馄饨。 我爷爷一直担心你们老两口，不知道你们现在怎么样了。现在看到你们老两口儿身体健康，生意兴隆，我就放心了。也能给爷爷写信报信儿。” “你爷爷现在怎么样了？” 吴老爷子一提起自己的老朋友，不由得一脸担心。 “我爷爷就是老寒腿这么多年了，一直也没变过。现在越发的厉害，已经不能走路了，听说只能坐在轮椅上。” 江磊提起爷爷也是一脸的忧伤。 身为孙子是爷爷最疼爱的孙子，他却不能守在爷爷的身边。 “唉，他这个伤啊，这辈子可能都好不了了。我们老哥俩再想见面，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有机会。” 老爷子的叹气声讲述的是现实。 几千里路不是说走就能走，也不是想见就能见。 第363章 重要任务 两个人告别吴老爷子，江磊把给吴老爷子带的东西留下。 并且告诉吴老爷子改天再来看老爷子。 两个人在寒风中离开了馄饨铺，坐上了回程的公共汽车。 回去的路上，公共汽车上已经没有人。 两个人坐在车后排，并肩坐在那里，江磊脸上的神情带着淡淡的忧伤，从吴老爷子的身上，他想到了自己的爷爷。 冯慧珍坐在他的身边不知道该怎么安慰，只能默默地把自己的手放在江磊手心里。 “我从小是爷爷带大的，爸爸妈妈忙于他们的工作，没有时间照顾我，每次见到他们的时间都是有限的。我是在爷爷奶奶身边长大。 爷爷奶奶就是我最重要的亲人，可是长大的时候我才知道。原来有时候很多事情都身不由己。 我想留在他们的身边，照顾他们，孝顺他们，可是偏偏不能如意。” “每一次爷爷写信来总是避重就轻。奶奶也从来是报喜不报忧，可是我知道爷爷的身体每况愈下。舅舅告诉我。爷爷现在其实比想象中更严重。 不只是坐轮椅，爷爷已经不能下床了，整日躺在床上。对于一个曾经征战沙场的老人来说，这是最痛苦的一件事。 你能想到吗？我只要想到爷爷有一天突然会离我而去，而我还没有完全尽到孝敬他的心意，我忽然就觉得很茫然。 也很觉得很痛苦，觉得自己很无能。” 冯慧珍拍拍他的大手，“子欲养而孝不待。这种感觉我理解，我曾经也有过这种感觉想要照顾自己最想要照顾的人，可是偏偏错过了最好的时间。” “你相信我一定可以。” 江磊用力地握紧了她的手，放在自己的胸口。 “是啊，我们一定都可以的。” “有时候我想老天爷对我不薄。曾经我认为这个世界对我不公，明明我想要追求的理想却偏偏阴差阳错要远离那一切。 我变成了一个最底层平平无实的工人，还要被人欺负。 可是你在我的身边，你带来了光芒，带来了温暖，你让我明白前面的路无论多么黑暗。都有一束光在那里照亮。冯慧珍，谢谢你。” 冯慧珍默默地把头靠在了江磊的肩膀上。 是啊，何尝不是你像一束光照亮了我人生前行的道路。 看着冯慧珍走进校门里，江磊难以抑制地想要开口把她留下。 可是一切还不成熟。 他要快一点，他要再尽快一点。 他要靠自己的努力，能给冯慧珍一切的保护。 从此再也没有风雨。 江磊回到了招待所。 冯慧珍目前遇到的情况是一个非常棘手的问题。 江磊相信会有人重视这个问题。 第二天一大早，江磊来到了局长办公室。 这是他第一次见到王局长。 王局长看起来是非常和蔼可亲的老人。 50出头，头发有点秃顶，脸上带着和蔼可亲的笑容，态度平易近人。 完全没有领导的架子。 听到江磊的自我介绍，急忙笑着招呼他坐下，还让秘书倒来了茶。 “你就是江磊啊，我早就听说你的大名了，结果一直都没有见到你本人。这一次有机会让你到省里来见面，就是因为组织上有一个重要的任务要交给你。” 江磊急忙站起身。 “王局长，上级领导交给我的任务一定会认真完成，请您下达任务。” 王局长笑着拉着他坐下。 “你别这么紧张，任务是任务，我先跟你说一下任务的性质。这个任务其实我们已经找了不少省里的技术人员去完成。但是显然都不成功。” “你不要把它当成一种精神负担。” 王局长越是这么说，江磊的心越是提了起来，这就证明这次的任务非常困难。 “王局长，您尽管说吧。” 他心里有点忐忑，并不确定局长交给他的任务是不是能够完成。他所能完成的任务都和机械有关，他在机械上做了大量的研究和学习。 生怕自己在技术方面有任何的差池，更怕机器方面自己做不到最好。 机械方面的技术那是永无止境。 他这一次到省里来，还准备到书店去找一些专门的书籍回来。 自从走上了这条路，他就知道这一条路学无止境。 “是这样咱们省里曾经遗留下来一批机械设备，这都是当年的北国老大哥支援我们的，可是后来因为某些原因，技术人员都撤走了，而这一套设备我们我们自主研发，根本没能使用这套设备。 只有设备几乎成了摆设。在车间里除了落灰就是占地方。我们找你来就是希望你用你的才能看看能不能让这些设备为咱们的祖国建设发挥力量。” 江磊一听不由得有些忐忑。 “王局长你也知道我搞机械方面也没有多久，经验还不够丰富，有那么多老同志都不行的话，我恐怕……” “你别害怕。先去现场看一看。别看你年轻，可是我听很多人说了，你的技术绝对不次于任何一个老工程师，老技术员。既然如此就尝试一下，反正这套设备就死马当活马医。 反正这套设备摆在那里也是落灰，如果你能把它调试好，大家能派上用场最好，如果不行，那么也没关系。” 王局长劝慰的话，让江磊的心多少才平静下来。 可是王局长没有说出的话是这一批设备其实很重要，省里机械厂的设备陈旧，早就已经不适合现在的机械加工。 他们想要进口设备，可是以国家目前的外汇来说，根本买不起，而且很多国家也不愿意卖设备给他们国家。 这个中间有层层的关卡，有很多的问题。 省里想要让技术人员进行攻关攻克，如果能攻克这批设备，那么就算是节省了外汇。 实在是机械厂的设备已经不堪大用。 已经影响到了很多拖拉机已经大型设备的零配件制造。 江磊点了点头，“王局长我可以去看一看，但是我只能跟您说，我去看一看具体的情况，只有见到设备才能给出一个结论。 我现在并不敢保证我能修或者是不能修。” 王局长很满意，眼前的小伙子很踏实，很沉稳，这话说得很符合人心。 第364章 吵起来了 看最快更新无错小说，请记住 https://www.52wx.com！章节内容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365章 吃饭 “李主任，这样等下去什么时候是个头啊？要不然你就给我们一次机会。让我们尝试一次。” 带头闹事的这位刘启山刘技术员显然也是真心为了厂里着急。 李在山看了一眼刘启山。 “小刘，我知道你是为了厂里着想你是为了厂里着急。可是有些东西不能着急，对了，我们今天又请来一位新的技术人员，这位是将来江主任，这位江主任那可是在机械方面鼎鼎有名。 他们县里面所有的机械问题都是他手底下的维修小组出发进行维修的，到目前为止没有出现过一例事故。 可以算是完美完成了所有的维修工作。小江同志在这方面可以算是独树一帜。为咱们培养了不少机械方面的维修人才。” “来，大家鼓掌欢迎小江同志的到来。” 李主任说了，传来了稀稀落落的掌声，主要是工人们见多了这种场面。 一开始大家抱着兴奋的心情，还真的是热烈欢迎。 可是等到一批一批的技术人员的离开，所有的憧憬都破灭之后，他们对于后来的人员也就少了几分热情。 随着来的人员越来越多，没有能人能解决这个问题的时候，他们才知道不是来一个技术人员就一定有可能解决这个难题。 到最后大家已经麻木，现在已经激不起那种欢迎的热情。 甚至对于江磊的到来不抱有任何希望。 一时之间场面有点尴尬，江磊笑了一笑。 “我知道大家对于像我这样的技术人员的出现已经不抱任何希望。我也不敢说我对这套设备有能力去解决，我只是来看一看，了解一下，看看有没有能力解决这条生产线上的一些问题。” “好了，大家先散了吧，我先仔细地检查一遍这个设备。具体情况等我看完之后会直接向李主任和金秘书汇报。” 江磊的话更是让所有的工人浇灭了热情。 “我就知道这设备没那么容易解决，李主任金秘书你们就跟王局长反映一下，要不让我们真的把这套设备拆开看一看？反正到了这个时候没人能够解决，还不如干脆让我们自行解决一下。说不定能解决这个难题。” 刘启山还在那里发动他的三寸不烂之舌，在劝说李主任和金秘书能够帮他们一下。 工人们已经散开了，这个时候江磊变成孤零零的一个人。 他在围着设备简单地检查观察。 身边连一个陪同的工人都没有。 金秘书远远地看了一眼江磊，在认真地检查设备，急忙笑着对刘启山说。 “让小江一个人在那里不合适。我过去陪陪他，你们两个你有什么话跟李主任说，我是不敢跟局长说的，我要是敢这么说，局长一定会认为我拿了你什么好处！” 金鸣来到江磊的身旁，看到江磊一边看一边掏出了笔和本，在那里画图做记录。 “小江，这套设备你看得明白吗？” 江磊简单地点点头，“我在书上见到过介绍这套设备，不过这套设备我没有维修过。我需要简单的作图，做一些准备工作，回去之后再查找一些资料。 结合一下看看能不能找到这套设备的问题关键。” 这个回答中规中矩。 金鸣更是对眼前的这个年轻人有了好感。 这么谦虚谨慎的年轻人可不多，而且看样子背景也比较雄厚，不然也不能入了王局长的眼。 他比江磊大不了几岁，如果和江磊打好关系，说不定对自己将来有很大的好处。 “你有什么需要直接跟我说，比如说你需要哪些资料需要去图书馆借阅，还是需要到哪家单位去借阅，我都可以帮你。只是一个电话的问题。 我亲自陪你去也没问题。” 以金秘书现在的身份，他已经很少专门去跑底下的工作，大多数在办公室一个电话就能解决。 江磊笑了一笑，对于金秘书的示好，他心知肚明。 “金秘书，真的谢谢你，有一些问题我还真的需要你帮忙。” 江磊认真地做着笔记，很快一下午的时光就消磨光了。 金秘书一直陪着江磊，王局长亲自交代的，在江磊这边没有出现任何的回复之前。 他的任务就是要陪着这位技术人员。 “小江天都黑了，要不然先回招待所休息，明天再说。这设备已经摆了这么多年，多少人专家来看过都没能解决，也不是靠你一下午的时间就能解决的。” 江磊抬头看看天，天色已经黑了，突然想起来冯慧珍。 “金秘书，能不能麻烦你送我去一下北川饭店？” 冯慧珍昨天和他分开的时候，两个人约好了，后天见面。 冯慧珍说今天食堂应该是有大型活动。 可能是有表彰大会之类的，所以有酒席，他们应该会很晚才下班。 江磊决定去看一看冯慧珍现在的学习环境。 金秘书一听倒是露出了笑容，“小江，你不是第一次来省城吗？你居然知道省城最好的饭店就是北川饭店。” 金秘书带着江磊直接出去，司机还在厂门口等着他们。 李在山主任已经回了办公室。 “我哪里知道咱们省城最好的饭店是北川饭店，我有一个朋友在北川饭店学习，她是咱们科技大学的工农兵大学生，以前是跟我在一个农场共事。 听说现在学习烹饪技术，就在北川饭店。我想着过去看看她。” 江磊一说到冯慧珍，脸上露出了一个温柔的笑容，这个笑容让金秘书心里一动。 打趣道。 “你的这位朋友不会是一个女同志吧？” 江磊不好意思地笑了。 “的确是一位女同志。” 金秘书立马露出了心领神会的神秘笑容。 “我知道了。小江同志，这是你女朋友吧？” 江磊脸一下子涨红，露出了腼腆的笑容。 “是我未婚妻。” 金秘书恍然大悟的神情，让江磊更是羞涩。 司机很快把他们送到了北川饭店。 吉普车的到来很快让北川饭店的经理迎了出来。 “金秘书是什么风把您吹到这里来啊？你想吃点儿什么？走走走，咱们去第一食堂。你想吃什么？一定包你满意。” 金秘书可是省里的大红人，他们平日里想请都请不到，却没想到金秘书今天会来。 第366章 我累了 “陈经理，别那么麻烦了，不用那么大惊小怪，别惊动其他人。我和小江来吃顿饭，这是咱们省里请来的技术专家。我是专门陪小江过来的。 再说我们也不去第一食堂，去第五食堂。小江的未婚妻在第五食堂学习，所以我们特意过来的。” 陈经理一听这话，急忙给冯主任，刘主任，王主任打电话。 三个主任急忙迎了出来。 金秘书摆摆手，这样的场面他见多了。 “我们就是吃顿饭，你们不要弄得大惊小怪的。” 三个主任知道金秘书是想要低调。 急忙把金秘书让到了里面的餐厅里。 江磊和金秘书坐在这角落里，餐厅里现在人声鼎沸。 江磊一眼就看到了正穿着白色的工作衣，忙着给客人上菜的冯慧珍。 那厚重的木质托盘上拖了四五盘菜。 冯慧珍步履沉稳地在一桌一桌陪着笑脸给客人上菜。 不由的心里一顿，冯慧珍可是一个厨师，现在干的居然是服务员的工作。 冯慧珍的那一手厨艺连他都佩服不已，他曾经说过他们挂面厂食堂的大厨都比不过冯慧珍。 他去过这么多的厂，见过那么多的厨师，吃过那么多的饭菜，可以肯定冯慧珍的手艺绝对是不同凡响。 他可是工农兵大学的学生，来到这里是学习烹饪技术。 现在就到这里来端盘子了。 江磊的眉头微微一蹙。 金秘书顺着江磊的目光望过去，看到一个年轻姑娘正在笑脸迎人地给客人上菜。 不过金秘书没有主动开口，这种事情他不会主动揽到自己身上。 就看江磊想要怎么做，或者说江磊想不想领自己这个人情。 而现在他和江磊之间的关系还不足以让他主动去帮将来排忧解难。 目前他还不能肯定江磊和王局长之间的关系到底是个什么样的关系。 江磊咬了咬嘴唇，默默地和金秘书吃完了饭菜，两个人迅速离开。 他没有和冯慧珍打招呼，没有借机向冯主任他们展示自己和冯慧珍之间的关系。 用金秘书来压冯主任。 金秘书今天话语之间的试探，他早就已经心知肚明。 金秘书是弄不清楚他和王局长之间的关系才表现得如此热络，可是实际上他和王局长之间没有任何的关系。 单纯的上下级关系。 王局长对于自己也是单纯的惜才。 他需要在王局长的眼中受到重视，重视到王局长对自己表现出更多的热络，那个时候金秘书自然而然地就会对自己重视。 他已经想到了帮冯慧珍解决难题的办法。 不过这狐假虎威也需要他的实力足够。 看来这一次的设备无论如何他必须给出一个解决方案，而且要完美的解决这一次的设备问题。 可以把设备正常运转，就可以足以引起王局长的重视，引起省里更多领导的重视。 在绝对的实力面前，他才有可能去保护冯慧珍，帮冯慧珍解决眼前的难题。 冯慧珍本来是准备请假去见陆向南。 可惜一大早，食堂这边已经打电话到学校通知他们必须按时回食堂工作。 冯慧珍准备忙完这三天，听说食堂这三天要承接了大型的活动。 她昨天的请假条已经被作取消。 而且是冯主任亲自作废的，她如果不回来，将会被取消掉在北川饭店学习烹饪技术的资格。 冯慧珍怎么会不知道在这个年代，就必须接受这个年代的现实。 没想过跟这个年代所有的制度和变革抗争。 不就是学习吗？ 也没认为陆老爷子一定可以帮自己，毕竟他们之间的关系还不足以因为自己一个小小的学生，就让人家为她付出所有。 抱着这种态度，冯慧珍反而是积极地融入了现有的生活。 下班儿的时候捏了捏酸痛的胳膊，现在上菜和以后上菜可不一样。 不是简单地端一盘菜就能上，现在所有食堂的服务员上菜。 那都是一个托盘上起码五六道菜。 今天又是五百多个人的宴会，所以一路忙碌下来，他们都累得够呛。 田小娟一边捶着腰，一边捏着胳膊，脚都快抬不起来了。 “妈呀，累死了。” 两个人往外走，田小娟一眼就看到了站在食堂门口等着的人影。 满脸笑意地努努嘴。 “你对象来了，我啊不当电灯泡了，自行车留给你们。我自己坐公共汽车回去好了，再见。” 田小娟摆摆手，飞快地从江磊身前跑过。 “江磊同志，一会儿麻烦你把冯慧珍同志安全地送回学校。” 江磊含笑冲田小娟摆摆手。 “这个女孩子看着大大咧咧的，倒是挺善解人意。” 冯慧珍把自行车推出来。 江磊顺手接过自行车。 “今天累了吧？吃过晚饭了吗？” 冯慧珍摇摇头，“今天有点累，所以没什么胃口，晚饭也吃不下去。” “不吃饭怎么行？走！我先带你去吃饭。” 冯慧珍摇摇头，“我真的没胃口。” 江磊看着冯慧珍疲惫的面容，拍了拍后座，直接上了自行车。 “我知道你累了！来，上来我送你回去。” 冯慧珍跳上后座。 光线渐渐淡了下来。 冯慧珍搂着江磊的腰。 不由自主地把头靠在江磊的后背上，微微地眯上了眼睛。 江磊的后背宽阔健硕，隔着衣服都能够感受到温暖。 冯慧珍疲惫的身心终于放松下来。 “江大哥，有你在身边，真的感觉很好。” 冯慧珍重生回来第一次感觉到累，这种累的时候有人可以依靠的感觉。 难得让她心情觉得宁静。 江磊捏了捏冯慧珍搂着自己腰的手。 “冯慧珍，我知道你累了，靠着我好好休息一会儿。” 那些鼓励的话咽了回去，那些让她打起精神来面对所有困难，迎难而上的话还是咽了回去。 冯慧珍只是一个小姑娘，一个二十多岁的小丫头。 人在最疲惫的时候，需要的只是简简单单的一个休息和依靠。 那些所谓的迎难而上还是闭嘴吧。 他握住她的手，手指冰凉结实却无限温柔，轻轻翻转，掌心抚摸她手背的指节。 冯慧珍从来没有感受到这样的安心温暖。 第367章 更重要 冯慧珍已经快睡着了，但还是满足地叹了口气，温暖的肌肤包裹着她。 让她会不由自主靠得更近。 冯慧珍依靠在他的背上，一只手放在他腰上，听着耳边沉稳的脚蹬自行车的声音，不过几分钟，她的呼吸已经又缓又沉。 慢慢睡过去。 江磊没送冯慧珍去学校。 这样的天气，冯慧珍睡着了。 江磊不想打断冯慧珍难得的一个睡眠。 学校外面布满银杏树的小树林里，江磊坐在木质椅子上，冯慧珍就靠在他怀里。 江磊身上的军大衣紧紧裹着冯慧珍。 冯慧珍的手已经从腰上移到了江磊胸口的位置，江磊给她调整一个舒服的位置，让她睡得更好一点。 她睡得很沉，甚至江磊的动作都没让她醒过来。 可见她有多累，江磊心里涌出怜惜和强烈的保护欲。 他望着冯慧珍凌乱的头发，想伸手抚摸，可是考虑到冯慧珍需要尽可能多睡一会儿。 他一点都不想吵醒她。 虽然寒冷，拥抱的体温让江磊心里温暖。 很遗憾他不能带她去招待所，让她可以睡在温暖的房间，温暖的被窝里。 这个年代他带一个女孩子去招待所很引人注目，不光招待所的服务人员会进行核查。 甚至有可能会有公安上门来盘查，他不想给冯慧珍带来任何麻烦。 那么只能在这寒冷的冬夜。 躲在小树林里提供冯慧珍一个短暂的休息。 一个甜蜜简陋的相处。 江磊的手在大衣底下伸过来放在她腰上，默默把她拉得更近。 无数个夜晚他都在怀念冯慧珍的陪伴，知道他不是一个孤单的人。 他们没有过任何亲密举动，如果临别的那一吻也算是的话，在某种精神层面上，他们已经彼此牵挂。 江磊能够感应得到这份亲密无间，那是一种很奇异的联系。 他说不明。 但是就是心里明白，这个女人的一举一动都在牵动着他的心。 “睡吧！” 他柔声低语。 “尽量多休息一会儿，一切都会好的。不会很久！” 冯慧珍不知道睡了多久，感觉温暖，一直包围着她。 耳畔似乎有人轻轻的低语，但是不知道那人在说什么。 冯慧珍睁开眼睛的时候眨眨眼。 不可置信地对上了一双关切地凝望着她的眼睛。 江磊幽黑深邃的眼眸里，倒映着她的影子。 冯慧珍看到自己头发张牙舞爪的模样，立刻慌了神，急忙起身，这才发觉她居然一直靠在江磊的怀里。 同一时间因为她的移动，江磊痛苦地发出了一声呻吟。 冯慧珍急忙回身，看到江磊嘴角露出的痛苦表情。 再看一看江磊完全已经不能动的胳膊和腿。 愧疚立刻涌上了心头。 江磊是生怕惊动了自己，打扰她睡眠，所以根本就一动不动。 压麻了他的半边腿和身子。 急忙坐下来关切地帮他揉搓。 “你怎么不把我叫醒呢？” 轻轻地帮他揉捏麻木的胳膊和腿，江磊按住她的手。 “你好不容易能够安心地睡一会儿，我不想叫醒你，现在怎么样？好一点儿了吗？” 冯慧珍脸上露出了满足的笑容，“睡了一觉，睡得真舒服。我已经很久没有睡过这么安心的觉。谢谢你，江大哥。” 江磊站起身，活动一下手脚。 渐渐缓和过来的感觉让他露出了笑容。 “永远不要跟我说谢谢，为你做任何事情都是我心甘情愿的。你目前的状况我帮不到你，这才是我心里唯一内疚的。就是借一个肩膀和怀抱给你，这又算什么？” 冯慧珍拍了拍江磊的肩头，感受到他脸颊的冰冷，大衣几乎都在自己身上。 忽然心里感动得无以复加，上辈子和这辈子加在一起也没有人对待自己会这么全心全意。 “江大哥以后别说这种话，遇到这种事情谁也很难预料。就像你没有办法抗争，你从挂面厂的一个宣传员变成了一个普通的搬运工一样。 每个人都没有办法阻挡历史的进程，阻挡事情的发展，可是我们有权利选择是如何挫败困难和挫折！我一直都相信车到山前必有路。 这一点点困难，打击绝对拦不住我。” 望着眼前女孩脸上的灿烂笑容，江磊整个人忽然都浸泡在了阳光当中。 冯慧珍就是有这个能力影响她身边所有的人，带给所有人温暖和阳光。 “哎呦，江大哥，快10点了，我们宿舍就要熄灯了，马上就要锁学校的大门。我必须赶紧回去。” 冯慧珍惊慌失措地看了一眼手表。 推着自行车冲着江磊摆摆手，转身朝着学校大门跑去。 江磊跟在她的身后，目送她快速地冲进了学校的大门。 搓了搓已经冻得有点麻木，冰冷的手把大衣的纽扣扣紧了。 胸口的位置依然是那么温暖，这半边身子仿佛还能感受到冯慧珍身体上的体温。 大踏步地朝着招待所走去。 今晚不睡了，他必须翻资料好好的。 把那些他带来的书都翻一遍，里面有些东西肯定用得着。 等到第二天，金秘书的车来到招待所的时候，在楼下已经等了足足有十分钟，却依然没有看到江磊下楼。 金秘书微微有些不耐烦地猜想，难不成这小伙子今天有点儿骄傲了。 这样的人可是沉不住气。 又等了十分钟，还没见到人，金秘书只好上楼去敲门。 江磊打开房门的时候，金秘书才看到他眼底的青影，满布的胡子茬。 把金秘书吓了一跳，昨天那个看起来干净整洁又有礼貌的青年，忽然之间变成这个邋遢的样子。真的是让人大吃一惊。 “小江，你这是怎么了？难道你昨天一晚上没睡？” 江磊拍了拍手里的笔记本。 “金秘书，不好意思，我昨天晚上忙着整理资料，忙着。把昨天记录下来的东西数据进行结合整理，找一些参数出来。所以忙昏了头，忘了你今天早上来接我。 走吧，我马上整理东西，咱们去现场，大概的话我已经理出来一些头绪。不过还是要到现场去看一下。” 江磊把笔记本塞到包里，再把两本书也塞到包里。 拿着提包，披上军大衣就往外走。 金秘书跟在他的身后说道，“小江同志，你还没吃早饭吧？要不然咱们先去吃个早饭。” 江磊摇摇头，“不用了，金秘书还是先去厂里吧，这件事更重要。” 第368章 生产线动了 金秘书陪着江磊来到了第五车间。 车间的工人们正在围着生产线，依然七嘴八舌。 他们第五车间现在根本没有生产线可以用。 其他两套生产线的设备有一套，今天坏了正在维修，以至于轮班的工人全部都休息下来。 没有地方待，只能待在第五车间。 看到江磊进来没人搭理，江磊在他们心目中那些几十岁的老工程师，老专家，老技术员都做不到的事情，江磊一个小年轻怎么能够做得到？ 金秘书被招待到一旁的桌子那里去喝茶，江磊却一个人蹲在了生产线跟前。 “金秘书，您干嘛还跟着跑来跑去，让司机送技术员过来就行了？反正也不可能有什么结果。” 刘启山一脸的不赞同，他是厂里主张拆卸生产线的技术人员。 他恨不得现在就把生产线拆了。 “小江同志不一样。他是在这方面绝对有天赋的。王局长亲自交代过小江同志在这方面的建树和其他人不一样。 我们必须重视年轻的技术骨干。而且小江同志为了你们的生产线，昨天晚上一晚上没睡。” 金秘书倒是语气不同。 如果说刚开始他还觉得江磊有点恃宠而骄，可是看到江磊这么用心。 一夜未睡就为了这条生产线，他反而有些佩服眼前的这个年轻人。 刘启山回头打量了一眼，那个蹲在生产线跟前不知道在鼓捣什么的年轻人不由的摇摇头嘲讽的说道。 “就算是年轻的技术骨干这条设备线也不是咱们能弄懂的，咱们又不是北国人，又不懂北国的语言。这些生产线我们研究了很久都不行。 别看看起来简单，可是机器开关一运行就知道其中的差别。 要是这位小江同志真的能让这条生产线转起来。让我叫他师傅我都肯。” 就在这时，只听到江磊说道。 “哪位同志能把工具箱给我拿一下？” 刘启山刚刚听完金秘书的话，直接起身拎了工具箱，走到江磊身边。 把工具箱扔到了江磊的身边。 “小江同志，你看出来门道了？” 江磊戴上手套，打开工具箱，拿出了大号扳手，开始拧螺丝。 刘启山一见急了。 “小江同志，你要干什么？” 江磊笑一笑。 “刘技术员，你不是想拆了这条设备吗？我现在就在拆。” 刘启山一听这话急了，急忙一把拉住了江磊的手腕子。 “江磊同志你不能乱来，虽然我想要拆这套设备，可是在没有上级同意的情况之下，谁都不可以动这条设备线。 一旦拆开，你是要负全责的。” 江磊镇定地把刘启山的手指一根一根掰开。 “我既然敢动，自然就是我负全责，你放心好了。” “刘技术员如果可以的话，能不能帮我递一下工具。” “小江同志，你得慎重考虑这件事，必须慎重，金秘书你快来。小江同志现在要拆生产线。” 一听这话，所有的职工呼啦一下就围了过来。 金秘书也急了，急忙冲了过来， “小江，你千万别乱来。这条生产线是重中之重的命根子，你如果拆坏了……” 江磊嘴角露出了一个笑容，大号扳手直接开始开动。所有人眼睁睁地看着他把眼前的零件卸了下来。 “刘技术员，如果你愿意找两个工人帮我一下的话，那就更好。这个零件需要用车床缩小至少1mm。而且你看到没有，内圈的螺丝纹路要减少一圈。” 江磊拿着零件开始跟刘启山说明情况，刘启山虽然想要摇头，可是江磊做了他想做而不能做的事情，这种勇气反而更让他敬佩。 “小赵，小何儿你们来一下，你俩是车床的，帮小江同志处理一下这个零件。” 谁都不会相信这么一个零件就能解决生产线的根本问题。 可是既然已经拆下来了，对方想怎么样摆弄自然他们应该帮忙。 两个工人帮着江磊把零件进行了改装。 江磊又把它拆下零部件的位置，重新拆下来几个配件，把配件的位置进行了交换。 等到小刘和小何把零件送回来，江磊又重新把零件拧了上去。 “刘技术员，麻烦打开开关，咱们试一下。” 这是他按照寻找出来的图纸进行精密的研究和机械原理的推测之后，最有可能出问题的就在这里。 而且他找到了一份老式的图纸，那是在一本技术机械书里面找到的。 那个机械书可是冯慧珍当初给他的那一大堆书籍里其中的一本。 这份图纸几乎跟眼前的生产线一模一样，当然有一些地方还是有差别的。 他按照图纸进行生产线的推测，认为问题就出在这里。 按照图纸上来说，零配件的位置不是这样。 而且最大的这个零配件和图纸上的零配件还有一定的差别，尺寸方面大了一圈儿。 刘启山喃喃自语，“就这么鼓捣一下生产线就能转？小江同志，你想得太简单了，这条生产线我们已经试了很多次。” “根本不可能转动的。” 他按下了电源开关，想象中安静如斯的车间里，忽然之间响起了轰鸣。 所有的职工站在原地，愣在当场。 不可置信地凝望着生产线，生产线居然开始转动了。 江磊还蹲在原地盯着那个零配件的部位，果然零配件摩擦的位置还有细小的差别，机器生产线已经开始运转。 可是这个位置还是牵扯到以后生产线的速度。 他记得书里曾经介绍过这一套设备，虽然很先进，可是到了后期的时候，有更先进的设备出现。 先进的设备就是跟这些零配件有关，如果零配件尺寸再缩小，再做精密的改变，这个生产线的效率还可以提高10%。 可是所有的工人已经在原地欢呼起来，刘起山激动地冲了过来，一把把江磊从地上拽了起来。 “小江同志你太厉害了，你太了不起了。” 所有的工人举起了，江磊抛向了空中，众人欢呼起来。 “小江同志，厉害！” 这种欢呼声形成了有节奏的浪潮，引来了其他车间工人们的围观。 等工人们听说他们车间的这套设备居然在运转。 一传十，十传百，一时之间其他车间的工作已经停下来人们蜂拥而至。 第369章 大材小用 生产线在运转，一批一批的零配件从流水线上直接生产出来，技术人员正在仔细地测量所有的配件。 技术员高兴地向厂长汇报，“厂长所有的零配件都符合标准，而且很精密。” 王厂长上前握住了江磊的手， “小江同志真的感谢你，真的感谢你，你为国家解决了大的难题。你真是为我们攻克了一项技术难关。 真的谢谢你，你为我们省节省了多少外汇啊？” 江磊含笑说道。 “厂长同志，这是我应该做的，我来就是为了这次的任务，不过有一句话我还要私下里跟您说一下。” 王厂长一听，急忙点点头，“走走走，金秘书，咱们去办公室，去办公室，这件事情值得庆祝。” 金秘书伸手拍了拍江磊的肩膀，脸上露出了喜悦的笑容。 昨天王局长知道这件事的时候，在办公室里那真的是开怀大笑，很久没有见过老局长笑成这个样子。 王局长是不住嘴的，表扬江磊。 而且王局长还说了，让他想办法给江磊做思想工作，这样的青年人才一定要留在省里。 为省里的各大机械厂做出贡献，这样的能人怎么能够放在一个小县城里呢？ 这是委屈了人才。 并且还特意指示，无论江磊这里有什么困难，他一定要优先解决，而且可以为江磊这样的人才开绿灯。 金秘书自然之知道局长对江磊有多重视。 他是局长的贴身秘书，自然知道局长有心让江磊担任省第五机械厂的厂长。 这小伙子算是水涨船高。 这可是局长对于小江的绝对信任。 第五机械厂是新组织建的机械厂，无论是设备还是人员全部都是新的。 第五机械厂刚刚建成，设备还没有完全到位。 江磊担任第五机械厂的厂长，自然是因为江磊要临危受命。 江磊笑了一笑。 “金秘书，你太客气了。” 来到办公室，江磊才认真地跟王厂长分析了一下生产线可能还有改进的机会。 王厂长一听这话都傻眼了，他完全没有想到这小伙子不光能让生产线转动，而且人家对于生产线改进有自己的一套方案。 如果生产线能够提高5%都已经是不可想象。 这小伙子居然说如果某些方面进行改造，有可能提高生产效率达到10%，这简直是国内从来没有见过的。 “小江同志，改一定要改，哪怕就是承担风险也一定要改，这套生产线已经开始转，下一套生产线由你去改。出了事情我来负责。” 王厂长那是为了生产线舍命陪君子。 江磊笑着点头，“只要王厂长您同意的话，那么我明天开始就着手修理另外一套设备。” 王厂长急忙点点头。 金秘书回到办公室里，向王局长报告。 王局长听了这件事以后，不由的脸上露出了吃惊的神色。 “小金啊，这件事你一定得办好，你最近跟小江相处得比较融洽。多跟小江探底，看怎么样能把小江留在这里。” “王局长，您放心这件事说不定我有把握，我知道小江有一个女朋友就在这里上工农兵大学，我想如果把他女朋友留在这里，想必小江也愿意留在这里。” 金秘书立刻想到了一个办法。 按照小江那天去看他对象的眼神来说，小江对这个女朋友那是真的爱到骨子里。 这么深情的一个男人，自然会愿意和自己的对象在一起。 王局长大手一挥，“你赶紧去办，一定要办好，办到他们的心坎儿里。这样让人家心甘情愿地留在咱们这里。” 他是省里的领导，对于这样的人才自然是爱惜，可是要想把人才留下也是个不容易的事情。 省建三公司上面的老徐头那也不是开玩笑的。 从老徐手里把人家的精兵强将给要走，老徐不跟自己拼命才怪。 所以必须先做通江磊的工作，不然的话江磊要是倒向老徐头儿那边，他还真没那个本事，能直接把江磊调走。 金秘书脑筋转得快，联想了一下那天女孩子在食堂的表现。 让手底下的人把女孩儿的情况直接整理了资料报告上来。 一看这份报告，金秘书一拍桌子，这回齐活了。 这可是一份天大的人情，放在自己面前。 好好的科技大学的学生来到北川饭店学习烹饪技术。 谁知道新来的主任胡作非为，居然把这些所有的学生调去学理论知识。 天天蹲在一个小屋子里在黑板上学习如何做菜。 连他这个门外汉都知道这样学，那岂不是纸上谈兵？ 要不然就把这帮学生当成杂工一样用。 没看，那天女学生都上去传菜了。 金秘书直接带着人来到了北川饭店。 他到的时候，北川饭店的总经理早就已经知道消息，急忙迎了出来。 “金秘书，您一来我们小小的北川饭店蓬荜生辉。” 徐经理早就接到了消息，上一次金秘书就带人过来吃过饭。 金秘书不常出现，每一次出现就意味着金秘书背后的老板绝对有事儿。 金秘书是谁呀？ 那可是王局长贴身的秘书。 “老徐，我找你说点工作上的事情。” 徐总经理一听这话，心里咯噔一下。 省里的秘书找自己说点儿工作上的事情。 金秘书代表的是谁啊？代表的是背后的王局长。 “金秘书哪里的话呀？有什么指示您尽管说。我保证办的妥妥帖帖。” “听说你们北川饭店这里有一批科技大学学习烹饪的大学生。” 金秘书慢条斯理的抽出了冯慧珍的简历，直接放在了徐总经理面前。 徐总经理点点头，拿起简历上下打量一下，这份简历他可能见过。这姑娘他好像也见过，但是现在似乎没什么印象。 “金秘书这个人是谁呀？是您家的亲戚？” 总得弄清楚关系，他才好安排。 “是啊，这是我一个远房的表妹到你们北川饭店来学习烹饪技术。她本身家学渊源，就是出身厨师世家，没想到来了之后居然大材小用。 现在你们新来的冯主任居然安排我这个表妹在黑板上学习烹饪技术，真是笑死个人。” 第370章 针尖对麦芒 “什么？还有这种事情？” 徐总经理心里一听就知道要遭，连他都知道学习烹饪技术怎么可能用黑板去理论教学？ “有没有这个事儿徐总经理你心里应该清楚！上面的政策一天一个导向，咱们北川饭店目前的经营状况来说。领导的意思是咱们要进行创新，进行改革。 上面的领导希望我们能够支持年轻的人才，培养年轻的人才，给他们一展所学所长的机会。 而且我要是没有记错的话，咱们北川饭店已经打了报告。 想要把北川饭店的每一个食堂承包出去，进行北川饭店的改革，这种情况之下，我希望徐总经理不拘一格用人才。” 省里是有这个意向。现在大包大揽的国营饭店反而不是很吃香，而且服务跟不上。菜品的质量也跟不上。 北川饭店的这个大胆思想迎合了上级领导现在文件里的改革思想。 省里的确是有这方面的考虑。 这不是搞私营，这只是承包名义上还是集体的财产，不过经营方式由个人自主，灵活经营。 徐总经理一听这话，冷汗都下来了，连连点头道。 “金秘书你放心，你放心，这件事我一定会处理好的。” 金秘书轻笑一下，带着人离开了。 剩下的事情就不需要他做了。 徐总经理但凡是个聪明人，都知道剩下的事情该怎么做。 徐总经理在办公室里坐了半天，思来想去想了各种处理办法。 想好了才转身直奔五食堂而去。 这个时候的五食堂刚刚忙完了三天的宴席，这会儿人们都是累得人仰马翻。 冯慧珍，田小娟坐在角落里，好不容易今天能休息一会儿。 冯主任走了进来，看到食堂里乱糟糟的样子，立马眉头一皱。 拍了拍手，人们瞬间安静下来。 自从这个冯主任来了之后，食堂的人们就没有好日子。 尤其是现在的五食堂。 赵新平又成了科长，把整个五食堂弄得乌烟瘴气。 不光从外面调来了十几个和他有关系的亲信人员，而且还用他自己手下的人把持了食堂的采购进货以及库房保管等等重要的岗位。 以前在灶上的大厨位置的几个人全部都被替换了下来。 人们是敢怒不敢言。 谁能看不出来，新上任的冯主任明显地偏向赵新平。 王副科长现在已经变成了一个打杂工，每天负责削土豆。 连王副科长都没好果子吃，被一撸到底，更何况他们一个普通的工人。 整个食堂现在是怨声载道。 冯主任一出现，所有人都不由得心惊胆战。 “好了经过这一次的创新改革，咱们五食堂接到了不少订单。从今天开始，咱们五食堂主要负责的就是各个厂矿的贵宾招待，现在纺织厂，食品厂都跟咱们五食堂签订了合同。 以后大家只要好好工作，奖金是少不了的。” 众人小声的议论一下，到目前为止，他们忙成这个样子，没见到一分钱的奖金。 冯主任又看了一眼那些学生。 “好了，你们忙完了该干什么干什么去回你们的教室去上课。小刘，你要负责安排好他们授课工作，不能耽误这些学生的学习。 对了，也不能耽误食堂的工作，该洗碗该洗菜，得让他们从实践中学习到理论。” 田小娟冷笑一声。 “原来洗碗和洗菜就是厨子干的呀，就是不知道我们食堂的大厨要不要洗碗洗菜呀？” 冯主任冷眼瞧了一下，这姑娘这是不服气啊，还要跟自己对着干。 “你要是不想洗碗，洗菜也可以从明天开始，你们科技大学的学生就不要出现在五食堂。我会跟你们的系领导联系。 你们的学习已经结束。我们这小庙容不下你们这大佛。愿意去哪儿就去哪儿。” 田小娟义愤填膺地一叉腰。 “你们是让我们学习吗？就让我们学习洗碗，洗菜吗？我告诉你不让我们来，我们还不乐意来呢！谁愿意成天当你们食堂的打杂的。 洗碗，传菜，擦桌子，扫地，这些活儿现在全是我们在干。 怎么我们领你们一分钱工资了吗？ 合着拿我们这些学生当临时工用的临时工，人家还有工资呢，我们呢我们算什么？洗碗洗菜谁家不会学啊？还用到你们这里来学吗？” 冯主任冷笑一声。 “是啊，我们这里就是拿你们当临时工用的，你愿意干就干，不愿意干拉倒，你以为我稀罕要你们啊？我这里有大把的职工，还在这里闲着呢。 不想干，赶紧滚蛋。” 田小娟把头上的帽子一把撸了下来扔在了桌子上，一边解围裙一边说道。 “不干就不干，姑奶奶还不伺候你呢。” 冯慧珍急忙拉住田小娟，“你别冲动，就算是咱们不干，也得先给系里说明情况。不能背着这个黑锅。” 她绝对相信一扭头这位冯主任恐怕会跟系里的领导反应是他们挑三拣四，不好好学习，而且不听从指挥。 这种大帽子扣下来系领导恐怕会把责任归咎到了他们身上。 田小娟这个学生恐怕会被记大过，谁出头跳地最快将来记了大过，履历上档案上有了这么一笔，回去安排工作的时候，这可是个大问题。 “冯慧珍别拦着我，你没看到他那副嘴脸，自从这个冯主任来了以后，就没把我们工农兵学生当成人。把我们当成他们食堂打杂的，什么脏活儿累活儿都是我们干。 让我们在黑板上学习做菜，这样要能成了大厨，我跟他姓。” “你没有学会，那是你没本事，师傅领进门，修行在个人，没听说过这句话。要练习回你家自己去练习。我们食堂没有那个时间和空间给你们浪费。” 冯主任虽然不要脸，不要皮的，和小姑娘开始针尖对麦芒。 就在这时有人走了进来，“怎么回事儿？怎么回事儿？老远就听见你们在这里吵吵闹闹。” 冯主任一回头，却看到徐总经理身边陪着刘主任和王主任出现了。 狠狠地给了刘主任和王主任一眼，这两个诚心拆自己的台，这是故意的吧？ 徐总经理轻易不到底下的食堂来，一旦出现，理论上是应该他这个正经主任出面招待的。 这两人是什么意思？ 第371章 承包责任制 冯主任急忙陪着笑脸走到了徐总经理面前。 “总经理，您来了，您看看现在的年轻人啊，真是不懂得尊重领导，尊重上级。” 指了指面前的田小娟，顺带着把冯慧珍也指了进去。 “就是他们两个扰乱我们食堂的秩序，而且还特别不服气，嫌弃我让他们干脏活重活儿。” “徐总经理，咱们北川食饭店这么赫赫有名的饭店，怎么可能由着他们这些学生在这里胡闹，我已经决定以后不接受科技大学和咱们的兄弟单位互相指导。 他们这些工农兵学生。不服管教这样的人我们不能留在食堂里，免得一颗老鼠屎坏了咱们一锅汤。 把那些勤勤恳恳的老同志也带坏了。” 徐总经理一眼就看到了冯慧珍，谁记不住，他也得记住这个女孩子。 徐总经理往前走了，两步走到田小娟和徐慧珍面前，满脸和蔼地问道，“你们两个有什么解释的？” 田小娟傻眼了，别看刚才她呲着牙，叫唤得挺厉害。 可是一看眼前是一个明显比冯主任位置更高的领导瞬间就怯场了。 急忙躲在冯慧珍身后，推了推冯慧珍。 冯慧珍心里无奈地笑了，田小娟就是这样，有贼心没贼胆。 难得英勇了一把，到了这会儿居然又把自己推了出来。 也不怕自己摘取了她的胜利果实。 “您好，领导，我叫冯慧珍，她叫田小娟，刚才我们正跟冯主任反映情况。” “我们不敢违抗上级的命令，当然只是觉得上级领导的指挥出现了一些问题，我们希望上级领导能够听取我们的一些意见。” 没人喜欢不服管教的下属。 先把话说得委婉一点儿，起码能把他们两个摘清楚，免得他们还没等说什么，上级领导直接再扣一个帽子，他俩就彻底翻不了身。 徐总经理一听这话，不由得连连点头，眼前这个小丫头说话很有分寸，非常委婉。 表面儿上人家是给足了自己这个领导面子。 怪不得金秘书说这是他表妹，这是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 瞅一瞅金秘书说话那是滴水不漏，八面玲珑，他这个表妹也绝对是其中翘楚。 笑眯眯地搬了个凳子坐了下来，冲着两个女孩摆摆手，冲着其他人摆摆手。 “大家都坐下。既然有意见，我们应该听听底下人的意见。” 冯主任心里一沉。 他跟徐总经理见过几次面，这个徐总经理轻易不管底下的事，他还以为是个甩手掌柜。 没想到今天居然突然冒了出来，而且还管到了自己头上。 急忙殷勤的端来了茶杯，给徐总经理放在了面前，笑着说道。 “徐总经理，那有什么意见呀？他们年轻人没经验，吃的米还没有咱们吃过的盐多听他们的，咱们食堂还不得乱套。” “徐总经理，最近我见到刘副局长他还跟我说，上一次见到您都没来得及打招呼。等有时间的时候，他一定亲自来北川饭店尝尝咱们的新式菜肴。” 冯主任急忙把他背后的靠山摆出来，这刘副局长那可是他的姐夫。 他能空降下来，也是因为姐夫的缘故。 就连这位徐总经理他也不放在眼里，只要自己姐夫一句话，徐总经理还能吃了自己不成。 徐总经理表情淡淡的，笑了一笑。 “冯主任，刘副局长那里我自然会和他打招呼的，你最近的工作我可是听说了。底下的职工苦不堪言，怨声载道。 咱们作为领导，虽然是领导，可是也是为人民服务，有时候一定要听取底下下级同志的意见。 不能独断专权，也更不能独断独行。” 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这么一句话让冯主任下不来台。 虽然是事实，可是冯主任的脸色不好看起来。 他心里隐隐约约的猜到，估计这位徐总经理出现恐怕不是什么好事儿，倒像是专门针对自己来的。 “好了，咱们不扯这些闲话了。两位小同志说说你们的意见。” “徐总经理，五食堂目前经营的情况，因为我们不是五食堂的职工，不便发表意见，可是我们是科技大学派来在五食堂进行学习的学生。 目前的学习状况我们觉得对于我们来说不合适。第一，所有的菜肴都是黑板上授课，也就是说理论知识大家都应该知道。 无论是种地还是在工厂当工人，还是做饭的大厨，每一项工作技能都是要经过长期的磨炼，就是农民种地，常年不摸锄头，不下地种地，光靠嘴上说两句。 我相信地里的秧苗也种不出来。也没办法让秋天的时候粮食丰收。” “任何一个理论上的知识都需要实践去配合。更不要说厨师这个职业，他需要的是长久的磨炼。 我建议我们还是进入实践流程。第二，所谓的实践流程不是简单的洗洗碗，端端盘子！那样我想我们实践的是去当服务员，而不是来当厨师。 我觉得学习应该学以致用，就算是学习也得在应该学习的地方去学习。 我相信冯主任，赵科长都不是靠洗碗，洗菜，端盘子，才当上现在的大厨的。” 女孩不卑不亢，侃侃而谈的态度让徐总经理点点头。 徐总经理头点得越是频繁，冯主任的心越是沉到谷底。 “话虽然是这么说，可是谁一开始当学徒，不都是从打杂开始的，怎么到了你们这里偏偏就要一开始就想当厨子？” 赵新平立马站出来给冯主任解围。 他可是冯主任一手提拔的，这个时候不出头，什么时候出头？ 徐总经理扭头看了一眼赵新平，眼神里的犀利让赵新平一愣。 “你就是新来的赵科长？” 赵新平急忙点头。 “总经理，我就是新来的赵科长。我最拿手的菜肴是……” “好了，你不需要跟我说你最拿手的菜肴是什么？现在呢？我宣布一项新的改革任务。这是上级领导刚刚批准的，咱们北川饭店已经划分成了五个食堂。 从今天开始为期三天之内，五个食堂要实行承包责任制。” “有意向的同志可以到我这里来递交申请。咱们这个承包责任制面向的是所有人的范围。当然也包括咱们科技大学来学习的同学们。 你们现在也属于我们北川饭店的一份子，也属于五食堂的一份子，希望你们大家积极踊跃地报名。” 第372章 金秘书的人情 “现在我宣布两项任命第一。赵科长我这里有你中饱私囊。贪污受贿的具体证据，希望你三天之内把所有的账务交到财务室进行核查。 你现在的工作停职检查。王春生同志暂时代理科长一职。 第二，冯主任目前你不适合直接主持三个食堂的工作。你的经验还是不足。没有刘主任，王主任经验这么丰富，从今天开始你的工作是配合刘主任和王主任工作。 不要私自做出任何决定。任何一项决定要让刘主任向我这里汇报。尤其是人事任命方面。” “还有一项决定就是所有科技大学在咱们这里学习的同学们。你们放心，我们是为了给国家培养人才，给社会培养有用的人才。绝对不是纸上谈兵。 你们的学习计划以后我会做一个专项的安排。绝对会务实，让你们学到真正的本领。” 徐总经理的话刚说完，食堂里响起了热烈的掌声。 不少人情不自禁地欢呼起来。 王春生不由地擦了一下眼角的泪。 几番的大起大落，真的是让人心潮澎湃。 他感激地看了一眼刘主任和王主任，他认定一定是刘主任和王主任帮了自己说了不少好话。不然上面的总经理哪知道他王春生是谁呀？ 徐总经理走了，食堂的气氛立刻变了。 赵新平着急走到了冯主任面前，“冯主任现在怎么办？” “怎么办？凉拌？他徐总经理以为他能说了算吗？以为他能一手遮天吗？我倒是不信了。你等着，我晚上就去找我姐夫。” 冯主任气急败坏地转身就走。 田小娟激动地一把就抱住了冯慧珍。 “冯慧珍，咱们终于守得云开见月明。终于不用端盘子端碗，洗盘子洗碗了。” 冯慧珍也露出了欣喜的笑容，谁愿意成天端盘子呀？ 这位徐总经理倒是挺开明的一个上级领导。 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她总是隐隐觉得这事情里面恐怕还有什么事儿。 本来今天她准备去陆家找老爷子谈一谈，看来也不用去了。 这倒是一个好消息。 冯慧珍下了班，骑着自行车急急忙忙地赶到了招待所。 临下班儿之前，她特意跟师傅说了一下，借用厨房的锅灶做了简单的饭菜。 是给江磊送过去的，江磊天天住在招待所。 吃饭也是吃在食堂，想也知道，肯定吃不好，又知道江磊经常熬夜。 为了厂里的生产线，几天几夜都没能好好休息。 冯慧珍特意给他做了最可口的饭菜。 急匆匆地来到了招待所。 没成想在招待所门口就碰到了刚刚从金秘书的吉普车上下来的江磊。 江磊看到冯慧珍笑着迎了上去。 不过还是记挂着金秘书，先转身和金秘书打招呼。 “金秘书谢谢你送我回来。明天设备应该就可以全部竣工。以后就不用金秘书这么麻烦，跑来跑去。” 金秘书笑道，“小江跟我这么客气干什么？我可是把你当成朋友一样，你要是跟我这么客气。就有点儿对不起我这一腔真情。” 看到冯慧珍，金秘书笑了。 “小冯同学怎么样？今天在食堂里工作有没有改善？” 冯慧珍疑惑地看着金秘书，“金秘书，难道说今天徐总经理出现是因为您的缘故？” “我就是和徐总经理聊了个天。简单的说了一下现在食堂里乱糟糟的情况。那天我和小江去吃饭，看到你一个女孩子端着那么重的盘子跑来跑去。 你说你一个学烹饪得去端盘子，这不合常理。 每个人都应该学以致用。” 冯慧珍脸上露出了真诚的笑容。 无论金秘书是出于什么原因帮自己，可是真的是帮助他们解决目前的难题。 也省了她去求人。 “金秘书，真的谢谢您。今天徐总经理亲自给我们大家开了会。我们以后的学习生活会有很大的改进。真的非常感谢你。” 金秘书嘴角扬起了笑容。 望了一眼江磊，江磊的眼神依然落在冯慧珍的身上。 但是眼睛里的那一抹欢心和喜悦是掩饰不住的。 “小江同志，冯慧珍同学是不是应该请我吃顿饭以示感谢呀？” 调侃的语气让冯慧珍莞尔，没想到看起来沉稳干练的金秘书居然也有这样顽皮的一面。 “金秘书，你这顿饭我一定会请你吃，不然的话实在对不起。金秘书帮了我这么大的忙。 你是不知道慧珍做饭手艺比北川饭店所有大厨加起来都要好得多，你可是有口福的。” 江磊急忙开口，按理来说，这份人情应该他来还。 他努力了这么久，就是要让别人看在他的实力上主动地帮他排忧解难。 显然金秘书也没有辜负他这一番心意。 “哎呦冯慧珍同学，没想到你在小江这里评价这么高，要这么说的话，这顿饭我还真得得吃。一顿饭可不行啊，这份感激怎么也得三五顿饭吧。” 金秘书立刻打蛇随棒上。 这是最好拉近他和江磊关系的突破点。 “金秘书，您就别开玩笑了，我做饭的手艺那也就是一般。不过等有时间有合适的机会的话，我一定亲自做饭感激您。” 现在的确不是合适的机会，她一个住校的学生不可能去租一个房子弄灶台。 北川饭店的食堂也不能任由自己一个人胡作非为。 “择日不如撞日。冯慧珍同学，我可看到你手里的饭盒了，这饭菜总是你自己做的吧，你肯定是给小江送饭的。不行，我可得尝一尝。” 金秘书早就想跟将来把后续的事情谈一谈，江磊这里不点头。 他们这边调动工作的调令根本没办法下。 江磊看一眼冯慧珍手里的饭盒，有些不舍。 这是冯慧珍专门给他做的饭菜，他早就想念冯慧珍的那些饭菜，好不容易有机会能够吃到自己媳妇儿亲手做的饭菜，结果金秘书还凑上来。 刚想拒绝，却听到冯慧珍笑着说道。 “金秘书今天只是简单的饭菜，不适合回报您的大恩大德。要不然这样改天我去您家专门给您做一顿可口的饭菜，也算是真正的感激您。” 冯慧珍倒不是不舍得，可是今天做的这些饭菜，也就是简单的土豆丝和红烧肉。 对于金秘书这样身份的人来说，这种东西应该不稀罕。 第373章 豪言壮语 “是啊，金秘书，改天，改天我带慧珍亲自上你家做饭。” 金秘书一瞪眼，“你别改天，我这个人一般就是做好事一定要回报。今天肯定是不行，这样吧咱们约好明天。明天冯慧珍下午请一下午假。 我亲自开车去接你，必须让我吃到这顿饭，不然的话。我可告诉你，我可是会给你们徐总经理打电话的，到时候给你小鞋穿。” 含笑的威胁让冯慧珍笑开了眼。 这是金秘书还真有意思。 一般都是大恩不言谢，这位金秘书哭着喊着让他们报恩，看样子是有事儿找江磊。 “好的，金秘书，您放心，明天下午我一定给您做一顿色香味俱全的大餐，好好地报答您的恩情。” 金秘书哈哈大笑地上车摆了摆手， “好啦，你们小两口赶紧进去吃饭吧。不然一会儿饭菜都凉了，小江要是吃坏了肚子，一会儿就该埋怨我。小冯，明天见。” 看着金秘书的汽车开远，江磊拉着冯慧珍直接去了招待所自己的房间。 因为工作的原因，江磊的房间安排的是单间。 冯慧珍进了屋子，闻到了浓浓的烟味儿，一边皱着眉头，把窗帘拉开窗子打开。 一边埋怨道。 “你得注意身体，为了工作也不能抽这么多的烟。” 顺手把将来扔在椅子背上的脏衣服收了起来。 “这两天有点熬夜，抽的烟有多了，你放心，我以后一定改。” 江磊嘿嘿傻笑，着急忙整理自己的床铺，被子从睡起来就没叠过。 让冯慧珍看到自己如此邋遢的一面，心里有些忐忑。 不会让媳妇儿心有余悸，改了嫁给自己的主意吧。 冯慧珍把衣服放在了盆里，去外面的水房打了水。 又找服务员借了搓板。 多亏江磊自己带了肥皂，冯慧珍已经卷起袖子，刷刷刷地开始洗衣服。 “总之抽烟对身体不好，你这样下去肯定不行。对了，饭盒里的饭菜还是热的，现在赶紧吃，你吃完我衣服就洗好了，正好能晾起来。” 冯慧珍一边叮嘱他，一边忙着洗衣服。 江磊笑呵呵地打开饭盒，看到里面的红烧肉，不由地咽了一口口水。闻了闻香味儿，笑着说道。 “还是我媳妇儿心疼我！” 冯慧珍不以为然地摇摇头。 “你可别张口媳妇，闭口媳妇儿，现在我还不是你媳妇儿。对了，金秘书为什么突然对我这么示好？” 江磊拿着筷子大口地吃着饭菜，一口红烧肉入口，幸福的眼睛都闭上了。 就是这熟悉的味道，第一次到冯慧珍家吃的时候，就是吃的红烧肉。 “还能为了什么呀？金秘书应该是想让我留在省城工作。上一次我临走的时候，老徐跟我谈过，希望我不要被省城的繁华迷花了眼。 不要忘记我在基层的工作还没有完成，没有为基层的广大群众培养更多的人才。” “那你自己是什么想法呢？” 冯慧珍不希望江磊因为自己改变自己的想法。 江磊应该有一个美好的未来。 江磊和自己不一样，江磊确实是很有才华的一个人。 以前做宣传干事的时候，那是在文学上非常有造诣。 可是现在改行做了机械，居然在这方面也可以做到极致。 这只能证明一个人的天赋和基础都是非常重要。 这个是冯慧珍有一辈子的经验，也望尘莫及的。 “其实我想留在省城。” 江磊看了一眼冯慧珍，从他来到省城见到冯慧珍的这一个礼拜，看到冯慧珍经历过的事情。 他觉得他应该留在这里省城，离冯慧珍近可以照顾到冯慧珍。 再说，如果真的要给基层培养工人的话，完全可以把工人送到省城来进行学习培训，他不会吝啬于不把自己所会的知识教授给底下的工人们。 但是不想因此停下自己的脚步。 是个男人都会有野心，他也希望可以走得越来越远走得越来越高。 从家人的身上他早就知道有一些东西要靠实力去争取。 曾经的家庭环境，家庭条件给他带来了灾难性的未来。 现在他凭借自己的实力，让别人不得不对他身上的所有污点进行忽略。 他只有走得更高，走得更远，才能保护自己所有想保护的人。 县城和省城自然不是同一个级别，他现在展现了他的实力，就算是王局长，也一定会郑重考虑他的将来。 他想要抓住未来。 “那就按照你自己的想法去做。我想金秘书今天表现出的这份善意，就是希望把你留下来。” 冯慧珍不由得有些羡慕。 这才是真正的科技人才，看看人家这待遇，金秘书对自己和颜悦色，有如此的宽厚待遇不过是看在江磊的面子上。 厨师和科技人才自然不是同一个类型。 “你支持我就好，我不希望你认为我是一个忘恩负义的人，是当初的省建三公司对我有栽培和提携的恩情，可是有时候要想走得更远，做得更好，只能选择不一样的未来。” “王局长，这里应该对我非常重视。我希望留在省城，将来可以把事业的版图在省城发展开来。我更希望我们将来两个人可以并肩在省城有自己的未来。” 江磊说这个话是认真的，他相信冯慧珍的能力并不次于自己。 他从来不认为冯慧珍作为一个厨师来说就矮人一等。 他就是这个女孩儿曾经用尽全力拉出泥潭。 在他的心目中，冯慧珍是这个世界上最高尚光明，伟大的人。 不计较个人得失，开朗阳光的愿意帮助任何一个有困难的人。 她的心胸大概是这个世界上最宽广的人。 “江磊同志，我想要留在省城，其实是有困难的，你应该知道工农兵大学的毕业生是要回到原来的单位去工作的。” 冯慧珍没认为自己可以留在省城。 “事在人为！” 江磊从这一次的事情上就知道任何困难，只要迎难而上都可以挫败。 现在他们不用求人，一样可以改变冯慧珍目前的环境。 “好的，江磊同志听你这么一说，忽然激起了我的斗志，我一定也要努力。绝对要跟上江磊同志的脚步，免得被你超越太多。” 冯慧珍豪言壮语。 第374章 蹭饭的人 第二天，冯慧珍去找王春生请假。 “师傅，我今天要请一下午假。” 王春生恨铁不成钢地戳了一下冯慧珍的额头，在心目中，他已经把这个徒弟当成了自己的亲人。 “你怎么要请假呀？你不知道徐总经理说咱们食堂要实行承包责任制，你不知道昨天有多少人都找上门儿来了。 大家都鼓励我去承包食堂，可是我觉得这件事更应该你来做。” “你想一想，以前食堂那都是大包干，现在搞成私人承包的话。这个食堂就你自己说了算，你的这个手艺师傅心里清楚，虽然名义上我是你师傅，但是你给我当师傅那是富富有余。 你这么好的手艺，浪费时间继续去学习，那是得不偿失。我觉得既然徐总经理昨天还特意叮嘱了一下，任何人都有资格进行这个承包责任的申请。 你就应该试一试，以你的能力，你要承包了五食堂，咱们五食堂以后说不准，还真是北川饭店的第一。 这些人跟着你也比跟着我有前途，我这个科长也就是个代理科长。将来无论谁承包了五食堂，我也不可能继续当五食堂的科长。” “师傅，徐总经理那就是说一说你又不是不知道我是工农兵大学学生。我这种学生两年毕业之后是要回到原单位去工作的。” 冯慧珍是真没把这件事放在心上，因为工农兵大学的学生毕业回到原单位，这是这个年代的惯例。 她就算真的承包了五食堂也不过就是干一年半。 “你怎么这么傻呀？徐总经理这么说自然是上面有这方面的政策，如果是特殊尖端人才，徐总经理可以跟上级领导申请就地分配，你留在这里。” 王春生都替自己这个徒弟着急。 主要是觉得冯慧珍要是承包了五食堂，不光可以把五食堂发扬光大，而且可以带领五食堂所有的人走上真正的风光之路。 主要是王春生知道自己没两年就要退休，手底下这些徒弟一旦到了别人手里，恐怕不会得到重用。 徒弟们都跟了自己这些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 冯慧珍这个人是值得人信任的，人品贵重，而且愿意手把手地教授别人厨艺，光从这一点上来说，冯慧珍就值得任何人信任。 要是冯慧珍当了这个领导，那么自己的这些徒弟自然都能得到妥善的安置，起码养家糊口，不用发愁吧。 这也是王春生极力地鼓动冯慧珍去参加这个承包责任制的竞争的缘故。 “师傅真的还有这么一说吗？” “我骗你干什么呀？不相信你自己去问徐总经理，徐总经理说的话总不至于也不算数吧。” 冯慧珍一听这话，倒是胸口涌起了一股意气风发。 “师傅要真的是这样，您等着我今天下午请假回去好好地打一份报告出来。我要申请承包咱们五食堂。” 江磊都要留在省城，她为什么还要回到农场去？ 谁不愿意留在大城市？ 所做的所有努力都是希望将来有一天可以回到家乡。 改变自己的生活和人生，现在有了这个机会，为什么不抓住？ 王春生这才笑了，“这才对嘛，行，师傅准你假。回去好好琢磨琢磨，要拿出一份精彩的承包合同来让徐总经理点头答应才行。 我跟你说，师傅可是看好你。冯慧珍打起精神来。” “好嘞！” 冯慧珍请了假。 金秘书的吉普车已经停在了外面，徐总经理又听到了报告，心想这金秘书怎么又来了？ 这事儿不是已经了结了吗？ 可是只好笑脸相迎。 刚一走出来，就看到金秘书下了车，正站在车旁等人。 “金秘书，您是来吃饭还是有什么指示？” 金秘书把手里的烟，掩面笑道。 “徐总，我是来接冯慧珍的。她可是答应了今天要给我做饭吃，我这不是得把人给接回去。” 徐总经理笑了。 “金秘书，我还没有吃过冯慧珍做的饭怎么样？要不然今天我也蹭一顿饭。” 徐总经理主要是想和金秘书搭上关系。 金秘书犹豫了一下，看了一眼车里。 徐总经理愣了一下，新秘书这眼神儿不会是车里还有什么重要人物吧？ 结果就看到吉普车后面的车窗摇了下来，露出了王局长那张让人熟悉的面庞。 “小徐，蹭饭那就一块儿来吧，我也是蹭饭的，咱俩还能搭个伴儿，要不然我一个人来蹭饭，脸上有点挂不住。” 徐总经理立马变得兢兢战战，恭恭敬敬地说道，“王局长，您老也在呀？” “别怕，小徐。我是来蹭饭的，你可别说我是局长，一会儿让冯慧珍知道我是局长别扭起来，那可就不好了。” 徐总经理立马点点头，“我明白，我明白。” “您等着，我马上去把冯慧珍叫出来。” 王局长笑着下车说道，“不用叫，咱们请人家大厨去做饭。什么还能催人家呢？等一会儿怕什么！我今天下午可是无事一身轻。专门是出来为了蹭这顿饭的。” 徐总经理额头的冷汗都下来了。 这个冯慧珍到底是什么人物啊？ 如果说仅仅是金秘书的表妹，也不至于让王局长大动干戈来吃这顿饭。 这个时候，冯慧珍走了出来，一到金秘书和徐总经理急忙打招呼。 “金秘书，徐总经理，你们两个怎么凑一块儿了？” 她手里还拎着带出来的已经买好的菜肉蛋。 当然有一些东西可是从空间里拿出来的，这些东西市面上买不到。 一个好的厨子自然要用好的精选食材。 她今天不光是为了金秘书，也是为了江磊，正好可以让江磊改善一下生活，好好的吃一顿。 “冯慧珍，我带两个客人去蹭饭，你不介意吧？你们徐总经理和老王同志一块儿想去蹭饭，听说你做饭的手艺特别好。” 冯慧珍看一眼两个人。 徐总经理不用说这身份是自己的顶头上司，她能说不让去蹭饭？ 眼前的这位老王，一看这一身的中山装，还有这精气神儿，别看脸上笑呵呵。 一脸的笑容看起来和蔼可亲，可是眼神里的锐利锋芒那是藏不住的。 这位绝对也是一个上位者的威严。 不自觉散发的气质。 金秘书可是不老实啊，看样子啊，这位恐怕是金秘书的顶头上司。 那就是王局长！ 对上号了！ 第375章 优厚的政策 看最快更新无错小说，请记住 https://www.52wx.com！章节内容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376章 争夺合同 冯慧珍回到宿舍是江磊把她送回来的，同一时间她也知道了江磊已经答应了王局长，他们留在省城的事情。 王局长的安排就是江磊回到第五机械厂升任厂长。 冯慧珍心情有些激动，无论怎么样，两个人现在走在完全不同的道路上，江磊已经彻底走出了低谷。 等到明年，国家的政策会有大的改变。 而他们即将迎来整个国家最好的时光。 冯慧珍决定也要努力向上，在自己的职业生涯中开启不同的道路。 她一定会让自己和将来有并驾齐驱的能力。 夜晚的宿舍里，冯慧珍坐在灯下在做计划书。 第二天下午，一份整整齐齐的承包责任制计划书已经摆在了徐总经理面前。 徐总经理看完这份计划书，不由地叹了一口气，这姑娘真的是个人才。 光从这份条理清晰而又有远见的计划书，能够看出来这姑娘真的接手第五食堂，还真的说不准能开创一个不一样的局面。 打破原有陈旧的模式。 而同一时间，冯主任从自己姐夫办公室里走出来。 走出大门的那一刻，看到等在门外的赵新平，赵新平是专门陪着冯主任来的。 这会儿他们唯一能指望上的只有冯主任的姐夫。 “冯主任怎么样？刘副局长怎么说？” “别提了，我跟我姐夫把这件事情说了，我姐夫只给我交代了一句。让我不要去招惹那个冯慧珍。老老实实干好自己的工作。” 冯主任也想不明白，为什么姐夫能说出这番话。 姐夫这个人一向对姐姐不错，对他这个小舅子的事情也都放在心里。 要不然他也不会一路这么顺利，就这么轻易的三十多岁就能爬到一个主任的位置上。 可是一向对他和颜悦色的姐夫，今天听说了这件事之后，简直是大发雷霆。 指责他也不看看谁能招惹谁不能招惹，说那个冯慧珍背后后台硬得很。 就差明明白白地告诉他，冯慧珍背后的后台连姐夫也惹不起。 冯主任这会儿是一头雾水的走了出来。 他现在隐隐约约能够感觉到这个冯慧珍绝对不一般。 “冯主任，那怎么办？我现在已经被撸了。您也失去了实权，要照这么下去，咱们岂不是要在五食堂没有立足之地？” 赵新平自然着急，好不容易抱上了冯主任这条大腿。 好日子还没过了几天，结果徐总经理就直接出面，直接把自己这个科长都撸了。 赵新平不甘心。 徐总经理看一眼赵新平。 赵新平搭上他这根线，主要原因是徐总经理有一个不务正业的弟弟。 这个弟弟已经25了，还没结婚，虽然说是纺织厂的工人，可是成天不务正业跟一帮街面儿上的混混在那里瞎混。 这么多年高不成低不就，好人家的姑娘没人愿意嫁给弟弟。 赵新平主动牵线搭桥，把自己闺女介绍给了冯主任的弟弟两家已经订了婚事，准备一个月之后就领证办酒席。 两家成了姻亲的关系，冯主任也算是为了弟弟才愿意出面揽上了这样的麻烦事儿。 可是冯主任也万万没想到，居然是这样的结果。 “行了，老赵，事已至此，你着急也没用，科长虽然被撸了，可是你还是五食堂的一名职工。你想一想徐总经理那天说的话，他说了整个北川饭店都要实行承包责任制。 既然如此，干脆一点，咱们做一把大的，你直接承包五食堂。 到时候科长不科长算什么？五食堂还不是有你说了算。” 冯主任这番话自然是为了安抚赵新平，现在不把赵新平稳住，自己的弟媳妇儿还没娶进门。 这老小子万一后悔了，来个过河拆桥。岂不是自己弟弟的媳妇就跑了？ 赵新平听了这话，沉思了一场，拍拍大腿。 “冯主任，我听你的。” 赵新平的承包申请也送到了徐总经理的面前。 这个时候办公室里正在开会。 徐总经理还有底下的五个主任一起商讨这一次的承包合同申请。 徐总经理首先阐明了省里领导的意见。 他们北川饭店作为试点单位，这一次首先实行承包责任制。 承包的年限为十年。 每一年的承包费用为5000块钱。 承包人一旦签订合同之后按年来上缴承包费用，同时每一个承包责任人独立负责整个食堂的开支和收入。 当然同时要负责的是解决食堂的所有职工工作问题。 也就是说职工并不是被开除，只不过是以前领工资拿的是国家的，现在拿工资拿的是个人的。 也就是自负盈亏。 所有的职工将要面临的是他们由国营食堂转变为集体单位的员工。 这个国营和集体还是有差别的。 承包责任人有权利选择自己需要用的职工，也就是说原来的职工可以吃大锅饭。 多干一点，少干一点，也没人扣你的工资。 可是以后给你发工资的可是个人，人家承包了食堂。 你干得不好，承包人是有权利不用你。 性质上还是和原来的国营单位有了区别。 只不过名义上还是集体的食堂，但是实际上经营方式已经转归个人。 徐总经理拿出了手里的几份承包合同。 “目前来说五个食堂，我收到了所有关于食堂的承包合同一共是30份。” “承包合同审查之后，我初步拟定了五个承包人作为五个食堂的承包责任人。你们大家看一下名单，如果对这份名单有什么意见，现在提出大家可以讨论一下。” 冯主任拿到了手里的名单，一看到第五食堂的后面居然写着冯慧珍。 眉头微微一处，哪儿都有这个冯慧珍，看来这个冯慧珍还真是有能力。 “徐总，关于第五食堂的承包人。这个冯慧珍我还是不太同意，我记得上一任的赵新平，赵科长虽然已经不当科长，可是他的那些拿手菜非常受职工们欢迎。 我觉得赵科长如果作为承包人的话更适合，毕竟这个冯慧珍太年轻了。” “冯主任，你这个意见我可是不赞同，上级领导已经说了。鼓励大家给年轻人机会，咱们所有人都是从年轻人一步一步走过来的，谁也不是天生什么都会。 从冯慧珍和赵新平给我提供给我的两份承包合同计划书来说，我更看好冯慧珍。” 徐总经理直接把两份计划书扔了出来。 第377章 高攀 众人查看了那两份计划书，不少人纷纷点头。 这个冯慧珍写的计划书不光详尽，而且计划书里的内容更具有创新性。 而赵新平的那份计划书几乎是四平八稳，和当一个科长所采用的经营方式没有区别。 连冯主任看了都被堵得说不出话来，实在是冯慧珍拿出的那份计划书根本挑不出一点儿毛病。 冯主任倒是有心想给赵新平争取一下，可是拿着赵新平的那份计划书。 连他都觉得没什么特色。 这怎么争取？ 会议散了，赵新平得意扬扬地跑的冯主任面前。 “冯主任，怎么样承包名单已经下来了吗？” 他对于自己能够包五食堂志在必得。 冯主任说得对，当一个科长有什么意思？当一个承包人，基本上五食堂就是自己说了算。 什么狗屁科长，到时候他全都撵走。 让王春生再在那里得意。 “名单已经定了。” 冯主任看着赵新平脸上洋溢出得意的笑容，不由得想叹气。 这个赵新平一点儿不能平心静气，做事的时候没有一点儿想法。 哪怕把他们几个年轻的徒弟召集在一块儿，大家给点儿意见，也比赵新平自个儿拿出来的这份东西强得多。 一个厨子没有创新精神，还想一辈子吃老本儿吗？ 九转大肠再好吃，大家也不能顿顿都吃九转大肠。 赵新平的手艺就那么两把刷子，哪像是冯慧珍拿出来的东西。 人家是全方位的计划，无论是从服务还是从菜品，甚至是厨房，后厨和前厨的管理衔接面面俱到。 拿到菜单，人家给出的菜单上面全是创新的菜肴，甚至详细地介绍了菜肴的口味以及材料。 服务就更不用说了，无论是服务员，厨师，传菜，洗碗工每一个人的工作都安排得面面俱到，互相之间的衔接没有任何的纰漏。 甚至是各司其职。 对于厨师的培养这块，人家更是大力发展大厨，二厨，三厨甚至是学徒工的各项职责。 甚至连采购采购，库房管理都能有一套详尽的政策管理。 再看看赵新平拿出来的这份计划书，寥寥几笔一语带过。 “冯主任，您放心，以后五食堂一定会做到最好。到时候他们小两口的婚宴就在这里举办，保证绝对不会丢了冯家的面子。 以后您到食堂来吃饭，我保证不用花一分钱。咱们两家谁跟谁啊？” 赵新平已经认为自己十拿九稳，在这里论资质，论资历，谁又能比得过自己？ 王春生不用说，那是自己的手下败将，王春生主要厨艺那一块儿就过不了关。 其他人那个冯慧珍也就是做菜方面能和自己比一比，可是不过就是个小年轻，这种工农兵大学的学生。 将来可是要回到农场的，根本没有和自己比肩的能力。 其他人五食堂有一个论一个，没人能比得过他赵新平。 “老赵这一次的名单定了，不过承包五食堂的那个人不是你。” 冯主任实在是没眼看这个赵新平，得意成这个样子，一点儿都没有想过自己会失败？ 连他这个冯主任都得夹着尾巴做人。 赵新平哪儿来的底气觉得他自己可以做到最好。 赵新平一愣，“不是我，那会是谁啊？五食堂不可能有人比我资历还高。” “冯慧珍！” “冯慧珍，不可能啊，她是工农兵大学学生。已经在食堂待了快半年，再过一年半就直接要回农场的。她不属于咱们食堂，她承包了以后食堂怎么办？ 这个根本不符合规定。” 赵新平急了，他被一个小姑娘直接压了一头。 赵新平那是绝对不服气。 他无论怎么想，也没有想到冯慧珍能承包了食堂。 “这个话我已经问过徐总经理，徐总说了这是上面领导的意见。冯慧珍的个人能力非常突出，领导已经决定要把冯慧珍的工作关系转到省城来。 就在咱们北川饭店！所以冯慧珍有这个资格，也有这个能力可以做到。 况且人家冯慧珍拿出的那一份承包合同的计划书，比你的承包计划书强的不是一点儿半点儿。 你写那份计划书之前就没动动脑子？你看看你自己写的那是什么鬼玩意儿？” 冯主任直接扔下了两份承包合同计划书。 转身走了。 赵新平拿起两份计划书，一份是自己的，他认得上面还是他的笔迹。 另外一份厚厚的稿纸上面应该就是冯慧珍的计划书。 等他看完的时候，赵新平脸都白了。 还用说什么冯慧珍不知道从哪里找了个高人在背后指点。 居然拿出了一份这么详尽的计划书，把自己直接踩到了土里。 赵新平知道他完了。 本来自己已经被撸了，成了五食堂一个普普通通的职工。 现在冯慧珍一旦承包了五食堂，还能有自己好果子吃吗？ 他手底下徒弟已经众叛亲离，他光杆司令一个，指望着冯主任这里能够翻身。 可是谁曾想好日子也不过，就这么几天光景。 以后怎么办？ 难不成他真的要在这个女娃子的手底下被人家指挥来指挥去。 一想到这里，赵新平肚子里就是一肚子的火。 赵新平回到家里。 却听到屋里传来女儿的哭声。 “小静到底怎么了？你可得说话呀，你脸上这伤是哪儿来的？” “妈，我不要跟他结婚，你看看他。我们两个出去上街，我不过看了那个男人一眼，他就狠狠地打了我一顿。 还没结婚，他就这样打我，如果结了婚，我还有没有活路？” “孩子他怎么能打你呢？” “他怎么能不打我？人家说了我是我爸卖给冯家的，他想怎么打就怎么打。” 赵晓静哭得死去活来，赵新平一进屋才发现女儿被打得鼻青脸肿。 “孩子他爹，我跟你说女儿也是我手心儿里宠大的宝贝，你不心疼女儿，我心疼，我跟你说孩子绝对不能嫁给那个浑蛋。” 妻子一看到赵金平气就不打一处来，自己女儿被人家打成这个样子。 哪个丈母娘能忍下这口气？ 赵新平心疼地看着女儿。 “孩子，爹心疼归心疼，可是要是这事儿的话，爹还真不支持你。哪个男人不打老婆，你问你娘和我结婚这么多年，难道我就没打过她？ 两口子床头打架床尾和，哪有不吵吵闹闹的，因为跟这个事情你就直接不结婚。小冯家里的条件找谁不能找？咱们家是高攀。” 第378章 耍流氓 “爹你什么意思？你是一心一意要把我嫁给那个男人，是不是？你知不知道他根本就没把我当人？” 赵小静没想到她爹居然能说出这番话。 这还是那个把她当成宝贝一样在手心里疼了十几年的爹吗？ “小冯虽然做事是有点出格，可是我会教训他的，让你几个哥哥去收拾他一顿。但是这个婚事不能黄。你还是要嫁过去的。” 赵新平觉得这些事儿都不算事。 重要的是他现在已经成了日落西山，如果少了冯主任这个大粗腿以后他的日子不会好过。 在这个重要的阶段不能放弃冯家。 赵小静完全没想到父亲会这么绝情。 赵母叹了口气，这个家里丈夫说了算，就算她再心疼女儿，又能怎么样？ 赵家三个哥哥跟着赵新平，气势汹汹地来到了冯家。 冯主任虽然已经结婚这么多年，可是和父母，弟弟一直住在一起。 家里的条件相对来说不错，他们家的房子又大。 这个院子里足足有八间房，而他们两口子占了三间，母亲和父亲占了正房三间。 另外两间住着他的弟弟冯志强。 算得上机关大院儿里相当有排面的房子。 院门突然被人推开，听到院子里吵吵嚷嚷的声音，冯主任有点儿不耐烦地从书房里走了出来。 结果一眼就看到冯志强正拎着赵新平的脖领子左右开弓。 “你算是个什么东西，居然还敢找上门来？我告诉你高兴的话，我叫你一声岳父！不高兴的话你闺女我直接退货。 什么玩意儿啊？以为自己长得跟天仙一样，就长得那个跟猪一样的模样，老子根本看不上。 还一天成天摆出了大小姐的姿态。” “你带着三个儿子上门想干什么？想打我来啊？你试一试敢不敢动我一根小手指？动了我，我哥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你知不知道要不是冲着我哥的面子，你那个猪八戒闺女谁乐意娶啊？” “冯志强，你居然敢这么说。” 赵新平捂着脸，他已经被眼前的这个冯志强打得嘴角流血，鼻梁骨好像断了。 三个儿子一看父亲挨揍也怒了，直接冲了上去。 冯主任一看不好，弟弟要吃亏急忙上去大喝一声。 “都给我住手。” 一嗓子过后，院子里安静下来，冯家父母听到声音也冲了出来，看到三个男子正拉着自己儿子，急忙把儿子护到身后。 “你们干什么？你们想干什么？还有没有王法了？” 赵新平大儿子气急败坏，指了指自己爹那张五颜六色的脸。 “我们想干什么？你看看你儿子想干什么。把我爹打成这个样子。还有没有王法了？ 就他这样的王八蛋还想娶我妹妹，我告诉你，我妹妹不嫁了。” 冯志强哈哈大笑，极度嚣张地说道。 “就你妹妹那个样子，还想嫁给我，也不照镜子。我告诉你，我也就是陪她玩一玩而已。” “你妹妹现在就是个破鞋，不嫁给我她能嫁给谁？” 冯主任狠狠地踹了弟弟一脚。冯志强差一点一个踉跄摔倒在地。 要不是父母扶着可能真的就跪在地上，看到大哥出现，急忙收起了嚣张的神情，这个家里一向是哥哥说了算。 冯志强无论对着谁可以嚣张，对着哥哥嚣张不起来。 他能有今天的一切都是拜这个哥哥所赐，谁让这个哥哥有一个好姐夫，人家一路平步青云。 “哥，你踢我干什么呀？是他们先打我的。” “就是老大他们打你弟弟，总不能我们不还手吧，白白地看着挨打？” 冯母气不过，敢上门来打她的儿子，小儿子是冯父冯母的命根子。 “冯主任，今天你弟弟总算是把话说明白了，既然是这样，我们家的闺女也不一定非得嫁到你们家来。 你弟弟结婚前就敢这么打我闺女。不要说结婚之后，既然如此，咱们两家就算了。” 赵新平本来来了是想借这次的事情给女儿撑腰。 让冯主任知道，他们家也不是卖闺女。 本来只想闹一闹，谁曾想这个冯志强简直就是个二百五。 直接对自己这个未来的老岳父动手，这会儿已经不简简单单是面子的问题。 已经涉及到赵新平的尊严问题，还没见过哪个未来女婿敢对老丈人动手。 要是这样，他还愿意把女儿嫁过来，那才是真正的低声下气。 赵新平被打得鼻青脸肿之后，也的确来了脾气，这辈子他还没有受过这么大的屈辱。 就算他巴结冯主任，可是冯主任现在对自己有什么用？ 又不能帮自己承包食堂，又不能帮自己升职，现在的冯主任一家反而成了鸡肋。 一点儿好处都得不到，闺女嫁过来反而还要受气，赵新平是真的被冯志强的这一顿打激起了怒气。 冯主任急忙陪笑道。 “老赵，老赵，你别生气，我这个弟弟不懂事儿。我代替他给你赔礼道歉。” 冯志强却站在一边冷嘲热讽， “哥，你别听他在那里胡说八道，这姓赵的，有什么本事让你赔礼道歉呀？” “要不是因为哥你他姓赵的，早就被五食堂给开除了。要本事没本事，不就是准备卖女儿来换取利益吗？ 怎么着既然你想卖女儿，你女儿我还不是愿意打就打，我愿意骂就骂。 跑到我们家来耍威风。你女儿早就被我睡了，怎么着你现在你想带回去？那赶紧带走啊！看看你家那个破鞋，谁还愿意要？” 冯志强趾高气扬，这件事他早就干了，他怎么会让别人占了便宜？ 况且光棍了这么多年，好不容易遇上一个对自己千依百顺的女人。 虽然他嘴上觉得赵新平卖女儿。 可是实际上赵新平的女儿长得还不错，不能算是貌美如花，但是也算是清秀佳人。 赵新平的女儿最大的好处是习惯了在家里由父亲做主，出了门在外见到冯志强，自然也是千依百顺。 冯志强怎么可能看肉在嘴边不吃？ 早就软磨硬泡把赵家的女儿拉上了床。 赵新平一听这话，眼前一黑，哆嗦着手指指着冯志强。 “姓冯的，我告诉你我要告你耍流氓。” 第379章 谋划 冯主任一看这样闹下去，可就真成了闹剧了，让左邻右舍一听见这种事情。 他们家没脸，赵新平也没脸。 急忙上去一把握住了赵新平的手，连哄带劝，把赵新平拉进了屋里。 “老赵别这样，咱们两家像是一家人一样，你女儿肯定是要嫁到我家来的。你放心，以后有我护着她。那个混账东西要是再敢对你闺女动手你放心，不用你来找他，我直接把他的腿打断。” 冯主任的话总算是让赵新平心口的火熄灭了一点儿。 “你看看，你看看！冯主任，你弟弟这是欺人太甚。我们家虽然是嫁闺女，可是也不能让人这么糟蹋。” “老赵，老赵，肯定不是这样，你放心我弟弟我来管教，一定会给你一个交代。咱们两家都是这样的情况，两个小年轻都已经算是过了明路。 而且我弟弟说的话也没错。小赵都已经和我弟弟这样，你说不嫁进我们冯家以后她的人生怎么办？ 你就算真的去派出所告我弟弟耍流氓，你说最后对小赵儿声誉也不好，是不是？ 他们小两口既然情投意合，咱们自然得撮合。你放心，有我护着小赵，以后保证不让我那个混账弟弟欺负小赵。” 好说歹说，终于把赵新平父子四个人劝住了。 这件事算是平息下去。 赵新平带着三个儿子往回走，越走心里越生气。 嘴角生疼，眼睛鼻梁没有一处不疼的，路上遇到了熟人，赵新平还得用手挡着脸。 被人看到了，他都不知道该怎么解释。 回到家里，老伴儿看到他的样子，立刻哭天抹地起来。 “那个杀千刀的冯志强，他怎么能对你爸动手呢？” 赵晓静一看到父亲的样子，也吓坏了！ 她没想到那个浑蛋冯志强居然敢真跟自己爹动手。 赵新平看了一眼女儿，心里微微动了一下，冯家这门婚事，其实现在已经变成了鸡肋！ 不能给他们家带来好处，反而还要把自己如花似玉的女儿搭进去。 恨铁不成钢地狠狠瞪了一眼闺女。 那个冯志强到处会先下手为强，弄到这个地步，女儿不嫁给冯志强也不行。 真是赔了夫人又折兵。 赵新平怒气冲冲地回了屋。 躺在炕上，脸一阵阵的疼。 赵新平琢磨他不能就这么算了，也不甘心就这么算了。 让一个小年轻踩在自己的头上。 事情发展到这一步，他已经没有退路。 都是因为冯慧珍才让他在五食堂的地位变得如此尴尬，都是因为冯慧珍今天他们家会遭受这样屈辱，如果他现在承包了五食堂，自己女婿敢这么对自己。 冯慧珍一个外地的农村小青年，不好好地在学校学习，偏偏来跑到五食堂给自己使绊子。 赵新平咬着牙琢磨，该用什么办法能把冯慧珍挤出五食堂。 只有冯慧珍离开了五食堂，那么才有他的机会。 可是怎么才能把冯慧珍弄走呢？ 他可不像是吴德志那样没脑子。 找一帮混混，自以为能坑害了冯慧珍，结果反倒被冯慧珍给反杀。 吴德志可就是因为这样才进了派出所的。 这种办法肯定不现实，尤其是他听说了那个冯慧珍居然有一把子天生神力。 使用这种手段肯定对付不了冯慧珍，反而容易暴露自己。 赵新平猛然坐起身。 他记得冯慧珍有一个未婚夫，最近食堂里传得沸沸扬扬，都说冯慧珍这个未婚夫很厉害，很得省里领导的赏识。 据说已经留在了省里工作，将来可是要在第五机械厂当厂长。 好像就是因为这个姓江的才弄的冯慧珍有底气，敢和自己竞争。 赵新平眼珠子一转，冯家不是什么好人家女儿嫁给冯志强，将来肯定要受苦。 可是如果自家女儿嫁给这个姓江的自然会日子好过，而且顺带着还给自己解了心头一口恶气。 顺带着还能恶心冯慧珍。 冯慧珍一旦未婚夫被抢走，还有什么心思在工作上？ 自然工作中容易出岔子，再给她想法子在工作中弄出点儿问题。 到时候冯慧珍自然是一败涂地。 赵新平立刻来了精神，急忙把女儿喊进了屋里。 他和赵晓静商量了半天，赵晓静吓得摇摇头。 “爹你又不是不知道冯志强就是个疯子，他要是知道我背着他去找别的男人。那还不要了我的小命。” “你懂什么呀？那个姓江的可是一表人才，不光长得不错，而且现在还是第五机械厂的厂长。 你想一想，这样的人以后自然是水涨船高，你要是嫁给了这样的人，不比嫁给冯志强好得多。不是你自己说的，嫁给冯志强以后没好日子过。他现在结婚前就敢打你，更何况结婚之后。” 赵新平觉得自己女儿就是榆木脑袋。 赵小静一向听父亲的话，一听这话有些犹豫了。 “爹，虽然您说的这个话在理，我也觉得冯志强不是一个好男人。可是现在这情况。您觉得我怎么去嫁给那姓江的呀？人家也不可能就轻易的和我结婚。” 赵小静是心里实在害怕。 冯志强这个人，可是什么事情都做得出来。 “你别管。这件事由我做主。我去跟冯主任说。” 赵新平忽然来了灵感，要是自己女儿嫁给姓江的，让那个冯慧珍嫁给了冯志强，这倒是一举两得的好事。 当然这件事他必须和冯主任通通气，不然的话冯家也不会配合。 冯主任被冯慧珍打了脸，难不成心里就一点意见都没有？ 赵新平自以为自己想了一个天大的好办法。 当然让冯主任改主意，首先就得让冯志强改主意。 自家女儿虽然长得还算清秀，可是跟冯慧珍比起来还是有差距的。 冯慧珍也是20出头，可是这姑娘长得可是相当水灵。 是个男人看到估计都会忽略了自己女儿。 冯志强这种浑蛋看到冯慧珍估计立马就得把自己女儿忘在脑后。 他要是说出这个主意说不准，冯志强还得劝他大哥去改了主意呢。 赵新平立刻来了精神。 他得好好谋划一下。 第380章 狼狈为奸 冯志强不耐烦地来到了五食堂的门口。 那天他打了赵新平之后，回去被自家哥哥好好地教训了一顿。 当然他哥说的也在理。 他都这么大岁数娶不到媳妇儿，要是连赵小静也娶不回去。那岂不是真的要打光棍儿？ 他哥在那里说事实，摆道理，最终他还是老老实实地低头了。 拎着两包点心跑到赵新平家里赔礼道歉。 再怎么样他把老丈人打了，这事儿一般人家都过不去。 赵新平简直就是个贱骨头。 他去赔礼道歉，赵新平居然对自己和颜悦色。 弄得冯志强反而有点心花怒放，他就说赵新平惹不起自家大哥。 赵新平居然还跟他约好了，今天让他到五食堂来说是找自己有事。 既然老丈人愿意给这个台阶，冯志强自然就坡下驴。 今天来到了五食堂，在门口把自行车放好，这样在那里的时候果然不大一会儿功夫，赵新平就走了出来。 赵新平看到冯志强笑着招了招手。 “来吧，今天我请你吃饭。” 冯志强心里纳闷，这个老丈人不会是为自己打傻了吧？ 可是不吃白不吃。 两个人来到五食堂，其实这会儿已经快下班了，吃饭的人已经变得三三两两。 食堂里的职工也都围坐在桌子那里正吃饭。 冯慧珍的合同虽然已经经过了审批，可是要真正上面的上级领导签字盖章才能正式生效。 现在食堂的管理人员还是王春生。 不过大家对待冯慧珍的态度已经有所改变。 谁都知道冯慧珍马上就要是五食堂的当家做主领导人。 大家端着剩饭剩菜坐在桌子那里吃饭，田小娟拉着冯慧珍一边走一边说。 “哎，我可是听说了你们家那位已经新分配了宿舍。什么时候带我们过去看看呀？也帮你暖暖灶。” 田小娟是最详尽知道冯慧珍资料的人。 也知道江同志可是为了冯慧珍才留在省城的，人家为了留这样的人才，可是花了大手笔的，听说赠送了一套机关小院儿。 去年头能分配一套这么好的房子，那绝对是人才。 冯慧珍笑得露出一口白牙，冯慧珍笑起来特别好看。 嘴角弯弯，眉眼也弯弯，嘴角露出两个小小的梨涡，笑容会让人瞬间被感染。 冯志强看着眼前两个穿着食堂白色工作服的姑娘走过去。 尤其是看到冯慧珍的笑容，整个人都傻了。 他从来没见过这么漂亮的姑娘。 皮肤白皙透明，就像是洁白的玉石雕刻成的人一样，那姑娘长得太漂亮了，乌黑的大眼睛，杏仁脸，眉目之间美得如诗如画。 而且听听那笑声。 软软的，糯糯的直接砸在了心里，让人浑身酥麻，像是过了电一样。 “怎么样？这姑娘漂亮吧？” 赵新平一眼就看出来，坐在他眼前的冯志强魂儿都被勾走了。 冯志强猛然醒悟过来，坐在对面的是自己未来的老丈人。 他这么直勾勾地盯着别的姑娘，这可不合适。 急忙尴尬地笑了一下，掩饰的解释道。 “你们食堂新来的呀，长得还不错。” “不过比不上小静。” 赵新平从嗓子眼儿里挤出一个嘲讽的呵呵。 “你就别在那里说言不由衷的话，我们家小静哪能比得上人家啊？这姑娘叫冯慧珍，是我们食堂是科技大学的工农兵大学生。 在我们食堂现在人家是风云人物，你看见了没有年纪轻轻就马上要承包五食堂。” 冯志强一天心痒难耐，怪不得是他看上的女人。 冯慧珍还真是厉害。 “赵大叔，您可不能这么说，小静有小静的好处。” 嘴上还得装模作样做掩饰。 “小冯啊，我这一次叫你来就是有点儿想法跟你沟通沟通。” “赵大叔，您这次找我来到底是为啥事儿？” “这么漂亮的姑娘，难道小冯你没啥想法？” 赵新平嘴角露出一个神秘莫测的笑容，笑得冯志强背后忽然冒冷气。 他怎么觉得眼前的赵新平想算计自己？ “赵大叔，你可是我未来的老丈人，你要是这么说的话是相当不尊重赵小静。我要是真喜欢眼前这姑娘，难不成你们家赵小静就不嫁给我了？” 冯志强那可是冯主任的弟弟，虽然没什么大本事，可是冯主任的那一套本事他看多了。 怎么学也有两三分像。 “你要是真喜欢这个冯慧珍，那么也不是不可以，我可以帮你。” 冯志强露出了个似笑非笑的笑容。 “赵大叔，你不会是真的被我打傻了吧？你闺女可是名义上我的未婚妻，你现在帮着你闺女的未来女婿去追别的女人。 是你脑子有病，还是我脑子有问题啊？” 赵新平神秘的勾了勾手指，在冯志强的耳边说了一番话。 冯志强恍然大悟。 “赵大叔，你说我虽然是一个社会上的痞子，可是我起码还讲这个道理。你呢？你这是完全不讲理啊。不过你说的这件事我当然挺乐意，谁不愿意娶个漂亮媳妇儿啊？” “既然这样，咱们互相帮忙。” “行啊，只要你能让这个冯慧珍嫁给我，想让我帮你什么忙都行。” 冯志强贪婪地望了一眼正在那里笑语嫣然和田晓娟说着话的冯慧珍。 他当然愿意娶一个漂亮媳妇，娶一个这样能干漂亮的媳妇儿，总比娶赵晓静强得多。 他一个男人在这件事里自然不吃亏。 再说不是还有赵新平帮忙给自己抹平吗？ 两个人贼头鼠脑的，在那里又说了一会儿悄悄话。 算是彻底拍板说定。 赵新平得意地喵了一眼冯慧珍，让她得意，再让她得意两天。 赵新平哼着小曲儿，下班儿回家。 赵小静在院子里吐了半天，一回屋眉头紧锁。 赵母刚才看见女儿呕吐就觉得不对，这孩子最近这两天样子不太对劲儿。 看到赵新平回来，急忙把丈夫拉到屋里。 “孩子他爹，要不然你去找找冯主任，赶紧让他们小两口把婚事办了吧。我觉得不太对，小静估计是有了。” “有什么呢？” “你怎么脑子不开窍啊？小静好像是有孩子了。” 第381章 新家 赵新平一拍大腿。 “这可是天赐良机。” 赵母内心里的崩溃让她望着丈夫一脸的震惊。 “天赐良机，天赐什么良机？一个女孩子未婚先孕，你知不知道外面的唾沫星子都能淹死她？这是搞破鞋，这是乱搞男女关系，你还是赶紧去上冯家去，让他们两个赶紧结婚。” 赵母觉得丈夫都疯了，这个时候居然会觉得这是一件好事儿。 “你别管了，我给你找一个好女婿去。以后咱们家就会多了一个风风光光的女婿，一家子再也不用愁吃喝。” 赵新平得意扬扬地坐在屋里抱出自己的烟叶盒子，拿报纸卷烟卷儿。 这个时候的冯慧珍和江磊站在小院儿面前，两个人都有点发愣。 这个院子是机关大院儿里的一处院子。 周围都是相同的院子，看起来安静又干净。 金秘书一边推开院门一边说道。 “小江，这就是分配给你的住房，这一套房子是按照你带着家属的标准安排的。我跟你说这个，可是我想了好多办法，找了很多地方才找到一处最满意的。 院子虽然不大，但是里面有五间房。将来就算你和小冯同志结婚，有了孩子也住得开，厨房是单独的一间。院子里原本还有葡萄架。 过了年开了春，到时候葡萄长出来，到了秋天这院子里，那可就是一派郁郁葱葱，欣欣向荣。 房子我让人简单的整修过，不过其他的就得你自己来置办。” 江磊有些激动的点点头，这房子太满意了，他从来没有想过有一天自己会拥有了一个自己的家。 “金秘书谢谢你，真的谢谢你。我真的没有想到能拥有一个这样的房子。将来我和慧珍结婚的时候，一定会请你到场。” 金秘书得意地拍了拍江磊的肩膀。 “我可是把你当成兄弟一样，以后有什么难尽管来找我。还有你这个媳妇儿做饭这么好吃以后我可得时不时到你们家来蹭饭。你可不能拒绝。” 冯慧珍笑盈盈地从房间里出来，房间虽然里面空无一物，可是这样的房子在这个年代，那绝对是高级干部才有的配置。 “金秘书，随时欢迎您来蹭饭。” 想到这有可能是她和江磊以后的家，冯慧珍的心里也不由得一暖。 上辈子她所拥有的家总是孤孤单单一个人，要不然就是保姆和徒弟。 金秘书笑着冲他们摆手告别，房子安排好了，其他的就得靠他们自己两个人。 江磊激动地拉着冯慧珍在每一个房间里转了一圈，笑着说出自己的憧憬。 “慧珍这个房子以后就是我们的家了，这一间这么宽敞明亮，就做我们的卧室。这个地方可以摆一张大床，这里可以摆衣柜。 对了，我需要一间书房，这样能把我在学习上用的那些书籍全都放在书柜里。我可以一边在这里看书，你一边坐在这里写字。 还有厨房一定要收拾得符合你的要求，哪怕花再多的钱也不怕。 这两间房子留一间当客房，以后我的父母或者是你的父母亲人来的时候，就能在这里住！ 另外一间给孩子们当以后的房间。” 冯慧珍不由得嗔怪地甩开了江磊的手，“你倒是想得真多，连孩子都想到。谁和你生？” “当然是我们！你看明年你就毕业了，你答应过毕业就结婚。我们是夫妻，将来肯定要有咱们的孩子。咱们将来生两个吧，一个男孩儿，一个女孩儿正好一起长大。 你放心，我不重男轻女，哪怕是两个女儿我也喜欢。” 江磊第一次像笑地偷到油的老鼠。 冯慧珍脸一红，“想得美，谁跟你生女儿啊？” “当然是你了。我可是发誓，这辈子除了冯慧珍，非你不娶。” 江磊一把就把人抱在怀里。 终于他们有了属于自己的家，属于自己私密的空间。 江磊的胆子也大了很多，对于心爱的女人，如果没有任何的渴望，纯粹是扯淡。 江磊是个男人。 怎么会不渴望和心爱的人全身心地贴近。 温柔地把冯慧珍拉近，仿佛担心会吓坏她。 这个年代男女之间很纯洁，拉手都是不被大众接受。 就算拉拉手也是没人的地方，看到人恋人会和惊弓之鸟一样，分割开一米的距离。 江磊用右臂拥抱着她，让她的头靠在他的肩上。 这个姿势惊人的舒适，安逸。 冯慧珍把手放在他的胸前，因为这似乎是唯一的位置。 好吧，还有其他的位置，比如江磊的腰上。 这个男人腰身结实精瘦，其实抱起来很有感觉。 不过冯慧珍她喜欢感觉他的心跳。 坚定而沉稳，满足了她某些原始层面的，和亲密的人在一起的渴望。 “舒服吗？” 他用低沉，丝滑的语气问道。 “嗯。” 冯慧珍第一次感觉有个家的感觉真好，两个相爱的人可以为所欲为。 露出一个窃喜的笑容，“江磊，这里真好，会是我们以后的家，我很高兴。” 江磊抱着怀里的柔软身体，用手指托起她一下巴。 幽暗深沉的眼睛凝视她，然后他揽她入怀，垂下头。 冯慧珍的双眼渐渐睁大，缓慢地看着他的手缠入她的发丝，放在她的头后面支撑她，然后他吻了她。 ………… 冯慧珍拿着小院子的钥匙，愉快地哼着歌回到学校。 一切的发展是那么顺理成章，她有了爱人，有了以后的家人，那个院子也是他们彼此希望的承载。 冯慧珍主动要求自己布置院子，江磊也同意了。 还主动把自己的存折交到自己手上，一个男人把自己的身家交给一个女人，几乎是毫不犹豫地托付自己的财产。 江磊很简单，是一个简单的男人。 可爱又憨直。 但是甜美又迷人。 这是一个形容女人的形容词，却被一个男人用掉。 冯慧珍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会这么开心。 江磊的怀抱，亲吻都让他们两个人身心愉悦，更让他们迫切地感觉到结婚的需求。 冯慧珍也是第一次知道原来和一个人产生亲密居然这么容易。 难分难舍就是这么来的。 第382章 暖家 冯慧珍看着新家，满心的喜悦。 家具是家具店买来的，花了不少的票证，好在有金秘书帮忙。 家具送上门。 冯慧珍布置了一个温馨的家。 卧室里一张一米八的大床，还有一组组合衣柜，简单的枣红色，这个年代的独特颜色，没得挑选。 墙壁经过粉刷，洁白如新，天蓝色的窗帘，带着小碎花，简单又温馨。 和卧室连在一起的客厅里，一组双人沙发，蓝色的沙发套，外面铺着白色的沙发巾，玻璃茶几上一整套磨砂的茶具。 茶具组合可是冯慧珍的最爱。 自从回来之后，连喝茶这个兴趣都被冯慧珍扔掉。 这一套磨砂壶的茶具终于算是派上了用场。 甚至还准备了好几罐最好的茶叶。 客厅里的电视机，那是江磊托关系找人买回来的。 18寸的彩色电视机已经算是这个年代的高档电器。 冯慧珍没从自己的空间里拿电视机出来，主要是他空间里收藏的那些电视机可没有这么老旧的样式的。 新式的电视机拿出来，在这里也不能用。 不过书房整理却花了冯慧珍的大功夫，那靠墙的连排书架是找木工做出来的。 不过书架上的那些书籍全是冯慧珍从自己的空间里找出来的。 找书并不难，但是这些书还要经过精密的处理就比较困难。 得把上面的日期，出版社，包括作者的名字都去除掉。 专门给江磊整理出来一个书架，摆放的全是关于他机械方面专业知识的书。 这些书从国内到国外算得上是应有尽有。 可以方便江磊时不时地找出了学习。 冯慧珍也专门给自己单独设立了一个书架，书架上全是关于做菜知识方面的书。 尤其是书柜前面有一张巨大的书桌。 无论是写字，画画，还是两个人面对面坐在这里学习。 这张书桌完全可以富富有余。 墙上挂了两幅画。 当然如果仔细看的话，大概能看出来这可是两幅古董。 不过以江磊目前的知识储备量来说大概还看不出来。 书桌上摆了笔墨纸砚，文房四宝的加入，立刻给书房添了更加文雅的书香气。 尤其是窗子前面摆着的两盆兰花。 更增添了一丝文静淡雅。 旁边的客房就不用说了，客房里是一张双人床，但是书柜，衣柜一应俱全。 连窗帘挂的都是和他们一样同款的蓝色小碎花的窗帘。 厨房是经过冯慧珍精心的设计。 这个年月没什么厨柜，不过他进行了简单的设计，用砖砌起了类似橱柜的框架，外面找木工做了木门。 橱柜的里面都贴上了瓷砖，这样用起来比较方便，既防潮又容易打理。 不过这个年月小院儿里可没有煤气灶，用的还是蜂窝煤炉子。 当然如果有条件的情况下也能用煤气灶，不过一般用的都是煤气罐儿。 橱柜上的台面全部都是用瓷砖贴了出来，干净整洁，连江磊看到的时候都不由得连连称赞这样的厨房。 连外面食堂的厨房都比不上他们家。 旁边的柜子里摆满了各种调味品以及粮食和各种罐头，蔬菜，干果之类的。 那些瓶瓶罐罐江磊都不认识，但是知道这些都是冯慧珍最心爱的。 尤其是冯慧珍如获至宝一般地拉着江磊，告诉他这些里面装的都是什么东西。 连江磊看了都不由得真心觉得这才像一个家的样子。 整个房间收拾好了，院子里冯慧珍在葡萄架底下放了一张石桌，还有四张石凳。 等到夏天的葡萄架长得郁郁葱葱的时候，坐在这里乘凉，看星星，甚至吃饭聊天儿都是一个不错的享受。 唯一不方便的是打水和上厕所都得到外面的公用设施。 这一年头儿可没有私人的院子里能盖起厕所和接水管。 就算是机关大院的独门独户的小院儿也不行。 院子里收拾出来，不光可以把自行车放进来，甚至放一辆小汽车进来都没有问题。 大门换成了结实的黑色木门，里面是木头的，外面包了一层铁皮，刷上了黑色的漆，铁皮上面还铆着铆钉。 大门上的两个铁环，看起来特别有气势。 院墙也经过了简单的整理，院墙的上面用水泥封了碎的玻璃碎片在上面，这样起到了防盗的作用。 整个小院现在已经看起来焕然一新，外面的院墙涂上了红色，院墙的顶端水泥上面铺上了白色的油漆。 远远地看过来，这间小院儿倒是有欧式院子的气质。 金秘书带着人送家具和东西过来的时候也忍不住感叹。 冯慧珍和江磊两个人还真有情调。 基本上除了木工请工人以外，所有的粉刷其他的工作全是两个人亲自干的。 总之整个屋子看起来像是一个新房子一样。 就连院子里也被冯慧珍用鹅卵石铺出了弯弯曲曲的几条路。 就算是下雨之后走在这样的路上也不会泥泞。 院子里还专门开辟出了一小块花圃，当然现在是冬天，肯定不能下种。 明年开春之后这里相信可以春暖花开。 江磊新家的暖家饭是冯慧珍亲自操刀的，请了不少人过来，连王局长，金秘书都亲自前来。 屋里简单地摆上了一张圆桌，一共加起来也不过十个人。 江磊，冯慧珍，王局长，金秘书，还有徐总经理，刘主任和王主任，还有王春生和两个徒弟。 所有的菜肴上桌，大家热热闹闹地坐在桌子前，正要举杯庆祝江磊新家的时候，突然听到院子里传来了哭声。 “江磊，姓江的，你给我出来。” “你把我女儿的肚子弄大了，你现在就不闻不问，姓江的你今天必须给我一个交代。” “姓江的，你给我出来。” “爸，你别这样，我不怪他。江磊有自己的事业。我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工人家庭的女儿，怎么能配得上他？您就别为难他了，孩子是我一个人的。 我会独自把孩子抚养长大，把我求求您了，您回去吧。您这样再闹下去。江磊的前途就完了。” 所有人听完这话，吃惊的把目光落在江磊身上，江磊的脸一下子就变了。 急忙看向冯慧珍，用力地摇了摇头。 “慧珍，你要相信我。我没有干过这样的事情。” 第383章 不要怪他，我是自愿的 冯慧珍也是一头雾水。 以她对江磊的了解，江磊绝对不是这样的人，干出这种脚踏两只船的事情。 但是外面哭诉的这一对父女绝对是真实存在。 “江大哥，别着急，我相信你，咱们去看看到底是怎么回事儿。” 冯慧珍安抚江磊，她和江磊一路走来，江磊是什么样的人，她是非常了解的，如果不了解，不可能互许终身。 再说以江磊的条件，没必要脚踏两只船。 金秘书和王局长放下了筷子，两个人的脸色瞬间变得难看起来。 “咱们大家都出去看看到底怎么回事儿。” 王局长觉得自己不可能看走眼，眼前的江磊是一个品行高尚的君子。 可是事情发生了，他身为上级领导，绝对不可能袖手旁观。 众人纷纷走出院子在院门口，只见一对父女正在拉拉扯扯。 因为两个人的哭诉，周围住着的邻居已经像是看热闹一样围拢了过来。 “爸，我求求你，咱们赶紧走吧，您别这样。” 赵小静梨花带雨的用力拉扯着赵新平，赵新平一脸的怒气冲冲。 父女两个每个人的戏份都演得非常到位。 如果说赵小静一开始没有对江磊有任何的希望，可是在赵新平带着她偷偷观望过。 她是对于那个儒雅英俊的男人一见钟情。 这样的男人比起冯志强来说好的不是一点半点，她见到过江磊那么温柔的对待冯慧珍。 为冯慧珍忙前忙后，根本不像是一个大男人，没有一点儿大男子主义。 她看到过江磊温柔地拿着毛巾给冯慧珍擦汗。 看到过给冯慧珍端茶倒水，甚至洗脸的时候会把水端到跟前，毛巾，香皂准备得一应俱全。 这样一个温柔体贴的男人。 哪怕是用手段得到，只要能得到这样一个男人，自己这辈子都可以享福。 想一想那个冯志强。 那个暴虐恶心的男人，她对于眼前的江磊更加渴望。 现在有这么一个机会放在眼前，哪怕是她明知道污蔑这个男人会让这个男人前程尽毁。 可是只要能得到这个男人，什么都值得。 赵新平狠狠的一个耳光扇在了赵小静的脸上。 巴掌声中所有人都目瞪口呆。 旁边的大妈实在是看不下去，急忙把泣不成声的赵小静拉到了身后。 “你说你一个当爹的，对你闺女下这么狠的手干什么呀？有什么事情不能好好说。父女两个还有什么不能说的吗？” 赵新平气呼呼地指着眼前的赵小静骂道。 “你让我说什么？你让我说什么好，你们大家评评理，我怎么养了这么一个不知廉耻的女儿。她和那个江磊珠胎暗结，私定终身。 两个人没领结婚证就有了孩子。结果可倒好，人家根本就不认她，也不承认她肚子里的孩子，你说我养了这么多年的黄花大闺女，到最后反而变成了个破鞋，你说我还有脸活下去吗？ 你们想一想，我是个当爹的自己女儿成了这个样子，一家人还怎么有脸活下去？” 周围的邻居听到这话，不由地露出了同情的神色，所有人把谴责的目光望向了江磊。 大家谁不知道这个小院新搬来的这个邻居就是省城大名鼎鼎，马上就要走马上任的第五机械厂的厂长江磊。 谁不夸一声江磊年轻有为。 而且所有人都知道这个小院儿里一向出生入对的一对青年人明年就会结婚。 算是郎才女貌。 男的是新上任的机械厂的厂长，女的是工农兵大学的学生，同时也是北川饭店第五食堂的承包责任人。 这一对人人羡慕的郎才女貌，没想到男人居然私底下如此龌龊，搞到了别人的肚子。 谴责的目光让站在院子里的江磊如坐针毡。 还真是人在家中坐，祸从天上来。 他到现在都弄不清楚，眼前这一对他根本都不认识的父女，怎么会找到自己头上来？ 冯慧珍在一眼看到眼前这个老熟人赵新平的时候，脸上立刻露出了嘲讽的笑容。 这一刻她非常确信江磊绝对和眼前的这一对父女没有任何的关系。 赵新平无论是打着什么主意，冲的就是她和江磊。 冯慧珍不由自主地站到了江磊的身旁，和他并肩而立。 两个人肩并肩，江磊感觉到冯慧珍的靠近，刚才满心的紧张和着急，瞬间就被冯慧珍脸上的笑容化解。 冯慧珍脸上的笑容说明她相信自己，刚才心里的着急和不安让他已经乱了分寸。 “小江，你虽然刚搬来，我们也知道你刚刚落脚不久。也算是咱们省城里的知名人士，你有本事又能干。可是一个男人应该对一个女人负责。 你怎么能脚踩两只船呢？这边带着未婚妻出双入对，那边搞大了别的女人的肚子。 连孩子都不承认，你知不知道这个样子，这女孩子还有活路吗？” 站在院门外的大妈义愤填膺地开口了，实在是让他们看不下去。 旁边有人接口道。 “对啊，小江，人家已经有了你的孩子，无论如何你也应该和她结婚，娶她回去承认孩子。我不知道你们中间有什么，可是做人得讲良心。” “你要是不和人家女孩子结婚，这不就是逼着追女孩子去死吗？” “看着年纪轻轻，长得也不错，怎么就乱搞男女关系呢？这不就是诚心耍流氓吗？” 赵小静急忙冲到江磊面前，扭身护在江磊身前。 慌忙地冲着众人解释道。 “你们别误会，跟他没有关系，是我自愿的，这件事跟他一点儿关系都没有。他一点都不知道孩子的事情，他什么都不知道。孩子也不是他的。” 赵新平冲了上来，一脸怒色地拉开了赵小静。 指着江磊的鼻子骂道， “你看看我女儿对你如此情深意重。有了你的孩子居然还这么维护你，可是你呢？你居然做出这样的事情。我告诉你，你今天要是不给我们一个交代。我就跟你没完。” 站在他们身后的王局长拨开人群，走到前面。 周围不少邻居都知道王局长，毕竟这是机关大院，所有能住在这种小院子里的那基本上都是干部配置。 谁又能不认识王局长呢？ 第384章 漏洞 “行了，事情大概情况我们已经了解了，小江，你有什么话说吗？” 王局长表情严肃，他对于江磊的了解自然是工作上的。 在工作上这个年轻人非常出色，不光技术过硬，人品出众，他的心目中对这个年轻人是非常看好的。 但是在私人生活当中，他并不了解江磊。 他愿意相信江磊，所以他愿意听江磊的解释。 赵新平却一下子冲上来，紧紧地拉住了王局长的手，满含热泪说道。 “您是姓江的上级领导吧？求求你给我女儿做主！我女儿被姓江的搞大了肚子，我女儿现在已经怀孕三个月。您可要给我的女儿做主，不然我女儿只有死路一条。 他必须娶我的女儿。” “同志，你不要激动，不管发生什么事情，我们一定会给人民群众做主，可是现在只是你的一面之词，我必须听到小江的解释。” 赵新平心一下子就沉了下来，他本来以为发生了这样难堪的丑闻。 王局长一定会顺水推舟给赵小静做主，谁知道王局长居然还要听江磊的解释。 “局长同志，他肯定不会承认。这个男人脚踏两只船，他这种行为就是乱搞男女关系，耍流氓，他怎么会承认呢？ 可是我女儿肚子里的确有了他的孩子。” 王局长冷静的微笑，安抚地拍了拍赵新平的肩膀。 “老同志，你不要着急，无论是什么事情，我们总要听听对方是怎么说的。就算是有罪也得听犯人的辩解，是不是？ 既然事情发生到这一步，我们大家肯定得说明白。 万一其中有什么误会呢？” “能有什么误会？这就是这个姓姜的干的好事，能有什么误会？” 赵新平气愤地吼道。 “老同志，首先我都不知道你是谁，更不知道你女儿是谁。既然你说你女儿有了我的孩子，那么如果我没有听错，你说你女儿已经有了三个月的身孕。” 江磊这会儿早已经冷静下来，面对这个事情，他已经冷静的做出了分析，从刚才的那一些只言片语当中组合出来一个完整的真相。 当然他不知道真相什么是什么，他就知道眼前这一对父女要把肚子里的孩子赖到自己的头上。 可是显然这个人做足了十全的准备，却没有想明白其中关键的误差。 “对啊，我的女儿已经怀了三个月的身孕，这个是有医生的诊断书说明。” 赵新平当然做了十足的准备，他今天可是带女儿特意去医院拿到了这份诊断书。 “那么能不能把这份诊断书拿出来让大家看一眼？” 江磊不徐不疾的态度，反而让周围的邻居都渐渐地安静下来。 显然看到江磊的这个态度并不像是狗急跳墙。 这么冷静，有礼貌的一个人，怎么可能做出这么荒唐的事情？ 赵新平警惕地从兜里掏出了诊断书，他没有递给江磊，反而递给了王局长。 王局长拿出那份诊断书仔细地看了一眼，点点头，“这上面医生的确给出的诊断是这个名叫赵小静的女同志已经怀孕三个月。” 王局长看到这个诊断的时候，眼神里都露出了赞许的笑容，当然他这个目光赞许的可是江磊。 王局长这么精明，心思缜密的一个人，怎么会不明白江磊刚才抓住的漏洞。 “领导，你看这就是铁证如山，这件事你一定得给我女儿做主。姓江的你必须娶我女儿。” 赵新平激动地抓着王局长的手。 只要眼前的王局长认定了这件事情的事实，江磊就跑不了。 这个年代要是真的有人往你头上扣这种屎盆子，还真没办法说得清楚。 这会儿可没有什么dna。 江磊脸上露出了一个嘲讽的笑容。 “同志，你贵姓？” “姓江的，你别装了。我姓赵，我叫赵新平，就在北川饭店第五食堂工作，你身边的那个女人冯慧珍她就认识我。我真没想到你居然人面兽心。 一边跟冯慧珍在一块儿，一边却跟我女儿搅在一起。我告诉你，你必须给我女儿一个说法。” 赵新平得意地望了一眼冯慧珍，他等着看这个女人的笑话。 等着这个女人看着自己的男人，要亲口答应娶别的女人。 安排了很久戏码终于到了上演的时候。 江磊微微一笑，望着眼前的赵新平，却浅笑并不说话。 毕竟眼前的这个人是被自己冤枉的，做贼心虚这是古来就有的道理，即使安排得如何缜密，并不意味着他就能心安理得。 “姓江的，你为什么不说话？怎么你还想脚踏两只船继续这么下去？” 江磊握紧冯慧珍的手，举起来向大家介绍。 “各位街坊邻居，还有在场的领导们，本来这件事我没有想过有一天我会遇到，今天是我和小冯同志的新家落成的第一天，我们这里面准备了丰盛的饭菜，准备暖家宴。 却没成想居然会遇到如此荒唐的事情。” “我郑重地向大家介绍一下站在我身边的这位女同志，她叫冯慧珍，是我的未婚妻。从以前到现在，我只有她一个未婚妻，从来没有跟任何其他女人有过分举动。 大家可能并不了解我，毕竟我是刚刚搬来的，我郑重地跟大家介绍一下，我叫江磊，是咱们新任的第五机械厂的厂长。站在我身边的是我的未婚妻冯慧珍，而面前的这位赵新平同志和他的女儿……” 江磊看着赵小静。 赵小静脸色苍白，眼神有点不安地左右乱转。 听到江磊问自己急忙说道。 “江磊，你连我的名字都不愿意说出来？我是赵小静，江磊你太残忍了。我有了你的孩子。你不能不管我和孩子。” 到了这个时候，她只能孤注一掷，无论如何也得逼着江磊承认自己。 否则的话，这一次不光是丢脸。 自己怀有身孕的事情恐怕也会传得沸沸扬扬。 那可就真没活路了。 江磊神色严肃地看着赵小静。 “赵小庆同志，我想事情的原委是怎么样的你心知肚明，我也心知肚明，我连你都不认识。怎么可能会和你有孩子？ 你们大家肯定会觉得奇怪，会认为我是不是推诿责任。 我很负责任地告诉大家，我来到省里也不过才20天，买火车票是需要我们县里出介绍信。这一点我相信大家都明白。我是23天之前从县里来到了咱们省里。 这一切有我的介绍信作证。 请问一下这位赵小静同志你已经怀孕三个月，那我又是怎么千里之外让赵小静同志怀孕了呢？” 此话一出，周围的邻居们不由地窃窃私语。 这话江磊说得大家心服口服，因为介绍信肯定有时间证明。谁也不可能为了包庇江磊在介绍信上做手脚。 第385章 检察 “小江同志，看来你说的是真话，这父女两个这到底是干什么呀？” “弄得沸沸扬扬，全天下都知道你女儿怀孕了，大着肚子。可是时间又和人家对不上，非要赖到人家头上。” “这就让我看不懂了。” “这有什么看不懂的呀？小江同志，要不是因为工作的原因正好有介绍信。” “那么现在谁能证明小江同志和眼前的这个赵小静一清二白啊？” “这是多亏了小江同志能拿出来证明，不然的话这屎盆子扣在头上谁都说不清楚。” “你没听说吗？小江同志人家现在是第五机械厂的厂长，这么年轻就当上了机械厂的厂长，以后前途无量啊！” “一看这就是父女俩想找一个长期饭票，当厂长夫人不比嫁给一个普通人强。” “这不是害人吗？人家小伙子年纪轻轻背上了这样的罪名，以后上级领导能看中这小伙子吗？” “太恶毒了。” “小姑娘，你说你年纪轻轻，怎么能干出这样的事情？” 刚才为了赵晓静仗义执言的几个大妈大婶立刻改变了风向，一脸唾弃地数落开赵晓静。 “太过分了，这种事情怎么能够冤枉人家？一看这小伙子连你是谁都不认识，你就非要赖到人家头上，要不要脸呀？” “简直是为了嫁人，什么手段都能使出来。” “太不要脸了。” “简直是人尽可夫，她肚子里到底怀没怀孩子呀？” “要是怀了孩子，这就是严重的作风问题。自己怀了别人的孩子要栽赃到人家小江头上，要是没怀孩子，这心思就更恶毒了。” 一时之间大家指指点点，不客气的话，如潮水一般涌来。 赵新平急了。 能不着急吗？ 他这个事情已经谋划了很久，方方面面的漏洞都堵上了，可是他万万没有想到怀孕的时间会是一个漏洞。 他对于江磊个人的履历其实了解的还不是很清楚，就是知道江磊为第一机械厂解决了生产线的巨大难题。 他想着生产线解决再怎么样也得三五个月才能解决。 总不可能一两天解决吧。 第一机械厂生产线的问题大家都心知肚明，那是历史遗留问题。 每个月都有专家过来，每个月专家都解决不了问题。 赵新平想当然地认为江磊恐怕已经来了这里，起码超过半年以上，才会觉得女儿三个月的身孕不算什么。 “你胡说，我女儿，我女儿才怀孕一个月。” 狗急跳墙的赵新平立刻改口，王局长似笑非笑地扬了扬手里的那张纸。 “赵新平同志，口说无凭，白纸黑字人家医生上面写得清清楚楚，你女儿怀孕三个月。你又不是医生，你说了可不算。” “王局长，这，这可能是我们搞错了。” 赵新平脸一红，他就算是想胡搅蛮缠，可是眼前的这位是谁呀？ 这是王局长，他要是敢耍赖胡来，王局长就能直接把他送进去。 “哇！” 赵晓静捂着脸羞愤难当地哭着跑走了。 事情败露，在所有人面前被揭穿的底儿都不剩。 她还有什么脸见人？ 赵新平老脸这一回彻底踩到脚下，刚想转身就走，却被王局长一声喊住了。 “赵新平，你就这么走了？” 赵新平哆哆嗦嗦回声，如果是江磊喊他，他都不在意，可是眼前的这位是王局长。 “王局长，我，我刚才弄错了，是我那闺女不清不楚的这么说。我还以为是当真，所以误会了小江同志，对不起，对不起。 小江同志，这事儿都是我那个混账闺女搞错事情。” “您大人不记小人过。” 周围的人立马哄堂大笑，看着赵新平居然出卖自己的闺女。 不少人都纷纷出言指责。 没见过这么不给自己闺女长脸的。 就算是闺女真的干出这样的事儿，这会儿也得描补一下。 当老子的可倒好，直接推到了闺女身上。 “赵新平同志发生了这样的事情，对我的名誉造成了巨大的损失。我要求你当面对我和我的未婚妻道歉。” 江磊摆出了自己的态度，这事情不能就这么算了，这么多人看着，必须让赵新平老老实实的认错。 赵新平有点儿不服气，他都这么大年纪了，给两个小年轻道歉。 “我刚才已经说了对不起了，江同志何必死抓着不放呢？得饶人处且饶人，再说了，这事情对你没什么损失。” 冯慧珍站在江磊身旁坚定地支持他。 “赵新平同志。你得向我们郑重道歉，无论这件事是误会，还是你女儿弄错了，或者是故意栽赃陷害。 但是的确是对我的未婚夫江磊同志的名誉造成了巨大的损失。如果今天因为这件事，我和江磊同志有误会，我们两个的婚姻出现了问题。 那么赵新平同志，你和你女儿能负得起这个责任吗？ 如果今天因为你和你女儿的一番话，周围所有的街坊邻居误会江磊是一个非常不负责任乱搞男女关系的人，上级领导也对江磊的印象非常恶劣。 影响他的前途请问你负得起这个责吗？ 如果江磊同志因为你们的恶劣污蔑，承受了不白之冤。情绪受到打击，一蹶不振，在机械学术研究上从此停滞不前，请问毁掉了一个怎样的人才。 你们负得起这个责任吗？” 冯慧珍的这番话一下子点醒了王局长，对呀，江磊现在正是如日中天的时候，小年轻不光学术方面很有建树，而且潜力无穷。 江磊现在才二十多岁呀。 如果以后在研究的道路上越走越远，那是一个不可多得的人才。 如果今天真的因为这种不白之冤一蹶不振，那还了得。 “赵新平同志。这件事情你们必须和你的女儿出一份书面的证明，证明这一件事情和江磊同志无关。而且要求你和你的女儿写一份检讨出来。” “这种事情徐总经理你们北川饭店一定要严肃处理，绝对不允许发生污蔑别人的事情，这样的风气绝对不能助长。我们优秀的人才不能受到这种不白之冤。” 徐总经理瞪了一眼赵新平。 这个赵新平就是一个惹事生非的人。 上一次就是因为赵新平和冯主任弄得得罪了冯慧珍，金秘书直接找到自己办公室。 现在又弄到了江磊这里。 “赵新平，回去之后立刻把检查和证明书放在我的办公桌上。我要求今天下午就看到，明天早上就会张贴出去公告。” 赵新平灰头土脸地走了。 第386章 誓言 邻居们纷纷散开，刚才他们不明真相，误会了江磊这会儿大家反倒脸上有些羞愧。 冯慧珍和江磊急忙招呼王局长，徐总经理，他们赶紧回屋吃饭。 就这一大会儿的功夫，饭菜已经凉了，冯慧珍他们只能重新热了饭菜。 暖家饭吃完了。 江磊送走了所有人，只留下他和冯慧珍两个人。 这会儿他应该送冯慧珍回学校。 不过在回去之前，他拉住了冯慧珍的手，认真地解释。 “今天的事情，我也没有想到。有人居然会把这种脏水泼到我的头上。” “对不起，让你跟着我一起担惊受怕。” “冯慧珍，我可以跟你保证，我绝对不会和其他女人有任何的事情，我这辈子只喜欢你一个人，以后也只会有你一个人。” 江磊心里实在是担心，担心冯慧珍生气，担心冯慧珍因为这件事情对自己有所怀疑。 他不知道怎么哄一个女孩子，只是知道他不希望冯慧珍因为自己心里有任何的膈应。 “江同志，江大哥，你真是个傻瓜，我怎么会不相信你呢？我要是不想相信你，今天就不会站在你的身边。你是什么样的人？我还能不了解吗？ 不过你要记住你今天答应我的话。这辈子只喜欢过我一个人，只能有我一个人，我这个人一向心直口快。做事也是直来直去。 我不希望别人骗我，江大哥，我相信你，信任你，但是绝对不要辜负我，一旦某一天我们两个闹到撕破脸的地步，恐怕我会狠绝到你会害怕的地步。” 冯慧珍是认真的，上辈子在感情方面空白的她是一个单纯善良的人，但是不意味着冯慧珍是好欺负的。 哪怕是她很喜欢江磊，也绝对不允许在感情方面自己受到别人的欺骗。 爱她就会全心全意热烈地投入这一场恋爱当中，但是如果有一天对方欺骗自己脚踏两只船。 冯慧珍能做出什么，连她自己都无法想象。 她从来是一个性情刚烈又敢爱敢恨的人。 这一样的人，绝对不允许接受背叛。 江磊握紧冯慧珍肩膀，态度认真严肃地保证。 “冯慧珍同志，江磊在这里发誓，这辈子只会喜欢你一个人。只会爱你一个人。如果有一天我干出人神共愤，猪狗不如的事情，就让我这辈子娶不到老婆，无儿无女，孤独终老。” 冯慧珍佯装生气地一把捂住了他的嘴。 “你这个人真是的，发誓管用的话，还要警察干什么呀？你要是真的干出某些事情，不用等你娶不到老婆，无儿无女，孤独终老。我直接就让你原地升天。” 冯慧珍真的不是开玩笑的，她的桃树上的桃子想让一个人无声无息地消失不是做不到。 一个人最惨的并不是无声无息的消失，最惨的大概是希望永远没有遇到过冯慧珍。 两个相爱的男女眼中只有彼此。 江磊露出一个笑容，轻轻地把冯慧珍抱在怀里。 “你不知道刚才把我吓死了，我心里唯一担心的就是你会把这件事当成真的。我不知道该怎么洗白自己，唯一一个念头就是如果失去了你，我怎么办？ 当时真的连杀人的心思都有了。” 江磊的声音透着一丝劫后余生的庆幸。 冯慧珍听着耳畔传来那急促而又坚定的心跳声，轻声地说道。 “我也和你一样，当时的第一个念头就是这一对父女要是真的赖上你，跳进黄河都洗不清。” 她见到赵新平的那一瞬间，就知道这是一个圈套。 “就算跳进黄河洗不清，我也绝对不会娶那个女人，哪怕让我这辈子娶不到老婆，事业毁于一旦。我也绝对不会违背我自己的心意。” 江磊刚才就想到了他可能会面临的下场。 “江大哥，如果说以前我只是喜欢你，我想我已经开始有点儿爱你了。” 江磊眼睛里流露出喜悦。 “可我早就已经爱上你了。” 依偎的两个人并不知道还有更多的阴影朝他们包围而来。 冯志强哼着小调回了家里。 今天赵新平应该带着他女儿去江家闹了，按照时间上计算。 两天之内就会出结果，到时候冯慧珍自然会和那个姓江的闹掰了。 就给了自己天然的机会。 他该怎么做呢？ 他应该摆出一副关心体贴温柔的模样，去安抚冯慧珍那颗受到创伤的心。 冯志强心养难耐的，想到冯慧珍那张漂亮的面孔，不由的整个人神魂颠倒。 一定要把冯慧珍娶回家，这是他心底涌起的无法抑制的渴望。 这是他长这么大从来没有过的唯一的愿望和目标。 冯主任看到弟弟吊儿郎当的模样，气不打一处来，“你又去哪儿了？好好给你安排的工作，你每天不老老实实去上班，你知不知道你们厂长又给我打电话。 说你这个样子，迟早得被开除。” “你就不能省心一点儿，非要给家里制造这么多麻烦。” “哥，我知道了，我以后一定好好上班儿，不过哥，我求你件事儿，行不行？” 冯志强决定利用自己哥哥手里的权力，起码给他制造点儿近水楼台先得月的机会。 茂然上去，冯慧珍也不一定能记住他是谁啊。 “你又想干什么？我告诉你，你要是想做那些违法乱纪的事情，趁早别找我。我为了你当了多大的风险，你别没完没了，老老实实上班儿，赶紧成家。 把那个赵晓静娶回来。有家有孩子多好，你就让爸妈也少为你操点儿心。” 冯主任对于这个弟弟那真是头疼的很，要不是因为他们是亲兄弟，自己担了多少的风险。 “哥，我不想在现在这个厂里干了，你把我调到北川饭店吧。在你手底下干总比在厂里干强，再说你还能盯着我。我保证到了你手底下一定好好干活儿，绝对不给你丢脸。” 冯志强嬉皮笑脸的哀求自家大哥，冯主任一听这话，露出了狐疑的表情。 “你又不会做饭，你调到北川饭店能干什么呀？难不成你去打杂让你洗碗，你愿意干吗？” “行啊，洗碗我也愿意干，哥总得让我学个一技之长。我觉得我挺喜欢当厨子的。” 冯志强连连点头。 “行，你先让我回去想一想。你可别给我闹这个，三分钟热度。要是真把你调到北川饭店，你不干也得干。” 冯主任听到弟弟这个话，觉得也是个办法。 第387章 路上 冯慧珍学校已经放假，寒假的到来让她有一个月的休息时间，她想借这个机会回一趟生产队。 回农场去办自己工作调动的手续，另外一方面和乡亲们道别。 工作手续调到了北川饭店，她才算是北川饭店名正言顺的第五食堂承包责任人。 徐总经理也给了她假期，让她快去快回。 江磊有点儿舍不得地把冯慧珍送上了火车。 好不容易他落脚在了省城，冯慧珍却要离开了。 虽然最多不过十几天的功夫，可是心里总有些舍不得。 “慧珍到了那边给我拍个电报，让我知道你平安。回来的时候给我打电话，到时候我到火车站去接你。” 江磊虽然舍不得，可是依然殷殷叮嘱冯慧珍。 他知道冯慧珍这一次回去也是为了他们的将来。 冯慧珍的工作关系肯定要调到省城这边。 以后冯慧珍大学毕业，直接就会是北川饭店的职工。 尤其是一想到今年已经过去了，等明年过完。 那么他们离着结婚就更近了。 一想到可以跟冯慧珍结婚，江磊觉得时间似乎过得太慢。 冯慧珍在火车上挥了挥手，江磊看着缓缓离开的火车，带走了自己心爱的人。 同一时间冯主任把冯志强带到了第五食堂，现在第五食堂还没有完全承包出去。 自己弟弟是正式调过来的职工，手续没有任何一处，不合理合法。 冯志强是笑眯眯地来到了第五食堂，左瞅右瞅，没看到冯慧珍。 “同志不是听说咱们第五食堂有一个承包人叫冯慧珍的吗？怎么没见到领导啊？我是新来的职工，理论上应该见见领导，打个招呼。” 王二牛斜瞥了一眼冯志强，这个人听说是冯主任的弟弟，就知道不是什么好鸟。 看流里流气，吊儿郎当的样子就知道平日里绝对不是个干好事的人。 “冯慧珍同志回他们农场去办工作手续了。应该过几天就回来了，你好好工作就行。” 冯志强有点儿失望的直接坐在了椅子上。 他来就是为了冯慧珍来的，怎么冯慧珍给走了？ 他还想着安慰佳人，借机趁虚而入，可是这佳人不在跟前儿，怎么安慰啊？ 赵新平看到冯志强那一副迫不及待的样子，冷哼一声。 他没去告诉冯志强当天发生的事情。 就算他告诉了以冯志强现在这副样子，绝对不可能去娶自己的女儿。 他等着冯志强在冯慧珍那里撞了南墙之后，才是真正把自己女儿和冯志强的婚事提上台面的机会。 到了这会儿外面传得沸沸扬扬，自己女儿不嫁给冯志强也没有办法。 赵小静这几天寻了几次死，主要是出去没脸见人了，大家都知道她大着肚子出去之后街坊邻居内有色的眼睛背后的指指点点，让赵晓静真恨不得死了算了。 她悔恨自己当初怎么会想这种歪门邪道。 不然的话她现在能顺顺利利的跟冯志强结婚，肚子里的孩子也可以名正言顺地生下来。 哪像现在反而她像是破鞋一样被人指指点点。 问题是冯志强现在也不来找她，肚子里的孩子大家都知道，根本不可能打掉。 倒是赵新平稳坐钓鱼台，似乎胸有成竹。 赵新平这一次铩羽而归之后丢尽了脸面，现在全食堂的人都知道他女儿被人搞大了肚子。 赵新平反而安安静静地待在食堂里，居然像个没事人一样。 冯慧珍虽然不在，不过还是交代了师傅王春生和田小娟他们要时刻注意赵新平的反应。 冯慧珍总感觉这像是暴风雨之前的宁静。 在她没有真正走马上任之前，搞不好赵新平还会做什么手脚。 当然冯慧珍猜的果然没错，赵新平果然做了手脚。 赵新平要对付的是冯慧珍。 赵新平这一次细细地谋划了好几天，做了两手准备。 他早就打听出来，冯慧珍要回农场去办工作调动的手续，粮食关系的转移。 这个冯慧珍他早就已经恨之入骨，如果能让冯慧珍在这个世界上消失，那么一切的事情就顺理成章。 以前他觉得像徒弟吴德志那样冒贸然地动用一些非法的手段，得不偿失。 一旦被人发现恐怕自己没好果子吃，可是自从这一次丢脸丢到了这种程度。 赵新平彻底没脸之后反而开始摆烂。 就是所谓的破罐子破摔。 反正所有人都知道自己家里女儿大了肚子，自己还想赖上人家江厂长，最后弄了个没脸。 赵新平心里的怨恨再加上多日堆积的愤怒让他最后的理智彻底消失殆尽。 他现在心里唯一的一个念头就是要么就是让冯慧珍不得好死永远的消失，要么就是让冯慧珍受尽痛苦生不如死。 他做了两手准备，一手准备在冯慧珍回去的路上动手脚。 另一手准备自然就是准备好了万一失手。 冯慧珍回到了北川饭店之后该怎么办。 冯慧珍坐上了回农场的列车。 冯慧珍坐在靠窗的座位上，这种座位一个座位三个人，面对两个座位，中间一个小桌子，这是普遍的绿皮火车的座位排列方式。 中间还有一个过道。 过道对面也是一样的座位。 很快上车，冯慧珍身边多了一对夫妻。 中年男女有四十多岁，女人很健谈，满脸笑容，看着就是个善于交际应酬的人。 男人高壮结实，一脸的横肉，让人看起来望而生畏。 中年妇女坐在冯慧珍身边，笑着打招呼。 “姑娘，你去哪里儿？” 冯慧珍浅笑，这位比她还健谈。 不过一般坐火车这样的交谈避免不了。 “阿姨，我去某县！” “哎呦，咱们是同路，我也到那里去找亲戚。” “哦，是吗？” 冯慧珍淡淡地给了一个微笑，她倒没觉得和自己同路，有什么值得庆幸的？ 结果对面的两个姑娘一听这话，也凑了过来。 “你们都是去这个县城啊，我们也是。” “咱们算是顺路，可以一起相跟。” 冯慧珍笑了，一笑就这么一趟火车，有什么顺路不顺路的。 中年妇女笑着点点头，仔细地打量对面的一对儿女青年。 “你们去那边是干什么呀？找亲戚吗？” 第388章 人贩子 “婶子，的确，我去找我舅舅，我舅舅在那边的挂面厂上班儿。” “给我们俩介绍了一个工作。” 两个女孩儿显然很热情，没说两句话就把自己的根底全都扔了出来。 冯慧珍看了看对面的两个姑娘，年纪太小，看样子第一次出门。有着出门的新鲜和好奇，跃跃欲试，可是完全没有了戒备和小心。 她只是笑着并没有说话，不过显然旁边的中年妇女介绍自己叫花姐。 花姐可是一个热情又非常健谈的人，几乎很快的功夫就和他们座位上的几个人打得火热。 当然，花姐最喜欢亲近的就是冯慧珍。 “小冯同志，我一看你就面善得很，不知道为什么看到你就想起了我自己的女儿。你这个年纪呀，和我女儿差不多。” 花姐简直是热情洋溢。 尤其是对待冯慧珍热情的都有点儿不像话。 冯慧珍礼貌地虚应几声，但是并没有过深的介绍自己。 对待陌生人的尺度她还是有的。 “小冯同志，你不知道啊，你和我女儿长得有几分像。” “一打眼看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你是我的女儿呢。” 花姐拉着冯慧珍的手死活不放，这热情的态度让人连拒绝都拒绝不了。 “花姐，世界上长得相像的人很多。我不是你女儿。” “唉，你是不知道啊，我女儿原本是一对双胞胎，有一个孩子生出来之后早早的就夭折了。另外一个女儿，我们是如珠如宝，养到这么大的，没有想到今天在火车上居然看到一个和我女儿长得这么像的女孩儿。 我都怀疑你是不是我那个夭折的女儿。” 花姐一边说一边抹着眼泪，那样子真的是伤心欲绝。 对面的两个女孩儿立刻同情心爆棚，同时也是好奇心爆棚。 “婶子，你别哭了。对了，你们家在哪里呀？” 两个女孩儿是真的很同情眼前的中年妇女。 “我啊，就在离你们去的县城不远的一个小县城里。坐火车也就半个小时就到。” 花姐一边说，一边掏出手绢，轻轻地按压眼角的泪水。 冯慧珍微微有些奇怪，世界上会有和自己长得这么像的人。 按照道理来说，她已经找到了老白，白叔叔就是自己的亲叔叔。 她已经能够确认她是白家的女儿。 可是现在忽然冒出了一个女人，居然说自己和她的女儿长得很像。 真的会有这种奇怪的事情吗？还是说老白也认错了侄女儿？ “这么近呀，婶子，小冯同志，要不然咱们一块儿去婶子家看一看，看看你和他女儿到底有多像？ 万一你们俩真的是双胞胎姐妹呢？ 有时候这种事情很难说，我以前听说有一些夭折的孩子，结果后来又缓了过来，可是他的父母已经把他当成夭折。 医院的医生和护士就会把这些孩子送给没有孩子的人家。” 两个女孩儿显然属于热心肠，也属于多管闲事的人。 花姐一听这话，满含期盼地望着冯慧珍。 “小冯同志，你愿不愿意去看一看啊？” 冯慧珍心里忽然涌起了一丝警惕，不太对啊。 礼貌地笑着摇摇头。 “这位婶子，你真的误会了，我有亲生的爸爸妈妈，而且我还有哥哥姐姐。我是家里亲生的女儿，所以不可能和你们家有什么关系。” 没人知道自家的情况。 好好的突然冒出来一个想要认亲的人，而且对方的目的很明确，一再表示自己和她女儿长得像。 冯慧珍绝对不相信世界上有这么巧合的事情。 反正以她上辈子的阅历和经验来说，但凡是突然冒出来的巧合，往往背后有一定的阴谋。 冯慧珍的心瞬间就警惕起来。 花姐突然之间哭了起来。 哭的那个叫伤心欲绝。 隔壁的两个女青年看到花姐这样子，不由的面带气愤。 眼睛盯着冯慧珍，仿佛冯慧珍做了十恶不赦的事情一样。 “你看看你小冯同志不过就是走一趟的事情，你去看一看又怎么样？” “你这个人心真是太狠了。” 冯慧珍气乐了。 “这两位女同志，你们两个是不是有毛病啊？火车上遇到一个陌生人，说你们俩长得像他的女儿，直接要把你们俩领回家，你们俩就跟着人家走？” “我明明有父有母，而且有兄弟姐妹，我从小在家里长大。我当然知道我的父母就是亲生父母，凭什么别人跑过来跟我说，我有可能是他们家的闺女，我就跟着人家跑。” “这话糊弄糊弄别人可以糊弄我，糊弄不了。再说了，如果有一个陌生人跑来说，他是你的亲生父母，你们俩不是你们父母的亲生女儿，你们俩会怎么想？” 两个女孩儿立马瞪圆了眼睛，“不可能，我们就是我爸爸妈妈亲生的。” “既然你们都觉得不可能，凭什么到我这里就变得可能，凭什么我就是心狠啊？ 随便来一个人说是我亲妈，她就是亲我亲妈，你看看眼前的这个女人和我长得有几分像？” 两个女孩儿狐疑地打量一下，果然发觉冯慧珍和眼前的花姐似乎没有找到相像的地方。 花姐哭得更加大声，显然是没有想到眼前的冯慧珍反应太过于机灵。 而且这个女孩子居然连点同情心都没有。 一般女孩儿看到这种情况，一定会非常同情他这个失去孩子的母亲。 也会想要见一见那个和自己长得一模一样的女孩儿。 眼前的这个冯慧珍居然不为所动。 “万一眼前的花姐是个骗子，人贩子怎么办？” 冯慧珍石破惊天的一句话，把周围的人都吓愣在当场。 连拿着手绢儿捂着脸哭的花姐声音瞬间就消失在嗓子眼儿里。 “小冯同志，你怎么能这么说呢？我们两口子都是好人家的人，我们怎么会是人贩子呢？我们怎么会是骗子呢？” 花姐拿着手绢捂着嘴角，脸上的表情是那样的震惊和吃惊。 这个表情不是作假，她是真被吓着了，这姑娘怎么会识破了他们是人贩子呢？ 旁边的高壮男子猛然一下站起身握紧了拳头。 那和小馒头一样大小的拳头威胁地伸到了冯慧珍面前。 “你说什么？谁是人贩子？你不要血口喷人。” “我又没说你们，我只是说如果打个比方。我只是警告他们不能随随便便跟着陌生人走。谁知道对方是什么人？” 冯慧珍表情平静地把后面的话说完，显然并没有被吓住。 两个女孩儿一听这话，再看了看这一对男女，虽然他们不相信热情善良的花姐是人贩子，可是心里也不由得有些打鼓。 毕竟冯慧珍说得很对，谁也不知道谁的底细。 车厢里的气氛一下子凝滞起来。 第389章 真是人贩子？ 看最快更新无错小说，请记住 https://www.52wx.com！章节内容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390章 鱼死网破 冯慧珍打量一下屋里。 黑布隆冬，空气中散发着一种霉味。 天很黑，屋子里只有一个小窗户，从窗户里并没有多少月光能够射进来。 冯慧珍爬起身，轻轻地摇了摇身旁的两个黑影。 想也知道，肯定是那俩丫头。 这两个丫头也是无妄之灾，如果他们没有顺手让那位大叔给打水的话，估计也不会在这里。 这绝对是现实版不要和陌生人说话。 两个丫头昏沉沉，根本就昏迷不醒。 看样子这一男一女说的没错，吓得要的分量很重，大概是因为自己体质特殊，平日也经常喝灵泉吃桃子的缘故，才让身体的抵抗力比较强。 冯慧珍给两个人嘴里一人滴了一滴灵泉，按照这个效果，他们一会儿就应该能醒。 果不其然，过了一会儿，躺在地上的两个人轻轻地呻吟一声。 “这是哪里呀？” “怎么这么黑？” 两个女孩儿睁开眼睛，显然被现在的现状吓了一跳，马上就要惊叫。 忽然在黑暗中被伸出来的手堵住了嘴。 “别叫！” 冯慧珍绝对受不了这种高分贝的尖叫。 再说了两个人尖叫只会坏的事情，他现在等着那个男人赶紧出发去找刘老三。 他们只有不发出任何动静，静静地等待这些人上门来自投罗网。 两个女孩显然吓坏了，浑身瑟瑟发抖。 两个人在黑暗中出奇地一致，和对方抱在一起。 “你是谁？你想干什么？” “我是冯慧珍，就是火车上坐在你们对面的那个女孩儿，咱们三个人被人贩子抓来了。” 一听是冯慧珍两个女孩儿总算是放下了心，可是一听被人贩子抓来了，心又提起来了。 “怎么可能？怎么可能遇到人贩子呢？” “怎么不可能？” “就是坐在我身旁那一段男女，你们觉得同情可怜的那个花姐就是人贩子的主脑，那个男人给我们打开水，那么热情的帮我们打开水就是在开水里给我们下药。 我也是被他们带下车之后才清醒了一点儿。” 两个女孩儿听完这话，低声地哭了起来。 “别哭了，现在哭有什么用？把隔壁的这些人贩子惊动了。更没我们什么好果子吃。” 两个女孩儿吓了一跳。 “人贩子在隔壁？” “是啊，就在隔壁。” “我们求求他们，求求他们把我们放了，哪怕我们给他们一点儿钱。” 两个女孩儿重新燃起了希望，当然想法是比较简单。 “你给他们一点儿钱，你能给他们多少钱啊？他们两个可是说了把咱们三个卖了的话，能拿到500块钱。你们能给500块吗？” 两个人瞬间闭嘴，他们都是普通家庭，50块钱都已经算是天价，更不要说500块钱。 “冯慧珍，我们现在怎么办？” “要不然我们想办法逃吧？” 冯慧珍摇了摇头，指了指门上的铁链。 “我刚才已经检查过了，这里除了那个小窗户以外，唯一进出的只有这扇大门。门已经被人家从外面反锁了，我们无论如何也逃不出去。” 当然冯慧珍已经吃了桃子干儿，要说拆了两扇门没问题。 可是她得等那个所谓的刘老三来的。 两个女孩儿一听这话，惊慌失措地又要哭，冯慧珍低声地警告他们，“别哭了，被他们听到更糟糕。” 两个女孩儿这会儿真是欲哭无泪，想哭都不能哭，而且想到前途未卜，两个人默默地坐在那里流泪。 冯慧珍没办法安慰他们，自己的计划也不能告诉他们。 可是看到两个人绝望的望着窗外的月光，也是心里有些难过。 这一次两个女孩是遇到自己了，要是没遇到她，或者说冯慧珍身上没有这特殊的空间。 恐怕连冯慧珍都着了道儿。 毕竟她还是有些大意了。 自从回来之后，她所遇到的所有人都比较淳朴善良。 有一些小心思，但是总体来说，人们还没有那么奸诈狡猾，也不至于让人产生极强的防备心理。 冯慧珍叹了口气，看来自己回来之后真是变化很多。 还真是一方水土养一方人，回来之后不由地就变成了这个年代的人们。 看来以后她得打起精神来。 过了不知道多久，忽然听到外面传来拖拉机的突突声。 两个女孩惊慌失措地拉住了冯慧珍，在他们心目中这个冷静理智的女孩儿，仿佛他们心里的主心骨。 唯有冯慧珍能这么平静的面对这一切。 “你别怕。放心，我一定会保护你们。” 两个女孩儿焦急的说道。 “你怎么保护我们呢？你跟我们一样，都是普普通通的女孩儿。我们三个人一定得团结在一起。 如果那些人进来说不准我们突然跑出去，他们没有防备，也许我们就能逃走。 我们从不同方向的逃三个人里，哪怕能逃走一个也算。” 冯慧珍笑道，“他们来的人不少，你听脚步声和说话的声音起码有三个男人到四个男人。再加上那个花姐，你觉得咱们三个人能冲出去吗？ 实话跟你们说，我还会点儿拳脚功夫，说不定能管上用。只能说到时候见机行事。” “你会拳脚功夫，可是你一个人怎么能打得过五个人呢？” “打不过也要打到了，这个时候人家都要把咱们卖到深山老林里去，给别人当媳妇儿。 难不成你们想一辈子过那种被人家囚禁起来生孩子的日子啊？到了这会儿只能拼个鱼死网破。” 冯慧珍伸手黑暗中递给了他们两根棍子。 两个人还以为冯慧珍是在屋里摸到的，实际上冯慧珍是从空间里拿出来的。 这两根棍子是棒球棍。 相当的结实。 两个女孩紧紧地握紧了手里的木棍，咬着牙在黑暗中说道。 “我宁愿死，我也绝对不想被人当成生育工具。” “和他们拼了，哪怕就是死也比落到这些人手里更强。” 两个女孩斩钉截铁的声音表达着他们的决心。 冯慧珍悄悄的摸到了房门，后面就站在墙壁上，静静地等待这扇大门的打开。 外面的脚步声越来越近。 第391章 拍在了石头上 “这一次的货怎么样？” “还用说，我们两口子你还能不信任啊？花姐出马一个顶俩，我们这次给你们找到的可全都是好货。” 好货？ 冯慧珍冷笑，居然有人把他们比喻成货物。 “三个人都是十八九岁的大姑娘，长得特别漂亮。尤其是其中一个叫冯慧珍的，那叫长得一个水灵，而且听说特别能干。” 冯慧珍听得出来，这是花姐的声音。 “能干有什么用啊？只要乖巧听话，毕竟这些人都是要娶媳妇儿的。娶回家里不能生孩子的话，有什么用？” 一个陌生男人的声音显示出这应该就是那个刘老三。 “你废话少说，三个姑娘总有一个能生的吧，谁敢保证能生孩子？但是一次弄三个货，那可不容易。” 刚才和花姐一唱一和的高壮男人的声音传了过来。 “老李，我不过就是说一说你，看看你连话也不让说了。” “这一次的货多少钱？” “900块。” 外面传来了一个倒抽冷气的声音。 “老李，你这岂不是要抢钱？三个大闺女我们就是娶媳妇儿。一个媳妇儿最多一百多块钱就娶回家了，你要900块钱，你干脆吃人吧。” “老刘价钱可以商量，可是这种货可是难得遇到，尤其你自己也不看看你要的是什么样的货！” “你那边的买家五兄弟娶一个媳妇儿。你让人家大姑娘怎么活？五兄弟要是娶五个媳妇儿，那起码也得花1000块钱吧。” “我要不是冲着这笔钱，谁愿意冒杀头的风险？” “你别在那儿危言耸听，哪有什么杀头的风险呀，逮住了也不过就是关几年。” “老子又不是没在里面坐过。” “行了，行了，废话少说，这三个可都不错。” “那900也不行，太高了，再低点，要不然的话货都不用看了。” “那就800。” “老李，你这心就不成了，咱以前交易一个姑娘最多200。你现在一口就长了这么高的价，那算了，我走了。” “哎，哎，哎，老刘，刘三哥价钱好商量。” 花姐急忙把人劝住。 “这样一口价，600块钱还和以前一样怎么样？” “一次三个500块钱，一口价，成就成不成？你也不用让我进去看了。我也不要费那个心。” “好，一口价，500就500。” 花姐急忙拍板儿。 外面的声音立刻和缓起来。 门锁传来的声音，显然他们准备进屋了。 突然多出来两个陌生的声音。 “刘大哥得让我们先挑，我们五兄弟就挑一个媳妇儿，而且还花200块钱。比他们花得多。” “你们还有脸说五个人花200块钱买一个媳妇儿，你算算你们五兄弟占了多大的便宜。” “大哥，你们也知道我们家穷，好不容易就攒了这点儿钱。能娶一个媳妇儿已经算是万幸。” “就让我们先挑吧。” “行，行行，唉，还真是一帮饥汉子。” 花姐打开门，推开了那两扇门，笑着说道。 “行行行，你们先进去看看。中意哪个就挑哪个。对了，他们都喝了药，还昏睡不醒，应该明天早上就能醒了。” 黑暗中两个人急急忙忙地就往屋里走。 花姐跟在他们后面笑道。 “等等，我先给你们开了灯，要不然黑灯瞎火的，你们能看见啥呀？” 就在这时说是迟那是快，黑暗中不知道怎么飞出了两只脚，两个走在前面的男子被狠狠地踹了出去。 两个人一头撞在墙上，栽在了黑暗当中，就一声不吭，没了声息。 跟在他们身后的花姐立刻发出了一声尖叫。 “救命啊！” 紧接着花姐尖厉的嗓音像是被卡在了脖子里。 一只手死死的抓住了花姐的脖子，因为手掌的用力。 花姐感觉她快要没有呼吸，两只手拼命地想要掰开那只手。 可是感觉身体仿佛被吊在了半空中，花姐拼命的挣扎着，蹬着腿，可是感觉呼吸越来越困难。 那只手像是铁钳一样，让她根本难以撼动半分。 后面的刘老三和大个子老李一听到花姐的呼救，两个人警惕地没有冲进去。 反而往后倒退了两步。 尤其是高个子老李顺手就从墙角拿起了两把铁锹，一把递给了刘老三，一把自己拿在手里。 他们又不是没碰到过有被他们拐回来的人反抗。 显然这一回他们碰到硬茬子了。 冯慧珍冷冷地说道，“把灯给他们打开。” 手上的力量微微松了一些。花姐急促地咳嗽着，可是不敢怠慢，急忙用手在墙壁上胡乱的摸索。 终于按照位置摸到了拉灯的绳儿，把绳子拽了一下，屋子里立刻一片光明。 两个女孩儿猛然从黑暗中进入光明，被灯光刺的用手挡住了眼睛。就在这时，老李拎着铁锹冲了进来。 显然老李和花姐有一定的配合，两个人经常这么配合。 知道光线一出现，很多人的眼睛适应不了，有一瞬间的盲区。 刘老三一看老李这架势就想到了两个人以前以后拎着铁锹冲了进来。 看到站在门口用手掌正死死掐着花姐脖子的女孩儿，老李一铁锹就盖了上去。 当然他没想打死人，他铁锹挑的位置比较刁钻，是冯慧珍的胳膊。 要是一般人这一铁锹砸在胳膊上，胳膊立马就折了。 跟在他身后的刘老三看到两个女孩儿用手正遮着眼睛站在墙角。 而那两个女孩和眼前的这个女孩儿有一定的距离，三个人并没有很默契的配合。 刘老三瞬间就把铁锹挥向了两个女孩。 他和老李配合默契，这样很容易把三个人的配合打乱彼此没办法呼应，三个女孩子在他们手里，那还不就跟小白菜一样。 想象是美好的，可是老李的铁锹狠狠地砸在了冯慧珍的胳膊上，咣的传来了一声巨响。 这一声巨响震得老李的胳膊发酸，他都怀疑自己这一铁锹拍在了石头上。 这是人的胳膊吗？ 等他再想看的时候，却没想到铁锹被反弹回来！ 铁锹变成了一个诡异扭曲的形状，狠狠地反弹了回去，铁锹直接拍在了老李的脑门儿上。 老李只觉眼前一片金星，然后倒在了地上。 第392章 裤子都湿了 看着老李倒在自己面前，花姐的尖叫声都发不出来。 有点哆哆嗦嗦地望着眼前的女孩儿。冯慧珍手指轻轻地在花姐的脖子底下按压到了某个穴位。 花姐只觉得眼前一黑，脖子一歪也倒了下去。 刘老三正虎虎生威地挥动着铁锹，逼的两个女孩儿发出了尖叫声。 “小丫头赶紧把手里的棍子扔下，老子不打折你的腿。不然的话就打折你们的腿，到时候看你们怎么跑。” “哎哟！” 刘老三只觉得双腿剧痛，然后倒在地上。看到自己的腿以一种扭曲的姿态改变了形状。 冯慧珍二话没说，在屋子里扫了一圈儿，这屋子里什么东西都没有。 两个女孩儿还在那里捂着脑袋在尖叫，冯慧珍只好走过去拍了拍两个人的肩膀，可惜两个人根本不知道这是谁。 尖叫的声音更大了。 冯慧珍掏了掏耳朵，只好狠狠地捏住了两个人的肩头。 果然两个人吓得住嘴了。 “别叫了，过来给我帮忙，这些人都被我打倒了。” 两个女孩儿这才惶惶不可终日的松开手，打量了一下屋里，果然看到五个人正横七竖八地倒在屋里。 冯慧珍冲着他们招招手，“过来帮忙啊。” 两个人哆哆嗦嗦的跟在冯慧珍的身后，绕过了屋里的人。 “去把花姐的裤腰带解下来，小心一点儿，我虽然把她弄晕了。但是你们也要注意，以防万一，手里拿着棍子，她要是敢反抗就使劲儿打。 别怕打出人命，要知道他们要是袭击了咱们，咱们可没什么好日子。” 两个女孩儿听到这话立刻打起了精神，显然他们也刚才听到了那段对话。 那一段对话印象深刻，如果被这些男人卖出去，想也知道下场有多惨。 尤其是这个花姐非常可恶，在火车上的时候，花言巧语把他们骗得很惨。 如果不是因为花姐，他们怎么会放松了警惕？ 当初对花姐有多么亲近，这会儿就对花姐有多么痛恨。 两个人解下了花姐的裤腰带，只见冯慧珍用裤腰带把几个人的双手结结实实地捆在了背后，想挣脱都挣脱不了。 冯慧珍又到屋子外面巡视了一圈，屋子外面200m的地方停着一辆拖拉机。 因为这是一个坡度，拖拉机上不来。 这间屋子建在半山腰上。 周围没有村庄，更没有街坊四邻，看起来完全没有人烟。这也是这些人肆无忌惮的缘故。 不过有拖拉机就好，办得多。 冯慧珍转了一圈回到屋里，只看到两个女孩儿拿着棍子哆哆嗦嗦地站在墙角，他们不知道地上的几个人该怎么办。 心里害怕又胆怯，愤怒又羞愧。 地上的刘老三这会儿一直在那里痛苦地求饶。 “饶了我吧。我是第一次干这个。现在打断我的腿，我已经够惨的了，把我送去医院吧，要不然我就死了。” “我真的是第一次干这个。要不是他们来找我，我肯定不能干这么缺德的事儿。” “你们大人有大量就饶了我这个像是蝼蚁样的人。” 两个女孩儿又惊又怕，站在那里也不知所措。 终于看到冯慧珍走进来，两个人瞬间有了勇气，急忙跑了过来，跟在冯慧珍的身后。 “冯慧珍现在怎么办？咱们赶紧走吧。” 冯慧珍笑着摆摆手，走到了晕倒在地上的老李和花姐面前用力，一人踢了一脚，果然两个人痛哭一声，睁开眼睛。 她踢到的是某个穴位，两个人自然很快就醒过来。 两个人醒过来用力挣扎，才感觉他们被人捆了起来。 她抬头打量四周，看到冯慧珍似笑非笑地站在两人面前，两个人瞬间就醒悟过来，他们被冯慧珍给收拾了。 老李恶狠狠地威胁道。 “冯慧珍，你赶紧把我们放了，要不然老子一定会收拾你，我告诉你，就算我们是拐卖人口去了派出所也不过关个两三年。 等老子出来又是一条好汉，可是你和你的家人一个都别想跑。 我知道你的工作单位，你在北川饭店，而且还知道你家住在哪。知道你有一个未婚夫，知道你家很多情况，你可想清楚了。你今天要是不把我放了，老子总有一天要把你全家杀光。” 花姐就一听这话就知道不好，老李就是一根儿筋，愣头青。 这个时候能说这个话吗？他们现在就是砧板上的肉，随便冯慧珍怎么蹂躏。 你说出这话，这不是找死吗？ 冯慧珍听了这话，果然脸色变了，她走到老李面前蹲下来。 用手扯了扯老李身上的绳子，老李的双臂被捆在后面，一扯动绳子，人的胳膊就自然地疼得龇牙咧嘴。 “好，你个冯慧珍，你等着，你今天这么折磨我，总有一天我要这么折磨你的家人。” “勇气可嘉。既然你这么厉害，话又说得这么狠毒，我为了免得我家人遭殃，我只能杀人灭口，对吧？ 这是你刚刚教给我的道理。斩草不除根，春风吹又生。” 冯慧珍拿起了旁边刚才刘老三拿着的铁锹，这把铁锹现在还比较正常，能够使用。 老李吓了一跳，眼神里露出了恐惧，无论他嘴上说得多么凶狠，可是怕死的特性是坏人专有的特性。 折磨别人，他们很有一手，可是轮到他们自己的时候，他们也会害怕。 这就是人性。 两个女孩儿急忙拉住冯慧珍，“慧珍把他们送派出所，你别动手，你要真杀了他，咱们可是要给他们偿命的。” 老李急忙在地上点点头，“对！他们说得对，你要杀了我，你是要给我偿命的，得不偿失。你这么年轻，以后还有那么多的好日子。为了我搭上你的命，多不值得。” 到了生死关头，老李也顾不得其他，急忙低头求饶。 “你们两个傻呀，荒郊野岭的你想刚才喊救命都没有人出来看一看。周围根本没有人，他们把咱们抓到这里，不就是因为这里僻静，根本不可能有人来。 对于他们来说是最安全的场所。你想一想，如果今天咱们反抗失败，谁被打伤，可能的下场就是被他们杀人灭口。 这个地方月黑风高地处偏僻，杀人灭口的好地方。 没事儿，我杀了他，然后挖个坑直接埋了。谁又能知道这地方曾经死过人呢？最多不过是坟头上的草长得茂盛一点儿。” 冯慧珍的话透着阴森森，老李吓得裤子都湿了。 第393章 第一次干这种事 “这样不好吧？” 两个女孩儿也被吓得倒退几步，他们根本没想到眼前的冯慧珍会如此的阴森。 他们看着冯慧珍，好像看到了恶魔。 这个姑娘说杀人居然能说得如此平静。 冯慧珍拿起铁锹看着老李，一双眼神充满了邪恶。 “我这辈子最恨别人威胁我，尤其是用我的亲人，用我家人来威胁我。别人要伤害我的家人，那我就只能先把他灭了。” 老李急忙求饶道，“我错了，我错了。我真不知道你家的情况，这些事情都是别人告诉我的，是别人专门花钱让我们两口子把你卖掉的。 要不然我们两个怎么能知道你叫冯慧珍啊？我发誓我以后躲得远远的，绝对不会伤害你家人的一根毫毛！” 生死关头，老李再也绷不住了。 花姐也急忙求饶。 “小冯，小冯，我们真的错了，是别人让我们来对付你的。我们收了别人的钱才这么干的，真的，我们把这事情都跟你说了，我们两口子保证这一次的事完成之后，我们立马就走。 天涯海角，走得远远的，绝对再也不出现在你的面前。 小冯，你看你这一身的功夫，我们哪能打得过你呀？真的，我们保证我们绝对不会再出现在你的面前。” 不用冯慧珍任何逼供，两个人交代的很彻底。 “你们收了谁的钱来对付我？” 冯慧珍虽然猜到了那个人是谁，可是仍然需要一个准确的答案。 “那个人说他姓冯。” 冯慧珍嘴角露出了一个笑容，姓冯？ “那个人长什么样子？你给我形容一下。” “那个人长得圆头大耳，山羊胡子，穿着干部兜儿的衣服，那个人以为我们他说什么我们都信，可是我们两口子干这一行的，哪能信别人啊？ 他回去的时候，我男人偷偷跟了他一路，发现他到了某某巷子的一个小院儿里，我听到院子里有人喊他老赵！” “而且他应该还有一个闺女，我老远看见他和一个女孩儿说话。那闺女喊他爹。” 冯慧珍笑了笑，看来对上了，果然是赵新平干的。 这个是赵新平，还真是丧心病狂。 吴德志被他们送进了派出所，现在赵新平居然又使出了这种手段。 也对，在自己回去的火车上动用这种手段，所有人都会以为是自己不知道什么原因丢失了，或者出了什么事儿。 根本不会有人怀疑到和赵新平有关。 人家可以大摇大摆继续做他的赵新平，而冯慧珍的消失立马就会让五食堂的承包责任人开天窗。 赵新平谋得挺大呀。 “把你们平常干的那伤天害理的事情没少干吧？” 冯慧珍可没准备饶了这两个，但是就像这两口子所说，这个年代对于刑法拐卖人口的刑法没有那么健全。 关进去人贩子也不过三年两年。 有的说不定关一阵儿就出来了。 这也是这些人屡教不改，屡禁不止的缘故。 可是这些人贩子破坏了多少的家庭，糟蹋了多少的妇女和儿童。 冯慧珍没看到那是没法子，遇到了这种事情，她绝对不会袖手旁观。 人贩子是最让人深恶痛绝的一个存在。 害了多少人？ 光是听说这些，冯慧珍就联想到很多报道。 很多人的下场根本就是非人的。 很多花季少女最后不是被逼疯，就是被现实的生活折磨得奄奄一息。 冯慧珍不想去想，光是想一想那些报道，觉得她可能真的会把眼前的这些人弄死。 让他们坐三五年牢，根本不能补偿他们所犯下的罪过。 “我们我们真没干多少，我们两个也是第一次干。” 老李也没敢说实话，到了这会儿哪敢说实话，眼前的这个女孩儿根本不像是他们拐回来的，反而像是主动跟着他们回来的。 而且力大无穷的这个样子，他现在还记得。 那铁锹拍在人家胳膊上，像是拍在了一块大石上，反击的力道都能把自己打晕过去。 更不要说这女孩子要是动起手，自己几条命都不够填。 老李忽然后悔前为什么自己眼红，就看上了那500块钱。 要不是为了那500块钱，他不至于非要冒这个险。 现在这成要命。 “只能可笑，你们都是第一次，第一次你就能熟门熟路的到火车上，想要把我们拐下来？第一次就能熟门熟路的两个人配合如此默契？ 你们两口子可真是天赋异禀啊。不用学一教就通。” 冯慧珍嘲讽的话，让老李讪讪得闭上了嘴，他能怎么说？ 能说他们两口子伤天害理的事情干多了。 花姐急忙躺在地上哀求。 “小冯同志，我们真错了，我们是第一次，我们以前从来没干过这事情。是有人来找我们，我们才这么干的，真的，我们以前没干过这伤天害理的事情。 第一次您就饶了我们，真的求求您。” 两口子还真是心有灵犀。 两个女孩儿互相看一眼，不由走到冯慧珍面前，低声劝道。 “如果他们真的是第一次干这种事情，没伤害到咱们，要不然就原谅他们。把他们送到派出所惩罚一下就算了。” 冯慧珍白了一眼眼前的两个女孩。 两个女孩儿立刻闭上了嘴，在这里眼前的冯慧珍那是具有绝对的话语权。 他们两个都是冯慧珍救了的，没有任何权利去反驳冯慧珍。 甚至两个人即使觉得眼前的冯慧珍有点儿穷凶极恶，可是除了跟着冯慧珍，他们没有任何办法。 离开了冯慧珍这荒山野岭的他们害怕再遇到人贩子。 “刘老三，别在那里装模作样。你说说吧。” “我说什么？我有什么好说的，你也听到了。我也是第一次干这个，还是带着他们两兄弟来的。” 刘老三眼珠子乱转，虽然说腿断了。 可是实话肯定不能说。 冯慧珍直接把刘老三的衣服用力撕成了几块碎布，给他们一人嘴里塞了一块进去。 三个人躺在那里，嘴里呜呜地发出声音，却无能为力。 这会儿冯慧珍来到了墙边那两个男人跟前，两个男人刚才被她一人一脚踹到了墙上。 两个人是撞墙之后晕了过去。 但是冯慧珍没用太大的力气，主要也不能把人弄死。 她可没想背上命案。 这会儿无论如何这两个早就应该醒了，一直躺在这里装蒜。 肯定是怕自己收拾他们两个。 第394章 坏事做尽 两兄弟闭着眼睛躺在那里，已经躺了半天了，听到旁边三个人鬼哭狼嚎，甚至哀求的声音。 两兄弟吓得心怦怦乱跳，躺在那里一动都没敢动。 他们不知道现在什么情况，但是知道只有装死才能躲过一劫。 两兄弟心里也是焦急，他们没想到来买一个媳妇儿，居然还能买出事儿来。 当然心里暗自庆幸，多亏没有把这媳妇儿买回去，这么凶悍的女人买回家里，他们五兄弟岂不是让人家当沙包打？ 生孩子那不是做梦。 这时候听到耳边传来了脚步声，能够感觉到有人蹲在了他们的跟前。 两兄弟躺在那里像是死人一样。 冯慧珍蹲在两人眼前，看着两个人紧闭着眼睛。 可惜眼珠子在那里乱转，让人一眼就能看出两个人是装的。 轻轻拍拍男人的脸颊，“醒醒吧！别装了，有话问你们，问清楚就放你们走，问不清楚，你们可能就这辈子躺在这里了！” 两个人一动不动。 兄弟两个心想，谁知道你说的是真是假。 他们两个头不硬，刚才被人家一脚就踹晕过去，很明显实力差距。 两人绝对是有贼心没贼胆的人物。 现在只想保命。 “不醒是吧？那就对我没用了，干脆挖个坑埋了！” 冯慧珍站起身，两个人扑通一下翻身爬起来，一下子就跪在地上。 没想偷袭。 他们可没那个能耐。 “姑奶奶，饶命饶命啊！你问什么我肯定老老实实回答！绝对没有一个字假话！” “姑奶奶饶命！” 两兄弟现在只想保命。 别说问几句话，就是揍他们一顿，只要能活下来比什么都强。现在这事情发展得太诡异了。 “好啊，只要你们老老实实回答。我问什么回答什么！而且不说假话，你们应该知道，我敢问自然就会去做调查。一旦被我发现你们说假话，下场你们可是想好了。” 冯慧珍用手轻轻地从墙上居然抽了一块砖头出来。 看着那像刀切豆腐一样轻松地抽出了那块儿砖，两兄弟只觉得后槽牙都开始疼。 就看到冯慧珍轻轻地把砖在手里一掰两半。 嘎嘣脆的声音，听得人耳根子发麻。 碎裂的小半块砖被冯慧珍揉搓成了粉末。 两兄弟看完了目瞪口呆之余，老老实实地跪在原地，生怕惹到眼前的这个女人。 “我们保证您问什么，我们一定全都说出来。肯定不会骗你，要是我们说了假话，情愿把脑袋给你当球踢。” 冯慧珍拍了拍手把碎，墨子拍掉，然后笑眯眯地问。 “刘老三给你们村里多少汉子介绍过媳妇？” 刘老三躺在地上，瞪圆了眼睛拼命地呜呜喊叫着，他生怕眼前的这两个男人出卖自己。 两个男人看了看刘老三，回头再看看地上那一堆砖头的粉末儿，两个人打了一个寒战。 低头老老实实地交代。 “刘老三这些年给我们村儿里还有隔壁村山上村子的光棍儿汉子差不多介绍了有十七八个媳妇儿。听说都是从外面拐来的。” “山上那个村子听说有两个已经被打死了。” 两兄弟没有添油加醋，可是把这自己知道的全都说了出来。 反正这事儿他们又没干。 刘老三一听完这话，直接躺在原地一动不动了。 他的老底儿被揭了出来，能有好果子吃才怪。 眼前这个女人像是恶魔一样，不扒了他的皮才怪。 冯慧珍又让两个男人把村子里和邻村山上村子这些被买来的妇女现在的情况说了一遍。 两个女孩儿坐在一旁，听到那些描述的时候，简直不相信自己的耳朵。 这还是人吗？ 那些被买回去的妇女被全村人盯着，全村人都像是警察一样，瞪大了眼睛盯着他们，他们的任何一举一动都会有人关注。 有性格倔强不服软，想要逃跑的。 无数次被抓回来，被毒打，有的甚至被打断了腿，从此变成了残疾。 还有人被打断了脊椎骨从此瘫痪在床上，连生孩子的价值也没有了。 有的被铁链锁在家里，有的被关在猪圈里，成为生孩子的工具。 有的甚至被全村人围观，遭受蹂躏。 这些人没有考虑过他们的感受，没有把他们当成人。 甚至只是把他们当成买来的猪牛羊一样。 没有人关心过他们，只是把他们当成买来的一件物品。 两个女孩儿忽然之间抬头感激地望着冯慧珍。他们这会儿体会到冯慧珍刚才看他们的眼神。 那个白眼他们受了，受得理所当然。 冯慧珍因为他们根本无法感同身受，他们只是想简单了。 只是以为这些人第一次犯案自然可以饶恕，可是看看这些人如果关个三五年出来，恐怕他们还会走上老路，还会有多少女孩儿遭了这些人的毒手。 而且这些人谎话连篇，自己怎么会信呢？怎么可能是一次？ 听完两个汉子的描述，冯慧珍才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 本来以为自己只是抓住了三个人贩子，现在看来这些人贩子干这种事情已经干了很多年。 冯慧珍转过头来到了刘老三面前，从刘老三的嘴里把布子抽了出来。 刘老三吓得用屁股在地上拼命地摩擦后退，想要把他的身体挪到后面去，想要离这个眼前的女人远一点儿。 “我错了，我错了。我本来以为是好心办好事儿，村里的汉子娶不上媳妇儿就想花钱买。你不知道我们这里穷，穷人娶不起媳妇儿的，没有姑娘愿意嫁到我们这样村子里来。 我本来是为了大家好。可是谁知道后来却变成了这个样子，我也没有想到村民会这样对待这些女人。 再说一开始我也不想这么干。 是花姐和老李他们两口子硬拉我干的。我赌钱输给了他们，他们说如果我帮他们介绍了买家，他们就不用我还钱了。 他们两个那才是坏事做尽，他们不知道拐了多少女孩子。 除了卖给我之外，还卖给其他人，从他们手里卖出去的女孩子我知道的就至少有三五十个。” 花姐和老李像是被戳破的气球，瞬间瘫软在地。 这个天杀的刘老三，一旦交代了他们的底细，眼前的这个女孩子能饶了他们才怪。 第395章 彻底黑化了 “花姐，看来你干了不少好事儿啊，怎么样要不要好好交代一下？毕竟如果你不是主谋的话，我可以从轻发落，只要你交代清楚从你们手里卖了多少姑娘都卖到了哪里。 还有那些人参与买卖妇女儿童，帮我把那些人都找到，那么就算是将功赎过，我可以饶了你。” 冯慧珍把目光落在了花姐身上。 花姐这个人很聪明，反应又很机灵，这个时候给她一条生路。 花姐恐怕会把老李出卖得彻底，无论是把所有罪责推到老李身上，还是怎么样？ 起码花姐会认真交代。 冯慧珍已经决定了，她决定这一次的事件不能轻易就这么结束。 在这个年月有多少人无故失踪，没有人知道他们的下落，谁也不会知道，其实人贩子在很多年前就有了。 这些人其实就是趁着这个动荡的年代大发不义之财。 人贩子的可恶是从一开始就出现，显然这两口子已经是坏事做尽。 而且两个人绝对没有悔改的心思。 果然，花姐听到这话，用力地点头，眼神里充满了期盼。 旁边的老李急了，用力地用脚踹花姐，显然他生怕花姐陷害自己。 冯慧珍一个巴掌拍在老李的腿上，老李面部狰狞痛苦，脸色涨红，青筋暴跳，然后晕了过去。 他的腿已经折了，旁边的花姐和刘老三更是吓坏了。 花姐老老实实交代了所有的事情，果然这两口子这些年没干什么好事。 自从他们第一次看到隔壁的邻居在路上捡到了一个流浪的乞讨的女人。 这个女人要饭要得他们这几家门上，这个年月谁家有饭也舍不得给人。 自家还吃不饱。 可是隔壁的邻居看到这流浪的女人反而把女人留在了家里。 过了不多久，这女人居然怀孕。 女人再也离不开这个院子，因为她被隔壁的邻居锁在了自家屋子里。 邻居是个五十多岁的老光棍，这辈子就没结过婚。 没一个正经工作，靠种地的话，村子里一年种地下来拿到的工分也刚刚够他吃喝。 还是那种填不饱肚子，半饥半饱的状态。 现在流浪的女人被他锁在家里，没人管这种闲事儿，而且那个女人很快给他生下了个儿子。 队里没人管那些光棍儿，反而有些羡慕的纷纷议论。 如果家里能拿得出钱和粮食，他们也愿意买一个媳妇儿回来。 当然要比现在的彩礼便宜一点。 他们这附近的村子太穷了。 虽然现在娶一个媳妇彩礼只要50块钱，外加100斤玉米面。 可是依然很多人娶不起媳妇，村里的姑娘大多数都嫁到了外面去。 村子里光棍汉多的是。 大家议论的焦点变成了如果花50块钱，他们愿意买一个媳妇儿。 两口子家里穷得叮当响，可是听到这个话的时候，两个人居然有了主意。 两个人第一次出去就在隔壁县城碰到了一个三十多岁的女人。 女人是去走亲戚的，可是迷了路。 两个人假装骗女人说他们认识路，带女人去找亲戚。这样就把女人骗回了家里。 卖给本村的容易惹人注意，所以他们联系200里地以外的一个村子，那个村子里有老李的一个叔伯兄弟。 听说了这件事，叔伯兄弟还挺热心肠。 村子里有一个五十多岁的光棍儿，上面有个瞎眼老娘，底下还有两个没成家的弟弟。 家里穷得叮当响，三兄弟都没娶上媳妇儿。 一听说50块钱能买一个媳妇，三兄弟立刻点头答应。 两口子把这妇女领到了那个村子里，直接送进了那三兄弟家里。 他们拿钱走人，第一次尝到了这么轻易赚到钱的滋味儿，那已经是十年之前。 50块钱是一个普通工人，差不多两个月的工资。 在那个年月简直是一笔巨款，对于农村人来说，这些钱是挣工分儿都挣不来的。 两口子用50块钱把家里的房子重新整修了一下。 房子修好了，钱花完了，两口子决定再做第二次。 有了第二次，第三次，两个人的技巧越发熟练，他们也知道那些年纪大的妇女不好骗。 渐渐把主意动到了这些年轻姑娘身上，十五六岁，十七八岁，很容易相信别人。 他们开始有了经验，在汽车站，火车站附近踅摸那些人生地不熟的姑娘。 就算是丢了也没人会注意。 本地的姑娘要是丢了那就是大事，很容易出事。 有一次他们拐了一个本地的姑娘，结果警察，公安满世界的找人把他们没有吓死。 而且那姑娘的家里人是到处寻找。 两个人生怕漏了蛛丝马迹，悄悄地把那姑娘送到荒山野岭给放了。 从那以后，他们接受了经验教训。 两个人把目光都放到了那一些火车站人生地不熟的外地人身上。 尤其是单身的姑娘，一个人或者两个人。 由花姐出马，女人最容易获得女人的信任。 两个人在干了十几单之后，越发的得心应手。 两口子对于干这样的事情，甚至良心上没有一点点的愧疚。 手里大把地拿着卖，这些女人拿来的钱挥霍。 两个人盖起了新房，平日里看起来是老实巴交的种地农民，隔三岔五请个假，说是去看病，实际上是干这种生意。 这十来年没少祸害姑娘。 这么一交代老李彻底瘫软在地，他知道自己完了。 冯慧珍气得眉毛都竖起来。 这两口子简直不是人。 两个女孩儿已经气到不知道该说什么，两个从来没想过他们会动手的女孩儿直接拎着地上的棍子过去狠狠地把老李花姐，还有刘老三痛快地揍了一顿。 第一次他们觉得打人都不解气。 要不是打死人犯法，估计两个姑娘真有心干一次违法犯罪。 两个人真心地扔下棍子，跑到冯慧珍面前。 “冯慧珍，要不然我们俩去挖坑吧，连夜挖坑儿，等天亮之前估计能把他们都埋了。” “你放心，你不说我不说。我们两个人绝对不说像他们这种人就算是死了，我一点儿心理负担都没有。” “这些人就不叫人。” “对，对待畜生就得用这种手段。” 冯慧珍气乐了。 把两个善良的姑娘给逼到啥程度？ 听完那些女人悲惨的遭遇之后，两姑娘彻底黑化了。 第396章 公安有点蒙了 屋子里的五个人瞬间瑟瑟发抖。 尤其是两个汉子就差跪在那里磕头了，恨不得把头给磕破了。 哪里知道买媳妇儿还要买得把命给卖掉了。 要是知道会这样，打死他们都不肯到这里了。 媳妇哪有自己的命重要。 看着跃跃欲试的两个姑娘，冯慧珍只能叹口气。 “咱们不能干这种事情，不过咱们可以干点儿别的，比如说这些可怜的姑娘，咱们可以解救。顺带手的把这三个王八蛋直接送到派出所去。” 冯慧珍虽然没打算放过这三个人贩子。会用自己的手段让三个人得到惩罚，坐三五年牢，绝对不能让这些人得到教训。 害了几十个如花似玉的姑娘，现在坐三五年牢怎么可能弥补。 可是她不想让两个姑娘跟她一样，双手染上了鲜血。 那里还有两个目击证人，总不能他们为了救人，反倒把自己搭进去。 两个小姑娘义愤填膺，极力地争辩道。 “冯慧珍，你别怕，你不用管这件事和你无关，你就当做你从来不知道。我们两个干！那些可怜的女人太可怜了，如果今天不是因为你救了我们。 我们两个一旦被他们卖到那些村子里，下场恐怕和那些女人没有区别。 不是关在猪圈里，就是一辈子关在房子里，或者是被打断腿，想一想我都觉得后怕。 那些可怜的女人太惨了，而这些人如果警察把他们抓了，才关他们三五年。 这种惩罚太轻了，理论上应该枪毙他们。 为了那些可怜的女人，我们两个愿意冒险。 这些人死不足惜。” “只有他们死了，才能让这个世界少一个坏人，多几个可怜的女人幸免于难。” “你不要管了，我们两个干。” 两个小姑娘拎着那把铁锹还真往外走，吓得冯慧珍急忙把人拦住。 刘老三和花姐老李就差跪在地上磕头了。 谁能知道他们最看不起一眼儿的两个小姑娘居然最狠。 这真的是要杀人灭口。 三个人心里暗暗懊悔，为什么选了这么一个地处偏僻的地方？ 当初觉得这地方多么安全保险，哪怕就是喊破喉咙都没人能救他们。 现在就有多后悔。 现在他们就算喊破喉咙，也没人能救他们。 寄希望于眼前的冯慧珍。 这丫头虽然力大无穷，可是瞅着还算是个讲道理的。 起码一直拦着，要把他们交给警察。 他们宁愿被交给警察。 现在警察叔叔仿佛成了他们的救命神灯。 尤其是花姐简直在那里磕头如捣蒜，苦苦地哀求。 “两位姑娘。冯慧珍说得对。何必让我们脏了你们的手呢？把我们交给警察，我们一定争取宽大处理，好好改造，绝对再也不做这样的事情。 我们愿意补偿，补偿那一些姑娘。把我们家的房子卖了，把钱都分给他们。我们两口子以后一定一心向善，再也不做坏事儿了。给我们一次改过自新的机会。 冯慧珍同志，您是个有原则的人，您看杀了我们只会脏了你们的手。就把我们交给公安同志吧。” 看到这一幕，如果有外人在的话，估计会笑死。 人贩子在苦苦哀求被他拐来的女孩饶命。 好说歹说，冯慧珍终于把两个情绪激动的姑娘给劝了下来，三个人在那里等待天亮。 天亮之后，冯慧珍直接把三个人贩子扔到了拖拉机里。 把两个买家也扔进拖拉机，两个姑娘和她一起开着拖拉机在两个男人的指挥之下，直奔附近的县城派出所。 三个人贩子看到派出所的那一刻，提着的心终于算是放下来了。 起码小命保住。 派出所一大早民警们刚刚上班，就听到门口传来了拖拉机突突的声音。 紧接着就看到了让人瞠目结舌的一幕，三个姑娘拎着三个五花大绑的人送进了派出所。 身后还跟着两个鬼鬼祟祟不敢抬头见人的男人。 连民警都有点儿弄不清楚这是怎么回事儿，直接问道。 “你们这是怎么回事儿？发生什么事情？光天化日之下怎么能捆人呢？这是小偷还是盗窃犯？” 他们能猜到的也是只有小偷和盗窃犯怕这种人跑，会被捆起来。 本来以为这两个汉子是报案人，谁知道看这两个汉子居然不说话，一直瞅着那三个姑娘。 弄得民警都有点儿不明白这几个人之间到底是啥关系。 冯慧珍这才把事情的来龙去脉说了一遍，一听到这些，民警也吓了一跳。 这可是大案呀，如果真照着姑娘说的是事实，这几个人这几年时间之内拐卖了这么多人口，涉及的简直是几十个家庭。 这一下派出所所长，派出所的各级人员，立马给市局打电话，把人先关到了审讯室里。 他们也从来没有遇到过这么耸人听闻的答案。 是刑警队立马派人到达现场。 冯慧珍把他们按照对方的口供写下来的那份材料交给了警方。 警方这才知道，这三个姑娘居然就是这一次被拐卖的人口。 连去审问这三个人的警察，脸上都带着诙谐的笑容，谁能想到人贩子居然会被自己拐卖的人直接给一锅端了。 这简直从来没有听说过。 本来以为审问三个人还会互相推诿责任，甚至是拒不认罪，拒不交代。 很多犯了罪的人在被抓住的时候，为了怕激起群情激愤难免被误伤，一般来说对着外面的群众的时候都会老老实实交代得非常彻底。 一旦被送到派出所，立马就改了态度，不承认罪责，而且恨不得立刻推得一干二净。 然后自己就能出了派出所。 可是这三个人来了之后，简直打破所有人想象。 不光痛痛快快地把事情交代得很清楚。 而且一脸诚意地悔过，事无巨细，说得详详细细，跟冯慧珍交代过来的那份口供简直是一模一样。 甚至每一个被拐卖妇女的下落地址他们都交代得清清楚楚。 简直是竹筒倒豆子，干干净净地全都倒了出来。 临时问得警官都有点弄不清楚，这三个人这是一副恨不得立刻把他们判了刑，关到监狱里的架势。 第一次碰到这么积极配合的犯人。 警察都有点懵了。 第397章 合作 女警官来见冯慧珍。 谁都知道冯慧珍同志那可是力大无穷，这一次能破了这个大案，都多亏冯慧珍的帮忙。 要不是冯慧珍这把子力气，三个姑娘只会变成受害者。 他们来找冯慧珍和两个姑娘，也是想请求他们帮忙。 人贩子交代的几个村子，底下的两个村子还好处理，一般来说这两个村子的村民还比较谨小慎微，见到警察会害怕。 村里的干部工作做好了解，就这些被拐妇女，是一件还算是容易办到的事情。 集中警力也能把这些人解救出来。 可是唯独那个悬崖峭壁上的村子不好办，这个村子地势非常艰险。 村子在山上，所过唯一一条上下山的路就是一条悬崖峭壁。 这条山上只有一条索道进出，全靠索道来帮忙。 这也是这个村子这么穷的缘故，村民们封闭又封建。 没见过外面的世面，更不懂得什么法律。 村里的人常年不怎么出门，主要是路途遥远而且艰险。 这个村子人口并不多，加在一起也不过才五十几个人。 可是民警要进入村子的风险很大。 村民们一旦看到警察穿着警服进入，而且是这么多陌生人进入。 恐怕会激起他们的警惕心。 最重要的是山上的这50户人家，打光棍儿的男人就有45户。 这45户谁家都是几个青壮年。 合在一起绝对是一股不容小觑的力量。 卖到山上的媳妇儿并不多，被拐卖到山上的妇女只有八个。 按照花姐和老李交代，这八个妇女已经有两个去世，其中一个是想要逃离村子的时候被村民围堵。 走投无路之下跳下了悬崖，尸骨无存，另外一个是被村民抓了回去，打断了脊梁骨，整个人瘫痪，最后就这么折磨而死。 也就是说还有六个人需要解救。 整个村子的人非常团结，要想解救光是村民就是不小的阻力。 作为人民警察，他们不可能对手无寸铁的村民做出任何暴力的举动。 可是村民绝对会暴力抗法。 这就是一个难题，怎样悄无声息不惊动村民的情况之下，把这六个妇女解救了。 这才是警察最难的一件事。 负责当地的民警是村里的熟人，熟面孔。 如果警察出现在村子里，恐怕很难办到，无声无息把人带走。 女警察来找冯慧珍，就是因为这姑娘力大无穷，而且一个女同志容易减少村民的警惕心。 他们已经集合了市里的刑警队。 市里的刑警队女警并不多，而且具有相当武力值的女警更不多，只有两个人。 因为一开始大家都知道冯慧珍力大无穷，居然一个人制服了五个大男人，这可不是一般人能办到的。 尤其是那个老李老老实实交代了他被冯慧珍是怎么打昏。 等大家听说就因为他拍了冯慧珍胳膊一铁锹，结果被反弹的铁锹直接把自己拍晕过去。 不少办案的民警一边在那里偷着乐，一边心里也为实对这个叫冯慧珍的女同志的力气感到敬佩和赞叹。 就是因为这样办案的队长才想到了找冯慧珍帮忙。 两个女警毕竟身单力薄，如果有冯慧珍这么力大无穷的女孩子在，毕竟多一份安全保障。 这也是警察来找冯慧珍交流的缘故，冯慧珍听了这个事情，立马拍着胸脯保证。 “我一定会帮你们。” 事情做到这一步，不差这最后一步，反正回农场的火车已经耽误。 现在只要能把那些受害的姑娘解救出来，她愿意再多耽误两天。 尤其是听对方说了这个环境，冯慧珍更明白。 如果青壮年的男子进入这个村子，恐怕立刻引起对方怀疑。 人家只要把人藏起来，他们根本找不出来。 而且错过了这次机会，那几个女孩子恐怕更难找到。 做了这么多事情，到最后冯慧珍愿意尽自己的绵薄之力，拯救那些苦难中的女孩儿。 回到了这个年代，遇到了这件事，如果让他袖手旁观，那不是冯慧珍的本色。 她本来就是一个充满正义感，善良的人。 也有那个能力靠她自己空间里的所有东西，保护自己周全。 跟冯慧珍谈过之后，冯慧珍跟两个女警见了面，双方进行了简单的交流。 两个女警察都是非常干练的人。 年龄都不大，也就是二十五六。 一个叫徐芳，一个叫程海峰。 两个人有丰富的办案经验，并且身手不错。 他们见到冯慧珍的时候，也不由地惊叹眼前的姑娘看着年龄并不大。 一副弱不禁风的样子，但是没想到力气很大。 尤其是程海峰跟冯慧珍握手的时候，不由得有了暗暗较量的心思，谁让她可是进行过特警训练十几年的特殊人才。 听说眼前的女孩儿居然一个人制服了五六个人，她一开始觉得那是运气，有一把子力气，那算什么？ 不服气的程海峰在握手的时候，暗暗加了一把力气，用了一把巧劲儿。 想要让冯慧珍吃一个暗亏，却没想到十指交握的那一瞬间，她加了力气，眼看着冯慧珍眉头微微一蹙。 还以为冯慧珍会服软，当然她也没想伤着冯慧珍，就准备立刻放手。 谁知道冯慧珍反而用力握紧了她的手，女孩儿那细嫩的双手握紧了自己的手，犹如一把老虎钳子，瞬间程海峰冷汗都从额头滑落下来。 站在一旁的刑警队长一开始本来是想看热闹，自己的队员有这种挑战性，当然他们也一个个不服气。 想要看看这个冯慧珍有什么真本事，结果没成想现在看到程海峰脸色苍白，浑身颤抖，那样子已经快要站不住了。 急忙出来打圆场。 “冯慧珍同志，你别生气。程海峰只是有点儿不太服气，咱们大家纯粹是交流交流，不要误伤了自己人。” 冯慧珍这才松开了一双手，程海峰急忙抱着手臂扭转身子揉搓自己的手掌。 站在她身后的徐芳吃惊地看到程海峰的手臂上显现出五道明显的痕迹，可想而知对方的力量有多么大。 尤其是程海峰的战斗力，他们大家心里都知道，程海峰一个人对付三四个男特警都不在话下。 可以算是他们刑警队里的一枝花。 连程海峰都疼得脸色大变，可想而知眼前这个女孩儿的力气有多大。 第398章 警惕性真高 两个女警和冯慧珍换了便装，普普通通的粗布衣服，衣服上甚至打了补丁。 冯慧珍回头看一眼他们两个人，眉头微微一皱，他们这副样子可不像是拐来的。 脸上的神情，气势，还有挺直的腰板儿，一看是接受过正规训练的人。 哪怕就是城里的那些女学生，也不至于现在是这副样子。 只好从地上弄了一些土，首先给脸上涂了一些土，这样看起来狼狈一些，又把头发微微打散。 拍了拍两个人的肩膀，让两个人耷拉下肩膀，背也微微地弯曲起来。 也不过就是几分钟，两个人的形象立刻变化了。 就像是人群中淹没都找不到的普通女孩子。 这一下子连刑警队长都不由得拍手称赞。 徐芳，程海峰倒是对眼前的冯慧珍有点儿心服口服。 人家这个女孩儿可不是个花架子，看起来只是个普通人，可是脑子转得快，而且做事的时候很有章法。 冯慧珍还跟刑警队长做了个提议，把花姐放出来。 别人去山上的那个村子，恐怕村民会打起警惕，可是要是花姐的话，恐怕那些村民反而会放松警惕。 毕竟花姐干的就是这一行，如果带他们三个女孩子去，村民们恐怕更加会放心。 在山崖的悬崖边，花姐有点惊惧地望一眼冯慧珍，她对于两个女警察倒是没有多少害怕。 可是一想起来，眼前这个冯慧珍就是觉得心惊胆战。 出来的时候才知道那个两个丫头终于被送走了，可是面对这个力道无穷的冯慧珍，花姐看到她就头疼。 谁喜欢坐牢啊？ 她知道他们三个人交代的那些口供三五年都关不住。 恐怕要关个十年八年，等自己出来的时候真成一个老太太。 听到警察对她说，居然可以让她出来协助警察办案，这是有减刑立功表现。 花姐满口答应，而且配合度非常高，当然心里有她的小算盘。 想着趁这个机会，说不定能趁乱逃走。 村里的那些村民是什么样的，她怎么会不清楚？ 俗话说得好，穷山恶水出刁民，这些村民常年封闭在远离社会的圈子里。 他们自然有一套自己的规矩，封建迷信还野蛮。 没文化又不懂法，在他们的心里没有什么法律依据，他们就是自己的主人。 尤其这个村子又地处偏僻，警察就算想去找村民的麻烦也没那么容易。 花姐一路上都在思索她该怎么办？ 冯慧珍就紧跟在她身后，她是担心这个力大无穷的女子。 花姐想要逃走，但是绝对不想死。 来到了山崖底下，看着这陡峭的山壁，而且根本没有路。 冯慧珍望了一眼花姐问道。 “怎么上山？” 花姐指了指山壁跟前垂直的那条绳子，两个女警差一点儿惊呼。 绝对是悬崖峭壁，抬眼望去，山壁已经从耸入云端被云雾包裹，谁也不知道上面到底有多高。 凭他们的体力抓住这根绳子，一直攀爬上去。 问题能不能支撑到都是一个问题。 这也太不安全了，周围根本没有着力点，能够看到这个悬崖上面除了一些突出的小树以外，根本滑不留手。 只见花姐用力拉了拉绳子，就听到绳子最顶端传来了铃铛的声音。 紧接着就看到从上面有一样东西从天而降。 几个人急忙闪到一旁，果不其然落下来的东西居然是一头系着绳索的大竹篮子。 这个竹篮居然有一人多高，每一次可以装一个人上去。 正好一个人的大小，要由上面抓着绳子的人把人拉上去。 上面并没有人说话的声音，想来是距离太远。 看到这个篮子，谁心里没有一点儿发怵啊？ 篮子晃来晃去很难保持稳定度。 一般的人爬到上面恐怕会随时掉下来。 而且篮子里的人的生命安全完全是由山崖上的人掌控。 人家让你生就生，让你死就死，周围根本连一点儿借力的地方都没有。 也就是说很难选择。 埋伏在周围灌木丛中的警察们看到这一幕也不由得叹口气。 他们本来想看看能不能踩踩路上去，可是看到这个情况的时候，都灰心丧气。 这种情况之下，就算是他们能够上山，一次只能拉一个人上去，一旦被对方发觉。 不光自己的同事的生命安全受到威胁，而且很容易被对方斩断了这条绳子，山上和山下就会断了联系。 冯慧珍看了一眼徐芳和程海峰。 “你们两个先上去一个，做好思想准备。这些山上的村民不是那么好对付的。让花姐最后一个上。” 周围都是警察同志，花姐想要跑肯定跑不了，除了上山没有其他的路。 徐芳咬了牙，首先跳进了篮子当中，蹲在篮子里。 于是他们晃动了一下篮子上的绳子，果然篮子被上面的人徐徐地拉了起来。 大概过了十分钟左右，篮子又垂了下来。 这一次冯慧珍当仁不让地，直接跳进了篮子里。 篮子又徐徐地升起，冯慧珍坐在篮子里，从空间里拿出桃子条一边吃，一边预料可能会发生的事情。 山上的村民也不会都是一些傻子。 她吃了两种桃子干，一种是可以让力气继续保持24小时的桃子干，另外一种是解毒的桃子干。 谁也不知道山上的村民会有什么手段，冯慧珍必须做一些防备。 很快篮子升到了半空中。 到达山顶的时候，她看到悬崖头上探出来七八个面色黝黑的青壮年的面孔，那些青壮年的目光灼灼盯着篮子里的自己，眼神狂热。 像是一头饿狼一样。 篮子刚刚到达山顶，十几只手伸出来，就把冯慧从篮子里拽了出去。 随即一块儿破布捂了上来，冯慧珍的嘴被捂住了。 冯慧珍一眼就看到已经倒在地上昏迷不醒的徐芳。 立刻就明白这些人破布上恐怕有一些能迷晕人的药物。 冯慧珍闻到这种刺鼻的味道，眼睛一闭。 随即倒了下去。 立刻有人冲了上来，用绳子把冯慧珍的手脚五花大绑。 冯慧珍闭着眼睛心里琢磨，这一些人的警惕性可真高。 无论他们是不是被拐来的人口，反正人家抱定的打算就是，绝对不允许他们有任何逃跑的可能性。 第399章 花姐反水 很快花姐也上来了，甚至他们对待花姐这个人贩子也采用的政策是直接把人迷晕。 四个人被村民直接抬回了村子里，冯慧珍虽然闭着眼睛，可是对于颠簸路途的感知还是能感知出来。 “这一次花姐给咱们送来三个大闺女，看来生意很好。让大家伙儿都到村委会来开会，大家抓阄看看这三个给谁家当媳妇儿？” 一个苍老的声音在前面带路，抬着他们的青壮年，声音里充满了欢喜。 “老爷子还是你有先见之明，看来花姐这一次生意不错，居然给咱们送来三个。不过花姐他们的价钱一向贵，也不知道兄弟们能不能拿出这么多钱。” “拿不出钱就让拿得出钱的人家买呗，反正打光棍儿是看你们自己有没有本事。” 果然有人唉声叹气。 “华姐，他们一向价格贵，这么一个至少要200块钱，老李这一次没跟来。看样子这三个丫头应该是被他们骗来，根本不知道来的是什么地方。 老爷子要不然一不做二不休，把花姐也留下，咱一分钱都不给了。” 显然说话的汉子语气一股的怨气，应该是拿不出买媳妇儿的钱。 只听到啪的一声，显然是挨了狠狠一耳光。 “咱们龙牙村的人得讲诚信，生意就是生意，哪能黑吃黑？你们记住咱们老祖宗传下来的规矩，花钱买那是咱们凭本事。没钱买你活该打光棍。 花姐，那是什么人？老李那是什么人？你要真的把人家的人扣下，以后你让村儿里的人还想再能买回来媳妇儿吗？” “你小子这是要绝了村里人的路，有本事你要是能娶上媳妇儿。谁还求着花姐呀？” 其他人也纷纷地骂道。 王老三，你就不是个东西，你们哥儿仨，成天好吃懒做。自家种的地，连吃都吃不饱，更不要说咱娶媳妇儿的钱。 攒了这么多年，都拿不出来两百块钱。 怎么还想让全村的人都跟着你们一块儿打光棍儿啊？” “黑心肠烂肚子的人，老子还打算买一个媳妇儿回去传宗接代，给老子生儿子呢。” “就是人家花姐帮了咱们多大的忙呀，你居然想黑吃黑。” 在一片骂声当中，他们四个人被抬到了一个地方，冯慧珍没睁开眼睛也能感受到是一间屋子里。 他们被扔在了屋子里的炕上，紧接着有人锁了门出去。 冯慧珍听到屋里没有一丝动静，悄悄地睁开眼睛，看到这应该是一个低矮的土坯房。 他们三个人被扔在炕上，炕上除了铺着一张破席子，什么东西都没有。 门窗已经被木板钉得死死的。 微弱的光线射进来，看到躺在自己身边的徐芳和程海峰。依然在昏迷不醒，而花姐并不在这里，显然花姐作为卖家来说享受了特殊待遇。 冯慧珍翻身微微一用力，手腕上和脚腕上的绳子被她挣断，拿出空间里的灵泉给两个人嘴里一人滴了一滴。 这会儿让他们吃桃子干，肯定咽不下去。 只能用这个法子让两个人清醒过来。 过了没有三分钟，两个人果然睁开了眼睛。 一睁开眼睛，两个人警惕地跳了起来。 显然他们没有冯慧珍提前做好准备，也没有冯慧珍的力大无穷。 身上的绳索并没有挣脱，以至于两个人又颓废地倒回了炕上。 冯慧珍急忙把他们手腕上和脚上的绳子捏断。两个人才算是彻底起身。 这一回徐芳和陈海峰都不由得对冯慧珍更加佩服。 冯慧珍这把力气比他们可强多了，再说都被迷晕过去，他们可比人家醒得晚多。 三个人下了炕。 两个女警察有丰富的战斗经验，所以急忙到门口去环顾四周，进行一番探查。 冯慧珍这会儿早就吃了另外一个桃子干，这个桃子干可以让她听到隔壁屋里的所有交谈。 冯慧珍这会儿正趴在墙上侧耳倾听。 “冯慧珍这个门都被他们封死了，根本出不去，你在这里听什么？” “别说话，我从这儿能听到他们隔壁屋在说什么，我的听力很好。” 冯慧珍阻止他们继续打扰自己。 隔壁的屋里花姐也刚刚醒过来，用药用的量很大，每一次来了会被迷晕一次。 这一药的副作用醒过来就跟宿醉之后一样，头疼，恶心，浑身没劲儿。 花姐其实特别不愿意上山崖上的这个村子，这村子里的人又小气又抠门儿，而且疑心重。 要不是警察逼着她来，她死活也不会上来的。 她又不是不知道，是药三分毒，每一次到这村子总是要迷晕一回，平常都让老李来，生怕自己落下什么毛病。 花姐是很惜命的。 看到花姐醒过来，坐在那里抽旱烟的老爷子抬头笑道。 “花姐，怎么今天您亲自来了？而且一来就送来三个好货？这是什么风把您吹来了？” 花姐揉了揉头，埋怨道。 “快给我倒杯水，你们就不能每回不这么干啊？我的头都疼死了。” 站在那里黑瘦的汉子急忙倒了一碗水，推到了花姐面前。 花姐看着那个碗边儿的豁口，真是一脸的无奈。 这村子就这么穷。 忍着恶心就着碗喝了两口水。这水又苦又涩，主要山上太高了，水源不丰富。 这里的水是从水井里打出来的水，但是水质特别不好。所以喝起来又苦又涩。 这些人常年这么喝当然习惯了，可是外来人一喝这些水谁也受不了。 黑瘦的汉子一脸猥琐的笑容，凑到花姐面前。 “花姐，这一次这三个是什么价儿啊？” 花姐看到汉子的笑容，诧异地问道。 “上个月不是刚给你送来个媳妇儿吗？怎么着你还打算再娶一个呀？你有那个钱？” 黑瘦的汉子耷拉下脸。 一脸的气愤道。 “你还说呢，你看你送来的那是什么玩意儿啊？送来没有两天就想跑，结果被我们给抓了回来打断了腿，本来以为这回不跑了吧。 谁成想这个女人还跑？我后来火大了，直接把她卖给了刘老三他们兄弟三个。那女人估计现在生不如死，被刘老三他们兄弟三个锁在猪圈里呢。 我现在又成了光棍儿，不得赶紧买个媳妇儿传宗接代啊。” 第400章 一定办的妥妥的 “你可真能折腾。” 冯慧珍听完这话，不由地咬牙。 一个好好的女孩子，被他们当做商品，根本没有人的权利和尊严。 想卖就卖，想打就打。 这些人笃定只要人到了这个村子里，谁也甭想出得去。 的确按照刚才的程序来说，一般人上了山没有这些村民帮助怎么下山。 除了死，真是插翅难飞。 现在还真遇到了难题，她的力大无穷在这里绝对没有问题。 可以保护自己和两个警察，但是想要逃出去，没有村民帮忙，他们出不去。 带着那些被解救的妇女怎么出去这是个问题，她可以帮助那些妇女出去。到最后呢？ 无论怎么样她力大无穷，也需要有一个人来把她放到山崖下，这些村民对自己肯定恨之入骨，到最后的时候，不割断绳子，弄死她怎么可能？ 冯慧珍暗暗地笑了一下，多亏来的是自己，警察也找了自己帮忙，如果没有她这个见义勇为的好市民来帮忙，说不准这次的任务在谁手里都得砸了。 毕竟她和一般人不一样，拥有的东西是这些村民大概是正常人都永远想不到的。 花姐听了这话，揉了揉额头，按了按太阳穴。 “老爷子，咱们开门见山的谈一谈吧，那三个人现在都被迷晕了吗？” 花姐想要逃走，只能找老爷子帮忙。 她现在想做的就是让老爷子把她送下山，她赶紧逃走，当然不能从正面下山，正面警察都在那里围着。 如果从这儿下了山，那不又落到警察手里。 别人不知道，花姐还能不知道老爷子还有一些其他的逃下山的手段。 这个老爷子狡猾得很，这可是人精中的人精。 “那三个人当然被迷晕了，你放心，我们这用的是老一辈猎人传下了药。哪怕就是一头黑熊被药倒了，只要我没让它醒，绝对醒不过来。” 老爷子正在抽着旱烟，听到这话的时候，露出了一个得意的笑容。这是村子里的男人们赖以为生的手段。 他们这村子里的男人们不光是猎户身强力壮，而且有不少人会打猎枪。 捕兽抓猎物，那更是拿手好戏。 要不是现在不允许搞投机倒把，他们这个行当赚不到钱。 容易被抓典型，他们也不至于混到这个穷困潦倒的地步！ 但是山里汉子彪悍的本性他们还是保留了下来，就是因为这样。 在这里他们自认为自己就像是土皇帝一样，他们说了算。 在这与世隔绝的地方，万外人根本很难入侵他们的村子。 “那三个人难道不是货物？听你这口气似乎对三个人心有余悸，有所顾忌，这三个人是谁？” 老爷子长到这么大岁数，听话听音自然能够听明白，花姐似乎对这三个人很紧张。 花姐听出三个人被药倒了，这才松了口气。 “我实话跟你们说，你们现在被警察包围了，警察就在山底下。这一次上来这三个人，其中两个是警察，有一个女孩子力大无穷。 我们家老李就是被那女孩子给抓住的，我们五个人都没能打过一个女人，你想一想她力气有多大？” 花姐一提起冯慧珍就气不打一处来，不是因为这个女人坏了他们的好事。 何至于自己落到这个天地？ 现在这个女人终于被药倒，落到今天这个地步，花姐心里暗暗有些得意，算是出了一口恶气。 那些警察估计也没想到。谁到了这个山上都是死路一条。 “哦，两个警察。” 老爷子眉头皱起。 警察出现在这里，这可就摊上大事儿了。 “老爷子，怎么你怕了呀？警察又怎么样？你们要是不承认他们上来，难不成警察还能强行让你们把人招交出来？ 先不说警察能不能进村子，就算是警察进了村子里，以你的手段这些人根本找不出来。” “花姐，虽然我有这个本事，可是你把警察带来，恐怕没操好心吧。” 老爷子早就看出来花姐是借此想要脱身。 花姐当然知道瞒不住老爷子，把事情的原委说了一遍。 并且说明自己离开这里一定会回报老爷子的。 从这里下山的那一刻起，花姐会把自己藏钱的地方告诉老爷子，也算是报答老爷子对自己的救命之恩。 老爷子给身边的那个黑瘦汉子使了个眼色。 汉子笑了一笑。 “行啊，您放心，您要出山的事情我送您。” “我现在就要下山！” 花姐恨不得现在就离开这个鬼地方。 “没问题，包在我身上，我们在后山那里有一个悬崖峭壁，一般人绝对不会在那里发现有路，我从那儿送你下山。不过路上不太安全，你跟紧了我就是。 保证那些警察绝对不会发现你。” 花姐急忙起身，虽然头还有点晕晕乎乎，可是已经顾不上其他。 男人带着花姐离开了，站在他身后的高壮汉子是他的另外一个儿子。 “爹，看样子这三个人有点扎手，现在怎么办？” “能怎么办？凉拌呗，这三个人可是如花似玉的大闺女。那也是媳妇儿，只要把他们卖给了村里人。 他们这辈子也甭想从这里出来，就算是警察怎么了？ 警察他们能上咱们山上？还是能找到人？你们怕什么？咱们这座山是咱们祖祖辈辈赖以为生的地方，咱们靠的就是这座山。 靠山吃山，靠水吃水。这座山就是咱们保命的法门。 虽然说咱们在这里日子过得苦，可是谁能管得着咱们？警察？警察，我也让他有来无回。” 高壮的汉子脸上露出了狰狞的笑容。 “爹，您放心，我现在就召集那些光棍儿去开个会，谁要呢？一手交钱一手交人。这笔钱可就落在咱们手里了。” 老爷子摆了摆手，“你还是先做一点事情，先带上人进去，把这三个女子再捆结实一点儿，不是听说其中有一个力大无穷吗？ 想办法打断她的腿和手，这样的话她就算有力气跑肯定是跑不了的。 还不是乖乖束手就擒。把他们卖出之前提醒大家，这三个女子里面可是有两个是警察。趁早还是送到山上的山洞去，过了这段风声在想着回来生儿育女。” 汉子点点头，“爹，我明白了，您放心吧，我一定办得妥妥的。” 第401章 团灭 徐芳和程海峰焦急地看着冯慧珍，把耳朵从墙上收了回来。 一脸的宁静。 不由地问道。 “冯慧珍，现在怎么样？他们在说什么？” 两个人刚才也把耳朵趴在墙上，可惜听不清楚对面在说什么。 只是知道对面似乎有声音，但是说什么根本一点儿都听不到。 “那个花姐要从后山逃走，还有人家准备打断我的腿，然后把咱们三个扔到后山的山洞里。 想必他们有一个专门隐藏人的地方，是外人很难找到的地方。” “这样就算是警察上来搜山，也绝对找不到咱们。” 冯慧珍的话让徐芳和程海峰一脸的惊诧。 “这些人也太恶毒了吧，怎么上来就要打断腿？” 这是完全没有想到的，他们只认为在暴露的时候才可能和对方有一场恶战，却没想到一上来就已经进入了这种危急的状态。 冯慧珍笑了笑，指了指炕上。 “坐下休息吧，着急什么呀？人家去找帮手，要打断是我的腿，你们俩急什么急啊？” “冯卫镇你怎么还能笑得出来呀？这会儿哪是开玩笑的时候，我们两个身为人民警察。跟你保证过的这一次的任务虽然有风险，可是我们必须保证你的安全。 在这个时候，我们怎么可能让对方打断你的腿？” 程海峰急忙在屋里转悠，想要找一个趁手的武器，可惜这个屋子里除了这个土炕。基本上什么东西都没有。 程海峰一边转悠，一脸的焦急，嘴里喃喃自语，“这是什么鬼地方？连一块儿土疙瘩都没有。” 谁曾想就听见耳边传来咔嚓一声，回头一看，却看到冯慧珍一只手从窗户上直接扯下来一块木头。 原本结实的封在窗子上的木板被冯慧珍三七二十一就直接拆了下来。 他们的面前摆了一堆木板，程海峰拎起一块木头在手里掂量一番，还别说这个分量，这个坚硬度当做武器用，还真是不错。 尤其木头的一端上面钉的钉子还在那里。 锋利的钉子也算是一个最佳的武器。 徐芳一看，急忙也拎了一块板子。 冯慧珍笑了一笑，别着急。 “我的戾力气你们心里应该清楚寻常，三五个人是打不过我的。一般人都没有我力气大，他们已经接到消息。花姐早就已经跟他们竹筒倒豆子，把咱们的底细交代得一清二楚。 知道我力气这么大，肯定不会来的人少了，咱们也见识见识这个村子里的人。看看这到底都是些什么浑蛋。” 说话间，院子里传来了吵吵嚷嚷的声音，一群人涌了进来。 “虎子哥，哪有女人力气那么大呀？咱们这几个男人我都不信了，这个女人有这么厉害。” “虎子哥，这女人长得不会是跟丑八怪一样吧？但凡力气大的女人，都长得五大三粗。” “你们瞎呀，今天上来那三个女人，你们谁没看呀？长得不是个顶个的漂亮吗？” “虎子哥，啥时候能买个媳妇儿回去啊？” “别急，这不是三个女人呐，迟早能轮得到你们，咱们先把他们藏起来，不然的话山底下那些警察可轻饶不了咱们。让他们搜上两回，找不到人的话，自然就不了了之。” “以后有你们娶媳妇儿的日子。” 一群男人猥琐地哈哈大笑。 在他们的心目中，娶不来媳妇儿，就只能用这种买媳妇儿的方式。 有人指着窗户说道，“虎子哥，你家窗子上封的木头怎么没了？” 被叫做虎子的男人急忙看一眼窗户，果然窗户里面封的那些木条全都不见了。 不过窗户还完整无损。 再看看门上还锁着那把大锁，这才松了一口气。 “大家都小心着一点儿，里面三个女人可是很厉害，两个是警察，一个据说力大无穷，打三五个男人都不在话下。” “虎子哥，您就放心吧，我们这十几个人呐，她就算是再力大无穷，照样把她收拾趴下。” 一众人手里拿着烧火棍，有人拿着铁锹，还有人拿着镰刀围在门口，就等着虎子打开门。 虎子打开门抽走了铁链，门被人一脚踹开。 一群人冲了进去，果然看到屋里阳光底下三个女人站在屋子里，正冷冷地注视着他们。 几个男人嗷嗷叫地直奔而来，主要是想借机占点儿便宜。 “媳妇儿，还是乖乖听话的好。” “哪个是冯慧珍？快站出来，我们只是找冯慧珍的麻烦，其他两个人你们是乖乖靠边站。免得挨揍，我们这拳头可不长眼。” 只见一个女孩子推开两个女孩儿，大步上前，“我是冯慧珍。有什么事情冲我来。” 在她身后的另外一个女孩儿一把把她拉了回去，“你们别听她胡说，我才是冯慧珍，有什么事情冲我来。” 第一个说话的是程海峰，她第一时间想要面对最恶劣的下场。 就是怕这些人伤到冯慧珍，却没想到被冯慧珍一下子揭穿。 “不管你们俩谁是冯慧珍，把他们俩的腿都给我打断。” 虎子的宗旨是宁可错杀绝不放过。 这是他爹教的，对待这些女人绝不能仁慈。 一帮男人虎视眈眈，跃跃欲试，捏着手里的烧火棍冲了上来。 想要在混乱中一棍子把女孩儿的腿打断。 突然却看到刚才说话的女孩儿一把推开了两个女孩儿。 也不知道用了多大的力气，两个女孩儿被她推得倒退几步，直接撞在了墙上。 同一时间女孩儿回身，眼睛闪闪发光，那光芒像是黑夜里漆黑的星星，尤其是趁着女孩儿白皙的脸庞。 居然让人看到，会不自觉地咽一下口水。 “别伤着脸，打腿。” 虎子在人群后面高喊一声。 同一时间有人的棍棒直接朝着冯慧珍的腿打了过去。 不光是腿，有人的棍子还朝着冯慧珍的胳膊和后背而来，只有把这个女人打倒在地，才没有反抗的能力。 这么多大男人，完全没有一点儿觉得欺负女人的羞愧。 反而一个一个有点沾沾自喜，跃跃欲试地往上冲。 想象中的场面发生了，不过不是冯慧珍被人群殴在地。 虎子面前他喊来的十个男人，他们村里最有前途，力气最大，身手最好的十个青壮年全部都躺在地下了。 第402章 杀鸡 十个男人现在悄无声息地躺在地上，一点动静都没有。 并不像是当初冯慧珍对付那五个人贩子的时候，还让他们躺在地上痛苦地呻吟，这十个男人躺在那里一动不动。 活像是死了一样。 虎子只觉地头嗡的一声，本能的转身就跑，他知道这个女人绝对比花姐说的还要更勇猛。 一个女人不过一眨眼的功夫撂倒了十个大汉，这是什么能力？他不跑就得落在这个女人手里。 可是已经来不及了，他只觉得后脖子上狠狠地挨了一下，然后整个人眼前一黑，晕了过去。 虎子倒在门口的地方，冯慧珍用脚尖儿挑了一下，虎子从门口上直接飞进了屋里和那十个人倒在了一起。 徐芳和程海峰紧紧靠着墙壁，两个人内心的惊讶简直像是惊涛骇浪。 从来没有人见过一个女人的力气会大到这个程度，别人没看清楚，他们在屋里看得清清楚楚。 冯慧珍也没用什么复杂的招式，绝对不是练过功夫的人。 很明显能看出来冯慧珍的招数比较生疏，应该是临时派上用场的。 想哪儿打哪儿。 基本上冯慧珍的策略就是一拳，无论打在哪里一拳人就晕过去了。 这只能说明冯慧珍用了最简单的一个法子，人家就是靠力气取胜。 反正打不过你也不想打第二下，一拳上去人就倒了。 有的人还想趁乱，用棍子或者是镰刀，铁锹袭击冯慧珍。 可是冯慧珍也是回身一拳，那一拳就直接能把棍子打成两截儿。 铁锹打弯了，连刀砍在人家的胳膊上，连个印儿都没留下。 可想而知这个女人这把的力气都让她自己浑身上下的肌肉变成了铜墙铁骨。 最简单的招式，反正就是一拳。 程海峰和徐芳现在唯一庆幸的就是多亏他们找了冯慧珍！ 要不然的话，这个村子的人太狡猾，先是用药。 接着人家根本不讲武德上来把你的腿打断，这样你就算是警察又能怎么样？ 你这身手在打断腿被压倒的情况之下，根本派不上用场。 也得乖乖被抓。 一旦把人弄到深山老林，或者藏到某个隐蔽的地方。 警察要想找到他们，还真是困难，到了那会儿的话，找不到人，也只能不了了之。 就算三番五次地找，他们又怎么逃出去呢？ 想一想那个场面都会觉得恐怖。 他们早就调查过这个村子，每一次公安同志带着县里的干部去都是毫无收获。 冯慧珍拍了拍手掌，回头冲他们露出一个笑容，白生生的牙齿，嘴角的酒窝看起来就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姑娘。 而且是一个笑容灿烂，眼神温柔的姑娘。 可是谁又能想到这姑娘居然会力大无穷到这个地步。 隔壁的老爷子早听到了这边的动静，听到没有声音。 他还以为已经制服了那几个女孩子。 手里拿着焊烟枪，背着手悠闲地走了过来看看结果。 谁知道走到门口的那一瞬间，却看到一屋子躺倒的男人，中间站着三个女人。 尤其是离他最近的那个女孩儿看到他的时候眼睛闪闪亮，嘴角露出的笑容让人觉得倒是像自己小孙女儿的笑容。 然后这位已经统治了这个村子很多年的老爷子直接飞了起来，也躺倒在一群人当中。 冯慧珍走出屋门，对着阳光眯了眯眼。 明明是阳光灿烂的天气，可是不知道为什么总觉得这山上透着一股苍凉和哀怨。 也许是因为这一座山上愚昧封建，再加上男女的不平等， 不知道过了多久，地上的十几个人终于都醒了过来。 虎子第一眼就看到自己爹就倒在自己身旁，急忙把他爹扶起来。 “爹，爹，您怎么样？” 老爷子这才昏昏沉沉的，睁开眼睛。 “都醒了。醒了，咱们就好好谈谈呗。” 一个女孩儿的声音让这些人瞬间把目光聚焦过去。 却看到炕沿上大马金刀的坐着一个女孩子，女孩子眼神凛冽地注视着他们。 他们在屋子中央。 两个女孩子守在门口，这会儿门已经紧紧地关上了。 徐芳和程海峰两个人对于眼前的局面也有点儿不知所措。 村子里的复杂情况和地理位置的险要让他们明白这次的任务有巨大的风险。 现在他们连通知同志们都没有机会。 同志们守在山下，可是要想上山。 靠他们三个人的力量太弱，冯慧珍力气再大，一个人能对付十几个人。 可是这村子里加起来至少有两三百人。 上下山的路径又是那么清奇。 危险系数太高。 两个人也有点儿发愁。 冯慧珍看着眼前的11个人。 王老爷子也是，就是村里的生产队长。 被儿子扶起身，第一次栽了这么大的跟头。 “姑娘，你就是那个力大无穷的冯慧珍吧？我知道你力气大，十几个人治不住你，不过我们这村子里有50户人家。按照人口来说有218人。 你一个人打得过十个人，能打得过200个人吗？就算你能打得过可是能打得过又怎么样？这个地方你也见了，上下山就那么一条路。 没我们帮忙，你根本下不去。” 老爷子不慌不忙，这一脸镇定的神色让冯慧珍不由地鼓掌。 “王队长，话的是这个理儿，不过我下不去，你们日子也不好过。” 冯慧珍拍了拍手。 徐芳和程海峰在门外听到了推门而入。 “我听到了，队长在院子里应该养着鸡，还养着猪！杀两只鸡咱炖上，今天中午咱们得吃饱，上山来的时候可没吃饭。我这阵儿是真饿了。” 冯慧珍示意，眼前的两个女警察有点懵。 杀鸡？ “好，我们这就去。” 徐芳别的不知道，可是就是知道冯慧珍说什么，他们现在照着做就行。 两个人和冯慧珍的是绑在一起的。 目前来说，这女孩子是她们安全的最大保障。 在没有好的办法之前，他们只能听冯慧珍的。 谁也没有想到这一次的行动会这么困难。 两个人二话没说直接出去就杀鸡了，很快院子里传来鸡飞狗跳的声音。 不大一会儿功夫，两只鸡就被两个人拎到了厨房里。 第403章 杀人灭口 “冯慧珍你别太过分，我们家一共就养了五只鸡，你现在一下子就弄死两只，你还想怎么样？” 虎子气坏了，他们家养了五只鸡，村子里人都不富裕，全村的居家在一块儿连50只都没有。 这是村民们赖以为生的东西，就是拿鸡蛋到山下去换油盐酱醋。 他们家养五只鸡，也是因为他们家是队长。 五只鸡虽然没超过标准，可是绝对是上限。 连他们都舍不得杀鸡，这三个女人一上来就要炖鸡吃。 怎么不吃死他们？ 其他男人也是义愤填膺，没想到这个女人这么嚣张。 “很简单，咱们大家配合一下这个事情尽快了，我也不愿意留在你们村儿里。你以为谁稀罕留在你们村儿里啊？” 冯慧珍拍拍手，坐在那里怡然自得。 现在就是比耐心看谁扛得住，显然这帮人比她想象中更狡猾，奸诈。 没有直接去找上其他的村民，就是因为找也没用。 村子里跟铁桶一个一样。 这个老王头儿在村子里显然德高望重，这样一个队长在村子里把持着一切。 村民恐怕就算有一点儿良知的，也会敢怒不敢言。 那些早已沦丧良知的就更不用说，绝对会助纣为虐。 靠她的这点力气和拳脚加在一块，收拾村民肯定没有问题。 可是怎么解救那六个妇女却是一个天大的事。 她收拾这个几个人的时候，就发现门口有人贼头贼脑的溜了眼然后跑了。 都已经过去三个小时，炖鸡的香味儿都已经弥漫开，居然没有村民找上门来，就太奇怪。 她又不是三头六臂，不可能把所有人都抓了。 但是六个妇女恐怕早就被人已经转移或者藏了起来，这也是为什么几次警察找不到人的缘故。 所以只能用了另外一个办法，就大家耗着。 徐芳和程海峰把鸡端了上来，他们进屋的时候，所有人都闻到了香味儿。 有不少人喉咙都动了动，咽了咽口水，村子里生活艰苦，养的鸡一向都是为了柴米油盐。 谁舍得吃肉啊？ 就算是能在山上打些猎物，可是年景不好，山上的猎物是越来越少。 他们这个地方地势不好，就在山上，就算是有些野物能爬到这么高来的也不多。 很久都没有吃上过肉了，闻到炖鸡的香味，谁能不馋得慌？ 冯慧珍二话没说，招呼两个人直接坐在炕头。 “吃饭吧，赶紧把这鸡吃了，补补身子，你看你俩瘦的。” 冯慧珍撕下两个鸡腿一人给他们碗里放一个。 徐芳和程海峰看着冯慧珍是一言难尽，他们是人民警察怎么能吃拿老百姓的东西。 “快吃吧！” 两个人咬了咬牙，鸡都已经炖上了，不吃也不行，大不了他们之后拿出自己的工资来弥补这家人的损失，无论对方是什么样的坏人，他们不能违反自己的纪律。 一顿饭吃完十个人那是咬牙切齿。 冯慧珍把他们关在屋里，而且从外面把木头条又重新订了上去。 和他们当初的做法一模一样，整个屋子里弄得严严实实，想跑都没地方跑出去，冯慧珍从外面把屋门锁上。 徐芳和程海峰急忙把冯慧珍拉到厨房。 “现在怎么办？咱们就这么等着这干，等着那六个妇女怎么办？还有那个花姐，照这个时间，她说不定早跑了。” 两个人更着急的是没有办法传递消息给山下的同志。 “你们不能急稳住，咱们现在就是要他们急，现在的首要目标是凭我的本事。他们十几二十个人是打不倒我的，如果是光明正大地打，估计他们一个都不是对手。 他们不是这个王队长在村子里威望很高吗？这就是咱们手里的人质，看谁耗得住谁，等这些村民耗不住，让他们把人交出来。 不然靠你我三个人，这山这么大到哪儿去把六个人找出来。” “花姐的话，我怀疑这个老爷子恐怕没干什么好事，花姐能不能活下来，真的是凭她的运气。” 冯慧珍觉得这老爷子太过于镇定，面对他们这样的人，人家一点儿不着急，不慌。 到了晚上的时候，屋子里的十几个人终于有点耐不住了。 村里没人来救，最重要的是没吃的，肚子里没食，整整饿了一天。 就是年轻小伙子都扛不住，更何况这位王队长。 可是无论他们怎么叫骂，对方对他们都不理不睬。 等到天擦黑的时候，黑瘦的汉子兴高采烈地回来了，手里攥着一个手绢包袱。 他送花姐下山，当然他爹让他去，肯定是没干好事儿，冲着就是花姐手里的这笔钱。 他爹那意思他当然明白，这么多年的父子谁还不了解谁。 就是把花姐灭了口，从此以后只要他们不承认。警察都拿不出证据。 可惜了花姐被带下山之后在对方的威逼之下只好交出了那笔钱，可惜人家没准备放走她。 花姐早就已经死在某个小树林儿里。 其实花姐下山之后就后悔了，她当然知道自己现在生命安全没有保障。 要是和那三个女孩儿在一起，起码警察也会保护她这个平民，无论她是一个多恶的人。 警察的责任就是保护人民。 可是她已经绝了死路，把那三个人的身份给对方交代得一清二楚。 现在没有回头路。 花姐为人狡诈，一路上做了不少手段，本来想下了山趁机逃走。 可是谁知道瘦子显然也不是个好惹的角色。 一路紧紧跟随，根本没有给花姐逃走的机会。 花姐本来想着只要把钱给了对方，对方见财起意，自己就能趁机逃走。 可是没想到最后那点儿钱财也没能给她留一条命。 瘦子早就存了杀人灭口的心思，所以花姐一命呜呼。 瘦子这会儿抛着手里的手绢儿包袱，他点过这里面足足有1000块钱。 办成了这件大事，他准备回来央求自己爹。 把这三个女人里留下一个给自己做媳妇儿。 天黑的时候，他才回到村子里。 因为没看到人，一个人大摇大摆的直接进了院子，谁知道一进院子却看到院子里黑灯瞎火。 第404章 六个女孩 “爹，老二？” 不应该呀，屋里怎么会连人都没有？ 这个时间点，爹和老二应该在家里吃饭。 自己娘去得早，他们父子三个相依为命。 作息他们家都是规律的。 却听到隔壁屋里传来声音，“老大，老大赶紧把门打开。” 黑瘦汉子一听这话吓了一跳，急忙冲到隔壁屋跟前，看见门上锁的锁链。 听到门里传来的声音，那可不是一个声音，除了他爹的声音，还有老二的声音，还有村里其他人的声音。 冯慧珍从厨房里走出来。 “你是谁啊？” 瘦子吓了一跳，急忙转身看到是那三个姑娘其中的一个松了一口气，可是到现在他也没弄明白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儿。 “我叫豹子，你是谁啊？是你们把我爹关在里面吗？赶紧打开门把我爹放出来。” 瘦子的确是叫豹子，在他的心里女人不算什么。 说话的语气里带着命令。 “哦，原来那里面是你爹呀，不好意思，你爹放不出来了。暂时只能在那里待着。” “你说什么？臭娘们，你敢管我爹，我看你是活得不耐烦了。” 豹子挽起袖子大步而去。 没有两分钟，豹子已经老老实实地蹲在墙角，刚才他迎来了狂风暴雨一般的一阵痛揍。 主要是冯慧珍没留手，这个叫做豹子的男人不是什么好东西。 没听到他刚才跟花姐说话时的那种得意？ 买来的媳妇儿不好好对人家，还打断了人家的腿。 这个男人不高兴了，转手还把女人卖给了其他人，一看就知道这个叫豹子的男人不是啥好东西。 冯慧珍这一顿痛揍下去。 王豹右胳膊断了腿也瘸了。 肋骨断没断，他不知道。 反正浑身上下都是疼，这会儿他终于知道爹和老二还有村里的那些汉子，为什么被关在房里出不来！ 这能出来吗？ 门口守了一个母夜叉。 抱着头苦苦哀求。 “同志同志，我错了，我错了，你别打了，有什么话你尽管说。” 王豹在心里暗暗盘算，怎么能找机会赶紧逃出去，他只要纠结上村儿里的人。 双拳难敌四手。 难不成这女人还能把一村子的人都打一顿？ “帮我一个忙呗？” 王豹听到这话，终于把手放下来，犹豫地抬头看着冯慧珍。 眼前这个女人看起来和颜悦色，可是力气大得惊人。 可是心里暗恨。 居然有女人敢打男人。 “要我帮什么忙？我一定帮，一定帮。” 王豹是个很识时务的人，到了这会儿爹和老二都被关在里面。 这个女人打起人来那是不要命，为了保小命，现在让他干什么他都答应。 保命要紧。 “你倒是挺乖巧，这样吧，村子里据说不是买了六个女人吗？把这六个女人都召集到你家来，你觉得怎么样？” “同志，行，你让我出门，我立刻就让他们把人送到这里来。保证一个都不落。” 王豹激动地站起身。 只要能走出这座院子，见到村里的其他人，他能立马召集一百多号人把这院子围了。 这三个女人插翅都飞不出去。 “别着急呀，让你一个人去，多为难你啊，我陪你去。” 冯慧珍笑盈盈地走了过去，一手就把王豹从地上拎了起来。 王豹感觉自己就像个破布娃娃一样，被人两根指头就从地上拎了起来，而且身子居然是在半空中。 他不由得打了个寒战，这个女人的力气怎么这么大？ 这个女人要是跟着他，他怎么逃脱？ “同志，哪能让你跑这个冤枉路？我们这村子人家都分布在山上，爬上爬下很不容易。你跟着我太受累了，你放心，你交代给我的事情我一定全都办好。绝对把他们都找来。” 情急之下王豹哪还顾得上自己的脸面。 就差跪下来哀求冯慧珍。 “王同志怎么能让你一个人受累呢？你看我力气这么大，带着你走路的话方便得多，对了，王同志一会儿说话的时候，想必你知道应该怎么说。 如果你要是不小心说错了话，有人不愿意把那六个女孩子交出来。那你就不能怪我，别人我管不着，可能你觉得我一个人双拳难敌四掌。 可是你我应该是能拉来当垫背的，你看到没有我这两根手指头就能捏断你的脖子。” 冯慧珍带着王豹走到门口，只看到他们家院墙跟前摆着的那头石狮子，冯慧珍的两根手指捏在狮子的头上。 只听到咔嚓一声，狮子头上硬是被捏下来半块儿石头。 王豹只觉脖子里一凉。 这两根手指要是捏在自己这细弱的脖子上，恐怕立刻就玩玩儿。 接下来居然很顺利，王豹亲自带着他六个女孩儿家里也都通知了，让把人送到队长家去。 那些人看起来不情愿，可是答应到挺痛快。 看完这六家人，冯慧珍回来的时候脸色阴沉，王豹早就已经吓得连话都不敢说。 他想离着冯慧珍远远的，可惜根本不能。 冯慧珍一进院子，一脚就把王豹直接踹倒在地。 王豹一声哀嚎。 “同志，饶命，饶命，不关我的事儿。” 感觉到冯慧珍像是要把地上的这个男人打死，徐芳和程海峰直接跑了出来，赶紧死死地抱住了冯慧珍。 “冯慧珍有话好好说，就算他是个罪犯，要得到法律的严惩，你这样反而是触犯了法律。你别这样，求求你冷静一点。” 冯慧珍一把甩开了徐芳，指着地上的男人说道。 “他们还叫人吗？他们能叫罪犯吗？他们根本就不叫人，你知道我刚才看见六个女孩子都是什么样子吗？ 一个被关在猪圈里，我看到的时候几乎和猪没有区别，浑身上下裹满了污泥。眼神痴呆，嘴里喃喃自语。 说天塌了，说老天爷不开眼。。 一个女孩儿身上一片破布都没有被人家用锁链。锁在屋子里，屋子里。炕上就铺了一块破席子，这么冷的天气，那女孩儿就那样在屋子里待着。 还有一个女孩大着肚子，身边还有一个正吃奶的孩子，看到我的时候，眼神充满了悲凉和痛苦。 她是唯一不被锁着的，你知道为什么她不被锁？因为她的腿已经被打断了。她走路要靠两根树枝做的拐杖来走，不然的话根本就走不出去。 我看了六个女孩，没有一个是完完整整的，甚至有一个已经被打得奄奄一息。 应该是这个女孩儿跑了无数次，那个女孩儿浑身上下没有一块皮是好的。就跟一个血人一样，就算是那样扔在那个破屋子里。女孩嘴里还在一直叫着她要逃出去。” 第405章 安眠桃子 “这些人就是畜生。” 程海峰听完这话，看到地上的王豹，第一次觉得不应该保护这样的人渣。 这些人根本就不能算人。 也没有把别人当人。 “我错了，我错了。” 王豹感觉身上更疼了，这一阵儿似乎另一条腿也被打断了。 徐芳和程海峰把王豹扔进了那个屋子里，王队长和虎子把王豹抬到炕上。 看着奄奄一息的王豹，王队长第一次发火了。 “你们以为就这样能把那几个女孩子就下山吗？我就把话摆在这里。你要是不把我放出去，我是让你们最后生不如死，想下山，没门儿。” 你今天把我的儿子打成这样，明天我要你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 突然一个东西飞了过来。 王队长嘴里一疼，两颗大门牙被一块石头彻底打碎了。 “我等着！” 冯慧珍这回是真火了。 怒火燃烧到淹没理智。 冯慧珍要救人，不是为了什么高尚的情操，就是要救人。 被人当做畜生一样虐待，冯慧珍怒了。 一直到天色黑透了。 六个人一个都没有送来。 徐芳和程海峰坐在院子里。 “这些人应该不来了！” 这些村民是真的不害怕，也不服气。 没见到王队长，居然真的一个没来。 冯慧珍轻轻地用手指叩击院子里的那张石桌。 清脆的声音，让人心里暗暗发慌。 “没事，明天我们就走！” 冯慧珍的话让两人摸不到头脑。 明天走？ 怎么走？ 拿什么走？ 徐芳和程海峰以为冯慧珍说笑。 冯慧珍在黑暗里的面庞闪着坚毅的光芒。 天色微微发亮。 冯慧珍已经起身，昨夜她一夜未睡。 翻遍了王队长家里的东西，真穷啊！ 冯慧珍让徐芳给他们提了一桶水进去。 不给饭吃可以，不给水喝就会死人。 虎子他们几个人犹豫一下，“爹，喝不喝？那个臭娘们不会给我们下药吧？” 王队长怒其不争地一眼看了一下儿子。 “人家要下药，何必把咱们关在这里？下药能干什么？要咱们的命?你没看那个女人女娃子身边跟着两个警察，那两个警察不会看着咱们死的。 女娃子最多不过是打一打咱们出气，不会要咱们的命，能给咱们喝，就是怕咱们死了。 你们放心地喝吧。” 王队长敢这么肯定，自然是知道要他们的命，警察就是不会这样上来。 不相信谁，肯定是相信政府的，政府的人员为人民服务这一块儿绝对是拿捏得很好。 绝对不会犯这种根本性的错误。 所以那个女娃子就算是力气再大，也不能当着警察的面儿去杀人。 老爷子的笃定语气让大家放下心来，昨天到今天饿了一天，连一口水都没喝到。 看到这桶水，大家像是看到了甘霖。 每个人上去喝了一大瓢。 喝完之后，几个人才感觉喝完水更饿了。 当然没有，用了半个小时就听到屋里传来了扑通扑通的声音。 徐芳和程海峰从窗户里望进去。 看到一屋子的男人横七竖八地倒在地上，两个人吓了一跳，急忙回头望向冯慧珍。 “冯慧珍你做什么了？你难道真的给他们下药了？” 他们刚才送水的时候，是冯慧珍直接从厨房的水缸里舀出来的水。 所以根本没有多想，也没觉得冯慧珍会做什么手脚。 可是现在屋里的人全都倒下了，如果不是冯慧珍是谁会干这种事情？ 他们两个可没有做任何的手脚，想到冯慧珍刚才义愤填膺的样子。 两个人不可置信地回头望着冯慧珍，这孩子太过于正义。 刚才谈起六个女孩儿的时候，真的是咬牙切齿，恨不得把这些人一个一个都打断腿。 其实别说是冯慧珍，连他们自己刚才听到冯慧珍描述的场景。真的觉得这些人真是人渣。 人贩子固然可恶，可是这些买主也不是什么好人。 如果买了人来好好地对待别人，起码还会让人觉得同情你们。可是这些人把买来的人根本不当人。 这些买主又何尝不是浑蛋恶人？ 连他们都恨不得把这些人全都抓起来，更不要说冯慧珍。 要不是他们拦着屋里的十几个人可没什么好下场，这位力气这么大，要真的打断腿，估计没一个人能好。 一个失手说不定都能打死人。 他们身为人民警察，肩负的责任绝对不允许他们把自己的情绪带到工作当中，把个人的好恶带到工作当中。 这是身为人民警察的职责和思想素质。 所有干了坏事的人应该接受法律的惩罚，而不是他们用私人的方式去报仇。 他们千防万防，绝对没有想到冯慧珍会跟他们玩计策。 冯慧珍嘴角露出一个笑容。 “这会儿才算是大戏，如果不把他们都药倒了，你觉得咱们能把六个人带下去吗？平安地送到山崖底下吗？” 冯慧珍也一直在考虑怎么办，送几个人下去没问题，包括自己下山，她都觉得没有什么问题。 可以为难住别人的陡峭的一条山崖为难不住冯慧珍。 毕竟她有桃子和空间加持，无论怎么样也可以开辟出来一条路。 可是最重要的是这些人如果一个个的清醒，在这里不给他们使手段，使绊子，鬼才信。 六个女孩儿逃了几次，每一次逃离的下场都是越来越惨。 甚至有人已经因此丧命。 不是八个女孩，最后只留下了六个吗？ 没看到那些人昨天根本不把女孩儿送过来，为什么他们已经注意到豹子身边的这个陌生女孩。 不用豹子和王村长出面说话，这些人就已经自动自发地把自家的女人藏了起来。 为什么还用说吗？ 冯慧珍昨天已经想了办法，她给村子里的水井下药。 药肯定没有，不过桃子有。 她这个空间的桃树上面不光有可以帮助人拥有非凡能力，特殊功效的桃子强身健体，生儿育女，繁衍子嗣的桃子。 也有可以让人拉肚子，昏睡不醒，甚至是中风，丧失意识，中毒死亡的桃子。 上辈子冯慧珍就知道这棵桃树用好了可以造福世界，用不好就可以造成毁灭性的灾难。 这也是她为什么一直坚守做人底线的原则。 信手拿来一个桃子扔到了水井当中，反正这村子里就这么一口水井，谁家都得到这里打水。 这个昏睡的桃子可以让人昏睡24个小时，不醒过来。 比安眠药还要管用。 第406章 救了一个 “你给他们下了什么药？” 两个女警察还是不放心。 “你们放心，我不会毒死他们的，下的是睡觉的药。我给水井里下了药，刚才给他们那个桶里也下了，睡着之后大概24个小时醒不来。 借这个机会，咱们赶紧把那六个女孩子救出来，把他们送下山。咱们下了山，就一切安好。” 听到冯慧珍能这么心平气和地谋算这一切。 两个女警察终于把心放到肚子里，不由地冲着冯慧珍竖起大拇指，脸上露出了赞赏的表情。 “慧珍，你可真行，你啥时候带的这种药？我们都没有想到。” 冯慧珍尴尬地笑了笑，空间的事情怎么会让别人知道。 “也算是误打误撞。” 看到两个人还想追问睡觉药的问题，她急忙拐了话题。 “咱们现在检查一下，这些人睡着了就把门锁好，咱们赶紧到村儿里去找那六个女孩子的下落。我昨天去过他们家，大概知道方位。 就是不知道这些人会不会连夜把这些女孩儿转移。理论上我觉得他们不会，因为毕竟村子里只来了咱们三个陌生人在他们眼中咱们是货物是根本无法和他们抵御的。” 这话听着就让人气人。 “是啊，在他们眼中我们根本不算人，连牛羊都比不上，估计家里养的牛羊猪都比咱们的待遇好。” 徐芳气愤不已。 三个人锁好大门，手里拿着武器以防万一。 唯一的武器也不过就是锄头铁锹。 谁知道村里有没有全部的人都喝了水。 按照冯慧珍的计算，是等到大家差不多吃完了早饭才出发，这个时间点儿就算是不吃饭总要喝水吧。 大早上起来难道一口水都不喝？ 这会儿的时间应该是早上差不多9点多。 按照推论来说，全村的人应该都可以躺下了。 可是万一有万一呢？万一有人就是没喝水，岂不是就倒不下了？ 三个人已经抱了很大的决心，一旦遇到真的有人抵抗，只能把那个人抓起来想办法，六个人赶紧救出去。 来到村里两个女警察，这才真真切切地明白这个村子的破落。 每一户居民并不是集中住在一起，每个院子基本上都在山上，是在山壁上挖出的窑洞。 一户和一户之间有一定的距离，甚至每户之间的高度还不一样。 冯慧珍熟门熟路带他们先来到了第一家。 院门开着，院子里能听到静悄悄的，整个村子里似乎连狗都没有叫声。 冯慧珍直接走进去，果然院子里一个人都没有进屋里查看一番屋子里的炕上倒着两个汉子。 另外一个屋里的炕上还倒着一男一女两个老人在他们身边，两个孩子正睡得香甜。 冯慧珍直接带人来到了猪圈。 猪圈里甚至听不到猪哼哧哼哧的声音，想必这家人早上应该给猪喂过食。 看猪槽里的食物就知道这些猪已经和人一样瘫倒在一旁。 猪圈的角落里有一团团污泥已经混合成一片根本看不出模样的东西。 冯慧珍指着那个东西，两个警察才知道，原来这就是那个女孩儿。 “我们是来救你的，你要是能听懂，能听明白，还能动弹。就赶紧过来。” 不是他们嫌弃对方是这个样子，也不好逃走。 角落里的那一团污泥忽然之间微微动了一下，动了一下之后，似乎又陷入了安静当中。 冯慧珍让两个女警察做工作，他们没有时间耽搁下去。 冯慧珍到这家人的水缸里打了一桶水过来，女孩子必须经过清理，她又到屋里去翻找衣服。 女孩儿显然也已经丧失独立行走的能力，整个人软得像是棉花团一样。 浑身上下和泥人一样，一只脚已经被打得扭曲变形。 女孩颤抖着一瘸一拐地站在地上，浑身散发着猪圈里难闻的臭味儿。 那一双眼睛有些呆滞的，疑惑的望着他们。 现在流露出的依然是惊恐和不安。 徐芳和程海峰尽力压抑住自己想要捂鼻子的动作。 不希望表现出对女孩的嫌弃，可是女孩子现在根本就不像一个人。 恐怕猪圈里的那头猪都比她干净。 冯慧珍一看这样子让她自己洗根本也做不到，也没有那个时间浪费。 二话不说，拎起那桶水，直接从头淋到脚上。 女孩儿在阳光底下颤抖着，被冷水泼到了身上，显然往日里没少受这种折磨。 对于这种水泼的身上似乎毫不在意，虽然浑身发抖站在那里，可是居然一动不动。 没有躲闪，也没有任何的反应。 一桶水下去，女孩儿身上的污垢终于冲刷掉了一些。 他们三个人才发现女孩儿身上连衣服都没有。 徐峰和程海峰眼泪都落了下来。 这是真不拿人当人啊？ 把一个大活人关在猪圈里，不给衣服，是怕她逃跑，打断了腿是让她根本没有能力跑出去。 甚至不给她食物，一个人要和猪去抢食物。 可是无论他们心里充满了多少怜悯和同情，当务之急是必须解救第一个人。 冯慧珍二话没说继续打水回来，程海峰也急忙过去帮忙。 在五桶水之后，女孩儿终于露出了真面目。 看起来是个长相清秀的女孩，可是两条腿都已经被打断，没有经过专业的治疗，所以基本上属于没有行动能力的人。 整个人瘦得像是一具皮包着骨头的骷髅。 眼神呆滞，只是在偶尔听到他们说话的时候，抬起眼睛关注一下。 很多时候都是木讷地站在那里没有反应。 即使身上没有衣服，居然连一丝羞耻感都没有。 程海峰把那一套虽然破烂不堪，打着补丁的衣服给女孩儿套在身上。 女孩儿有些僵硬地任由她摆布。 冯慧珍他们总算是带出来第一个。 冯慧珍看了一眼基本上没有行走能力，走路得靠两个人扶着的女孩儿，眉头微微一蹙。 他们是来救人的，后面的恐怕情况也不会好到什么程度。 这样的速度很容易一天就过去了，没等他们救出来人，这些村民恐怕就醒了。 看来他们不能是现在这样工作效率。 “你们两个带着她到悬崖边上去。把她安置在那里，想办法把她用篮子先送下去。” “那你呢？” “我去找其他五个人，我比你们力气大，比你们动作快，而且我熟门熟路。你们也看到了，咱们救出来的人，大多数可能都失去了行动能力。 在这种情况之下，时间太紧迫，我们必须分工合作，你们负责把这些人安全地送到山崖底下，而我负责把每一个解救出来的人送到山崖边上。” 冯慧珍条理清楚的逻辑，让两个人点头同意。 第407章 报仇不可以？ 三个人分工合作，徐芳和程海峰搀扶着女人朝着悬崖口走去。 第一次去到那里还是冯慧珍给他们帮的忙，两个人一上来就被人家迷晕过去。 哪里记得住路啊？ 冯慧珍把他们送到了悬崖边，而且看到了那个就在悬崖边的大树上拴着的绳索。 这些人大概把村里唯一的财产都用来了做这个绳索。 人家这是一个滚轴滑轮型的绳索。 悬崖边上长了五六棵粗壮的大树，绳子就拴在树上，安全系数倒是挺高。 绳子底下拴着一个篮子，这篮子就放在树下，看样子村里人上下山就靠这个东西。 徐芳和程海峰一路上渐渐已经能够跟女人沟通，女人可能长时间不说话。 说话的那种能力已经在退化。 他们听不明白女人说什么，但是女人已经大概明白了，他们两个是警察，是来救他们的。 这也是女人到现在没有反抗，没有挣扎的原因。 而冯慧珍把他们送到之后就急急忙忙地返回了村里，时间紧，任务重。 现在不单单是救人，这些救出来的人能够顺利的送到悬崖边都是个问题。 跑到了第二家，第二家是被铁链锁在小屋子里的女人。 第二家只有一个男人和他的母亲，两个人显然吃完早饭早就已经睡迷糊了。 甚至没有睡在炕上，而是倒在屋里的地上。 女人应该是没有孩子，被人用铁链锁在屋子里。 那个地方一片布都没有。 女人显然比第一个女人强多了，神志清醒。 甚至看到人的时候眼睛里有各种复杂的表情，当听到冯慧珍是来救她的时候，眼睛里放出激动的光芒。 而且也能简单的语言交流，可能是因为她没有生过孩子，所以只是被拴在炕上，没有像第一个女人那样遭遇到那一样的虐待。 女人的腿也被打断了。不过愈合情况应该比第一个女人好，虽然腿也是一瘸一拐。 但是走路方面还可以自由行动。 冯慧珍把摔在她身上的铁链扯断，看着冯慧珍这么大的力气。 女人终于相信眼前的女人是真的来救他们的。 女人在铁链扯断的那一瞬间嚎啕大哭，她第一次感受到有生的希望。 冯慧珍看着哭得撕心裂肺的女人，没有劝，也没办法劝。 只是从隔壁屋里找出了几件衣服扔在了床上。 “现在不是哭的时候，赶紧换衣服。只有逃到山下，你们才能真正安全。在这里多待一分钟，就会多一分风险。” 女人穿好衣服走到院子门口的时候，看到了躺在堂屋地上的男人和他的母亲。 “我知道你要去救人，你去吧，我自己认识下山的路。那条路我逃过好多次，逃到那里就被人抓回来。” 女人并不多说，但是眼神里的愤怒和仇恨让冯慧珍知道她想要干什么。 冯慧珍默默地转过头。 “只要你认识路，赶紧过去。” 无论这些人受到了什么样的待遇，冯慧珍觉得她都不会去管。 那些村民无论是该死的不该死的，他们都在这几个女人身上犯了天大的罪行。 如果有人愿意想要报仇，她是不会插手的。 她不是警察，没有那么强的道德规范。 她相信好人有好报，但是恶人做了坏事难道不应该得到报应吗？ 冯慧珍转身飞快地走掉了，她要去第三家。 第三家的女人怕是个难题。 她自己的清楚，第三家的女人已经怀孕，而且身边还有一个嗷嗷待哺的孩子。 两个孩子加在一起，这个女人还愿不愿意走？ 或者说如果她走是不是要带孩子走？ 这都是一个问题。 她快步地走向了山上，没等走进第三家，已经看到远远的房屋燃起了熊熊大火。 刚才走出的第二户人家已经被火焰和浓烟裹挟了起来。 而一道身影已经远远的离开。 冯慧珍推门走了进去。 院子里和预期的一样，男人和家里的其他人全都已经昏睡不醒。 她来到了女人的屋子里，女人还和她见到的那样一样。 脚上拴着铁链，躺在床上大着肚子旁边还有一个昏睡的婴儿。 女人显然也已经昏睡了过去。 冯慧珍猜测这一家人虽然对女人不好，可是因为女人是孕妇，多少食物上没有克扣。 女人和家里人吃了一样的东西，所以也睡了过去。 冯慧珍只能弄了一点儿灵泉兑了水给女人灌下去办半碗。 果然没有两分钟，女人清醒了过来，看到面前坐着的女孩儿的时候，女人显然吓了一跳。 急忙回身望向自己身边，看到昏睡的孩子，才松了一口气。 紧紧地把孩子抱在自己怀里，身体往墙根儿处靠，警惕地问冯慧珍。 “你要干什么？” 她那天看到这个女人和村长家的儿子豹子一起来过。 凡是和村长家在一起的人，就没有好人。 冯慧珍把刚才翻出来的衣服扔在了炕头，伸手把女人脚上的锁链捏断。 女人的脚终于自由了，看到这一幕，女人呆愣在当场不知所措。 “我是跟警察来的，这一次就是要救你们出去。另外两个人在村子口的悬崖边上已经解救了两个人出来，正准备把他们送到山崖下，我是来救你的。你赶紧跟我走。” 女人听到这话，眼睛里闪现出喜悦。 这么多次的失败，没想到居然会有人来救他们。 女人无奈地看了看自己怀里的孩子，婴儿还睡得香甜，再摸了摸自己的肚子。 “能不能？能不能带我的孩子走啊？” 冯慧珍其实已经猜到了这个答案，无论这个母亲是多么非自愿的情况下生下孩子，可是只要当了母亲，对自己的孩子都会有割舍不掉的感情。 尤其这个孩子还是个嗷嗷待哺的婴儿。 这种选择绝对可以理解。 “你想带谁就带谁吧。” 女人眼神复杂地抱着孩子下了地，冯慧珍这才发觉这个女人大概是她解救的女人里最完整的，起码腿脚是完好无损。 身体相对来说也很健康。 女人抱着孩子整理好了衣服。 冯慧珍把她送到村口的那条路。 “你认识去村口的路吗？如果认识，我们就在这里分手，我要去救下一个人。如果不认识，我就把你送到下山的路口再走。” 女人抱着怀里的孩子点点头，“我认识，谢谢你，谢谢你。” “别多说了，赶紧走。” 女人抱着孩子仓皇地往前奔跑，回头望去，那个高大的身影正扭身继续走向了村里。 第408章 咱们走 看最快更新无错小说，请记住 https://www.52wx.com！章节内容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409章 断人财路 两个人深一脚浅一脚往悬崖边走去。 而这个时候，三个男孩悄悄溜出了院子。 等到冯慧珍带着女人来到悬崖边，这个时候徐芳和程海峰已经把最后一个人放到崖底，把篮子收了上来。 看到冯慧珍和那个女人两个人眼神中露出了惊喜，他们一直在担心。 现在已经救了五个人，眼看着就要大功告成。 冯慧珍看了女人一眼。 “徐芳，你先到篮子里，你先下去。” 这个女人早就心怀不轨，别以为她没看出来。 和她儿子的对话，冯慧珍听得清清楚楚。 这个女人虽然是拐来的，可是心已经变黑了。 本质上这个女人已经和村里的村民融为一体。 对方想的是阻拦他们。 既然如此，这个女人就不要浪费了这一次到山下的机会。 冯慧珍计算着时间，如果对方真的去把村里人救醒的话，没有她的灵泉做解药，一时半会儿人们醒不来。 唯一现在出现的绊脚石就是这个女人和她的三个儿子。 以自己的身手能对付了这四个人。 所以当务之急要把徐芳和程海峰先送到山下。 徐芳听到这话，愣了一下。 “怎么先送我？先送她下去啊！” 冯慧珍表情冷静的说道， “你先下去，你们两个先下去，这位大姐我最后再把她放下去，我是最后一个人。会保证你们大家的安全。你们两个已经累了半天了，赶紧先下去。 也能好好安排一下山崖底下的人。” 徐芳刚想分辨什么，却被程海峰伸手阻挡住了要说的话。 “行了，就听冯慧珍的吧！小冯自然心里有数，你现在赶紧进篮子，我们两个把你放下去。” 徐芳没办法，已经被推进篮子里。 篮子在他们两个人齐心协力之下，放到了山崖外。 冯慧珍慢慢地搅动绳子，果然篮子在徐徐地往山崖下落下去。 女人焦急地看了一眼山崖外面的篮子。 又不动声色地回头望了一眼村子里，村子里依然是那么安静。 没有因为儿子的救援有人出动。 女人心里暗暗焦急，这些年她在村里没少帮着王队长干坏事儿。 一开始她在这个村子里被买来之后，因为害怕挨打，几次逃走被抓回来之后被打怕，所以就开始老老实实的在村儿里待着。 因此给丈夫生下了三个儿子，那个死鬼丈夫在她生下儿子之后很快就去世了。 她一个年轻寡妇带着三个儿子，自然在村里成为了很多人的目标。 她倒是想逃走，可是村里人不会给机会的。 她成了一块肥肉，爬寡妇墙的人可多的是，为了自保就搭上了王队长这艘船。 王队长年纪虽然大了，可是老当益壮，当然也需要女人。 只不过王队长的那个妻子去世得早，有了她这个主动送上门的寡妇，王队长当然来者不拒，也显然给了女人一些照顾。 有王队长的庇护，村里的人不敢对她怎么样，就算有人打她的主意，也不敢明目张胆。 她的日子渐渐平静下来。 可是这样的日子依然让她吃不饱肚子，她一个女人带着三个儿子，怎么能够吃饱肚子？ 没有办法，她就开始动了其他脑筋。 让她动了脑筋的原因是村里又买进来了两个姑娘。 这两个姑娘和当初的她一样，拼了命地想要逃走，甚至被打断了腿。 她一开始是出于同情和两个女人接触，当然她在村子里已经属于没有人需要监管她，她也逃不出去，不像其他女人会去送死。 两个女人知道她也是被买来的之后，果然把她当成了自己人，有什么事情也跟她说。 两个女孩儿的逃跑计划就是她泄露出来出去的。 甚至其中一个女孩儿还把她当成了最好的大姐。 自己藏了一条金项链儿的事情，还偷偷说给了她听。 结果转头就被寡妇卖了出去，寡妇当然没有把金项链的事情说出去。 那可是一笔巨大的财富。 女孩儿因为逃跑的计划败露，逃到山崖口的时候，就那么奋不顾身地跳了下去。 从此这金项链的事情永远地埋在了地下，没人知道。 女人拿到金项链之后，心中暗暗窃喜。 这条金项链趁着出山的时候，换成了钱。 从此以后，女人忽然像是发现了一条财路一样。 她开始和村子里那些被买进来的女孩儿接触。 总是循循善诱，像个知心大姐姐一样安抚他们，说自己悲惨的经历，让他们全心全意地相信自己。 一旦这些人有逃跑的念头，寡妇转头就会把这些消息卖给买这些姑娘的人家。 这样可以换来食物，还有各种谢礼，当然迎接这些女孩儿的将会是一次又一次的逃跑失败。 这些女孩儿哪能知道就是这个他们全心全意地相信的大姐姐，就是出卖他们的人。 在一次又一次的绝望之后，这些女孩儿有的疯了，有的彻底被打断了腿囚禁了起来，还有的人死了。 女人却在从中尝到了甜头，就靠着这些买来的女孩儿得到了不少的好处，日子居然过得红红火火，还让他她把三个儿子拉扯大了。 女人已经安心地留在了这里，这里苦这里累又有什么？ 反正她又干不了什么活儿，有王队长罩着她。 那个老头子只要在一天，自己就能享一天的福。 再说儿子现在也大了。 村子里娶不到媳妇儿的人大有人在，以后只会更多地买姑娘进来。 只要有买回来的这些媳妇儿，她的生意自然会红火，永远不怕没生意做。 甚至还会让儿子有意和村里的那些光棍儿接触。 挑拨他们打了光棍这么多年，不赶紧攒钱买一个媳妇儿回来，多吃亏呀。 买来的媳妇儿多好啊，想打就打，想骂就骂，想让她吃多少就吃多少。 家里兄弟多怕什么？ 买一个媳妇儿回来，兄弟几个都够用。 为了发展他们的生意，母子四个人在村里可没少兴风作浪。 按照正常情况，今年村子里还会买进来4~5个姑娘。 这生意做得红红火火，女人却没想到有一天有人居然来坏自己的事儿。 断人财路，岂不就是杀人父母。 第410章 女人的心思 徐芳已经到了山下，感觉到篮子的绳子拉了拉，他们迅速把篮子拉上来。 “程海峰，你上！” 程海峰迅速地摇了摇头，看了看远处村子，还是依然很安静。可是不知道为什么总是感觉到一种莫名其妙的危机。 大概是因为他们没有脱离险境，刚才程海峰就计算过，无论他们怎么逃离这里。 最后终究有一个人很难从这里脱身。 唯一的办法就是她把冯慧珍和这个眼前的妇女送下去，实在脱不了身，她宁愿最后牺牲的那个人是自己，绝对不能允许冯慧珍在这里出危险。 她是为人民服务，肩负有不可推卸的责任，绝对不会让冯慧珍一个普通老百姓去付出这么大的代价。 冯慧珍却笑道，“我告诉你，我已经想到了下去的办法，你呀，老老实实地进篮子，别让我费劲，你也知道我这把力气，我要是真的把你扔进去。你连反抗的机会都没有。” “冯慧珍，你真的有下去的办法？” 程海峰有点不相信，刚才她绞尽脑汁也没有想出一个能够凭一个人的力量逃下山的办法。 “当然是真的，你自己不想一想那个花姐去哪儿了？我告诉你刚才在王队长家就听到了后山还有一条小路。可以直接下山的，既然他能从那里把花姐送下去，肯定我也能从那里下。 你放心，凭我这个力气，就算我从后山自己走下去，谁又敢拦我，谁又能拦住我？ 你反而不行，所以最合适的人选反而是我，现在别说了，你赶紧下去。” 程海峰听了这话倒是松了口气，她想过花姐的问题。 一开始冯慧珍就说了花姐要逃到山下去，她觉得花姐脑子进水了。 从这里下到山下，底下全是他们的公安同志守着，花姐下了山，那就无异于自投罗网。 难不成还以为公安同志都是吃素的？ 现在想一想，应该是花姐从其他地方逃走。 不然的话，刚才山下的篮子传送上来的纸条上并没有写，他们抓到了花姐。 程海峰握紧了冯慧珍的手，“冯慧珍，你一定要安全的下来。” “好了，我知道了，你赶紧下去吧。” 程海峰跳进了篮子里，冯慧珍单手就把篮子送到了山崖外面，然后开始松绳子。 程海峰默默地看着冯慧珍消失在自己的眼前。 绳子摇到一半的时候，程海峰突然感觉绳子一下子停顿下来，似乎是遇到了什么。 停顿也不过就是几秒钟的时间，接着绳子又迅速地加速往下滑落。 速度比刚才快得多。 程海峰用力地抓紧了篮子，在这种高空之中，连她都无法做到自保。 可是更让她揪心的是冯慧珍在上面遇到了什么？ 如果不是遇到了什么危险，冯慧珍不会这么做。 男子飞快地朝着地面落了下去，底下的公安一看到这种情形，大家的心都揪了起来。 不少人冲了上去，他们哪怕当肉垫，也不能让篮子里的人发生生命安全。 就在落地的那一瞬间，绳子突然搅紧了，拦着稳稳地停在了离地面，大概有十公分的距离。 程海峰从篮子里跳了出来。 “齐队长，冯慧珍还在上面，可能是出了危险，不然的话不会这样。我们必须想办法救救冯慧珍。” “你别着急，小程同志，你先到一边儿休息，我们会想办法的，我们绝对不可能放弃冯慧珍同志。” 齐队长一边安慰程海峰，其他人把程海峰拉到了一边。 就在大家正在一筹莫展的时候，篮子突然飞快地向上缩了回去。 根本来不及拉住篮子，篮子就消失在云端。 冯慧珍刚才正在慢悠悠地放着绳子，却突然看到远处跑来了三个人。 这也是因为不出所料，所以停顿了一下的缘故。 后面的速度加快，她是知道这三个男人想必是没有把村子里其他的人弄醒。 所以才跑来报信。 她的桃子那可不是白给的，空间出品绝对精品。 没喝她的灵泉，要想在药效之内醒过来，绝对没有可能。 在这种情况之下，眼前的四个人已经变成一种威胁。 以她的力气跟四个人对打不是什么问题，制服这四个人也没啥难度。 最大的难度是篮子里现在还有一个人，四个人里万一有一个遗漏。 那么篮子里的程海峰可能就会有生命危险。 这也是为什么冯慧珍放绳子的速度突然加快了。 必须把这所有的危险掐死在摇篮当中。 就在三个男孩儿跑来的那一刻，女人突然之间朝着冯慧珍扑了过去。 女人当然不知道冯慧珍有多大的力气，她只是以为这只是一个普通的女孩子，哪怕就是接受过训练的公安，现在一个手拽着绳子又能有多大的本事！ 女人已经想好了，扑上去先挠冯慧珍的眼睛，只要她的眼睛受伤，看不见，那么就容易对付。 女人千想万想，却没有想到她扑上来的第一瞬间，冯慧珍根本没有阻挡她。 反而抬起脚一脚就把她踹飞了。 因为太过于用力，女人狠狠地砸在了绑绳子的树上。 茂盛的几棵树是长在一起的，被女人狠狠地撞击之后，树上的叶子呼啦啦地落了下来。 女人痛苦地倒在了树下，捂着肚子呻吟起来。 冯慧珍在最后一刻把绳子停住。 这也是最后关头，程海峰大难不死的缘故。 看着三条影子飞快地扑来，冯慧珍用力地搅动绳子，她要想下山，当然是靠这条绳子，谁不耐烦地去找山后的那条小路。 那条路难走不难走不说，那条路也只有这些村里人知道，要是真的不告诉自己。 难不成她还真的动手在这里杀人放火？ 突然冯慧珍看到了远处的村子，有一些不相信自己的眼睛。 她记得在她的有意纵容之下，女人干了好事。 只有一处着火，而那处人家地处偏僻，周围并没有邻居。 按理来说房子烧完了也就完了，可是村里这会儿似乎浓烟滚滚。 看那个火势倒并不像是一户人家着火。 反倒像是好多户人家在着火，因为村子的前面后面都有浓烟在冒。 冯慧珍有点吃不准，这是怎么回事儿？难不成这兄弟三个是专门儿回去放火？ 第411章 抓住她 “给我抓住她。” 女人看到三个儿子跑过来，立刻捂着肚子从地上爬起来。 眼神恶毒地盯着冯慧珍，看到冯慧珍正看着村子，扭头一看，眼神里充满了焦虑。 “怎么会起火？” 三个儿子急忙摇摇头，老大有些心虚地按了按自己的胸口。 说来也是倒霉，他们兄弟三个跑到了队长家。 等打开侧面的门的时候才发觉一屋子十几个人全都倒在那里，沉沉入睡，无论他们怎么灌水，泼水，怎么想办法，十几个人没有一个能醒过来。 既然人醒不过来，他们只能把救人的事情做罢。 可是就在这时，机缘巧合，他们看到了王家老大王豹怀里露出手绢的一角。 三个人平日里就有小偷小摸的习惯。 鬼使神差地把手绢摸了出来，打开手绢看到那些钱的时候，三个人不由得起了贪心。 这些钱可不是一个小数字，那是他们挣几辈子都挣不来的。 老大揣进自己怀里。 可是他们忐忑不安，拿了这笔钱怎么交代呀？ 老大眼珠子一转，立刻有了主意。 “咱们放一把火就说是那个女人干得着火了，熏也把他们熏醒了。” 老二有些犹豫，“他们都睡得这么沉，万一把人烧死了，那可了不得，这是要出人命的。” “你笨呀，不会在院子里点一堆火，咱又不烧，房子也不烧得得。难不成在院子中间烧一堆火，还能把房子烧着？” “行，这个房子我看行。” 三兄弟自以为是的商量了一套方案，把院子里的柴草堆到了院子正中央，当然为了演得逼真一点儿。 也不能放在院子的正中央，不然的话人家会觉得这几个女人也并不想干什么坏事。 反而是把柴草堆往屋子门口那里挪了挪，这样烧出来的痕迹和熏出来的烟，肯定能把这些人熏醒。 他们觉得这些人没醒，肯定是因为下的药量有点重。 但是烟一熏肯定能行。 于是他们兄弟几个把火点着了，看着火一下子窜了起来，兄弟几个还特意在门口猫了一眼。 听到有人传来的咳嗽声，三个人立刻像是火烧屁股一样，转身跑了出去。 他们三个还真是听错了，大概是因为心里心虚，本能地以为是听到了咳嗽声。实际上屋里没有一个人醒过来。 他们跑得飞快，却没看到那堆在一块儿的稻草，在他们跑出去的那一瞬间轰然倒在地上。 有一部分燃烧的稻草直接就飞进了门框里。 偏偏今天又刮起了风，风借火势，火箭借风势。 等到两兄弟跑出村子往悬崖边跑去的时候，身后的村子里因为这个风卷着燃烧的火焰把整个房子都点着了。 王队长家住的可不是偏僻的地方，他住在村子的正中央。 旁边分散着三五户的邻居，离得都非常近。 一时之间火苗在风中沿着王队长家的房檐直接烧到了隔壁，紧接着火势一发不可收拾。 这才有了他们现在看到的这一幕。 三个人远远地就看到母亲在和那个女人纠缠。 三个人急忙往过赶，当他们赶到现场，母亲已经被人踹到了树下。 三个人怒了，他们不像村里的其他人，虽然也不把买来的女人当人，可是在他们心目中，他们的老娘不一样。 老娘可是辛辛苦苦把他们拉扯大，而且从来没想过离开村子。 还带他们过上了好日子。 女人看到三个儿子感到急忙喊道，“这个女人力气很大。你们小心，先得治住她！” 三个儿子一听这话，他们准备搞点策略问题。 一个抱腰，一个抓腿，一个捆胳膊。 三个人自己他们也是有把子力气，年轻力壮，在村儿里也是绝对的壮劳力。 冯慧珍没等他们近身，一人一脚，一人一拳。 拳脚相加之下，三个人再一次飞了出去，跟他娘弧度虽然不同，可是三个人摔在地上也摔得不轻。 冯慧珍直接跳进篮子里。 女人站在树下看到冯慧珍这么作死的一个动作，不由得哈哈大笑。 “别以为你力气大，你就能逃出去，我告诉你，没有我们帮忙，你休想到山下去。看到没有你甚至进了篮子里，想要落的悬崖边儿上都不行？ 我告诉你，别白费力气了。” 话刚说完，却看到冯慧珍和那个篮子突然之间凌空飞起。 冯慧珍来了个飞跃，她双手紧抓着篮子的边缘。 整个身体和篮子仿佛融为一体，整个篮子就从这里的地上飞到了悬崖之外。 飞出去之后，因为冯慧珍的重量再加上篮子飞出去的弧度，整个篮子在空中飞速地往下坠去。 这是惯性作用。 女人一看这个样子暗叫不好，没想到这个女人力气会大到这个程度，靠这种方法也能逃走。 一般人绝对不会这么干，这是不怕死啊。 女人急忙招呼自己的儿子，“快快快把绳子拉住，绝对不能让她下去。她是我们的人质，只有抓到她那些警察才不敢对咱们怎么样。” 村子里现在的情况已经乱了，村长这些年干的那些坏事儿。 不光是买卖妇女，而且村子里几乎是王队长的一言堂，王队长在这里，那就是土霸王。 县里的救济粮其他人家根本分不上。 救济款，救济粮基本上贪污了不少。 再说王家的手上还有几条人命。 都是村儿里不愿意和王家同流合污的人，因此也被王家排挤，更被王家打击。 女人当然知道一旦王队长的事情暴露，他们谁也别想跑。 尤其是她自己，她可没少帮着王队长干坏事儿。 到了这会儿自然着急，三个儿子一听这话，急忙扑上来用力地抓住了绳子。 三个人合力才把绳子的速度缓了下来。 这会儿用力地搅动绳子，想把冯慧珍拉回去。 冯慧珍的篮子在空中迅速的下落，冷风在耳边呼呼地吹过。 下到了三分之二的时候，突然感觉到绳子似乎停了下来。 接着篮子的向下速度改变了，开始缓缓地向上升起。 冯慧珍嘴角露出了一个诡异的笑容，难道以为自己只有一招儿吗？ 冯慧珍直接从口袋里掏出王队长家搜出的镰刀，这把镰刀非常锋利，赶得上是一把匕首一样。 直接对着篮子上的绳子用力一砍。 那根麻绳瞬间就被砍断。 第412章 死刑 底下的公安同志已经看到近在眼前的篮子，可是没想到这篮子突然之间绳子就断了，凌空落下，不少人想上去抢救。 篮子狠狠地砸在了地上，脱离了大家努力的范围。 站在一旁紧张观察这一切的徐芳和程海峰急忙冲了上来。 看到摔在一旁的篮子打开里面却什么都没有，空空如也。 就在这时突然从空中落下来，一个人轻轻松松地落在地上。 两个人回头一看，看到是冯慧珍的那一刻，几乎眼泪都流了出来。 “冯慧珍，你怎么样？有没有受伤？” “没有，没有。这些人想把篮子拉回去，我不得已只好把绳子割断了。” “临落地的时候我也担心出危险，所以只能从篮子里跳出来。有篮子做缓冲，起码落地的时候不会受伤。” “你看我身上一点儿伤都没有，和好人一模一样。” 周围的公安这才算松了口气，大家急忙冲上来。 首先是带着五个女人和冯慧珍送到医院去做检查。 现在篮子断了，绳子也断了，除非山崖上的村民愿意让他们上去，否则的话没有村民的帮助，大概这辈子警察也上不去。 留了几个警察在这里留守，其他人跟着返回，目前的状况来说，已经救出了五个妇女。 在其他人的交代之下，他们知道了第六个被拐卖的妇女已经成了和村民一样恶毒邪恶的人。 警察也没有想到有人居然到最后会助纣为虐。 更没有想到在山上这些女人过的是什么样的日子。 医院经过检查，这五个女人身心都受到了非常大的摧残。除了心灵上的，身体上除了那个孕妇之外，其他的几个女人几乎是遍体鳞伤，不成人形。 就算是那个孕妇一只胳膊也已经变形，应该是曾经遭受过毒打。 胳膊骨折之后没有得到治疗，以至于后来变形。 这些人总算是来到了安全的地方医院专门腾出来一个病房收治了他们五个人。尤其是那个孕妇还带着一个不满周岁的婴儿。 县里的领导急忙出面安慰。 妇联，县里的福利院，包括公安开始积极地帮助这几个女人。 一方面先要治疗他们身上的伤，让他们的情绪能够平复。接着就是要帮助他们能够找到自己的家人。 冯慧珍在医院里经过检查，她的身体没有一点问题，已经可以出院。 公安这边已经完全弄清楚了。 老李和刘老三早就已经把事情交代得清清楚楚。 山上虽然还没能够把山上的人带下来审问，可是事情发生的过程已经不需要说。 这些被拐卖的妇女血淋淋的例子足以说明山上的村民做了什么样的事情。 冯慧珍离开了医院的那一天，五个妇女站在病房的窗口，望着冯慧珍离开，深深地鞠了一躬。 他们牢牢地记住了这个叫冯慧珍的女人，不是她的帮忙，也许他们这辈子都逃不出那个狼窝。 冯慧珍坐上了公安同志专门给她安排好的列车。 总算是可以回农场了。 而这个时候的山上女人和自己的三个儿子看着眼前满目苍夷的村子，四个人都不知道该怎么办，村子大半的房屋都被烧掉了。 有一些醒过来的村民，这会儿看着已经被烧掉的家，甚至被烧死的人。 他们甚至没有悲哀。 村里人常年在王队长的压榨之下，要么就培养出了奴性，要么就已经成为了麻木不仁的帮凶。 他们对于别人的处境完全不可能有感同身受。 不少活下来的人反而暗自庆幸，王队长他们已经被烧死了。 这场大火是以王队长家为中心，烧掉了大半个村子。 不少村民葬身火海，也不知道是因为巧合还是天意如此。 五个被拐卖妇女的人家也全都起火了。 也许这算是报应，那些曾经恶贯满盈的刽子手和凶手现在已经早早地归天。 五户人家明明彼此之间并不相连，可是这五户人家偏偏绕过了旁边的邻居，都被烧得荡然无存。 剩下的村里的人口不足100个。 这些人醒过来的第一反应反而是暗自庆幸，觉得自家的房子没烧真是捡了大便宜。 而且别人死了，他们反而可以多分点儿的。 尤其是王队长的死亡，在村子里简直是让人欢欣鼓舞的事情。 以后没有了王队长，自然救济粮和救济款大家都能分到，在这个时候居然没有人担心过要救治那些伤者。 所有人的心里都只有对自己处境改变的雀跃。 可以说在王队长的常年淫威之下，这些人心态已经完全转变。 已经不是正常人心态，变得自私自利，又冷酷无情。 好在这些人虽然愚昧无知，也知道这些尸体如果一直摆放在这里，迟早会臭了。 三天之后他们就已经把下山的篮子修好了，不光修好了，还派人下山准备报警。 毕竟村子里发生了这种大事，得通知公安，死了人了，不通知肯定不行。 没人觉得在这件事情里跟他们有关，他们需要负什么责任。 就这样警察很快把这些村民控制了起来。 上去的两百多个公安看到这惨烈的现场，差一点儿没吐了。 第一次看到死了这么多人，而周围的人似乎没有对这些人的一点点悲哀的表示。 当然经过调查很快就把女人和她的三个儿子抓了起来。 没见过世面的三个儿子很快就老老实实交代清楚，附上了法律责任。 而女人这些年作恶多端，早已经被村民互相揭露出来，再加上五个被拐妇女的口供，女人这一次别想逃走。 女人和他们的三个儿子背叛了死刑，因为情节非常恶劣。再加上四个人算是坏事做尽。 而剩下的村民也不能算是无辜。 可是公安局没有办法追究这么多村民的责任，首恶王队长已经死得不能再死了。 这些村民批评教育之后，县里只能把他们放回去。 这些村民暗自窃喜，他们终于可以回归他们的生活。 第二年这个村子迎来了最大的干旱，村里的水井完全干枯了。 他们根本颗粒无收，村民们从山上一个个地逃下山。 到山下去做盲流，也比在山上饿死强。 整个村子算是彻底败亡。 而且这个高高山崖上与世隔绝的村子，也算是完成了他罪恶的使命。 第413章 终于回来了！ 冯慧珍已经到了县城，从车站出来的时候就看到了周主任和王主任焦急的面孔，两个人见到她的时候，简直是心有余悸。 有派出所的公安跟他们联系过，让他们来接冯慧珍。 主要也是为了对冯慧珍负责任。 周主任听到冯慧珍路上遇到人贩子的事情，差点儿没吓死。 两口子是掐着点儿在这里等着。 冯慧珍出来的时候，周主任直接一把扑上来，紧紧地抱住了冯慧珍。 “你个死丫头！你说说你出个门儿还能遇到这么大的事情，你说你让我们怎么能不担心？” 一听说冯慧珍遇到人贩子，周主任这个心就一直没放到肚子里，那人贩子是什么好人呀？ 拐卖了这些女孩子能送到什么地方去？ 用脑子想当然能想出来。 周主任最担心的是冯慧珍受苦，毕竟周主任可不知道冯慧珍现在属于力大无穷的风云人物，在公安局里可算是挂了号的。 周主任心目中的冯慧珍最多也不过是有把子力气的普通农场女社员。 冯慧珍知道周主任担心，急忙笑道。 “姐，怎么没让双胞胎来接我呀？我都多久没见他们了，想死我了。” “他们两个现在皮得厉害，你以为半年多没见两个人现在都和泥猴差不多了。走吧，他们在家呢，给你做好饭了，赶紧回家去吃饭。” 王主任伸手接过来冯慧珍的行李光拎着这沉甸甸的一大包东西就不轻省。 “你怎么拿了这么多东西呀？不就是放个假回来吗？至于拿这么多东西吗？” “姐夫，这都是我走的时候那些公安同志非要给我拿的，说是为了感谢我，我也不好意思拒绝，如果我拒绝他们就更不好意思了。没办法就只能扛上了。” 冯慧珍可没说假话，这些东西全都是公安局的同志们给他置办的，临走的时候那是大包小包拎了一大堆的东西。 生怕她这个英雄没吃饱一样。 三个人回到家里，等到在院子里看到那双胞胎，冯慧珍笑开了花。 两个孩子也不过半年没见，居然个头都窜了有半头高。 看到冯慧珍的时候，还是像以前一样热烈地跑了过来，撞进了冯慧珍的怀里。 “干妈，干妈，你终于来了，你不知道我们都想死你了。” 冯慧珍抱着两个萌萌的小萌娃，亲了这个亲那个。 又从自己的提包里翻出了孩子们最喜欢的奶糖。 这个东西当然是她从空间偷渡出来的私货。 两个孩子果然欢呼一声。 她还给他们拿了一套益智的玩具。 两个孩子现在已经三岁多了。 适当的一些智力游戏对于他们已经不算难题，很多时候冯慧珍都觉得这两个孩子啊，大概是因为那会儿吃了自己的桃子，又喝了灵泉的缘故才会这么优秀。 反正两个孩子在同龄的孩子当中非常出众。 晚上大家吃了饭，听了冯慧珍的冒险经历，周主任吓得心差点儿没能跳出来。 “你呀，我该说你什么好，你一个女孩子家家，你非要去趟这趟浑水。你说如果你出了事儿怎么办？你让你妈你哥，你姐怎么办？” 冯慧珍老老实实地接受批评和教育。 第二天一大早，她还是拿着行李回农场，这一次回来就是要回农场的。 远远地看到村子里的炊烟，冯慧珍嘴角露出了笑容。 今年的冬天这里居然没有下往年那么大的雪，下过几场小雪。 但是都不严重，并没有像往年那一样大雪直接封路。 甚至这个冬天的风都没有觉得那么冷硬。 周主任给她联系的拖拉机到了路口，她才跳下车，扛着行李直奔知青点儿。 还没到知青点，一进村口就已经看到了熟人。 王嫂子一眼就看到了冯慧珍急忙就冲了上来。 “冯慧珍是你吧，我就说看着像是你。” “嫂子是我，我这不是学校放寒假了，所以我就回来看见看大家伙儿顺带着办点事儿。 这样！我这会儿先回知青点儿把行李放下，安顿一下，晚上我就上您家去看看您和队长。嫂子，我晚上可是去您家蹭饭，您一定得给我做好吃的。” 冯慧珍一直都知道对待这些淳朴的人，你越是不客气，他们越会认为你把他们当成自己人。 你越是客客气气，那表示你和他们是疏离的，有距离的。 她和王队长一家人没必要玩儿那些虚的。 村子里的村民都非常善良质朴，和山上的那些村民比起来他们这个村子犹如是人间仙境 正是因为这种对比和反差，她更愿意和这样的人亲近。 无论村里人有多少小心思，那都不过是一些家长里短，就算是自私一点儿也不过是因为一颗葱或者一个鸡蛋的事情。 并没有人恶毒到要了别人的性命，更没有人恶毒到把别人不当成人。 和自家农场的这些村民比起来，那位同样的王队长的山上村子，就是人间地狱。 果然，王嫂子一听这话，笑的脸上犹如开了花儿一样，一边摆手，一边笑着说道。 “行，有你这话我就放心了，我回去就给你做好吃的，今天晚上保证让你吃个够。你赶紧回去，先把东西安排安排。” 王嫂子开开心心回去安排，有王嫂子这个大喇叭宣传，全村人都知道冯慧珍回来了。 整个村子里的人都沸腾了。 冯慧珍回到了知青点。 知青点儿还是和以前一样，似乎有些冷冷清清。 冯慧珍敲了敲窑洞门。 “谁啊？” 听到熟悉的声音，冯慧珍嘴角露出了笑容，“我，冯慧珍。” 果然里面立刻传来有人慌不择路，从炕上跳下来穿鞋的声音。 很快木门被打开。 刘雪梅和张秀云两个人冲了出来，看到冯慧珍的那一瞬间，两个人几乎是兴奋地冲了过去。 张秀云还是那么善解人意，一边接冯慧珍手里的行李，一边撩开帘子。 刘雪梅简直是直接扑了上去，来了个虎抱。 不大一会儿功夫，冯慧珍已经盘腿坐在了炕上，一路的寒冷风霜全部都被驱散了。 热乎乎的茶叶水给她端上来，这可是现在刘雪梅他们招待人的高级手段，茉莉花茶水里面加上白糖。 一般人可没这待遇。 第414章 发愁 听冯慧珍讲述了冯慧珍的这些经历，两个人一边惊叹又一边觉得冯慧珍的运气可真好。 冯慧珍自己能在那边闯出一片天空，能被北川饭店愿意把工作关系调动过去，靠的是个人能力，是他们羡慕不来的。 但是他们都真心地替冯慧珍感到高兴。 “你们两个现在怎么样？还在复习功课吗？” “我们跟往常一样，除了干活之外，回了家没事儿干。就是复习功课，你还别说，你这个消息还真准，前两天我还在大队长的大队部的报纸上看到了。好像是隐隐约约有政策要发布是关于高考的。 要是真的可以恢复高考的话，我们两个肯定能考上。” 谁不想回城？谁愿意在乡下地方就这么待一辈子。 他们已经在这里耗费了几年的青春，如果有这种机会，谁也不愿意放弃。 两个人现在在学习上面更用功了，尤其猫冬以后又没有事情做。 冯慧珍鼓励两个人继续努力。 现在没有任何能力可以帮自己的朋友。 但是她已经帮了他们很多。 晚上因为冯慧珍答应了要去队长家吃饭，所以刘雪梅和张秀云想要秀厨艺都没机会。 不过刘雪梅和张秀云给她透露了个消息，最近村子里遇到了个难题。 村长估计心情不太好。 冯慧珍这才知道原来县里面有罐头厂来联系任务，可是他们村子眼看着名正言顺的挣钱机会错过了。 罐头厂做的是蘑菇罐头，这种罐头是供应市场的优质商品。 可是罐头厂需要的是圆蘑菇，这种圆蘑菇市面上并不多见。 得有专门会技术的人员会种植才行。 而且可以签订长期的合作合同。 县里面针对蘑菇种植还发布了很多优惠政策和福利待遇，可惜村子里会这技术的人基本没有，只有50里地之外有个小王村。 听说小王村有个能人，人家会种植蘑菇。 听说那个村子现在已经搞起了养殖，有十户组成了养殖合作社。 目前产量并不高，听说种植蘑菇技术方面可能还有点儿差异。 但是十户人家已经见到钱。 谁不眼馋啊？ 他们村里最先靠着做衣服富了一波，可是后续再也没有这种能够让他们拿到的任务。 村子里的人都有些人心不稳了，明明看着挣钱的机会，却自己上不了。 不少人有些唉声叹气。 王队长心里也上火。 冯慧珍到的时候，两口子正在家里吵架。 “你有火也不能冲着孩子发，孩子都多大的人了，都已经成家的人了，你动不动上去就给他一脚。 你看看你现在像什么样子，还是像是个当爹的吗？” “我就打他了，怎么着？我是他爹，他是我儿子，老子打儿子天经地义。怎么着了？ 我现在连打他都不能打？养他们这么大，有什么用？空长这么大个子。” “你有什么气别冲着孩子发，你想养圆蘑菇，你到自己有本事自己去学呀？你都学不来，你把火发的儿子身上有什么用啊？ 全村根本就没几个文化人，识字的都没有，还想养蘑菇。那不是做梦。” “我是真后悔的，那两年怎么就没有让那些知青帮着村里的孩子们学点儿文化？ 你看看人家这文化人还是占便宜，人家会种圆蘑菇的村子里的人咋学会的？听说是认识县城里的技术员过来稍微一推广。人家就学会了。 你看技术员来咱村子里，咱村子一个一个跟大傻子一样，听都听不懂，弄也弄不明白。” “我也是心里着急呀。村子里上头已经明显地有风向，我上一次去开会，县里面都说了马上上面的风向就要变了，要放开政策，鼓励大家改革开放。 搞活经济，也鼓励个人进行私人经营。 私人经营再也不算投机倒把，眼瞅着虽然正式文件没下来，可是你没看见旁边的村子已经开始小打小闹地折腾起来。 咱农场原来也算是几个生产队里拔尖儿的。可是眼瞅着就要让人家比下去，咱这村子里你又不是不知道。 出力气勤奋能干的人多，可是那也得有门路。好不容易碰到这么一个现成的门路，你没听说那市里的蘑菇厂需要的量很大。 一旦是村子里搞种植，全村人都能沾上福气。 家家都能致富。咱村子我实在是不想让人家比下去。” “那有什么办法？村子里的人大字不识一个，有能力的就是一些知青，可是你又不是不明白，没看出来知青点的知青已经走得差不多了。 剩下没几个，而且说不准什么时候回城。 留不住的话，人家怎么可能用心去学？” 两口子唉声叹气的话，让冯慧珍听了个正着。 冯慧珍撩开帘子，笑眯眯地进去了。 “嫂子，队长，我可是来蹭饭了。” 两口子急忙收起脸上的神色，挤出了笑容，迎了上来。 “慧珍，你可算是回来了，来来来，快进来，我和你嫂子这两天还唠叨呢。说你这边儿肯定放假了，也不知道回不回来。” 王队长看到冯慧珍倒是眼睛一亮，可是心里也明白。 冯慧珍是要留在城里上大学的，他有点儿后悔当初把冯慧珍送出去。 要是冯慧珍在村里，以冯慧珍的聪明才智和学问学个种圆蘑菇，那还不是手到擒来。 这是能人。 可是再可惜也知道冯慧珍的前途不能因为他们的自私给耽误。 “孩子他爹，你说你慧珍刚回来，你倒是让她坐下先喘口气。好啦，你和你大哥坐在这里说会儿话，我先到厨房去张罗饭菜，基本上都差不多了，就炒两个菜，咱就可以开吃了。” “嫂子，您可别整那么多，别把我当客人，咱们是自家人，随便吃点儿就行。要不然我心里可过意不去！” “有啥过意不去的？你去了学校那么长时间，肯定吃不好睡不好的。好不容易回来，还能不给你补补？你瞅瞅你比以前更瘦了。” 王嫂子转身去了厨房，留下他们两个人在屋里。 王队长心事重重地点起了自己的烟卷儿。 也不知道该说什么。 第415章 刘雪梅的姻缘 “啥？你说啥？” 隔壁厨房里刚刚把炒好的鸡蛋和菜端出来的王嫂子听到丈夫的惊呼，急急忙忙冲了进来。 还以为王大壮和冯慧珍吵起来了。 就自己丈夫那大嗓门，还不得把姑娘吓坏。 进屋里果然看到王大壮红着一张脸，额头都有点青筋暴跳，也不知道冯慧珍说什么话，能把丈夫气成这个样子。 虎视眈眈的一双眼睛盯着冯慧珍，连王嫂子心里都不觉得有点儿打颤。 这是怎么招惹自己家这尊大神？ “孩子他爹有什么话好好说，慧珍刚回来，你在这里红眉毛绿眼睛的是要干啥？难不成还要吃了她？慧珍你别怕，你哥这人就是这样，别看他嗓门儿大，其实他心挺好。” 把菜摆在炕桌上，急忙推开了丈夫，王大壮一看妻子来打岔。 不耐烦地把妻子往一边儿一推，“你别在这里打岔，你知道慧珍刚才说啥？她说她会养圆蘑菇。” 王嫂子一听这话，手里的东西一歪，差一点儿没把炕桌打翻。 “孩子他爹，你说啥？” 王嫂子以为自己耳朵出毛病了。 冯慧珍一把帮她扶住炕桌，急忙把嫂子按到炕沿儿上。 “队长，嫂子，你们听我说，我以前在我们家里的时候，我们那边儿养过圆蘑菇。不过时间久了，我也不确定技术行不行，要不然咱们试一试。 圆蘑菇种植的话，一般收获期挺短的，按照我的技术来说的话，应该2~3个月。 咱们先试一趟，其实种上半个月就能看出来效果，后期只要严格按照我的方法来，应该是不会出问题。趁着我在咱们这里要待一个寒假，这一个月的时间，我教会咱们村里的年轻人。 到时候蘑菇种出来，就好和罐头厂谈一谈。” 冯慧珍一直以来对于她要把粮食关系和工作关系带走，心里隐隐有些愧疚。 农场的这些社员，队长对她都真不错，虽然说她也为农场付出了很多，可是人和人之间建立起来的这种深厚感情。 不是简简单单地用利益来衡量。 社员和村民对她的好，不是用一句帮你们曾经做过什么就可以打消。 王嫂子用力地掐了一把王大壮的胳膊，王大壮疼得一边揉着胳膊上的肉，一边数落。 “你这是干啥呀？你掐我干啥呀？” “孩子他爹我是得掐一掐，不会是做梦吧？咱村里因为这种原蘑菇的技术多少人都叹气，不光咱隔壁的生产队，咱农场整个生产队加在一块儿都没有会种蘑菇的。 慧珍说她会种，我真的觉得我在做梦。” “你为了试验你是不是做梦你就掐我呀？” 因为听了这个话，王大壮笑呵呵的，一点儿都不介意。 他刚才也在觉得是不是自己在做梦。 媳妇儿算是打破了自己的幻想。 “他爹不是做梦的话，慧珍你好好的说一说。” 两口子完全把吃饭的事情忘了。 这一夜村长家的灯就一直没熄过。 等到天亮的时候，冯慧珍才回到知青点儿。 看着疲惫的冯慧珍，张秀云和刘雪梅也没敢问。 冯慧珍倒头就睡，坐了一天火车，昨天又忙了一天。 晚上还没休息，这会儿她是真累了。 这一觉就睡了个昏天黑地，直接睡到了晚上。 “雪梅，我知道你是个好女人，所以我想着咱们结婚吧。” “祥子，这件事我得好好考虑一下，而且我觉得咱们俩之间性格不太合适。” “雪梅，咱们俩相处了这么久，你怎么会觉得不合适呢？就算有什么不合适，咱们性格也算互补，我以后一定会让着你。我是一个男人，我会照顾你。会对你好的，你放心。” “祥子，两个人相处不是这么简单，我真的不能嫁给你。” “雪梅，你怎么能这样呢？你跟我相处了这么久，结果现在要结婚了，你却跟我说不能嫁给我，你这是什么意思啊？” “我的意思是我觉得咱们俩性格不合，所以我不能嫁给你。” “刘雪梅，你别太过分，这些年我对你怎么样？你又不是不清楚你现在说这个话，你还有没有良心？我知道了，你这是看到其他知青回城，所以你也想回城。 想甩了我这个累赘，是不是？” “刘雪梅，我真是看错了你。” “无论你说什么，我真的不想嫁给你，结婚是两情相悦的一件事。咱们俩的性格根本就不一样，我是个急性子，而你呢？总是慢吞吞的，就是干活儿也比别人慢三分。 咱俩不合适。” “刘雪梅，你别太过分，我告诉你全生产队都知道你和我谈对象，现在你和我结婚。我告诉你，你的名声早就臭了，烂大街了。 你也休想嫁给别人。” “罗大祥，你这话就过分了。我不答应嫁给你。那是因为我综合考虑了一下，咱俩性格不合。怎么我不愿意嫁给你，你就要这么威胁我，我告诉你罗大祥，我还真不害怕。 你越是这么逼我，我还越不同意。” “雪梅，我不逼你，你还是好好考虑一下。咱们两个年龄都不小了，家庭出身又差不多。我爸妈看到年龄这么大了，也希望我能早点儿结婚，抱孙子。 我等不起了。你好好考虑一下。明天，后天再来问你的消息。” 听到两个人不欢而散的声音，冯慧珍睁开眼睛。 这个叫罗大祥的她不知道是谁。 毕竟上辈子她没有在这个农场插过队，实际上并不知道刘雪梅和张秀云将来的人生会怎么样？ 可是听到两个人的谈话，她倒是觉得这个罗大祥是不是有点儿问题呀？ 知青点里她没听说过有一个姓罗的。 这会儿马上就七六年了，更不可能有知青来。 知青回城都来不及呢。 这个罗大祥唯一的可能性就是附近生产队里的社员。 一个农村青年想要娶一个女知青，可以想象到。 在这个年代女知青身上的光环还是比较光芒四射。 娶一个长得漂亮，有知识，有文化的城里女知青，对于农村小伙子来说，那大概是犹如董永娶了七仙女儿一般的幸运。 第416章 通过 农村男青年想娶女知青，要不就是看上人，要不就是看到这个光环，刘雪梅大大咧咧，性子直爽，长得也算清秀。 被人看上也正常。 可是马上就要参加高考了，不能让刘雪梅这会儿结婚。 这会儿要是在农村结婚，遗留下来的问题，可是一个天大的问题。 农村青年和城市女知青的结合在这个年月比较正常。 可是随着回城的事情提上日程，越来越多的家庭因此而破碎。 而家庭破碎之后产生的后遗留后果有很多。 不是三句话两句话说清楚的，本质上农村男青年和知识女青年之间三观不一定相合。 尤其是以后生活习惯，人的想法都有本质的区别。 避免造成以后家庭的悲剧，冯慧珍并不同意刘雪梅她们在村子里结婚的想法。 这也是为了以后免得他们后悔。 不过她只是一个朋友，朋友的目的只能起到提醒作用，却不能更多地干预别人的想法和生活。 晚饭吃完了，刘雪梅和张秀云终于能和冯慧珍坐在一块儿说会儿话。 聊了大半夜临睡之前，冯慧珍终于弄清楚了，原来刘雪梅的确是和隔壁生产队的一个男青年来往比较近。 这个叫做罗大祥的男青年能说会道，而且不像是一个农村的青年，反倒像是个城里的青年，长得白白净净。 平日里对刘雪梅特别好，也特别关照。他们是秋收的时候借拖拉机的时候遇到的，认识了之后罗大祥就时不时来找刘雪梅。 一个多月之后，罗大祥的殷勤让刘雪梅终于心动了，所以两个人算是确定了关系。 按照道理来说，两个人现在相处也不过才四五个月。 罗大祥就提出了结婚的要求，可是刘雪梅也非常认真地说了。 她觉得罗大祥和她之间真的是性格不合。 罗大祥这个人为人圆滑。 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 最重要的是罗大祥的这个性格，刘雪梅并不喜欢。 刘雪梅这个人很单纯，性格又大大咧咧，她在知青点男知青对于她来说都当成兄弟一样，反而没有人追求她。 对于情窦初开的少女来说，大概渴望一个人能走进自己的心里。 罗大祥这个时候撞上来，刘雪梅当然欣喜若狂。 而且也觉得有人追求自己，满足了女孩子心目中所有的甜蜜浪漫。 但是真正相处之后，才发觉和罗大祥的性格完全不同。 两个这样的人相处起来是不可能有未来的。 罗大祥别看为人圆滑，但是实际上又小气又计较。 两人不过才相处不到半年的时间，罗大祥已经开口向刘雪梅借了两次粮食。 虽然一次借的都不多，只借十斤玉米面。 可是罗大祥借了粮食之后从来没提过还。 罗大祥家里也算是人口众多，说起来罗大祥在家里也是老大，家里有四个弟弟妹妹。 加上他就是五个孩子，罗家的父母养活这么一大家子，家庭困难，再加上罗家父母上面还有两位老人。 这一大家子就挤在一个小破院子里。 尤其是罗家的这对父母在生产队里那是有名的好吃懒做。 刘雪梅对于罗家这样的情况了解之后也明白这样的情况她应付不来，她这个人性格大大咧咧，遇到这样的一大家子亲戚。将来有的罪受。 基于这样的考虑，刘雪梅才没有同意。 冯慧珍听了刘雪梅的话，倒是对刘雪梅刮目相看，这姑娘平日看起来大大咧咧，没想到想事情的时候非常仔细，而且很缜密和冷静。 这样的事情放在冯慧珍这个年龄。 她都做不到能考虑得这么细致，毕竟很多女孩子因为爱情冲昏了头。 大概都会忘记了两个人结合不是单纯的两个人，而是两个家庭的结合。 对方父母就能看出来这个家庭的教育环境和自己所喜爱的男人会有可能是什么样的性格。 罗家的确不算是一个好的家庭。 因为知道了刘雪梅怎么想，冯慧珍反而松了口气，只要刘雪梅自己有主意，那么就不会把自己的前途搭上。 第二天，王队长召开了队里的大会，所有的社员，村民都集中到了大队部。 当王大壮提出来盖一个种蘑菇的大棚的时候，村里人都愣了。 “队长，咱干那大棚干啥呀？咱村里根本就没人会种蘑菇。花那个钱，那不是浪费吗？” “对啊，队长，咱村里都跟着技术员学来着。那不是没学会。” “你忘了咱们不是在那破窑里实验着弄来，结果最后那蘑菇没种出来，弄出来一大堆绿油油的都长毛了。” “你们都安静，先听我说，别在那里七嘴八舌的。” 王大壮的权威让所有人闭上了嘴。 “我这一次开会是因为咱们村里有能人，有会种蘑菇的，而且还愿意手把手教咱们。你想想，这是千载难逢的机会。你们大家眼瞅着让人家隔壁农场的直接抢了这单子。 人家日子过得越来越好，咱日子渐渐被人家超了甘心吗？” 所有村民都叹气。 “队长不甘心又能咋办？咱不是学不会吗？你从哪儿请了个能人啊？我可没见有能人！人家隔壁生产队还能把他们的能人给咱用，您就别想了。花钱人家也不干。” “你快闭嘴吧，这个能人就是冯慧珍，冯慧珍回来的事儿你们都知道了吧。我跟你们实话交代，昨天晚上冯慧珍在我家吃的饭，可是说得明明白白。 种蘑菇她从头到尾都会，而且在他们原来的村儿里就种过。人家有实践经验，愿意手把手教咱们！别人不信，冯慧珍你们还能不信啊？ 她说会那肯定会，你们就说干不干吧？这盖大棚肯定得花钱，冯慧珍说了破窑洞不行。得实实在在地把环境弄好，不然蘑菇是娇贵的东西。 可不是咱家里的娃子，想咋样就咋样。” 还别说冯慧珍的威望在这个生产队里，那绝对是无可比拟，所有人一听这话立刻举手赞同。 “原来是冯慧珍说的呀，她要说行，那肯定行！” “冯慧珍说盖大棚，咱就掏钱！” “掏多少钱？队长您给个数，要多少俺们掏多少。” 村里的这一项决议居然一致通过，没有任何一个人反对，无论是村里的年轻人，老人，孩子都举双手赞同。 第417章 传家宝 生产队里如火如荼地开始建大棚。 看着他们的拖拉机拉回来的各种材料。 隔壁的生产队都有点儿觉得他们生产队疯了，学种圆蘑菇谁没学呀？ 跟着技术员不少人学了，但是最后能有成效的也就是那么一个生产队。 要是那么容易学，那么容易种成他们早就中了，何必等到现在？ 而且这一次他们生产队种蘑菇，居然还要花这么大的代价。 这个大棚的代价可大下了。 万一没种出来，全生产队社员的钱可就打了水漂。 可是这个生产队的人人人都和傻子一样，人家不光不听他们的说三道四，风言风语。 而且还一脸骄傲地告诉他们，我们肯定能种成。 所有人都不知道他们哪来的信心。 三天时间就已经建了两座大棚。 甚至隔壁村的生产队长都来劝王大壮。 “老王啊，你可悠着一点儿，你建一个大棚试验一下，我们也不反对。可是你一下子建两个大棚，这得多少投入啊？ 一般村子一个大棚都建不起来。你们村儿虽然说以前有钱，可是也不能这么祸害。 你可是要考虑清楚。要是出了问题，你这个队长可跑不了，得负责任的。” 王大壮得意地拍了拍生产队长的肩头。 “兄弟，这个你就不用担心，我敢干，自然有这个把握。你放心，我们生产队绝对不会干赔钱的买卖。” 劝的人多了，听到这话，几乎是所有人都以为王大壮疯了。 谁敢这么说？谁敢打保票。 可是人家生产队里的大棚如火如荼地建起来，三天就出成果。 可想而知这些人的多么卖力气。 他们的大棚不光建成了，而且经过冯慧珍的三天集训，第一批可以动手操作进行初期培育菌丝的技术人员已经上手。 培育蘑菇原始的这种土壤是要经过杀菌消毒。 然后才能把成熟的菌丝移植进去。 这个过程中要保证无菌。 村里挑出了十个年轻人专门跟着冯慧珍手把手地学。 冯慧珍教得仔细，他们学的更加专心。 三天之后，一批一批的成熟菌丝已经移入了大棚。 村民们看得心头发热，就是不知道什么时候能看到成果。 忙活了三天大棚总算是进入正轨，后续的流程，冯慧珍开始在大棚里一边讲解一边给他们培训。 关于蘑菇的种植，病虫害预防，以及收获保存。 甚至关于蘑菇后期的运输过程当中需要的各种防护，还有蘑菇的深加工。 这一个月冯慧真忙得是脚不沾地。 半个月之后，所有的村民参观了他们的蘑菇大棚，看到大棚里已经长出来的密密麻麻的小蘑菇。 众人像是慈祥地看着自家的孩子。 这可都是钱呀。 就是照顾自家小孙子，也没什么精心过。 “慧珍要照这个势头，多会儿能够长成？” 王队长那小心翼翼的样子，轻手轻脚，连说话的声音都放低了几分。 似乎生怕惊着了大棚里的所有蘑菇。 把冯慧珍给逗乐了。 “队长，你们别这么小心翼翼。如果一直按照现在我祖父的整个流程进行下去。两个月到三个月就可以成熟，当然我预估的是两个月。” 种植这个蘑菇，冯慧珍是真种过。 当初的时候，曾经在一个蘑菇大棚里给老板打工。 她也算是身经百战。 这蘑菇大棚里从一开始的培养菌丝，到后面的种植过程，一直到后面的收割，包括运输，她都曾经参与过而且是其中的好手。 只能说是巧合中的巧合，本来她就想着要走了，临走之前怎么能够给村民们一份答谢的礼物。 想来想去还没想好。 空间里东西不少，可是把这些东西拿出来送人未免就有些辜负这份情意。 和这些村民相处到现在，已经不是单单一份单纯的情谊。 当初她在山上出事儿的时候，村民们不顾自身安危，冒着大雪上山去寻找。 这些年在村子里生活，人们对自己的照顾。 还有对于他这个这么年轻的女知青如此的信任。 都是难得的一份感情。 结果村民们已经遇到了这种难题，这是正好把现成的技术给他们。 让他们以后有赖以为生的技术，比给他们粮食，给他们钱都更合适。 冯慧珍用了心，大家更感动。 别人不知道，王大壮怎么能不知道。 冯慧珍已经跟他谈过，冯慧珍的工作关系和粮食关系要调走。 人家已经拿回来了介绍信，他这边出一份手续和介绍信。 冯慧珍就不属于他们农场。 冯慧珍明明可以直接拿着自己的东西转身走人就行。 现在留在这里尽心尽力地指导他们是图什么？ 这是一份珍贵的人心。 “那要是收割的时候，大家不会怎么办？” “队长这种事情我已经教给了大家，当然我这本册子说得很详细，操作中间还需要大家的实践。如果遇到什么难题的时候随时给我打电话。 这是我在省城的电话。以后你们遇到什么难题可以给我写信，也可以给我打电话，等到我放暑假的时候长一点儿。 会专门再回来一趟，给大家做一次指导。” “队长，您别担心，我虽然离开了咱们农场，可是我曾经是咱们农场的人。不会忘记这一点。 大家和我都有深厚的情谊。不是说人走茶凉，我希望大家遇到困难的时候还能想到我。我能帮忙的地方一定会帮大家。” 周围的这些人听到这番话，不由得落下泪来。 除了队长以外，跟着冯慧珍学习的十个青年他们当然知道。 冯慧珍要离开了。 冯慧珍笑着拍拍手，你看看你们这么大小伙子了，哭什么哭？我一个女孩子都没哭，你们大男人掉眼泪。这可不像话呀，再说我现在又不走。 起码要走也等到我的假期全部过去的时候，我再走，这边我一定会给你们忙完手头的工作。 你们几个可不要偷懒，老老实实地把我教的东西全都学会。每一天我可是要检查的，谁也没有记住一定会受到惩罚。 所有的东西你们都必须做到滚瓜烂熟，烂熟于胸，我任何一个挑出来的问题你们都能回答得上。 这不光是对你们负责，也是对咱们村子负责，对所有人负责。” “慧珍，你放心，我们一定会好好学。” 十个青年坚定的回答，当然这十个青年以后会成为这个县有名的蘑菇基地的技术人员。 冯慧珍帮助他们整理出来的蘑菇种植技术不光涉及到圆蘑菇，还有平菇，香菇，金针菇，白玉菇，鸡腿菇等等，甚至后世一些珍贵的菌种。 这也是他们县里的蘑菇基地后来发展越来越壮大的缘故。 这一些珍贵的资料后来都被他们精心地保存在家里，当成了传家宝。 第418章 参观大棚 市里的蘑菇厂接到了通知，一听说这边的农场居然还有人能够种出来蘑菇。 连他们都惊讶了。 技术人员下去教授的时候，这个农场根本没人能学会。 技术员也没办法，学不会，他们有什么招儿啊？ 他们现在为货源发愁得很。市里面的蘑菇厂供应的是全国范围之内，这些商品基本上是供不应求。 可是在蘑菇种植技术上面，他们的确不够成熟。 连他们的技术人员都不敢打保票，能够培育的百分之百确定。 在这方面已经花了人力和物力，但是收效甚微，他们想要扩大种植。简直是难上加难。 尤其是很多种植户，他们技术力量不够，没文化学不会也不够小心，卫生方面更不够遵守卫生规范。 很多村里人都是大大咧咧，认为种蘑菇不就跟山上的那些蘑菇一样吗？ 随便种种就能出来，可是实际上蘑菇是有技术含量的。 蘑菇厂厂长亲自带了底下的技术人员，还有销售人员赶往了他们农场。 这东西当然得亲眼看一看。 如果底下的农场人家能够自发研制出来技术，这是厉害的人物。 签订这种合同，他们更放心。 几辆小车经过了长途跋涉，终于来到了农场。 这路颠簸得连他们都不由得想吐槽。 就算这里能种出蘑菇，可是这路太不好了，蘑菇拉回去估计十有八九得损耗一大半。 一行人员不由地连连摇头。 他们在综合考虑才能签订这个合同。 虽然是任务重任务急。 可是他们也得考虑到其他因素。 这个农场的交通的确是不便。 一行人心事重重地来到了生产队。 生产队长早就带着人在村口等待。 一看到这几辆吉普车，王大壮乐得嘴都合不拢。 车上可坐的都是财神爷。 热情地迎接了从车上下来的领导。 “方厂长，您好，您好，难得你们大家愿意这么大老远跑来一趟。” 方厂长看到这些热情淳朴的村民倒是笑了。 他理解人们，这种热情，激动都是因为现在这年头儿挣钱不容易，又不能做买卖。 像他们这种厂子里发出来的订单，这可是国家允许的任务。 拿到了这种合同，生产队就有了外来收入。 而且是合法合理，绝对不会有人追究责任的收入。 “王队长，我听到你们的电话，我们就急忙赶来了。我们也希望你们能够种植出蘑菇这样。大家都能够完成对全国人民的任务，毕竟保证大家的后勤工作不光是我们的责任，也是所有人的责任。” “王队长，你还是带我去看看你所说的大棚吧。” 听到大棚这个概念的时候，连方厂长都有点儿吃惊。 毕竟周围的这些村民也都是用现有的窑洞或者是废弃的房子进行改造的。 第一次听说有人花钱花劳动力去盖了大棚。 大棚这个东西也就是在相对来说思想比较先进，而且相对来说家里比较富裕的南方农村见过。 在北方这里还真没有见过有这么先进思想的人，他们也没想到。 王队长一听这话，豪气万丈地带着所有人直奔村里的大棚。 等看到这两座建设得非常先进的大棚，连方厂长他们都有点儿愣了。 他们见过南方的大棚，但是能见到这种程度的还真不多见。 走进大棚里面才感觉到这里进行了恒温控制，管理理念相当科学，一进入大棚就能看到墙上挂着的温度计。 进入大棚之前，他们周身都被村民严格地进行了消毒，穿上了防护衣，戴上了帽子。 再看看大棚里的工作人员，都有条不紊地进行各自工作，而且身上都穿上了无菌的防护衣。 虽然看质地应该是他们自家制作的，可是这已经体现出来对于卫生安全方面的把控。 大棚里的架子上一排一排的培养器里已经密密麻麻长出来不少的圆蘑菇，而且看着圆蘑菇的个头，颜色，质量来说，分明是已经接近成熟。 看着有条不紊的村民正在工作，看他们的动作就能看出来，非常娴熟。 王队长急忙招呼远处一个年轻的姑娘。 “慧珍，慧珍，你快来。罐头厂的厂长，他们来了。” 方厂长笑着问道，“你叫的这位姑娘是谁啊？” “这就是我们村里的技术员，就是冯慧珍同志，她会种蘑菇，所以才带领我们建起了大棚，并且种出了现在的这些蘑菇。而且她帮我们村子里培养了十个技术人员。” 一提起冯慧珍，王大壮那是满脸的骄傲，这可是他们的骄傲。 他们不吝啬于把自己的赞扬给冯慧珍。 “哦，真难得，这么年轻的一个姑娘怎么会种蘑菇呢？” 旁边的技术员说道，“上一次我来他们农场，好像没有见过这个姑娘。” “哦，冯慧珍不是我们这里的社员，是来我们这里插队下乡的知青。不过冯慧珍现在上工农兵大学，而且已经马上要调到省里去工作。 这一次是专门回来办调动手续的时候，知道我们遇到了这些困难。所以主动来帮助我们。” 冯慧珍已经来到跟前摘下了口罩，礼貌地笑着和方厂长他们打招呼。 “罐头厂的领导同志，你们好，欢迎你们来参观我们农场的蘑菇大棚，你们看到的就是我们的种植大棚。” 冯慧珍带着他们参观了一圈儿大棚，这一圈儿下来，连方厂长都不由得赞叹。 以目前的水平来说，冯慧珍他们这两个大棚的产量恐怕远远超过他们签订的十个种植户的产量。 主要是这质量太好了，比他们技术员种出来的原蘑菇质量都要好，洁白度又高。 更重要的是方厂长听说这个大棚他们连建大棚带种植下来没有超过一个月。 一个月的时间，这一些蘑菇居然有这样的长势，光听着这个连方厂长都觉得其中恐怕有一些技术含量。 冯慧珍完全是不吝赐教，只要是技术人员提出的问题，都会详细的解答。 技术人员在听到她的技术种植过程中所用的手段之后都连连点头，看来他们的种植技术中间还有一些弊端。 他们一直都弄不清楚的几个要点，现在全都被解释清楚了。 第419章 集体找上门 合同顺利的签订了，从大队部里走出来的时候，方厂长他们是被村民热烈地送出去的。 合同签了。 王大壮他们承诺他们会在村子里至少建立五个大棚，而且保证每个月可以向罐头厂供应2万～3万斤圆蘑菇。 这个没有上限。 罐头厂的合同上也注明，如果村子里建的大棚多产量超过这个数量，要优先供应他们罐头厂。 罐头厂能一下子打消这种顾虑，自然是因为到了谈合同的阶段，方厂长他们为难的运输问题在冯慧珍提供了一本详细的运输包装过程指南之后，他们打消了所有顾虑。 在这样的包装之下，的确运输过程中可以减少大部分的损耗。 况且以这种包装的来说，其他村子里收来的蘑菇都能得到妥善的保存。大大可以提高他们的成品率。 双方很满意地签订了十年的合同。 也约好了一个月之后，他们第一批的蘑菇收获之后就进行交货。 而且和其他地方不同，他们的交互那是一手交钱，一手交货。 因为他们生产队那可是真金白银自己砸了，前期投入进去。 光是建设大棚得花多少钱？ 人家为了保证产量，后续建立的大棚都得自己前期投入，他们如果不把钱结算了，这些农民根本拿不出这么多钱。 双方商定之后才达成了一手交钱一手拿货的结算规则。 “王队长，希望你们能够按时交货。这可是咱们以后合作的根本。” “厂长同志们，你们放心做生意讲究的就是诚信。经商重信誉，无德不成商。 我们做的不是一锤子买卖，咱们做的是长久的生意。” 送走了方厂长，王大壮恨不得跳起来欢呼！ 村民们再次二话不说，一帮年轻人就冲了上去，直接把冯慧珍抛到了空中。 冯慧珍又给他们村子创造了奇迹。 给他们留下了一个长久可以赖以为生的来钱路子。 冯慧珍也不由的欢畅地笑了起来。 再过几天，她是真的要走了。 学校要开学，北川饭店的合同应该是任命书已经下来了。 她这个负责人必须回去接手自己的工作。 她还有更多的未来要面对，这是一个崭新的开始。 三天以后，冯慧珍踏上了回省城的火车。 这一次是村民们集体把她送到火车站的，每个人都眼泪汪汪。 冯慧珍这一次离开，那是彻底要离开了他们农场。 也许此生他们再也不会相见。 这一别谁也不知道还能不能见面。 冯慧珍热泪盈眶地和所有人告别。 引得车上的人都在盯着冯慧珍，没见过这么大的场面。 整个生产队出动，那得是多少人啊？ 几百口人站在火车站为一个姑娘送行，这个场面非常壮观。 没有人在乎那一张站台票花的钱。 冯慧珍冲着大家挥了挥手。 谁都不知道冯慧珍在他们生产队挖的井里悄悄给他们都滴了一些灵泉进去，希望大家的身体素质可以更强健。 这是她临走的时候唯一还能为村子里的所有乡亲们做的事情。 王大壮他们抹着泪回到了生产队。 一进村子里就看到大队部门口挤满了人。 “刘队长，李队长，冯队长，赵队长，张队长，你们怎么都来了？” 他数了数光着大队部门口，估计他们整个农场其他生产队的队长全都到了。 队长们看到王大壮急忙都笑脸相迎， “老王啊，赶紧开门，我们都等了你半天了，知道你去送冯慧珍，所以我们就老老实实在这里吹着冷风。可是天气真冷，你快开门。” 王大壮这才反应过来，急忙掏了钥匙把大门打开。 进去把火捅旺了，又添了一些柴火进去，所有人都围着炉子关上门，坐在那里。 “这是咋了？到底出啥事了？你们咋都来找我？” 他这里没有那么多碗，喝水肯定不行，只能是把自己的大茶缸贡献出来。 火上坐上开水，谁想喝统一拿大茶缸喝，这会儿谁也别嫌弃谁。 “老王，你就别忙活了，我们来找你，当然是有事儿，你快坐下。” “啥事儿啊？” “你说啥事儿啊？你们生产队都已经盖起大棚，和人家罐头厂签了十年的合同。年年都有收入，听说蘑菇是你们生产队的能人冯慧珍创立出来的种植办法，两个多月就能收割一茬。 一年下来至少能收五回，这是多少钱啊？那可是不少钱呢，你不能光顾你们自己，忘了其他兄弟啊！我们可都还在吃糠咽菜。” “就是我还听说冯慧珍还帮着你们培养出来十个技术员呢，到了这会儿。咱们的有福同享，有难共当，咱们可是一个农场的。” “你说有这么好的事儿，你居然不招呼兄弟们自己一个人吃独食，要是早知道冯慧珍给你们的盖大棚是种蘑菇的？ 那我们也盖呀。你们培养技术员，我们也培养呀。” “你们都滚犊子吧，我要是一开始跟你们说盖大棚种蘑菇，你谁能同意？谁愿意花钱去盖？这会儿了一个一个马后炮。” 王大壮也不乐意了，这事情要是一开始他跟其他人说要投入这么多钱盖一个大棚，可不是一个小数字，估计其他队长没一个人会同意的。 这会儿一个一个地看到好处了，都扑了上来。 “老王，那不是也是因为我们生产队没钱嘛，你说现在看着你们收入水涨船高，你说你不帮帮兄弟说不过去！” “我可是在村里开会。只要你同意帮我们村儿里盖大棚种蘑菇，钱大家出，哪怕是我们勒紧裤腰带，砸锅卖铁也得盖。” “对！为了子孙后代能享受这个福，我们现在苦一点儿算什么？” “一定盖！” 所有人紧张的注视着王大壮，毕竟人家要是帮他们，相当于是把经验传授出去。 这个年头谁乐意去帮别人啊？ 他们来这一趟就是想仗着人多势众，压制一点王大壮，逼着王大壮能够同意。 可是人家要真不同意，他们又不能从人家嘴里把这种蘑菇的技术偷了去。 这可不是想偷就能偷的。 王大壮沉吟了半天，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屋子里静得几乎掉一根针都能听见。 “冯慧珍还真说对了，他说估计他走了，其他生产队的队长也该找上门儿了。” 几个队长面面相觑，“啥？冯慧珍猜到我们要上门啊。” 第420章 后话 “当然猜到了。” 王大壮当初听到冯慧珍对自己说的这番话的时候，简直都不敢相信。 有人可以大方到这种程度把技术无私传授出去，岂不是人人都能赚到钱？ 那他们生产队还赚什么钱呀？ 可是冯慧珍跟他分析了一番道理之后，他才渐渐明白冯慧珍是有眼光，人家这叫大局观。 他们只顾眼前的利益，那都是针眼儿小的眼界。 其他队长急了， “冯慧珍是不是不同意教给我们呀，可是冯慧珍已经走了，你总不能被一个小丫头片子拿捏住呀。” “你不说冯慧珍自然不知道，我们也绝对不会说出去。” “老王啊，那女知青人家都走了，也不是你们生产队的了。何必为了一个女知青得罪大家呀？” “你们都给我闭嘴！” 王大壮听到这话，一脸怒色地站起身，一巴掌拍在了桌子上。 “你看看你们老大不小的人了，说这番话的时候丢人不丢人，脸红不脸红？你知道人家冯慧珍走的时候说的什么？ 人家临走的时候交代给我，如果咱们生产队的队长愿意上门，虚心来学习。 就让我们认真地教给你们如何种蘑菇，冯慧珍告诉我一家富不是富，咱们全村富，整个生产队都富，整个农场都富，那才叫真本事。 慧珍说如果咱们有一乡的眼光，咱们就可以做一乡的生意，如果咱们有一县的眼光，就能做一县的生意。如果有天下的眼光，就能做天下的生意。 让我想办法集结大家建立蘑菇种植合作社，这样我们以后凭借合起来的力量才能在这个市场上占据一席之地。 人家考虑的是让大家赚到钱，而你们呢，你看看你们这心眼儿，你们说出的这是什么话？如果冯慧珍在场听到你们说的这番话，寒心不寒心？” 所有的生产队长听到这番话的时候都惊讶地张大了嘴巴，同时羞愧地低下了头。 如果冯慧珍真的这么说，那他们刚才那番话可就真丢人。 不光丢人，还伤人心，就不是人该说的话。 所有人都低下了头。 他们怎么能够猜到冯慧珍临走的时候居然会和王大壮说这番话。 这番话他们听到耳朵里也觉得羞愧，也觉得这姑娘格局真大。 为他们自己所说的那番话做的事情感到惭愧不已。 “老王我们是真不知道。听了你说的这番话，我们才知道，我们真是小人之心。” “老王，你放心，我们一定会记得冯慧珍同志的恩情。” “老王，从今天开始你就是我们的头儿，你说啥就是啥，就冲你这看人的眼光我们才能知道。你比我们高这么一大截儿呢。” “我们长的这双眼睛那都是狗眼睛。” 众人不由被最后一句话给逗乐了。 王大壮终于缓和一下语气。 “你们要是真的想干，我们绝对教会你们技术，但是该承担的你们必须承担，而且既然要想干，我得把丑话说在前面。 这个种植蘑菇的合作社咱们必须建立起来，咱们是为了大家共同的利益。不能谁有私心想要高价卖给外人，或者是想赚某一些钱。 还有咱们的技术也不能随随便便的传出去，谁家亲戚想搞底下的小手脚就把这技术传出去，这对咱们大家不利。 大家要想清楚，一根筷子容易折。一把筷子谁也折不断。 慧珍告诉咱们的就是集体的力量更强大，咱们拧成一股绳才能更容易地在这个市场生存下去。” 这些话都是冯慧珍告诉他的，深夜交谈之后，王队长深深地明白。 冯慧珍走了，对他们是多大的损失。 如果冯慧珍留在这个村子里。 这个村子将来绝对是前途无量。 其他生产队长有点儿犹豫，要是真的弄起合作社肯定是王大壮挑头的，得王大壮说了算。 他们都得服人家王大壮的管。 底下的村民谁能够保证完全没有小心思。 “你们回去考虑清楚这事儿不强求，我们自己生产队也能干得起来。我们全村所有的人都拧成了一股绳。大家已经开会通过。等这一批蘑菇收成之后，村里每一家每一户都要建大棚。 到时候光我们生产队所有的人家加在一块儿，起码要建一百多个大棚。就算是没有你们，我们这个合作社也绝对没有问题，产量方面。绝对是再来几个罐头厂也照样能包圆儿。” “你们愿不愿意干那是你们自己说了算，但是前提条件我们摆在这里了，大家不能有私心。” 王大壮已经想清楚了，冯慧珍说得对，在这一件件事情上要想带领大家致富，首先是得让大家心甘情愿地加入。 本来是想折腾他们一个生产队就够了，可是没想到其他人非要来趟这一趟浑水，那么其他人就得按照规章制度办事儿。 人家冯慧珍临走的时候不光把一套管理政策给自己留下，还有技术方面的一套完整的程序。 消毒方面的，甚至是人员管理方面的。 甚至是销售方面的。 虽然冯慧珍说的销售方面对于他们来说很遥远，就算有蘑菇，他们也不敢卖到市场上去。 卖到市场，那就叫投机倒把。 可是以后说不准有供销社会找上门，或者各方各面的供应单位都会找上门。 到时候谈合同的时候，这一套东西绝对派得上用场。 就像今天王大壮把这番话说出来的时候，这些人被自己震在当场一样。 “你们先回去好好商量一下，这么大的事情也不是你们当队长一个人能做主的。毕竟要大家都同意的话，我是摆在这里，要是能一起干的话，就必须听从我指挥。必须遵守我们这里的规矩。” 王大壮已经不像刚才那么谦虚有礼反而大言不惭，把自己推到了最高的位置上。 他算是看出来让这些队长要是当了合作社的主要负责人，恐怕一个个私心很重，反而是他才能把合作社真正进行下去。 不然的话，他宁可不要这些人加入。 队长们都离开了。 三天以后，青青农场的合作社正式建立。 整个农场的所有生产队都加入了蘑菇种植合作社。 而王大壮担任了合作社的经理。 整个青青农场陷入了忙忙碌碌当中，所有的生产队都在忙着盖大棚，忙着种蘑菇。 而他们生产队的十个技术员也开始培训授课。 年底的时候，青青农场蘑菇种植合作社迎来了巨大的丰收。 他们不光跟省里的两个蘑菇厂签订了合同，甚至还跟外省的两个蘑菇厂也签订了合同。 第二年迎来了改革开放，发展经济的最好年景。 青青农场率先带领整个农场的所有农民，过上了富足的日子。 他们不光能供应罐头厂的生产，甚至还带动了周边几个农场的社员一起加入了合作社。 三年以后，他们周边的五个农场的所有社员已经过上了万元户的日子。 他们受到了省里的表扬。 而他们的蘑菇种植合作社也在今后几十年引领了市场的潮流。 当然这些都是后话，也就是很多年以后，所有当地的村民无论老少提起来，都知道他们在这里有一个赫赫有名的人物叫做冯慧珍。 冯慧珍在当地人的心目中，那是恩人。 很多年之后，冯慧珍的孩子遇到危险的时候，就是被当地的村民奋不顾身的解救出来。 冯慧珍根本没有想到今日施恩，将来会得到回报。 第421章 恍如隔世 冯慧珍踏上了回城的火车。 这一次一路上顺利，再也没有遇到所谓可疑的人贩子。 冯慧珍这一个多月的经历，让自己感觉都有点恍如隔世。 她忽然觉得自己重生以来真的是带着光环。 也许老天爷让她重生就是为了让冯慧珍去做更多的好事，回报这个社会。 也许她的重生就是因为曾经积累的福报。 可是做完这些事情，让她心里真的感到满足。 一个多月的分离，她是真的有点儿想念那个还没有成为自己家的家，有点儿想念那个还没有成为自己家人的家人。 有点想家了，今年过年没能在家里过年。 家里人写来信，听说大哥已经生下了一对双胞胎。 三哥生下了一个闺女。 二姐也已经嫁了出去。 最让人意外的是，四哥居然当兵走了。 听到家里每个人都生活得很好，冯慧珍终于算是放心一点儿。 尤其是更让她放心的是母亲和家人身边有冯改花的那一对父母保护，应该是不会出什么岔子。 再说冯改花身上的能力已经被她祛除，想必再也不能在后面指手画脚地下黑手。 最让人吃惊的是冯改花的父母居然写信汇报冯改花的情况。 冯改花在当地嫁给了当地的一个矿工，听说冯改花和刘金虎已经生了两个女儿。 冯慧珍不知道刘金虎是谁，但是特别奇怪冯改花这人的性格怎么可能留在矿上？ 还嫁给一个矿工。 听说刘金虎可是一个比冯改花年龄大很多的中年男人。 也不知道冯改花又打什么坏主意。 不过无论如何，现在冯改花都甭想蹦跶出来一点儿风浪。 任何一点苗头都会被冯慧珍掐死在萌芽当中。 还有让人值得高兴的事情，白家的父母已经官复原职。 听说白家的父母和白家的哥哥，嫂子马上就要回城了。 虽然是分成三批回程，可是他们终于可以回归自己的生活。 没有见面，可是这些年他们彼此之间有书信来往。 第一次收到自己亲生父母信件的时候，冯慧珍是心情复杂。 可是现在似乎已经把遥远的远方的人当成了自己的亲人。 白家父母已经告诉她，有时间的时候，他们两个人会抽时间来看望她。 白家两口子是真的已经回城了。 白鹏飞和妻子回到了城里。 领导不光把他们原来住的房子还给了他们，甚至还把这些年应该给他们发的工资补发给他们。 看着这座小二楼，夫妻两个是泪光闪闪。 尤其是看到老父亲老母亲把房子收拾得好好的，在院子里等待着他们的时候。 一家人都是喜出望外，热泪盈眶。 等到屋里坐下，看着屋里打扫得干干净净。 白鹏飞感觉父母老多了，另一边的白发都已经生了那么多。 走的时候父母还是精神健硕，而现在父亲走路要靠拐杖。 而母亲腰背已经被压弯了下来，尤其是满头白发，连一根黑发都找不出来。 “爸妈，我们回来了，您放心，以后有我们在。” 老爷子，老太太看着儿子激动万分。 这么多年了，他们本来已经做好，可能此生再也见不到儿子，孙子的准备，却没想到有一天会有这样的惊喜。 “好好，能回来就好，只要一家人在一起什么都好。” 老爷子已经没有了当年的意气风发。 “对了！你们这一次回来就安顿下来了，我听说你们的工作都恢复到原来的工作单位了。你们要好好干，不要辜负上级领导对你们的信任。” 白鹏飞急忙点点头。 两口子回来之后也是忙得脚不沾地，要适应新的工作，两个人不光恢复了原来的工作，按照他们的级别。 白鹏飞担任了外国语大学的校长。 妻子冯爱华则是妇产科医院的院长。 两个人回来之后是迅速走马上任。 白家的人在后续的一年之内陆陆续续地回到了上京。 白鹏举没有回到上京，反而是申请去到了省城最大的煤炭公司。 他已经在煤矿干了这么多年，对这个工作已经有了感情。 再说就算让他回到原来的工作岗位，他已经有些生疏。 他早就知道冯慧珍在省城工作，所以他决定回到省城来，这样能就近照顾外甥女。 这孩子是靠自己的本事闯出一番天地。 当然和他一起调到省城工作的还有一个人，那就是白小薇。 这些都是后话，冯慧珍现在回到了省城。 一出车站，远远地就看到了几张熟悉的面孔。 冯慧珍看到母亲刘翠花的时候，几乎是一下子就扑了过去。 “娘，您怎么来了？怎么一点儿消息都没有给我？” 刘翠花笑着抱紧自己的小闺女。 摸摸这孩子的头发，满脸的埋怨。 “你看看你不就是回去放了个寒假吗？怎么瘦了这么多脸都晒黑了？这是咋回事儿？路上吃了这么多的苦。” 刘翠花是刚刚到的，她昨天才到。 她是特意来看女儿的。 老大，老二的孩子都已经大点儿了，好不容易她可以松手，一直惦记着闺女。 这孩子说到了省城一直过得很好，可是她没见到，总是心里不放心。 这一次和她来的还有冯慧茹。 她给冯慧珍拍了电报，根本不知道女儿放寒假回了农场。 这份电报多亏被江磊收到了。 江磊一看到丈母娘和大姨姐要来，早就吓了一跳，急忙做了安排。 不光把房间收拾了出来，而且昨天亲自到车站来接他们。 见到刘翠花和冯慧茹的时候，江磊只是说冯慧珍回农场去办工作手续了。 所以通知他来接他们。 刘翠花和冯慧茹自然知道江磊是老熟人。 还以为都是冯慧珍安排的。 安安心心地住了下来。 今天听说冯慧珍今天的火车回来，他们自然和将来一块儿到火车站来接人。 冯慧珍被母亲埋怨的眼神儿弄得有点儿心虚，可没敢说路上遇到的事情。 要是说了自己妈这个小胆子，还不得吓破了。 “娘，您主要是好久没见我，所以就觉得我黑了，瘦了。其实我都胖了一点儿。走走走，咱们先回家，回家再说。” 江磊很自如地从冯慧珍手里把两个提包接了过去。 接提包的那一瞬间，轻轻地握了一把冯慧珍的手。 两人的目光相遇，江磊给了她一个安心的笑容。 千言万语都在这笑容当中。 第422章 女婿人选 一家人坐公共汽车，终于回到了小院。 冯慧珍看到是江磊的院子，情不自禁地看了一眼江磊。 她本来还以为江磊会把母亲安排到招待所。 江磊迎着她的目光，眼神温柔。 隔了一个多月才见到心爱的女人，江磊多想现在就能拥抱她，把她抱在怀里，告诉她自己这一个多月的思念。 可惜当着冯慧珍的母亲和姐姐的面，他什么都不能做。 眉目传情却什么话都说不了。 江磊怎么能不焦虑？ 他接到派出所的电话的时候，整个人都有一点儿不好了。 要不是因为工作原因，他没有办法扔下整个厂子就这么走。 他早就已经赶了过去。 冯慧珍回一次农场居然路上还能领一个警察的见义勇为优秀市民奖。 颁发这种奖项，能是遇到了一般情况才会颁发的吗？ 刑警大队颁发的见义勇为优秀市民奖，光听这个名字就知道冯慧珍一定遇到了天大的危险。 江磊能不着急吗？ 他怎么问警察同志，警察同志只是说冯慧珍帮助他们破获了一起重大的案件，所以得到了这个奖项。 但是具体干了什么，公安同志是不能说出去的，这是个人隐私。 以冯慧珍的胆子还真能干出这种事情。 刘翠花下了车，急忙招呼江磊。 “小江啊，这两天真的麻烦你了。你看昨天是你接的我们，今天又让你去接慧珍。虽然说咱们是老乡，可是老是这么用你，我心里也过意不去。 今天晚上留在这里吃饭，阿姨露一手，给你们做点儿好吃的。” 在刘翠花的眼中，这个江同志还真是一个好人。 人品不错，长得又一表人才，听说现在在省城的第五机械厂工作，而且还是厂长。 小伙子又能干，脾气又好，而且为人这么热情。 刘翠花还真有点对于眼前的江磊心动。 谁也不会误会刘翠花当然不可能是对江磊有意思。 刘翠花当然是为了自家的小闺女打算，这么好的人才放在面前，要是能成了自己女婿，那就太好了。 尤其是看到女儿和江磊站在一起，江磊帮着冯慧珍搬行李，冯慧珍帮着江磊拿小件儿的东西。 真是郎才女貌。 “阿姨，您别跟我这么客气，我当年还在您家蹭过饭呢，您就算是不说，我也一定会留在您家吃饭。都这么多年没有吃到家乡的口味了。” 江磊顺势留下。 冯慧珍嘴角露出了一丝笑容，这个借口老娘故意给，江磊也故意接。 “妈，这个院子怎么样？” 冯慧珍搀扶刘翠花的胳膊一边往进走一边问。 刘翠花打量了一下院子，满意地点点头。 “我昨天就看了，小江把我接来的时候，我就看了看。你还挺有本事的。怎么能分了这么好一个院子？这省里的饭店对待职工都这么好的条件，还给分这么好的房？” 刘翠花当然是一脸的怀疑，自家儿子在厂子里现在都已经成车间里的一个小组长，可是分的那个房子也没有这个院子大。 “妈，这哪是我分的房啊？我一个饭店刚刚的承包人哪有这个资格分房啊？我工作关系现在还没有到北川饭店，凭啥分人家的房？” 冯慧珍这么一说让刘翠花愣在当场。 “这不是你的房啊，那小江昨天怎么把我送到这里说这是你的家？” 江磊笑呵呵地把东西刚刚放进了房间里，转身出来说道。 “阿姨，这里的确以后是慧珍的家。您看看这房子，慧珍以后住在这里不委屈吧？” “这房子肯定不委屈，委屈啥呀？我们家盖的砖瓦房也不过就是这个样子。我可是看了这房子里收拾得非常好。我们县里干部的房子都没这个好。” “可是我不明白的是慧珍说这不是她的房子，可你又说这是慧珍以后的家，这是怎么回事儿？” 站在一旁的冯慧茹早已经看出了端倪，不由的脸上露出了欣喜的笑容。 打趣道。 “娘，这你都没看出来啊，您啊，又要多一个女婿了。” 刘翠花听了这话反应了一下才反应过来，一时之间又惊又喜地望着眼前的两个人。 只看到江磊站到了冯慧珍的身旁，伸手拉住了冯慧珍的手。 “阿姨，等慧珍大学毕业我们就准备结婚，希望您当然把冯慧珍嫁给我。我一定会好好地珍惜她，好好地照顾她，一定会一辈子对她好。” 看着眼前男孩儿眼神里的真挚和真诚。 刘翠花心头一酸，没想到自己养了二十多年的闺女终于要嫁出去了，心里的不舍让她眼眶发红。 冯慧珍急忙来到刘翠花面前，一把搂住了母亲的肩膀， “娘，你这是怎么了？您要是不高兴，我就不出嫁。我以后一辈子守着你，行不行？” 她上辈子最大的遗憾就是母亲为自己劳了一辈子，到最后没有享到她的福。 冯慧珍发过誓，这辈子回来任何事情都绝不可能超越过母亲。 她要好好地孝敬母亲，好好地让母亲享受到上辈子没有享过的福。 这是誓言，哪怕是她的爱情，婚姻也不能影响到他们母女之间的感情。 江磊心里一急眼，看到手的媳妇儿难不成又要飞走了？ 他从来都知道他在媳妇儿的眼里绝对没有丈母娘地位高。 刘翠花听了这话嗔怪地白了女儿一眼，用手摸了摸女儿的头，又慈祥地回头望了望江磊。 “你说什么傻话呢？娘怎么会那么想你？娘虽然舍不得你，可是你也长大了该有自己的家，该有另外一个人来照顾你，娘不能活一辈子。 将来还不是的你们两口子相依相守，互相扶持着走下去。 有一个人在你身边照顾你，娘就放心了，尤其这个人是小江，娘就更放心了，小江这个人的人品，娘还能不相信啊？ 小江，你过来。” 江磊瞬间担忧的心情在听到丈母娘的话的那一刻就化为乌有。 非常乖巧礼貌地来到了刘翠花身边。 “小江，我这个女儿在家里一向是自作主张惯了。性格也强势，有点任性，可是她心地很善良，乐于助人，又热情开朗，虽然有时候说话直肠子，不过脑子。 可是你是男人，你多让着她一点儿。阿姨可是把我的女儿交给你了，你要用心的对待她。你要是让她受了委屈，阿姨可是跟你说我会把她带回家的。” 江磊坚定地点点头。 “阿姨，您放心。我绝对不会让冯慧珍受一点点委屈，宁可我受委屈，也不会让她受委屈。” 刘翠花满意地拍了拍江磊的肩膀。 “听到你这番话，阿姨就放心了。” 第423章 姐姐的秘密 冯慧珍红着脸钻进了厨房，他娘在那里恨不得把他们俩以后的婚姻生活都嘱咐到。 冯慧珍只能撤离这个现场。 可惜江磊还沉浸在丈母娘的谆谆教导当中。 未来丈母娘和女婿在屋子里正畅所欲言。 甚至重新参观一遍屋子，归置屋子哪里有缺陷，哪里还需要修改。 两个人还真的说得很投机。 冯慧珍实在没眼看。 江磊绝对有拍马屁的狗腿子潜质。 你看看把刘翠花哄地。 简直是丈母娘看女婿，越看越满意。 来到厨房看到刘慧茹正在切土豆丝。 可是切土豆丝的人正神游太空，眼睛呆滞地望着前面窗外的那些干枯的葡萄藤。 “姐，你想什么呢？” 冯慧珍拍了一把冯慧茹的肩膀，却听到冯慧茹哎呦一声。 急忙低头看到姐姐的刀切在了指头上，鲜血涌了出来。 “姐，你等一下，我去给你找纱布。” “你个傻丫头，要什么纱布啊？快把那个火柴皮给我撕下来一块贴上来。” “姐，那个不干净，对伤口一点儿都不卫生。” 冯慧珍还想走，可是看到姐姐已经费力地去撕火柴皮，急忙抢了过来。 “什么不卫生啊？从小到大都是这么用，哪有什么不卫生啊？” 冯慧珍把撕下来的火柴皮贴在了姐姐手指的伤口上，果然不大会儿功夫，血止住了。 冯慧茹看了一眼。 “怎么样？止血了吧？” 有些得意地炫耀，冯慧珍却一眼看到姐姐手腕处的青紫伤痕。 本能地问道，“姐，这是怎么了？” 冯慧茹这才发觉被妹妹看到了自己的伤口。 急忙掩饰地把袖子往下撸了撸，微微有些不自在的掩饰道。 “没什么，那是我出门不小心的时候撞了一下。在火车上撞的，你也知道，我一撞就容易留下青紫的伤痕。” 转身又去拿刀，冯慧珍急忙把刀抢走。 “姐，你的手都受伤了，还去切菜，你不怕伤口裂了又流血。我来切菜。” “好，好好，你来切，你是大厨，当然是你来切了。” 冯慧茹笑着转身，急忙把伤口往袖子里掩藏去摘菜。 心里松了口气，多亏她打岔让妹妹绕过了这件事，不然的话以妹妹追根究底的那个性子。 她还真解释不清楚。 “姐，姐夫是个什么样的人？你们结婚的时候我这边太忙了，回不去。” “你姐夫，你姐夫是个好人。” 听到慧茹的这个回答，冯慧珍回头望了一眼姐姐的背影。 结婚半年多的姐姐完全没有新婚女子的那种娇羞和幸福感，这个话回答得似乎有点儿含含糊糊。 甚至有点躲闪和冷漠。 她以前就知道姐姐要嫁的那户人家和他们家算是门当户对。 听说姐夫家也是村里的姐夫在厂里工作，脱离了农门。 按照姐姐当初的说法，姐夫人不错，善于持家，又是一个老实巴交的人，应该没有什么大问题。 可是现在看姐姐这个样子似乎不太对。 “姐，下一次来的时候，你把姐夫也带过来吧，让我见见未来姐夫。” “他忙哪有时间来呀？厂里的工作又不能请假。请假要扣工资的。” 冯慧茹叹了一口气，他们两口子是双职工。 原本两个人都能赚到钱，要不是因为她工作上出了问题，又被婆婆各种刁难。 何至于现在能陪着母亲来看妹妹。 “姐夫上班要扣工资，你上班难道不要扣工资吗？你怎么有时间陪着妈一块儿过来？” 冯慧珍多么聪明的人，一句话就抓到了姐姐的破绽。 姐姐不上班儿吗？ 冯慧茹支支吾吾编出了一个理由。 “我最近厂里不怎么忙，所以我们上两天班就休息两天。我把休假的时间集中到了一块儿，所以能跟妈出来。” “姐，你们厂效益不好？” 冯慧珍转身停下了手里的菜刀，扭身望向姐姐。 挂面厂的效益她非常清楚，在这个时间段儿挂面厂不可能出现不景气。 他们的挂面厂到后面变成了县里有名的面粉一厂。支撑着县里整个的粮食产业，就是到后期改革开放之后面粉厂那依然存在。 没听说过面粉厂有倒闭重组，而且面粉厂的效益一直都很好。 二姐明显是睁着眼睛说瞎话，面粉厂那么忙，怎么可能上两天休息两天？ “哦，最近不是很忙。” 冯慧茹背对着妹妹，根本没有看到妹妹沉思的眼神。 冯慧珍又转过头去继续做饭，姐姐不想说。 看来她得想办法套话出来。 上辈子二姐的情况其实她不是很了解，毕竟很早的时候他和所有的兄弟姐妹都断绝了关系。 一个人在那里穷困潦倒，至于哥哥姐姐后面是什么状况，冯慧珍还真不清楚。 二姐嫁给了什么人，她也不知道。 唯一遗憾的是这一次没有参加二姐的婚礼，不知道二姐夫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 难道说二姐身上的黑青是被二姐夫打的？ 二姐夫这个人有家暴倾向？ 如果真的是这样，冯慧珍绝对不会袖手旁观。 女人一旦遇到一个家暴的男人，那不用说这辈子都会是悲惨的，她绝对不允许自己的姐姐生活在这样的环境当中。 冯慧茹感觉到妹妹没有再追问，终于松了口气。 家家有本难念的经。 她能告诉妹妹自己的丈夫很好，可是丈夫唯一的缺点就是太听公公婆婆的话了。 如果说丈夫孝顺是个缺点，连她自己都没脸出去说，街坊邻居要是听她这么说，估计会骂她是个白眼儿狼。 谁家父母养大了孩子，不是希望自己的儿女孝顺。 可是日子过程现在这个样子，她也不知道该怎么办，没敢告诉母亲，也没敢告诉妹妹。更不会告诉哥哥和弟弟。 离婚？ 冯慧茹自己都觉得丢人，丈夫对她不错，可是要是真的离婚她心里又觉得很无奈。 如果去掉周围的因素，她和丈夫之间没有大的问题。 可是现在因为公公婆婆她们两口子这日子眼看着是已经过不下去了。 她只是想避开这件事，才会跟着母亲来到这里，想要冷静地想一想。后面到底该怎么办？ 第424章 有贼心没贼胆的冯慧珍 四个人开开心心地吃了一顿饭，冯慧珍把江磊送出去。 “晚上好好休息，你今天累了。明天我带国伯母和大姐出去，在城里逛一逛。你明天应该是要去饭店报道吧？” 江磊想要伸手去拉冯慧珍的手指，可是到底没敢。 前面有路过的路人回头笑着望向两个人，是旁边的街坊，江磊只能尴尬地笑了笑，就更不敢了。 “我明天要回饭店去报道，江大哥，那就麻烦你了。” 冯慧珍明天必须回饭店了，饭店的徐经理已经拍了两次电报，让冯慧珍赶紧回去。 江磊看到四下无人才伸手拉着冯慧珍来到了旁边的一个黑暗的巷子里。 “慧珍，你这一次真的没有事儿吗？如果有什么事情你不能瞒着我，我很担心。” 江磊非常认真地望着冯慧珍，黑暗里他只能看到冯慧珍的那一双像是黑宝石的眼睛熠熠放光。 冯慧珍望着眼前这个焦虑而又担忧的男人，不由得轻轻地靠了上去。 因为她的主动江磊根本没有防备，只感觉到怀里突然依偎进了一具柔软的身体。 淡淡的香皂的清香从他的鼻端飘过。 一双手臂紧紧地抱住了他的腰。 江磊叹息。 “你不要故意转移视线，到底这次的事情是怎么回事儿？徐经理已经给我打过电话。北川饭店的赵新平已经被警察带走了，警察说他涉及到一起贩卖人口事件。 而你居然因为抓捕人贩子获得了优秀市民见义勇为奖。你要是说两件事没有联系，连我都不信。我真的很担心。” 把怀里的女孩儿抱紧，轻轻地把下巴抵在女孩柔软的头发上，闻到她身上散发出的香味儿。 整个人忽然安静下来，心底连日来的担忧和焦虑，终于渐渐散去。 冯慧珍靠在江磊结实的怀里。 “江大哥，你不要老是这么聪明。我跟你说了，我没事儿，你就放心吧，你又不是不知道我有多么厉害。” “你不要老是觉得你自己聪明，做事的时候就毫无顾忌，你到底是一个女孩子。出门在外这一次是侥幸，万一呢？万一碰到厉害的人贩子。出了事儿怎么办？” 江磊抬起她的下巴，严厉地批评。 听冯慧珍的语气就知道，这女人完全不在乎，没把这件事放在心上。 江磊是又急又气，他真的担心冯慧珍，冯慧珍这个脾气爱管闲事儿，过于热情和善良。 这是优秀的品质，可是综合在冯慧珍的身上，会让他担心得整夜睡不着觉。 “江大哥，我答应你以后不把自己置身在危险当中，还不行吗？” 冯慧珍能够感受到江磊内心的焦虑和担心。 因为担心自己，江磊最近看到的时候，眼底的黑青就能看出来，他最近的日子应该也不好过。 有一个人，这个世界上除了父母，兄弟姐妹以外，唯一对自己牵肠挂肚的人，真的心里觉得很温暖。 江磊对她的好，她始终都知道。 “唉，你说我拿你怎么办？每一次你答应的很好，可是做的时候从来都是按照自己的想法去做，我真的很担心。真的希望你早一点毕业。我们能早一点儿结婚。” 江磊无奈的说道，怀里的女孩是自己心爱的人，可是她的性格很难，不会出现下一次的多管闲事。 他真的害怕。 他的手臂环住她的腰，感觉到她那柔软温暖的身躯在他的碰触之下的轻微震颤。 然后他听到了一声轻笑。 软软糯糯的，渗进人的心田。 他看到渐渐接近自己对面的面孔。 随着他瞪大了眼睛，黑色的瞳孔扩张到只剩外围一圈细细的浅浅墨色。 看着她的手抵在他的胸膛上，掌心覆盖在他的胸口肌肉上。 他能感受到她的视线落在他唇上，他心跳加速，嘴唇干燥，不由自主地舔舐自己的嘴唇。 然后冯慧珍居然双手环抱着他的脖子，抚摸他粗糙的后颈发根，这个动作让江磊口干舌燥。 天啊！ 冯慧珍要干什么？ 这个小妖精的身躯完全靠在他的怀里。 他感觉到她的双腿紧紧地靠在他的旁边，她那饱满柔软的上身和他的完全不同。 她双唇微启，江磊愕然吸气。 这个女人疯了。 她仰起头，滑细甜美的唇瓣仿佛玫瑰花瓣。 芬芳柔软，丝滑。 而她居然这么主动，江磊突然低声嘶吼，俯首瞬间占领主动权。 把她抱紧的时候，感觉血液在全身上下奔腾。 她臣服地迎向他，强烈的男性胜利感在他体内涌起。 她的手臂环绕他的肩膀，缠住他的脖子，任由他的探索。 一声低吟在他的喉咙深处响起。 江磊强烈意识到冯慧珍尝起来甜美炽热，完全沉浸在这一刻当中。 “慧珍，慧珍！” 二姐的叫声惊动了两个人，冯慧珍迅速地推开了江磊，一脸羞涩地扬声回答道。 “姐，我马上就回来。” 江磊看着犹如惊吓的小兔子转身逃走的女人。 不由得轻笑。 “有贼心没贼胆，刚才是谁先招惹的谁？” 不由地苦恼着想，冯慧珍还有一年半的大学生涯，自己似乎还需要忍耐很久。 甜美可口的媳妇儿就在嘴边，可是偏偏没办法吃下去。 真是人生悲剧啊。 江磊回头望了望那灯火阑珊的小院，吹了一声口哨。 心情愉悦地转身走了。 那里住着他最心爱的人。 冯慧珍慌慌张张地回到院子里把门锁上，摸摸自己烧得有点通红的脸颊。 刚才不知道怎么回事儿，鬼使神差一般她就被江磊的那一股气息所吸引，直接冲了上去。 不管不顾的后果就是自己点起了一把火。 天知道如果不是姐姐喊自己这两声，他们两个在巷子里会做什么事情。 “慧珍回来了，怎么不进屋啊？站在院门口干什么？” 冯慧茹正端着脸盆，把洗脸水倒掉。 疑惑地问正背对着自己站在院门口的妹妹。 “姐，我马上就进屋。” 冯慧珍吐了口气，揉了揉自己的脸颊，终于在热度缓和之后转身进屋。 刘翠花累了一天，早就已经歇下了。 挑开隔壁屋的帘子，今天晚上她决定和姐姐睡在一起。 第425章 隐瞒的冯慧茹 两姐妹洗漱完了爬上了床，冯慧珍撩开被子要钻进去的那一瞬间。 看到背对她正在脱上衣的姐姐，脱掉上衣之后背心底下露出了胳膊上的青紫。 冯慧珍眼疾手快，一把撩开了姐姐背上的背心。 底下的那些青紫让她一下子愤怒道，“姐，这是谁打的？” 冯慧茹急忙想要用手遮掩自己背上的衣服，扯回了手里的背心，迅速钻进了被子。 “没谁打的，谁能打我呀？我是不小心撞的。” 冯慧珍二话不说，一把掀开了被子。 冯慧茹根本没有想到妹妹会这么虎。 冯慧珍一把就撸起了她的秋裤，看到冯慧茹腿上的青紫。 再看她背上，肩膀上，胳膊上的青紫，冯慧珍问道。 “你是要自己告诉我是怎么回事，你还是准备我现在去把咱妈叫起来，一起来问问你到底是怎么回事？ 这能是撞的吗？谁家撞伤会撞成这个样子？全身上下没有一处好的，鬼信吗？” 冯慧茹急忙一只手捂住了冯慧珍的嘴巴。 “你小声点儿，被咱妈听到，她会伤心的。” “那你就告诉我到底是怎么回事儿，你今天要是不说清楚，我就去找咱妈。妈要是看到了你身上的这些伤，我相信妈也会忍不住。” 冯慧珍眼神都变得冰冷起来，整个人的面部表情变得非常严肃。 冯慧茹从来没有见过这一样陌生的妹妹。 微微有些不自在地缩了缩肩膀，“你先把被子给我，这样我冷。” 冯慧珍无奈地把手里的被子递过去，冯慧茹钻进去小声地说道。 “这是我被我公公婆婆打的。” “他们为什么打你？” 冯慧珍本来想象中的家暴，居然和自己的那个姐夫无关。 “还能为什么我自从嫁给你姐夫，你姐夫这个人过于孝顺，如果说是孝顺也没错，但是他的孝顺已经是毫无底线。 我们两个人挣的工资全都交给他爸妈，一分钱都不剩，我甚至想要买一包卫生纸都得问他爸妈要钱，可是我婆婆那个人只进不出。 只要钱交到她手里，拿不出来一个子儿。 前两天咱妈生病了。我想要回去看咱妈，可是回去总不能空着手，我手里连一分钱都没有。 只好去问我婆婆先拿点儿钱，毕竟看自己亲妈，哪怕就是买一包点心，买一瓶罐头也算合情合理。 绝对说得过去。 可谁知道我刚一提这话头，我婆婆劈头盖脸就把我骂了一顿。” “因为这个就打你？” 冯慧珍声音很平静，但是胸口怒气翻涌。 姐姐冯慧茹和冯慧珍的性格完全不同，冯慧茹是一个隐忍，温柔的性格。 用通俗的话，是个贤惠的女人，性格不强势。 能和冯慧茹吵起来，就证明这一件事绝对并不像冯慧茹所说的那么轻描淡写。 冯慧茹一向是这样的性格，为别人考虑得多。说这个话的时候，一定是生怕自己这个妹妹性格鲁莽。 因为这件事迁怒到了婆家人的身上，所以故意把这个事情说得如此平淡。 “这不是话感话吗？有时候一吵起来，什么话都能说出来。我也是，当时有点过于生气，说话没了分寸。所以把两位老人给气着了，也就和我动了手。 慧珍别想那么多，谁家不是这样啊？再说是长辈，是我的公公婆婆，我又能把她们怎么样？打两下也就打两下了，算了！” 冯慧茹侧过身，背对着妹妹，眼睛里无声的泪水滚落到枕巾上。 “姐，我不是小孩子了，我都已经多大了，你这样说，你觉得能从我这里过去吗？你是什么样的人我太了解。能逼着你说出这番话来，就证明这件事情不简单。 你实话跟我交个底吧，你不要让我在这里猜，我猜不出来。 我只能回去找所谓的姐夫去问清楚事情是非黑白。 我们冯家的女儿不能这么平白无故地受人欺负。你既然和妈来到这里，你一个出嫁的女儿没有娘家撑腰，那不就是放任婆家欺负你们？ 也许在他们的眼中，你就是一个连娘家都不护着的女儿。 在他们心目中不知道该怎么样地糟蹋你？ 我是你妹妹，我不能眼睁睁地看到这样，如果你不把事情跟我说清楚，咱们俩想一个解决的方法出来。 那么这件事我必须管到底。 你不和我说，那我就去跟妈说，我可以请假回去找哥哥，找弟弟。 咱们一起出面，我不相信这件事解决不了。 如果是他们家故意欺负你，糟蹋你，那么你完全可以离婚。 回家来家里人养得起你，我绝不会眼睁睁地看着我姐姐被别人欺负。 如果你不想要离婚，那么这件事也必须解决，不能以后就这样生活。 刚刚结婚半年就这个样子，如果结婚以后还有五年，十年，几十年的日子要过，这样下去怎么得了。 他们今天敢打你，看你不反抗，也没有娘家人找上门，下一次还敢打你。” 冯慧珍坚决的语气让冯慧茹吓了一跳，急忙扭过身来。 “慧珍，你别多想，真的没事儿。你不知道结婚之后因为柴米油盐，瓶瓶罐罐，两口子难免会吵架，打架。 你以后结婚就会知道。 这是公公婆婆又是长辈，我能怎么办？ 你姐夫也说了。我是晚辈，又是儿媳妇儿，让一让他们也就过去。 再说那是辛辛苦苦把你姐夫养大的父母。” “那是辛辛苦苦把姐夫养大的父母，可是不是把你辛辛苦苦养大的父母？ 你在咱们家，虽然咱们家不是过得多么富贵的日子，可是爸妈有打过你吗？ 把我们养这么大，就是为了送到别人家去，受别人的折磨，去受别人的打骂，这话讲不通。” 冯慧珍对于姐姐的思想一点儿都不赞同，姐姐是一个传统的女人。 想法还停留在很遥远的年代，大概是冯慧珍接受的是新潮的思维方式。 一点儿也没有任何想法，要求冯慧茹去忍辱负重。 冯慧茹被妹妹的话惊呆在当场。 “可是……可是……你姐夫说的有道理，那是他的父母，他不能不孝顺，我们也不能背上不孝的名声。” 第426章 愚孝的丈夫 “姐，姐夫要孝顺，在合理的范围之内我们都可以允许，谁不是人生父母养的。可是如果姐夫只是用孝顺作为借口，让你去忍辱负重，这就不对了。 对也听，不对也听，他爹娘钥匙。看你这个儿媳妇不顺眼，要你们两个离婚，难不成你们也要听？ 将来你要是没有生了一儿半女，他父母觉得你是个生不了孩子的女人。要求他儿子跟你离婚，你们也听？ 将来万一你没有生了儿子，生了一个女儿，她的父母重男轻女。 让他的儿子也和你离婚，去和别的女人去生一个儿子，难道你们也听？” “再比如姐夫是家里的老大，他的父母掌握了你和姐夫的所有工资，那么将来你们有自己的儿女，怎么养活自己的儿女？ 要钱的时候也像今天这样要一笔钱很困难，连打带骂甚至引出家庭纠纷。这样的日子，你要过吗？” “再或者他的父母用你和姐夫的这笔钱养了家里老老小小。把所有的孩子都养大了，反倒是你们没有一分钱。 将来分家的时候，你们一分钱也没有，我就问一下你们两个人怎么过日子？” “那是不可能的，我和你姐夫这不是都有供电工作，每个月有工资。可是家里的弟弟妹妹还小，上学的上学再说他们也没有端铁饭碗。 我们作为老大照顾一下弟弟，妹妹不是应当应分的？” “今天你们可以在厂里上班挣工资，可是万一有一天工厂不行呢？” “那怎么可能？工厂是国家的。” 冯慧茹根本没有想过这种可能性。 “怎么不可能？工厂要倒闭，要破产，要转卖出去，工人们都要失业下岗回家，请问一下你和我姐夫依靠什么生活？ 我告诉你，我在省城这里的。食堂都已经开始搞私人承包制，请问一下你怎么敢保证你们的厂子将来不会这样私人承包就成为私人的？ 每年向厂里上缴一定的资金，可是厂子归私人管理，再也不是国家的工厂，也不是国营的工厂。 到了那个时候，私营老板不想用，你们就直接可以把你们开除。请问一下后面没有积蓄，没有存款，你们两口子去大街上喝西北风，如果有了孩子，带着孩子一块儿去喝西北风？” 冯慧茹静静地躺在那里，听到这犹如晴天霹雳一样的消息。 “你说的是真的？” “姐，我这里是省城省会城市，这是省里最大的一座城市。你说我说的是真的还是假的？我是你亲妹妹，我如果在这个上面骗你有什么意义？ 对我有什么好处？ 省里比县里得到的消息更准确，比县里实行的政策会更快更迅速，你想一想省里现在已经这样推行，等有一天到了县里是迟早的事情。 如果真的发生我所说的事情，你和姐夫没有了工作，问一下你们两口子靠什么？ 钱全部交给家里，你们两口子以后拿什么养活你们自己？ 拿什么养活孩子？ 如果没有了工作，你们两个以什么为生？” 冯慧茹彻底愣在当场，这一切是她从来没有想过的一个难以想象的未来。 冯慧珍语重心长地跟姐姐聊了半夜，终于从姐姐的嘴里把事实的真相拿到了。 姐夫张振刚家庭条件一般，家里也是附近郊区的，全都是农民。 他是顶替父亲到厂里去上班的。 他是家里老大，当时顶替工作的时候也是因为他的年龄刚刚符合。 所以他才代替父亲去厂里上班。 可是就因为这样老两口总是抓住这一点，说张振刚占了弟弟妹妹的便宜，就应该把挣的这份钱为弟弟妹妹贡献出来。 而张振刚也是个老实巴交的汉子，不光老实巴交还愚孝。 也觉得自己是家里老大，再说父亲把工作给了他，他是家里唯一端铁饭碗的。应该承担企业照顾弟弟妹妹，照顾家人的责任。 这些年挣的工资全都交给了家里。 都已经30岁了，还没能结婚，就是因为没有女人愿意嫁到他们家，拿不出彩礼，家里负担又这么重。 结果经人介绍认识了冯慧茹。 张振刚是个好男人，对冯慧茹的确很好，可是在他的心目中总是要把家人父母，弟弟，妹妹排在第一位。 结婚之后，他不光听从母亲的安排，让冯慧茹也把她的工资交给了父母管理。 两个人是一点私房钱都没有。 冯慧茹不光把钱交给了公公婆婆。 甚至每个礼拜休息的时候，还要回到村里给婆家人帮忙干地里的农活。 回到家里，所有的家务都是她一个人在干。 一开始冯慧茹是新媳妇，抹不开脸，当然让干什么就干什么。 可是日子长了，她也觉察出来不对。 每一次她回去总是攒了一堆的衣服给她，不光要洗衣服，做饭。 甚至连吃完饭家里的小姑子小叔子都没有人搭把手帮忙，仿佛她是家里的保姆一样。 在这个家里，她和自己的丈夫张振刚仿佛是理所应当地为全家人付出，没有人感激，她觉得这样不行。 冯慧茹想要抗争过，可是每一次抗争的结果就是婆婆和公公冲过来找丈夫的麻烦。 指着鼻子骂白眼狼，甚至两个人把张振刚打得鼻青脸肿。 张振刚最后只能低声地恳求冯慧茹，让她去道歉，让她做让步。 张振刚唯一会跟冯慧茹说的话就是这是养大自己的父母，为他付出一切的父母。 如果不是因为他现在家里不会是这个样子，他既然继承了父亲的岗位就得为这个家里做出贡献，他有责任去照顾弟弟妹妹。 冯慧茹心疼丈夫只能一次次地妥协，而妥协的结果就是公公婆婆家里的小叔小姑子已经得寸进尺，小到让人发指。 一开始还算是对她客气，可是在她一次次的让步之后，公公婆婆甚至对她这个儿媳妇儿也敢动手。 这已经不是第一次打她了，只不过这一次比较过分，冯慧茹实在忍不下去才跑回了家里。 她跟厂里请了假和母亲出来也是为了让自己散散心。 冯慧茹真的有点累了，她不知道这日子是什么时候是个头，离婚可是又不能离。现在所有的真相像全都告诉了妹妹，仿佛心里卸下了一个重担。 第427章 拒绝采访 “姐，这样的日子你还准备这样过下去吗？” 冯慧珍没有怒其不争，在这个年月这个年代没人敢去提离婚。 离婚对于男人和女人伤害都很大，对于两个家庭伤害都远远超乎想象。这也是这个年代没人愿意这么做的事情。 很多女人终其一生就是用忍耐去过日子。 冯慧茹叹了一口气， “我能怎么办？已经和你姐夫结婚了。离婚是不可能的，离婚了咱家在村里都抬不起头。哥哥，嫂子，弟弟，媳妇，还有你们以后都会被人戳着脊梁骨。 我不能只为自己考虑。 我就是累了，忽然之间觉得有点儿生无可恋。才想着跟妈出来走一走，也许见见你，见见外面的世界。我会好一点儿。” 冯慧珍躺在那里一言不发。 冯慧茹渐渐闭上了眼睛，睡着了，有一些事情是不能解决的。 第二天一大早冯慧茹起来收拾，一眼看到已经在厨房里忙活着的妹妹。 吓了一跳。 “你什么时候起的？我都没有听到！” “我也刚起来，做了早饭一会儿江磊会带你们出去逛一逛，既然来了就好好的走一走，我们这省城里有很多古代文物建筑。” 冯慧珍把已经煮好的挂面盛出来。 看到妹妹眼底下的青影，冯慧茹立刻心疼道。 “你是不是昨天晚上没睡啊？都是我，我就不该告诉你。” “姐，不是因为你的关系，我昨天坐了一天的车，白天一直在车上睡觉。回了家，自然晚上睡不着。” 冯慧珍安慰姐姐把饭菜端进屋里。 吃完了饭，江磊果然按时来到，看到冯慧珍眼底的青影。 江磊微微有些疑惑，冯慧珍看到母亲和姐姐难道是昨天晚上母女三个聊天儿聊得太晚了，所以没休息好？ 微微有些不赞同地嘱咐冯慧珍。 “你得好好休息，马上就要正式开始工作，休息的时间会越来越少。你这样下去，对身体不好。” “江同志，我知道！今天开始我会好好休息的。谢谢你今天要代替我带着妈妈和姐姐到处转悠。” 冯慧珍笑着和江磊撒娇。 本来这件事是应该她做的，可是她刚刚回来，马上要销假，再请假不合适。 江磊真的替她解了燃眉之急。 “你的妈妈和姐姐就是我的妈妈和姐姐说什么提不提，我们两个人还需要这么见外？” 江磊眉目之间都是温柔。 送走了江磊和母亲，姐姐，冯慧珍把屋子里简单的收拾了一下，拎着皮包出门。 她得回北川饭店。 昨天晚上一夜未睡是因为她已经想好了，要替姐姐解决这个难题。 张振刚的问题很简单，人都是生活在幻想当中，谁也没有见识到将来会怎么样。 永远不会和自己犹如吸血鬼一般的亲戚划清界限，尤其是他们这种骨肉血亲。 姐姐不会愿意以离婚，那么她就按不离婚的方法来帮姐姐解决这个问题。 她可不是一般人。 当然首要的任务是现在必须正式回去上岗。 冯慧珍拿着工作的调令和工作关系的介绍信来到了北川饭店，先去到找徐经理。 徐经理看到冯慧珍，一筹莫展的徐经理终于露出了笑脸。 “你可算回来了，小冯啊，你的事情我听说了，你知不知道市里的报社记者马上就要上门了，我还正想你要是再不回来，我可就扛不住了。” 冯慧珍的事迹已经让太多人知道。 省里领导为此专门打过电话，市里的刑警大队还派人送来了锦旗。 报社的记者纷纷要求采访，冯慧珍的个人事迹都被徐经理挡住了。 冯慧珍要再不回来，他头都快炸了。 “徐经理这件事还是要您给我打了，我这是做了我应该做的事情。没有什么丰功伟绩，我不想上报纸，也不想被人推出去当做一个英雄。 我只是一个普通人，只想过普通人的日子，遇到了这种事情，我自然不能袖手旁观，况且我还在其中。” “徐经理，你就跟他们说，普通人只是想过普通人的生活。他们这样大肆的渲染，其实对我个人没有任何的好处。” 徐经理差点儿傻眼，这个世界上居然还有人把名利拒之门外。 “小冯啊。你知不知道你现在可是有名的英雄人物？怎么会没有好处呢？你的名气大了，咱们北川饭店跟着一起沾光。” “你还是应该好好考虑一下。” 冯慧珍无奈地解释，“徐经理，如果那些人贩子还有其他的同伙看到这些报道，看到我本人，你想过会有什么后果吗？也许打击报复就在后面等着我。 徐经理，您想一想是不是这个道理？如果因为我再给咱们北川饭店带来不可预估的各种后果，咱们是开饭店的，如果人贩子真的找上来，人家可以找各种理由。 到时候咱们负担不起这种后果。” 徐经理听完这话，一下子打了个冷战。 对呀！ 荣誉的背后就得承担责任，这些人贩子都是成群结伙的，万一真的找上门儿了。 一想到那些后果，徐经理瞬间就冷静下来。 “小冯，你说得对，咱们应该低调，这种事情必须保证咱们英雄的个人安危。你放心，后续的事情我来办，一定不会再让他们骚扰到你。 对了，你的工作手续已经办完了吗？” 冯慧珍把工作手续和介绍信都拿出来，徐经理看完之后笑着点点头。 他还是很看好这姑娘的。 “就把这些东西留在我这里好了，工作手续明天应该就可以办完。你明天就可以走马上任，你这个第五食堂的承包责任人可要好好的大干一场，让我们大家都看到你的成绩。” 徐经理对冯慧珍带有无比的期许。 冯慧珍离开徐经理的办公室。 又去见了刘主任和王主任。 这才知道那个赵新平早就已经被抓起来了。 人贩子交代的第一时间公安同志已经打电话请求当地配合。 赵新平是个软蛋，已经派出所早就已经交代得清清楚楚。 因此还把那位冯主任给牵扯出来。 总之这一次的事情彻底把五食堂清洗了一遍。 第428章 热情的小姨子 张振刚下了火车擦了一把头上的汗，急忙按照打听的地址赶往了第五食堂。 他知道自己的小姨子在省里上大学，又听说小姨子居然在北川饭店干得不错，马上就要承包第五食堂。 一个礼拜之前，不过就是因为父母打了妻子，妻子回了娘家之后，居然一去不复返。 他也是后来到妻子的厂里去打听才知道，妻子居然在厂里已经请了假，而且一请就是请了半个月的假。 他明白这一次父母做得有点儿过分，下手太重了。 父母打自己可以，可是打妻子的确有点说不过去。 可是这件事情他又能怎么办？手心手背都是肉，他架在中间根本毫无办法。 他只能请了假，匆匆忙忙地买了火车票赶了过来，想着在这里给妻子赔礼道歉。 顺带陪着妻子散心上几天，说不定这件事情就能过得去。 有丈母娘和小姨子在，说不定还能劝劝妻子。 这件事张振刚觉得自己也很委屈。 一边是自己的亲爹亲妈，一边儿是自己的媳妇儿，可是爹妈终究是养育了自己一场，难不成能把爹妈扔到一边儿？ 那岂不是让别人戳着脊梁骨骂他是个不孝子？ 他知道爹娘做事有点儿过分，可是自小到大，爹娘都是这个样子。 总不能因为这样当儿子的，就偏心自己的媳妇儿。 寒了老人的心。 张振刚从来没觉得自己在这件事情上有错。 绝对不会做一个娶了媳妇儿忘了娘的人。 他在第五食堂门口等着，等到下班的时候才凑上去跟人打听。 “请问一下谁是冯慧珍？我想找一下冯慧珍同志。” 冯慧珍推着自行车出来，听到居然有人找自己抬头打量了一眼。 “我就是冯慧珍，你是谁啊？” 张振刚一听这话，终于露出了笑意。 “你就是慧珍呀，我是你姐夫，我是你二姐夫，我是冯慧茹的丈夫张振刚。” 冯慧珍看了看，张振刚认真地说，张振刚这个人五官端正。 光看面相来说是个憨厚老实的人，越是这样的人越是死心眼儿，一根筋。 看对方这一副样子，显然是来给姐姐赔礼道歉的，她从姐姐的语气里能听出来，姐姐虽然对张家有怨言。 也恨丈夫从来不帮自己，可是对张振刚这个人居然还是很维护的。 如果不是有张家拖累的话，大概张振刚不会和姐姐过程现在这样。 “姐夫，你怎么来了？既然来了，怎么不回家去啊？” 热情，绝对的热情，这种热情让张振刚受宠若惊，同时心里也明白妻子肯定没有跟丈母娘和小姨子说在家里的遭遇。 心里终于松下一口气。 妻子无论怎么样也是一个明白人，终究明白家丑不可外扬的道理。 “你姐姐出来这么久了，我有点儿想她顺路到这里出差，我就想着接你姐姐一块儿回去。我不知道你们在哪住，只能找到你工作的地方。” “行啊，姐夫，跟我走吧，我估计这会儿咱妈和姐姐回来了。” 冯慧珍一脸热情，招呼着张振刚坐在自己自行车后面，把张振刚带回了家。 回到家里果然母亲和姐姐已经回来了，江磊把他们送回来之后还有单位的工作要忙，直接回了机械厂。 看到张振刚，刘翠花这个丈母娘也有点诧异， “你怎么找来了？小张，怎么几天没见媳妇儿就这么想得慌啊？怕你媳妇儿跑了？” 平日里对于这个女婿刘翠花还是很满意的，女婿为人老实憨厚。 平常只要是下班儿没事儿的时候也会到家里来帮忙干干家里的活儿。 对女儿也很好。 看着小两口日子过得和和美美，她这个丈母娘也很满意。 “娘，我是顺路到这边出差，所以想着来看看小姨子，我们结婚的时候没见到小姨子。当然顺带也是想把慧茹接回去，他不在家里，我一个人也是空落落的。” 冯慧茹看到丈夫脸上的神色有点尴尬。 “姐，姐夫来接你了，今天晚上我给大家做顿好吃的。我瞅这样子，姐你可在这里也住不了两天了，姐夫这个着急的样子，恨不得明天就把你接回去。” 冯慧茹脸上一烧，别人不知道真相，妹妹不知道吗？ 故意这么说，这不是戳自己的心吗？ 张振刚急忙凑到了冯慧茹面前。 “媳妇儿，我错了，我跟你认错，要打要骂，咱回家去行不行？求求你给我点儿面子。” “我知道了。” 冯慧茹看着低声下气跟自己赔礼道歉的丈夫又能说什么？ 每一次都是这样。 有些悲哀地想，这日子周而复始，也许自己这辈子都得这样过下去。 一顿饭吃完。 一家人的气氛异常和谐，到了晚上的时候，冯慧珍自动搬到了母亲的房间。 把冯慧茹那边的房间让给了姐夫和姐姐。 第二天江磊知道姐夫来了，也是热情地招呼了他们，并且继续带他们去逛了街。 两天之后，江磊帮他们买了回程的车票。 临走的那一天，冯慧珍特意给他们做了一大桌子的饭菜。 饭后还给他们切了一大盘的桃子。 看着这水灵灵的桃子，连刘翠花都忍不住。 “你们这里这么快就到了桃子下来的季节，我瞅着这天还冷啊？” “这哪是这一次下来的桃子？你没看啊，这桃子是煮过的，这是我自制的桃子罐头，你们尝一尝，看看我手艺怎么样。” 冯慧珍亲自给一人端了一碗。 每一个人碗里桃子并不多，只有两块，再加上一些糖水。 张振刚咬了一口桃子，还真是酸甜可口。 三两口就把碗里的桃子和糖水吃光了。 冯慧珍笑着把所有的碗都收了，下午她亲自送一家人上车。 还给他们带了不少吃的，喝的和回去的礼品。 甚至给张家的一家人都带了礼品，临走的时候悄悄地给姐姐手里塞了一个信封。 挥手和母亲和姐姐告别，她相信很快他们就会见面。 江磊终于松了口气。 是不是他终于有机会能和媳妇儿过二人世界？ 哪成想冯慧珍第二天就告诉她，她在食堂那边分了一间宿舍。 这样就近，比较方便。 刚刚承包五食堂要做的事情还很多，所以忙不过来。 江磊瞬间就蔫了。 第429章 送医院 冯慧茹他们下了火车把母亲送回去之后，两口子终于回到了婆婆家。 他们分不到宿舍，所以一直都和婆婆，公公他们住在一起。当然回到厂里上班儿的时候，两个人就各自住单身宿舍。 看到冯慧茹和张振刚进门。 张母横挑鼻子竖挑眼。 “哟！我们家的有功之臣回来了，怎么还让我家儿子去接你？你倒是架子很大，下到我们家连个蛋都没有生出来。居然还有脸让我儿子去接你。” “你也不瞅瞅你那个德行。你凭什么让我儿子去接你？我告诉你，我儿子去接你的，来回火车票必须把钱给我。我们可没有那个闲钱，成天哄着你。” 张振刚一听母亲的话，急忙上去劝道。 “娘，您说什么呢？都是一家人。再说我去接慧茹的火车票，是在厂里问人借的钱。” “借的就不是钱了吗？你借的钱就不用还了吗？这笔钱怎么算？我跟你说工资一分钱你都不能少交给我。你是为你媳妇借的钱，让你媳妇儿自己还。 她不是现在长本事了吗？还敢跑了？谁家儿媳妇儿被婆婆公公说两句，打两下就哭哭啼啼地回娘家，怎么着还反了她了。” 张母一向觉得在家里是一言堂，只要她和自己丈夫说了算，老大一向都听他们的。 这个儿媳妇娶进门也是受惯了他们的拿捏，甚至都不敢跟娘家人说，要不然那娘家的兄弟咋不找上门来？ 这也是张母的底气。 冯慧茹一听这话，简直气得掉泪。 “行，从今天开始，我自己的工资我自己拿着，你不是让我还钱吗？我还！” 这就是冯慧茹的打算，既然他还要过下去，那她就得为自己和他们这个家的将来考虑。 工资她必须拿回来，张振刚的工资拿不回来她就不说了，那是张家的事情实在管不了。 可是自己的工资凭什么要让公公婆婆拿着？ 果然，张母一听这话，立刻暴跳如雷，顺手抄起家里的扁担，直接奔着冯慧茹就打了过去。 “好你个杀千刀的贱人，反了你了，你嫁进我们张家就是我们张家的人。你的钱？你哪有什么钱，你嫁给张家，你的钱就是张家的钱！ 怎么着现在要反了天？我告诉你我打死你。” 张振刚急忙冲上去想要阻拦母亲，结果也不敢太用力。 一个不小心母亲可能就直接躺在地上打滚儿。 自家娘亲的那一套手段他当然知道，就因为这样扁担挑水的铁链子直接砸在了他的额头。 张振刚只觉得头上剧痛。 突然之间整个人晕晕乎乎起来，然后倒在地上昏了过去。 张母显然也没有想到扁担没有打着儿媳妇儿，反而把儿子打倒了。 看着儿子头破血流，整个人昏迷不醒地倒在地上，张母也吓坏了。 冲着呆立在一旁的冯慧茹吼道，“你还傻站着干什么？你男人都昏过去了，不赶紧抬进屋里去！” 冯慧茹急忙冲上去抱起丈夫，用力地摇了摇张振刚，可是张振刚依然昏迷不醒。 她用力想要背起张振刚，可是张振刚毕竟是个高大的男子，她的身材不足以背起丈夫。 只好向婆婆求救。 “娘，你喊一下小叔和我一起先把振刚送到医院，他这个样子不好。” “送什么医院呀？不过就是头上破了点儿皮，你先把他扶到屋里去躺一会儿。给他灌上半碗糖水下去一会儿就好了。 送什么医院啊？送医院不花钱啊，咱家哪有那个钱？” 冯慧伦茹求救无门，只好先把丈夫拖进了旁边的屋里，放在了床上。 赶紧跑到厨房去倒水，找了半天厨柜儿里没有白糖。 急忙跑到隔壁屋，“娘，能不能给我点儿白糖？” “没有了，你想要白糖自己去买。” 张母眼珠子一转，顺嘴就说出来。 儿媳妇儿娘家那也算是殷实的，人家当初给儿媳妇儿陪嫁可不少。 冯慧茹又急又气，这个婆婆往日里就是这样，可是今天情况不一样。 自己的丈夫到底也是婆婆的亲生儿子，怎么能对亲生儿子？ 她以前以为婆婆只是对自己这样，现在才知道婆婆连亲生儿子都能这样对待，更何况她这个儿媳妇儿。 急忙碗里捏了一点盐，没有糖加点盐也算，听说加一点盐水也能起到消毒的作用。 她把半碗水给张振刚都灌下去，可是张振刚都吐了出来。 冯慧茹急了，这样下去肯定会出事，正常人怎么会喝了水吐成这个样子？ 她二话没说，咬了咬牙，背起丈夫用力地走出门去。 “老大家的，你干什么去啊？” “娘您不送振刚去医院，我送他去医院，我不能眼看着他在家里越病越重。您不把他当人，他还是我的丈夫。” 冯慧茹咬着牙，背着丈夫走出家门背后远远地只听到婆婆的骂声。 “去什么医院啊？那不是浪费钱？在家里躺两天就好了。我告诉你，你要是去医院花的钱，我一分钱都没有，有本事你自己掏钱。 败家的娘们儿，成天就知道胡花钱。” 冯慧茹背着丈夫急匆匆地来到医院，来到医院，她整个人像是从水里捞出来的一样。 毕竟张振刚是一个大男人。 1m78的个子，足足有130斤。 冯慧茹背着个大男人不冒汗才怪。 急救室的医生和护士急忙把张振刚推了进去，不大一会儿功夫。 医生出来了，脸色很不好。 “你们怎么现在才把病人送了？病人的情况很危急，现在这个样子。有点儿像出血热，也有点儿像是脑血栓，脑梗阻。 现在已经输液，病人醒过来了，不过你们家属赶紧去办住院手续。” “医生，如果真的是脑血栓能脑梗阻，那该怎么办？” 冯慧茹也是第一次遇到这种事情，她没有见识过。 “我实话跟你说吧，如果是脑血栓，那么就必须做手术，如果是脑梗阻，中风一类的，那么治疗到最后可能会有后遗症。你们要做好思想准备。” 冯慧茹听了这话，差点没一下子摔倒，张振刚现在才32岁。 如果真的留下后遗症，听医生说后遗症，有可能是半身不遂。 或者是说不了话，甚至走不了路。 第430章 人财两空 冯慧茹是跌跌撞撞地跑回了家里。 她回到家里看到正房的堂屋里一家人正围坐在饭桌前吃饭。 公公，婆婆外加小叔子小姑子。 看到她进门，婆婆连眼风都没有扫过去。 一家人居然视若无睹。 冯慧茹内心悲愤，到了这个时候，一家人没有人关心过自己丈夫怎么样了？ 那是一个活生生的人，为这个家做了那么多贡献的人。 居然没有一个人关心过张振刚现在怎么样！ 可是即使她心里充满了愤怒，这个时候也不是她发泄愤怒的时候。 她只能走到公公婆婆面前。 “爸妈，振刚现在在医院里，医生说他病得很重，需要住院，有可能要做手术。” 听到这话，刚才气氛融洽地吃饭的一家人这会儿似乎终于反应过来。 “你说什么？振刚病得很重，怎么可能？我不过就是扁担那个头捎带着一下罢了，怎么至于那么重？ 肯定是你？是你这个败家娘们儿，你撺掇振刚故意假装是不是？” 张母第一反应就是自己这个儿媳妇儿没干好事。 “妈，这都到什么时候了？在医院里那能假装吗？医生护士能陪着我一块儿假装吗？我是个什么样的人？我有那么大的能量能让医生护士都跟我一块儿假装？ 振刚真的病得很重。医生说了脑血栓或者是脑梗阻。 如果现在不赶紧做手术，重则有生命危险，轻则有后遗症，严重的后遗症可能就是半身不遂或者瘫痪在床。” 这一番话才真的把众人吓得目瞪口呆，显然张父张母也没有想到会有这个后果。 “怎么可能？我儿子身体那么健康，怎么可能会有脑血栓或者是脑梗阻？你胡说什么？你别咒我儿子。” 张母恨不得扑上去直接撕了眼前的这个儿媳妇儿。 “行了，你别在这里闹腾了。先听听他怎么说。老大家的现在怎么办？” “医生说了暂时住院治疗，这两天就赶快安排手术。爸妈住院需要钱，求求你们先把钱拿出来给我们。医生说住院要交押金，加起来要300块钱。” 冯慧茹也没有办法，她手里一分钱都没有，到了这会儿她猛然想起来妹妹那天晚上跟她说的话。 如果有一天她的孩子病了，她自己病了，需要钱的时候怎么办？ 这会儿也去问公公婆婆要？ 果然，一听到要钱，张母的脸色立刻沉了下来。 “要钱没有，要命一条，我告诉你，你别以为你撒个谎，我们就能相信。我儿子身体那么好，根本不可能得这么重的病。谁在那里胡说八道呀？” “妈，都到了这个时候了。郑刚的命要紧，您真的不管郑刚吗？300块钱并不多。我一个月工资28块五，振刚一个月工资有36块5，我们俩加起来六十多块钱的工资全都交给您了。 哪怕就是一个月花一半，可是一年下来起码也能攒三百多吧。 300块钱您先拿出来，等振刚好了，我们俩上班儿挣的工资再还你不行吗？” 到了这个时候，为了丈夫冯慧茹只能低声下气地哀求。 “哪有300块钱？你嫁进我们家才多长时间？跟你结婚不用掏彩礼，我们家儿子花了彩礼才把你娶进门的。 处处不要钱啊？ 再说了，你嫁进我们家来也不过才半年时间，你哪有挣了那么多工资？我跟你说没有，没有就是没有。” 张父眉头皱了一下，他本来觉得到了这个关键时刻，他们做父母的自然应该搭把手。 儿子病得这么重。 不能做得太过分，可是没想到妻子提前把这话堵上了。 “别说了。咱们先去医院看看振刚到底怎么样，在家里吵成一团有什么用。” 张父吼了一嗓子，终于大家都安静下来。 张父，张母和冯慧茹赶到了医院。 看到躺在病床上还不是很清醒的儿子，听到医生这一次跟他们的谈话。 张父张母终于明白这不是开玩笑，张振刚这一次就算是好了，也会有后遗症。 医生说得很明白，如果住院做手术治疗的话，那么可能保住命。 如果不做手术的话，那么张振刚可能就真的一命呜呼。 不过就算是保住了命，恐怕也真的会留下后遗症，半身不遂那是肯定的。 伴随半身不遂的就是说不清楚话，而且也做不了家务。 总体来说，张振刚这辈子就变成了个废物。 张母突然就抱着躺在病床上的儿子嚎啕大哭起来。 “你可是咱们家的顶梁柱啊，你怎么能这样？你要是半身不遂你要是没了，让我和你爹，你弟弟妹妹怎么活？” “你怎么这么狠心啊？” 医生和护士一看，这样子很容易让病人情绪激动，躺在病床上的张志刚已经不能说话。 在那里已经开始痛苦地抽搐，挣扎。 医生和护士急忙把他们赶出病房，开始给张振刚急救。 过了两个小时，医生总算是松口气，出来说道。 “你们能不能不要刺激病人了？他现在情况很不好，你们这样下去只会让自己的病人更加严重。 你们是想让病人死，还是想让病人生啊？以病人目前的情况，明天就必须手术，如果明天再不手术的话，耽误了病情。病人可能就真的完了。” “医生，求求你，求求你，救救我丈夫。” 冯慧茹急了，直接跪在了医生面前，到了这个时候，她不能扔下张振刚不管。 医生叹了口气，把冯慧茹扶起来， “不是我不救。我已经说了，明天安排手术，你们现在赶紧回去筹钱，住院费交了，再加上手术费。一共是六百块钱，如果这笔钱不交，明天做不了手术后果我就负不了责。 只能说你们家里人赶紧商量好，赶紧把这个事情办了。” 冯慧茹转过身，满眼是泪地看着公公婆婆，扑通一下跪倒。 “爸妈，求求你们，求求你们把钱拿出来吧，振刚这么多年挣了这么多年的工资全都交给家里，他身上没有一分钱，我结婚之后也把工资交给你们。 我们两个都是没有一分钱，这个时候你们不救他，谁能救他？” 张母刚才心里就已经考虑开了，儿子现在的这状况。 要么就是死，就算是救活了也成了一个残废，还需要人照顾。 不光不能挣钱，还需要人照顾，如果是这样的话，她不能把家里的钱拿出去。 如果拿出去他们老两口以后怎么办？小儿子和小女孩儿以后怎么办？ 到时候那可就真是人财两空。 第431章 狠心的父母 张父和张母对视一眼，两口子心意相通，做了这么多年的夫妻，两个人心里想什么一眼就能看出来。 张父立刻捂着心口，闭上眼睛，痛苦地呻吟起来。 “我的老大，我的儿啊……” 张母急忙扶着丈夫说道。 “老大家的不是我们不管，你看你爸现在都这个样子了，你爸有心脏病。身体不好，我先扶他回家，你还是回娘家想想办法吧，家里什么情况你应该知道。我和你爸没办法。” 扔下这句话，扶着自家的男人，两个人飞快地离开了医院。 这一番操作让医院里所有人都愣在当场，医生和护士同情地回头看了看，还跪在地上的冯慧茹。 遇上这么个婆婆，公公还真是倒了霉。 冯慧茹一屁股跌坐在地上，整个人哭了起来。 “他们怎么能这么做？这可是他们亲生的儿子呀，为什么人的心这么狠？” 医生，护士把她扶起来，这种事情他们见多了。 但是第一次见到亲生爹妈会这么对自己的亲生儿子。 “你别哭了，还是赶紧回去想想办法，无论是怎么样，得先救活着的人。” 冯慧茹擦干眼泪，急匆匆地跑了出去。 是啊，她现在不能乱！ 她如果也乱了方寸，躺在医院里的张振刚怎么办？ 如果连她也放弃了，张振刚就只剩下死路一条。 冯慧茹飞快地跑回了娘家，到了这个时候，她能依靠的只有娘家人。 刘翠花好不容易刚回来家里安顿下来，本来是想着喘口气休息休息。 结果天刚擦黑，刘翠花还没等吃了饭上炕休息。就听到女儿回来的声音。 “姐，你怎么回来了？你不是早上刚和娘分手吗？” 老四冯志祥看到姐姐回来，有点儿纳闷儿。 老二一听这话，也从屋里走了出来。 “姐，这是咋回事儿啊？是不是出啥事儿了？” 他新婚娶了媳妇，现在家里有媳妇儿帮衬着母亲做家务他也能省心很多。 “慧茹怎么了？你怎么回来了？” 刘翠花听到这话，急忙穿上鞋跑出屋来，看到女儿眼睛通红，整个人披头散发的样子，吓了一跳。 “娘，我求求您，求求您救救振刚吧。” 等冯慧茹坐下来喝口水，把事情的前前后后说了一遍，刘翠花早已经被气得火冒三丈。 “这都是什么人啊？自己亲生儿子都不管。虎毒还不食子，这一家子难道是畜生吗？” 冯志强看了一眼二姐。 “娘，到了这个时候，你也别因为这个生气，这样咱们先把想办法把钱凑出来。给姐夫把住院费交了，看这个样子亲家这两口子是不打算管姐夫。 大概是他们也听说姐夫就算是治好恐怕也得闹个半身不遂，二姐，我劝你一声，你还得早做打算。 以这两口子的这种做派来说就算是姐夫出了院，恐怕你们也回不去那个家门。你不提前做打算的话，你和姐夫很可能就流落街头。 娘，这笔钱咱们要掏，可是不能掏得这么无声无息，就算掏了住院费，咱们也必须让街坊四邻周围的人都知道这件事。 总不能咱们做了好事，到最后反而没落个好。” 冯志强一向有脑子，人又精明，脑子又灵活，这个话说到了点子上。 “对，对对，老三说得对，咱们分头行事，我先去柜子里找我的存折。” 刘翠花急忙回了屋里，打开柜子把存折拿出来，翻开存折上面有500块钱。 这笔钱本来是他准备存着不动的，这可是当初小闺女回来的时候给自己留下的。 成家的时候已经给老大和老二花了一部分，剩下的这一部分后来再加上冯慧珍时不时给她寄钱回来，才凑出来这500块钱。 可是做手术要600块钱。 还差100块钱。 刘翠花把存折递给了女儿。 同时把户口本和印章也给了女儿。 这会儿取钱也不一定非得是本人拿着户口本和本人的印章也一样，可以把钱取出来。 当然，这会儿的钱也没什么密码。 “你先把钱拿出来，先把这部分钱交上，娘到村里再跟其他人借一借，剩下的钱我让你弟弟一会儿给你送过去。” 冯慧茹哭着接过来存折，她知道这是把娘家刮干了。 “娘，谢谢您。” “你这孩子说什么傻话呢？咱们是一家人，遇到了这么大的难事儿，你不找我们，你去找谁呀？” “你先去医院，你现在出门儿去借钱，兜里揣上钱，我和老二去找你公公婆婆总不能他们一分钱不掏。” 刘翠花把女儿打发走，和儿子商量对策，冯志强喊了弟弟，又叫了村里的几个婶子帮忙。 刘翠花儿找了村里和自己相熟的几户人家，一说要借钱，人们倒是很大方，谁不知道刘家现在起来了，借这100块钱肯定能还上。 冯改花的父母那两口子一听说他们要找人助阵去找亲家闹事。 立刻两个人凑了上来，他们可是坚定不移的冯慧珍的傀儡。 为主人的父母做事，就是为主人做事。 这俩是村里有名的二溜子和泼妇跟上来只会有好处，没坏处。 一行人浩浩荡荡直奔张家。 张家父母正在屋子里合计。 “他爹今天这事儿不是咱们不管老大是出了这么大的事儿，咱们管不了。老大以后要真是半身不遂，谁养活他呀？” “话虽然是这么个道理，可是到底是咱们亲生的，这么不管也不合适。你让街坊四邻看到了该怎么说咱们？不得戳咱们的脊梁骨？” 张父虽然也不要脸，可是到底是自家的亲生儿子，心里还是有点儿膈应。 “就算是戳脊梁骨，谁知道啊？你不说我不说街坊四邻怎么会知道老大家的那个媳妇儿，你又不是不知道笨嘴拙舌，她肯定不会去告诉街坊四邻。 咱就说花了钱了，人没有救过来，还是半身不遂，那街坊四邻还能说啥？” “唉，老大怎么是这个命啊？我本来当初让老大顶替工作，就是考虑的老大以后能为家里承担更多，没想到老大现在成了这个样子。这工作怎么办？” “你别说了，你这么一说，我刚想起来赶紧的，你去厂里跑一趟。让老二把工作顶替，就说老大现在在医院里病得很重，很可能一命呜呼。 交代让他弟弟顶替工作。不然的话等老大真的没有，到时候这工作名额可就到不了咱们家。” 第432章 唱戏谁不会 “你不说我还忘了这回事儿，对，对对，我得赶紧去厂里把这个事儿办成。” 两口子只是在商议，他们怎么能把利益最大化。 为这个家里争取最大的好处。 完全没有考虑那个病在床上的儿子是生是死。 张父去了厂里。 张母和小儿子，女儿在屋子里合计。 “你们两个一会儿出去就跟街坊四邻宣传一下，就说你哥这次生病。把家里的钱都掏干了，咱家那是倾家荡产，一分钱都没有。” “妈，你放心，我们明白不就是让街坊四邻都知道咱们为了救我哥已经做了最大的努力。” 小儿子张振强在这个家里一向受父母的宠爱。 虽然他没结婚，可是他一直都知道父母偏向他。 大哥也是这个家里的苦力。 只要有大哥在，这些钱都是家里的，可是没想到有一天大哥会倒下。 但是娘肯定会安排好的，绝对不会让他和妹妹受苦。 两个人正要出门，却忽然看到大门被推开，呼啦啦冲进来一大群人，足有十几二十号人。 这么多人冲进来，把两个人也吓了一跳，急忙喊道。 “你们是谁？你们要干啥？” 张母一听到儿女的喊声，急忙从屋里冲出来，把两个孩子护在身后，这才看清楚对面的居然是亲家刘翠花。 “哎呦，是亲家呀，你说你来就来，怎么带这么多人？知道的以为你串亲戚，不知道的还以为你这是要打架。” 刘翠花是一个寡妇，这么多年拉扯，把孩子拉扯长大，听说了这性子比较软弱，很好说话。 当初他们就是看上冯家的这个，才同意大儿子把冯慧茹娶进门。 刘翠花往前一步说道。 “亲家，刚才我家慧茹哭哭啼啼地回去了，说是你家老大现在病得躺在医院里起不来，医生说了明天必须手术，不然的话人就活不了。 出了这么大的事儿，我们作为亲家的听说了自然的帮忙。 这不是把家里所有的钱都凑在一块儿，还不是差了200块钱。 亲家我们可是凑了个大头，这么多年这孩子挣的工资全都交给你们老两口儿两百块钱应该不是什么事儿。这样您把钱拿出来，我赶紧让孩子们送到医院去。” 跟在冯翠花身后的村儿里人立刻帮腔道。 “翠花，你也太心善了，你不过就是个丈母娘都拿了大头出来，400块钱可不少了。再怎么说，那也是他们的亲生儿子。娘家人可算是够仁至义尽，理论上应该是他们亲生父母拿着400块钱。” “哪能让丈母娘给他掏钱？” “你们老张家也不嫌丢人啊。” 乱哄哄的声音早就把旁边的街坊四邻都给喊了出来，主要是没见过这种架势。 一看这架势，就像是两家要打架。 这会儿的街坊四邻都非常有团结精神。 为了帮张家自然都出来看热闹。 结果一听这话，不少人才明白事情的原委。 “老张啊，要照这么说，你家老大病得这么重，你们是该拿钱出来。这些年老大这孩子怎么对家里的我们可都知道！ 发了工资一分钱都不少，全交给你们两口子。一个人省吃俭用。” “对呀，老张，让人家丈母娘掏这个钱说不过去。” 张母脸红了又青，青了又紫，她万万没有想到。 这个刘翠花儿一个寡妇居然敢带着这么多上门闹事，把这事情直接撕扯开，街坊四邻都知道。 这会儿她就算是想瞒下来都瞒不下来。 “哎呦，亲家，街坊邻居你们是不知道。我们家日子不好过呀，你说为了娶我这个媳妇进门，我们家也算是礼数周到。这些年老大是把工资交给我们。 可是你们也知道老大顶替他爸上班儿，他爸现在一个月才拿十几块钱退休工资。 家里可是有五张嘴，这处处都是用钱的地方，老大的那点儿钱家里也早剩不下多少。就剩下的那点也全都给老大娶媳妇儿用了，不光娶媳妇儿用光，还欠了一屁股债。” “我们实在是拿不出这么多钱呀。” “亲家，不是我们不拿钱，我自家的亲生儿子，我怎么能舍得不救呢？ 这不是我和他爹正在家里想办法看看能找哪个亲戚去借。 可是大家都知道这年头谁家日子都不好过，亲戚们当初结婚的时候已经借了个遍。 现在没还人家钱，又上门去借钱，张不开那个口啊。” 张母那也不是白给的，一拍大腿，一拧胳膊。 立刻眼泪冒了出来，红彤彤的眼睛，哭天抢地起来。 活脱脱一个逼到绝境的慈母模样。 周围的街坊邻居一听这话也是不由的叹气，说得没错，谁家日子都不富裕。问别人借钱哪那么容易？ 刘翠花一看情绪都倒向了张家，合着街坊邻居还同情起张家。 还没等她说话冯志强倒是站了出来。 冯志强直接来到了张母面前。一边安抚张母，一边把人搀扶起来。 “亲家母，您别哭了，您这一哭，哭得我们大家都肝肠寸断，谁家没遇到过大事儿啊？ 这种事情的确是大事儿。不过到了这个关头，哪怕是抹不开脸也得借钱。 就跟我妈为了救我姐夫已经把全村人都借遍，给人家跪下磕头打借条，说好了以后加倍还，这不都是为了救我姐夫一命。” 好声好气的一番话，立马让周围的街坊邻居愣了。 不少人竖起大拇指。 “老张啊，你们摊上这样的亲家，真是你们的福气。” “为了女婿能做到这个地步的人可不多。” 刚才站在刘翠花身后跟他一起来的村儿里的街坊邻居和婶子大妈，一听这话，立刻群情激动起来。 他们可是跟着刘翠花来，给刘翠花撑腰的。 哪怕明知道冯志强在那里睁眼说瞎话，可是他们依然会站在冯家这一边。 冯改花的父母一下子冲了上来。 “哎呀，你们是不知道呀，我这个弟媳妇儿那是个好人大善人。 明明自己家里刚给两个儿子办完婚事，也是借了一屁股债，连帐都没还上呢。 这不一听到女婿出了事儿，砸锅卖铁把家里的东西都卖了不少，甚至挨家挨户地求我们借钱。 光从我们家就借走了五块钱。 看着不多，可是借的人数多了，这笔钱硬是凑了不少。” “要不是我们全村人实在是借便了，再也借不出来钱。我这弟媳妇儿也不至于上门来。实在是女婿躺在医院里病入膏肓，要是不拿钱治，那人可就没了。 人没了，什么都没了。” 这一出大戏唱下来，张母坐在地上都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第433章 大功告成 街坊邻居听到这话被感动得直抹眼泪，主要是现场气氛渲染到位。 谁让刘翠花带的这一帮都是神助攻。 不少人拍着胸脯说的。 “老张，我们大家给你凑一凑，不就是200块钱吗？一家哪怕借上五块钱。终究是能凑够200块钱的，这是什么事儿啊？以后你慢慢还！ 救人要紧。” “老张，振刚的孩子是我们看着长大的，不能眼看着他没了。” “我们大家主动借给你。给我们打张借条儿就行，以后慢慢还。” 有人还是留了心眼。 借五块钱不算什么，谁家没遇到困难的时候借钱这种事情经常出现。但是打借条可就不一样。 张母被逼得坐在原地也是坐立不安。 本来是想哭诉一场家里穷借不来钱这件事情就糊弄过去。 没成想对方不按常理出牌，人家的一番唱念坐打。 直接把他们挤兑到了这里。 丈母娘都已经满大街跪着全村求人借钱，他们这当亲生父母的不借钱？ 眼看着儿子不管？ 那还是人吗？ 到了这个时候，张父再也没有办法在屋子里当缩头乌龟，只好一脸感激地走出屋里，一边拍着胸口，一边假装咳嗽。 “咳咳，谢谢各位，谢谢各位，街坊邻居这么多年，大家伙儿的情谊，我记在心里了。” “孩子他爹，你心脏病犯了，你可别出门啊。” 张母眼珠子一转，赶紧把借口提出来，这样把张父扶进去，先把大家伙儿都赶走。 借钱的事情以后再说。 这样这件事又能糊弄过去。 谁成想还没等张母动作，冯志强扑通一下就跪在了众人面前，对着在场的街坊邻居邦邦地磕头。 “各位大婶大妈，我带我那个大姐夫。谢谢你们，谢谢你们，各位，能在这紧要关头伸把手。我代替他们，谢谢你们。” “来来来，快让家里的弟弟妹妹出来，来个会写字儿的。赶紧给大家打借条，每一个人借多少钱都给人家写清楚，签字，按上手印儿。 这都是大恩情，以后咱们得还！这可是救命之恩啊。” 刘翠花一看儿子做派，立马反应过来，急忙说道。 “对，对，一定要感谢大家。” 街坊邻居一看这样人人都掏了腰包，五块钱不算多，借也就借了，毕竟这是救人一命的事情。 又不是白扔钱。 张父张母这会儿再装模作样躲着就不合适，没办法只好从屋里把两个孩子喊出来，两个人不情不愿地给大家打了借条。 毕竟是一个厂子，宿舍的工人周围人们一听说这杂七杂八地凑起来。 200块钱很快就凑到。 收钱的是冯志强，冯志强点了点手里的钱，扬起来对大伙儿说。 “大家伙儿看清楚，这一共是200块钱。我现在就把钱送到医院去，我那个姐夫明天就要做手术，医生说了今天交不上钱，明天可就做不了手术。 等我姐夫出院之后，好好的感谢大伙。” 冯志强扶着娘说。 “娘，走，咱们赶紧先给姐夫去交钱。” 来的时候多迅速，走的时候依然这么迅速，一帮子人浩浩荡荡地离开。 张家一家子眼睁睁地看着亲家拿着钱走。 还是用他们的名义借的钱。 张母恨不得站在原地跺足捶胸。 可是周围的邻居还没散去，看到不少人还在那里一脸的赞扬。 “这样的亲家母难找一个。” “你不知道我儿子那个岳母小气得要命，上一次家里实在不揭开揭不开锅。本来说让儿媳妇儿问她妈先借十块钱救救急。 谁知道回去之后他闺女叫他妈硬是给骂了出来。” “谁不是嫁出去的闺女，泼出去的水呀，能这么把女婿当回事儿的丈母娘可不多。” “老张两口子有福气呀！” 张父和张母听着这番话，心里疼得跟针扎一样。 借了这笔钱是他们两口子按的手印儿，还钱的时候还得他们两口子上，这叫什么事儿啊？ 被一个寡妇给逼到这个份儿上，两口子能不生气吗？ 可是生气还得逼着自己脸上堆满笑容，心里的那个憋屈，窝火。 刘翠花他们赶到医院，把钱交了过去。 一家人围着张振刚，张振刚躺在那里一动不动。 医生，护士，包括所有人都以为他仍然昏迷不醒。 实际上只有张振刚自己清楚，他现在进入了一个很微妙的状态。 虽然外表看起来昏迷不醒，可是他心里也清楚得很。 能听到外面说的话。 除了不能动，他的思维和正常人一模一样。 他知道母亲的扁担打在自己头上的那一瞬间，他就知道有问题了，因为他头重脚轻，眼前一片发黑。 听到妻子冲过来抱着自己要送医院的时候，母亲说的那番话。 张振刚也深以为意。 家里日子不富裕，送什么医院啊？ 不过就是蹭一下额头，大不了自己休息一会儿。 可是躺在屋里的时候，他越来越觉得不对，因为浑身开始发热。 整个人忽冷忽热，他意识到情况不太妙。 最重要的是他始终无法掌控自己的身体，仿佛自己的身体已经是别人的。 他就像是一个被困在身体里的旁观者，能听到，能看到一切，可是什么都做不了。 看到妻子着急地给他灌下去水，看到他在那里呕吐。 妻子用力地背起他和母亲说的那番话，把他送往医院。 内里的张振刚几乎泪流满面，到了这个时候，母亲居然连看都没有看自己一眼。 他一直都以为父母对自己这个大儿子是很看重的。 父母也常常说因为他是老大，他要在家里承担起各种责任，所以父母对他的期望很高。 也希望他给弟弟妹妹做表率作用。 父母说过最疼爱的就是他这个老大。 可是当他听到父母来到医院说的那番话的时候，整个心都凉了。 他也不知道为什么，他仿佛是灵魂出窍一般。 他明明躺在病床上，困在这个身体里。 他能看到走廊里所有人做的事情，所有人说的话。 看到父母的绝情，看到妻子的绝望。 那一刻张振刚恨不得能从身体里跳出来，扑上去追问父母到底是为什么？ 为什么不救他？ 没人不想活着。 第434章 铁人也顶不住 后来妻子也走了，他看到他孤零零地一个人被扔在医院里。 张振刚绝望地想，如果他这个病这么厉害，如果做完手术，自己还会半身不遂。 到时候怎么办？ 父母扔下了他，就是因为觉得治好了也没有用。 现在妻子也扔下他。 是不是这个世界上没人管他了？ 第一次觉得他所有曾经的认知全部被推翻。 他的善良，他的孝顺，他为家里所做的付出，似乎在这一刻都变成了让人嘲讽的一幕。 张振刚躺在那里，绝望地想，就这样让他死了吧，早一点儿死了可能一切都是解脱。 这个世界上已经没有他留恋的东西。 过了几个小时，突然之间妻子回到了身边。 他看着妻子喜滋滋地告诉他，已经从娘家那里拿到了五百块钱。 这些钱是丈母娘攒了一辈子的积蓄，全家人都拿了出来。 张振刚如果能动的话，他会泪流满面，他完全没有想到丈母娘会这么做。 连父母都不愿意拿钱来救自己，明知道他被救好之后也不过是个废人。 可是丈母娘依然把钱拿出来了。 这笔钱有多么重要，他当然知道意义重大。 他现在终于明白妻子刚才是去干什么了？去借钱。 他本来一直觉得孝顺父母，照顾弟妹是他的责任，妻子娶回了理所当然应该跟他一起承担这个责任。 他什么时候都没有觉得妻子和他真正成为一家人。 母亲总是在他耳边唠叨。 媳妇儿是外人，外姓人不会真心和他心连心。 所以母亲所做所说的事情，他都不以为意，他觉得媳妇儿忍一忍就行了。 也觉得可能母亲说得对，媳妇儿是外姓人，所以不会真心真意对他们家。 可是现在他才明白到了最后的危急关头，他心里所认为的外人，外姓人在拼命地救自己。 想一想他以前那些视若无睹。 张振刚忽然觉得自己是个浑蛋，娶了这么好的一个媳妇儿回家来。 他总是让媳妇儿去忍耐，甚至让媳妇儿把所有的工资交给父母。 父母对媳妇儿的各种挑剔，弟妹对媳妇儿的嫌弃，甚至父母对媳妇儿的责骂和殴打，他都觉得不过是家里人的家庭纠纷。 他小时候还挨父母的打，谁家的孩子还能不被父母教训几下？ 可是最后结果呢，这讽刺的一幕告诉他。 媳妇儿的心地远比他认为的善良更善良。 如果真是一个不和他一心过日子的外姓人，现在早该扔下他转身就走。 何必明知道他将来会是个废人，还要尽心尽力地救他，倾家荡产地救他。 张振刚看着妻子兴冲冲地把钱交到了医院住院部，听着护士告诉她还差100块钱。 接着过了几个小时以后，看到了岳母带着小舅子他们一行人来到了医院，这么多人来看自己。 张振刚突然发觉他原来还有人关怀，还有人关心。 尤其是他躺在床上，听着岳母和小舅子他们说在自己家的经过。 尤其是听到小舅子和岳母逼着父母向周围的街坊邻居借了200块钱。 他忽然之间一点儿都不同情父母，反而觉得心里很解气。 他工作了差不多12年，从18岁开始顶替父亲上班儿到现在。 所有工资没有一分钱留在手边，全都交给了父母。 两百块钱应该不算什么。 忽然之间他心里对父母的那些愧疚，难过，那些孝顺化为了乌有。 张振刚第一次躺在那里审视自己，回忆自己过往做的事情。 父母对他说的话，弟弟妹妹做的事和说的话。 他发觉自己就是个蠢货。 愚蠢到这种地步，也算是不可救药。 再想一想他是怎么对自己的妻子的？ 张振刚发誓，如果有一天他能好了。 他一定会好好地珍惜妻子，珍惜他们这个家。 刘翠花和冯志强留了下来。 让冯慧茹回去休息一下，这孩子从昨天到今天一直守在丈夫身边。 就没合过一下眼。 这样下去人会受不了的。 何况明天张振刚还要做手术，冯慧茹这个家属肯定要守在身边。 劝了半天，冯慧茹终于回去了。 刘翠花也不好从县里再跑回家就和自己儿子，在外面的椅子上和衣睡了一夜。 冯慧茹一大早就回到了医院，不过看冯慧茹的脸色，刘翠花就知道，恐怕昨夜在婆婆家里，婆婆公公没给她好脸色。 看着正在给躺在病床上的女婿擦洗身上的女儿。 刘翠花低声地问。 “你吃了早饭了吗？” 冯慧茹有点儿尴尬，点了点头。 “娘，我吃过了，你和老三，出去弄点儿吃的吧。咕噜…………” 刚说完这话，肚子里的声音出卖了她。 刘翠花嗔怪地看了一眼女儿， “你婆婆公公肯定没给你好脸色吧？昨天我硬逼着他们借了200块钱，想必他们回去没少给你冷言冷语。我就想不明白了，他们的亲生儿子为什么就不愿意救呢？ 遇到这种事情，谁不是倾家荡产也得就自己儿子到了他们这里可好。我们帮了忙，反而还落下了埋怨。 今天自己的亲生儿子做手术，家里居然一个人都没有来。还真不拿张振刚当他们的亲生儿子。” 刘翠花叹了一口气，“当初我看着小张是个老实巴交的人。觉得你跟着他一辈子吃不了亏，可是没想到居然会是这样。” “是娘害了你。” “娘您说什么呢？当初这门婚事是我同意的，我也觉得振刚是个不错的人，谁能想到今天这些事情呢？我已经够让家里麻烦了，因为我的事情把你和弟弟全都连累上了。” “你呀，以后要吃的苦还多着呢！医生也说了，就算是小张做完了手术能救过来，可是恐怕要落下残疾。 以后就是半身不遂。你们两个以后的苦日子还多着呢！ 你又不是没看到那张家父母是个什么样子，真的你女婿要是半身不遂，你想一想那老两口儿能让你们俩有好日子过吗？” 刘翠花唉声叹气地撂下一段话转身出门。 和儿子去食堂打点儿饭，闺女不吃饭怎么行。 这一天一天这样子下去，铁人也顶不住。 她绝对相信昨天回到张家，恐怕张家的人也没有给女儿饭吃。 第435章 不让进门 张振刚躺在那里，看到妻子一边给自己擦拭身体，一边默默地落泪。 那泪水滴落在他的胳膊上，烫得他整个人像是躺在滚水里。 “振刚，吃再大的苦我也愿意，只要你能醒过来，能好好的。哪怕是半身不遂，咱们俩也能一起把日子过好。 可是我最担心的是咱爸咱妈。咱爸咱妈那个架势看样子是不准备管咱们。” “你虽然昏迷不醒，可是有些话我还是想要跟你说。不然我心里憋得难受，早上出门的时候，我看到咱爸骑车去厂里。 我昨天晚上就听到弟弟在和咱妈商量，准备让弟弟去顶替你上班儿，以后你就没有工作，我没有想到爸妈会做得这么绝，连等都不愿意多等两天。 虽然我心里难受，可是你放心。我冯慧茹不是那种不能共患难的妻子，哪怕你就是半身不遂，我们也能过一辈子。 靠我一个人的工资大不了苦一点儿，咱们能过下去。” “这些话也就是我现在跟你说一说。等你醒过来，我就不能跟你说。在你的心里，父母，兄弟姐妹是你最亲的人。 有时候我想也不知道嫁给你是对是错。 你是一个好人，可是你不能算是一个好丈夫。” “我妹妹我妈她们说得对，现在多亏咱们没孩子，要是有了孩子咱们俩手头一点儿存款都没有。 以后日子可怎么过？ 这一次你病，爸妈都不愿意拿钱出来，更不要说万一是我病，孩子病。 更不可能拿钱出来。 也算是一件好事吧，反正以后我的工资我一定会拿在手里。哪怕你生气要和我吵架，我也一定会把钱放在我自己手里。 我自己挣的钱，我要自己来安排，这个家不能再像以前那样。” 冯慧茹从这几天的事情已经下定了决心，本来就被妹妹说得有些心动。 现在是彻底下定决心。 而那边张家的父亲果然到厂里声泪俱下，说了自己儿子得了重病，将来好不了。 死活求着厂里把工作名额给了小儿子，厂里领导一听这样。 人家一家人有什么可说的，老子愿意把工作给谁就给谁。 于是张家的二儿子第二天就到厂里去上班。 仿佛张振刚这个在医院里的病人，根本不存在一样，没人去关心过张振刚现在是什么样。 手术的第二天，张振刚就醒了过来，虽然浑身疼痛，可是他知道他回到了这副身体里。 再也不用困在那里，什么都做不了。 身边除了丈母娘，妻子和小舅子，他们在照顾他以外。 自己的家人居然一个都没有出现。 一个月之后，张振刚出院了。 和医生所说的一样，张振刚留下了后遗症，半身不遂，说话吐字不清，半边的身体根本挪动不了，浑身哆嗦。 走路也需要人搀扶。 刘翠花和冯志强专门送张振刚和冯慧茹回家。 谁知道刚走到院子门口，就看到张家母亲走出门来。 一看到自家儿子似乎有点儿心虚。 “哎呦，你们回来了呀，老大，老大家的，你看家里的房子有点漏雨，这两天我和你爹找人收拾收拾。 你们那个屋现在没办法住人，前天下雨的时候已经把屋里的炕都淋坏了。 要不然你们收拾收拾东西，先到亲家家里住两天？等房子收拾好，你们再回来。” 张振刚嘴里呜呜咽咽说不清楚话，扶着他的妻子急忙给他拍拍后背。 “你别激动，别激动。” “娘那我总得进去拿点儿东西。” 冯慧茹看着院子里根本没有任何修缮的痕迹心里清楚，自己这个婆婆怕是想把他们扫地出门。 但是又不好意思说。 “东西？东西已经给你们收拾好。老二，老三快把你大哥，你大嫂的行李拿出来。” 张母哪能让儿媳妇进院子。 儿子这样子她也第一次见到，看到的时候心里该有多震撼。 却没有一丝心疼，大概从小大儿子懂事惯了，在张母的心里一直觉得大儿子就应该处处为他们父母考虑。 张母看到儿子需要人搀扶，歪着半边的嘴，口水止不住地顺着嘴角往出溢，还得扶着他的冯慧茹一边给他擦，一边搀扶着他。 走路也走不稳，这个样子和一个废人没有两样。 这样的人需要人照顾，如果回到家里来岂不就是赖上一家人，再说有个这样的大哥，老二以后怎么说媳妇儿？ 这也是全家人商量的结果，绝对不能让老大和老大媳妇儿继续留在家里。 冯慧茹看着眼前放在面前的两个提包。 心里是彻骨的冰凉，婆婆公公的意思摆明了不让他们俩进家。 跟在他们旁边的刘翠花和冯志强立刻站了出来。 “亲家，这是什么意思呀？孩子们大老远回来了就算盖房，先把孩子扶到正房歇一歇。 你看看这孩子还能走得动道吗？要不是我们扶着他这一路从车站根本就走不回来。” 刘桂芬实在是看不上张家两口子这番做派，自己的亲生儿子都能这么狠心。 冯志强单手架起姐夫就往院儿里走。 张母和张家的弟弟和妹妹伸手拦在了门口，死死地挡着，不让他们进门。 “亲家，事到如今，我也不藏着掖着。 老大现在这副样子进门来。老二，老三以后就别想说亲事，我不能让老大一个人祸害了一家子。 老大家的，我知道你是个心善的，你们小两口儿结婚半年，你们就出去住，以后你的工资我就不要。老大就交给你。 我们两个老人养老，也不用你们小两口操心。” 张母这厚颜无耻的话，让刘翠花和冯志强差一点儿没气的直接上去扇人。 “亲家母，你说的这是什么话？这是你儿子凭什么把你儿子扔给我闺女？人家说金窝银窝不如自家的狗窝，你就这样把你的儿子，儿媳妇扫地出门说得过去吗？ 你看看振刚现在这个样子，他需要人照顾，我闺女还要上班儿，你让我闺女一个人照顾你儿子。 你还是人吗？” 刘翠花忍不下去，闺女大好青春年华的一个新媳妇，现在却摊上了一个半身不遂的丈夫，她没想过让女儿离婚。 可是总不能光让女儿一个人照顾张振刚。 一家的全都做了甩手掌柜，那样对女儿是非常残忍的。 第436章 闹大了 “亲家你别怪我心狠。有些事情大家都心知肚明，你家里也有几个孩子，要是家里真出现这么一个孩子，其他的孩子们怎么过日子？ 我不能光考虑老大，不管其他的孩子。你家闺女嫁给了我儿子，嫁鸡随鸡，嫁狗随狗，谁让她摊上了这么个丈夫，这就是她的责任。” 张母无论如何不顾名声，也要把大儿子这个累赘推出门。 本来是想悄无声息找了这么一个精明的借口把让儿子两口子推到了亲家家里。 后续无论他们找什么样的借口，反正人都回不来。 却没想到亲家母居然亲自送儿子回来，反倒弄得这个借口直接被揭穿。 张母立刻又开始苦口婆心起来。 “亲家母，你说这个话的时候也没摸摸你自己的良心。你的大儿子为家里辛辛苦苦操劳这么多年，我要是没记错，我家这女婿给家里光上交工资就上交了十几年。 到了现在家里所有人没有对他的一点儿感激，得了重病落了残疾反而直接要把他推出门，推到丈母娘家。 您说这个话的时候，一点儿都不脸红？” 刘翠花想不通，对于自己所有的孩子她都是放在心尖上，哪怕不是亲生的冯慧珍。 在她心目中和亲生的没有区别。 哪一个孩子受苦她都会心疼得不行。 被所有的孩子操碎了心。 要是自己的孩子得了病，她倾家荡产，哪怕是卖血也要给孩子看病。 绝对不可能把自己已经治得差不多好了的儿子赶出家门。 冯慧茹扶着身旁的丈夫能够感受到高大的丈夫这会儿浑身发抖。 眼神无助地望着眼前的张母，这种心情她理解。 被亲生母亲这么戳穿了所有的真相，要赶出家门，这种滋味儿是个人都受不了。 “亲家母，你别站着说话腰不疼，老大是给家里交了十几年工资。可是他那个工作是怎么来的？ 还不是顶替他爹来的，要是没有顶替他爹，这十几年的工资不是也应该是他爹拿回家？ 把钱拿回家里照顾弟弟妹妹，照顾家里老人，那是他应该尽的责任。 就是说出大天来，难道这事儿有错吗？” 张母双手抱臂，眼神躲开大儿子的视线。 反正今天不能让大儿子两口子进门。 “你把他们两口子今天赶出门，让他们去哪里住？你想让他们两口子睡大街吗？” 刘翠花回头指着身后的女婿和女儿。 “那我不管，反正他们两个人从今天开始已经被我们分出去。以后我们就分家另过，反正他们两个人已经结了婚也该自己独立生活。 过好过坏我们当父母的都不会过问，也不会去沾他们的光，以后养老也不指望他们两个。” 张某已经和丈夫商量好，一心一意要把老大两口子赶出去。 况且这会儿亲眼看到儿子那样子，儿子现在才三十多岁，以后可是要拖累一辈子的。 如果现在不把老大和他家媳妇儿赶出去。 过个三五个月，老大媳妇儿要是改了主意要和老大离婚，岂不就变成他们父母的责任？ 张母咬死绝对不允许儿子和儿媳妇进门。 “你们大家伙儿都来看看，都来评评理，见过这么狠心的父母吗？ 儿子重病住院，张家家一家人没有一个人现身。 在医院照顾一直都是我妹妹我妈和我，衣不解带日夜守在振刚身边。 现在可倒好，好不容易病好得差不多可以出院，回到家里亲生母亲拦在门口不让自己儿子进门，你们说说有没有这个道理？” 冯志强怒了。 他倒不信街道不管，厂里也不管，既然要闹大，那就闹大算了。 张家父母这副嘴脸实在是让人难以忍受。 随着冯志强这么大声的怒吼，果然周围的街坊邻居都出来。 一听到这番话，再看看张振刚那嘴歪眼斜的样子。 不少人都纷纷叹息，当初这张家的老大那可是一表人才，又憨厚老实，孝顺父母，谁不夸奖张家两口子运气好，遇上了个这么好的儿子。 居现在落到这个下场。 看不下去的邻居大妈终于上来说一句公道话。 “小张爱人，这事情你们做得可不对，到底是自家孩子，哪能不让进门呐？还有嫌弃自己儿子是累赘的？” “是啊！张阿姨，张振刚平日里对你们多孝顺！他生了重病，现在落到这个地步，正是需要家人关心的时候，你们可不能不管他。” “这孩子这些年是怎么对你们的？你们当父母的也不能这么干呀。” 张母看到人们纷纷指责，叉着腰吼道。 “关你们什么事儿？这是我们家的事儿。你们要是觉得张振刚好，那就接回你们家当儿子养着。 我一点儿都不反对。反正要想进张家的大门，那是休想。” 张母随即砰的一声把大门关上，无论冯志强在外面怎么踢怎么打，丝毫不理会。 过了不大一会儿功夫，街道居委会的主任来了，城里的领导也被请来了。 张父刚刚从外面被人们找回来。 心里暗骂自己那个婆娘做事的时候总是这样，不顾前不顾后。 这种事情私下也跟老大一说，老大那种性子肯定是为爹娘考虑，自然就顺理成章地走，何必闹到这种地步。 可是事情已经闹到这一步，已经不是他想遮掩就能遮掩住的。 看到老大被媳妇儿扶着坐在门外的石头上，老大媳妇儿不断地用手绢给他擦着嘴角留下的口水。 张父嫌弃地把目光移开。 屋子里四方坐下。 街道上的主任，厂里领导，张家父母，再加上冯慧茹，张振刚和刘翠花。 其他人都在院子里。 看着张振刚脸色苍白，坐都坐不稳的样子，厂里领导心里也是难过。 一个大好青年变成了这副样子，谁能够心里过意得去。 “老张，你们两口子这事情做得不对，孩子是你们的亲生孩子。生了重病，哪有往外赶的？” 张母不以为意地说道。 “厂长，你也别站着说话腰不疼，谁家没有几个孩子，你也看到老大现在这副样子，他要是进了门。剩下的老二，老三以后怎么结婚？怎么成家？ 别人该怎么戳我们家脊梁骨？” “反正在这里我就一句话，老大已经三十多，就算是养我们父母也已经尽到责任。哪有被父母养一辈子的？ 他现在成了家有媳妇儿，自然是应该他媳妇儿照顾他。 我们年纪大了，也没有工作，没收入，轮不着我们管他。” 张母一点儿都没觉得错。 第437章 断绝关系 “小张爱人，你这话不对，孩子再大也是你的亲生儿子。他们现在遇到困难，你哪能把他们赶出去？” 街道主任实在看不下去。 年轻的夫妻两口子又没存款，丈夫还病成这个样子，要真的赶出门，就流落街头。 他们街道的管。 “反正我话说到这里，他们已经大了，也成家，轮不到我们父母管一辈子。 我们还有其他的孩子要管，老大，你也别怪妈心狠，妈是为了弟弟，妹妹也是为了咱们这个家。你自己说怎么办？” 张母把目光移到了儿子身上，当然知道这个儿子有多么孝顺，只要他们开口，儿子没有拒绝过。 所以才把这个问题抛到了老大跟前。 张振刚听完这话，激动的想要站起身，可是站都站不稳。 要不是冯慧茹和刘翠花扶他一把，人就整个摔到了地上。 嘴里嗯嗯地大声喊着，可是没人能听懂他说什么话。 看着他情绪激动的样子，冯慧茹急忙扶住了丈夫。大声的说道。 “谢谢各位领导！谢谢街道主任。我们走。” 她不能让张振刚情绪这么激动下去，医生说张振刚虽然做完手术恢复得不错。 但是以他目前的状态，一定不能情绪激动，过于生气。 再次发作的话，就整个人要瘫痪在床上。 神仙都救不了。 听到冯慧茹说出这个话，张母得意地笑了，拍了拍手。 “你听到了吧？你们大家都在场都可以作证，这可是老大媳妇儿自己亲口说的和老大搬走，所以这问题已经解决，你们大家也别一直在我们家。 咱们该干嘛干嘛。” 她就知道老大这个媳妇儿性子懦弱，绝对不敢跟他们对抗。 甚至一点儿都没有为自己的儿子考虑过。 街道主任和厂里领导一听这话，人家当事人都答应了，他们还有什么好说的。 “等等，就算又走，咱们今天也得把话说清楚。不能这么平白无故的就把两个人赶出家门。” 刘翠花看到女儿那窝囊废的样子，心里的气头顶上能烧起三丈高。 大女儿一点儿都不像自己，更不像自己小女儿，要是有小女儿的本事，今天就不会落到这个地步。 “妈，振刚实在是不行了，您知道医生说的话。” 冯慧茹哀求母亲，生怕再刺激到张振刚。 刘翠花看了一眼已经微微有些抽搐的女婿，给儿子使了个眼色。 “你把你妹夫带出去。” 冯志强急忙走进来，半拖半抱地想要把张振刚扶出去。 谁知道张振刚居然用力地挣脱了冯志强。 固执地坐在原地一动不动，虽然浑身颤抖，微微抽搐，可就是不离开。 “好孩子不走，我也没法子，可是有些话咱们得说清楚，孩子们今天被你们这么赶出去。今天老张家两口子也说以后不用老大给他们孝顺。 老大两口子以后哪怕就是挣的钱也和你们无关。咱们还是白纸黑字写清楚的好。” “我怕有一天我这女婿一旦被我们千辛万苦地治好。张家两口子又想把儿子认回去，让儿子给他们当牛做马，好孝顺他们两口子。 那你说我这个丈母娘不亏？” 刘翠花算是看清楚，老张家这两口子忒不是东西。 张家两口子一听这话能把大儿子甩出去，这会儿说什么都成。 “亲家，我保证孩子他妈说话算话。老大走的时候，是我们对不住他。也没给他钱，也没给他房子，那是我们两口子没本事。 实在是家里还有两个没成家的弟弟妹妹。 我们对不起老大，哪有那个脸面，还要老大给我们孝敬。孩子他娘，你就写一个声明，证明咱们和老大以后脱离关系。生老病死，再也不往来。” 张父当机立断。 往日里还顾及些颜面，可是今天已经到了这个程度，再假装顾及颜面就没什么意义。 厂领导在这里坐着，街道主任也在这儿坐着，谁不知道事情的来龙去脉？ 既然如此就干脆利落，和老大彻底断绝关系，也省得以后麻烦。 主要张父害怕将来有一天刘翠花儿不耐烦，想要甩脱老大的话会找上他们家。 彻底断绝父子关系，这样就算冯慧茹和自家老大离婚，也甩不掉这个烫手的山芋。 张父自然打得一手好算盘。 张振刚听了这话，眼睛里闪动的光芒彻底熄灭。 他没想到父亲会说出这番话，母亲只不过是把他撵出家门，父亲是要彻底断绝父子关系。 这么多年的感情，居然就这么轻易的就断绝。 连厂长和街道主任都看不下去，张家两口子心太狠。 可是这种事情他们根本没办法插手。 张母一听这话，急忙点点头。 “没错，我们和老大断绝关系。以后老大就再也不是张家的人。跟我们毫无关系，我们也不用他赡养。 厂领导和街道主任作证，我们两口子绝对说到做到。” 生怕冯慧茹他们改变主意，张母刷刷刷写了一份断绝关系证明。 刘翠花看着手里的这份证明，再看看张家两口子，再看看自己的女婿。 这孩子现在心如死灰。 “街道主任，还有厂里的厂领导，我就想问一下，这一份断绝关系的声明算不算数？” 既然已经到了这个地步，她只能做最后的挽救。 只是希望这份声明不算数。 厂领导看了看街道主任，街道主任看了看厂领导。 “这份声明如果登报进行声明的话，是真的算数。算是解除了他们之间的父子关系。” “好啊，那我们就登报，老大，你赶紧过来摁个手印儿签上字，你不会签字让你媳妇儿签。” 张母恨不得现在就把老大两口子打发出去。 见证人长长和街道主任签了字，这份声明明天就由街道主任送到报社去。 一旦登报声明，他们两家就算是脱离真正的父子关系。 当然以后的法律会针对这种脱离父子关系并不承认，赡养义务还必须尽。 可是现在目前社会来说，很多人一纸声明就真的会断绝关系。 张家两口子松了口气，急急忙忙把他们赶出门去。 “好了，你们现在赶紧走。” 冯志强和冯慧茹架着张振刚走出了那扇大门，听到身后一声巨响，关上的大门。 张振刚眼睛一翻，昏了过去。 第438章 你要让孩子没有父亲？ 看最快更新无错小说，请记住 https://www.52wx.com！章节内容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439章 改变 那一天，张振刚抱着冯慧茹嚎啕大哭，虽然他的哭也哭得并不痛快，毕竟半边身体并不受控制。 可是从那一天开始，张振刚变了。 以前那个暴躁易怒，像是火药桶一样，一下子就能被点燃的张振刚。 现在开始非常配合。 每天努力吃药，丈母娘和大舅子小舅子送他去医院做复健。 他也开始努力地做复健。 他心里暗暗发誓，他绝不能让冯慧茹一个人辛苦地独自抚养孩子。 他更不会让自己的孩子去叫别人爸爸。 冯慧茹看到这个，心里暗暗高兴，抚摸着自己已经隆起的肚子。 丈夫现在的状态让她感觉到日子有了奔头。 猛然之间，她想起来上一次回来的时候，冯慧珍临走上火车递给自己的那个纸包。 好不容易从抽屉里翻出来那个被他遗落在角落里的纸包。打开之后里面有一封简短的信，还有另外一个布包。 应该是用手绢缝起来的，并不大，捏了捏里面似乎里面有一些软软硬硬的东西。 打开信之后，妹妹的心里没有开头，也没有结尾，只是简单地写了两句话。 “这些桃干儿是某一位老中医用特殊药物炮制出来的，据说吃了之后有强身健体，可以让人恢复恢复到正常状态的功能。 不到万不得已就放着，如果需要可以把它吃掉。希望家人保重身体。” 冯慧茹眼睛一亮，妹妹当初把这个给自己。 大概是希望自己保护存好，将来家里人有个万一的时候可以用得着。 她把小布包打开，手绢儿里摆放着桃干儿并不多。 只有五根儿。 桃干儿看起来有点儿像红薯干，散发着金黄色的光泽，捏起来表皮并不是很干。 微微有些风干，所以摸起来硬硬的，可是捏了捏那里却能感觉到桃干柔软性。 闻一闻味道散发着桃子的清香，还有一股说不出的味道，也许就是那些特殊的药物的味道。 冯慧茹抱着死马当活马医的感觉，拿了个桃干儿递给丈夫。 张振刚并不知道这是什么。 但是只要是妻子让他吃让他喝的，他都会努力的吃下去。 他知道他要有一个强壮的身体，有能量才能做更多的复健，才能恢复得更快。 他最近这几个月以来已经有了很大改善。 经过半年多的针灸，嘴歪的情况已经恢复了很多，看起来和正常人没有两样，再也不是动不动就流着哈喇子，流着口水。 走路也已经平稳了很多，不需要人搀扶。 唯一让人伤心的是他说话还无法清楚地表达他的意思。 走路也走不快。 稍微一着急就要摔跤。 半边不太灵活的身子渐渐有了感觉，但是还是没有办法自己掌控。 他很着急，妻子现在马上就要快生。 可是看着妻子挺着大肚子，还要辛辛苦苦地去上班。 他什么忙都帮不上。 甚至他想帮家人做点家务都做不到。 这种感觉太糟糕，丈母娘，小舅子他们从来没有嫌弃过他。 越是这样，他心里就越难受。 他不要变成一个废人，所以他在努力，他看到了希望。 他现在已经恢复了一些。 才半年的时间，如果一年，两年，五年，说不定他就可以和正常人一样，能帮妻子做些家务，分担一些事情。 所以妻子让他吃什么他就吃，让他做什么他就做。 他不想让妻子难过，更不想让妻子分心来担心他。 甜甜的桃子干吃进肚子，感觉肚子里似乎有一股热气。 冯慧茹把手绢裹了起来，转身去了母亲的屋里。 把手绢交给母亲。 刘翠花看到桃干乐了。 “你妹妹也给你？你妹妹也给我，说这个桃子干是经过特殊中药炮制的，吃了以后能强身健体，增强免疫力。 还别说这个桃子干还真的挺有用，我跟你说有时候有个头疼脑热，吃那么一小块儿还真管用，第二天什么事儿都没。 你没发觉咱们家人这几年以来很少有头疼脑热的。” 冯慧茹突然想起来自己前两天恶心，呕吐得厉害。 娘就曾经给她吃过一个桃脯，她没有把这个联想到一块儿。 “你妹妹给你的，你就拿上。” 刘翠花箱子里有一大包，全是女儿给她邮的。 冯慧茹小心翼翼地把手绢拿回来屋里。 这一夜平静的过去。 张振刚这两天觉得有点儿不太对劲儿，怎么自己像是浑身有用完的力气一样？ 做复健的时候，以前那些困难的动作似乎都变得容易，而且他能感觉到身子轻快了很多。 这件事他谁都没有告诉。 他要给妻子一个惊喜。 冯慧茹收拾完东西回到屋里，一边收拾孩子的小衣服，一边在那里跟丈夫唠叨。 “我们厂要分配房子，这一次我是有名额的。估计能分配到三间平房，到时候咱们搬到县里去住。你去县里医院做复健的时候也比较方便。 我跟妈说了，等我生了孩子，妈就过去帮我照顾月子。你放心，嫂子也会帮忙的。” 冯慧茹最近心里觉得高兴，孩子马上就降生。 他们两口子终于有自己的房子，虽然说丈夫还没有痊愈。可是以后的日子肯定会越来越好。 她盼望着这个小生命的到来。 张振刚望着妻子温柔的面容，心里充满了柔情。 这是自己的妻子，马上就会有孩子，他要更努力，他一定会保护好他们娘俩。 这辈子再也不让妻子和孩子受罪。 当然他还要报答丈母娘和小舅子他们所有人。 如果没有他们的支持，自己这条命早就没有。 张家的人，他连想都没有想过。 从他出院到现在，只有一次从医院做完复健回家的时候，在路边儿遇到了弟弟。 曾经他对这个弟弟多么好，可是弟弟见到他居然目不斜视，转身就走。 甚至连一声大哥都没有叫过。 张振刚的心早就死了，他没把他当成张家人。 甚至他把户口都已经迁到了丈母娘家。 这是张家人巴不得的事情。 他把户口迁过来，直接就把姓改成了姓冯。 是冯家给了他第二次生命，是妻子给了他活下去的机会。 他要用他的命来报答冯家所有的人。 第440章 生了 “哎哟，振刚不行，你快去叫我娘，我好像要生了。” 冯慧茹忽然脸色大变，额头上冷汗直冒，手哆嗦着收拾床上的小衣裳。 冯振刚一下子跳了起来。 他冲到了隔壁，使劲儿地拍门。 冯志强跑了出来。 “姐夫怎么了？有什么事儿？娘说了她去。队长家里帮忙做被子，队长家要娶媳妇儿把娘叫了过去。” “老三，你姐要生了，快去生产队去找队长用一下拖拉机。” 说完这话，冯振刚转身就要跑回屋里，却看到站在门口一动不动的小舅子。 “老三，你快去啊。” 冯志强望着眼前的姐夫，转身就往出跑。 他姐夫能说话，而且动作还这么利索。 他心里的震惊顾不上追问，只能先去找母亲姐姐要生了。 冯振刚转身进了屋里，看到妻子已经痛苦地在那里呻吟。 “慧茹，慧茹！” 他冲了过来，一把抱起妻子。 冯慧茹看了一下床上的那个包袱，忙说道， “快把那个包袱拿上。去了医院用得着。” 冯振刚一把把包袱跨在了肩膀上。 抱着妻子就往门外走。 走到大门口的时候，拖拉机已经拉着丈母娘到了家门口。 刘翠花跳下拖拉机，冯志强和冯志强的媳妇儿从家里拿出来褥子铺在了拖拉机上。 冯志强抱着刘慧茹轻轻地把她放在拖拉机上，然后跳了上去，蹲在妻子的身旁，让妻子靠在自己的身上。 看到站在拖拉机底下望着他们两口子的家人急忙说道。 “娘，弟妹，你们快上来，我一个人不知道怎么照顾孩子，求求你们帮帮我！” 冯慧茹看着依然站在原地一动不动的娘急忙说道。 “娘，怎么了？快上来呀！” 刘翠花急忙拉了一下儿媳妇儿，两个人慌慌张张地上了拖拉机。 在拖拉机的颠簸中，他们朝着县里进发。 冯振刚一边安抚媳妇儿，一边用力地抓着拖拉机的扶手。 保持身体的平衡，能让媳妇儿靠着自己舒服一点儿。 “慧茹，你别怕，我在你身边，你别怕。” 冯慧茹身上的那股疼劲儿过去虚弱地抬头望着丈夫。 刚想回答说我不怕，你才是真的怕，因为丈夫的脸色煞白比她这个孕妇看起来更加让人担心。 猛然一下睁大眼睛望着丈夫，一把抓住了冯振刚的手。 “振刚，你刚才能说话？” 冯振刚这才醒悟过来，刚才自己情急之下居然能说话！ 又惊又喜地望着媳妇儿，回头又看了看丈母娘和弟妹。 “娘，弟妹，媳妇儿，我……我能说话了。” “是啊，我们刚才就是被你们能说话了，给震惊在当场，你以为我们俩站在拖拉机底下。那是发呆呀，那是被你给吓的。” 刘翠花看着惊喜交加的女婿和女儿替他们高兴。 这大半年的时间，家里日子不好过。 女婿现在能说话，而且看样子走路都没问题。 要真是能恢复，真是不幸中的万幸。 别说他是这个当妈的自私，怎么能没为女儿考虑过？ 女婿要是一辈子都是这样。女儿带着一个孩子，将来女儿苦日子多着。 一个女人要照顾半身不遂的丈夫，还要照顾一个孩子，想一想也知道往后的日子会多么艰难。 可是现在女婿能说话，而且也行动自如，光看刚才抱着女儿上车的那一幕，谁不愣在当场。 女婿只要恢复，女儿受了多大的苦也不算苦，他们付出多少也不算辛苦。 也许是因为这种值得庆祝的事情，让大家心里都充满了兴奋。 这一路上的颠簸都不算辛苦，到了县人民医院。 到了天亮的时候，冯慧茹生下了一个六斤八两的大胖小子。 母子平安。 当冯慧茹和孩子被推出产房送到病房的时候，冯振刚守在他们母子身边，紧紧地握着妻子的手。 “慧茹，谢谢你，谢谢你，我当爹了。” 冯振刚简直就是个二十四孝丈夫和二十四孝老爹。 在医院里忙前忙后。 似乎为了展示自己身体的恢复，他恨不得什么事情都做。 连刘翠花在一旁都不由得称赞这个女婿可真好。 三天之后，他们出院回家。 十里八村都传遍。 冯家的善心感动了老天爷，居然让上门女婿身体恢复也能说话，不光半身不遂的所有毛病都没有。 和正常人根本没有区别，能跑能跳能说话。 最重要的是冯家双喜临门，女儿生了个大胖小子，丈夫又恢复了正常。 虽然说没有了工作，可是人只要正常，起码就有个奔头。 张家两口子很快得到了这个消息，得到这消息的时候，两个人是跺足捶胸。 这会儿有点后悔，要是当初不做得那么绝，现在老大还是他们的儿子。 不过两口子也就后悔了那么一瞬间。 老大现在没有了工作，如果把姥姥大两口子接回来，这可就是三口人三张嘴。 虽然说大儿媳妇儿有工作，可是那一点儿钱养活一家三口都成问题。 听说老大恢复是恢复，可是后续还得吃药。 身体还有点儿弱，干不了什么体力活儿。 两口子就把想把老大一家子接回来的心思歇了。 甚至看都没有来看他们孙子一眼。 在他们的心目中，老大当初把户口迁走，连姓都改成姓冯。 已经严重伤害到他们父母的尊严。 冯家倒是高高兴兴，甚至孩子满月的时候还摆了满月酒。 孩子也姓冯，起名叫做冯昭。 孩子满月之后刘翠花陪着他们两口子来到了县城里，一方面能够照顾女儿和孩子。 女儿的产假休不了多久，最多也就三个月，三个月之后就得上班儿。 女婿现在没有工作，一家人总得吃饭。 冯振刚心里焦急，一边是老婆孩子，另外一边他觉得自己有些窝囊，什么都干不了。 要不是丈母娘和大舅哥和小舅子他们一直帮衬他们，甚至他都没有能力给妻子一个像样的月子。 就在孩子出生之后，政策终于下来了。 县里的广播里，报纸上都在宣传新的政策，鼓励大家改革开放搞个体经营，改革春风吹遍了大地。 第441章 另辟蹊径 冯慧珍这边在当初送走姐姐之后就已经走马上任。 北川饭店五食堂个人承包以后要进行一系列的改革。 北川饭店五个食堂，其他四个食堂也由个人承包。 冯慧珍看了看他们的食堂，其实五食堂一直都不占优势，一方面是因为地理位置。 前面四个食堂把最好的位置都占了，他们叫北川饭店五个食堂分为了五层。 而他们五食堂在最高的这一层，这个年代可没有电梯这一说。 反正他们北川饭店是要靠人的脚走上去。 五食堂如果不是因为某些特色的话，很少有人愿意爬五层楼去吃一顿饭。 一层的大厅，一食堂是最占便宜的，而且一食堂的饭菜是省里市里认可的最高档饭菜。 一食堂的厨子也是赫赫有名。 二食堂仅次于一食堂，但是饭菜的质量，举办大型宴席的经验都比上面的几个食堂更强得多。 三食堂鉴于一食堂，二食堂的生意已经抢走了他们很多，所以另辟蹊径人家走的是普通工薪阶层。 饭菜质量好，又干净，口味又好，价格又便宜，所以吸引了周围大部分职工和老百姓的目光。 四食堂一看三食堂这么干，他们也能这么干，他们只能价格比三食堂更便宜一点。 不然的话，没人愿意爬四层楼去吃这顿饭。 到了五食堂这里就可想而知。 位置不占优势，口味方面已经被别人基本包揽。 一般来说五食堂接待的都是前面四个食堂已经饱和的情况之下富裕出来的人，万般无奈之下的选择。 这也是五食堂这么多年总是没有多大变化的缘故。 没办法创新。 饭菜质量如果是相同的情况下，别人愿意在一楼吃，也不愿意爬到五楼去吃。 饭菜价格同样的情况之下，愿意到三楼去吃，也不愿意跑到五楼去吃。 现在是个人承包，自负盈亏，冯慧珍现在只要一睁开眼就要负担食堂里五十多个职工的工资，还要保证每一年所缴纳的租金。 这可不是一笔小的数目。 冯慧珍已经把周边都跑遍，无论周边饭店的各种口味。还有从一食堂到四食堂的饭菜质量和口味都做了一个详细的市场调查。 总体来说，他们在这场竞争当中根本不占优势。 自己的师傅王春生留在这里带着徒弟帮他，但是帮忙没有用，他们拉不来客人。 从个人承包之后的第五天，他们食堂的生意是日渐没落。 一食堂到四食堂那是使出浑身的解数来拉拢客人。 他们现在的生意比起以前还不如。 大家伙都替冯慧珍着急。 冯慧珍是承包经营者，可是冯慧珍生意不好，经营不下去。 他们大家伙儿也一样，立马就要没有工作。 现在还真是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的道理。 自从搅屎棍赵新平被抓走之后，食堂里现在气氛非常团结。可惜的就是经营状况不会因为你们的团结有改善。 冯慧珍坐在桌子那里，正在写计划书。 王春生走到了冯慧珍面前。 “冯经理，你倒是出个主意啊，你看你都回来上班儿半个月。咱们食堂的生意一天不如一天，再照这么下去，咱们食堂就得关门。” 王春生虽然是冯慧珍的师傅，可是他知道他是空担那个名声。 看着徒弟日子不好过，他这个当师傅的也着急。 “师傅，你别着急，我已经想了办法。” 冯慧珍扬扬手里的这个东西。 她这段时间也没休息，其实早就心里有了想法，也定制了东西，但是所有的东西回来需要时间，这会儿正好。 王师傅还想说什么，结果已经传来电话声。 “冯经理有你的电话。” 冯慧珍接了电话，冲着食堂里的人招手。 “走，咱们下楼一趟。” 很快他们抬上来了一大堆东西，人们跑了好几趟。 光是这些桌椅板凳外加这些新的厨具，让大家有点儿发懵。 两天以后食堂里已经焕然一新，整体装修风格没有变，但是桌子，椅子包括餐具都有了变化。 这两天有工人进进出出，厨房里也进行了改造。 看着这一出，大家都有点儿愣，不知道这是要做什么。 冯慧珍今天在食堂后面召开了会。 “咱们食堂要改革，从今天开始，咱们食堂要改成火锅店。” 所有人都懵了，不少厨师问道。 “冯经理，火锅店做的是什么菜啊？难道是锅子？可是我也没看到砂锅什么的呀。” “火锅我怎么听着有点耳熟，过年的时候咱们家吃得用。木炭烧的是不是就是火锅啊？可是那个不是要铜火锅吗？” “我也记得过年吃的铜火锅装的那些菜就叫火锅。” 王春生他们自然知道他们这边北方的习惯，冬天过年的时候家家户户必备的一样上桌的大菜就叫火锅。 人手一个铜火锅或者是砂锅的火锅。 中间是空心的，可以烧木炭。 外围的锅子里会放上白菜，粉条，豆腐，丸子，还有烧肉，木耳等等的一些东西。 基本上一年吃一次，这是过年桌子上的团圆菜。 平常吃不到。 冯慧珍笑了笑，“今天你们大家跟着我来做。也让大家看一看什么叫火锅？” 就是因为她跑遍了整个省城，这里还真没有火锅。 市场调研的结果就是他们这个北方的城市没有这种新颖的玩意儿。 在这个年月的确没有。 过完年已经是七六年。 也就是今年年底所有的改革政策就会遍布全国上下。 她又是承包饭店的责任人，要想独树一帜吸引顾客，就得在口味上做出改变。 同样的家常菜或者是燕宴席大菜，别人也能做，没必要非要跑到他们五食堂来吃。 冯慧珍只能另辟蹊径，火锅这个东西曾经风靡了华国的大地。 南北通吃，老少皆宜。 虽然说不能算是结婚喜庆的宴席，可是目前以他们食堂的定位来说，这却是最好的一个路径。 想要杀出一条血路，就得靠这个火锅。 食堂里的大师傅跟在冯慧珍身后开始制作很多他们不明白也看不懂的东西。 鱼丸，虾滑，牛肉丸，还有很多他们看不明白的东西。 第442章 火了 忙活了几个小时，等到外面的服务员按照要求把桌子上的锅子上桌，摆好餐具，把各种菜肴上桌的时候，大家都面面相觑。 谁也不知道这是一个什么吃法。 但是厨房里传来了辛辣鲜香的香味。 冯慧珍正在教王春生他们几个人炒制底料。 火锅人人都能做，但是火锅的底料才是精髓。 只要底料好吃，那么这个锅子就能吸引很多人。 而她自然是其中的翘楚。 王春生他们不明白，花费了半个多小时熬制这种酱料。闻着味道倒是很好，但是不明白这到底是要怎么吃。 等到底料倒入了锅子里，再加上熬好的高汤直接上桌。 大家都脱掉了工作服，坐在了外面的圆桌跟前。 看着面前摆放的各种菜肴。 冯慧珍等的锅子热气腾腾之后才让大家开动，由她带头看着把各种新鲜的食材放入锅里，尤其是切成薄片儿的牛羊肉。 轻轻一涮十几秒钟就已经熟透，捞上来之后蘸上已经调好的酱料。 众人这才明白怎么吃，于是大家开动，没有人把这种菜觉得有多么美味。 毕竟食材都没有加工，就这么在锅子里煮一下，捞出来吃能有多好吃啊。 可是等入口的那一瞬间，所有人才明白他们小瞧了这火锅。 入口的味道简直是让人销魂。 简单的食材就在锅里加了底料的汤汁里煮了一下，吸上汤汁里的各种味道。 蘸上各种蘸料入口之后，简直是鲜香麻辣让人欲罢不能。 哪怕就是最简单的大白菜在汤汁里煮完之后居然都好吃的，让人仿佛从来没有吃过。 这一顿饭吃到最后桌子上什么都没剩。 每个人摸着自己圆滚滚的肚子，心满意足。 有人都冲着冯慧珍竖起了大拇指。 “冯经理，这个火锅太好吃了。” 冯慧珍的火锅生意立刻通过了所有人的考验。 同一时间省城的报纸，电视，轮番播出了北川第五食堂捞天下火锅餐厅即将开业迎客的广告。 而且不是一天连着打了一个礼拜广告。 冯慧珍还专门印发了一批传单，把火锅的那些照片印在了上面。 这会儿还没有这种发广告形式的传单。 人们还比较好奇，新鲜。 绝对不会像后世很多人纷纷避之不及。 专门把所有的职工放了出去，每人拿着一摞广告到繁华闹市去发广告传单。 果然广告传单吸引了不少人，有一些人甚至亲自上来问他们要这种广告。 所有人心里都紧张，不知道他们的广告效应会怎么样。 到了开张的那一天，红色的地毯直接从五楼一直扑到了一楼。 在一楼的门口有一张他们已经做好的精美广告牌，上面注明捞天下火锅餐厅在五楼欢迎您！ 1~4楼的餐厅经理都在那里看热闹，他们倒要看一看。 五楼花了这么多的钱和心血，到底能吸引来多少顾客？ 开业的那一天有两个身穿旗袍，身上挂着欢迎您条幅的迎宾小姐站在一楼的门口。 花里胡哨的一出把四个经理都震在当场。 毕竟现在刚刚七五年的打春。 这一套他们还真没见过。 这个年月的服务员都是白大褂，白帽子，一副高高在上的样子。 哪见过这么漂亮优雅的迎宾服务员。 冯慧珍可是特意挑了两个身材姣好的年轻女服务员。 任何时代这一套绝对吃得开。 果不其然，有客人慕名前来，主要大家都好奇这所谓的三国火锅到底是个什么锅？ 再加上他们广告上说明了开业的头一个月八折酬宾。 这个消息也是闻所未闻，任何一家饭店开业也没听说过打折的？ 谁让这个年月饭店都是国营饭店，哪听说过打折让利。 抱着占小便宜的心理，不少人都想来看个热闹。 于是开业这一天还别说，三三两两，络绎不绝的客人到来。 一开始人们还觉得饭店不是都一样，也就是看个热闹。 可是真正面对捞天下火锅店的服务的时候，他们才知道这里还真不一样。 服务员都是经过专门的培训，这可是花费了冯慧珍足足三个月的培训，每一个人都学会了一条宗旨。 顾客就是上帝，一定要让顾客满意，处处为顾客考虑。 采用的是当初火遍大江南北的某底捞的经营方式。 把服务至上刻在心里。 服务员不光笑脸迎人，声音温柔，态度热情。 会有专门的迎宾人员把他们带进去，交到里面的服务员手里。 服务员也会专门为他们服务，一个服务员基本负责3~5桌的客人，而且算是宾至如归。 从他们坐下的那一刻起，就有人专门为他们上零食，上水果。 而且还特意说明这些都是免费赠送。 不少人哪见过这种阵势。 白送的不吃，白不吃。 等到吃完火锅之后，才知道什么叫做火锅。 很多人临走的时候都满意地冲着王春生这个现在担任大堂经理的管理人员称赞。 “老王，你们这承包人可真厉害，真牛，别说这捞天下的火锅真好吃，从来没吃过不说。让我吃了，还想下一回再来。” “老王，你们这服务员在哪儿培训呢？这服务不来你们家吃，我都觉得不划算。” “你跟你们老板说一说，这要白送水果和小吃，迟早得把她赔得家底都没有。” 总之，没有人不是乘兴而归。 第一天似乎生意还算不错，整个五餐厅的大厅里基本上坐了八九成满。 可是一个礼拜之后，他们五餐厅几乎天天爆满。 现在人们根本不叫五餐厅，反而叫捞天下火锅厅。 最重要的是现在排队的客人都已经排到外面大街上。 更让四个食堂目瞪口呆的是人家针对排队的人们还特意置办了一些小椅子，折叠椅子拿出来在北川饭店外面的廊檐下一摆。 人们在那里一坐，甚至还有服务员端上来水果小吃让大家一边排队一边品尝。 这就是活广告，谁排队都没有骂骂咧咧。 反而一个个兴高采烈。 这一道风景吸引了更多的人，简直整个市里不少的人都慕名前来。 捞天下火锅店火了。 第443章 一楼遭殃 一楼的经理在经理室里急得跳脚。 “这可怎么办？五楼现在把咱们的生意都抢光，你看看现在还有几个客人跑到咱们这里吃炒菜？” 他们现在所有的承包人都叫经理。 当初一食堂往外承包的时候，方大厨那可是有家传手艺，在北川饭店算是鼎鼎有名。 他敢说第二没人敢当第一，就算是冯慧珍他们那会儿五食堂因为新的菜肴弄得沸沸扬扬的时候，都没能影响到方大厨的位置。 当之无愧的北川第一厨。 是大家公认的厨艺界的老手，这位方大厨，现在的方经理知道有承包政策之后，那真是喜出望外。 在第一食堂没人敢跟他讲抢承包人这个位置，谁敢抢？ 他老方带着厨房的一种徒弟走人。 第一食堂就地立刻关门，这也是他顺理成章拿下第一食堂承包人的权利的原因。 方经理承包下来的时候，心里对未来都不用畅想。 他绝对可以保证有他和他的徒弟在这里，第一食堂绝对只会走得更高更远。 全省，全市谁不知道提起北川饭店他们这里第一食堂就是人们心目中的不二人选，没有其他选项。 但凡是家里办宴席都会到第一食堂，因为第一食堂象征的那就是地位，身份。 当然也不是普通人能来得起的地方。 开始经营的时候，的确也如他所料，第一食堂的生意非常红火，甚至订酒席的都已经排到了三个月之后。 方经理对于目前的状况非常满意。 后面的几个食堂无论怎么跟他抢生意，都争不过他这个老大的位置。 第五食堂根本就没放在眼里，虽然冯慧珍当初做菜的手段让很多人都惊艳。 可是方经理自然知道人外有人，天外有天的道理，凭一两道菜就想让第五食堂翻身，那绝对没可能。 况且这么一个小年轻能带出来什么样的人？ 手底下没有徒弟，光凭她一个人累死。 也没办法把第五食堂推到天上去。 这种信心他还是有的。 况且第五食堂的冯慧珍太年轻，过于轻视这件事。 没看见第五食堂开业比其他食堂晚，甚至装修收拾也比其他食堂晚。 就凭这个他有信心绝对让第五食堂很快就关张。 生意自然是讲究先来后到的，先到者得，后来者连汤都喝不上。 本来是准备看第五食堂的笑话，他就不相信一个小丫头弄出来的什么捞天下火锅能有多好，能吸引多少人。 他看了那张传单上面的火锅，没有什么特别，甚至还不如他们装的锅子。 当然他也不屑于到第五食堂去窥探人家的秘密。 就这样，第五食堂顺理成章的开张，打出的那些广告传单在他的心目中玩儿的不过就是一些手段罢了。 这种噱头虽然能吸引人，可是最后不是还得凭客人那条舌头去检验好吃不好吃？ 一吃就算数，好吃人家下回再来，不好吃，你就算是再便宜，再新奇，也没人来吃下一回。 这种饭菜上不得档次，上不得台面。 可是等到第五食堂真正开业一个礼拜之后，方经理着急了。 从第五食堂开业开始，他们食堂的客人就以每天差不多10%的速度缓慢地在流失。 很多客人都因为好奇去尝试第五食堂，方经理一开始不以为意尝一尝就算了，这种上不得台面的东西谁会放在心上。 可是等到一个礼拜之后，看着大厅里已经稀稀落落的客人，方经理也急了。 不少老客户从他们这里走了就再没回来。 方经理看着其余的客人有点儿心烦气躁，这才跑到经理室把底下的手下找来破口大骂。 “师傅，您别生气，第五食堂我已经带着师弟他们悄悄的去摸了底。我们吃了一回人家的火锅是真好吃，那东西看起来挺简单。 不过就是一锅汤底，再加上一些配菜煮熟蘸着蘸料吃。 可是无论是锅底还是蘸料，我们回来之后都模仿不出来。” 回应的是方经理的大徒弟。 魏大志当然要给师傅排忧解难，所以第一时间发现不对，就去摸了五食堂的底。 结果回来才知之后才知道不是他们想象中那么简单。 “经理，最重要的是不光是锅底的问题。人家服务员的服务态度那是真好，我实话跟您说，我去吃了一顿饭回来之后，我都想继续去。 不是我不给咱们食堂的面子，咱们的服务员的态度您真的纠正一下。 您看看一个一个拽的二五八万，客人来了，上菜的时候一点儿规矩都没有。 手指都蘸着菜汤，要是我是客人看到就恶心，更别说吃。 还有客人要重新点个菜，服务员鼻孔都长到脑袋顶上，再看看人家捞天下的服务员。 那个热情。简直是把客人当祖宗一样供在那里。 免费送的东西就不说了，只要客人有任何需求，人家直接就上去帮忙。 客人生日，好多服务员聚在一起唱生日歌，送长寿面，你想一想就这排场，这排面谁不乐意去啊？” 方经理听了这话，脸一下子阴了下来，他真没想过这个捞天下会玩这么多花样出来，真有那么神？ “你先下去吧。我准备晚上去捞天下吃顿饭，我看看他们到底是个什么样儿。” 可是方经理也不是听不进去话的人，总要见识见识到底是怎么回事儿，能让自己的徒弟都向着捞天下。 “师傅，您要晚上去的时候，我叫几个人给您作陪，要不然你一个人去了多寒碜。” 魏大志早就想再去吃第二回，生怕师傅知道了生气，没敢溜过去。 陪着师傅去，这可叫名正言顺。 这叫奉旨吃饭。 “行吧，晚上把你几个师弟叫上，咱们一块儿去吃这顿饭。我倒要看看这天下到底有多么好，让你们一个个赞不绝口。” 方经理打定主意，他这不是去取经。 一方面是上门去挑衅，一方面就是去看看能不能找出毛病来，当然吸收点儿经验也是应该的。 反正他要看看捞天下是不是用了其他的一些手段。 他才能想出应付的招数来。 第444章 挣钱了 王春生拿着财务报表喜滋滋地送到了冯慧珍的办公室。 “冯经理，你看一看咱们这刚营业十天的财务报表。” 因为他们现在都是个人承包制，财务基本上每天都要做账，直接交到冯慧珍面前。 虽然才开业十天，可是人人脸上都是笑容。 在他们心目中，微微有些忐忑，觉得火锅上不得席面的这种看法彻底被颠覆。 一开始的确是零零散散的客人，可是十几个客人围着桌子吃火锅更有气氛。 到后来都是拉帮结派，成群结队的客人来吃。 而且吃火锅，喝啤酒，喝白酒都能配得上。 最重要的是有一些客人吃辣的，有一些客人不吃辣的，经理居然推出了鸳鸯火锅。 甚至还有九宫格火锅。 很多人都是大开眼界，他们更是没有见识过。 火锅的底料炒制，那是有专门的厨房来做。 这个交给了王春生的大徒弟。 二牛现在已经是厨房里的大厨，王春生已经调到大堂里来当经理。 二牛同志现在掌管整个厨房的事务，火锅厨房除了底料和蘸料那是重中之重，其他方面他们都是熟能生巧的工作。 每一天检查食品卫生，食品安全，那是二牛重要工作。 冯慧珍把火锅底料配置方面的工作交给二牛，就是因为他早就看出来。 这位二牛同志那也是一个实在人。 实在不是看人嘴上，光看人外表老老实实，那是看不出来一个人实在不实在。 这个二牛同志为了他师傅王春生，当初他宁愿下岗。 重情重义，不畏强权，就冲这个就能看出来一个人的人品。 当然更重要的是当初他们一起对付赵新平的时候，二牛同志和冯慧珍那也算是有战斗友情。 当然二牛也不负众望，在几次的炒制之后，已经掌握了火锅底料的配置方法，甚至还能开创思路。 冯慧珍只不过隐晦地说了几种锅底调料的方案，二牛同志就能和两个师弟一起关在厨房里研制新的锅底。 这种创新精神也值得人赞扬。 总之他们现在捞天下火锅厅，完全就是一派欣欣向荣。 冯慧珍笑着接过来报表，翻开最底下那一页，一看上面的数额。不由的嘴角勾起了满意的笑容。 “可以，咱们十天光是毛利润就能达到一万块钱。平均一天在一千块钱。” 王春生笑着说道， “对呀，经理一天一千块钱，虽然是毛利润，可是除去各项开支，咱们实际的利润至少在五百块钱。一个月下来那就是一万五千块钱。 一年的承包费也不过才5000，还是冯经理有眼光！” 王春生有点激动，五食堂在自己手里是个什么经营模式，他还能不知道？ 年年亏损！ 他们已经是北川饭店的尾大不掉的那个拖累。 别说给北川饭店创造利润，他们的工人开支和各项开销还得让北川饭店其他食堂盈利方面受到折损。 现在不一样，这才短短的几个月的时间，虽然他们前期没盈利，十天的时间就能看出来所有。 “你放心，咱们的生意也会越来越好，而且我想等过了今年之后，咱们要想办法承包开第二家捞天下火锅，第三家捞天下火锅。 到时候有一天我会把捞天下火锅开遍咱们全国大地。” 冯慧珍是真来了雄心壮志，这个年月承包就是私人经营的第一步。 明年改革开放的春风吹遍大地，到时候放开经营。 冯慧珍是真的准备把连锁经营提前步入计划。 “可是火锅生意真的会这么一直下去吗？我觉得火锅生意也有弊端，比如说谁家结婚搞酒席，过生日过寿宴。 人家也不能来吃火锅啊。” 王春生考虑得周到，眼光也长远，火锅的确作为宴席方面有欠缺。 “王经理，你放心。咱们客源的定位本来就不在酒席。” 冯慧珍自然有自己的考量。 毕竟定位的市场不一样，以后火锅会火遍大江南北。是老少皆宜，人人都喜欢的就餐方式。 多少的火锅店简直都是兴旺不已。 他们这火锅店只不过刚刚是个开端罢了。 “其实我更担心的是一食堂，二食堂，三食堂，四食堂那边，那四家能眼看着咱们这么红火的挣钱无动于衷？ 我是怕他们万一也推出相似的火锅，到时候咱们的客人就得被抢光。” 王春生自然知道自己的老对手。 一食堂的方经理方大厨恐怕还能好一点，毕竟人家是百年传承的御厨身份摆在那里，不屑于做这种蝇营狗苟的事情。 二食堂定位也是高档宴席，自然看不起他们这种小本生意。 可是三食堂，四食堂那帮人可不一样，那帮人有什么学什么。而且定位和他们火锅店的定位也差不多。 以前又不是没有干过这种事情。 “王经理，你放心，开火锅店又不能只有咱们一家。没有他们还会有其他人，你放心，我有招儿能对付他们。” 王经理只好叹气地走了。 他知道冯慧珍没把这件事放在心里。 忧患意识不强啊。 还别说第三食堂和第四食堂，两家食堂的经理这会儿正坐在一块儿商量事情。 三食堂和四食堂明面儿上不是一家人，其实实际上这两家的承包商那可是堂兄弟。 最近生意这么惨淡。 捞天下开业之后，他们的生意一天不如一天。 本来生意就不如一二食堂，现在连五食堂都把他们生意抢走，两个人坐在那里能不窝火吗？ 一年的承包费用可是有7000块钱。 他们位置比五食堂好，自然承包费也要高。 本来他们比五食堂早开业，还想着能借机站稳脚跟。 毕竟他们定位不一样，一食堂，二食堂主要经营的就是市里面那些干部领导搞招待宴席用的。 和他们还有点定位差别，他们主要服务于全市的普通市民，普通职工。 早早认清他们的定位，所以他们的生意也做得不错。 比五食堂早开业一个月，基本上每天的营业收入都能达到七八百块钱。 现在可倒好捞天下一开业，他们这边儿门可罗雀。 一食堂多少还能有点人，他们这边已经一天连四五十块钱都卖不出来。 第445章 核心技术隐瞒 两兄弟猫在办公室里商量了半天，他们也去吃过这火锅。 觉得这火锅生意大有可为，干脆他们也做火锅，位置又比捞天下好。 半路把捞天下的客人捡劫走也不是不可能。 两人是说干就干。 一食堂的方大厨坐在火锅厅里，他做的是包间，没想到五食堂居然还设置了这么多包间。 看着桌子上的鸳鸯火锅。 第一次用这种方式吃东西。 一开动就完全停不住筷子。 方经理吃完反而有点深思，他年纪大了，有很多事情能想得开。 不会为了竞争不择手段，可是看到这个的时候，不得不佩服。年轻人就是有胆量，也有创意。 这火锅当然不会是冯慧珍自己创新的这个东西。 他身为厨子自然知道在川省这个东西早就有，可是在他们北方城市还没有这种方式的火锅。 他当初根本连往这个方面想都没有想过，毕竟每个地方都有自己当地的饮食特色和饮食口味。 冒贸然引进别的地方的口味很容易砸在手里。 冯慧珍不光胆大，而且非常聪明，引进的火锅无论是口味还是饮食的方式，他们北方人没有人拒绝。 佩服对方眼光的同时，方经理不由地考虑他们一食堂的问题。 一食堂的定位一直定位的是高端，可是这两个月高端人群也跑来吃火锅。 要不要他们也走一走火锅的路子？ 虽然有点儿拾人牙慧的意思。 可是这东西的确能看出来简单易行，而且好操作。 他作为一个厨子，更能看到其中的利润。 火锅可比起他们煎炒烹炸来说暴利。 可是又有一些犹豫，一方面拉不下脸，另外一方面失去了高端的定位。 一旦改成了火锅厅，那就是普罗大众。 那些高端的领导干部，客源都会被他们赶走。 这不符合他们的形象。 五食堂这个位置非常取巧，他们原来觉得五食堂的地理位置决定了五食堂永远不可能崛起。 因为五食堂这边是一条单独的楼梯，位置比较偏僻，和1~4食堂完全不相连。 可是现在人家这一条楼梯反而决定捞天下不被人影响。 “师傅，你想什么呢？” “你去把冯经理请过来吧，咱们来吃饭，冯经理肯定知道，不见见面的话，有点儿说不过去。 人家刚才还特意让底下的经理给咱们上了两个果盘。” 方经理开口让徒弟去请冯慧珍。 冯慧珍和方经理在包间里谈了足足三个小时。 天南海北，包括一些畅想，想法进行了交流和沟通。 冯慧珍一点没有藏私，世界这么大，国家刚刚开始改革开放以后遍地开花的时候经营项目多得数不清。 她有她的想法，有她要走的路，可是并不代表现在要自私地把别人的路都堵上。 只要是真正胸怀宽广，愿意交流沟通的人，她反而愿意和别人谈一谈生意这么多，谁能做得完。 冯经理从包间里离开的时候，满面笑容，握着冯慧珍的手，连连感激。 “小冯啊，真的没有看出来你年纪这么轻的想法居然会这么优秀，独特。我听你的。” 冯慧珍的一席话已经打消了他心里赚快钱的念头。 更重要的是，冯慧珍还给她提出了更多的意向和建议。 “方经理咱们都是同行，没必要争个你死我活，如果能共同进步，共同发展，共同发财，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毕竟我们的定位不同，所要接受的人群不同，没必要非跟别人去抢一个碗里的饭。” “好好，小冯，以后如果我再遇到其他的疑难问题来找你，你可不能不管。” 方经理现在真的把冯慧珍当成了自己一个忘年交的小朋友。 “老方同志，您放心，只要您来找我，我一定随传随到。咱们一起进步。” 方经理的所有徒弟都有点儿发懵，自家师傅这是怎么了？ 吃了一顿饭就吃的，连自己是谁都忘。 不过一食堂回去之后，果然宣布了停业整顿一个月。 开始大张旗鼓地装修。 一食堂停业整顿，二食堂有点儿得意。 所有人的眼中都认为一食堂恐怕要跟捞天下大张旗鼓的对着干，重新装修，还不就看出来这是要干相同的行业来个竞争。 一食堂和捞天下对着干，那么一食堂的那一点儿人脉和客源肯定得有人接收，二食堂倒是给自己定位很清晰，他们就是想做宴席。 这不是天然的好机会。 三食堂，四食堂一看一食堂这么干了，立刻关门歇业。 捞天下生意依然红红火火。 而暗潮正在汹涌中。 冯慧珍这边干得如火如荼，而江磊那边遇到了麻烦。 冯慧珍好不容易抽了假期去看江磊。 到了第五机械厂跟门卫登记之后才进了车间里，听说江磊现在正在车间里调试新设备。 冯慧珍来到车间，看到一群人围着新设备正在各抒己见。 “厂长不行，还是把外国专家请来吧！不能让他们住在宾馆里，光是在那里享福。” “这个设备刚转了两圈就已经不行，上一次那个太阳国的专家也太过分！” “来了之后只教我们简单的运行技术，怎么修理完全就不告诉我们。” “修理的时候还专门背着我们，关上大门儿不让大家看。” “我那天躲在门旁边的那个窟窿那里看得眼睛都酸了，也没看清那个狗专家是怎么摆弄的！” “真是气死人。” 江磊看着眼前的设备也有点儿头疼。 第五机械厂新上的设备是从国外进口的这一套设备。 和国内目前的设备完全不同，进口的这套设备非常先进，当然对方也派了专门的专家全程跟踪机械技术支持。 可是对方也很坏。 明面儿上对他们进行了各种技术支持。 设备坏了，对方给修设备，安装出现问题，人家亲自上手，看起来一点儿问题都没有。 可是维修问题一点儿都没有告诉他们，也不教给他们。 做事的时候遮遮掩掩，完全就是把握核心技术，绝对不允许他们染指一分。 专家就住在宾馆里，好吃好喝地养着人家。 不管是工资还是各种待遇都是用外汇结算，而他们现在的新设备目前来说只要运转一段时间就会出现问题。 大家都很头疼，这样下去外汇像是流水一样流入了对方的荷包当中。 省里市里领导已经紧急开会，给江磊下达的重要任务指标就是一定要尽快解决这个问题，掌握核心技术。 可是这个问题太难了。 第446章 露出马脚 “到吃饭的时间，大家先去吃饭，下午各小组组长科长，主任一级全部到办公室开会。” 江磊看一下腕上的手表，催促大家离开，现在这么吵吵嚷嚷，并不能解决根本问题。 除了只会让人头疼。 所有人都散去，他一个人坐在机器跟前盯着机器呆呆地发愣。 已经一个多月再不解决这个问题，连他都知道。这说不过去，可是外国专家把核心技术捂在手心里，他们撬不开人家的嘴。 他已经想办尽了办法，因为他懂日语，一开始伪装成一个什么都不懂的领导接待。 接待外国专家陪在旁边，想尽办法想要从人家这里偷师学艺。 可是外国专家太精明。 哪怕是面对他这个装傻充愣了半天的厂长，人家一点儿都没有掉以轻心。 但凡是涉及核心技术修理的时候，绝对会关门落锁，连翻译都不陪在一旁。 没给他们任何能够观察到的机会。 这小子太精明。 外国专家修理的时候甚至还会在修理的位置外面专门建一个简易的塑料棚，充气的塑料棚一旦充起气来。 外国专家躲在里面干什么，他们根本看不到。 无论用什么办法，这位日本专家滴水不漏。 他甚至连用喝酒，灌醉对方的方法都用上。 可惜这位喝醉问什么问题，他也回答不上来。 彻底跟一滩烂泥一样。 江磊有点烦恼地挠挠头发，第一次觉得有点束手无策。 他不怕辛苦，也不怕吃苦，是有些问题不是辛苦处理能解决的。 他虽然在机械上刻苦地学习，但有些东西不是一天能学成的。 烦恼的恨不得把自己头发揪下来，结果忽然面前多了一个饭盒。 “就算工作上的事情再不顺利也得吃饭，你看看你才几天没见人都瘦了一圈儿。” 江磊放下手，抬起头望见了眉眼弯弯，笑容灿烂的冯慧珍。 胸中的阴霾似乎随着冯慧珍的笑容瞬间就消散。 不由自主的嘴角露出了笑容。 “你什么时候来的，我根本都没注意到？你今天怎么有空？我可听说了五食堂的捞天下火锅店简直是火爆，排队的人都排到街上。 听说一个座位都难求。前几天我本来想把生产线安装完成之后带大家去你的店里庆祝，遇到点问题耽误了时间。” 江磊说到这里有点儿惭愧，身为未婚夫的自己，未婚妻饭店开业，他忙于工作埋头苦干，根本把这回事都抛出脑后。 那会儿他还真把这件事情给忘了。 主要是外国专家太难搞定。 冯慧珍坐在他身边，把饭盒打开。 把包里带来的筷子递给他。 “又是一天没吃饭吧？赶紧吃饭，遇到什么难题和我说说，虽然我不一定能帮上忙，但是说一说心里终归会舒服点儿。” 冯慧珍第一次见到江磊如此为难的神色，想也知道遇到的难题应该是很大。 本来在机械上自己肯定帮不上忙，她对机械可一点儿研究都没有。 开拖拉机和挖掘机，那是凑巧。 尤其是这种生产精密零件的机械厂，她更是无能为力。 “你做的饭菜真好吃。” 江磊本来憋了一肚子火，根本吃不下去，可是看到冯慧珍送来的饭菜这么可口，不忍心浪费冯慧珍的一番心意。 于是大口地吃起来，一开始吃也就胃口大开，把整个饭盒里的饭菜吃光光。 摸着饱饱的肚子。 江磊才跟冯慧珍把这段时间发生的事情说了一遍，一说到外国专家的各种刁难和刁钻。 江磊都气得脸色铁青。 冯慧珍听到这件事，也觉得有点无能为力。 外国专家不说出来，她又不能把人家的嘴撬开。 只能安慰江磊。 可是安慰的话还没等说出来，冯慧珍猛然顿在当场，不对呀！ 撬开放外国专家的嘴也不是不可能。 冯慧珍笑了一笑。 “你能找来懂日语的翻译吗？就是那种专业性很强。” “能啊，省里面有两个日语翻译跟在外国专家身边。 一个是外国专家自己带来的，还有一个是省里专门派给咱们厂的。 不过外国专家就算对着翻译也不会老实交底，这人精明得很，总是说半句留半句。” “那就有办法。” 冯慧珍的话，让江磊惊喜的把饭盒直接扔在了一旁。 “你说什么？有办法？” 过于兴奋，一把把冯慧珍抱了起来。 “冯慧珍同志，你说的是真的吧？我知道你一向不说假话。” “你要是真的能帮我们的生产线拿到核心技术，让我干什么都行。” 江磊恨不能把冯慧珍现在当成祖宗供起来。 如果冯慧珍真的能解决这个难题，他们能节省多少外汇？ 给国家，给政府，给上级领导可以省了多少的资金。 为了他们这第五机械厂现在花了大力气，不少外汇砸进来这一套设备。 如果不能以最快的速度给国家创造产值，连他都觉得对不起这么多工人师傅，对不起这么多多领导的关心。 多少人吃糠咽菜，勒紧了裤腰带，就是为了这笔外汇。 这是多少工人师傅和技术人员的梦想，能够建立起自己的产业，能够自主生产自己国家品牌的汽车。 他们才走出了第一步，以后要走的路还很多，这条生产线就是开端。 “你别急，我说了能帮你，肯定能帮你。” 冯慧珍轻轻拍了拍他的肩。 江磊这么一个沉稳的人，居然今天能情绪激动到这个程度，让冯慧珍不由得有些莞尔。 江磊这才把冯慧珍放在原地。 “你说要怎么做？我一定帮你做到。” 冯慧珍一向说到做到，从来没有出现过任何问题。 “我告诉你……这么……这么做！” 江磊眼神里充满了惊讶，有点儿不可置信自己刚才听到的那番话。 “你确定没问题吧？这个东西不会是封建糟粕吧？” 他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冯慧珍居然说有特殊的药物。 只要给外国专家吃了，外国专家就会有求必应。 连他都不敢相信世界上有这种东西。 “你试一试不就知道，不过这件事不能让外人知道，一旦知道我怕有人会举报我，再说你也明白，别人如果知道这种药有这种特殊功效。 恐怕恨不得把这秘方拿走。一旦落到坏人的手里，难以想象这种后果。” 冯慧珍故意夸大其词。 不是为了帮助江磊，为了帮助第五机械厂，她不至于露出自己的马脚。 第447章 不行，我不同意 看最快更新无错小说，请记住 https://www.52wx.com！章节内容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448章 寿司？生鱼片？ “走，现在我们去看看。” 冯慧珍跟在江磊的身后，一群人走到了食堂，刚走到食堂就迎面碰到了一个带着金丝眼镜的儒雅男子。 中年男子看起来气质儒雅，但是脸上的表情非常倨傲。 眼神里的高高在上，还有嘴角勾起的不屑表情，都勾画出一个极度嚣张和高傲的人。 冯慧珍看到对方的时候，也不由得叹口气。 没办法这个年代国家科技不强大，以至于被别人拿捏了命门，就容易让对方耀武扬威。 他们求着人家办事儿，所以对方才敢这么嚣张。 冯慧珍下定的决心，无论如何也得帮江磊他们拿下这一次的专家。 只要不想让被人发现，绝对不会有人被发现。 中年男子显然认识江磊，见到江磊的时候，从上往下打量的眼神简直让冯慧珍有点儿想扇他一巴掌的冲动。 嘴里叽里咕噜的说着外文，旁边的翻译面色为难。 他们都是自己人，对方说的这番话显然不是什么好话。 翻译一点儿也不想翻译这种话，他当这个翻译已经当的够够，对方不尊重他们国人。 可是偏偏他知道这一次任务的重要，没看到所有人都恨不得把这位外国专家供起来。 不是他们崇洋媚外，是到了这会儿只能忍气吞声。 江磊望了一眼翻译，“他说什么？你说吧，我知道他没说什么好话。” 翻译犹豫了一下，却没想到腿上被对方狠狠地踢了一脚。 因为过于突然，一点儿防备都没有，膝盖一弯，差一点跪倒在地。 多亏站在一旁的冯慧珍眼疾手快，把人扶住。 “他说什么？你尽管说，我们大家都知道不是好话，到了这个时候还有什么藏着掖着的。” 翻译咬了咬牙， “这个混账王八蛋说咱们都是蠢货教了这么久都学不会，而且咱们这是什么穷地方，又穷又破，东西又难吃。像是喂猪一样。 这种猪食他才不会吃。他说今天他要吃不到合心意的饭菜。那么他就不会帮咱们解决今天的难题，有本事咱们就一直耗着。” 翻译都快问候眼前这个外国鬼子的祖宗十八代。 实在是因为现在有求于人，不然的话。 早就已经扣上麻袋，狠狠的揍这个外国人一顿。 什么玩意儿啊？ 又没有礼貌又骄傲，而且一点儿素质都没有。 “你问问他，他想吃什么？他想吃什么样的？太阳国的饭菜我们都可以给他做出来。” 后面的胖大厨汗珠子都落下来， “我的姑奶奶呀，你是哪个车间的？这种大话你也敢说，我这个当厨子的都不敢拍着胸脯说他想吃啥都能做出来。 那外国饭菜俺们哪会呀？” 翻译犹豫的看了一眼江磊，江磊是第五机械厂的厂长。 只有厂长才能说了算。 江磊侧过头看了一眼冯慧珍，冯慧珍坚定地冲他点点头。 “你放心，我一定可以做出来。” 而且这次做饭是一个契机，只有通过做饭才能让这个死洋鬼子乖乖的把这些东西吃下去，一旦吃下去就由不了他保守秘密。 江磊看到冯慧珍眼神里的坚定，扭头对翻译说道。 “你就翻译给他，告诉他想吃什么，只要点出来菜，我们就给他做，保证让他满意。” 翻译转过身，礼貌的一连串外语出口，对方眼神里带着不可置信，在那里挥舞着手臂，声音很大的叫嚷着。 说了一大串话之后，洋鬼子气势汹汹的走到了一张桌子跟前，拉开了椅子坐在那里。 两个翻译只能无奈的对视一眼，“洋鬼子说了，他要吃寿司，生鱼片！” 这东西他们听都没有听过。 两个翻译也算是见过世面的，但是他们省城里的西餐厅里最多也不过听说过牛排和意大利面。 寿司这东西没听说过。 生鱼片一听就不是什么好东西，生的东西能吃吗？ 也难怪在这个年代的北方城市西餐根本且少为人知，高大上一点的人们当然听说过红酒，牛排，意大利面，但是对于某一些小国家的饮食，他们还真不知道。 厨子急得在那里搓手，“啥是寿司啊？啥是寿司啊？” “我现在列一张菜单，大家按照这个东西去采购，我开始动手做。” 冯慧珍安抚的拍了拍厨子的宽厚肩膀。 “师傅，话是我说的，自然是我来做，您放心，这个东西我会做，只要按照我材料单上的东西准备好东西，我保证让那个洋鬼子挑不出道理来。” 胖厨子感激涕零。 “姑娘，谢谢你，谢谢你。” “可是你真的会做吗？你要是不会做，得罪了这个洋鬼子，咱们这厂子生产线又得停在那里。” 胖师傅虽然觉得自己说这个话有点得罪人，可是还是忍不住担心。 全厂职工现在都为了这两条生产线，简直是费尽了心机。 “你放心，我保证。” 两个小时以后，两只托盘端了出来。 不是用的白色瓷盘，他们这里食堂里大多数都是搪瓷茶缸，铝饭盒哪有什么精致的盘子。 就算是有盘子也是那种粗瓷大盘子。 冯慧珍为了减少这位洋鬼子对他们的刁难，特意找了一些木质的盒子。 把木质盒子端上去，打开盒子盖，果然看到了摆放精致的寿司。 还有一盘放的是切地薄如蝉翼的生鱼片。 甚至连寿司旁边还放了一个精致的小碟儿，里面放着酱油和芥末。 调味料和一些配菜都是冯慧珍从自己空间里找出来的。 其实空间里也有很多精致的餐具，但是在这个时候没办法拿出来。 调味料的话，谁也不知道寿司需要配什么调味料，所以没人发觉。 只见洋鬼子用手扶了扶眼镜，脸上露出了惊讶的神色，也没有刚才那么狂妄的叫嚷。 反而拿起筷子夹起一块寿司，蘸了一点调料放进嘴里。 一口下去居然闭上眼睛，脸上表现出了享受的神情。 周围所有的人松了一口气。 半个小时之后，面前的寿司已经空了，生鱼片的盘子也空了。 眼前的这个名叫三浦卓雄的太阳国专家摸着自己圆滚滚的肚子，态度居然异常温和下来。 第449章 不动声色的改变 一行人来到车间里，江磊心里隐隐有些忐忑，他刚才看到那些寿司和生鱼片的时候，就意味深长地看了一眼冯慧珍。 冯慧珍接受到他的眼神，嘴角露出了一个笑容。 微微上扬的嘴角分明是告诉他，冯慧珍肯定做了手脚。 江磊刚才的心一直都掉在半空中，生怕这个洋鬼子吃出来饮食里面有什么问题。 如果当场叫嚷出来，万一这些东西送去检验，查出来冯慧珍在里面做了手脚，第一个受牵连的就是冯慧珍。 当然更怕对方吃了之后，万一这药有什么副作用，一命呜呼，那就更糟糕。 无论有什么样的作用，冯慧珍的下场都可想而知，会非常糟糕。 这涉及的是一个外国人一旦有了性命之忧，那可就上升到两国的外交。 现在看到洋鬼子活蹦乱跳，吃下去之后居然大赞美味，竖起大拇指。 一口气把这些东西全都吃得光光的。 都过去快一个小时，看样子这洋鬼子没什么问题。 显然药并没有副作用。 江磊跟在洋鬼子的身后，后来到了车间里。 把他们遇到的问题跟翻译说了一遍，翻译认真地翻译给对方。 三浦卓雄向往常一样开始检查设备。 就在所有人准备离开的时候，却没想到三浦卓雄居然留下了江磊和冯慧珍。 工程师急忙给江磊使了个眼色，顺手把自己一直藏在兜里的录音机拿了出来，塞到了江磊的口袋里。 想了很多点子都找不到突破口。 这个外国人终于松口，哪怕能留下来一个人，对于他们也是万幸。 江磊回头望了一眼冯慧珍，这个时候对于冯慧珍的这个药还真的有些期待。 没想到对方居然会主动把自己留下，虽然只留下他和冯慧珍。 但是总比原来一个人不留强。 接下来的事情发展出乎所有人的意料。 连续三天，三浦卓雄根本没有离开过车间。 每天吃饭都是冯慧珍特意给他做的饭菜，是按照太阳国的饮食口味来做的，换着花样来。 对方吃得心满意足，而且态度上的嚣张，得意，跋扈，骄傲，现在完全都消失。 就和他们见到的普通人一样，非常谦和，有礼貌。 更重要的是江磊这三天战果累累，对方几乎是把关于这一条生产线的所有核心技术一股脑儿的全都倒了出来。 更重要的是江磊在这个上面遇到的一些难题，对方几乎是有问必答，有求必应。 很难让人相信这是曾经刁难他们一个半月，都没有一丝进展的那个三浦卓雄。 所有的技术员，还有车间的技术工人晚上都得加班加点的上课，白天江磊要跟着三浦卓雄在生产线那里学习技术。 晚上还要给他们上课，把这一些技术传达到每个人这里。 这些宝贵的技术对于他们以后应用方面有巨大的作用。 工人们和技术员们那是非常刻苦。 江磊连续地连轴转，人都已经瘦了很多。 多亏冯慧珍就跟在他的身边，除了给三浦卓雄做他需要的饭菜以外，还会给江磊开小灶。 冯慧珍时不时会给他的饭菜里加一点灵泉，这样江磊的精神很好。 一个礼拜之后，三浦卓雄被送上了去往首都国际机场的专列。 临上车的时候，冯慧珍还特意递给了他一个饭盒，饭盒里是特意给他做的路上吃的饭菜。 只是一小包寿司。 比平常的饭量要少一点，冯慧珍怕他吃不完，更怕这些东西被其他人吃到，所以特意减半。 这个里面加了一些东西，这位外国专家吃完之后，会对他在这一趟的华国之行完全忘记他自己做了什么。 等到外国专家下飞机的那一刻，拍了拍自己的脑袋。 “我怎么在这里？” 望了望自己熟悉的机场，他真的知道他为什么会出现在机场。 江磊把外国专家送上专列，看着列车开走的那一刻，终于松了一口气。 这件事根本没有溅起一点水花，没有人觉得这件事里出现了什么问题。 反而不少人都说外国专家前后的态度非常有问题，也不知道外国专家难道就差他们国家的饮食。 因为一开始吃不惯他们这边饮食，所以故意刁难他们。 只有江磊和冯慧珍知道，这里面做过什么手脚。 江磊看着运行正常的流水线，终于彻底松了口气。 第五机械厂终于开始正常运行。 在工人们的欢呼声中，江磊用力握紧了冯慧珍的手。 只有他知道其中有多么大的凶险。 冯慧珍莞尔，点点头， 她也就是说安慰安慰江磊，谁知道有没有以后？ 任何事情的发展谁都不知道。 冯慧珍回到了餐厅。 餐厅已经整整开业一个月。 开业酬宾的一个月过去，但是客人仍然没有减少，反而更加络绎不绝。 很多人都慕名前来。 她刚回到餐厅，就看到王春生急匆匆地找上门来。 “王经理，怎么出什么事儿？” “冯经理，你快去看看吧，三食堂，四食堂居然也开了火锅店。” 王春生刚才知道这个消息的时候，一下子着急的眼睛都已经红了。 本来五食堂好好的改造之后，捞天下现在生意稳定。 大家都很高兴照这么经营下去，今年结束大家年底都有可观的奖金，毕竟冯慧珍已经说了能者多劳。 可是现在出了两个抢生意的，三食堂，四食堂都改成了火锅。那么谁还愿意爬到五楼来？ 冯慧珍听到这话，噗嗤一下笑了。 “王经理，你就别担心。你以为开火锅店简单地模仿一下就行吗？” “可是那也不能眼睁睁地看着他们抢了咱们的客人。” 王春生觉得冯慧珍太不拿这些事情当回事儿，这可是很严重的事情。 “那你说怎么办？我去找徐总经理去反映情况。徐总经理会说承包给你们个人经营方式自主就是由你们自己想办法。” 王春生也知道去找徐总经理的意见肯定不合适。 “你就这么不管？” “放心吧，他们没办法动摇咱们的生意。” 冯慧珍安慰师傅。 第450章 奇怪 “第五机械厂真的解决了？” “真的解决了！我也奇怪那个洋鬼子来咱们厂子的时候，好说歹说那多难伺候，就那样都没有教给咱们核心技术。 为啥第五机械厂就能这么容易拿到了核心技术？” 第一机械厂和第二机械厂正在经贸局开会。 他们在跟老领导反映情况。 第一机械厂和第二机械厂也引进了新设备，当然他们一家引进的是太阳国的设备，另外一家引进的是德国的设备。 两家设备引进的地方不同，但是得到的最后待遇是相同的。 两家公司虽然派出了技术专家到现场指导，但是实际上对方隐瞒了最核心的技术。 而且到第二机械厂安装设备负责调试，甚至指导他们维修的就是这一次给第五机械厂来进行技术指导的专家三浦卓雄。 第二机械厂现在每隔半年还会花外汇请专家过来进行技术维修。 谁知道好端端的第五机械厂人家不光拿了核心技术，自己的维修小组可以应付他们设备上出现的任何问题。 这一下子不能不让其他两个机械厂眼红，心热。 主要是他们想知道是用什么法子让那个看起来趾高气扬的外国专家居然会妥协。 “能用什么法子呀？我已经派人去了解情况，据说那个外国专家在饮食上刁难，他们请了一个能够做出来太阳国饭菜的女同志。 没想到做出来的饭菜非常合对方的口味，对方一高兴，结果就把老底儿都交代给咱们。” 局长早就派人去了解情况，这种情况全场职工都能作证。 没有任何的特殊之处，人家就是简单的做了饭菜。 第二机械厂的厂长一拍大腿，“局长就这么简单。早知道的话，我们也找一个会做太阳锅饭菜的厨子，一个厨子就能解决这么大的问题。” “局长，求求您能不能跟人家那女同志商量商量，也帮帮我们，下个月太阳国的专家就来帮我们进行检修，到时候也让她给对方做做饭菜。 对方一高兴，这不是我们那套设备的核心技术也能交代出来，到时候咱不是省了太多的外汇。” 机械厂的厂长眼珠子一转，立刻来了主意，他们的这套设备和第五机械厂的设备完全不同。 主要是制造的产品不同，所以性能和功能也不同。 他们早就请第五机械厂的技术人员过来看了看，但第五机械厂的机器人员也连连摇头。 “你小子，就你滑头。” 局长乐呵呵地笑了，如果真能这么简单的办了事情，他也乐意。 一年的外汇全砸在机械厂了，而且往往还不够。 买一次机器是一劳永逸，可是他们自己不会维修，遇到问题不能解决。 以至于年年都得花外汇，请外国专家到场来维修。 每年花一次钱，十年八年积累下来，可是不少钱。 甚至比一套设备还贵。 第一机械厂的厂长愣了， “局长，那我们怎么办呀？我们那个是德国专家，他吃的和太阳国专家吃的还不一样。不知道那女同志会不会做德国饭菜？ 要是会的话，我们把她请来，难题不就迎刃而解？” “人家会不会做德国饭菜？我也不知道啊。” 局长连对方是谁也不知道。 “再说这种事情能是我下一个命令的事情吗？我是经贸局的局长，又不是卫生局的局长。 人家要想帮你们，那得你们自己上门去请人家。 请诸葛亮还得三顾茅庐。你们凭啥坐在这里坐享其成？ 赶紧都给我滚蛋，自己想办法去，江磊不是自己想办法请来的人吗？ 跟江磊学一学，江厂长多么有脑子一个人！年轻人脑子聪明，转得快，你们去找姜江厂长肯定能解决这个事情。” 局长最近心里很轻松，自从第五机械厂解决了两条生产线的问题，更是让他心里的一块大石头落地。 有江磊这个好手在，能解决第一次的难题，就能解决第二次的难题。 以后那些外国专家就甭想在他们这里混吃混喝，骗外汇。 第五机械厂可是省里重点推上来的尖子工程。 国家现在技术落后，但是他必须尽量赶超国外，在技术方面制造国内的国产品牌。 哪怕是现在超不过也得一点儿点儿去做，永远不实践，永远超不过对方。 不能被动的挨打。 江磊的这一次进步显然超出他们的想象。 他们也不知道江磊到底是用什么手段能够让外国专家心服口服地坦诚相待。 这还是第一次遇到这么“善良”的专家。 而同一时间三浦卓雄在回到本国公司之后，交代完任务之后，公司也发现了异常。 他们这两套设备并不是设备本身有问题，但是设备方面会让专家在设备的某些核心方面做一定的手脚。 在对方技术不成熟而对核心技术又没有任何研究的状况之下，方便他们每隔几个月收一次外汇，这也是他们不成文的潜规则。 可是这一次专家回来之后，已经过去三个月，对方居然没有跟他们联系过一次。 外国公司的高层也有点儿奇怪。 他们经过调查，没有发现有任何的问题。 和平日里并没有区别，甚至对三浦卓雄进行了个人的严格审查，三浦卓雄交代的事情前后并没有什么差别。 和往日里似乎没有任何区别。 当然对于他在工程处进行各种维修的事情，他一开始说得很详细，他故意进行了刁难和防备。 对方根本不可能从他这里偷学到任何技术。 当然后期的一些片段他语焉不详，说自己也记得不太清楚，但是差不多都是这样。 可是无论他们知道还是不知道，他们现在派出下一批人员去帮助该市的另一批设备进行维修。 这批设备原本就是他们的老旧设备，二手产品以低廉的外汇价格卖给了对方。 当然他们看中的并不是卖这套设备能赚多少钱，看中的是后续可以产生的利润。 这一套设备不负众望，七八年以来已经给他们赚了一大笔外汇。 这一套设备就让公司几乎盈利了30%。 三浦卓雄被替换下来主要是目前公司对于他本人还是有所怀疑，毕竟他上一次工作的后半段工作情况居然说不清楚。 用不记得这种借口连小孩子都能看出来，这是撒谎。 谁能想到三浦卓雄是真的不记得。 他的那段记忆仿佛被消除。 第451章 作死的三食堂四食堂 王春生急匆匆地跑进了办公室。 “冯经理，你不想想办法，最近咱们的生意客源可是下降了很多。以前排队能排到街上去，现在大厅里已经坐不满人。 好多人都说三食堂，四食堂那边的火锅材料比咱们这边便宜得多，同样的东西那么便宜，人家为啥要吃咱们这边的？ 还要爬这么高的楼，有一些老顾客是有怀旧情怀才愿意留在这里。 可是照这么下去，很快咱们客人就流失的不是一点儿半点儿。” 三食堂的不正当竞争真的给他们带来了很大的麻烦。 毕竟是在同一个地方，对方故意在每道菜肴的价格上面比他们低很多。 这样来吸引顾客，还别说有一部分顾客真的流失掉。 冯慧珍想了想，安抚地拍了拍王春生的肩膀， “王经理，别担心。咱们有咱们的优势，对方能学的东西并不多，比如说咱们有一些菜肴，他们就学不来。 锅底是不同的口味，这些顾客去他们那儿吃两天就会明白真正的差别是什么。 总要有个过程，等到大家在那边吃过了亏之后，回来之后会成为咱们的固定客户。 也会明白，一分价钱一分货。 这是一个打假的过程。 再也不可能会被其他火锅店所打动会成为咱们的老顾客，这一点我非常认可。 还有就是我已经让二牛他们开发了新口味的火锅锅底，菜肴方面咱们也会开发一些新的东西。 牛羊肉片儿他们容易学。 但是鱼丸，牛肉丸之类的东西做的过程那是需要一个技术的过程，也有一定的秘诀，也不是谁一下子都能学会。 菜肴方面我还会进行新的开发，你放心，绝对会让顾客流连忘返。老顾客绝对不会失望！” “你这么有信心？” 王春生看到顾客下降得这么厉害，这两天不光他着急，所有的服务员，还有厨房的厨子都着急。 “你放心，王经理。” 王春生叹了口气，转身走了出去。 老板这么说他能怎么样？ 就算他再操心，也不能改变老板的主意。 好在他这两天观察到一楼也马上要开业，但是没想到一食堂的做法倒是让人很吃惊。 一食堂居然开的不是火锅店，他还以为一食堂和三食堂，四食堂一样是一丘之貉。 想要抢他们的生意。 没想到一食堂人家彻底改了招牌。 根本不叫食堂，反而改名叫做长江大酒楼。 酒店装的金碧辉煌，和他们火锅店比起来简直就不是一个档次。 而且也做了巨额的广告，听说对方主打的是广式菜肴。 有很多他们这种内陆城市很难吃到的新鲜海鲜。 也不知道对方是用什么方法用过来。 但是总之来说，感觉现在腹背受敌。 三食堂食食堂的经理笑眯眯的看着食堂里坐满了人。 “这个办法还真管用，这个火锅的生意真的太好做。 你看一看不过就是简简单单的汤底，再加上这些配菜，利润比以前炒菜不知道高多少。 而且多省心，厨房里也没有那么多烟火，厨房的厨子都不用那么高的价钱，我准备过一段时间把我厨房的人换一下。” “我也准备这么做，我准备今天就把厨房的厨子都开除。这些厨房的厨子拿着这么高的工资有点儿太不合适。节省了开支，咱们这个月还能多赚点儿。” “照这么算，咱们又能节省一笔开支。” “这样的话，利润比一半还要多。” 两个人坐在那里偷乐，憧憬着发大财的前景。 两个人动作雷厉风行，第二天他们厨房的厨子已经被开除。 不光把厨房的厨子开除，他们觉得现在的火锅生意比以前生意好做。 各方面的人员都可以精简。 这可是能大大削减一部分开支，毕竟做炒菜和做火锅不一样。 而在他们精选人员开支一个礼拜之后却发现客人在渐渐减少。 两个人有点弄不明白，不是同样是火锅吗？为什么非要去捞天下吃呢？ 他们尝过底料的差别其实也不算大。 这种辣的火锅他们也让人尝试着做了底料出来。 当然口味方面确有差别。 等到半个月之后，火锅厅里已经门可罗雀。 两个经理是彻底着急了，他们花费了这么大的心力，人力，财力。 把原来的餐厅改成了火锅店，现在火锅店生意又砸了。 预想到的火爆居然没有出现。 两个人拉住了老顾客。 “老刘，你怎么这两天不来了？” “是不是口味方面有什么差别？你提意见我们改。而且我还能再给你打点儿折。” 两人特意跑到一楼的门口，专门为了为了截胡客人。 “王经理，常经理，我实话跟你们说吧，一开始我到你们家店里吃，也是觉得你们家店的火锅物美价廉。 可是一吃才知道味道天差地别，你们家的底料吃着吃着就没什么滋味儿。 和人家的底料差得多。 而且我跟你说现在捞天下推出了好几款火锅底料好吃得很，最重要的是你们家服务也太差。 你说我要牛肉丸，你们也没有，鱼丸也没有，虾滑也没有。要什么没什么，就那么吃点儿菜叶子，吃点儿涮羊肉，涮牛肉在哪儿不是吃？ 我在家里用清水也能涮着吃。” “吃的就是气氛，吃的就是服务，你看我在人家捞天下吃东西，服务员那个热情周到。你们呢？你们的服务员简直都成了大爷。半天都喊不过来一个人。 反正我是习惯了捞天下的这种服务，实在是受不了你们这样的。好了，好了，捞天下今天还推出了新菜，我听说又上了一个什么麻辣小龙虾。 咱也没吃过。这不是我今天去尝一尝。” 刘经理推开他们直接上了楼，两个人面面相觑，区别这么大吗？ 该死的冯慧珍怎么脑子转得这么快？ 一会儿又是火锅，一会儿又是麻辣小龙虾，这麻辣小龙虾又是什么玩意儿？ 很快两人的三食堂，四食堂面临彻底倒闭。 捞天下除了火锅以外，居然推出了麻辣小龙虾。 麻辣小龙虾一时之间居然引来了一股风潮，很多客人慕名前来。 第452章 保护在羽翼之下 冯慧珍带着王春生正在检查三食堂和四食堂。 三食堂和四食堂已经倒闭。 徐总经理简直是恨铁不成钢，刚刚承包出去没有半年的时间，两家店居然倒闭。 也不知道这两个人是什么脑子，为什么要跟风学人家？ 好好的做自己的生意不好吗？ 一时半会儿这两家店居然找不到接手的承包人。 主要是很多人承包商来了以后，一看到和捞天下是邻居，大家都歇了心思。 就在这个时候，冯慧珍主动站出来决定承包这两家店。 徐总经理恨不得把这烫手的山芋扔出去。 价格低廉，和五食堂一样以每年5000块钱的低廉租金租给了冯慧珍。 冯慧珍正式签订合同之后，决定把三食堂和四食堂进行整改。 火锅的生意很火爆，但是如果都开成一家店就没什么意义。 眼看着政策就要落地。 这波红利至少能吃20年。 冯慧珍决定满地开花。 北川饭店是省里最著名的饭店，全改成火锅就没什么意义，决定三层作为宴席招待。 摆上几桌酒席，自然需要一些地方。 这会儿的人结婚，没有什么观念。 大多数人不摆酒席，就算是有点儿门路的，人家摆酒席也大多数都是到食堂。 北川饭店的档次已经很高，比如说二食堂，二食堂是目前为止看起来最大众文化的酒席招待地点。 冯慧珍自然不会和人家抢生意，要做的是有自己的特色，弄一点儿主题酒店。 专门承办生日宴会或者是厂里的各种公务招待。 或者是婚礼酒席。 而四层开始做自助餐厅。 就像火锅一样，人们对于自助餐完全没有意识。 吃穷吃垮这一说肯定不存在。 她这边装修之后，已经红红火火的开业。 三食堂改名为黄河饭店。 四食堂改名为牛火火自助餐厅。 不过开业之后显然经营程度还是有差别，自助餐厅勉强还算是可以。 很多人不知道自助餐厅是干什么的，但是一旦知道接受度还是可以。 毕竟花一次钱白吃白喝一顿的话，人们愿意拖家带口来，尤其是儿童可以半费。 这会儿谁家都是好几个孩子，尤其来北川吃饭店吃饭的都是干部家庭。 在这里吃得起饭就不差那点儿钱。 不过很多人都是喜欢这种感觉好像是占了便宜一样。 每美中不足的是三层的黄河饭店显然就门庭冷落。 一楼做的是高端大气大酒店的态势，自然吸引了很多干部，外宾。 二楼则是次一级的招待宴席和三楼的定位几乎有些相同，难免有竞争的嫌疑。 地理位置又好，自然三楼就有些弱势。 冯慧珍坐在办公室里也微微有些发愁，这个三楼的饭店怎么样能招揽来顾客倒是个问题。 正在这里发愁，就接到了江磊的电话。 “慧珍，有人想见你，晚上我带几个客人过去。” 江磊忙啊！ 虽然他和未婚妻近在咫尺。 居然连见面的机会都没有，机械厂现在忙得脚不沾地。 居然是借着帮别人牵线搭桥的机会才能见一面自己的未婚妻。 江磊有时候想想真是苦。 “谁啊？” 冯慧珍不知道怎么就想起了亲生父母白家。 白鹏飞和冯爱华已经写信说过他们回到了上京。 两个人曾经写过信，说等到安顿下来，他们找机会会亲自来见一见冯慧珍。 难怪冯慧珍会想差。 “是第一机械厂和第二机械厂的厂长，书记，你准备一桌酒席招待我们一下，他们主要是想见见你，和你谈点儿事情。” 江磊这两天已经被第一机械厂和第二机械厂的厂长烦坏了。 两个人几乎坐在他的办公室里，不挪窝。 死活赖在这里不走。 总之一句话，第二机械厂赵厂长那是死乞白咧，他们的外国专家马上就到。 和第五机械厂的外国专家可是同属一个公司。 无论如何他都请教江磊怎么能拿下外国专家。 其实江磊已经组织了技术人员，他们厂现在新开了一个科技研究室。 这个研究室里光是资料和书籍就集中了国内外最先进的一些技术。 可是科研这个东西可不是一天半天能搞出来，也不是一个月两个月就能攻克难关。 尽管冯慧珍已经帮了他们很大的忙，有一些疑难的资料和市面上见不到的技术书籍全部都是冯慧珍贡献出来的。 书虽然残缺不全，胜在作用巨大。 问题是他们现在还做不到技术已经赶超国外技术。 眼前的生产线问题他们得解决了，但第二机械厂的老旧设备的确是个难题。 现在成了老大难问题。 江磊自然心知肚明，这个事情是冯慧珍帮了他，可是他当初言之凿凿的说过绝对再不让冯慧珍暴露。 可是为了国家，为了民族，为了科技，自己是不是有点儿自私？ 这种情况之下他也不能藏着掖着人家，对方提出来要见冯慧珍这个做饭的大厨。 他要是说不让，反而有点儿掩耳盗铃。 “他们不会也是想挖掘对方的核心技术？” 冯慧珍倒是不在意这个秘密，只要她不说，江磊不说，其他人完全发觉不了。 就像当初的太阳国专家一样，神不知鬼不觉，谁能知道她曾经做过手脚？ 这可是对方自愿自发地说出来的。 现在的国家科技绝对赶不上外国技术，和别人差了好几十年。 几十年后在科技上虽然有些方面他们国家赶超了国外，但是还是有一些差距在那里，这些年他们可没少被外国人卡脖子。 冯慧珍可是曾经也是一个激愤的爱国人士。 如果现在有机会能够让他们国家的科学技术往前迈进一步，冯慧珍觉得值了。 再说她也没有暴露自己，就是简单地迎合了这些外国专家的口味，具体外国专家自己怎么暴露的？ 这可和冯慧珍没关系。 “他们就是这个意思。对方提出一定要见你，如果我不让见你反而有点儿掩耳盗铃。” “你做得对，带他们来吧！能帮上的我一定会帮把手，毕竟这种事情你也知道，技术方面靠你们学没有十几二十年做不到技术的进步。 这是科学，不是靠咱们张张嘴说一说能做到。” “可是你答应过我的？” 江磊有时候觉得自己还是自私，他只想把冯慧珍保护在他的羽翼之下。 第453章 一定帮忙 “咱们上一次操作流程下来，你觉得有什么问题？如果不是你知道内情，你怎么会知道我曾经做过什么？” 冯慧珍的话把江磊问在当场。 的确如果当时不是冯慧珍跟他说过有一种祖传的秘方可以让对方按照自己的心意，有问必答。 甚至连他自己都没有觉察其中的问题。 外国专家就是天天高高兴兴地吃了饭，然后对于他们提出的问题进行改正，以前外国专家抠抠索索，躲躲藏藏，隐瞒核心技术。 可是到了后面自己有问必答。 这不算是很让人诡异的地方，谁都联想不到冯慧珍身上。 江磊犹豫了一下。 “江磊同志，我也想尽份我自己的力量，虽然我不能去搞科研。我只是个厨子，可是我希望我的国家能够强大，我的祖国能够强盛。 让我为之骄傲，让我为它能够做一点点的贡献。哪怕是尽绵薄之力。” 冯慧珍的话让江磊汗颜。 他很自私，还不如一个女人的胸怀宽广。 没有抵过对于为国家做出贡献，为科技献身的那种精神。 最终还是妥协。 “慧珍，你这么说让我觉得很汗颜。我说我要保护你，我也说过只让你做这么一次，可是我自己依然还是食言。” “江大哥，有所为也有不所为。其实我也很自私，如果不是这件事不会对我个人安危和利益产生威胁的话，我相信我可能也不会愿意去做。 江大哥，你放心，我会保护好自己，不是还有你吗？只要你不说，我不说，天知地知你知我知。” “冯慧珍，答应我，如果事情进行的过程中有任何会暴露你的风险，都不要再继续下去。” 江磊很恨自己在科学研究上面还是不够努力，没能够更前进一步。 “好了，你们晚上来吃饭吧，我专门给你们留一个包间。” 冯慧珍反倒很快乐地转移话题。 回到这个年代，自然要做一些应该力所能及能做到的事情。 有国才有家。 冯慧珍觉得她这会儿似乎有点儿卖弄鸡汤的意思。 不过她真的承认自己高尚。 热爱自己的祖国。 回到这个年代理所当然地希望自己的国家可以更前进一步。 随着科技的发展，以后大国的竞争会越发的激烈。 祖国强盛对他们只有好处，也是他们的骄傲。 晚上的包间里。 赵厂长和李厂长看着面前的这个姑娘有点儿发愣。 他们以为的厨师还以为三十多岁，四十多岁的中年妇女。 完全没有想到是一个这么年轻漂亮的姑娘。 年纪轻轻，居然敢有勇气承包三个食堂。 两个厂长心里渐渐有数，两个人刚才一路走来，他们是被请到了三食堂。 三食堂环境比较优雅，而且包间档次绝对是非常高档。 两人看到三食堂用餐的情况可不怎么样。 “你好，小冯同志，我们今天贸然前来，不会是打扰你了吧？” 两个人客客气气求人，得摆出求人的姿态。 他们综合分析了好几遍，从第五机械厂传出来的当时的情景再现，绝对是太阳国的外国专家吃完了饭之后才开始态度上有所缓和。 原来民以食为天，不光对于他们，对于外国人来说也是一样的。 吃饱了饭，人心情好了自然就愿意做出让步。 “不打扰，不打扰两位厂长请坐！不对，三位厂长请坐，给你们准备了我们这里有特色的菜肴。既然来了，尝尝我们这里的特色菜。” 冯慧珍热情地招呼服务员上菜。 两位厂长倒是有些汗颜，姑娘落落大方，他们反而有点儿畏首畏尾。 两个厂长饭吃到一半儿，终于忍不住。 一开始觉得跟这姑娘抹不开脸，可是到了这会儿，还有什么抹不开的？ 明天太阳国的专家就要到，这会儿不说，明天黄花菜都凉了。 “小冯同志，有一个不情之请，想和你商量一下。” 赵厂长忍不住。 都到结果眼上。 “赵厂长，您请说。” “小冯同志，我知道上一次江厂长就亲自出马，请您为外国专家做了合口味的饮食，所以外国专家对于某一些核心技术愿意放水。 我就想请您明天也去我们厂招待一下来的太阳国的专家。” “我求求你，小冯同志，我知道你这边工作忙。可是我们第二机械厂实在是不容易，我们这套设备本来买的人家就是二手设备来了之后总是出问题，对方又不愿意把核心技术教给我们。 搞得我们这些年为这套设备商花了很多人力物力。 咱们外汇可没少送到外国人口袋里，我就希望你也帮帮我们。” “我代表第二机械厂的全体职工和所有技术人员，恳请小冯同志在危难之中为我们搭把手。” 赵厂长站起身，一个四十多岁的汉子硬是对着冯慧珍九十度鞠躬。 冯慧珍急忙站起身，她可受不起这么大的礼。 “赵厂长，做饭的事情我已经听江厂长说了，您放心，只要我能帮上忙的，我一定义不容辞，不过对方吃了这些饭菜会不会满意？ 会不会真的放水？我真的不确定。 有些东西我肯定要提前跟您说清楚，每个人的口味不一样，对方会不会满意？我也心里打鼓。” 冯慧珍自然要把丑话说在前面。 虽然她一定会全力以赴地去帮忙。 “小冯同志，只要你帮忙，无论成与不成这件事都怪不到你头上。我们心里明白，您帮我们这是出于情义，不然的话您用不着专门帮我们。” 赵厂长连连感谢，李厂长一看急了， 他们这边还没着落。 “小冯同志，我这一次来也有一些事情想要请您帮忙，我们那边是德国专家，你知道德国专家和太阳国专家口味还不一样。 吃的东西也不同，不知道你这边会不会做这一类的饭菜。” 双眼满含期待，生怕冯慧珍说出某些让人失望的话。 毕竟国内现在总体环境还跟不上，会做西餐的大厨可没有几位。 他们这个地方就算是省会城市，那也是穷乡僻壤。 “您放心。西餐方面我学过一些，我会尽量招待好你们的专家。” 冯慧珍的话让我们两位厂长打心眼儿里感激，小姑娘一点儿都没刁难人家，自己忙得脚不沾地，居然还抽出功夫要帮他们。 人品高尚。 第454章 感恩 赵厂长和李厂长坐在回去的汽车上。 两个人商量。 “这位小冯同志人真不错，又热心又热情。一点儿都没有故意摆谱刁难，又要知道咱们省里面估计找不出第二个会做这种外国人吃的饭菜的人。” 赵厂长非常感慨。 来之前想到过对方会提一些条件，结果人家是无条件答应。 越是因为这样，他们心里反而越发的不自在。 都是正直忠厚的人。 “我刚才心里都不知道该说什么，满心的感激，连话都说不出来。我没想到这姑娘这么干脆。咱们两个加起来都快有七八十岁的人，要是就这么白白用人家小姑娘真的有点儿说不过去。” 李厂长更是感激。别说全省，就是全国都不一定能找出来一两个能做德国饭菜的厨子。 不一定对方会放水，但是人家帮忙之后可能性增加很多。 “对了，你今天看到没有？我看到三食堂的生意好像不是很好！” 赵厂长灵机一动，他们能帮到冯慧珍的东西并不多。 两个产业链没有交集，他们是机械厂，冯慧珍做的是食堂和饭店。 本来是帮不上忙的，但是并不妨碍他们作为厂长能够想到办法。 “我也看出来了，三食堂的生意的确不怎么样，咱们刚才去的时候是吃饭的时间，你看看大厅里人就那么两三桌，稀稀拉拉。” “我听说他们北川饭店现在都改成个人承包，是冯慧珍承包了这几个食堂。既然是这样，那咱们也不能白让人家姑娘帮忙。 人家滴水之恩，咱们也得涌泉相报。” “老赵，你可跟我想到一块儿。” 李厂长一拍大腿。 “别的咱们没有，咱们人脉有，认识的厂长不小，每个厂里总要搞接待，肥水不流外人田，小冯帮咱们，咱们也得帮小冯。这才叫互惠互利。” “成啊，回去之后我就把我们厂的接待工作全都挪到小冯他们三食堂去。对了，我记得他们那个三食堂现在改名叫黄河饭店，对，就挪到黄河饭店去。” “我还认识纺织厂和食品厂的厂长让他们也想想法子，这个面子不能不卖给咱们吧。” “回去就打电话。” 两个厂长直接拍板儿决定各回各家，各打各的电话。 冯慧珍可不知道，因为这样还结下了一份善缘。 冯慧珍的帮忙，自然两个专家直接被他们拿下。 还是用的以前的政策，食物里做了一些手脚，手脚做得并不大。 算得上是光明正大，这会儿正是桃子成熟的季节。 就算是冯慧珍不做手脚，桃子这些人也能吃到。 半个月把这些专家送走。 第一机械厂和第二机械厂差一点儿就要举行庆功会。 用他们的话来说，要给冯慧珍记一大功。 这一次来的还是以前那些臭屁的专家，可是从一开始态度高傲到吃完饭菜之后态度剧烈转变。 他们做好心理准备，但是没有想到对方改变的态度会这么快。 两个厂长回去之后还互相交流经验，他们觉得真是失误，以前怎么没有想到在吃饭上面做手脚。 他们那么努力地用最好的饭菜招待人家，可是没吃到人家心上。 看看只不过吃了自家国家的饭菜，现在是有问必答，有求必应。 什么东西都一桶水全都倒了出来干干净净，技术人员那是加班加点的学习轮番上阵。 整个机械厂呈现出了热火朝天的热烈气氛。 尤其是技术骨干几乎是没日没夜地消化吸收这些学习来的技术。 尤其是半年之后，厂子里的生产线出现故障，技术员自行解决之后，全场人终于彻底松了口气。 这算是彻底拿到手。 而冯慧珍的第三食堂则是迎来了空前的生意兴隆。 连续半年之内不断地有各路的公家接待找上门来。 一开始是第一机械厂和第二机械厂的招待配额放到了他们黄河饭店。 这个冯慧珍理解对方是为了报恩。 冯慧珍接受得也非常坦然。 厂里每年会划拨一部分款项，专门用于接待外面的客商和外来的贵宾，甚至是干部领导。 不过一般来说，每个工厂都会有自己特定的关系户。 也会把他们厂子的招待工作给自己相熟的单位。 毕竟这种工厂招待到最后结算的时候，一般都是一年一结算或者半年一结算。 前期是有资金投入。 但是风险绝对不大。 目前来说还不至于有多大风险。 冯慧珍是高兴兴接受了这二位的支援，可是没想到紧接着后面的几个月，每个月都有不同厂子科长，主任来商谈关于让他们挂账接待的工作。 这个是好事儿啊，冯慧珍自然乐意。 本来让王春生心急如焚的第三食堂居然成了香饽饽。 不光如此冯慧珍还特意培养了一批人员，当初跟她一起在工农兵大学选择厨师行业的这些人才全都被她收拢到手里。 这一年多这些人也没有放在那里干看着。 基本上按照冯慧珍的培训，还真培养出了一批人才。 田小娟已经带领一批人员接手了第三食堂的厨房。 这50个人经过一年半的培训，冯慧君从中还真挑出来几个出类拔萃的人才。 以前总觉得田小娟资质一般，却没想到田小娟对于做菜方面还真有天分。 后来了解到田小娟亲爹就是厨子。 冯慧珍也没吝啬，田小娟这个朋友从他俩一开始的不打不相识到后面成为朋友。 田小娟别看不是一个大家都能欣赏的性格，可是每一个人的性格并不能决定这个人的人品。 田小娟这个人品性并不坏。 坚守着道德底线。 从这一方面来说，冯慧珍觉得田小娟值得培养。 她手里有太多的菜谱和方法。 上辈子也不是白活的，光她手里拿到的私房菜菜谱，包括经营方法，一些经验，小窍门，说她是大师级别都不过分。 这些人虽然短短培训了一年半，但是比起外面的职业学校培训的恐怕都是过犹不及。 三食堂的生意现在变得红红火火。 而冯慧珍没有想到在她的事业走上巅峰的时候，亲爹亲妈那边和江家父母正在谈话。 第455章 见面 白鹏飞和冯爱华回到原本的工作岗位以后，两个人非常忙。 本来是想抽空去看女儿，结果没成想这一忙就是一年多。 再加上家里的儿子，媳妇儿，还有其他人陆陆续续地回城。 都要他们忙碌照顾，老爷子这一年以来身体越发的不好，住了好几次院。 两口子几乎是忙得脚不沾地。 更不要说抽身去看望冯慧珍。 两个人夜深人静的时候看着女儿的照片都是叹气，他们这一对父母太没用。 而这个时候白小薇也已经顺利的从工农兵大学毕业。 毕业之后，父母已经顺利地回到了原来的工作岗位。 在这种大背景之下，白小薇自然顺利的回到了上京。 白小薇非常激动，能够回到上京，自己所有的付出没有白费。 这两年白小薇也非常出色，在工农兵大学当中。 以优异的成绩毕业。 现在回到了上京之后有养父母哥哥，嫂子在身边。 自然她的工作岗位毫无意义地进入妇产科医院。 这个工作岗位是她精心考虑过的，所以上工农兵大学的时候学的专业就跟这个相关。 她考虑妇产科医生工作没有那么辛苦，而且地位比较崇高，容易受到人的尊敬。 再加上大哥和大嫂曾经都是学医的。 大哥现在在第一附属医院，大嫂就在卫生局工作。 这样的先天条件，她作为一个小小的妇产科医生，毫无疑问这份工作前途无量。 白小薇这两年从侧面跟哥哥们打听冯慧珍的消息。 知道冯慧珍居然当了一个厨子，白小薇不由得嘲讽。 看来冯慧珍的确是一个没什么眼光的。女孩子毕竟在农村长大，没有眼光，也不会定位未来。 厨子在什么年代也不能说是一个好工作，当然在食物短缺的年代，这个工作的确是不错。 哪怕就是灾荒年代，也没见过饿死厨子的。 可是白家是什么家庭？ 各个学历不凡，出身不同，现在尤其所有的人都已经回到了各自的位置，上级领导对白家非常重视。 国家现在短缺人才，他们这样的人才那是非常难的。 还有江家。 江磊父母亲人，兄弟姐妹，包括家族里的所有人，能和白家有是莫逆之交。 就可想而知两家地位不相上下。 同类人的圈子哪是一个厨子能插进来的？ 冯慧珍算是自掘死路，哪怕就是回到这个家里，恐怕也会是别人嘲笑的一个小人物。 白小薇一开始还对冯慧珍有些关注，等到知道冯慧珍决定留在省城承包饭店。 虽然说国家的政策已经出台，大家都在观望阶段。 可是他们这样的家庭出一个个体经营户，那可是相当丢脸。 连哥哥和嫂子的心里难免会有所抱怨。 毕竟他们这样的家庭，一个个体经营户的确是让大家蒙羞。 白小薇更是对于冯慧珍的未来没有任何的看好。 彻底把冯慧珍从自己的视线中摒除，毕竟这样的冯慧珍不足为奇，还不配当自己的对手。 唯一让她觉得失望的是江磊，她不断地给江磊写信，可是两个人分隔两地，如果不是靠书信来联系感情。 他们之间的感情很容易被人有可乘之机。 况且江磊从来没有给过她任何回应。 白小薇自认为白家和江家之间的这场联姻自然水到渠成，还是她和江磊。 冯慧珍已经不具备这样的资格，江家绝对不会让一个厨子来当自己的儿媳妇。 但是写了这么多年的信。 江磊曾经回过一封两封，但是基本上只是礼貌性的问候。 多说一两句，其他的都没有。 白小薇难免心里黯然。 可是现在回到了上京，又让她的心里燃起了熊熊斗志。 江家的父母也都已经回城，这种情况之下，先和江家的父母打好关系。 毕竟她和江磊将来结婚，不是单单他们两个人结婚的事情。 讨未来的公公婆婆的欢心也是必要的手段。 白小薇回城之后，这是第一次白鹏飞和冯爱华和江家的人坐在一起。 白鹏飞和冯爱华已经从白鹏举的只言片语中知道亲生女儿居然和江磊就在一个地方，两个人很早就已经认识。 这算是千里姻缘一线牵。 他们当然希望冯慧珍能和江磊将来结婚。 毕竟亲生女儿的境遇他们已经没办法改变。 这孩子再能干，现在也是个个体经营户，他们虽然不赞同，但是知道他们没有任何立场阻挠女儿的事业。 这孩子没有什么高学历，也不是在他们身边长大。 有一些东西不像他们从小培养的孩子能看得远看得高。 对于冯慧珍一开始选择做厨子，他们是写过信侧面地诉说了他们的想法。 但冯慧珍依然是做了这样的选择。 老两口也知道有些东西不一样，他们不在孩子的身边陪伴她长大，不能强迫孩子遵从他们的意愿。 而且还没有正式的见面，就写信在那里唠唠叨叨。 老两口不想做这么烦人的父母。 可是他们私心里想，冯慧珍如果和江磊结婚的话，江磊这孩子是他们从小看着长大的。 人品绝对信得过。 江家人的人品也是能信得过的。 冯慧珍嫁给了江磊，自然有江磊照顾她。 这孩子就算是做一个厨子，将来的日子也过不差。 也算是对这孩子的将来有一个交代，他们不希望孩子以后的人生还有受罪。 自然对于和江家的这一次见面带了更多的期待。 江家人和白家人两家是世交。 江建成和李月华知道儿子现在已经成为机械厂的厂长，两个人心里有些微微难过。 儿子当初的志向他们怎么会不知道！ 那是一个有可能成为最厉害的记者，最好的报社编辑的人才，到最后居然弃文走上了理科机械的道路。 就算儿子是机械厂的厂长，可是说起来也不过是一个工人。 老两口心里生怕白家对于这门婚事有想法，白小薇现在已经回到上京，而且成为了一个妇产医院的妇产科医生。 现在变成女强男弱。 白家万一看不上江磊，也是可能的。 虽然他们知道白家的人不会那么做，可是这些年白家已经离开上京这个圈子很多年。 到底人的心性有没有改变，谁也无法确定。 这一次上门也未尝不是试探的意思。 第456章 误会 一顿饭吃完，大家坐在客厅里闲聊。 冯爱华拉着李月华坐在沙发上，两个人曾经是最亲密的闺蜜，要不然也不能两家来往得这么密切。 “咱们大家终于都回到上京，以后生活会越来越好。对了，听说你们家江磊现在都已经是厂长，没想到这孩子现在居然会这么能干。” 白小薇非常贤惠地给他们端上来切好的水果还有茶。 听到这话脸上露出了甜蜜的笑容，江磊是她心目中最优秀的男人。 看看无论在什么境地都能生活得更好。 都能杀出一席之地。 “李阿姨喝茶。” 李月华满眼疼爱的看了一眼白小薇，完全是拿看待未来儿媳妇的眼光看着白小薇。 毕竟江家的人可并不知道白家已经找回亲生女儿这件事。 笑着说道。 “我们家江磊哪有你们家小薇出息呀？现在居然都已经是妇产科的大夫。而且你看看这才多少年没见，小薇居然出落的越来越水灵。 你看看这张小脸哪里像是在农村待过好多年的？ 而且居然还能上了大学。” 话里话外全是对白小薇的喜爱，让冯爱华心里咯噔了一下。 “小薇的确是不错。不过江磊也很好，一个人到了那个地方，居然还能凭自己的能力成为机械厂的厂长，要知道以前小磊那是学文科的。 居然拿起理科也有模有样。 算是年轻有为，江磊现在才多大呀？” 冯爱华一提起江磊，那是真有种丈母娘看女婿的姿态，况且这是给自己女儿选定好的未来依靠。 李月华笑着说道。 “他能干归能干，但是留在那个省城没能回到上京还是很遗憾，我想过一段时间还是想办法让他爸把他调回上京来。 这边也有机械厂，他如果想搞这个专业也没问题。或者回他自己的老本行，毕竟出版社编辑社那更是他喜欢的工作。 回到上京的话，也该考虑他的终身大事。” 意味深长地看了一眼白小薇，白小薇的脸一下子涨红。 她当然知道，李月华非常喜欢她。 两家算是从小就有来往，她也在李阿姨面前算是被看着长大的孩子，李阿姨一直拿她当儿媳妇儿看待。 这番话自然是说她和江磊。 冯爱华突然感觉心里像是被堵上了。 整个人堵得慌。 看到李月华对白小薇的这种偏爱，在想想自己从小在农村长大的女儿。 虽然还没有见面，可是李玉华要是知道自己女儿是一个乡下的女孩子。 怎么会同意？ 还会不会像对待小薇那样对待慧珍？ 难道说他们两口子在这件事情上想错了？ 从小就知道白小薇对江磊绝对与众不同，这孩子一门心思把江磊当成自己的未婚夫。 如果江磊也不愿意，那么他们所有的打算可能都得落空。 “是啊，是啊，江磊也该考虑终身大事。” 冯爱华这个话说得言不由衷。 “这孩子还给我们写信回来，说想要明年结婚，看来这孩子跟我们想到一块儿，估计也是准备这半年多在工作上面调动调动。 免得以后夫妻两地分离。” 林月华满眼慈爱地盯着白小薇。 儿子一直都没有结婚对象，两家又一直没有因为这个婚约的事情作罢。 儿子心里也说要和白家的女儿结婚。 想必儿子所说的结婚肯定是指白小薇，白家就这一个女儿。 白小薇听了这话，脸上露出了又惊又喜的神色。 她真不知道江大哥居然说明年要结婚，心里带了暗暗的窃喜。 看来不是她一厢情愿，江大哥是个正派的人。 嘴上虽然不说，可是对于他们以后的婚姻生活还是有安排的。 “小薇，你说是不是？” 李月华打趣这个未来儿媳妇。 白小薇是看着长大的，知根知底，两家彼此又熟悉。 白小薇现在又出落得这么亭亭玉立。 李月华非常赞同这门婚事。 “阿姨，您说什么呢？” 白小薇又羞又涩地站起身，撒娇地剁了一下脚，转身跑回了房间。 伏在自己的位被子上，心里也充满了甜蜜。 看来她得好好准备一下，江大哥竟然这么说，说明江大哥明年就会回来和自己结婚。 一想到能和自己心爱的人一辈子相依相守。 白小薇对未来充满了希望。 冯爱华脸色微微变了眼色，想要说出口的话，硬生生地堵在了嗓子眼儿里。 女儿怎么办？ 可是白小薇到底是他们从小养到大的孩子，就算是不是亲生女儿，养了这么多年也已经有感情。 如果将来白小薇真的嫁给江磊，连她这个养母也说不出什么。 总不能说为了亲生女儿断送了养女的婚姻，如果说江磊一直没有同意这门婚事。 他们还可以把自己的女儿提出来，现在明显江磊已经对于以后有了安排。 如果他们再这么提出来，反而有一种为了自己女儿铺路，嫌弃养女的嫌疑。 两口子都是道德高尚的人，做不出这种事情。 坐在回去的汽车上，李月华兴高采烈地跟丈夫商量。 “咱们回去就给他们小两口儿把房子收拾一下。家里房子这么多，给他们收拾两间出来。等江磊回来的时候，直接就能在这里结婚。 这孩子这么多年为了家里受苦了，这次回来一定要好好弥补他一下。 还有小薇是咱们两个一直看着长大的孩子，她嫁进咱们家，也不算辱没了咱们江家的门楣。” “等小薇生了孩子，我就帮他们带孩子，让他们小两口好好的忙工作。” “怎么是小薇？” 江建成脱口而出，刚才老白和自己在书房里说了半天话。 说出来这件事的时候，他才明白老白的意思，原来老白的亲生女儿已经找回来。 两家是这么多年的社交。本来说的就是自己的儿子和白家亲生女儿的婚约。 只不过那孩子丢失这么多年，怎么也没有找回来，这么多年他们都以为孩子找不回来，自然而然地把这件事放在了白小薇身上。 可是现在白家的亲生女儿回来。 他也能听明白老白的意思，也是希望女儿能够嫁给江磊。 江建成倒是无所谓，他没有把话说死，只是说如果儿子见到他们白家的亲生女儿。 两个年轻人没意见的话，他们当家长的肯定不会反对。 结果一扭头听到妻子在说白小薇。 第457章 争执 “不是说咱儿子和白小薇的婚事吗？我看着白家两口子对这门婚事也很满意。咱们还是得早早准备起来。” 李月华兴高采烈地想要准备张罗。 儿子这么多年在外地受了不少苦，不像守在他们身边的大儿子和三儿子。 她是存心想要弥补。 “是这样！白家的亲生女儿找回来了。” 江建成自然不能说假话。 答应了老白的事情，他也不能反悔。 “什么白家的亲生女儿？白家的亲生女儿不是已经丢了二十多年了吗？什么时候找回来的？我怎么没有见到？” 李月华有点儿愣神儿，今天吃饭从头到尾，白家的人都是熟悉的。 没有见过一个生人。 “你也知道老白他们回来刚刚安顿下来，亲生女儿还没有接回来。听说亲生女儿是在村儿里被一对农村夫妇养大的。 这孩子下乡插队的时候遇到了彭鹏举，被鹏举认出来的，不然的话他们估计现在还没有相认。” 李月华一听，这有点儿不乐意。 “这么说是个农村长大的姑娘。这样的姑娘怎么能配得上咱家儿子？你又不是不知道咱儿子那可是大学毕业。 乡下养大的孩子能有多高的学历呀？ 两个人根本不般配。两个没有共同理念，共同三观的人在一起生活。那是一种折磨。” 李月华光是听这个出身就能想象到农村养大的孩子，大多数人学历都不高。 能上个小学认识几个字儿就算不错，有时候女孩子甚至都不认识字儿。 就算是顶着白家女儿的名声嫁给自己儿子，她也不乐意自己儿子娶回这么一个儿媳妇儿。 毕竟两口子过日子不是光靠白家的名声就能过了日子，他们这样的家庭也不是指望着白家作为他们的后台。 两家旗鼓相当，这个时候就得考虑到儿子将来的生活质量。 “你别说这个话，那个丫头难道自己愿意这样啊？不是阴差阳错流落到了那里。你这么说该让老白两口子伤心。” 江建成有点怒气冲冲。 自己答应老朋友的事情自然得做数。 媳妇儿固然说得对，可是一张口就贬低老白的姑娘，被老白两口子听到的确是个麻烦事儿。 两家是这么多年的朋友，当然不能看人下菜。 “这不是老白他们不在吗？难道不在我还不能说一说？你就算再心疼老白，咱们两家是朋友，可是你也得为儿子考虑考虑。 儿子这么多年离开咱们为了这个家被发配到那么遥远的地方。好不容易儿子现在混得好一点，马上就能调回来，咱们一家团聚。 你说娶了个这么个儿媳妇儿。对儿子以后有什么好处？ 两个人恐怕说话都说不到一起，光是想一想，我都替我儿子觉得委屈，再说了那个姑娘下乡之后肯定是在农场种地。 你让儿子娶一个农民啊。” “谁说那姑娘是农民？我听老白说那姑娘挺厉害的，被农场推荐去上工农兵大学。后来在省城的北川食堂实习，现在承包了食堂。” “就算她上了大学，可是现在是什么？你听听这是一个什么，这是厨子！你这不是开玩笑吗？我堂堂正正的一个厂长儿子将来前途无量。 说不准以后能走得更远更高，娶一个厨子当媳妇儿，你是想让咱们亲朋好友都笑话咱们俩吗？” 李月华听了这话更不乐意。 “她现在不光是厨子，你想一想承包食堂那就是搞私人经营。虽然说政策过一段时间就能下来，但是不是现在还没下来吗？ 就算是下来咱们这样的家庭要一个个体经营户当儿媳妇儿。说出去咱俩还要不要做人？” “的确，那孩子既然上了大学好的参加分配就好了。干什么要去承包食堂啊？这个事儿的确是考虑不周。 我到时候跟老白商量商量。实在不行给那丫头换一个工作，那丫头既然大学毕业，到时候换一个工作，那还不是水到渠成。” 江建成自然知道，儿媳妇儿的身份的确是低了点儿，这工作也不合他们心意。 可是为了老朋友，他依然不希望这门婚事作罢。 “你别说了，我不同意。儿子明明写信都回来说明年准备结婚，你说儿子又不认识老白家的亲生女儿。 这结婚和谁结？ 肯定是和小薇！ 儿子既然对小薇有意思。咱们就应该成全他们两个，你看看小薇多优秀。 虽然不是白家的亲生孩子，可是为了父母依然不弃不离。跟着一起到那么偏僻的农场，后来又上了工农兵大学。 现在回来当妇产科医生，多么体面。 咱们当父母的总不能委屈了儿子。” 李月华死活不同意。 “可是咱们两家这么多年的交情也不能说话不算话，老白既然这么说肯定是希望能让自己的女儿有一个好的归宿。 咱们也是当爹娘的，谁不是为自己儿女打算。” “这件事你别说了。咱们总要见见那孩子，如果实在是上不得台面才能提出异议。现在连人都没有见，直接把人家否定。 你说对得起老白，对得起爱华吗？” 江建成的话，让李月华直接卡壳。 “见见就见见，反正我不会喜欢她！你要不相信你给儿子打电话，儿子肯定也不会喜欢这样的女人，儿子一直喜欢的都是小薇。 两个人从小一起长大，青梅竹马。这是我看中的儿媳妇，我告诉你要是不同意。我也不会同意让那个女孩子进门。 我绝对不会委屈我自己的儿子去顾什么朋友情谊。” 李月华心里一直认定自己儿子要结婚的对象就是白小薇。 所以固执地想要帮儿子争取权利。 “你能不能不要还没见面，就这么偏见。再说我也没看见儿子从小对白小薇有什么不一样。打电话就打电话，我回去跟儿子说一下，恐怕儿子也会同意我的意见。” 江建成觉得儿子像自己心里有底线，有主意。 再说儿子当年可是跟自己说过，对白小薇一直当成妹妹一样看待。 对白小薇没有任何男女之情。 儿子绝对没必要骗自己。 第458章 权宜之计 两口子怒气冲冲地回到了家里，两个人脸色不好。 其他人也不知道发生什么事情。 大儿子已经结婚，带着儿媳妇住在家里。 他们家恢复原来的工作之后，把他们家原来住的房子也还了回来。 以两口子现在的职位，他们的住房条件比其他人宽裕得多。 住的是个四合院。 “爸妈，你们不是去见白叔叔，冯阿姨去了吗？怎么一脸怒气？这是怎么了？吵架了吗？” 大儿子江恒有些奇怪，他们家和白家的交情与众不同，两家算是好几代人的交情延续下来。 自己父亲和白叔叔那算是莫逆之交。 很少有吵架，红脸的时候。 “你问问你爸。” 李月华气不打一处来，丈夫死脑筋，有时候有些事情明明可以变通，可是在丈夫嘴里总是要那么坚持，固执。 “爸，到底是怎么回事儿？怎么把我妈气成这个样子？” 江林急忙做的母亲身边，给母亲顺背。 他是家里的小儿子。 深得父母的宠爱。 两口子把事情说了一遍。 兄弟两个都给乐了，“爸妈你们还真是，这么点儿小事儿值得吵架吗？” “这是小事儿吗？你二哥这些年为了咱们家付出多少？你们心里难道不知道吗？你二哥这些年没少给家里寄钱，寄粮票，寄粮食。 要是没有你二哥，咱们恐怕一大家子都得喝西北风。 现在他想娶自己喜欢的女人，怎么就这么难？ 你爸非要为了所谓的朋友情谊横插一杠子。你们也听见那白家的亲生女儿能是什么好人家的女儿。 一看就是个小家子气的乡下女人。刚刚到了城里就有点得意忘形，自己做小买卖。你说要是把这么一个儿媳妇娶进门。 你二哥后半辈子岂不是……岂不是毁了！ 你二哥为这个家里付出这么多，咱们能这么对他们吗？” 李月华气不打一出来，反正她所听到的白家的这个女儿可没有一处合自己心意。 “你这么说就不对。江磊为家里做了这么多事情，我当然知道。 我也心疼孩子，所以对江磊身上能弥补的，我这个做父亲的也尽量会帮助他。 可是因为这样咱们就能忘恩负义？咱们就能翻脸无情？咱们和白家那是几代人的交情，你现在不同意这个。 你去跟老爷子说，你看老爷子同意不同意？” 江建成一句话让客厅里所有人都沉默了。 这件事是当初老爷子拍板决定的，甚至连他们都没有反驳的权利。 李月华一听这话，有点儿泄气，她没有那个胆量挑战老爷子。 在这个家里，公公就是家里的当家人。 “我可怜的儿子怎么就这么倒霉？摊上了这样的事情，你说那个女孩子丢就丢了，你干嘛这么多年还认回来？” 李月华伤心地用手绢儿擦着眼泪，口不择言。 江林一听这话就知道不好，母亲这话说得有点儿过分。 果不其然江建成一听到这话大怒。 “你说的是人话吗？那孩子是自己想到乡下去的吗？本来那孩子这么多年就受苦。最无辜的是孩子，你还这样说她。我告诉你，这件事就这么定了。 江磊娶也得娶，不娶也得娶。” “白家的女孩子哪怕就是个丑八怪，哪怕粗俗无礼，可是我告诉你，江磊也得把她娶回来。” 江建成呼呼地回房间。 砰的一声关上房门。 李月华立刻哭得撕心裂肺，抱着自己的小儿子，一边哭一边埋怨。 “你看看你爸！ 你二哥这么些年多不容易，他写信回来说明年想要结婚。他想娶的是白小薇，哪知道忽然新娘子换了人，你说说，你说说，我怎么跟你二哥交代？” “妈，爸就是那个脾气。其实这件事很好解决。” 江林笑着给母亲把眼泪擦掉。 “怎么好解决？” “妈，我一直都知道二哥这些年为咱们家受了这么多的苦，既然二哥想要娶白小薇。 这件事咱们白家又不是只有二哥一个儿子，反正爷爷当初跟白家订婚的时候，说的是姜江家的儿子娶白家的女儿，又没说是谁。 既然这样，我就闲人一个，又没有二哥那么有出息，你看我这吊儿郎当的样子，城里姑娘也没人看得上我。 那个乡下女人让我娶回来，咱们也不算对白家说话不算数。 这不是一举两得，大家各自欢喜，你放心，我也没有什么喜欢的女孩子。 娶谁不是娶啊，只要咱们家能平平安安的过日子。 哪怕她就是个丑八怪，我大不了娶回家里当祖宗供起来总行吧！” 看着儿子不正经的那个样子，李月华狠狠地给了儿子一巴掌。 “妈，疼。” 江林揉着自己的肩膀，再跟母亲撒娇。 “你胡说八道什么？你也是妈的亲儿子，妈能看着你娶这么一个女人吗？” 李月华虽然是这么说，可是的确是动了心思，他们家老三从小在家里娇生惯养，这些年他们遇到了难处。 小儿子上完初中就没能再上学。 后来因为年代的原因，儿子一直都是在外面瞎胡混。 用丈夫的话来说就是不务正业，不三不四。 他们回来之后，好不容易想办法给儿子安排了一个工厂的工作。 但是这孩子将来想要有大出息，估计难。 儿子在街面上名声不好，听说以前居然搞大了人家女青年的肚子。 虽然后来那个孩子没留下来。 可是有这个名声在一直到现在都没能有女朋友。 这孩子找对象不容易，如果娶了白家的女儿也算是门当户对。 “妈，我这个主意您还是好好考虑考虑吧，您要是同意，二哥这件事不就水到渠成解决。” 江林倒是真的为家里解决问题。 也是真的觉得自己已经就这没出息样，总不能再坑了二哥。 李月华没说话，不过一这么多年母子的了解，他知道母亲心动。 同一时间回到房间的江建成给儿子打了个电话。 江磊在办公室里刚刚结束工作，他们接了第一笔订单，这一批订单这两天出货交货之后，总算是能让大家喘口气。 就接到了电话。 第459章 父子通气 看到是家里的电话号码，江磊微微一笑。 他知道父母和家里所有的亲人现在已经官复原职，恢复得都不错。 听说每个人现在都不错。 连他们家的房子都已经还了回来。 不过他还没有机会回去，他准备等他和冯慧珍结婚的时候。 两个人专门回去一趟，总要让儿媳妇儿见见家长。 “爸，您怎么想起给我打电话？” “是不是家里有什么事？” 这个年头没什么要紧的事儿，绝对不可能打电话。 一般宁肯写信。 “小磊啊，爸就问你一句掏心窝子的话。你当初跟爸说没看上白小薇是真的吗？” “这都是什么时候的事儿？我当初都跟您说过我对白小薇只是把她当成妹妹一样看待。绝对没有男女之情。您怎么今天又想起来？因为这个事情问我？” 江磊疑惑。 “因为你妈跟我说你写信回来说明年准备结婚，你不是不知道你和白家曾经有婚约。 虽然没有说明是你和白家的女儿结婚，但是你爷爷一直期望的那个人选就是你。 你明年准备结婚，你准备娶谁？你是准备让爸妈食言？” 江建成有点儿想不明白儿子到底是准备干什么，既不想娶白小薇，可是又准备结婚。 这不是逼着父母去做食言而肥的事情。 “爸，原来是因为这个呀！” 江磊笑了。 呵呵大笑。 “你还笑，你知不知道咱们家现在因为你的事情已经鸡飞狗跳，你妈刚刚和我狠狠地吵了一架。” “爸，有件事我一直没跟你们说白家的亲生女儿已经找到。” “我们当然知道。我们我和你妈今天去白家，你白叔叔已经告诉我，说白家的女儿已经找回来。听说那孩子叫慧珍。” “那不就得了，我要娶的对象就是冯慧珍。” 江磊这一席话把江建成愣在当场。 “你要娶谁？冯慧珍？哪儿又冒出来一个冯慧珍？” “爸，冯慧珍就是白叔叔和冯阿姨丢的那个女儿。那个亲生女儿被一户姓冯的人家收养，所以姓冯，叫冯慧珍。 而我很早就已经认识了冯慧珍。 我和妈写信说明年打算结婚，就是准备和冯慧珍结婚。冯慧珍就是白家的亲生女儿，并不算咱们违背约定。” 江建成一听这话，高兴地一下子跳起来。 儿子的话一下子打消了，他心里所有的不快。 “原来你说的是这个意思，你见过那个冯慧珍，你同意和她结婚？” 做梦没想到儿子这里居然有这种峰回路转。 “我当然见过她，冯慧珍是一个特别善良，热情，开朗又聪明的女孩儿。” 江磊一说到冯慧珍，声音里不由地带了一股柔情。 知子莫若父，一听儿子的声音，江建成就知道儿子恐怕对这个冯慧珍那是真心喜欢。 “我实话告诉你，你妈心里可是认定了白小薇是你媳妇儿。你妈那是100个看不上冯慧珍，反正我提前给你打个招呼。你做点儿心理准备。 该怎么办你们小两口自己商量着办。” 江建成心里放下了一块大石，立刻给儿子通风报信。 “爸，慧珍已经毕业，我们工作方面也安顿下来。这两天我们两个有时间准备回去一趟。 慧珍也要见白家的父母，所以我给您提前打个招呼。不过您还是别告诉我妈，省得我妈到时候再出什么幺蛾子。” 江磊太了解自己母亲，母亲这个人一辈子骄傲。 大概在母亲的心里，脸面要大于其他的东西。 如果不是那样，当初自己就不会到舅舅的厂里去工作。 明知道家里日落西山，为了家人好，理论上他早就应该下放到基层去工作。 那样才是对家人的庇护。 可是母亲还是把他安排到了舅舅单位，舅舅难受，他自己也难受。 差一点儿给舅舅招来祸事。 “你们要回来呀，这是好事儿，什么时候回来？” 江建成为老白感到高兴，老白两口子虽然知道亲生女儿的下落，可是从始至终都没有见过亲生女儿，这一点他也替两口子感觉到遗憾。 “再有半个月吧，我们这边忙完了，我们两个就准备回去。” 江磊放下电话，心里感觉到激动。 这一次两个人算是正式拜访两家的父母之后他们结婚的事情就提上了日程。 他已经盼了这么久，终于盼得冯慧珍毕业。 冯慧珍两个月之前就毕业，但是食堂那边的工作比较忙。 最近冯慧珍遇到了很多事情。 这也是他们把回家的时间一推再推的原因。 江磊转身出去骑着自行车去找冯慧珍。 来到火锅店。 田小娟一眼就看到了江磊。 “江同志，你怎么这会儿来了？我可告诉你现在别进办公室，办公室里关着一头老虎。” 田小娟一脸悻悻，最近冯慧珍心情不好，刚刚在办公室里把自己训了个半死。 “怎么了？慧珍最近不太高兴吗？” 江磊一听这话，反而心里隐隐有些担忧，冯慧君这个人一向想得开，心胸宽阔，遇到任何难题都很少发脾气。 更不会把自己的情绪影响到别人。 如果冯慧珍今天会对着别人发脾气，就证明遇到的事情绝对不是小事。 “是啊，你不知道。马上年底，我们手头是一屁股欠账去要账，一个都没要回来。光是手里的这笔账单足足就有四五十万。 你也知道我们现在是私人经营欠了这笔账，就是我们自己掏腰包填上的。 帐要不回来年底连给服务员，他们发奖金都没办法发。” 田小娟也是叹气，这种事情他们不是没遇到过。 每年到了年底去要账的时候，那是求爷爷告奶奶。 欠账的成了祖宗。 每年到了年底要让这个阶段简直是让人棘手。 最重要的是账目一年拖一年，有很多厂子现在根本发不出来工资，更不要说还给他们这一笔欠账。 所有的重担当然都压在了冯慧珍身上。 江磊听到这个消息点点头，“好，我进去劝劝她。” 田小娟在背后喊道。 “你别进去啊，你傻啊，她刚训完我，你进去也得挨呲儿。” 江磊笑着摆摆手，打开办公室的门走了进去。 第460章 电影院 冯慧珍看着桌上的这几张账单，深深叹了一口气。 这个年代做生意很容易遇到这种问题，一旦有欠账，要账就是一个大难题。 不过这个年代，哪怕是到后世集团和集团之间合作。 也是一年才结一次账，中间很容易出现这种拖欠，坏账，死账的问题。 可是她现在不过是一个小小的承包人，这个承包责任人虽然承包了三家食堂。 但是现在所有的欠款加起来居然有四五十万。 要知道现在不过才七八年。 简直是一笔巨款。 这些都是厂子里的招待账目。 这两年他的饭店生意做得风生水起，自然是因为结交了不少人脉。 除了一开始赵厂长，李厂长帮她拉一些人以后，后来就变成了冯慧珍拓展出的人脉。 这种招待宴席生意自然好做，但是最大的问题就是有利必然有弊。 随着真正的改革开放政策着陆。 很多厂子都要面临经营不善，货物积压，甚至濒临倒闭的状况。 等到80年以后到90年初，很多厂子到最后都要破产重组。 现在只是第一步。 这些欠条可没那么容易好要。 冯慧珍看了看其中账目里最大的一笔账单，是第一食品厂欠了他们足足15万。 第一食品厂也是赵厂长介绍给自己。 按理来说食品厂周转灵活，比起其他地方来说，更不应该出现这种拖欠的现象。 可是偏偏第一食品厂和其他食品厂不一样。 第一食品厂不生产挂面，也不生产罐头。 生产的是市面上人们经常见到的那种点心。 如果生产槽子糕，江米条之类的东西，大概也不至于厂子堆积这么多货物。 市面上人们常见的点心可不像是后世的那种糕点。 是老式的点心。 做好了之后放在商店里，卖不掉的情况之下会放得又干又硬，到最后像好像是石头一样。 这种点心销售期也就是一两个月，如果卖不掉，后续放干的情况之下，会越发卖不掉。 第一食品厂他们去要了几回帐，厂长跟她哭穷。 总之人家库房里堆了一堆的点心，要不然就拿点心顶账，要不然要钱没有，要命一条。 看着马上要退休的老厂长，一大把年纪对着自己一把鼻涕一把泪地哭诉厂里的不容易。 冯慧珍深刻地意识到这笔账不好要。 最近有点心浮气躁，沉不住气。 马上年关将至，饭店里一堆人等着发工资发福利。 手头的钱都被压在这批欠条上。 看来饭店是挺挣钱，可是挣来的钱全压在这里。 冯慧珍觉得自己有点儿压不住脾气。 她想家了！ 本来说好的她和江磊忙完了年前这段儿时间。 正好过年大家都要休息，趁着这段时间回去看看老娘刘翠花。 刘翠花已经几次三番写信来催，让她回去过年，已经好几年没有回去过年。 老娘是真想她。 冯慧珍也想哥哥，姐姐。 过完年之后还要去白家看看亲生父母。 小叔叔白鹏举已经三番五次来给她捎话说亲生爸妈那边忙得脱不开手。 就是问问她过年的时候能不能过去过年。 老爷子老太太也盼着能见一见她这个亲生的孙女儿。 老爷子身体越发的不好。 白鹏举的意思，老爷子恐怕熬不过这个冬天。 这也是白家两口子为什么一直以来都没有能来见亲生女儿的缘故。 不是不想，是家里根本脱不开身。 冯慧珍作为孙女应该去看望一下爷爷奶奶，老爷子万一去世。 大概这是第一面，也会是最后一面。 听到敲门声，一抬头看到推门而入的江磊，冯慧珍揉了揉眉心，“你怎么来了？” 两个人都忙，但是也会抽时间见见面。 要说江磊还真算是一个有浪漫细胞的男人，在这个年代浪漫可不是送对方一束花，请对方吃饭。 两个人同在一个城市，而且离得不算远。 如果坐公共汽车的话，也不过就是十几站。 可是江磊天天会给冯慧珍写一封信。 冯慧珍每天都会收到一封信，虽然这封信可能是三天之前才寄出的。 信里会说江磊身边一些琐碎的事情，虽然是过时的。可是就像是江磊在她身边。 也会把平日里他说不出口的一些话在心里诉说，诉说他的思念，诉说他的热烈感情。 冯慧珍的办公室里有一个小木头箱子，里面满满当当已经堆了四百多封信。 这个写信的习惯是一年之前才养成的。 当时两个人有一次竟然足足有一个多月没有见面。 江磊见到冯慧珍的时候，第一感觉恍如隔世。 两个人亲密地靠在一块儿说着悄悄话的时候，江磊感叹地说了以后可不能这样。 这样下去，都会不记得自己媳妇儿长什么样。 也就是从那个时候江磊开始给冯慧珍写信。 见过了后世那些年轻人热烈而又奔放的感情表达方式。 江磊这么内敛，保守，但是又浓烈的表达方式，更让人觉得珍贵。 有很多时候夜深人静，一个人感觉寂寞和孤独的时候，冯慧珍也会拿出这些信反复地看一看。 有时候会引来她的会心一笑，有时候会让人心情宁静。 这就是这个年代独有的感情方式。 江磊关上办公室的门，立刻走到了冯慧珍身边，“冯慧珍同志，赏个面子请你看电影，我已经买好了今晚的电影票。 你就算是有再忙的工作，也抽个时间吧。我们俩已经一个礼拜没见面。” 江磊举着兜儿里掏出的两张电影票，放在了冯慧珍面前。 冯慧珍很难得见到江磊，居然也有这种顽皮调笑的样子。 “好吧，江同志，我最近心情不好，难得你来了，本来是想给你打电话说说话。既然你送上门，那我当然是却之不恭。” 把桌子上的账单收拢起来，放到文件夹里直接锁进了抽屉里。 这可是他们厂的一大笔财产，虽然只是几张欠条，可是是重要财产。 江磊仔细瞅一眼那几张欠条的抬头。 “第一食品厂欠你们这么多钱啊。” “唉，别说了。我昨天还见了老厂长，老厂长一个大男人一把鼻涕一把泪，弄得我反而不知道该怎么做。老厂长希望用库房里积压的存货来顶账。” 冯慧珍拿了自己的黑色皮包跟在张磊的身后，两个人走出办公室。 江磊非常自如地从她手里接过了皮包。 “很多厂子都是这种方案，我们机械厂也遇到过这种情况，没办法结账的时候，对方就会拿厂里的积压物资来抵债。” 他也是厂长，自然知道这个操作流程。 以物抵债几乎是这个年代流行的一种方式。 第461章 火炉子 两个人一前一后走出了饭店的大门。 王春生和服务员看到了这一幕，不由的嘴角露出了笑容。 “咱们经理和江厂长那真是天生一对儿，我从来没有见过这么般配的一对儿。” 服务员特别羡慕。 “还用你说，这才真是郎才女貌。” 王春生身为冯慧珍的师傅，现在又是冯慧珍的下属。 自然忧心自家经理的终身大事。 经理现在都多大了？ 24岁已经算是大龄女青年。 在这个年代18岁结婚的多的是，20岁结婚已经算是老姑娘。 冯慧珍现在已经足足24岁。 在正常人的眼光中，就会觉得冯慧珍和江磊有点儿格格不入。 两个人大龄青年居然还不结婚。 “希望经理和江厂长早点结婚吧！咱们经理再强，女人也得成家生孩子。 不然就不完整了。” “废话少说，赶紧回去干活。” “王经理，您就别数落我们了，我们也是为经理担心。” “你不知道他们那些看不惯咱们饭店抢了他们生意的人背后都怎么议论？说咱们经理说咱们经理过于强势，没人敢要。” “放他们的屁。冯经理为人多好呀，又温柔又和气，除非你们犯错，否则的话，你见过冯经理什么时候训过你们？” “我们当然知道，可是别人不知道啊，他们都说冯经理就是因为过于强势才没人敢要。以后迟早成了个老姑娘。” 几个服务员也气愤不已，在他们心目中，他们冯经理那就是世界上最完美的女人。 长得又漂亮，说话又和气。 不光能干，而且主意特别多，自从跟了冯经理他们的工资那在整个市里面都算是首屈一指。 谁不羡慕他们？ 逢年过节领回家里的福利更是让左邻右舍都红了眼。 大家跟着冯慧珍干，有心劲儿也觉得有奔头。 “让他们瞧着吧。冯经理和江厂长很快就会举行婚礼，我早就知道他们过完年就会办！” 王春生替冯慧珍鸣不平。 这么好一个姑娘，不是因为忙工作的事情耽误了，早就应该和江厂长结婚。 没看到江厂长眼里只有冯经理。 他们是过来人，一眼就能看出来，这是两个真心相爱的人才会有的目光。 “王经理，真的呀？冯经理过了年就准备结婚？要是那样的话，一定要在咱们黄河饭店办。我们大家一定会用心地为他们举办婚礼。” 几个服务员叽叽喳喳地堆在一起，开始议论起来。 冯慧珍坐在江磊后面的自行车架上，也就是这个时候，她才敢把手放在江里的腰上。 天色晚了，路上没什么行人，因为看不清楚，两个人才敢这么放肆。 到了电影院，江磊把自行车靠墙放在一边。 电影已经开了，他们来的路上耽误了五分钟。 两个人拿着电影票在门口捡了票，才走进了电影院。 撩开帘子进去，里面黑乎乎的。 江磊拉紧了冯慧珍，把她拉在自己身旁。 电影院的工作人员打着手电，看了他们的票，领着他们来到了座位旁边。 江磊一路上护在冯慧珍的身旁。 电影院的路有很多台阶，走路磕磕绊绊。 再加上电影院里挤满了人，伸出的腿，抬出来的脚。 都容易成为无形中的障碍。 两个人坐在最后一排。 冯慧珍一路跟人道歉，两个人总算是来到了座位上。 坐下之后才松了口气。 江磊掏出手绢塞到冯慧珍手里。 “赶紧擦擦汗。” 电影播放的是天山上的雪莲。 在黑暗的光线中，江磊终于伸手握住了冯慧珍的手。 两个人难得有在一起的时光，很多时候两个人各忙各的。 就算是见面，大多数时候谈的也是工作。 就算是在外面逛街或者溜达也不好做出更亲密的举动，在这个年代就算是两口子也不能随便拉手挽胳膊。 那可是会被人指指点点笑话的。 冯慧珍柔软的小手带着丝丝凉意。 江磊把她的手攥在自己的大手里，用两只手掌给她捂热。 “是不是有点儿冷？” 江磊心里暗着急，这么冷的天儿，他骑自行车应该想到的。 冯慧珍肯定会冷，早知道自己应该把大衣给冯慧珍穿。 说着就要解大衣的纽扣，被冯慧珍一把按住。 “一点儿都不冷，天冷。手心儿会冷，这不是正常的。现在电影院里这么多人，根本感觉一点儿都不冷。你别脱来脱去，到时候出去着了凉。” “再说你的手这么暖和，就像是一个火炉子一样。这样很快就会暖和。” 冯慧珍其实也并不冷，不过她一向手脚冰凉，大概是上辈子留下的毛病，有点儿体寒。 上辈子就是这样手脚冰凉，哪怕是晚上睡一晚上。 脚在被窝里依然是凉冰冰。 江磊想了一想，握着她的手直接塞进了自己的大衣里。 冯慧珍调皮地把手塞进了他的腋下。 侧头轻声凑到了江磊耳边。 “你真的和一个火炉一样。” 江磊感受着冯慧珍那一双柔弱无骨的小手在自己嘎着窝里温暖地搁置在那里。 心脏急促地跳动着。 多亏电影院的光线很暗，尤其是最后一排并没有坐了很多人。 两人的身边基本上没有人。 可是越是这样，这种气氛的烘托之下，两个人这些小动作反而隐隐带了一丝暧昧。 江磊伸出一只手，把冯慧珍揽进自己的怀里，身体靠过去，两个人紧紧地挨在一起。 “那你就烤烤火。” 说完这句话，似乎觉得有点儿不正经脸一下子就涨红。 侧过头，目光灼灼地望着冯慧珍。 却和冯慧珍那一双闪亮的眼睛对上。 冯慧珍心头的所有烦恼似乎一瞬间就消失，只能沉浸在这一刻。 温柔地把头靠在了江磊的肩头。 低声说道。 “江大哥，有你在，真好。” 江磊手臂更加用力。 再忍一忍，再忍一忍媳妇儿就可以娶回家。 以后他就当媳妇儿的火炉子，晚上可以把媳妇儿抱在怀里，绝对再也不会让媳妇儿这么冷。 “傻瓜！我永远在你身边。” 两个人紧紧地靠在一起，似乎屏幕上的一切都被屏蔽。 似乎电影院里只有他们两个人。 第462章 灵光乍现 看完电影。 江磊用力把冯慧珍呵护在自己的臂膀里，两个人随着汹涌的人潮走出了电影院。 “晚上去小院儿吧？” 江磊说这个话的时候，非常镇定，他绝对不承认有什么歪心思。 可是只要在小院儿里难免两个人会有更多亲密接触，这么长时间没有见冯慧珍他想得慌。 更不要说刚才尝到了甜头。 就算是正派人，现在心里也蠢蠢欲动。 冯慧珍倒是不在意，江磊准备好的那个小院儿，两个人经常去。 认真的说他们两个人各睡各的，绝对没有越雷池一步。 在这一方面冯慧珍比较保守，江磊也很保守。 江磊是尊重冯慧珍，冯慧珍是真心没经验。 她在小院留宿过很多次，所以对于这个提议完全没有其他想法。 周围的街坊邻居也早就知道冯慧珍是江磊的未婚妻，两个人就等冯慧珍毕业之后结婚。 “好！” “已经很久没有好好睡过一觉，今天晚上肯定能好好地睡一觉。” 冯慧珍直接跳上江磊的自行车。 把脸靠在江磊的后背上，紧紧地挽着他的腰。 这会儿街上黑乎乎的，刮着呼呼的北风，两个人绝对可以放肆。 “还是为忙要账的事情吗？” 江磊用一只大手把冯慧珍的手塞到了自己的大衣里，这样冯慧珍即使搂着他的腰，也不会手被冻着。 “是啊，我也在头疼。这笔账怎么解决，现在已经欠林林总总欠了50万。 这笔账不要回来，明年，后年我们饭店的经营迟早要出问题。” “其实食品厂的那些点心，如果想想办法一些偏远的农村还是会要这些东西的，当然价格方面得打点儿折扣。 人们就喜欢物美价廉。” 江磊给冯慧珍出主意。 “问题是食品厂的厂长，他们抵给我的这些存货可是按照市面价格给的。这样放到农村去，起码要亏一半儿多。” 冯慧珍跟食品厂的厂长谈过这批积压物资的问题，可是显然对方也不愿意松口。 她也不能吃这种哑巴亏。 “唉，要是有什么办法能把这批货物销售出去，还是原价销售？那就好了。可是这些东西只能销到北方那些寒冷的农村，南方人不爱吃这种东西。 而且这么硬，白送人家恐怕也不要，也就是北方的那些农村的老头儿，老太太喜欢嚼这种干巴巴的，甜腻腻的点心。” 他们家在上京买的点心都是现做的，老爷子老太太喜欢吃软口的。 像这种点心要是放到上京城，那真是白给都不要。 当然也就是开玩笑，要真是白给，还不抢疯了。 毕竟现在的人们还不富裕。 冯慧珍看着江磊停下自行车，急忙跳下来，忽然脑海里灵光一现。 江磊打开院门，把自行车锁好。 却没看到身后有人进来。 急忙走出院子，却看到冯慧珍居然还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有些担忧地走上前，伸手摸摸冯慧珍的额头，“是不是不舒服？还是冻着？都怪我，就不应该这么晚拉你来看电影。 走，进屋里暖和一下。我去饭店找你的时候放了两块儿蜂窝煤。” 把手贴在自己额头上，感觉温度并没有什么差别。 冯慧珍突然跳了起来，一下子搂住了江磊的脖子，狠狠地在他的脸上亲了一口。 “你可真厉害。江大哥，谢谢你。要不是你提醒，就错过了一个天大的机会。” 冯慧珍是真的有些兴奋，刚才她被江里磊的那一句话瞬间提醒。 对呀，这些积压的产品虽然在市面上不好卖。 可是有些地方还是有很高的利用价值。 比如说北国。 虽然现在做跨境的生意有点儿艰难。 不过政策下来也就是这一年的时间。 只要想办法能把这批货运到北国境内这些东西绝对会比现有的价值翻几倍，甚至十几倍。 当然她有这个想法是源于几年之后国际倒爷的兴起。 因为心里有了底，瞬间这笔债务都不算什么事儿。 正因为这笔债务，冯慧珍突然之间对食品厂库存的这些积压产品有了兴趣。 15万的产品算什么？ 现在国际列车已经开通，政策刚刚下来。 人们还没有意识到这条道路会带来多少财富。 冯慧珍突然感觉她就是第一个吃螃蟹的人。 当然80年代到90年代初，那可是国际倒爷盛行的年代。 有人拿积压产品换飞机的事情不是没有过。 冯慧珍感觉自己虽然有了上辈子经验，但是没有经历过的事情还是会考虑不到。 上辈子这个年月她还在村里老老实实种地。 哪想过去做生意这件事？ 等到以后去做生意，那都已经90年代。 错过了很多商机，自己只能眼睁睁地羡慕别人。 现在看来，江磊同志的确比自己思维更跳跃一些，脑子更好使一点。 江磊可没有重生。 这个年代的人这么容易就把思维开拓到这个地方，虽然没有想到过走出国门。 可是足够证明思维灵活。 江磊感受到那柔软的身体就依靠在自己的怀里，不由得心头一热。 尤其是冯慧珍如此热情，让他心头有些麻酥酥的。 急忙看了看周围，虽然这会儿天色已黑，基本上不可能有人出来。 就算巷子里有人出来，大概也看不清楚他们两个在做什么。 可还是拉起冯慧珍就进了院子。 “你不怕被人看到！” 锁上院门，却听到冯慧珍在他身后咯咯地笑了起来。 “我刚才有点儿太过于激动，刚才太高兴。我怎么能没想到呢？这不是一个天生的良机。” 冯慧珍像一只叽叽喳喳的麻雀一样，围在江磊的身旁。 江磊这才拉着冯慧珍进了屋里。 打开灯。 “饿不饿？要是饿的话，我给你弄点吃的。” 今天他回来得早，先回小院里收拾了一下。 在厨房里还添置了一些东西，除了冯慧珍时不时给自己添置。 有时候他也会添置一些，生怕冯慧珍一个人在这里的时候短什么缺什么。 “你还别说，我还真有点儿饿。好像没吃晚饭！” 冯慧珍有点儿不好意思地摸摸肚子，这才想起来自己晚上光顾着生气，根本没吃饭。 江磊无奈地朝她笑一笑，狠狠地用手指刮了一下她的鼻子。 “你啊！” 第463章 妻管严 冯慧珍看着围着围裙的江磊，笑不可支。 “江厂长，你这个样子，要是被你下属看到。绝对会说你是妻管严。” 冯慧珍和江磊之间感情日渐深厚。 冯慧珍是真的把自己已经带入到江磊的妻子这个身份。 越是相处越能发觉江磊身上的优点。 这个男人脾气温和，可是性格里有着他自己的固执和坚韧。 没有这个年代男人特有的那一种大男子主义，并不认为给妻子做饭，收拾家，买菜会是一件丢脸的事情。 很多时候都是江磊在包容自己。 两个人在一起倒是有说不完的话，江磊的学识和见识决定了他们俩能有很多共同语言。 冯慧珍虽然这辈子上了工农兵大学，好歹也算是个大学生，可是认真的和江磊比起来，她这个只能算是赝品。 她所有的见识，见解，聪明都源于上辈子的经验和对后世政策以及世界走向的提前预知。 而江磊一个土生土长的土族，从见识和思想来说，足够让她感觉到和江磊之间的差距。 这就是别人家的孩子。 可是越是这么相处，越发的喜欢江磊。 拥有一切男人身上的优点，光从这一点来说就值得自己信赖。 尤其是江磊对她的宠溺和包容。 “妻管严？不错，这个词儿挺不错的。” 江磊笑呵呵地把一大碗挂面条端了进来，这个年代现成的食物只有挂面。 想换个花样儿都做不到。 大晚上的也不可能去和面做点儿烙饼什么的。 主要江磊唯一的职业技能就是煮挂面荷包鸡蛋。 让他做别的也不会再说了，眼前的媳妇儿，那就是厨师界的大佬，他这点儿技巧在媳妇儿面前根本上不得台面。 也就是媳妇儿为了迎合自己，每次都说挂面煮得好吃。 其实挂面汤加荷包蛋煮出来不都是一个味儿。 两个人一人一碗挂面。 两个人面对面好整以暇地吃饭。 冯慧珍言行举止从来都不做作，两个人也说话直接了当。 江磊看着冯慧珍旁若无人地吃着挂面。不由地看呆了。 “你看看你这狼吞虎咽的样子，饿了几天了，是不是这两天都没有好好吃饭？” 冯慧珍有点儿不好意思地笑了。 “江厂长，你别一副严肃的表情，谁没有烦心事儿的时候，这两天心烦，吃不下去饭。” 她已经观察到江磊的脸上带了隐隐的不满和怒气。 “咱们可是说好不生气的。” 江磊看着眼前的冯慧珍，只好叹了一口气。 端起她面前的空碗到厨房里，把锅里剩下的面条全都倒了进来。 “以后真遇到什么难题，找人商量商量也不能真的因为发愁就不吃饭，要是你这么发愁，我那机械厂发愁的事情多。难不成我就得饿死？” 江磊开导未婚妻。 冯慧珍就是这样，遇到点事情容易焦躁不安。 “知道了，知道了，对了，最近你们厂里有什么让你烦心的事儿吗？ 你不是说了，咱们互相说一说，说不定能找出解决的办法，就比如你今天就帮我找出来解决我这笔欠账的办法。” “我今天怎么帮你解决？你这笔欠账就像我说的卖乡下农村去？ 可是那样你们的账户也得亏一半，你让我再想一想，说不定能想出一个两全其美的办法。 能把这个账务拿回来三分之二，我觉得你们的损失可以减少更少。” 江磊以为冯慧珍是真准备把这些点心卖到乡下去。 “江厂长，你不用为我考虑，这件事已经解决，我保证卖回来的产品资金远比现在的还要多。 我有可能把这十几万的产品变成几十万甚至几百万。” 江磊看着那双眼睛在灯光底下闪闪发光的冯慧珍，心里充满了喜爱。 冯慧珍就是有这种能力，瞬间就可以原地满血复活。 “什么办法？倒不知道，我居然有这种能力。” 江磊也有点好奇冯慧珍到底从自己的话里迸发出了什么样的灵感？ 冯慧珍把她想的法子说了一遍，江磊一边担忧又一边又觉得骄傲。 “目前改革开放的政策刚刚开始，你觉得你这么做会不会有风险？” 这个想法不光是江磊有，其实很多人都有。 毕竟政策现在才刚刚放开。 具体政策会落实多久？ 会带来什么样的影响？ 后期有没有改变，谁也无法肯定。 “你放心吧，就是因为大家现在都没有这种意识，我相当于是第一个吃螃蟹的人。既然如此，我们当然要做一票大的。 等以后政策被大家认可以后，不会有任何改变，都开始想这种主意的时候。那一窝蜂都去做这个生意，咱们还怎么挣大钱？” 冯慧珍当然知道以后政策不会变，只会变得越来越好。 她的大胆是源于她知道以后会发生什么。 “可是北国那边怎么会需要咱们这种已经积压很久很可能过期的食品？” 江磊是土生土长的本国人，从来没有迈出过国门。 让一个经历过时代动荡的人突然接受这个新的观念，的确是需要时间。 冯慧珍又把北国目前的情况简单地描述一下。从冯慧珍的描述中，江磊眼睛里渐渐迸射出光芒。 “你这么说的话，这倒是一个好路子，咱们一直都知道北国的科技发展比咱们国内发展得先进。 而且当初困难时期，北国刁难咱们撤走了那么多技术专家。 就是现在我还记得那些专家走掉以后，我叔叔厂子里遇到的困难。 他们机械方面比我们发展得快得多，如果照你这么说。他们这么缺食物，粮食，还有御寒衣物等等的一些东西，那么倒是一个机遇。” 江磊的确是思维敏捷，已经瞬间想到了机械厂方面。 如果能从这方面打开一个缺口，用这种以物异物的方式把国外的零配件甚至国外的先进设备换回来。 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你看你也觉得是个好事儿吧？” 冯慧珍乐呵呵，把面前的两个碗堆叠在一起，准备拿到厨房去洗。 江磊却一把摁住她的手。 “你去拿盆洗脸，洗脚。我去把碗筷洗了。” 二话没说，把东西端走。 第464章 要债 看最快更新无错小说，请记住 https://www.52wx.com！章节内容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465章 其人之道 两个人随着职工走进食堂。 刘会计一眼就看到了食品厂的厂长。 李厂长正和厂里的两位副厂长坐在那里吃饭。 急忙指给冯慧珍看。 “冯经理，您看那位就是李厂长旁边坐的那两位是刘副厂长和张副厂长。” 心里隐隐有点兴奋，难不成经理是故意到食堂来堵人呢？ “好，我去李厂长那里坐一坐，你去打饭。” 冯慧珍正中下怀，立马把刘会计打发走。 直接来到李厂长面前，神态自若的坐在了三位厂长对面。 三位厂长一边吃饭一边正在讨论今年工作的问题已经年底，工人们拖欠的工资还没有发，其实他们也发愁。 现在不是福利的问题，是工人们没有工资，怎么让大家过年？ 市里面每年都会给他们拨一笔款项。 可是今年这笔款子到现在还没到。 三个人也是发愁。 正在那里说话，却忽然感觉到对面有一道灼灼的目光正盯着自己。 李厂长抬起头，却看到是一个年轻的姑娘望着自己。 感觉有点面熟。 以为是厂里的工人，可是仔细打量又觉得不对，工厂的工人应该穿工作服的。 这姑娘身上穿的衣服可不是工作服。 但是这姑娘的确是看着面熟。 李厂长就在去年见过一次冯慧珍自然忘得干干净净。 “姑娘，你是谁啊？是咱们食品厂的工人还是？” 李厂长觉得无论这姑娘是谁，这么盯着自己的确有点儿不礼貌。 “李厂长，您好，刘副厂长，张副厂长，你们好！我叫冯慧珍，是黄河饭店的经理。” 冯慧珍非常有礼貌地站起身自我介绍，同时伸出手去。 李厂长啪的一声把筷子往桌子上一放，脸上的笑容消失了，板起了脸。 连礼貌都来不及维持。 “冯经理，你这是特意到食堂来堵我吗？” 李厂长没办法，虽然知道对不起眼前这姑娘，可是厂里没钱，穷人面对对方只好耍无赖。 他不过是瞅着眼前是个小姑娘，所以故意用气势来压住对方。 “李厂长，您要说我故意来堵您，还真是。” 冯慧珍的直言不讳，把李厂长剩下的话直接噎在嗓子眼儿里。 这姑娘会不会说话？ “冯经理，你到底想干什么？你要是没事儿的话，我得走了，厂里工作还多着呢。” 李厂长只想脚底抹油。 软饭硬吃，他一个老头子这把年纪放在这里，的确有点儿不要脸。 “李厂长，找你当然有事儿，您就算是再忙，您也得考虑考虑还钱的事情，咱们食品厂这一年可是在我们黄河饭店欠了不少钱。 俗话说得好，杀人偿命，欠债还钱。您现在不把这笔账给我们补上，我们黄河饭店所有的职工都得喝西北风。” “李厂长，你们第一食品厂的工人人命重要，可是我们黄河饭店的职工那也是命啊。” 冯慧珍立刻眼泪汪汪地抹着眼泪。 没办法这位李厂长大概忘记他去年的时候就使得这一招。 果不其然，食堂里其他的职工纷纷看了过来，看到厂长面前一个小姑娘在那里哭得梨花带雨。 饭都不吃了，都光顾着看热闹。 李厂长差点没哭出来，这小丫头这一年的光景长进了。 他这才想起来，为啥他觉得面前的小丫头有点眼熟，这不就是去年的黄河饭店的经理。 去年他俩一面之缘，后来他把这件事儿就忘了。 再说李厂长常年不记人。 这小丫头太损了，把自己当初对付她那一招又给搬回来。 “冯经理，你看你在这大庭广众之下哭，多丢脸呀？再怎么样你也是饭店经理，让别人看到哭多不好。 咱们去办公室说，有什么话去办公室说好不好？” 李厂长板起的脸瞬间皲裂，他再冲着丫头板着脸。 该误会自己把这丫头训哭。 把人家饭店经理训哭，传出去不合适。 他和冯慧珍可以算是平级，他们劝人家黄河饭店的钱理论上是他们理亏，于情于理，也不能把一个大姑娘给弄哭。 立马好声好气地规劝道。 刘会计端着饭菜回来，一看到他们经理居然哭了。 吓了一跳，几步就跑了过来。 气势汹汹的瞪着李厂长， “李厂长，你们也太过分了吧？我们经理年龄并不大，可是你们也不能这么欺负人。我第一次见到欠债的比要债的还厉害，你们想怎么样？” 冯慧珍一边抹眼泪，一边心里给刘会计竖了个大拇指。 刘会计神助攻。 一边抹着眼泪，一边还息事宁人的劝道。 “刘会计，不关李厂长他们，李厂长没有欺负我，是我自己哭的。我一想起咱们饭店所有的职工，到了年底发不了工资。 也发不了福利，都是我这个经理做得不好，我这个经理没本事。 没能给大家改善生活，居然还把大家拖累得连工资都发不起。” 刘会计刚才还要义愤填膺，指着李厂长他们骂的话，瞬间噎了回去。 他们今天回去就要饭店的工资和福利。 别人不知道，她还能不知道吗？ 他们经理说的这些话，那就是鬼话。 刘会计瞬间就明白了，自家经理恐怕使的是苦肉计。 刚才还底气十足，这一下子气儿全卸了。 “你看，这不是误会。冯经理，走走走，咱们去办公室，对了，你们给冯经理打两份饭菜，打咱们厂最好的饭菜。冯经理，有什么话咱们去办公室说，别让底下的工人看了起误会。 你说我这么大年纪，一个老头子把你一个小姑娘弄哭，外人看到还以为我老不正经。” 李厂长和另外两位副厂长拉着冯慧珍就往办公室走，两个拉，一个推。 恨不得赶紧把这丫头弄走，全厂的工人都在看他们的笑话。 虽然大家都知道工厂欠了钱，可是把人家一个姑娘弄哭，这不合适。 工人们看着这一幕哄堂大笑。 “厂长，您说您把这么小一个姑娘，这么漂亮姑娘弄哭了。也太不怜香惜玉。” “都给我滚犊子，冯经理，快走，快走。” 好不容易把冯慧珍和刘会计给弄进了办公室。 三个加起来都有150岁的老头儿出了一身汗。 第466章 上当了？ “我的两位姑奶奶别哭了，咱们好好谈。” 李厂长能一把鼻涕一把眼泪地跟别人耍无赖，可是看到小姑娘哭，尤其是两眼哭的红彤彤。 鼻尖也红了，的确有点儿不落忍。 茶水端上来不大，一会儿功夫，食堂的科长也送来了两份饭菜。 “李厂长，两位副厂长，真的我们黄河饭店是走投无路。今天你们必须给我们指一条明路。 不然的话我没办法跟饭店的职工交代，大过年给大家发不了工资，发不了福利。我……我活不了我。” 冯慧珍又哭上了，实际上她不会哭，掏着手绢抹着眼睛。 逼着自己想起了上辈子的悲惨，一时之间泪水涟涟。 李厂长叹了一口气。 “冯经理，你真的别哭了，你再哭下去，我们都成全民公敌。冯经理，咱们有话说话，真的不是我不还你们钱。 但凡我们账上有钱富裕，我怎么可能不还你们？ 我实话跟你说，我们厂里职工已经两个月没发工资。 我连自家职工的工资都发不起，更何况欠你们的钱。” 李厂长坐在椅子里，深深地叹了口气。 整个人一下子苍老了很多，马上要退休的年纪，为了厂子里已经是鞠躬尽瘁。 那满脸的皱纹儿让人看了的确有点儿于心不忍。 “李厂长，全厂职工都知道我出来要账了，您说您要是一点儿钱不给，也没有一个方案出来的话。我怎么回去跟工人们交代？” 冯慧珍红着一双眼睛说出这番话，让人很难拒绝。 刘副厂长和张副厂长看了看厂长有苦说不出的样子，只好咬牙，厂长上一次给人家小姑娘耍无赖。 这次人家小姑娘耍回来，再让厂长出面，有点儿不合适。 都是一把年纪的人，真要不要脸也放不开。 两个人一咬牙，到了他们出头的时候。 张副厂长上前一步， “冯经理，要不然这样，我们库房里现在堆积了一大堆货物。您看看我们拿货顶你们的债行不行？” 其实两位副厂长也知道库房里堆的那些货物都是积压的货物，但凡能卖出去，他们都不会放在库房里。 给人家顶账也是一种耍无赖的方式。 冯慧珍听完这话。 吃惊的一双眼睛睁得圆圆的，活像是受到惊吓的小松鼠。 张副厂长要不是现在情形不对，估计噗嗤一下就笑出声。 这丫头还真可爱。 “张副厂长，您不会是跟我开玩笑吧？” “小冯啊，真的是我们没法子了，要不然你们就把库房的货拉走。要不然我们只能厚着脸皮再拖欠你们一年。” 张副厂长说完这话脸上烧得慌，他们已经拖欠了人家两年，再拖一年就是三年。 “张副厂长，你们库房里的那些点心我早就已经打听过，那些点心都已经积压了有一年多，那点心硬得跟石头一样。 您说我拿到这些积压的点心卖给谁呀？就算我们白送客人，恐怕客人都不要。谁喜欢啃石头啊？你要这么说的话，您这不是欺负我们年轻人吗？” 冯慧珍那被激怒的恰如其分的表情，立时让三个厂长心怀内疚，他们当然知道他们库房里那些东西和人家丫头说的一模一样。 “丫头，我们真的没有办法了，冯经理，你就放我们一条生路，要不这样我们库房里现在的存货足足有50万。 你们全拉走就顶你15万的货，你想怎么处置就怎么处置。” 冯慧珍心彻底放了下来，本来就等的是这句话。 ”我们15万的债拉走你们50万的东西，这不合适。于情于理也不能这么做，在外人眼中还以为我们占了你们食品厂的便宜。 再说了你50万的货，那些点心也硬的乒乒乓乓响。吃亏的还不是我们！” 丫头最后一句话显然是压低了声音，可是三个老头子照样听得清清楚楚。 “冯经理，我们真的没办法，只有这一条路，你们要是不拿积压的货，我们真的是账上一分钱都没有，你要是不相信。 我让我们厂里的会计把账本儿给你拿来，你自己看看就知道。” 李厂长到了这个份儿上已经是非常无奈，被要账的逼到这个份儿上，他也不想。 “李厂长，我不看你们的账，其实我也理解你们的苦衷，咱们大家都互相理解一下，就像你们不容易一样，我们这边也不容易。” 双方终于语气缓和下来。 张副厂长显然看出来这小丫头似乎有点儿意动，于是张副厂长和刘副厂长展开三寸不烂之舌，忽悠的小丫头频频点头。 刘会计一看不妙，自家经理要是真答应他们那50万的点心有什么用啊？ 就100万的点心拉回来，那也没有地方卖。 急忙冲进了三个厂长的包围圈，把自家经理拉到一边，悄悄地咬耳朵。 “经理，你可真不能被他们忽悠，那50万的点心拉回去，一点儿用处都没有。” “经理要是管用的话，去年咱们就把点心拉回来，他们库房积压的那些点心保不齐都是好几年的，您想一想根本没用。 说不准拉回去一分钱都不值。您可不能上了他们的当。” 冯慧珍脸上立刻露出了犹豫的神色。 “一分钱都不值啊？不能吧！我看张副厂长和刘副厂长还有李厂长说得挺诚恳的。说这些点心拉到偏远的农村卖，还是有市场的。” 张副厂长和刘副厂长一看小刘要给他们坏事儿，急忙走上前来。 不动声色地隔开了刘会计和冯慧珍之间的距离。 “刘会计，来来来，您到这里来烤烤火坐一会儿，我给你细细的说。我们库房里的那些点心真的还是有市场的，我给你分析分析。” 刘副厂长硬把刘会计拉到了火炉旁边，张副厂长和李厂长立刻把冯慧珍拉到了隔壁的办公室。 刘会计坐在火炉旁边，心急如焚，频频侧头望向隔壁的办公室，生怕自家经理吃亏。 一个小时之后就看到李厂长和张副厂长满脸笑容地把冯慧珍送了出来。 “冯经理，真的太谢谢你，太谢谢你为我们解决了这么大的难题。” 双方友好地握手，而冯慧珍手里已经多了一份文件，而对方也拿到了他们欠款的欠条。 刘会计冲了过来，后悔莫及，完了，他们上当了！ 第467章 冤大头的库房满了 刘会计跟在冯慧珍的身后，整个人已经蔫巴下来。 “经理，这些点心真的卖不出去。” “能卖出去！李厂长他们说了销路还是不错的，最多不过是便宜一点。 食品厂给我们50万的货，便宜一点儿卖出去，15万怎么也凑回来。 亏不了本，说不定还能多挣一点。” 听到这丫头远远传来的为他们分辨的话语。 三个厂长互相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的神情里看到了愧疚。 他们真的是忽悠这丫头，这点心哪能卖得出去呀？ 可是真的没办法，但凡有点办法，三个老头子也不能忽悠一个小丫头。 当天下午食品厂专门让他们运输队的车把五十万的货给黄河饭店送货上门。 三层楼的职工都蒙了。 把这么多的货全卸在了他们的库房里，他们有点儿弄不明白经理到底要干啥。 等到从刘会计那里知道食品厂如此的不地道，居然拿积压多年的货物来抵账，所有人都骂开了。 “食品厂的人太不是东西。” “这不是欺负人嘛，他们食品厂的点心谁不知道啊？连我都不去供销社联买食品厂的点心，硬得和石头一样。” “就是谁吃啊？” 职工们议论纷纷，可是他们也知道货都已经卸在他们饭店，人家欠条已经拿走，他们不要这笔钱也收不回来。 所有的职工人心不稳，不少人跑去找王春生。 毕竟王春生名义上还担着是冯慧珍的师傅。 “王经理，你得找冯经理说一说这么大的一个事情。这明显的就是亏了。” “你们别说了，我也知道亏，可是亏就是亏，冯经理是经理，她做的决定代表了咱们整个饭店。 这是私人经营，冯慧珍一个人就能做主，现在已经把欠条给了对方，你们觉得食品厂的那三个老狐狸能把欠条给咱们？” 王春生第一时间知道这消息的时候就知道完了，这回这笔账算是彻底赔了。 50万的货能卖回5万块钱都够他们偷笑。 可是在这个时候，他再去指责冯慧珍没什么意义。 谁都有年轻的时候，做生意总是有赔有挣。 哪可能每个人做生意都一帆风顺。 冯慧珍这么年轻就有了现在的成就，在同龄人当中可以算是拔得头筹，数一数二的人物，别人拍马都追不上。 现在遇到挫折也是难免的，如果现在遇到挫折还能有重新爬起来的机会，要是以后遇到挫折，那可就真的是没办法挽救。 王春生这把年纪自然考虑得更多。 饭店的账目他太清楚，饭店经营两年多，总体收入来说绝对比这些债务要高。 债务的事情不至于就能压垮整个饭店。 最多不过是这两年以来，冯慧珍没赚到钱罢了。 王春生觉得这不算坏事儿。 免得冯慧珍总是觉得自己不含糊，以后还会走弯路。 所有的人聚集在饭店内部，大家觉得王春生太冷酷，对自己徒弟一点儿都不关心。 “你们大家别误会，我师傅师傅对师妹那是真心的好，你们大家想一想，师妹这么年轻就已经荣耀加身。 遇到一点儿挫折，自己判断出现问题承担后果，才能让她以后走得更远。师傅是为了师妹好。” 二牛立刻站出来解释。 免得大家误会师傅的苦心。 “是啊，王经理说得对。就是自家孩子犯了错也得挨两棍子。冯经理大概是太顺利，让她遇到点儿挫折以后才会好，才会长记性。” “可是，有了食品厂开头那些厂子欠咱们的钱，恐怕都想拿东西来抵。” “可不是，人都是这样，别人怎么做他们立刻会跟上，到时候拿一堆货物回来，咱们倒是无所谓。” “可是经理要吃亏，经理对咱们不错，从来没有拖欠过咱们工资，奖金。” “咱们待遇很好，咱们黄河饭店还有火锅店，自助餐厅，所有职工的工资那可是在外面都是别人羡慕的。” “这么多的欠账，经理这几年岂不是白干了？而且还得赔上钱。” 大家议论纷纷，人心都是肉长的。 就算是有一些自私，小心眼儿的。 可是在这个大家庭里，大家都感受到温暖。 冯慧珍是严格遵照管理规章制度要求大家，但是冯慧珍对待所有的员工都很好。 谁家要是遇到的困难也会去找冯慧珍。 能把自家的经理当成自己家人一样，倾诉自己的困难。 一般厂子里的职工可不多。 当然冯慧珍也尽心尽力地帮他们解决。 预支工资，甚至让他们可以用贷款的方式解决家里一次性需要用钱的难事。 每个月只要从工资里扣很少一部分让他们分几年偿还。 这是只有在他们饭店才有的情况。 当然这种行为只适于用于现在，冯慧珍心里明白，再过几年服务行业人员流动性太大。 跟员工用这种方式交心，那就成了冤大头。 可是这个年代的人们是真的很淳朴。 目前来说饭店的所有职工基本上都是原来食堂的职工，和学校毕业的学生。 在这个年代的人们眼中吃饭碗叫金饭碗，谁都舍不得离开。 轻易是舍不得失业。 “好了，好了，大家都散了吧，这个事情让经理静静心，不然的话连这个年都过不好。” 王春生把众人散去，心里也担心自己的徒弟。 敲了冯慧珍的办公室的门，进去之后却看到这丫头那是没心没肺。 居然看到自己笑颜如花。 “师傅，这批货派人把储存条件做得更好一点，这批货我可是有大用处。” “小冯啊，你就没想过这些点心万一卖不出去砸手里怎么办？” “师傅，你放心吧，你徒弟是什么人啊？肯定不会做赔钱的买卖。” 冯慧珍笑着和王春生在那里开玩笑。 王春生还以为自己徒弟那是打落牙齿往肚里吞。 什么都不能说，现在连安慰都不要安慰，不然的话小丫头估计会很难受。 王春生叹了口气走了。 而接下来的几天之内，各个厂子的欠款人一听说冯慧珍居然接受食品厂用50万的点心抵了15万的帐，大家纷纷出马。 冯慧珍的库房里几天之内就存了好几批的货物。 食品厂50万的点心。 纺织厂40万的过季服装。 肥皂厂10万的肥皂。 陶瓷厂15万的各种碗碟。 毛巾厂8万的毛巾。 这些货物把库房堆得满满的。 外面纷纷传言黄河饭店的冯慧珍经理，那就是个傻帽。 是个妥妥的冤大头。 第468章 放假 黄河饭店要放假了。 冯慧珍亲自带人把他们餐厅里收拾出来一个大厅。 桌子稳稳地摆在一起。所有的职工都在大厅里坐着，看到这一幕相当震撼。 刘会计带着出纳和会计在办公桌后面。 办公桌上堆满了现金。 这个年月发工资，人们拿到的都是现金。 这笔现金可是刘会计，还有厂里保卫科的四个高壮青年一起把钱从银行提出来的。 为了避免节外生枝，他们悄悄地去，悄悄地回。 连饭店的所有职工也是到了今天才知道大家要发奖金，发工资，还有发福利。 这几天人心惶惶，大家都以为这个月的工资没戏了，厂长一下子抵了那么多的债。 这些东西抵完了，账面上哪有什么钱？ 谁成想一大早经理就把他们全都召集了过来。 看到桌子上的钱的时候，大家眼泪都快冒出来，这几天谁不担心家里连过年用的钱都没有。 毕竟谁都是一家子，老小总不可能让一家的老小喝西北风去。 每年的春节在大家的心目中，这是很重要的节日。 他们都知道马上要放假。 可是工资还没拿到手，谁心里不慌。 现在看到这些钱，顿时大家都安安静静的坐在那里。 谁不在心里给冯慧珍竖个大拇指。 冯经理很能干，重要的是做人仁义，从来没有在工资上亏欠过他们。 想到经理被外面的那些人骗了一堆积压的货物在库房里。 经理的这个年还不知道怎么过，反而先给他们发工资。 不少人感动地悄悄抹眼泪。 冯慧珍拍了拍手。 “大家静一静，今天咱们就要正式放假，要正月18咱们才会重新开业。认真地说，这个期间咱们差不多要放一个月的假。 今天我就给大家提前拜个年。 咱们已经合作了这么久，很多员工都已经跟了我两年多算是老人。感谢大家陪我一路走来，辛辛苦苦，兢兢业业。 别的废话，咱们就不说了，今天事情还很多，一会儿大家排队到刘会计这里来领大家这个月的工资，还有年终的奖金。 我曾经跟大家说过，每年的年终会给大家发奖金。 那边大家也看到了里面猪肉，糖果。水果，蔬菜，这是我给大家准备的过年的福利。人人都有份儿，无论资历多少。 就是希望大家回去能好好过个年，明年开始咱们重新开始重打锣鼓另开张。 在这里给大家拜个年，过年好。” 所有的员工看着面前给他们深深鞠躬的冯慧珍，不由自主地站起身。 90度鞠躬回礼，大声地喊着。 “冯经理，过年好！” 那声音犹如浪潮一般在整个大厅里回响。 送走所有的员工。 “师傅，过年放假我准备回去看看我父母，所以这段时间可能要麻烦师傅和各位师兄过年的时候还是要到这边来看看，毕竟咱们库房里还存了不少的东西。” 冯慧珍和师傅交代，在这里最能依靠的就是师傅和各位师兄。 别看他们相处的时间并不短，但是师傅，师兄都是实在人，是实实在在的把她当成亲人。 “你就放心吧，就算你不交代，我和你师兄他们也说好我们会排班儿的。一人两天，到了过年那几天就一人一天。就算这些东西卖不了多少钱，也不能白白便宜了那些贼。” 王春生早就知道自己徒弟的打算，冯经理是想要回去看母亲。 这孩子以前是插队下乡，好不容易到了省城也没有机会回去家里。 过年是大家心目中团圆的节日，可是这孩子已经冷清孤单地在这里过了两个春节。 虽然过年的时候，他也会把冯慧珍叫到家里一块儿过节，可是毕竟他们不是孩子的亲人。 代替不了家人团聚的那种感觉。 早在冯慧珍说要回去过年的时候，他就和几个徒弟商量好。 冯慧珍不在饭店的时候，他们必须得上心，尤其今年和往年不同。 仓库里虽然说堆的那些东西，大多数都是卖不了的积压产品，但那也是钱。 哪怕能处理一部分，换回来的也是钱。 尤其是过年这个紧要关头，放鞭炮引起火灾的事情又不是没有。 “师傅，师兄，真的谢谢你们，这两年因为有你们在我身边，帮我解决了很多问题。” 冯慧珍是真心感激，无论上辈子还是这辈子，她都遇到了不少善心对待她的人。 也是因为这样遇到了再多的挫折，她也保有了一颗善良的初心。 人就是这样，别人的光明照亮了你，你就会用同样的光明去照亮其他的人。 “你看你说的这句话，再怎么样你也叫我一声师傅。虽然说你没从我手里学了手艺，可是一日为师，终身为父。照顾你是师傅和师兄，应该的。” 冯慧珍笑着告别了师傅他们。 她去小院收拾一下东西。 他们两个人明天的票。 机械厂过年也会休息。 江磊早就托人买好了票，虽然说过年的这个时间，火车上人挤人，人满为患，但是依然得回去这一趟。 冯慧珍回到小院，看到院门上的大锁，就知道江磊还没回来。 冯慧珍微微松了口气，他没回来的话，自己就能借机准备一些东西。 回去的话，肯定要带不少礼物。 这一部分钱就不用浪费。 她从来没去跑过黑市，处理过手里的物资，就是因为觉得没必要挣钱，自己有的是办法。 但是这些物资放在空间里长时间不用，的确是浪费。 给家人每个人准备好礼物，等到江磊回来的时候，果然看到房间里堆着的那堆东西。 江磊有点儿傻眼。 把自己手里的东西放在桌子上，有点尴尬。 “我给阿姨还有哥哥姐姐们买了礼物。” 上一次见到刘翠花，刘翠花对他这个准女婿那可是喜欢得紧。 这一次和往常不一样，两人算是正式见家长，而且是大过年上门，肯定不能空着手。 江磊再也不是当初那个直来直去的直男，在厂子里身为厂长交流的多了，再加上这些年冯慧珍对他的各种教育。 江磊也明白很多时候人和人之间相处，底线是必须有的，可是起码的人情往来自己也必须学会。 冯慧珍笑眯眯地检查。 第469章 回娘家 “哎呦！江厂长，你可买了不少好东西！” “啧啧，这个录音机不便宜吧？” “我的天啊，你怎么连电视机也买回来了？你觉得上火车咱俩能被动吗？” “这个手表不错，全是男士的，你这是准备给我。几个哥哥，每人一块吗？” “那我姐呢？” “啧啧，我的天呀，这是呢子布料吧？我明白了，看这个花色应该是给我姐的。” 江磊直接把人抱在了怀里。 “看起来对我准备的东西这么不满意，我还是问了好多人，他们说市面上这些东西小县城里很难看到，我才准备的。” “尤其是这个24寸的电视机，那可是费了老大的劲，你不知道。百货商店里都买不到。我拖了多少人的关系才弄到了这台24寸的彩色电视机？” 江磊感觉冯慧珍对这些物质上的东西似乎没有多少在意。 很早以前他就发觉，冯慧珍在物质上似乎没有更多的要求。 要是这么说的话又不对，冯慧珍从来没有跟自己提过任何要求。 比如说房子装修的时候。 虽然是冯慧珍一手包办，江磊找人情去弄这些东西。 可是很多东西冯慧珍并没有具体要求过，比如说电视机，冯慧珍的意思就是有也可以，没有也没关系。 在别人家里非常重要的电器几大件，可是在冯慧珍眼中似乎无关紧要。 甚至家里的那些东西，冯慧珍从来没有提出过要求。 可是要说冯慧珍没有要求，又不像。 到现在他都知道家里的洗衣机，可是冯慧珍找关系弄回来的这台洗衣机市面上根本没人见过，冯慧珍说是托人从国外弄回来的。 据说这个洗衣机叫全自动洗衣机。 至今这个洗衣机还让所有人都津津乐道，主要是市面上的都是双筒洗衣机。 真没人见过全自动洗衣机。 冯慧珍用的雪花膏，吃的那些东西，甚至自己厨房里准备的那些调料。 都是市面上很难见到的。 光是看那些包装，江磊就知道这些东西肯定不是便宜货。 绝对是友谊商店买到的，要知道友谊商店里都是外国货，那是外汇券才能买到的东西。 虽然他不知道冯慧珍怎么有外汇券，但是冯慧珍是做饭店生意的。 自然比别人的门路更多，进货渠道更多。 可是他知道这丫头从来没有给自己提过要求，这一点让人感动又有些灰心。 他可是这个家里的男人。 自己的女人从来没有提过要求就可以完全自给自足。 这种挫败感是其他男人感受不到的。 就像这些东西。 冯慧珍完全没有任何经惊艳的感觉。 冯慧珍轻轻拍了拍江磊的手。 江磊抱着她的腰，让人感觉有点儿喘不上气。 “你抱得我太紧。” 江磊只好遗憾地松开，冯慧珍的腰太细。 以前的不明白那些古人什么楚王好细腰，觉得那都是古代君王畸形的审美观念。 可是自从用手掌丈量过冯慧珍的腰身之后，他就觉得男人用手掌丈量自己心爱女人的腰，这种感觉真的是非常亲密。 而且细腰的感觉的确是让人感觉特别性感妖娆。 江磊想到这里，立刻收敛心神。 最近也不知道怎么了，似乎是感觉到他和冯慧珍马上就要领结婚证。 越发控制不住自己，随随便便就会有其他的绮念。 “我本来是想的这些东西，见到大舅子他们肯定要讨好一下，你忘了上次你哥可没少收拾我。” 江磊想起上一次冯志强拎着自己去杀生。 这个大舅子可不是省油的灯。 满满的都是对自己妹妹的宠爱。 “我谢谢你，你这些东西肯定他们会很喜欢。不过重要的不是这些东西，重要的是你这个人只要你有诚意，哪怕你是空手上门。我哥都不会说什么。 你想一想现在是过年火车上有多少人？咱们要是拎着这么多的东西，再加上我买的大包小包，太引人注目。我估计这一路可能不太太平，咱俩可就别想睡觉。” 江磊虽然松开了冯慧珍，可是冯慧珍依然挽着他的胳膊，把头靠在了他的肩头。 两个人之间现在越发的亲密，大概是因为这两年多时间以来，只有他们两个人在相依相靠。 江磊一听这话有些懊恼地拍了一下自己的额头，“你说这事儿我怎么忘了呢？” 的确，火车上很不太平，小偷，强盗那可是这个年代的特色。 尤其是过年，很多人拎着大包小包更是那些小偷强盗的目标。 “不是你没想到，是你光想着讨好未来的大舅子大姨子。” 冯慧珍在他的肩头笑得像偷到了油的老鼠。 江磊用手指刮一下她的鼻子。 “还笑我？” “哪敢？江厂长！” 冯慧珍急忙笑着躲开。 两个人又笑闹了半天。 这会儿是真的发愁怎么整理这些行李。 结果第二天出门的时候，他们是拎着两个皮箱还有两个手提包出的门。 江磊一个人拎了一个皮箱，挎着两个手提包。 要不是实在是不允许他想把那个皮箱也拉上，这样省的冯慧珍受累。 冯慧珍强烈要求之下，才把那个稍微小一点的皮箱给了冯慧珍。 就这样，他们两个人还带了其他的大包小包的行李。 冯慧珍笑着说， “你看看我们两个还真像回娘家。有一首歌叫什么来着？对！回娘家！左手一只鸡，右手一只鸭，背后还背着一个胖娃娃呀。你看看现在像不像？” 江磊满眼都是宠溺。 “我怎么没听过这首歌？” 冯慧珍吐吐舌头，完了这首歌还得过两年春节联欢晚会上才会出现，她唱得有点早。 “我也不知道打哪里听来的，反正顺嘴听了这么一首。” “不过这首歌唱得还真是活灵活现，你看咱俩的样子倒是真跟歌曲里的两口子一模一样。” 江磊很得意，这首回娘家证明冯慧珍把这里当成了自己的家。 只有出嫁的女儿才需要回娘家。 他们俩认识这么多年，又一起走过了这么多的路，心里的确是把对方当成了最重要的亲人。 第470章 不懂事的男孩 拿着车票挤上了火车，好在江磊买的是卧铺票。 如果是硬座的话，以这个人数来说，硬座车厢里估计要人满为患。 江磊拎着所有的行李在前面开路，冯慧珍紧紧跟在他的身后。 “慧珍，你跟紧了，我没办法拉着你。” “江同志，你快在前面开路吧，别担心，我都这么大的人了，难不成还能丢了？” 江磊回头给她一个白眼。 “你忘了是谁回农场一趟就遇到了大事，差一点儿没把我的魂儿吓没了。” 那件事江磊后来知道的时候差一点儿没悔恨地把自己杀了。 他早知道会出事儿，他应该陪冯慧珍回去。 光是想一想冯慧珍一个女孩子遇到那么大的大事儿，要不是冯慧珍力气大，恐怕真的会出事。 他一直都以为这件事情，那是阴差阳错，机缘巧合。 他和冯慧珍相处当中没感觉冯慧珍特别的力大无穷。 还以为冯慧珍在这里出了一点力气，但是警察同志过于夸张。 “让一让，同志让一让！” 江磊终于带着冯慧珍来到了他们的卧铺跟前。 两个人的卧铺是两个下铺。 江磊现在是厂长，自然买票的事情是厂里的后勤帮忙的，后勤主任在车站有关系才能买到这么难得的下铺。 这个年月买票很不容易。 要排很久的队，而且像是卧铺更难买到。 卧铺里的下铺无异于是贵宾座。 两个人大包小包的来到跟前，江磊把行李箱直接放到了对面的行李架上。 又把其他的行李都放上去，从他们这个位置能够一眼看到。 没办法出门防小偷防贼，是第一要素。 冯慧珍来到卧铺跟前。 把她手里拎的包进行整理了一下，这年头出门可不像后世没有那么安全。 装着身上重要证件的东西自然地放在卧铺靠窗子的位置。 如果不是有江磊跟在她身边的话，冯慧珍没必要这一次大包小包地拎着。 估计回家的时候才会把这些东西拿出来。 可是现在只能受这个累。 但是证件，钱票什么的都放进了空间，没必要放在身上。 到时候用包做掩护，就能把这些东西拿出来。 最重要的是冯慧珍还有点儿小洁癖，出门特意带了两个干净的床单和枕巾。 这会儿铺上床单和枕巾，这样就能放心地在卧铺上睡一觉。 当然被罩她没有带，但是带了两个特大的床单儿。 这样盖上床单儿之后再把被子盖上就能隔绝被罩上的那些细菌。 还有一个网兜放在了中间的小桌上。 这个里面是带着一些吃的东西和水果。 这年头火车上可没有那么多卖吃的东西的，火车上的餐食哪有她自己准备的好吃。 包括一个茶缸，为了避免很多东西累赘，只能带一个。 把两个卧铺整理好，江磊已经放好行李，回来之后看到收拾得整整齐齐的下铺，江磊笑了。 “你收拾这么干净干什么？又不是在家里。” “虽然不是在家里，可是咱们两个出一趟门儿。总要对自己负责任。” “好，好好，我去打点儿开水。” 江磊安顿好一切，急忙拿着茶缸去开水处打点开水。 这会儿车上基本没有暖壶。 都是拿着茶缸去拿水。 冯慧珍收拾好东西，拿出一本书。 还有一摞报纸。 打发时间的最好东西。 正在收拾的过程中，中铺和上铺的人显然也到了。 一男一女带着三个孩子。 三个孩子看起来一个有八岁，一个差不多十岁，一个应该有十二岁。 最小的是一个男孩，另外两个是女孩。 显然他们是为了方便才买了四个卧铺。 出门的时候能买四个卧铺的，想必家里条件殷实。 女人身上穿着四个兜的干部服，光从面料和做工来说就知道这个绝对是高档服装商店里买到的成衣。 尤其是女人外面还搭配了一件呢子大衣。 冯慧珍刚才穿的那一件军大衣已经脱下来，这会儿折叠好放在枕头边儿上。 冯慧珍看到女人的时候，身上还是冷的打了个哆嗦。 马上就要过年天气可是相当冷。 火车上的暖气绝对不足。 女人一路穿着这样的衣服上车，就算是呢子大衣也照样会冻得瑟瑟发抖。 没看到女人脸上又青又白，就知道冻得很厉害。 男人倒是戴着眼镜，看起来温文尔雅，非常斯文。 一家四口人来到这里，首先目光落在了下铺上，看到冯慧珍把下铺收得是得这么干净。 女人眼神里精光一闪。 她特意看了一眼下铺的两个人床头，放着的衣服只是简单的军大衣。 墙上挂着的背包也只是普通样式的背包，没有什么特别。 女孩儿身上穿的衣服能够看出来，简单的红色毛衣，普通的劳动布裤子，脚上穿的居然是棉鞋。 这几样东西凑在一起，女人心里立刻衡量出来女孩儿和她的同伴应该是一般的普通人。 倒是不知道他们怎么能买到下铺。 跟在女人身边的八岁男孩儿撅着嘴说道。 “妈，上铺那么高，我怎么爬上去啊？我要坐下铺。” 小男孩负气的一屁股就坐在了江磊那张空着的下铺上。 冯慧珍眉头微微一蹙，她铺了干净的床单，并不希望陌生人这么坐。 虽然说不能拒绝对方，但是对方坐下铺之前起码应该出于礼貌也应该问一下。 “小朋友，这样，你往边上坐一坐，我把床单掀起来。” 冯慧珍觉得自己还是讲道理的，毕竟中铺和上铺的人不可能一直待在铺上。 要下来坐的话，除了窗户那边儿的两个小椅子以外，根本没有坐的地方。 只能在下铺上大家挤一挤，这个年代没有像后世那么泾渭分明。 就算是世大家出门在外，在下铺稍微坐一坐也无可厚非。 这不算多大的事儿，她最多是觉得陌生人坐在他们的床单上，心里膈应罢了。 谁知道小男孩刷的一下瞪起眼，“关你什么事？这又不是你的铺。狗拿耗子多管闲事儿。” 这句话让冯慧珍表情一下子变得严肃起来。 “小朋友，这个下铺是我朋友的，不好意思，还真关我的事儿。” 气氛一下子尴尬起来。 第471章 立刻道歉 小男孩一听这话，眼神里带了一丝暴躁，和年龄不符合的暴躁。 “妈，我就要坐下铺。为什么这次没买到下铺？你跟他们商量一下，咱们换一下铺位，我就要坐下铺，我就要坐下铺！我要坐！我要坐！” 这话一出，冯慧珍眼神微微地眯了一下，她平日里跟别人相处，是很好相处的人。 只要好好商量，其实很多事情都可以商量的。 但是显然这孩子是被父母惯坏了。 孩子这么小，真和他计较显得大人有点斤斤计较。 不计较就是让这个孩子惯坏了。 她又不是孩子的爹妈可不会做出让步。 但是显然眼前的中年女人看到自己孩子这么无理取闹。 居然没有任何阻止，反而扭过头来望着冯慧珍一脸为难的说道。 “同志，你看孩子还小。出门第一次没有买到卧铺。坐惯了下铺，上铺他又不肯上去，要不然咱们商量一下。 把这两个下铺让给我们。我们多补给你们一些钱。” 女人一边说一边急忙打开她黑色的皮包，从里面掏出钱来数了二十块钱出来。 一张卧铺下铺的车票比其他的卧铺车票，最多也不过就是贵两块钱。 按照女人的心态，20块钱给得相当大方。 明摆着就是让人不能拒绝。 有些高傲地把钱递到冯慧珍面前，嘴角虽然带着笑，但是眼神里带了轻蔑和骄傲。 “同志，20块钱不少了，小玉，小草还不赶紧帮这位阿姨把床单和枕巾收拾一下！给阿姨放到上铺去！” 她当然不会把中铺让给冯慧珍他们。 指了指上面的上铺。 两个小女孩站在原地，犹豫一下。 就是这个犹豫让冯慧珍对这两个孩子还有些好感。 这么小孩子难得有是非观。 “妈，弟弟的鞋子把人家的床单弄脏了！” 当姐姐的女孩，就是那个小玉有些不安地想要把小男孩已经挪到床单上的脚拿下来。 却被小男孩一脚踹倒在地。 “嘻嘻，踹死你！谁让你说我！你敢说我，我打死你！打死你！” 女孩一个没防备直接被踹倒在地。 头狠狠地磕在冯慧珍对面的下铺栏杆上。 另一个小丫头急忙扑上去，用小小的身子死死地挡在姐姐面前。 “大姐，你怎么样？” 背后也挨了男孩一脚。 姐妹两个头撞到头，发出一声巨响。 冯慧珍听到都会觉得疼。 冯慧珍怒极，急忙把两个孩子扶起来。 “你们两个没事吧？” 扭过头看着男孩，“怎么能踢人？这是你姐姐！” 冯慧珍觉得这家男孩惯得没样子。 说教肯定没用，又转头看着夫妻两个。 “你们也不管管？” 中年女子却反而一脸焦急地凑到男孩身边。 “傻孩子，你别生气，你姐姐该打，谁让她惹你生气，小玉，小草，还不赶紧给你弟弟认错？非要让我打你们？” 冯慧珍匪夷所思地看着这一幕。 两个小姐妹互相扶着终于站起身，小玉的头上还有一道伤口，没流血，但是已经青了。 明天应该会更严重。 小玉哆哆嗦嗦地开口，“对不起，弟弟，我错了，我不该惹你生气，是我错了。” 小小的身子因为委屈和害怕，在瑟瑟发抖。 就算是这样依然护在小草面前。 摆出一个护卫的姿态。 中年妇女露出一个和气的笑容，“我的小祖宗，你姐姐认错了，好了，咱们不生气，不生气，妈给你拿好吃的好不好？” 男孩露出一个娇纵的表情。 不依不饶的说道。 “不行！不行，让她给我跪下，和在家里一样，让她们两个给我跪下！下车才能起来！” 冯慧珍瞪大眼睛，男孩能当着众人的面这么说，自然是在家里也是这样任意妄为。 不然不会说的话这么顺畅，而且看起来实施过很多次。 这么小的孩子，才八岁的孩子居然提出这么恶毒和侮辱的要求，也不知道平日里父母是怎么教育的！ 男人大概意识到车厢里很多人看着，掩饰性咳嗽一声。 “大宝，乖！你想吃什么？爸给你拿，你姐姐他们回去再跪，这里不方便，回去让他们跪两天好不好？” 一堆看着的人有些瞠目结舌。 看过偏心的，没看过这么偏心的。 见过重男轻女的，第一次见这么重男轻女的！ 大宝不乐意地突然在下铺站起身，脏兮兮的鞋子就那么踩在冯慧珍扑上去的干净床单上。 在那里跳着脚大哭。 “不行，我就要她们现在跪！现在跪！不然我就不吃饭，我也不睡觉，我就不活了！” 男人看看周围，不少人看着他们指指点点，脸上挂不住，可不忍心儿子继续这么苦恼。 中年妇女立刻呵斥道。 “你们两个还不跪下？给我跪下！” 两个小姑娘扑通一下跪下。 小草眼神里带着怨恨和痛苦。 “嘻嘻，好好，让她们跪就跪，好好玩！好好玩！他们就是我的玩具！太好玩了！啊……” 蹦跳的小男孩突然之间被人一把揪着衣服领子从下铺拎下来。 半空中的摇摇晃晃让男孩吓哭了。 “哇！哇！爸爸妈妈快救我！爸爸妈妈，救救我！” 中年妇女一下扑过去。 “你干啥？你干什么抓着我儿子？我告诉你你要是动我儿子一下！我让你吃不了兜着走！你松手，你松手！” 冯慧珍松手，中年妇女堪堪接住半空掉下来的儿子。 “子不教，父之过。看来你们该好好教教这孩子。” 冯慧珍直接走到对面的卧铺，用手把床单上的脚印弹掉。 可是男孩儿脚上又是泥又是灰，这脚印弹了半天还留在那里。 冯慧珍微微的有些暴躁。 “你这人怎么这么样这样啊？你这么大一个人跟一个八岁的孩子有什么可计较的？再说了，这铺位我们已经花20块钱买下。 我们想怎么跳就怎么跳，关你什么事儿。” 中年女人把儿子紧紧地搂在怀里，小心地哄着儿子，给儿子擦着眼泪，一边极度不满地冲着冯慧珍嚷嚷。 “还真关我的事情！你说20块钱买我的铺位我就卖了吗？我说过我卖了吗？ 告诉你，这20块钱我不缺，铺位我不卖，还有你儿子在我的床单上踩出了这么多的脚印，立刻给我道歉。” 第472章 出什么事 “你这人怎么这样？怎么出尔反尔？刚才是你答应卖给我们的。” 中年妇女一听这个话急了，松开儿子用手指着冯慧珍喋喋不休。 “你这位同志才有意思，什么叫出尔反尔？从刚才到现在，我什么时候开口答应过要把下铺卖给你们？ 这里有这么多的旅客，请问大家谁听到我刚才答应把下铺卖给她？” 旁边的旅客纷纷开口，大家也看不下去。 是见过惯孩子的，但是没见过这么惯孩子的。 “的确，我刚才就在这里听着，人家这位姑娘可从头到尾都没有答应过，要把下铺卖给你。是你自己在那里自说自话。” 站出来的是一位鬓发苍苍的老人。 “就是我们大家都听到了，刚才这姑娘压根儿从头到尾都没有答应过，要把下铺卖给你。” “你这属于强买强卖吧？” “当父母的都这么不讲道理，怪不得把孩子养成这么无法无天。” “八岁的孩子把自己姐姐打成这样，还要解决下跪给他道歉。我还真是闻所未闻。” “这爹妈当得可够意思，我见过偏心的，还没见过这么偏心的。” “这两个小姑娘是你们亲生闺女吗？难不成是拐来的？” 很多大人都见不惯这个场面，纷纷出言主持公道。 一时之间，中年男子感受到了来自舆论的压力，脸微微有些变色。 急忙笑着打哈哈跟众人解释。 “对不住，对不住，对不住大家，是我们没有教育好孩子，是我们的错。” 急忙推了一把儿子。 “还不赶紧跟这位阿姨道歉，你把人家的床单踩脏了。立刻道歉。” 八岁的小男孩儿大概从来没有遭受过这种待遇，被父亲推的那一瞬间就已经一屁股坐倒在地，放声大哭。 “我就不道歉，你还是我爸吗？你居然敢打我，我回去要告诉爷爷奶奶。你敢打我，我让爷爷打你。” “我就不道歉，我就不道歉！” 这孩子坐在地上哭着哭着，直接躺在地上，像是村里的那些泼妇一般，开始满地打滚。 “你们都是坏蛋，你们都是坏人，我要让我爷爷奶奶杀了你们。” 周围的旅客纷纷摇头，这孩子才八岁，嘴里动不动就是要打人，就是要杀人。 打打杀杀像是一个八岁孩子应该说出来的话吗？ 可想而知平日里父母，爷爷奶奶是怎么教育他的。 很多人都回了自己的座位，这场面看不下去。 中年妇女急忙蹲下，想要抱起儿子。 “我的乖乖，你快别闹了，你别哭了，妈抱你起来给你拿好吃的不行吗？妈，求求你了，快起来吧，这地上多脏呀，容易生病。” “我的乖，宝贝，妈错了。妈给你道歉。你爸不应该动手打你。孩子他爸你快跟孩子说句话呀，道个歉，让这孩子先起来。” 留下的仅有几个围观的人都是发出了长长的叹息声。 有这样的母亲，这孩子能不养歪？ 中年男子还是心有不舍，最终没办法蹲了下来，好声好气地哄劝儿子。好啦，好啦，爸，刚才不应该动手推了你一下，你现在起来吧！ 跟那个阿姨道个歉，这个事儿就过去。你只要道个歉，那个阿姨下铺就能卖给妈妈，到时候你就能在下铺上玩儿。 到时候你想怎么跳就怎么跳，行不行？” 冯慧珍差一点没气歪鼻子。 夫妻两个教育孩子的方式真的有问题。 “我不道歉，我就不道歉，妈，你必须让我在那个下铺上睡觉。” 小男孩儿不光不道歉，翻身坐起，居然只是下铺强势要求。 中年妇女看到儿子因为大哭，满脸都是灰尘，脸上一道子黑，一道子红的样子心疼不已。 急忙站起身，走到了冯慧珍面前。 “这位女同志，你看孩子太小，他不愿意和你道歉，我跟你道歉行不行？ 对不起。他刚才的确是没礼貌，不过孩子太小，你不要跟一个孩子计较。 你看道歉我们也道了，能不能把下铺卖给我们？我再多加一点钱。40块钱行不行？” 女人虽然是道歉，但是眼神里却一点儿道歉的诚意都没有。 依然从她的皮包里掏出了四张大团结。 冯慧珍这种人见多了。 自以为自己有钱，以为花钱能摆平所有的事情。 冯慧珍坚定地摇了摇头。 “你这个道歉我不接受，还有下铺我不会卖的，多少钱都不会卖。” 冯慧珍说完这句话，直接把刚才被男孩踩脏的床单扯了下来，把床单儿翻着铺了上去。 女人一听这话急了， “你这个女同志怎么这么不依不饶？你说你让孩子道歉，孩子太小不懂事，可是我们大人也跟你道歉。好话说尽，你怎么就这么听不进去？ 我们带着孩子不方便跟你商量着，多花钱买你下铺。你也没吃亏呀。” “吃亏不吃亏，不是你自己说了算，再说你这40块钱我不需要。我自己买的卧铺票，凭什么要让给你？ 因为你带着孩子你就有理？还是因为你儿子无理取闹，你就有理？” 冯慧珍这句话把女人堵得哑口无言。 “你到底要怎么样才肯把这两个下铺让出来？” 女人觉得眼前的这个女孩子估计是觉得他们两口子对孩子无限度的宠爱，故意狮子大开口。 可是看着孩子坐在地上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她有心疼得很。 多花点钱只要能让儿子享福，他们两口子是乐意的。 反正从一开始到现在，她始终认为钱是绝对可以解决这个问题。 “我说了我不会，把我的座位卖出去。你还是死了这份心。” 冯慧珍说完这个话。 江磊刚刚端着茶缸从人群当中挤了进来。 “这是怎么了？出什么事儿了？” 这个车厢的开水箱已经没有开水，所以没办法，他跑了好几节车厢才找到了开水。 打水回来的时间有点儿晚，回到车厢却看到他们包厢附近围满了人。 江磊本能的感觉应该是冯慧珍这里也出事儿，心里又急又恼。 觉得自己连打个水都耽误事，这才冲了进来。 看到冯慧珍浑身上下没有任何问题，这才把心放下。 第473章 烫伤 “这位同志你好，这个卧铺是不是你的？” 中年男子一看江磊，很明白江磊身为一个男人自然不好和女人一样斤斤计较。 儿子今天受了这么大的委屈，其实他们两口子心里都有一些怨恨冯慧珍。 觉得这个女人多管闲事。 不就是踩了两个脚印吗？ 又不是杀人放火。 和一个小孩子这么斤斤计较。 这会儿男人看到江磊第一反应就是男人做事方式和女人不同。 再说了大男人在外面终究要维持面子。 只要他把江磊捧到一定的道德高点，江磊就没有办法不同意把下铺卖给他们。 “你好同志，这个下铺的确是我们俩的，出了什么事儿？” 江磊看着眼前的中年男子，倒是态度很温和。 “是这样我们带着三个孩子已经买不到下铺票，上铺比较高孩子们这么小爬来爬去的话容易出危险，我们就想商量一下。能不能把这个下铺让给我们？ 我们可以多花一点钱。带着孩子出门在外不太容易，你看同志请你帮帮忙，刚才就是和这位女同志商量。 没想到她……不乐意。 同志，我看你是个通情达理的人，希望你们能帮帮我们两口子。” 江磊听完这话，脸上本来温和的笑容渐渐收敛起来。脸上的表情变得严肃起来，回头望着冯慧珍说道。 “慧珍怎么回事儿？是这位同志说的这样吗？” 冯慧珍接过江磊手里的茶缸，正要往小桌子上放，一边放一边说道。 “是这位同志说的这样，我不同意把下铺卖给他们。” 中年男子听完冯慧珍并没有添油加醋的告黑状，微微松了口气，看来这个女孩子还是有点儿不太聪明。 “你看同志，我们也不能瞎胡说，不是您看能不能帮帮忙。” 江磊回过头一字一句地说道，“对不起，我未婚妻既然说这个下铺不能让给你们，她的意思就是我的意思。这个下铺我们不能让。” 这个回答完全出乎中年男子的意料，直接被愣在当场。 周围围观的这些人刚才还以为江磊会被中年男子误导，有不少人心急得恨不得要替冯慧珍解释一下。 却没成想江磊完全不走寻常路。 这个回答太霸气了，未婚妻的意思就是他的意思。 刚才那位白发苍苍站出来为冯慧珍主持公道的老人立刻竖起了大拇指，满意地笑道。 “小伙子很好，很不错。自己的未婚妻就得自己护着。” 周围的群众立刻拍手叫好。 “太好了！” 刚才坐在地上，本来以为他有下铺可以坐的小男孩。 渐渐从人们的话里理解到自己的下铺没有了，泡汤了。 他已经八岁，很多话其实是能听懂的。 这孩子恶狠狠地盯着冯慧珍，他认为都是这个女人，是坏人。 如果不是这个女人不答应，把下铺让给他们。怎么会有这些事情？ 怎么会有父亲今天动手打他？怎么会有这么多人数落自己？ 看着冯慧珍正要把茶缸放到茶几上。 恶向胆边生的男孩，蹭的一下跳起来像一个炮弹一样，冲着冯慧珍冲了过去。 一头撞在冯慧珍的腿上。 冯慧珍刚才接过茶缸的时候就知道这是满满一茶缸的开水，温度很高，应该是刚刚打出来的开水。 本来就小心翼地往桌子上放，谁知道小男孩突然的袭击让她的手一歪。 眼看着茶缸里满满的开水，瞬间溢了出来。 位置朝的就是小男孩儿的方向。 这还真是自作孽不可活。 冯慧珍一咬牙，硬生生地没有松开已经触到的滚烫的茶缸。 把茶缸朝自己的这个方向掰了回来，一茶缸的开水撒在了她的手上。 整整一茶缸水直接泼在了下铺的床铺上。 冯慧珍被烫得撕得倒抽了一口冷气，手里的茶缸和茶缸盖直接滚落到地上。 茶缸砰的一声砸在地上，杯口的瓷被磕碰掉了不少。 白色的雾气蒸腾，而且而发生的这一切电光火石之间太过于快，任何人都来不及阻止。 甚至是江磊都来不及。 不少人看到冒着白气的床铺可以想到这一茶缸开水有多烫，再看看冯慧珍手臂上迅速蔓延起来的水泡。 有人惊呼。 “烫伤了。” 中年妇女忙一把把小男孩往后拉，紧张地检查儿子浑身上下，发现孩子没有被烫到。 有些尴尬地望向冯慧珍，因为冯慧珍刚才用力地把茶缸掰向自己的那一幕谁都有目共睹，包括他们两口子。 如果不是冯慧珍挡了那些开水，恐怕现在那些开水就全倒在自己儿子身上。 而且是从头到脚。 开水倒在脸上，可想而知这会儿满脸水泡的就是自己儿子。 “慧珍！” 江磊急忙检查，好在除了手臂被烫伤以外，其他的水全都泼在了下铺上。 发现冯慧珍身上没有烫伤，可是看着冯慧珍的胳膊上肉眼可以看到的水泡在迅速地胀大。 江磊让冯慧珍坐在另外一边干燥整洁的下铺上，急忙扭头对众人说道。 “能不能请大家帮忙喊一下车上的医生？或者是能找来什么冰的东西。” 随着他的话音刚落，火车徐徐地停了下来，看来是进站了。 周围刚才看热闹的人们立刻纷纷行动起来。 有人急急忙忙去找列车员。 江磊看了看四周，心急如焚地想着这种情况之下肯定需要冰敷。 可是火车上肯定不具备这个条件。 到哪里能找一些可以冰敷的东西呢？ 冰块，雪，冰的冷毛巾？ 眼睛望了一下车窗外，他们所停靠的站点外面能看到茫茫的大雪。 江磊二话没说，一咬牙。站起身打开了车窗，从他们的包里掏出毛巾，直接跳到了窗外。 打开的车窗吹进来的冷风让车厢里所有人打了个哆嗦，中年妇女不满地把儿子往身后挡了挡，用呢子大衣把儿子包裹起来。 “什么人呢？这么冷的天打开窗户干什么呀？难道是想让大家都感冒吗？” 冯慧珍冷冷地望了一眼中年妇女，两个人的目光对撞。 中年妇女被冯慧珍犀利目光盯得渐渐低下了头，嘴里喃喃自语。 “我也是为了大家好。” 第474章 一个巴掌 没有用了两分钟，江磊又从窗户里翻了进来，气息不稳依然身手敏捷地落在冯慧珍的身边。 手里不光有一块毛巾，毛巾里居然还包裹着什么东西。 江磊伸手轻轻的握紧冯慧珍的手，把毛巾整块儿地敷在了那一片已经通红，微微有些起泡的皮肤上。 寒凉的温度传来冰的冯慧珍倒吸一口冷气。 “这是？” “毛巾我用雪浸透，里面还有两块冰块。” “你忍一忍！不然的话，真的起了水泡要很久才能好。” 冯慧珍乖巧地点点头，其实这点儿烫伤算什么？ 只要空间里喝一点儿灵泉，吃一个桃子，随便一点儿什么都可以让她的烫伤瞬间消失。 可是难得的是江磊对待自己这么珍惜的态度。 江磊满脸自责和心痛的问道。 “疼吗？” 冯慧珍摇摇头，“不疼。” “我就不应该把那个茶缸交到你手里，明明知道茶缸里的水有多么烫，我怎么会那么混账？我应该自己把茶缸放在小桌子上的。” 江磊满眼都是愧疚。 “和你没关系，你能想到那个臭小子会突然冲过来？” 冯慧珍自嘲地说道，本来就和江磊没有关系。 江磊扭过头看着八岁的男孩，小男孩儿早已被这眼神吓得急忙躲在母亲身后，抓紧母亲的呢子大衣。 “现在因为你儿子，烫伤我未婚妻，你们准备怎么办？” 中年妇女急忙挺起胸，拦在儿子身前。 “这也不能怪我们家儿子，他也没有想到，他这么小。” “还不都怪大人不小心。” 这话一出，整个车厢里都安静下来，连中年男子都能知道。这话说得有多么不合适宜。 “同志，你这话是什么意思？你儿子冲过来，如果不是我未婚妻为了保护她，这些开水就应该浇在你儿子的头上。 现在她为了保护你的儿子烫伤了自己，你反倒说怪大人自己。 如果不是你的儿子冲过来，我未婚妻手里的开水怎么会洒出去？你这个人讲不讲道理？” 江磊这回是真怒了。 松开毛巾，让冯慧珍自己冰敷着烫伤的地方。 站起身，语气严厉地盯着眼前的中年妇女和中年男子。 中年妇女当然意识到自己刚才说的这个话有多么不对，即使他们在护着儿子，可是刚才这件事所有人都看到。 连他们自己都看到，谁都没有办法违心地说是冯慧珍的不对。 中年男子急忙上前两步， “同志，对不起，对不起。都是孩子太小太调皮，这一次是真的是我们的不对。这位女同志受了伤，产生了医疗费，我们全权负责。 我们非常感谢这位女同志，要不是这位女同志的话，恐怕现在受罪的就是我们家儿子。” 这话说得还像个人话。 谁知道小男孩儿却从中年妇女的背后冒出头来。 “我就是故意要撞她的，活该，我就是要让她烫伤。谁让她不把铺让给我，谁让她欺负我。我爷爷说了，欺负我的都是坏人，都该死，都该打。” 这一句话立刻让车厢里众人哗然。 “这孩子也太恶毒了，小小年纪才八岁就能故意做出这么恶毒的事情。” “没想到他是故意的，我就说好好的刚才他还坐在地板上哭，突然跳起来就冲向人家。” “要不是那女孩子心善，这开水浇在的就是他头上。” “居然还说这样的话？” “都说三岁看大，七岁看老。这孩子将来可不是什么好东西。” “小小年纪就能干出这么坏的事情，将来长大了。恐怕是个十恶不赦的浑蛋吧。” 中年妇女听了这话，冲着众人叫嚷开了。 “你们胡说什么？我儿子才不是那样的人，他只是太小，他还不懂事。谁还没有小的时候，谁还没有不懂事闯祸的时候？ 难道因为这样就能说他将来是个浑蛋吗？我告诉你们，你们再胡说，我就告你们。” “行了，你闭嘴吧。” 中年男子大喝一声，从头到尾，中年男子第一次表现出了他的强势。 再这样子下去，他们都成了过街老鼠，没看到大家都群情激昂。 小男孩儿又火上浇油地冒出头来，指着刚才那些说他的其他车厢的旅客说道。 “你们都是坏人，有一天我一定要把你们都杀掉。你们都是坏人。” “啪！” 小男孩儿被一巴掌打得飞了出去。 对！ 直接被打飞出去，江磊收回了自己的手掌。 一个大男人打一个孩子，的确说不过去，于情于理都站不住脚。 可是这孩子才八岁就能说出这些话，做出这样的事情。 而且完全不知悔改。 显然在他的母亲维护之下，这孩子从来不会反思自己。 小男孩儿大概从来没有人打过他，被这一巴掌打得飞出去之后，倒在车厢地上。 多亏车厢里的地上铺着的是地板革。 并没有受多重的伤。 但是半边脸能看到清晰的五个指印。 男孩第一次眼神里露出恐惧。 他从出生到现在，没有被人打过。 爸爸妈妈根本不可能打他。 爷爷奶奶把他捧在手心里。 姐姐们让着他。 全家人的宠儿。 这是第一次男孩明白眼前人不可能和父母一样由着他折腾。 一巴掌打疼了男孩。 也打怕了男孩。 女人嗷一嗓子就冲着江磊冲过去。 “你凭什么打我的儿子？我跟你拼了！” 江磊不耐烦地挥开女人，直接把女人推到男人怀里。 “同志，你最好是管管你的妻子。你们这样教育孩子以后只能会教育出来一个对社会没有任何作用，甚至会危害社会的败类。 今天他做错了事情，能够把所有的责任推在别人身上，还理所当然地认为是别人做错了，甚至要把那些指责他的人都打打杀杀。 孩子这么小，你们没有给他树立正确的是非观念，做错了事情居然还敢嚣张地在那里喊打喊杀。 在他的心目中，天老大，他老二吧？ 这个世界上没人敢惹他。做错的事情一点都不知悔改，所有的事情错的只是别人跟他没有关系。 你既然不好好管你的儿子，就应该知道，不可能所有人都不管。不是我一个大人跟孩子计较，而是是非观念和道德来计较。 既然你不愿意教他，那就让社会来教教他。” 江磊大踏步走到男孩面前。 第475章 慈母多败儿 看到江磊走到他的面前，男孩儿吓得用屁股往后挪了两步。 “你叫什么名字？” 江磊半蹲下身子和男孩儿目光平视。 大概是没有了居高临下的这种威视，男孩儿终于敢战战兢兢地回答。 “我……我叫大宝！” “好，大宝，你的名字很好。是爸爸妈妈，爷爷奶奶，全家人的宝贝，可是你已经八岁，应该知道一些道理。知道我为什么打你？” 江磊不耐烦跟一个孩子做说教，可是眼前这个孩子真的让他第一次感觉到了愤怒。 帮别人教育孩子不在他的范围之内，可是这个孩子的确是欠教育。 大宝想了一想。 “因为我故意烫伤了那个阿姨。” 众人听到这句话里的故意二字，不由得纷纷摇头叹息，刚才他们还觉得江磊一个大人以大欺小。 打一个孩子有点儿说不过去。 可是人都是这样欺软怕硬，看到江磊如此强势的时候，也没人敢出来主持公道。 可是听到这个两个字的时候，所有人都明白。 别说是江磊一个当事人会生气，他的未婚妻被烫成这个样子，如果是他们恐怕也会发火。 很多人都不由得感到后怕，这是一个八岁的孩子。 居然故意去做这样的事情。 如果他等到长到18岁，会干出什么样的事情？ 刚才男孩儿跟冯慧珍之间的恩怨其实是很普通的一个纠纷和口角，不过就是因为冯慧珍看不惯这一家子的嚣张跋扈，不愿意把下铺让给他们。 不算什么大事儿。 又没有上升到生死之仇。 可是八岁的孩子未免恶毒了一点儿。 很多人纷纷看向冯慧珍。 想到刚才这女孩儿虽然跟这一家子有恩怨，在紧急关头还是把热水泼向了自己的那一边，宁肯自己烫伤也没有让热水浇在孩子的身上。 再想想孩子刚才后来的表现和说辞。 “真的得好好教育教育，这么小就这么恶毒。” “这孩子再不教，将来长大那就是一个社会害虫。” 中年妇女刚想为儿子分辨，却被中年男子狠狠地拧住胳膊捏了一把。 眼神里充满了严厉的制止。 “闭嘴！” 中年男子低声说道，中年妇女只好闭上了嘴。 有些紧张地盯着江磊，生怕江磊再对儿子动手。 “首先咱们先不说你故意不故意。因为你刚才的行为，那个阿姨被烫伤。而且那个阿姨是为了保护你，不然的话被烫伤的那个人是你。 于情于理，你应该怎么做？” 名叫大宝的男孩子望了一眼冯慧珍，再看了看冯慧珍用手里的毛巾正在按压的手臂。 他没忘记刚才那手臂上迅速起来的燎泡，想也知道很疼。 “我……我……” 男孩儿犹豫了一下。 中年妇女突然挣脱了丈夫的手，冲到了儿子的面前，把儿子护在自己身后。 “刚才她保护了我儿子。我们应该表示感谢，我儿子做错的事，也应该表示道歉。 无论是要道歉还是要医疗费，我们都答应你们。不要再为难他一个孩子，他才八岁，他还小，他什么都不懂。” 中年妇女护子心切，紧紧地把孩子护在自己的怀里。 小男孩儿张了张的嘴，终于闭上了。 眼神里那一丝愧疚和犹豫终于散去。 又恢复到刚才那嚣张跋扈的样子。 “你这个当妈的怎么能这样呢？孩子做错了事，应该让孩子道歉，知道自己做错，他下一次才能改正，你老是这么护着他，老说他小，八岁不小了。” “你这样就是害了自己的孩子。” “慈母多败儿。” 江磊站起身无奈地摇摇头，有些事情不是你想做就能做成功。 他们只是外人，即使是这件事再气愤，也没有办法追究一个孩子的法律责任。 孩子还小，如果现在扭转性格扭转教育观念，孩子还能长成一个好苗子。 明明刚才他能从孩子的眼里感觉到了愧疚和歉意，可是现在因为有了中年妇女的插入，孩子立马又故态复萌。 这孩子不会是毁在别人手里，是毁在母亲手里。 “同志，对不起，我真的代表孩子，代表孩子的母亲。给你们郑重地道歉这件事的确是我们不对，我们教育孩子方面有问题。我们回去一定会改正现在的错误。 还有这位同志的医疗费，我们一定会补偿。” 中年男子急忙亡羊补牢，到了这个时候，他还能说什么？ 中年妇女噼啪地给了两个女儿两巴掌。 “小玉，小草还不赶紧代替你弟弟给人家赔礼道歉。” 这两个小姑娘被打得一个踉跄，强忍着眼眶里的泪水，走到了冯慧珍面前。 “姐姐，对不起。都是我们的错，我们没有看好弟弟，所以才让弟弟伤到你。谢谢你救了我弟弟。谢谢！” “谢谢！” 两个小丫头说完这个话，礼貌地鞠了躬。 冯慧珍摆了摆手。 “和你们无关，好了，好了，这件事就过去，希望你们看好你们儿子。” 手上很疼，他冯慧珍也不想多说什么。 眼看着这一对中年男女护着儿子的心思是一直不熄灭，既然如此，这孩子不可能真正的认错。 反而是连累了别人。 只要是明眼人就能看出来，这一家子重男轻女，女儿轻忽得连根草都不如。 事情总算是告一段落。 列车员和列车长赶到的时候，基本上已经平息。 看到冯慧珍受伤，可是车上也没有医务人员，只能是等他们到站才有办法做治疗。 事情发生的时候又是因为一个孩子，所有人都没有办法指责这个孩子。 再加上冯慧珍已经决定不追究，大家终于算是散了。 江磊轻轻的拿开毛巾，看到手臂上刚才还冒起的水泡，终于算是下去了很多。 看到冯慧珍因为他拿起毛巾的时候疼得嘴角抽抽，心疼得不行。 “这是在火车上不方便，等到了家的时候，我去找舅舅，舅舅那里有专门治烫伤的药。那是刺猬油，很管用的。” 冯慧珍握住他的手，轻轻地拍了拍他的手背，安抚地说道， “没事儿，我这会儿都不怎么疼。” 江磊抬头看了一眼正坐在上铺上，靠着铺位晃悠着一双脚在那里吃香蕉的小男孩。 男孩对上江磊的眼睛吓了一跳，三口两口把香蕉塞到嘴里。 把皮往地上一扔，迅速躲到了母亲身后的被子里。 江磊看一眼地上的香蕉皮也是摇摇头。 这孩子是真歪。 第476章 换铺位 两个小女孩儿坐在过道对面的小椅子上。 默默地看着弟弟坐在中铺上又吃香蕉，又吃鸡蛋，吃各种的零食。 两个人咽了咽口水，叫小玉的姑娘拉着妹妹的手，把头扭向了窗户外面。 自从弟弟出生，他们两个就知道这个家里所有的一切都是弟弟的。 弟弟说什么就是什么。 他们要是对弟弟不好，就会挨打。 爸爸妈妈从小不喜欢他们两个，对他们非打即骂在爸爸妈妈的眼中，他们两个就是赔钱货。 可是弟弟不一样，弟弟从出生的那一刻就受到了全家人的欢迎，爷爷奶奶抱着弟弟，像是抱着宝贝一样。爸爸妈妈更是把弟弟捧在手心里。 家里所有的好吃的东西都是弟弟的。 他们不能吃，更不敢抢。 天渐渐黑了，小男孩儿折腾了半天，累了躺在了铺上，一双手脚四仰八叉。 嫌弃坐在他身旁的母亲碍爱着他睡觉。 “妈，你去上铺。挤得慌。” 中年妇女慈祥地给儿子盖好被子，这大冷的天儿车上一点儿都不暖和。 “妈守在你旁边，要不然你不小心一个翻身容易掉下去。” “不要！妈，我都是个大孩子了，你到上铺去睡，这里也太挤了。” “你快走啊！” 中年妇女看了看上铺，上铺的位置比较窄。 人到上铺只能躺下，甚至连直起腰坐都没办法坐。 她常年有些腰肌劳损到上铺去，可真要了她这个老腰的命。 小男孩儿不耐烦地用手捶打着母亲的腰背。 “妈，你去不去呀？你不去那我不睡。” 中年妇女的腰瞬间钻心的疼，她知道恐怕腰病又犯了，最近为了赶着回家累了好几天，好不容易上了火车，又没有买到下铺。 儿子刚才那两拳正好锤在了她犯病的位置。 “好好，我去，我去！” 中年妇女咬着牙急忙起身，生怕儿子因为这样不睡觉。 这孩子正是长身体的时候，不休息好的话，以后可是对身体不好。 中年妇女用手扒着上铺的把手，用脚踩着栏杆正想往上爬。 小男孩儿却嘻嘻笑着，一脚踹在了中年妇女用力踩在中铺上的脚。 他只是觉得好玩儿。 但是完全没有想到中年妇女腰疼，全身的力量都集中在这只脚上。 往上爬的这个节骨眼。 脚是最薄弱的环节，一脚踹过去。 那一只唯一支撑力量的脚被踹翻了。 中年妇女直接从上铺摔了下来，重重地摔在了地上。 中年男子刚才因为儿子和他们丢人，这会儿无言以对，所以一直背对着床铺闭目养神。 完全不知道发生的这一切。 只听到妻子哎呦一声，急忙回身，却看到妻子摔在了下铺的地板上。 一个翻身过于着急，一头撞在了床铺上。 “孩子妈，你怎么样了？” 中年妇女想直起身子，却一动感觉到腰像是针扎一样疼。 “不行，我，我动不了了。” 男孩儿看到捂着头从中铺终于跳到下铺，想要扶起母亲的父亲，却高兴地在中铺上手舞足蹈。 “太好玩儿了，太好玩儿了。” 冯慧珍和江磊无奈地对视一眼，这一幕两个人都看在眼里。 却谁能想到一个八岁的孩子拿父母的生命危险当做一件好玩儿的游戏，孩子固然是小，但是大人的教育真的出问题。 两个小姑娘急忙从座位上跑了过去，两个人想要扶起母亲。 却被中年妇女一把打开。 “你们两个干什么？谁让你们过来的？给我起开。” 那厌恶的表情，嫌弃的语气都能看出来，中年妇女对于两个女儿根本不当一回事儿，甚至不愿意两个女儿碰她一下。 中年男子用力地想要抱起妻子。 却因为位置比较狭小再加上没干过什么体力活儿，居然没能把妻子抱起来，立刻埋怨道。 “你对他们俩那么厉害干什么？他们俩帮忙我才能把你扶起来，你现在能动吗？” 冯慧珍直接把鞋子脱了，把脚放到床铺上，这样能省了一些位置。 江磊又不方便帮这个忙。 就是方便，他也不想帮这个忙。 中年妇女简直就是一个拎不清的。 让她吃苦受罪可能还会对她好一点。 中年男子对着两个孩子说，“快来帮爸爸扶一下你妈，别听你妈说的。” 两个小姑娘怯生生地走到母亲旁边。两个人用力地架起母亲的另外一边身子。 终于父女三个人的合力之下，总算是把女人扶了起来，但是女人的腰应该是受到了重击，本来就腰肌扭损，再加上这一次摔下来。 现在人几乎不能动。 中年男子为男的看了眼中铺，无论如何他都没有办法把妻子服务到中铺上，再看了一眼下铺的江磊和冯慧珍。 冯慧珍专注地看着手里的书，仿佛对眼前的一切毫无所察。 江磊站在过道的小桌子那里看着窗外。 中年男子叹了口气，心里知道自家和人家结了这么大的怨，怎么能怪人家不帮忙？ 就算是现在也没脸跟人家开口。 想要跟人家交换一下床铺的位置。 中年男子到隔壁车厢，不知道跟人家达成了什么样的交易。 肯定是花了大价钱跟隔壁的几个人交换了铺位。 有四个人搬到了这个车厢。 而他们一家五口搬到了隔壁的车厢里。 并且拿到了两个下铺，中年妇女终于躺在下铺上能够养养腰。 小男孩儿到了下铺之后，故意穿上鞋从隔壁跑了过来，冲着冯慧珍和江磊使了个鬼脸，迅速又跑了回去。 冯慧珍叹口气，“这孩子还故意过来示威。” 中铺和上铺的人刚才就已经知道他们之间的纠纷，立刻劝道。 “姑娘，你别搭理那孩子。” 冯慧珍笑着说，“您放心，我也不可能真跟一个孩子计较，毕竟这是别人家的孩子，是好是坏，跟我也没啥关系。” 冯慧珍依然用毛巾里的冰块儿压着她的胳膊。 这两块冰块够结实的，到现在为止只融化了一部分，毛巾已经变得非常湿冷。 明天再坐白天一天的火车，晚上他们就应该到县城。 她有点儿想刘翠花。 想念哥哥姐姐。 天色越来越暗。 江磊把冯慧珍胳膊上的毛巾拿走，拧干了水搭在了旁边的架子上。 两个人才就吃了一点儿晚餐，冯慧珍上车的时候特意包了包子。 就着茶叶蛋，包子和咸菜，两个人喝了一些开水。 这会儿车厢里已经熄了灯，卧铺车厢10:00就会熄灯。 看样子这会儿应该是10点多。 第477章 管不了的家务事 临睡前喝了大半茶缸的热水，冯慧珍睡到半夜的时候，感觉有点尿急。 迷迷糊糊地起身。 对面的江磊立刻察觉到。 “你要干什么？” “是不是要喝水？我给你端。” “不是，你不用管，我去个厕所，你赶紧睡你的。” 冯慧珍急忙按住他，江磊就没怎么睡，一直在盯着行李。 主要半夜的时候是小偷猖獗的最佳时刻。 江磊揉了揉眼睛，想要起身陪着冯慧珍去卫生间。 “嘘！大家都睡别说话，别吵着别人。你乖乖地再睡一会儿，我就去个卫生间，一下子就回来。” 江磊只好点了点头同意。 冯慧珍去了卫生间。 一边在里面上厕所，一边听到外面似乎隐隐传来了哭声。心里有点纳闷，刚才路上没看到有人在哭！ 难不成火车上还发生了灵异事件？ 不过哭声总是断断续续。 冯慧珍上完厕所走出卫生间，在洗手台的地方洗了洗手。 正准备往回走，却又听到了隐隐约约的哭声，她寻着哭声走了过去。 却看到小玉和小草两个小丫头紧紧地抱在一起，躲在火车门的位置那个空档里哭泣。 “你们怎么在这里哭？” 两个小丫头受到惊吓，小玉急忙用手慌乱地抹掉了脸上的泪水。把妹妹护在身后说道。 “没事儿，我们没事儿。” “没事儿的话，就赶紧回去睡觉。两个孩子不要大半夜的乱跑，万一遇到人贩子就麻烦了。” 冯慧珍见识过人贩子的厉害，自然生怕两个孩子遇到危险。 小玉用力地点点头。 “姐姐，谢谢，我们这就回去。” 小草拉了拉姐姐的手说道，“我宁愿被人贩子拐走。就算是跟着人贩子，也比在咱们家强。” 声音虽然小可是吓的，小玉急忙用手捂住了妹妹的嘴。抬头看了一眼冯慧珍，发觉冯慧珍似乎没有听到这句话。 才隐隐松了一口气，朝着妹妹摇摇头。 冯慧珍正要护送两个孩子往回走，反正他们是一个车厢。 走在孩子身后的她却听到两个孩子肚子里传来了咕噜咕噜的声音。 “你们晚上没吃饭吗？” 冯慧珍觉得不可思议，中年男女两口子的样子并不像是缺钱的人。 应该是干部家庭！ 难道还能少了自己女儿一口吃的？ 就算再重男轻女也不至于不给女儿吃饭啊。 小玉忙说道，“我们吃过了。” 父母不会让外人知道这些事情，一旦有外人知道了，父母回去会收拾得他们更厉害。 小草却眼巴巴地揉着肚子说道， “姐姐明明没有吃，为什么我们要说吃过？ 咱妈心里只有弟弟，从来没有我们两个！带着那些所有的吃的东西都是弟弟的。我们两个人甚至连半块馒头都没有。” 十岁的孩子不明白为什么他们甚至连吃半块馒头的权利都没有。 小玉急忙说道。 “那是因为咱们俩做错事，没有保护好弟弟，让弟弟挨骂了，弟弟罚咱们两个不许吃饭，没事儿等到明天下了火车到了姥姥家，咱们就有饭吃。 你先忍一忍，等到睡着了就不会饿了。” 冯慧珍听到这话，打心眼儿里看不起这两口子。 就照小男孩儿现在这样发展以后那绝对是个白眼狼。 主要可怜的是这一对小姐妹。 尤其是姐姐很明显在长期的这种压迫洗脑教育之下，心里认定了弟弟就是家里的一切。 弟弟怎么做都对，将来长大这就是个扶弟魔。 可是这种事情就算她想帮，也根本帮不上。 天下这么多不平事，她哪儿可能一一都去帮忙。 冯慧珍悄悄地拉住了一对小姐妹，用手在嘴上比了个嘘的手势。 拉着小姐妹来到了他们铺位跟前，从饭盒里拿出了两个大肉包子。 还有两个茶叶蛋塞到了小姐妹的手里。 “坐在椅子上，吃完了再回去睡觉，不要告诉别人，我给过你吃的。不然的话，你妈会再教训你们的。” 声音压得很低和耳语一样，两姐妹拿着手里的大包子和茶叶蛋感激地望着冯慧珍连连点头。 小姐妹和小老鼠一样在那里窸窸窣窣地吃完了东西才悄悄的回到了隔壁的铺位上，两个人爬到中铺躺在了一个铺位里。 因为母亲腰疼，母亲躺在下铺，弟弟一个人也躺在下铺。 父亲只好躺在了中铺，而另外一个中铺是他们的。 两姐妹挤在一块儿，他们已经习惯了这样相依为命的生活。 两姐妹抱头痛哭是因为他们觉得不公平。又觉得这种日子太难熬，他们经常会因为弟弟吃不饱肚子。 可是这会儿肚子饱饱的。 小姐妹第一次感觉睡梦里似乎也充满了温暖。 原来世界上有这么好的人。 冯慧珍和江磊下了火车。 诧异的是中年男女和他们是同一个目的地。 出站的时候，大家彼此看到。 中年男子还保持礼貌地点点头，可是中年妇女需要丈夫和儿女搀扶才能走路。 这会儿正一脸阴郁地冲着女儿大骂。 “要你们有什么用？和没吃饱饭一样，就不能使点儿劲儿？” 小草愤怒地看一眼母亲。 母亲从来不把他们两个孩子放在眼里。 吃没吃过饭难道母亲不知道吗？ 弟弟从昨天不让他们俩吃东西，他们俩一口东西都没吃上。 要不是昨天晚上好心的那个姐姐给了他们包子和鸡蛋，两个人现在能不能爬起来都是一回事。 两个人没敢反驳，说的越多，母亲会骂得越厉害。 昨天的小男孩儿趾高气扬地走在一群人的前面。 只不过走了两步路就哭闹着说他累了，走不动路。 中年妇女居然直接让大女儿背起儿子往外走。 也不想一想，大女儿虽然12岁，可是和八岁的小男孩儿站在一起。 居然只比小男孩高半头。 甚至那瘦弱纤细的身材还没有儿子强壮。 小玉蹲下身子，把胖乎乎的弟弟背在了背上，咬着牙站起身。 冯慧珍看着女孩儿摇摇欲坠的身形，无奈地摇摇头，这种事情管不了，他们管得越多，对两个女孩并没有好处。 当妈的偏心到这个程度，他们外人难不成还能管了人家的家务事？ 第478章 接人 冯慧珍和江磊只能默默地走出站，这种事情他们能做的并不多。 “我给舅舅拍过电报，舅舅应该会来接我们。” 冯慧珍点点头，有人接还是不错的，他们俩大包小包拎的东西太多。 她可没有跟母亲说过年要回来，一方面要给一个惊喜，另外一方面不希望哥哥姐姐，母亲劳师动众，一家人全跑到火车站来接自己。 两人走出出站口，果然远远地看到有人举着个牌子在那里。 江磊笑着对冯慧珍说。 “这是我大表哥。” 还没等两个人加快脚步走过去，却看到刚才跟他们相距不远的那一对中年夫妇正拼命地挥手。 只见中年男子让孩子扶着自己爱人，快步跑了过去。 “小冯，是姑父让你来接我的吧？你看何必这么客气呢？这么多年没见，姑父还是这么讲究。” 举着牌子，正等着江磊的冯仲成看着眼前的男子，有点儿发懵。 “你是？” 中年男子一下子尴尬起来，他还以为对方是来接自己的，看样子人家都根本不认识他。 “我是魏金虎，魏淑珍是我表姑。” 冯仲成恍然大悟，猛然想起来是自己亲妈有一个远房的亲戚。 虽然是按辈分来说叫表姑，实际上两家隔着好几服。 急忙笑了起来，“哦，原来你是金虎啊。你怎么来了？来之前也没给我打个电话，我都不知道。” 最尴尬的就是他今天只开了一辆吉普车过来，论亲疏远近，他可是专门来接江磊的。 他们家和江家来往得非常密切，尤其他们兄弟和江磊算是一块儿长大。 尤其后来江磊到厂里工作更是亲近几乎无话不谈。 现在没见到江磊，反而碰到了魏金虎。 这个魏金虎只能算是远方的亲戚，他根本只听其名，没见过这个人。 “我给姑父写了一封信，我还以为姑父知道我们来的时间。” 魏金虎脸上有点胀红。 感觉脸被生生的打了几巴掌一样，可是这个时候不能得罪眼前的冯仲成。 他们这一次来是找姑姑姑父办事儿的。 谁能知道这才几年的时间，原本他们恨不得撇清关系的姑姑和姑父居然升迁。 他们得到消息，姑父马上就要调回省里，一旦回了省里职位绝对不低，听说是外贸局的局长。 而他就是外贸局下属一个小破单位里的主任。 这么多年一直在这个位子上，没能更进一步。 一方面是自己个人能力不行，另外一方面自然是缺少人脉。 他打听了好久才打听出来。 姑父居然就是自己以后顶头的上司。 只要姑父说一句话，自己立马就能换个工作。 再也不用受别人的白眼。 认真地说，他和远方的姑姑，姑父已经有十几年没来往。甚至连书信都不来往。 现在自己这么死乞白咧地靠过来，难免会有一种阿谀奉承的嫌疑。 可是到了这个节骨眼儿上，他自然只能为了前程搏一搏。 听说上面要任用年轻领导，他这个主任说不准，在这个位置上都保不住。 这也是这一次他多拖家带口，打着过年走亲戚的名义来找姑姑和姑父的重要原因。 “你看这事儿闹的是我的错。你这是来接人？” 魏金虎怎么会没眼色，一眼就能看出来，人家应该是专门来接人。 能让自己这个表弟亲自来接的人，要么就是家里的亲戚，要么就是和姑姑，姑父关系密切的上级领导。 冯仲成只好笑着回答。 “来接我表弟和未来的表弟媳妇，他们今年回来过年。顺带着他们要回上京，我爸妈也说到时候和他们一块儿回上京去看看几位老人。 这都多少年没有回去过春节也算是一个机会。” 魏金虎的媳妇儿就是扭了腰的中年妇女，方怡狠狠地掐了一把女儿的胳膊。 “没眼色的东西还不赶紧扶我过去，没看见你爸正跟人家说话呢！记住了，见了人要叫人。” 小草疼得胳膊抖了抖，咬牙忍着。 她妈经常打她和姐姐，这还算是轻的。 小玉这会儿终于蹲在地上把弟弟放下来。 那个叫大宝的男孩儿跳下来之后还故意用脚从后面踢了姐姐一脚。 看着姐姐膝盖扑通一下跪在地上，得意地哈哈大笑。 “真好玩，真好玩！” 小玉因为没有防备，一下子磕在地上的坚硬石子儿让膝盖磕的生疼。 眼泪一下子就冒出来了，可是知道不能哭，她越是哭，弟弟恐怕后面会越发的故意欺负自己。 冯慧珍实在看不过拎着皮箱来到小姑娘的身边，把她扶起身给她拍了拍膝盖上的土。 小丫头感激地说了一声，“谢谢。” 中年妇女这会儿也顾不上女儿和儿子，一边大声地对小玉说。 “看好你弟弟，要是你弟弟有个好歹，仔细你的皮！” 一边扭着腰来到了冯仲成面前。 “哎呦，这是表弟吧？你看这大老远的，还要麻烦你们来接我们。真是太客气了。” 八岁的儿子这会儿突然冲到跟前，拉着母亲的衣角，愣愣地看着眼前的冯仲成， “你是谁啊？” 中年男子赶紧呵斥儿子。 “这是你表叔，别没大没小的，赶紧叫表叔。” 大宝却用力地摇了摇头，冲着冯仲成做了个鬼脸，扭身就跑。 “他才不是我表叔。” 中年男子尴尬地跟冯仲成解释， “不好意思啊，表弟，都是我们两口子好不容易有了这么一个儿子，娇生惯养的，把这孩子养得性子有点儿跋扈不讲道理。你可别见怪。” 冯仲成礼貌地笑了一笑。 “表哥哪里的话，孩子还小，慢慢教，没事儿。” 这是场面上的话，客气一下，可是方仪却当真了。 “表弟说得对，孩子还小，得慢慢儿教！表弟，咱们别站在这里说话了。你的车在哪儿？咱们赶紧回家吧，我这腰路上摔了一跤，有点儿受不住。” 回头看了一眼女儿，看到大女儿正追在大宝的身后，松了口气。 却一眼瞥见了江磊和冯慧珍正朝他们面前走来。 洋洋自得地说道。 “我们可是专门有人有车来接我们，哪像某些人拖着这么多行李，要自己走回去。人和人不能比。有些人就是一副穷酸样，还硬要装门面。” 第479章 都是亲戚 却看到冯仲成大踏步从他们身边走过去。 方怡急忙说道。 “表弟，你要干嘛去？要快一点！我腰疼得厉害！” 一副把冯仲成当成司机的样子。 换来魏金虎的一个白眼，低声警告妻子。 “你别胡闹，冯仲成可不是你家那些亲戚，冯仲成早就是县文化局的局长，你还想让一个局长听你指挥？咱们是来干什么的？你最好是心里有点数，别还像以前一样胡闹，到最后咱们竹篮打水一场空。” “我知道了，我知道了。” 方怡急忙说道，审视了一下，觉得自己刚才态度不好。 脸上挤出了笑容，浑身正想和冯仲成继续缓和一下刚才自己那些话造成的误会。 却看到令人大跌眼镜的一幕。 只看到冯仲成快步来到了刚才火车上的那一对男女跟前。 江磊看到表哥脸上露出了笑容，兄弟两个对视一眼。 “你可终于回来了，咱们已经好多年没见。” “哥虽然好多年没见，可是看你还精神健硕，我想舅舅，也想舅妈，还想你和二哥。” “哎呦，几年不见这嘴巴可是越发的油嘴滑舌起来。看来弟妹没少调教你。” 冯仲成意有所指地看了一眼站在江磊身旁的女孩子。 江磊耳朵跟着，虽然有点儿发烧，可是脸上的表情依然镇定，把手里的行李放下来。 拉着冯慧珍来到冯仲城面前。 “冯慧珍是白家伯伯白鹏飞的亲生女儿，也是我的未婚妻。我们这一次就是回来想要见两家的家长，顺带把结婚的事宜定下来。 准备过了年就结婚。” 江磊骄傲地望着身边的未婚妻，这是他已经心心念念盼了好久的事情。 冯慧珍礼貌地伸出手，“你好，大表哥，我叫冯慧珍。” 冯众成礼貌地握了握冯慧珍的手，打量了半天眼前的女孩儿，满意地点点头。 眼前的女孩子长得很漂亮，看年纪应该是比表弟小个五六岁。 但是除了漂亮之外，女孩儿身上的那股面对自己这个陌生人的时候，落落大方的气质和态度。 都很让人觉得惊艳。 女孩儿眼神里的坚韧，让他觉得配自己表弟还是富富有余。 两个人站在一块，真的有一种郎才女貌的感觉。 江磊这么多年去下乡，一个人在外面受了多少苦？ 虽然从来没有跟他们抱怨过。 可是他知道绝对没有他来信的时候说得那么轻描淡写。 表弟的来信说过是这个冯慧珍一直在他身边鼓励他，帮助他，他才能有今天的一切成就。 这是一种相濡以沫，同甘共苦产生出来的情意。 而他们全家正因为如此，更对冯慧珍高看一眼。 “欢迎你啊，小冯，你跟我一个姓！也不对，你应该姓白。不过先叫你小冯吧！ 不然改来改去的，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叫。我爸妈都盼了你们好久走走走，咱们赶紧回家。” 冯仲成帮着江磊把行李箱和提包接了过来。 “我开着吉普车过来，咱们回家，我爸妈都盼了好久。天天数着日子。” 江磊急忙从冯慧珍的手里把行李箱和其他的提包拿了过去。 等到他们走到魏金虎和方怡的面前的时候，方怡嘴巴微微张着，神情有点儿呆滞。 看到这一幕，她不知道该说什么。 刚才还对着这一对青年男女在那里耀武扬威，一扭头冯仲成要接的人居然是他们两个。 “表弟，这两位是谁啊？” 魏金虎小心翼翼地问道，生怕是他们惹了什么不该惹的人。 “介绍一下。这位是魏金虎，这是魏金虎的媳妇儿，魏金虎是我妈的远房的侄子，这个是江磊，是我爸的外甥，咱们是一家人。” 冯仲成简单地介绍了一下，领着大家往外面的马路上走去。 车得停到远处才行，从车站走出来路比较窄。 停了不少的三轮车。 有拉货的，有拉人的，所以整体环境比较嘈杂。 来到了车跟前。 小男孩儿一看这个样子，眼睛一亮。 用力的想要打开门。 “开门，开门，我要坐汽车，我要坐汽车。” 冯仲成眉头微微一蹙。 本来以为小男孩儿调皮一点是正常的，可是现在看来这孩子似乎不简单是调皮。 一点儿礼貌都没有。 中年男子一看这个样子，急忙把儿子一把抱起来，抱在怀里笑着说。 “咱们马上就要上车，你先耐心的等一下。” 冯仲成打开了车门。 魏金虎想要抱着儿子坐到副驾驶座上，路上能和冯仲成套套近乎。 却没成想被江磊一把就拦住了。 “魏大哥，咱们一家人坐后面吧，让慧珍一个女同志坐在前面。” 给冯慧珍使了个眼色。 他可没准备让自己媳妇儿受委屈。 冯慧珍也不想和这一家子挤在一块，急忙笑着走过来， “魏大哥，我抱着两个小丫头坐在前面，你们大家在后面挤一挤。不然的话，咱们这么多人坐不下。” 冯仲成看了一眼江磊，嘴角露出了笑容。 这个小石头，居然现在这么疼媳妇儿，没看出来呀！ “表哥，你和表嫂带着孩子们坐在后面。” 的确他没有想到还要多两个大人，三个孩子，现在怎么做的确是个问题。 冯慧珍抱着两个女孩儿坐在前面的话还算合适。 冯慧珍笑着转身，冲着两个小姑娘招招手， “小玉，小草，来跟姐姐到前面的位置上。” 江磊给她打开车门，看着冯慧珍坐到位子上，然后他又把两个小姑娘抱起来塞到冯慧珍的怀里。 看了一眼冯慧珍抱着两个孩子，犹豫了一下。 “这样不太安全，要不然你抱一个孩子。另外一个孩子我抱着吧。” 魏金虎急忙说道，“我抱，我抱吧。” 自家的孩子，他们不抱谁抱呀？ “不行，爸，你得抱我，你为什么要抱赔钱货呀？” 魏金虎恨不得狠狠给儿子一个巴掌，在家里他们是叫惯两个丫头是赔钱货。 可到了外面哪能这么叫呀？ 一个当弟弟的这么叫自己的姐姐，在外人眼中那就是一点儿礼貌都没有。 第一次魏金虎有点儿后悔，对儿子的教育以后不能再这么放任这样下去。 这才第一天刚见面，这要是去了姑姑，姑父家儿子再说出什么话来。 到时候没得了姑姑，姑父的欢心，反而惹了人家的怨气，那就得不偿失。 他真的有点后悔，不应该把儿子带来。 “那死丫头就让她在前面挤一挤。你还是抱着大宝吧。” 方怡一向心疼儿子，也完全不顾及两个女儿会不会给冯慧珍造成麻烦。 第480章 干爹家 江磊直接动手把叫做小草的小姑娘抱了下来。 “来吧，小丫头哥哥来抱你。” 冯慧珍笑着把老大揽在自己的怀里，摸了摸小丫头的膝盖，轻声地问，“还疼吗？” 小玉腼腆地靠在冯慧珍的怀里，虽然是坐在她的腿上。 可是小姑娘尽力地用手扶着前面的汽车玻璃，不用力地压在冯慧珍的腿上。 是个懂事又贴心的小丫头。 “不疼了，早就不疼了。” 魏金虎先是扶着妻子，让妻子坐进车里。 方怡满脸的痛苦，对于这样的安排非常不满意，她可是一个病人。 为什么不让她一个人坐在前座？ 那样舒舒服服，她才不愿意挤在后座上。 方怡给冯仲成一家人身上打上了一个嫌贫爱富的标签。 魏金虎接着抱着儿子坐到了中间，江磊才抱着小丫头坐在了汽车的另外一边。 关上车门，冯仲成开车回家。 县城并不大，虽然路不是很好走，但是也就是半个多小时已经来到了挂面厂宿舍。 还是那个宿舍，还是那条路。 冯慧珍看到熟悉的道路，不由得眼眶微微一热。 “冯大哥，今天天色不早，一会儿到了宿舍门口的话我就直接下车，我先去我干爹干妈家里住一晚。 今天晚上就不打扰你。明天我会专门上门拜访你们。” 他们双方还没有正式见面。 两个人的事情还没有彻底定下来，现在她可不方便直接住到江磊的舅舅家。 在这个年月容易被人诟病。 没看见候车座上还坐着几个死对头。 那个方怡的小眼神儿像是刀子一样，直接在她后背上戳。 “这样不好吧？” 冯仲成倒是不在意，家里已经安排了冯慧珍住宿的地方。 家里房子比较宽大，住的方面还是没问题。 可是刚想到房子宽大的问题，从倒车镜里看到了后排座位上的魏金虎他们一家五口。 头不由地疼了起来。 再宽裕加上这五口人也不宽裕。 谁也没有预料过，忽然家里会多五口人。 在看刚才魏金虎和他媳妇儿对江磊和冯慧珍的表情。 尤其是魏金虎的媳妇儿刚才说的那番话，那就是绝对的挑衅和耀武扬威。 他们要是真的在一块儿待久了，恐怕真的会出矛盾。 “哥，你就别客气，慧珍干爸干妈就是刘书记，慧珍也很多年没有见他们，回来自然要去看一看。” 江磊了解冯慧珍。 这种情况之下他也不想冯慧珍到自己家去为难。 明天冯慧珍肯定是要回村儿的，他们两个也就是凑合一晚。 他这个丑女婿终于要正式拜见丈母娘。 “行吧，既然你们俩都这么说了，刘书记家离我家应该是不远，这样吧，我直接把你送到刘书记家门口。” 冯仲成一脚油门直接来到了刘书记家。门口的巷子口，巷子口比较窄，车是开不进去的。 冯慧珍跳下了车，把小姑娘放在了座位上。 “冯大哥，后备箱要拿一个提包。” 这么多人在这里看着，总不能空着手走进去。 拎着提包的冯慧珍冲着车里的人摆摆手。 江磊隔着窗户跟她说，“明天一大早儿我就过来接你。” “好！” 目送一车人离开，冯慧珍冲着坐在副驾驶座的小玉摆了摆手。 小玉眉眼弯弯的，露出了一个害羞的笑容。 这孩子乖巧又听话，坐在自己身上的时候，尽量地减轻自己的重量，生怕让自己感觉到不舒服。 可是想想两个小姑娘有一对糟心的父母，还有一个无法无天的霸王弟弟，真是替两个小姑娘感觉到悲哀。 冯慧珍刚要敲刘家的门。 就听到屋里传出有人说话。 不过声音并不是刘家人的声音。 “爸，我这一次真的遇到难题，您就帮帮我！大哥大嫂这么多年你们在这里带着爸生活，你们日子过得舒坦，当然不会记挂着我。 我一个人带着一家五口在外地也不容易，咱妈现在又病成这个样子。大哥，大嫂，你们不能狠心的不管妈呀！ 爸，一日夫妻百日恩。虽然说当初我妈做的是有点儿过分，可是到底生了大哥和我，现在她已经得了病，瘫痪在床，半身不遂。 你总不能不管。” 冯慧珍顿了一下。 不对呀，她当初来刘家的时候，不是老爷子老太太在一块儿吗？ 难道老太太得病了？ 急急忙忙地推门而入。 “干爹，干妈。” 牛晋云和刘书记一听到这声音喜出望外，牛晋云一拍大腿，“哎呀妈呀，这孩子回来了。” 喜盈盈地快步冲了出去。 牛晋云打心眼里是真把冯慧珍当成女儿一样。 一看到冯慧珍，牛晋云上下打量一下，冲过去接过她手里的包。 “你这孩子回来怎么不提前说一声？你要是提前说我和你干爹去火车站接你呀！你说说你这孩子。” 刘书记也走出来，看到冯慧珍脸上堆满了笑容，两口子是真心喜欢这个丫头。 “干爹干妈，我这不是想给你们个惊喜，也想给爷爷奶奶惊喜。” “我回来过年，所以下了火车我就来您这里，今天晚上我可是得住在您家。您可不能嫌弃我。” 牛晋云一听这话，犹豫了一下，可是迅速地收拾起自己的那份儿心思。 说道。 “行，行行，晚上住在咱家，到家还能不知道你住在咱家呀？” “还没吃饭吧？孩子他爹快招呼孩子进去见老爷子，老爷子老太太已经惦记这丫头好几天。我马上去厨房做饭。” 牛晋云朝着隔壁喊道。 “老大媳妇儿，给我搭把手。” 冯慧珍跟着刘书记一进屋，在客厅里看到坐在沙发上的一对中年妇女，还有神情激动的老爷子，老太太。 看到老太太身体无恙地坐在那里，不由得松了口气。 老太太身体一点儿问题都没有，她刚才听到的话是什么意思？ “爷爷奶奶我回来了，今年过年准备回家过年，我可是给你们带了不少好东西。” 老爷子大声说道，“你说啥？” 冯慧珍看了一眼刘书记，悄声地问道。 “干爹，爷爷这是怎么了？” “唉，你爷爷听力下降，耳背得很，大夫也说了得用助听器。可是咱县里也没有这个条件，助听器得到魔都和上京那些大的地方才有可能买到。 你爷爷一听说一个助听器得好多钱，死活不肯去。结果就变成这样。” 第481章 冒出来的老二 “爷爷，我回来了，给您带了好东西。” 冯慧珍把提包放在一旁，亲热地坐在了老爷子和老太太的中间。 拉着老爷子和老太太的手，趴在老爷子的耳边说道。 老爷子模模糊糊地听清了声音。 这才点点头。 “你回来就回来了，带啥东西呀？爷爷不差你这点儿东西。好几年不见，爷爷就想见见人。” 老太太也拉着冯慧珍的手上下打量眼睛里热泪盈眶。 “你这丫头瘦了，不过这几年没见长开了，变得漂亮。” 坐在沙发对面的一对男女，看着这一幕，分外觉得刺眼。 “大哥，这是谁啊？” “哦，我还没给你介绍！慧珍，这是我弟弟和弟妹，你叫叔叔婶子。 这是我和你嫂子收的干女儿。你嫂子特别喜欢闺女，这些年都落下心病。前几年就收了慧珍做干女儿，慧珍去乡下下乡。这是刚回来。” 中年男子听到这话，眼神里带了一丝不屑和轻蔑。 “大哥，不是我说你和嫂子，嫂子要做什么，你就由着她的性子？ 自家人都不乐意帮忙，对，这个外人倒是热情得很，真是胳膊肘往外拐。 前年的时候，我说让小军到你们这边来，你在挂面厂给他找个临时工。你帮忙你倒是帮忙！ 可是小军来了之后，你和嫂子死活不让他在家里住，让他住到工厂的宿舍。 你说说小军孩子一个人离家这么几千里，在这里无亲无故的，就你们这大伯和大伯母，米你们可倒好居然把他孤零零的一个扔在厂里宿舍。 偏偏认这么一个干闺女。没少给这干闺女家里搭钱吧？这丫头不是冲着你们两口子家庭富裕，能认你们做干爹，干娘吗？” 冯慧珍看了一眼眼前的刘书记的弟弟。 不由地摇摇头，这人情商还真不高，当着别人的面直接这么说，这就是赤裸裸的打脸和不给面子。 “老二，你胡说什么呀？慧珍根本不是这样的人！” 刘书记脸上挂不住了，冯慧珍一开始认他们做干爹，干娘，他也觉得是为了完成父亲和媳妇儿的心愿。 不就是家里多一个人。 只要不违背原则，适当的帮忙，他还是愿意的，毕竟这孩子认他们当干那个干娘，估计目的也不单纯。 可是等到后来，他也觉得冯慧珍对他们家是真心实意。 尤其是冯慧珍走了之后，自从去到农场，年年都会给他们两口子寄东西。 虽然说他们不缺粮食，可这丫头每年的新米新面下来之后都会给他们寄一袋子。 这可是100斤的粮食。 想也知道这丫头在那里分的粮食并不多，相当于是拿了自己的口粮给他们。 而且时不时会给他们寄一些他们山上的山货，每个月会给他们写一封信。 在物资紧张的年代，能年年坚持这么做。 可想而知小丫头在外面受了多少苦？ 等到这丫头到了县城里上了工农兵大学，后来听说这丫头又到饭店当了经理。 给家里寄的东西就更多。 不是两口子眼皮子浅，看上这些东西，可是光是这份心意就很难得。 当然这些东西也的确给他们家里解决了很多问题。 在县城里也不是有钱，有票就能买到东西。 重要的是心意。 “我怎么胡说了？你这干女儿家是哪里的？我要没说错，她应该就是附近村里的吧？好端端地认你们做干爹干妈，这还用说心思叵测。 人家不是上赶着想从你们身上得到好处，凭啥认你们当干爹干妈？ 明眼人都能看出来，你们俩还傻呵呵地被人家骗。” “大哥，我不是说你，你手里真的是钱富裕的话，拿出来一些接济接济咱妈。 再怎么样，那也是你我的亲妈！子不嫌母丑，儿不嫌家贫。咱妈病在床上已经两三年，你们两口子也不回去看一眼，更没说过照顾。 虽然说咱妈当初做得不对，可是都到了这个份儿上，有再大的仇恨也该过去。 大哥，我就求求你。你劝劝爸，就原谅咱妈。反正我不管，这一次来了就是为了要一笔钱给咱妈治病。要不然你把咱妈接过来，你来养活也行，你总不能把咱妈扔给我一个人。” “我早就说过那个女人是生是死，跟我没关系！当初她跟咱爸断绝关系的时候是怎么说的？举报咱爸的时候是怎么说的？这还是夫妻吗？ 人家说夫妻本是同林鸟，大难临头各自飞。咱妈演绎得可真好，让我亲眼看到了我亲妈做出猪狗不如，畜生都不如的事情。 你知道我当初多大吗？当初我八岁，你三岁，你跟着咱妈走了，你知道我跟着爸。到了县城的时候是怎么过日子吗？ 我们爷儿俩连个容身之地都没有，我跟着爸在桥洞底下睡了足足一个月，你知道大冬天冻得人浑身发抖，从骨子里发冷的感觉是什么吗？ 爸带着我一路乞讨来到这里。多亏这里的上级领导调查那些举报爸的那些信，发现这是诬告。 爸才能和我在这里安顿下来，可是因为那件事的缘故，爸的档案上被记了大过。只能当一个普普通通的工人。” “那不都是过去的事情吗？别以为我不知道，咱爸享受的现在可是干部待遇。咱爸现在一个月退休工资起码有300块钱吧。 一个月给咱妈100块钱总可以吧？这不算过分。” 眼前的刘洪生说得理直气壮。 “凭什么？” 本来以为自己在哥哥和父亲面前底气十足的刘洪生被眼前这个女孩儿的这句问话给逗乐了。 “这是我们家的事情，关你什么事儿？你有什么资格站出来问我？” “我当然有资格！这里是我干爸干妈的家，是我干爷爷，干奶奶的家。 和你毫无关系，你跑上门儿来张口就要钱，哪里来的那么大个脸？” 冯慧珍实在看不下去。 看到奶奶坐在那里，眼神暗淡，脸上的表情非常尴尬。 她大约也能够猜出来事实的真相，父子两个流落到了县城这里。 后来爷爷和奶奶才成的家，算起来奶奶是后奶奶。 可是奶奶心地善良，干爹是把奶奶当成了亲妈一样的照顾。 可是碰上了个这么无理取闹的弟弟，估计干爹自己是不好意思说这些话的。 第482章 挑明厉害关系 看最快更新无错小说，请记住 https://www.52wx.com！章节内容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483章 求证一下 “我也不想闹到法庭上。可你提出的要求，我没办法答应。” 刘书记到现在都想不明白，弟弟这一次来到底是为了什么。 “你既然这么狠心那就好，我就提一个要求。你一次性给我3000块钱，算是从现在开始到以后给妈的养老钱。 你也别嫌多，一个月给妈30块钱，不过分吧？ 妈现在可是躺在床上是个病人，平常还要吃药打针。照顾一个病人可不像是正常人。 花钱的地方多了去了。” “以后妈就不用你管。妈哪怕是到死也有我照顾。我们再也不会上门来，麻烦你们两口子。这总可以吧？” 刘洪生咬着牙说道，3000块钱在这个七几年的年代可不算是个小数目。 要知道现在连万元户都没有。 3000块钱绝对是一笔巨款。 刘书记听了这话有些犹豫，如果能拿钱解决。 他也不希望老二经常上门来闹麻烦。 坐在一旁的老太太冲着刘书记招招手。 刘书记走过去。 从他八岁开始就是眼前的母亲照顾他长大。母亲对他像是对待亲生的一样。 在这个家里从来没有，因为他是前妻生的儿子对他有任何的差别待遇。 甚至对待他对待自己的亲生弟弟还要好。 而他心里也把这个后妈当成亲妈一样的孝顺。 这个母亲不光从小把他养育长大，甚至在自己结婚之后生了孩子，也是母亲一个一个亲手带大。 对他真的是付出了全部的心血。 在他的心目中，刘老太太就是他的亲妈。 “给他吧，既然你亲妈已经病得这么厉害。给了就算破财免灾，你爸是耳背听不到，要是真的听到的话，估计心脏病该犯了。 没事儿，这笔钱我存折里有，到时候我给你拿出来，不让你为难。” 老太太和老爷子两个人退休工资加在一块儿有将近400块钱。 两位老人基本上没什么花钱的地方，一辈子节俭惯了的人，到老了也改不了这习惯。 一个月可是能存不少钱。 “妈，不用这件事是我的责任，应该我来管。您别管了，您和我爸好好地颐养天年就行。” 刘书记心里也是感动，这才是一个当妈的样子。 自己的妈永远是心胸宽广。 “行，我答应你。给你3000块钱，不过要立下字据，把今天的事情说得明明白白。而且得找见证人。” 虽然现在没有公证，可是见证人和自己是必要的手段，以防以后有人反悔。 刘洪生和妻子立刻面露喜色，他们这一次来的目的达到了。 “大哥还找什么证人啊？我是你弟弟，我难道还会骗你？” 刘洪生微微有些不满，觉得大哥对自己不够信任。 他们可是亲兄弟。 “干爹，那我去跟干妈说一声，让她去吧，街道主任还有厂长他们叫来也算是个见证。” 冯慧珍起身去厨房找干妈商量。 她总觉得这事情里还会有事儿。 这两口子刚才明显对于这笔钱过于急迫。 牛晋云看到她进来，正要把手里的一碗面条端出去。 “你怎么自己跑过来了？是不是饿坏了？来来来，咱们进屋里去吃，别去客厅，那两口子张口闭口就是钱。 咱们要不就在厨房吃，干妈陪你坐在这儿吃！” 拉着冯慧珍坐在小桌跟前，把碗筷放在她面前，冯慧珍笑着说。 “干妈，您别陪着我。干爹已经答应给刘二叔，刘二婶儿3000块钱养老钱算是一次性把养老钱付清！以后就和干爹，干妈没什么关系。 需要见证人，想让您去找街道主任和厂长过来做一下见证人。” 牛晋云听这话，脸色一下子阴沉下来。 冯慧珍当然知道干妈不是一个小气的人，不至于因为3000块钱就翻脸，虽然3000块钱的确不少。 “老二两口子从昨天到今天，张口闭口就是要让我们孝敬老人。要不然就要把老人送来，要不然就让我们拿钱。 昨天张口要的是一个月100块钱，让我们一次性先给他拿1万块钱。今天居然只剩3000，他们就这么缺钱吗？” 牛晋云对于这个只见过一次面的小叔子，一点儿好感都没有。 主要是这个没见过面的婆婆在她的心目中不仁不义，畜生不如。 想起丈夫跟她说过当年小时候和公公两个人连接乞讨的往事，连她听了都心酸。 没人会做事，那么绝！ 不光和自己的丈夫离婚，带着小儿子过，居然还能让丈夫净身出户。 在这个年代很不寻常。 也不是一般女人能有本事做到这个地步。 最重要的是这个当妈的一点儿都没有为自己的大儿子考虑，小儿子是宝，留在身边好好养活。 大儿子难道是根草吗？ 就没有为他们父子俩留上一点点后路。 睡在大桥的桥洞底下，父子两个睡两个月。 可想而知那里会是个什么样的光景。 年轻的时候坏事做尽，到老了想起要自己大儿子孝顺了这个事情，是个人都不能这么干。 可是于情于理，他们虽然站立，但是在法律面前人人平等，无法忽视这母子血缘。 这就是最让人头疼和心烦的一件事。 两个人都是当领导的，自然不可能做违反法律法规的事情。 从昨天闹到今天，老二两口子不就是拿这一点来威胁他们。 “干妈，刘二叔，他们是不是有点问题啊？你们确认过老太太现在的身体状况吗？” 冯慧珍状似无意地提醒牛晋云。 这件事她怎么看都觉得不太对劲儿。 花钱买太平不是不能做，在这件事情也只能这么做。 总不可能让干爹干妈名誉扫地，刘家人跟着因为这件事，被告上法庭。 可是就算做，也得把事情弄清楚。 牛晋云摇摇头，一脸的懵。 “这还需要确认吗？老二可是老太太一手养大的亲儿子，这么大的事情总不至于跟自己亲哥哥撒谎。 拿老太太的身体来做幌子。” 冯慧珍平静地看着干妈不说话，就是这幽深的眼神让牛晋云渐渐地心慌起来。 “不会吧？老二不至于干出这种丧心病狂的事情。难道老太太身体健康，他故意拿老太太来说事儿？” 后半句没说出的话，就是但凡是个人都不能干出这么丧心病狂的事儿。 “干妈，你最好还是去打个电话确认一下。二叔家的电话应该有吧？ 老太太一个人在家，总是身边总有人照顾。您最好是确认一下。” 说完这句话，她低头开始干饭。 干爹干妈家的事情他不是不能插手，可是插手需要分寸。 有些时候家庭里的丑事被外人看到的时候，大家心里都会不舒服。 由此而影响彼此之间的感情，保持距离和分寸是最重要的。 第484章 耳背 牛晋云走出门口的时候，差一点儿被绊倒，用手扶住了门框。 总感觉心里不安，难道会发生什么事情？ 她转身出了院门，没有去找街道主任，也没去找厂长。 而是直接去到了外面的小卖部的公用电话。 家里有电话，可是就在客厅放着。 总不能当着大家的面去求证这件事。 万一老太太真的躺在床上，反而成了他们两口子不相信老二的一个把柄，难免老二到时候又会因为这件事跳起脚来指责他们当哥哥嫂子的不作为。 认为哥哥嫂子在污蔑他们，想要推卸责任。 牛晋云来到了小卖铺，小卖铺的人认识刘牛主任，谁能不认识牛主任。 “牛主任，你这是要干啥？” 小卖部的老板也觉得奇怪，牛主任不至于到自己这里来买东西。 供销社啥东西缺呀？啥东西也不缺。 他这里虽然是供销社下属的一个单位，但是规模可比供销社小多了，就是为了便民服务。 “没事儿，老刘，我就是打个电话。家里电话坏了。” 此地无银三百两的又加了最后一句。 老刘一听，指了指窗口摆放着的电话机。 “刘主任，你打吧。这电话一个月里也没几个打的人。都快成了摆设。” 老刘还非常识趣地转身到了屋子的另一边。 这是为了避免有偷听牛主任打电话的嫌疑。 牛晋云掏出了自己随身携带的电话本儿，上面有老二两口子的电话。 拨通了电话的时候，牛晋云自己的心都砰砰地乱跳，这么做好像有点儿不厚道。 万一对方说出来老太太在床上躺着，自己两口子反而成了里外不是人怎么办？ 牛晋云握着话筒的手越握越紧。 随着十几声电话铃声响起，终于有人接起了电话。 电话里一个中气十足的老年妇女的声音传来。 “喂！你找谁？” “我找吕翠芬。” 牛晋云感觉自己吐出这句话的时候，仿佛不是自己的声音。 “我就是吕翠芬，你是谁呀？” “你是吕翠芬？” 牛晋云呆愣在当场。 她想过各种各样的形式，但真没想到老太太自己亲自接的电话。 不是说老太太已经瘫痪在床，不能动弹也不能说话吗？ 怎么还会自己接电话？ 这吐字的清晰度绝对证明老太太现在的身体状况应该没啥问题。 牛晋云心里陡然升起的怒气。 从昨天到今天，老二一直在磨老爷子，逼着老爷子给他拿钱。 张口闭口就是说母亲现在有多么凄惨，结果老太太在这里好好的。 他们也没人去求证过，多亏今天冯慧珍跟自己提了这么一嘴。 要不然他们就被人骗了！ “你好，伯母，我是刘洪生的同事，刘洪生在家吗？我出差路过。咱们这里想去家里拜访一下他们夫妻两个。” 牛晋云集中生智，找了一个非常合理的借口和老太太攀谈起来。 “原来你是洪生的同事啊。那可真不巧，洪生他们两口子也出差去了。听说要出去三五天。现在不在家，你要是来了，估计也见不着他们人。” “您是？” “你这孩子，你刚才不是说找吕翠芬吗？我就是吕翠芬。” 电话那端的老太太显然还没有忘了这茬。 “哦，您就是啊，对不起，对不起。我刚才有点儿没礼貌，吕阿姨，小刘说最近您的身体不是很好，老刘让我帮他带一些补品。 我这边本来是有渠道的，东西我已经买好了。就是这边的先给钱。” 电话那头的吕翠芬一听这话，急忙拒绝。 “哎呀，孩子真不用，我虽然年纪大了，但是身子骨还行。手脚都能动弹，吃什么补品呀？我这几年连个头疼脑热都没有，你说说这孩子。 怎么能动不动地就乱花钱呐？ 家里日子现在不好过，已经说了不让他们两口子乱花钱，居然还偷偷背着我给我买什么补品！ 孩子呀，你听阿姨的。这东西我们不要，我们真的不要。” 两个人你来我往地攀谈了一会儿，牛晋云才终于把电话挂上。 掏出三块钱，放在了桌子上。 这会儿打一个电话，一分钟要三毛。 牛晋云转身往回走，没有去找街道主任和厂长。 还用找什么街道主任和厂长啊？ 让人家到他们家来看这种丢脸的事情吗？ 她这个当嫂子的，是万万没想到小叔子能做出这种事情。 一进家门，坐在客厅里的几个人听到牛晋云进门的声音，急忙都抬起头。 毕竟大家都在等最后的证人。 刘洪生有些焦急地搓了搓手。 现在就差临门一脚。 “嫂子，证人呢？” 看到只有牛晋云一个人，刘洪生觉得有些奇怪，难不成两口子改主意了？ 冯慧珍早就吃完饭已经把碗筷收拾好，这阵儿也坐在客厅里。 见到干妈急忙起身扶了牛晋云坐在了沙发上。 看牛晋云的脸色，她就猜测到恐怕事实的真相并不像是刘二叔说的那样。 “奶奶，爷爷身体不好，我看他坐在那里一直打盹儿，要不然您和我扶着爷爷先送爷爷回去睡觉吧。” 冯慧珍立刻找了个借口，让两位老人听到某些阴暗的事情，对老人没什么好处。 再说她刚才在厨房里已经给老爷子找了助听器。 借这个机会趁机给老爷子试一试，她不是专业的医生，也没有经过仔细的检查。 就这么贸然地给老爷子用这些东西，也不知道是好是坏。 何况她这个助听器远超过这个年代的水平，只能说找适合老爷子的来用。 老太太看了一眼客厅里气氛凝滞的四个人。 又看了看冯慧珍，瞬间领悟。 急忙拍了拍老爷子的胳膊，悄声的凑到老爷子耳边说道。 “老头子走，咱们回屋睡觉。” “啊？你说啥？” “睡觉去！” “吃饭去？你个老婆子，咱们不是刚才刚刚吃过饭吗？” “睡觉去！” 老太太声音又加大了几分。 老爷子撇撇嘴，摇摇头。 “去地窖干啥呀？” 被老爷子这么一打岔，连牛晋云都被老爷子逗得扑哧一声破了功。 冯慧珍直接走过去，搀扶老爷子。 “爷爷，咱们去你那个屋，我可是有送您的好东西，不能让他们看到。” “啥好东西啊？你都送礼爷爷一堆东西，还有啥好东西呀？” 一听说送东西，老爷子倒是听得清楚。 屋里众人立刻哈哈大笑起来。 第485章 揭穿老底 看着冯慧珍和老太太搀着老爷子离开，屋子里立刻安静下来。 刘二叔笑了半天，可是这会儿回过神来，看着嫂子坐在那里阴沉着一张脸。 急忙问道。 “嫂子，这可是我大哥答应的，咱们都说好，你可不能临时反悔。你要是反悔，我就把咱妈送过来，你们照顾半年，我们照顾半年。 你和我大哥也算是妈的亲儿子，遇到这种事情，你们理所当然该照顾妈。” 牛晋云看着眼前的小叔子说得这么振振有词，不由地站起身。 在所有人没有想到当中，迅雷不及掩耳的上去狠狠的一巴掌扇在了刘洪生的脸上。 把旁边的赵晓月吓得一下子跳了起来。 “嫂子，你这是干什么呀？怎么动手打人呢？孝敬老人那是所有儿女应该做的事情，怎么到了你这里嫂子还跟我们撒泼呀？ 你再怎么样也是个干部。这当干部的一点儿素质都没有。” 赵小月心疼地看着丈夫半边脸已经被打肿。 又急又气地说道。 刘洪生一开始被这一巴掌打蒙了。 现在听到妻子说完这话，他也是怒从心头起，恶向胆边生，跳起脚来就准备给他嫂子两巴掌还回去。 他可没有男人不打女人这一说。 这个嫂子从见到自己开始就各种的看不顺眼，别以为他没看出来嫂子用那个眼神看自己。 不就是看不起他吗？ 以为他们是乡下来打秋风的亲戚吗？ 他也算是个城里人，他可是在城市里长大的孩子。 大哥才算是泥腿子。 这个大嫂不光看不起他们，居然还敢动手打自己嫂子怎么了？照打不误。 当然他是这么想的，也是这么做的，可惜刘书记也不是吃干饭的。 直接冲上来一脚就把刘洪生踹到一边儿。 多亏这些年妻子拉着他经常锻炼，就是觉得他老坐办公室对身体不好，两口子算是身手敏捷。 刘洪生直接给蒙了，他被嫂子打了就不说，这合着大哥也把自己给打了。 “刘老大，你今天要是不给我个说法，咱们这事情没完，我是你亲弟弟。你为了不孝敬母亲，居然连亲弟弟都在打。 我告诉你，你们两口子完了。你们还是当干部的，居然干出这么丧心病狂的事情？” 刘洪生摔倒在地，后腰磕在茶几的边儿上升腾，这会儿有点儿破罐子破摔，坐在地上直接嗓子扬高了八度。 他要让这两口子在周围街坊邻居心目中坏了名声。 “媳妇儿，你没事儿吧？” 刘书记先问牛晋云，牛晋云摇摇头，她是打人的人。 连个油皮都没有让小叔子碰到，怎么可能有事儿？ 刘书记听了这话才松了口气，扭头指着坐在地上的刘老二才开了口。 “你嫂子打你肯定是你做错了事儿。你以为我不了解我媳妇儿，我媳妇儿不是那种随便跟人动手的人，能气的她直接动手打你。证明你干了缺德事儿。” 刘洪生气得差一点吐血。 “大哥，你护媳妇儿也不能护成这个样子吧？我怎么就干缺德事儿？她出去找个证人，没找回来，前前后后也不过就花了半个小时。 怎么着这错还到了我身上?你们两口子是诚心的，是不是？” 赵晓月有点心疼地把丈夫从地上扶起来，一边扶一边数落道。 “大哥，大嫂有什么事情不能好好说，就算是你们不想给母亲养老可是用不着打人的，这打人算哪回事儿啊？” “打人？打人还是轻的。我要是把话说出来，你大哥估计连杀人的心都有。 老二你自己做了什么事情，你心里不清楚？” “大嫂，你别血口喷人，我们两个做了什么事情？” 刘洪生隐隐觉得不对，可是他又觉察不出哪里不对。 这会儿只能咬死嘴硬。 “你们两口子千里迢迢跑到这里来，用老太太做借口，可是老太太病了吗？老太太躺在床上不能动弹了吗？” “那当然，我还会用我亲妈当借口吗？我妈就是病了，中风这都已经躺在床上两年多。” 刘洪生很自信，这里离着他们城市几千里，大哥和大嫂肯定不知道妈的状况。 “呵呵，那么我今天给家里打电话，接电话的那个精神健硕的老人是谁？老太太亲口告诉我，她身子骨很好，这几年连个病灾都没有。 怎么就瘫痪在床上？亲生儿子诅咒自己亲妈瘫痪在床。 你们还是开天辟地头一份，厉害啊！ 还真是孝顺儿子呀！ 要不然走咱们出去找街坊邻居说道说道，看是谁有理。 你还有脸让我找证人来，我要真找了证人来，你们两口子现在找个地缝钻进去都来不及。” 这番话犹如晴天霹雳，直接狠狠地劈在了刘洪生和赵晓月的脸上。 两口子脸一阵红，一阵白。 “你，你居然给家里打电话，你调查我们，你这是不信任我们啊？” 刘洪生咬着牙找借口。 “对啊，我就是不信任你们？我就是打电话？怎么着吧？你有本事告诉我老太太是躺在床上，现在就把老太太送到我们。 不就是养老吗？一家半年，我们自己照顾老太太。 我们一分钱都不出。 送啊，你有本事送啊！ 要不然我们两口子请假跟你回去接老太太。怎么样？ 咱们见了老太太，跟老太太好好的说道说道她这亲生的孝顺儿子是怎么把她给弄瘫痪？是怎么跑到自己亲大哥跟前胡说八道来讹钱的。 你知道你这叫什么，你这叫讹诈！ 你信不信我现在打电话到派出所。立马把你抓进去。” 牛晋云声色俱厉的一番话，绝对镇住了眼前的刘老二两口子。 “大嫂，大嫂没必要这样，我们两个只是，只是家里遇到点事儿需要钱！ 实在是没办法才动了这个歪念头。 大哥，求求你看在都是亲兄弟的份儿上，你就饶了老二吧。” 赵晓月一听这话不好，要真进了派出所，他两口子干的这事儿绝对变成了个诈骗。 刘洪生一见，急忙扑通一声跪倒在地。 “大哥，我错了，我真错了，我要不是走投无路，被债主逼得没法子，我不至于找上门来，拿自己亲妈说事儿。” 第486章 不舍得自己受损 客厅里的四个人这会儿才坐好。 刘洪生没敢隐瞒，仔仔细细地把事情的前后经过说了一遍。 刘书记这才知道亲妈身体一向很好，而且亲妈当初做的绝，也知道对不起大儿子。 这些年根本没想过和大儿子联系。 这一次要不是刘洪生亲生儿子在外面惹是生非，惹下了大祸。 小小年纪不学好，跟着别人学赌博，以至于输了七八千块钱。 要债的那可都是厉害的人物，哪能让他们欠着债不还钱。 人家上门来闹腾了几次，两口子已经把家庭掏空。 仅有的三千多块钱全都还了账，可是对于这笔签证来说只是杯水车薪。 家里的东西能卖的全卖了，能还账的全还了，除了那房子是公家分配的公房没办法卖以外。 他们两口子已经是兜里一干二净。 周边的亲戚他们也借遍。 凡是能借的都已经借了，可是最多也不过就借了两千多块钱。 谁家也不可能借给几千块钱。 可是这笔钱那可是利滚利，每一天过去都有利息在涨。 两口子被逼无奈，只好把脑筋动在了老大这里。 刘老二和赵小月一商量，这个大哥满共加起来就见过一面。 张口问人家借几千块钱，这怎么可能？ 根本没有感情基础，谁会愿意借几千块钱？ 唯一能让对方名正言顺地拿出钱来的方式就是用老太太做借口。 两口子商量了一下，立刻想了这么一个办法，才千里迢迢买了火车票赶到这里。 来了之后两口子没先来，刘家反而在周边打听了一下。 他们了解清楚刘家的状况才好上门。 这也是他们对老爷子退休金的状况了如指掌的缘故。 毕竟周围都是老干部，这种事情很好打听。 本来以为来了跟老爷子磨一磨，老爷子当初就是心软才会真的净身出户。 没想到老爷子现在耳背，根本听不清楚话，哪怕他是好话说尽赖话说完，老爷子听不到有什么办法。 最后他只能把这件事赖到大哥身上。 本来是想要1万块钱把所有的亏空填了，还能把外债还了。 两口子手里还能留点儿钱。 人就是这样本来是想着能把这笔亏空填上就算是好，可是想着想着不由得心就大了。 两个人想着也许就这么一次机会，干脆多弄一点儿。 张口就要了1万块钱的巨款。 可惜老爷子那里此路不通。 没办法两个人只好把价钱往低降，大哥如果挣这么点儿工资的话，肯定不会给他们这么一大笔钱。 能在他们能力范围之内解决这件事情，只能是3000块钱。 虽然说3000块钱拿到手把帐还了一分钱不剩，可是总比一分钱拿不到的好。 这才是这3000块钱的来历。 刘书记听了这话，看着眼前的老二和老二媳妇儿，他能说什么呀？ “老二如果遇到困难你跟我张口，作为兄弟，我能帮你多少帮你多少。 可是你用咱妈做借口。真的是天理难容。我真没想到十几年没见，你居然会变成这个样子。” 刘书记完全没有猜到自家兄弟上蹿下跳这两天居然还藏着这么大的阴谋，母亲身体健康，什么事儿都没有。 只是单方面两口子需要用钱，却用这个来做借口。 更可笑的是人心啊。 他们可是亲兄弟，几十年没见面，见面却是用一种这种方式。 两口子几十岁的人，用了一种最幼稚，最卑鄙，最可耻的方法。 问题是他们两口子还真上当！ 要不是妻子刚才出去打了一个电话求证一下。 这会儿说不定连公证书都列好，自己也把钱掏出来。 从始至终他都没有设想过弟弟会拿母亲个人的安危来开玩笑。 说得那么信誓旦旦，理直气壮。 他刚才一个人还反思自己是不是有点儿太无情。 虽然说母亲抛弃他和父亲这么多年，但是终究是母亲生了他，给了他一条命。 养老送终也是理所当然的。 自己用3000块钱买断了所有的亲情，是不是做得有点儿无情无义，连他都在那里反省自己，却没成想这彻头彻尾不过是一个谎言。 刘洪生看到大哥满脸怒容，当然知道事情到了这个地步，被揭穿之后已经不可收场。 几十岁的人居然扑通一下跪在了刘书记面前，一把鼻涕一把泪地哭诉道。 “大哥，我真的是走投无路，要不然我不能这么做！大哥，求求你帮帮我吧。没有这3000块钱。高利贷肯定要找上门的。” 已经到了这个地步，他只能破罐子破摔。 “老二这件事你不是走投无路，你自己的儿子闯了这么大的祸，家里的房子不能抵债吗？” 刘书记本来于心不忍，想张口答应。 3000块钱虽然对于他们多了一点儿，但还是能拿出来，只要能帮老二缓解了这燃眉之急。 也算是兄弟一场。 可是谁知道旁边的妻子却开口说话，一听到此话，刘书记愣了愣。 妻子这么说什么意思？ 刘老二也差一点跳起来。 “嫂子，家里的房子不能抵债，我们住的是公房，那公房根本不是私人所有，怎么可能买卖？ 如果能卖房子，我早就卖了房子还了债，何于求到你们头上。 嫂子，我知道刚才我们做得不对，但是求你大人有大量。饶了我们吧，救救你侄子吧。” 赵晓月眼珠转了转，脸色微微有些苍白。 难道嫂子知道这些事情？ 嫂子肯定知道，这种事情又瞒不住旁人。 “老二，你不用在这里跟我哭穷，当初父亲带着你大哥净身出户的时候，可是把他那套房子留给了母亲。 你别以为我们不记得，那一套院子可是独门独户的二层小洋楼，放在这个年代，几千块钱还是能卖出来的。” 牛晋云不是不想帮，但是对方自己死握着手里的财产不放。 反而把脑筋动在他们两口子身上，不就是从老爷子手里拿钱。 老爷子手里有钱，但是他们绝不能这么拿出去，有了第一次就会有第二次。 这一次是没有哄骗了，他们从老二的做事方式就能看出来。老二恐怕是走了歪路的，不然不能把脑筋动到这个上面。 老二一听这话蹭了一下跳起来， 他气不打一处来，那一套房子是他们两口子最后的退路。 “嫂子，你什么意思？那房子咱妈还住着呢！要是把房子卖了，妈住到哪里去？难道让妈流落街头？” 第487章 三百 “老二，你这话说得太可笑，我刚才给阿姨打电话，阿姨亲口告诉我那套房子你们两口子租出去。房子租出去，一个月居然有30块钱的租金。 扭过头来，你跟我说妈在那里住着？难不成我刚才是跟空气在说话？ 老二，你第一次骗我们不尽不实也就算了。 当做你为了儿女着急，情急之下头脑发昏，做出了一些糊涂事。 可是现在你就有故意欺瞒想从我们这里骗钱的嫌疑。 谁家的钱也不是大风刮来的，你一张嘴自己留着房子在手里，却把你儿子造成了损失，转嫁到我们家身上。 你这个亲爹都不管儿子的死活。凭什么我们这个大伯大伯母要顾他的死活？老二，这笔钱我们不能借。” 牛晋云咬死了不改口，丈夫的心地过于善良。 不是他们家不善良，但是有些事情可以善良，有些事情得有底线。 老二这是明摆着拿他们当大冤种。 自己家放着完全可以利用的财产，不舍得撒手，反而从他们这里借钱。 牛晋云绝对相信这笔钱借走，恐怕再也没有还回来的时候。 到时候老二两口子说不准找什么理由。 “你！我不跟你说，你一个女人家头发长见识短，我跟我大哥说。 大哥，我是你亲兄弟。你明明有这笔钱，你先借给我用一用，总比我卖了房子强。 借了钱，我将来肯定会还你。 要是实在不行，你就当成给妈的养老钱。还不行吗？ 以后妈哪怕是生老病死都不用你出面。我再也不会来找你。 大哥，我就求你这一次，你总不能眼看着你兄弟倾家荡产把房子卖了，那可就再也没有。” 刘洪生觉得大嫂为人小气又吝啬。 从大嫂能揭穿自己给家里打电话这件事情上，觉得大嫂很难缠，反而是大哥有些忠厚。 只要大哥动了心思，大嫂也没法子。 刘书记望着这样的弟弟，听到这么诛心的话，心一下子就寒透了。 “你嫂子说得对，老二我们家也不富裕。我家有三个儿子，现在只有两个儿子结婚，还有一个儿子还没结婚。 以后到处用钱的地方多，这笔钱我不能借给你。你自己的儿子，自己想办法。” “你，大哥，你太无情无义了，你儿子现在又没结婚，再说结婚哪用得着3000块钱。你就不能先借给我大哥？你怎么对你侄子这么狠心？” “老二，别说其他的，你们走的时候，我让你嫂子给你们准备300块钱，我们已经仁至义尽，能帮你们的帮到，但是我们不可能自己倾家荡产去帮人。” 刘书记起身去了隔壁屋里，不想看见自家弟弟和弟媳妇儿丑恶的嘴脸。 只听到隔壁的屋里弟弟疯狂的叫嚣声。 “你还是我大哥吗？300块钱够干什么？你这是要看眼看着我倾家荡产，家破人亡，我告诉你我没你这么一个大哥。” 牛晋云听到刘洪生对着自己的丈夫破口大骂，立刻冷言冷语说道。 “既然没把我们这里当成亲戚，那你们俩现在就走。咱们都不是亲戚，凭什么住在我们家？ 钱也不用借给你们，我们可没有一边要借钱一边还要被人骂的习惯。” 哪有这么上赶着找骂的？ 牛晋云有点儿觉得眼前的刘洪生两口子恐怕是脑子有病，正常人也不能这么办。 钱还没借到手，哪有这么撕破脸的。 刘洪生被牛晋云这句话直接噎在当场。 外面天都要黑了，他们两口子大晚上的除非去住招待所。可是住到招待所一晚上起码要三块钱。 两口子现在一分钱都舍不得花，再说大哥刚才还答应借300块钱。 刘洪生站在原地骂也骂不出来，不骂又噎在胸口，不上不下的。 脸涨得通红，又说不出一句话。 赵晓月急忙上前，“嫂子，我给你赔不是，我家男人性情就是有点儿暴躁，火冲了眼睛就不管不顾起来。 你别在意他这个大粗人说的话。嫂子，你们能帮我们到这个份儿上，我们记得你们的人情，你别听老二胡说。”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 牛晋云又不能真把人赶出去。 “你们俩也注意一点，屋里还有其他小辈听到你们说这个话。你们自己丢人不丢人？好了，赶紧休息吧，明天我让人给你们买回程的车票。” 牛晋云转身走出了房间。 刘洪生气地一拳砸在自己的胸口，终于把胸中的怒气吐了出来。不然他觉得他能噎死在这里。 赵晓月到门口看了看窗外，看到院子里没有人知道大哥大嫂都去公公那个屋子，才低声说道。 “孩子他爸怎么办？咱们就这么空手回去？” “你别管，我心里有数。她不是明天要给咱们买车票吗？咱们就欢欢喜喜准备回去，我已经想到了一个主意。” 刘洪生咬着牙说道，嫂子居然这么说他，就别怪他不客气。 隔壁屋里老爷子这会儿看到儿子进来问道。 “怎么样？” 刘书记笑着摇摇头。 “爸，您别管了。老二的事情我已经处理好。” “你处理好了？老二到你这里来骗钱，你居然还答应借给他300块钱，你可真行！你呀！一辈子像你爹，知不知道就是这个性子吃亏。 要是我一分钱都不给他，敢上门来骗钱，有了第一次就会有第二次。 你也听见那孩子是赌博，如果下一次继续这么干，说不准还会找上门来要钱。 你要知道赌博这个东西一旦沾上了会上瘾。 那孩子算是毁了。 老二他们现在就是把主意打在了我的身上，这一次不成功，必然会有下一次。” 老爷子的话，把刘书记惊得当场扭头看向冯慧珍。 两个屋子挨得很近，那个屋说话这个屋完全听得到。 这会儿的房间隔音根本不好。 一家人哪怕是隔着墙睡觉，放屁打呼噜，说梦话，隔壁的都能听得清清楚楚。 “你这孩子这话怎么能告诉老爷子？他要是听到了心里不难受啊。” 他还以为是冯慧珍转诉给老爷子的，老太太现在听力也在下降，应该听不太清楚。 冯慧珍呵呵笑了。 “干爹，这可不是我跟老爷子说的！您不相信您问问老爷子，是他自己听到的，还是我说的？” 第488章 助听器 “你就别糊弄我，老爷子耳背得很，我还能不知道！我就这么大声的说话，老爷子都听不明白。” 刘书记埋怨地望着冯慧珍，以前觉得这孩子懂事，怎么这孩子什么话都告诉老爷子。 也不想一想孰轻孰重。 老爷子这么大把年纪知道了，这种事情一个不好，万一心脏病发作怎么办？ 结果后背上狠狠挨了老爷子一拐杖。 老爷子年纪大了，腿脚不好。 平日里出门都靠一个拐杖。 拐杖的龙头狠狠地砸在了刘书记的背上，疼得刘书记哎哟一声，急忙抬头看向老爷子。 “爹，您这又是闹哪出啊？” “你说我闹哪出当着你老子的面敢欺负慧珍，这是我孙女儿，是我亲亲的孙女儿，你知不知道？ 你居然敢诬陷她，我告诉你老子听得清清楚楚，这话都我听到的。” 老爷子如此清晰明了的回答，把刘书记愣在当场，往日里他要是和老爷子这个距离说话，老爷子是听不清楚的。 必须趴到老爷子耳朵根儿底下，而且得提高了七八度的声音那样吼着说。 老爷子大概能一知半解地听明白。 可是现在根本没有这些操作，老爷子能听这么清楚。 刘书记有点惊喜地望着老爷子。 “爹，您能听见了？” 可是惊喜过后就是狐疑。 不对啊！ 他已经带着老爷子去了不少医院。 所有的大夫一致的结果就是老爷子这个耳聋是年纪大了，器官退化到了这个地步，是真的没有任何治疗的手段。 老爷子突然之间能听到，这不是很奇怪吗？ “我能听到了，你看看这是慧珍给我弄的这个东西。这个东西特别好，你看放到耳朵上，我就能听清楚你们说的话。 而且听得特别清楚。” 老爷子献宝似的从耳朵上摘下来一个东西给儿子看。 小巧玲珑，要是不仔细注意，还真没有发觉老爷子耳朵上多了个东西。 刘书记惊喜地接过来，翻来覆去地看。 他上一次出差去魔都的时候，还专门带老爷子去医院里问过助听器的事情。 他见过医院医生介绍的助听器，又笨又大，看起来丑得很。 可是眼前这个东西分明就是缩小版的助听器，而且小巧玲珑得很。 “慧珍，这是助听器，你从哪儿弄的？” 冯慧珍刚才带着老爷子老太太来到这里，就从自己的空间里找出了助听器。 然后假装从提包里拿出来的。 目前的状况来说，其实给老爷子手术安装一个耳蜗的话更合适。 问题是总不能冒冒然拿出这个时代没有的先进东西，所以耳蜗的事情就算了。 只能是弄了一个加强版的助听器。 老爷子听力虽然下降，但是后世的医术比较先进，科技也更加发达。 助听器比起现在的助听器来说，已经是不可同日而语。 当然老爷子的耳背还没有到最严重的时候，只能说有了这个助听器还真是如有神助。 “这个助听器是托一个国外的教授帮我带回来的，是想要带到上京去。是给亲生爷爷奶奶的礼物，不过现在老爷子用得着，老爷子也是我的爷爷。 先给老爷子用吧。以后我再想办法帮他们找回来。” 冯慧珍编了一个最佳的借口，这一次要回白家去，这件事干爹干妈都知道。 刘书记紧握着冯慧珍的手。 “孩子，我都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一看这个东西就知道肯定是国外的产品。咱们国内最先进的技术也达不到这个技术，我真的谢谢你。” “干爹，咱们是一家人，您要是跟我这么客气见外，可就不把我当成自家人。” 牛晋云这会儿正好揭开帘子进来，一看到屋里气氛似乎非常融洽。 心里的那股怒气终于散开，笑着问道， “谁不把你当成自家人啊？谁欺负你？你告诉干妈，干妈给你收拾他。” 冯慧珍笑着上去搂住了干妈的胳膊，把干妈拉到了老爷子跟前。 “老爷子欺负我了。” 老爷子抿着嘴在那里偷乐，眼睛里闪动着孩童一般顽皮的光芒。 “原来是老爷子欺负你啊，你等着！干妈明天给你报仇。我告诉你等到明天早上。我故意不给老爷子买他最爱吃的油条和老豆腐。 老爷子跟老小孩儿一样，早上不吃油条和老豆腐，他就不吃饭。咱们也让他受欺负。” 牛晋云自以为得意地想出了一招，用胳膊捅了捅冯慧珍。 却没想到干闺女在那里抱着肚子，哈哈大笑笑地弯了腰。 牛晋云一脸懵的望着冯慧珍，“你这丫头，这是咋啦？” 冯慧珍抱着肚子指着老爷子。 “爷……爷……哈哈哈……我……不行……了，笑……死了！” 老爷子哈哈大笑。 “小牛啊，我第一次才知道你原来平日里对我有意见的时候就是这么对付我的！我说总有几天我想吃的东西总是没有，偏偏把那最难吃的粗粮给我端上来。 我明白了，是你故意的。” 牛晋云愣在当场，脸都一下白了，自己整治自己公公还被老爷子抓包。 “那个……老爷子，你能听到了？” 怎么越想越不对，老爷子听不到啊？ “哼，慧珍多亏给了我这个助听器，不然的话我还不知道你们背着我偷偷的欺负我。” 老爷子和个孩子一样，故意撅着嘴，傲娇地昂起头。 “干妈，我刚才给老爷子弄了个助听器。没想到一用还挺合适。老爷子现在可是能听到你们说的话。刚才隔壁的话还听得清清楚楚。” 冯慧珍急忙给干妈通风报信。 牛晋云一听这话恍然大悟，笑着狠狠地把手伸到冯慧珍的嘎着窝里去挠她。 “你个死丫头，这么天大的事情你不提前告诉我，你看看让我在老爷子跟前丢脸了吧。” “干妈，这可不关我的事儿。老爷子说故意要试试你们。” 老爷子和老太太笑呵呵地拦在了冯慧珍和牛晋云的面前。 “你快别收拾孩子，这孩子也是为了我们。” “爸妈，你们快让开，这臭孩子不收拾她要上房揭瓦。” “你敢动我这大孙女，小心我收拾你。” “爸妈，你们这胳膊肘怎么往外拐？” “谁说往外拐了？这是我大孙女儿。” 屋子里一时笑声不断。 而隔壁的屋里已经黑了灯，两口子躺在炕上听到隔壁的笑声，是又气又恨。 第489章 幺蛾子不断 第二天一大早，冯慧珍就准备出发。 江磊一会儿肯定来接自己，她今天必须去拜访江磊的舅舅，舅妈。 她计划好的。 上午拜访了江磊的舅舅，舅妈，中午就赶回村里去。 今天晚上应该就可以睡在母亲的热炕头上。 今天早上刘洪生两口子倒是老老实实，吃早饭的时候没提任何要求，牛静晋云已经跟他们说今天上班儿的时候就去单位让销售科的帮他们买车票。 如果能买到今天的就今天走，如果不能买到今天的，就明天走。 两口子居然很平静地就接受了这件事，没一点儿反驳，更没有跳起脚来发脾气。 两个人像是一下子转了性子，不光变得通情达理，而且说话之间居然还带着几分恭恭敬敬。 江磊一大早开着吉普车来的。 冯慧珍的拜访计划被搁置。 谁让临时出了大事。 昨天送了冯慧珍，他们回家。 舅舅，舅妈完全没有准备魏金虎两口子的住宿问题。 临时出现他们一家五口人，打乱了他们家人的很多准备。 可是无论如何人已经来了，总不能把人撵出去，两口子商量了一下。 准备晚上的时候让魏金虎他们住的招待所去，一方面比较方便，一方面家里住不开。 魏金虎和江磊比起来，自然是江磊更重要，这是自己的亲外甥，魏金虎那是拐着多少弯儿的亲戚。 可是晚上肯定得招待他们吃一顿饭。 舅妈和表嫂在厨房里忙活。 就这么一会儿的功夫，魏家的那个宝贝儿子大宝又惹出了是非。 非要吵着要看电视机。 他们把电视打开，谁知这孩子嫌弃电视节目不清楚。 居然直接拿着手里的茶杯扔向了电视机。 一声巨响之后，电视机报废了。 魏金虎自己也难堪，脸上是又羞又臊，哪有到客人家做客把人家东西就毁了。 这年月电视机也不是人人都有的。 市面上有时候买都买不到。 主要是这是一台18寸的彩色电视机，这个电视机就算是能买到，恐怕也得八九百块钱。 “姑父真对不住，这孩子太任性了，被我们给惯坏了。” 到了这个时候，只能急忙道歉。 冯厂长看着已经冒烟儿的电视机也不知道该说什么，面前的是个八岁的孩子。 他能说什么？ 冯仲成和冯仲志也是被这孩子的操作给惊在当场。 哪个熊孩子敢这么干？ 两人都看着那孩子，八岁的孩子干了这么大的事情，一点儿害怕的样子都没有。 反而还有些得意洋洋的站在原地叉着腰，瞪着一双圆溜溜的眼睛在那里说道。 “谁让电视机不让我看清楚，那我就得砸了它。” 两人意味深长地扭头看了一眼魏金虎，子不教，父之过。 如果不是当爹娘的没教好孩子，何至于干得这么大的错事，不是想着认错，害怕受罚。 反而理所当然，趾高气扬。 “大宝，赶紧给表叔道歉。” 魏金虎这会儿已经丢人的，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他真的后悔极了。 儿子在家里是他们没教好，这一次出门这一路以来，简直是一趟惹祸之旅。 魏大宝梗着脖子。 “我不认错，我为什么要认错？就是电视机不对。” 冯仲成一下子脸就黑了下来。 “大宝，就算是电视机不清楚，那是因为技术原因，你怎么能随随便便砸电视机呢？就因为你看得不清楚，你就要砸掉它。这是谁教给你的道理？” “表叔，这是我妈教给我的呀！我妈说我摔倒，那就是怪的不对，是它不平才让我摔倒的。 我吃饭咬着舌头，那是牙齿不对。它不听话才把我的舌头咬疼。 在我们家里什么事情我都是对的，我妈说天老大，我老二。 爷爷奶奶，爸爸妈妈都听我的。所有的错都是他们的。我没有错。” 这一番话说完冯家的所有人目瞪口呆的望着眼前的八岁孩子，一个八岁的孩子能说出这么歪的道理。 魏金虎该是怎么教育这个孩子啊？ 魏金虎狠狠地扇了自己一巴掌，到了这会儿连道歉都显得那么无力和苍白。 “姑姑，姑父都是我的错。你也知道我们家三代单传，到了我这一辈生了两个女儿，才好不容易生了这么一个儿子。 自然是当成宝贝一样捧在手心儿里，谁知道从小就飞扬跋扈，这都是我的错。” 冯厂长看着这一幕幕，他也没法儿说，这能说什么？ 最重要的是人家亲戚来串门儿，就走这么一次亲戚，还惹出这么大的事情。 他一把年纪了，又不能跟一个孩子计较。 “金虎虽然说这事儿我们不该插嘴，可是孩子老大不小了。三岁看大，七岁看老，这孩子都八岁，你再不好好教教他。 将来都是惹是生非的苗子。 今天咱们一家人是亲戚，自然这种事情我们可以不计较，可是以后他去了别人家也这个样子，你该怎么办？” 魏金虎急忙道歉，“姑父都是我的错。您放心，这个电视机多少钱？我一定赔钱给您。” 魏金虎心里怎么能不着急？ 本来这一次来是找姑父办事儿的，可是现在可倒好，事情没办成。 反倒在姑父心里留下了个不好的印象，儿子这个德行，姑父怎么敢帮自己。 要是他看着家教这么不好的孩子，本能地会以为他这个当爹的也不是什么好人。 谁会为了这么一家子惹事上身？ 魏金虎长叹一口气，真的是无能为力，这才是真正坑爹的儿子。 这件事告一段落。 一桌子菜上桌，大家总算是坐到了桌子跟前。 江磊顺理成章地坐在了舅舅身旁。 他是舅舅最疼爱的外甥，和舅舅之间亲密无间。 舅舅像是他的另一个父亲。 一向在这个家里，他也是当成自己家一样。 大家拿起筷子正准备吃饭，谁知道坐在那里的八岁孩子又出幺蛾子了。 “你们俩不能吃饭。给我跪得外面院子里去。” 第490章 挑衅 所有的大人都惊愕的张大了嘴，在他们家从来没有遇到过这种事情。 只看到两个小姑娘听到这话，顺从地放下筷子，站起身就往外走。 冯仲成实在忍不住，啪的一拍桌子站起身，“你们俩别走，给我坐下。” 小玉和小草面面相觑地站在原地，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 方怡一看闹成这个样子，急忙站起身说。 “表弟不用管他们两个，两个丫头片子而已。他们在火车上让他弟弟生气，所以罚他们不能吃饭，没事儿。” 本来这件事在她的眼中也不是什么大事儿。 只要儿子高兴，两个丫头片子算什么？让他们跪一跪不吃饭而已。 冯仲成听到表嫂居然这么说话，实在是心里压不住这个火。 “表哥，表嫂这都什么年代，还兴罚跪这一说吗？ 再说一个当弟弟得罚自己两个姐姐去跪，这是什么道理？ 长幼有序，尊卑有别。这是一个当弟弟的应该这么对待自己姐姐的态度吗？ 就算是姐弟之间有再大的误会和纷争，至于一个弟弟要罚自己姐姐不吃饭，跪到外面去吗？ 我还没有听说过谁家有这样的规矩。表哥你们家的规矩可真大。” 魏金虎听到儿子说这个话的时候就知道不对，本来以为妻子站起来会打打圆场。 谁知道妻子也是个糊涂的，这个时候在外人家里能做得这么过分吗？ 急忙笑着起身。 “你们两个快回来好好的吃饭，你弟弟是跟你们开玩笑的，怎么会当真呢？ 你们是当姐姐的，让一让弟弟这种事情不要计较。” 两个小姑娘，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不知道该听谁的。 如果不听弟弟的。 他们今天就不是简单的罚跪一说，可能会有更大的惩罚等着他们。 可是如果不听父亲的，回去之后还不是得惩罚他们。 左也不是，右也不是。 两个小丫头急得眼泪都在眼眶里打转。 方怡却浑不在意地挥了挥手。 “你叫他们两个回来干什么呀？两个死丫头坐在这里，大家都吃不好饭，你们两个赶紧滚出去。” 又扭头对坐在上桌的冯厂长说道。 “姑父两个死丫头片子别管他们，他们已经习惯，得罪了他们弟弟当然得挨罚。 谁家不是男孩儿为重。男人才是家里的顶梁柱，他们将来两个还不得依靠自己弟弟？ 没有弟弟撑腰的话，他们就算是将来嫁人也没什么好果子吃，现在他弟弟对他们严厉一点儿也没错。 省的两个死丫头片子心养大了。” 冯厂长实在是看不下去这顿饭真是难以下咽。 “我不管你们在你们家是怎么样教育孩子的，在我们家男女平等。没有死丫头赔钱或这一说。 要么你就让他们两个回来吃饭，要么你们一家子现在就不用吃。赶紧拿上东西走人，免得我跟你们生气。” 方怡有点儿不满。 觉得姑父和表弟他们有点大惊小怪，而且多管闲事儿。 别人的家务事也管，教育孩子谁家不是一家一个方针政策。 可是到底知道他们这一次来是为了求人。 狠狠地瞪了一眼两个小丫头，说道，“还不赶紧回来。让一家子等你们吃饭，真是给你们脸。” 两个小丫头急忙手牵着手，想要走回座位。 没等他们继续坐下，旁边的魏大宝不干了。 这孩子别看才8岁的孩子，因为养得好，长得像个小胖墩儿，直接一伸手就把眼前的桌子掀翻。 要不是江磊路上就知道这熊孩子什么出格的事儿都能干出来。 眼疾手快一把把桌子摁住，恐怕桌子上现在满桌的饭菜都已经翻倒在众人的身上。 因为对面坐的就是冯厂长，还有江磊和冯仲成。 就是这样熊孩子依然把他面前的一盘子菜直接用手划拉到了地上摔碎。 “不行就不能让他俩吃，你们都是坏人。他们就应该听我的，我说什么就是什么，我不让他们吃饭，他们就不能吃饭。 我回去告诉我爷爷奶奶，让我爷爷奶奶来打你。” 这一下子场面是真尴尬了，连方怡自己也觉得有点儿撑不住。 “对不起姑父，这事儿闹的！这孩子年纪太小，您就大人有大量原谅他吧。” “不小了！你们两口子动不动就说这孩子年纪小，大家原谅他。 这是一个八岁孩子能干出的事情吗？八岁还小吗？他如果是一岁，两岁不懂事儿，咱们可以慢慢教育。 八岁的孩子，你们就给他灌输这种概念。什么事情应该听他的，什么事情应该由他做主。 是非善恶都不分。 在外面一点儿场合都不顾。既没有尊敬自己的父母，也不尊敬长辈。更没有怜惜和同情自己的手足，这样的人长大之后只会成为社会的毒瘤和败类。” “我算是看出来，你们两口子对我们说的这些话不以为然。既然如此道不同不相为谋，你们俩带着孩子现在就去招待所。 以后也别来了，咱们这亲戚也别来往，免得这孩子以后教坏了我的其他孙子，孙女。” 这算是重话，魏金虎脸一下子烧得慌。 被人家当面说在脸上，这无异于是给了他两巴掌。 “姑父，我知道错了，您放心，从今天开始，我们两口子一定好好教育这孩子。千错万错都是我的错，您别因为这个生气。” 方怡也意识到不好，他们来求人的。 回去之后丈夫的工作方面要是出了问题，一家子以后的生活都没保障。 立刻拉住了儿子的手，说道。 “大宝，快跟姑姥爷说对不起。” 魏大宝不干了。 直接一个屁股墩儿坐到地上。 像是往常一样在地上滚来滚去的撒泼打滚。 “我就不说对不起。凭什么我要说对不起？是你们的错，根本就不是我的错。” 两口子有些束手无策，两个小姑娘吓得立马起身，扑通一下跪在了地上。 弟弟的要求如果没有达成，那么他们两个会受到惩罚更严重。 跪还是轻的！ 万一母亲回去之后趁他们睡觉的时候再继续掐他们，打他们，比跪一下还严重。 在地上打滚儿的魏大宝看到两个姐姐跪下了。 立刻笑嘻嘻地从地上爬起来，伸手抹了一把自己脸上不存在的泪。 指着他们两个说道， “哼！让你们跪，你们就得跪。” 一脸得意洋洋的望着对面的一群大人，显然这孩子是故意和对面的大人对着干，挑衅。 这是一个八岁的孩子。 第491章 死了？ 魏金虎是又急又气，场面现在越发不可控，他走上前来。 伸手狠狠地给了儿子一巴掌。 显然魏大宝从来没有挨过打，被父亲打了这一巴掌之后，他没有一般孩子挨打之后的害怕和畏惧，反而像是按动了某个开关一样。 一下子跳了起来。 本来八岁的魏大宝长得又高又壮，活像一个十一二岁的高壮小子。 一头直接撞在了魏金虎的肚子上，魏金虎根本没有防备。 在场所有人都没有防备，谁想过世界上有儿子敢打老子的？ 魏金虎被撞得摔倒在地。 而魏大宝居然还是不依不饶直接冲上去，骑在魏金虎的身上，对着魏金虎拳打脚踢。 江磊实在是忍不住，直接上去拎起这熊孩子狠狠地给了一巴掌。 接着一脚踹到了一边。 谁知道魏大宝居然冲着江磊冲了过去。 显然他觉得没人是他的对手，他想打就打，想骂就骂。 居然嘴里喊出的是。 “我要杀了你。” 江磊简直是忍无可忍，拎住这孩子直接按在了椅子上，狠狠地照着他的屁股，打了有五六巴掌。 方怡这个时候早就冲了过来，一边撕扯着江磊一边喊道。 “你凭什么打我儿子？你凭什么打我儿子？” 江磊的脸上被人划了一道口子。 只好松手，放开了眼前的这熊孩子，躲开这疯女人。 “你们现在就离开我的家。” 冯厂长怒了，这是自己的外甥，别人的上家门来打自己外甥。 “金虎，金虎，你怎么了？” 就在这时，只听到冯仲成焦急的呼喊声。 大家才把视线落在了倒在地上始终没有起来的魏金虎的身上。 这会儿才发觉魏金虎一个大人被孩子打了，不至于有多大问题。 孩子再力气大，也不过是个孩子。 理所当然地应该站起身。 怎么躺在那里一动不动？ 冯仲城急忙翻过身把魏金虎翻过身，这才发觉魏金虎的后背上狠狠地插进去两片盘子的碎片。 这是刚才魏大宝摔出去的那盘菜的盘子碎掉之后的碎片，而魏金虎被魏大宝撞倒之后正好摔在了那盘儿菜上。 以至于那些碎片直接刺进了身体，只看到魏金虎眼睛紧闭，脸色苍白，看样子已经昏迷过去。 方怡也吓坏了。 这会儿顾不上儿子急忙扑了过去。 “孩子他爹你可不能有事儿啊，你要有事儿剩下我们孤儿寡母可怎么办？” 冯仲成一把甩开了她。 “到了这个时候，你能不能闭嘴啊？现在不赶紧把人送到医院。你这样只会让他伤上加伤，延误了病情，死得更快。” 江磊，冯仲志几个人急忙搭把手把魏金虎抬了出去。 方怡这才觉得自己刚才有点冒险，跟在众人身后去了医院。 魏大宝这一阵儿站在地上揉着疼痛难忍的屁股，他从来没被人打过。 今天脸上挨着父亲一巴掌，屁股上被那个男人打了他七八巴掌。他第一次觉得很委屈。 冯厂长的爱人看了这一幕也是糟心得很，本来是一家子团聚，是一件值得欢庆的事情。 魏金虎是自己的远房侄子。 就算是拐着十八弯的亲戚，但是终究也是亲戚。见到家里人还是心里会高兴的。 谁知道一顿饭根本没吃上，闹成现在这个结果。 看了一眼站在那里委屈巴巴地掉眼泪的小男孩，说不出安慰孩子的话，也没办法指责一个八岁的孩子。 看到两个小姑娘现在还跪在地上抱在一起瑟瑟发抖。 显然两个小姑娘意识到这件事的后果很严重。 这两个孩子也不大，显然吓坏了。 冯厂长爱人把两个孩子扶起来，拍了拍身上的土。 “别怕，你爸爸会没事儿的。” 冯厂长的爱人给他们一人拨了一碗饭，让他们吃饭，而魏大宝显然是还在发自己的脾气，居然把碗摔了。 冯厂长的爱人可不会惯着他，摔了就没饭吃，直接用笤帚把地上的碎片扫掉。 可不想再出一种次这种意外。 两个小姑娘忐忑不安地把饭菜吃光，又帮着冯厂长的爱人把屋子里的东西收拾干净。 魏大宝一个人坐在沙发上，一口气把桌子上摆着的香蕉吃了个精光。 直接一个人仰躺在沙发上睡着了。 冯厂长的爱人看到这样真是气得摇头。 第一次见到这样的孩子。 拿了一个被子给睡在沙发上的大宝盖上，无论如何也不能让孩子着凉。 两个小姑娘到隔壁屋里睡了，现在大人都没回来。 天亮的时候大人回来了，带回来一个不好的消息。 魏金虎背后的瓷片直接扎入了心脏。 有一块儿瓷片扎进了心脏的大动脉。 魏金虎经抢救无效已经死亡。 这可真是晴天霹雳。 冯厂长一家根本没有想到一个亲戚来串门还能串出人命。 可是这种事情他们遇上了又不能不管。 方怡一个人守在医院里，守着丈夫的尸体在那里哭得死去活来。 没办法，冯家只好打电话联系魏金虎的父母还有亲戚。 发生了这么大的事情，不能不通知他们家人来处理后事。 他们虽然可以帮忙，但是没有任何权利去处置魏金虎的尸体。 这也是冯慧珍等了江磊一早上，虽然等来了江磊，可是也等来了个坏消息。 “舅舅家就不要去了，去的话恐怕事情更多。等他们最近忙完了这些事情，咱们再去拜访，或者回城的时候再去拜访也行。” “我把行李给你拿来，就在车上，我向表哥借了吉普车，我开车送你回村里把你送到家里，我得回来帮舅舅的忙。 这两天恐怕事情很多，所以我提前把你送回去。” 江磊也是万般无奈，谁能想到回来一趟居然还能遇到这种事情。 魏金虎也是倒霉，死在自己儿子手里也算是死得其所。 冯慧珍也没有想到会遇到这种事情。 刘书记听了这事儿也是苦笑摇头，这事情外人不知道啥情况，还真的觉得唏嘘，不过就是串个门儿，串出这么大的事儿。 冯慧珍被江磊送到了村口。 江磊帮着她拎着行李箱，拎着东西送到了家门口。 “你就是告诉伯母一声，我现在这种情况不方便上门拜访她。等过几天吧。” 江磊也算是身上突然落上了白事儿。 这种情况之下，的确不好去别人家的门儿上。 第492章 家贼难防 同一时间刘洪生两口子已经来到了老爷子的房间。 也算是机缘巧合，嫂子一大早就出去上班，帮他们张罗火车票。 而刘书记刚才听说冯厂长家出了这么大的事情，当然得上去帮忙。 不知道也就算了，可是知道还不去，这就有点儿不合适。 老太太一大早被自己的老朋友叫去帮着做被子。 听说老朋友家的孩子要结婚，准备喜庆的事情，所以找全福人来做被子，也算是沾点儿福气。 老太太就跟着一块儿去。 家里现在只有老爷子。 刘洪生和媳妇儿直接进了老爷子的屋，老爷子正在看报纸。 看到两人进来抬了眼皮子瞅了瞅，两人问道。 “啥事儿啊？” “爹，没啥事儿。我这不是今天就准备走，所以坐在这里陪您说说话。” 刘洪生凑近老爷子的耳朵，大声的说道。 老爷子急忙用手推开他，“你别离我这么近，有啥事儿你就说。” 刘洪生笑着坐到老爷子身旁， “爹，我这么多年没见您这不是也是想得慌，要不然这样我陪您出门儿走一走。我这一次一走，还不知道什么时候能见到您。” 老爷子摇摇头。 “大冷的天儿去外面干啥呀？就在家里坐坐，你想说啥就说吧。” 刘洪生眼珠子一转，“爹，咱们去客厅说话吧。” 老爷子不耐烦地放下报纸，起身走向旁边的客厅，刘洪生转头给媳妇儿使了个眼色。 压低声音说道。 “我在那边拖住老爷子，你赶紧找。” 赵晓月急忙说道。 “真的这么干呀？老爷子的存折那能是咱们拿的吗？你不怕万一被老爷子被大哥知道告咱们？” 她根本没想到丈夫想的主意就是让她趁着家里没人把老爷子存折找出来，这个年代存折取钱可不一定是要求本人。 当然很多时候储蓄所的人是认得存折的本人，但是大多数时候别人也可以代替本人去取款。 只要拿着本人的户口本和存折就可以。 “你自己想一想。家里的高利贷怎么办？老爷子耳背听不见，你赶紧找！找到了之后咱们取了款坐上火车就走。 等他们发现的时候，咱们都已经回了家。再怎么样这也是我亲爹亲大哥，他们不能干出那么绝的事儿。 也就只能吃了这个哑巴亏。 这一次咱们把帐还完，我保证以后再也不麻烦我爹和我大哥。” 走在前面的老爷子脚步顿了一下。 听到这番话，心里真是难受。 亲儿子就要然要干出偷自己亲爹的事情。 老爷子心里觉得悲凉，这些年儿子没有养在面前。 他想过将来补偿儿子，可是没想到儿子居然能干出这样的事儿。 老大一向孝顺，这些年从来没有花过他一分钱。 他们老两口用钱的地方又少，这些年的确攒了不少钱。 可是这笔钱他曾经想过，有一天自己老了，除了给自己老伴儿留一部分以外，给老大和老二平分自己剩下的财产。 老大那个性子心地善良，肯定会多给老二一些，不用自己说也会做到。 谁成想自家儿子就这么上门要把自己的家底儿偷走。 还真是千防夜防家贼难防。 他倒要看看这个老二到底要把这个事情做绝到什么程度。 感觉到老爷子的脚步停了下来，刘老二急忙上前两步扶着老爷子朝隔壁屋走去。 “爸，我马上就要走了，好好地陪陪您。” 老爷子没吭气。 刘洪生也没在意，老爷子经常性耳背，根本就听不清自己说话，他的声音有没有很大。 赵晓月在屋里翻来翻去，屋子就这么大，如果她有钱也不能摆在明面儿上。 眼睛一下子就扫到了老太太和老爷子的那个实木做的大衣柜上。 还有靠窗子摆放的写字台，写字台是三个抽屉可是上锁的。 赵小月心急，一会儿嫂子万一和大哥回来了，那可就麻烦了。 她也没想到自己这辈子有当贼的潜质。 现在实在心慌意乱，整个人紧张的心砰砰乱跳，感觉自己的手都在打哆嗦。 用手拽了拽，打不开！ 又用手去拉扯大衣柜的柜门，也不行！ 赵小月只好从屋里出来，她肯定老爷子老太太就算有存折也指定也是放在上锁的地方。 进了客厅的屋。 刘洪生看到妻子这么快就过来，诧异地抬头看了一眼。 “怎么找到没有？” 声音特意压低，这样老爷子就听不到他们两口子说什么。 “大衣柜和写字台的抽屉都上了锁，我根本打不开。孩子他爹，要不然就算了吧。” 赵小月紧张得都快口吃。 刘洪生一听，狠狠瞪了妻子一眼。 “算了的话，回去那三千多块钱谁还啊？你回娘家去借啊？” “你这说的是人话吗？出事儿的时候我娘家已经借了八百多块。我爸妈一个月有多少退休金？你又不是不知道！ 能借出来多少钱？800块钱已经是全家集资。这钱还没还，又让我去借。” 赵小月气呼呼地一屁股坐在沙发上。 “那你就别跟我说这个话，我是为了啥？难道我愿意当这个贼呀？还不是为了咱们家。” 刘洪生也知道这个的时候可不是两口闹内部矛盾的时候。 “我一个女人家我能弄开？我也没办法。” 刘洪生听到这话，扭头望着老爷子上下一打量。 果然在老爷子的腰间，看到了皮带上挂着的一串钥匙，眼睛一亮。 “爸，把你的钥匙借我用用。” 老爷子瞅了瞅腰间的钥匙，“你说啥？” 刘洪生有点弄不明白老爷子是真耳聋还是假耳聋。 如果是真耳聋，偏偏老爷子刚才又看了一眼钥匙。 不过从前天到昨天相处老爷子的耳背这是众所周知的。 肯定不至于装。 直接伸手就把钥匙从老爷子的皮带上往下拿。 老爷子直接伸手攥住了钥匙，问道！ “你要干啥？老二？” 刘洪生一面解钥匙，一面大声地解释道， “爸，我用你的指甲刀剪指甲。用完就给你拿回来。” 老爷子本来用力地捂着钥匙，听到这话松开了手。 如果刘洪生这个时候抬头的话，大概就能从老爷子的眼神里看到了沉痛。 可惜刘洪生这会儿早已经被拿到钥匙的喜悦迷昏了头，只忙着往外走，并且叮嘱自己媳妇儿看住老爷子。 什么都没看到。 第493章 别冤枉大嫂 刘洪生拿着钥匙来到了老爷子大衣柜跟前，用钥匙试了几次。 终于打开大衣柜。 翻来翻去都没有找到存折，最终在大衣柜中间的那个抽屉里。 看到了摆放在一块儿的户口本儿，还有三本存折。 刘洪生急忙拿起存折，打开存折，果然看到了老爷子的名字。 一本存折上有一万块钱，另外一本存折上有1500，剩下的一本存折上面有500。 都是老爷子的名字。 刘洪生一边惊喜一边喃喃自语。 想起他前天软磨硬泡跟老爷子拿1万块钱，老爷子死活不给。 明明手里有这么多钱，老爷子偏偏不借给他。 “我也是你的儿子，为什么你总是偏心大哥就不管我？” 刘洪生咬了咬牙，本来想了想应该把500块钱的存折给老爷子留下。 可是一想到老爷子每个月有三百多块的退休金。 就算他不留这500块钱，老爷子也照样能生活。 发生了这一次的事情，从此以后他和大哥老爷子之间估计就真的断了联系。 既然拿11500也是拿，拿12000也是拿。 刘洪生狠了狠心，准备把存折和户口本塞进兜里。 就在这时，只听到背后一声大喝，“你在干什么？” 就是这一嗓子，吓得刘洪生手里一哆嗦，存折和户口本散落在地上。 刘洪生哆哆嗦嗦，回过头去，却看到了大嫂正一脸吃惊地望着自己。 牛晋云今天去上班，到了办公室跟销售科的科长嘱咐了一下买车票。 科长一打电话，立马就买到了车票。 马上就要过年了，供销社比较忙，可是牛晋云这个主任并不忙。 看着送过来的车票，就请了一会儿假，准备把车票送回去。 顺带着帮老二两口子买点东西带上。 虽然说钱没有借给老二两口子，可是到底是亲戚。 再说也是刘书记的亲弟弟，做事情他们这大哥大嫂也不能做得太过分。 面子上的人情还是得过得去。 于是牛晋云狠了狠心，买了不少好东西。 她大包小包拎着东西回到家来，本来是要放在老太太老爷子这个屋，当做老爷子老太太给老二买的。 谁知道一进屋门正好看到刘洪生站在老爷子的大衣柜前，老爷子的大衣柜居然开着门。 不知道在那里看什么。 让牛晋云不由得又惊又怒，才大喝这么一声。 当看到地上掉的存折，户口本儿的时候，牛晋云瞬间就明白。 “老二，你在干什么？你拿着爸的存折干什么？” 刘洪生这会儿脸上又羞又臊。 “没，没干什么！爸刚才让我帮他把存折拿过去。” 刘洪生眼珠子乱转，说话有点支支吾吾。 老二既然这么说，牛晋云反而有点释怀，难不成是自己想差？ 老爷子知道老二要走，终究心疼小儿子，所以想给他们两口子拿点儿钱？ 这也是有可能的。 这种事情她这个当儿媳妇儿的自然不能管到老公公头上。 牛晋云把手里的东西放在桌子上， “老二这些东西是给阿姨，还有家里的孩子买的。马上就要过年了，肯定你们回去也得备年货，这些东西应该能派上用场。还有这是你哥昨天答应给你的300块钱。” “你哥昨天那是气话，知道你们两口子欠着外债，我们手里钱也不多。你哥昨天晚上跟我商量了一下，给你们拿了1500。 毕竟是要还债，其他的你们两口子想想办法。” 牛晋云把兜里取出来的钱放在了桌子上，看到桌子上的东西和钱刘洪生心里一热。 大哥和嫂子这么多年没见，最终还是拿出了1500块钱。 他不是不知道，大哥和嫂子挣得并不多。 而且光是他刚才看到父亲拿名下的存折上的钱就知道父亲这些年，大哥根本没有花过父亲的钱，不然的话父亲不会留这么多钱。 忽然地觉得脸上羞愧。 他干的这叫什么事啊？这是人干的事情吗？ 咬了咬牙蹲到地上，把地上的存折和户口本儿捡起来。 牛晋云一也蹲在地下帮小叔子捡东西，一边捡一边苦口婆心地说道。 “不是我们不帮你们，剩下的1500实在是拿不出来，我们这里一共剩了1000块钱。老三这边的婚事已经说定，肯定马上要成家。 到时候要给女方的彩礼还有办喜事儿，拿不出这笔钱。我们面子上也难看，我和你哥终究在县城里也算是个人物。 我和你哥昨天商量了一晚上，实在是再也匀不出来钱，本来是想和老爷子再商量商量。 没想到老爷子今天已经想好，居然把剩下的钱给你们拿上。 那也好这样的话你们就不用面对利息会越来越高的问题，也算是老爷子，老太太和我们想到了一块。 回去好好管管儿子。这种事情有一次就够了。如果再来一次，那就是倾家荡产。 谁家也没有这么多的钱填这个无底洞。” 这番话说得贴心，又让人感动。 如果不是亲兄弟，嫂子不会说出这番话。 刘洪生手里拿着存折，看着存折上那显眼的1万块钱的数字。 忽然之间狠狠地扇了自己一耳光。 牛晋云吓了一跳。 “怎么了老二？你为什么打自己？” 就在这时刘书记也走了进来。 他去厂长家看了一下，原来是厂长家亲戚出了事儿这种事情。 他们外人反倒帮不上什么忙，再说那边儿的家属还没有全都来，就算是想帮忙，现在也帮不上。 回到家刚进门就听到了这个屋里传来响亮的耳光声，吓了一跳，急忙撩帘子进来。 就看到了妻子和老二蹲在地上，手里拿着他爹的存折。 而那边父亲的大衣柜正敞着大门。 “老牛这是怎么回事儿？出什么事儿了？你怎么会打老二？” 牛晋云一下子觉得有一种跳进黄河洗不清的感觉，急忙站起身说。 “我可没有对老二动手，是老二自己打了自己一巴掌，我在这里还奇怪呢！刚才说得好好的，又没有吵架。” 刘书记眼神里明显有点儿不信。 牛晋云有点儿憋屈，“老刘，我是那样的人吗？能随随便便动手吗？他再不对，他也是你弟弟，我能跟他动手吗？” 刘洪生抬起头，眼眶红彤彤地望着大哥和大嫂说道。 “大哥，你别冤枉大嫂，大嫂没动我一个人手指头！是我自己打了我自己一个耳光。” 第494章 到家 “你好好地打你自己干什么呀？怎么眼眶还红了？你嫂子不会跟你说难听的话。你嫂子不是那样的人，你是不是误会什么？” 刘书记当然相信自己的妻子，妻子根本就不会是那样的人。 他们两口子会做人，待人和善，那是厂里有名的。 对外人都不会这样，更何况是对自家亲戚。 “哥，我不是人！” 刘红生啪的反手又给了自己一耳光，这回两口子都惊悚了。 刘书记急忙上前一步抓住了老二的手腕说道， “你这到底是闹什么呀？有什么话你好好说，你说你闹这一出让大家心里都难受。” “大哥，我不是人，你就让我自己打自己两巴掌吧。不然的话我心里难受得很，憋得很。 我这是人干的事情吗？你看到没有？这地上的存折，户口本儿，我从爸里把钥匙骗了出来，到大衣柜这里来偷爸的存折。 我是个畜生，我是畜生都不如啊！ 我原本打算的是趁你们不在家糊弄着爸，从爸这里把存折和户口本偷走。 到时候直接去信用社把钱取了，然后坐火车就走。 反正我们远走高飞，你们又没有办法真的去报警。我的心黑呀。” 这话一说出来，牛晋云和刘书记都愣在当场。 牛晋云是真以为老爷子想通，想要给小儿子补贴一些。 真没有认为是刘洪生私自拿了老爷子的钥匙来拿存折的。 要不然她不能刚才还那么和颜悦色。 刘洪生又狠狠地打了自己两个耳光。 “大哥，大嫂，你们都是好人，我当初就是因为知道你们是好人，才敢上门来撒谎闹这一出。 其实是我这个人歪了，如果我当初好好的跟你们提这些事情。 可能这件事早就解决，反而是我自己心胸狭隘，心思龌龊，所以才会把你们当成和我一样的人。 昨天被你们拆穿，我就恼羞成怒，才有了现在的想法。哥，嫂子，我真的错了。” “你们打我骂我吧，我真的没有想到。嫂子和大哥昨天晚上为我考虑这么多。” 刘洪生痛哭流涕，这会儿是真的有点痛改前非。 刘书记不知道该怎么说，看着眼前的弟弟比自己小不了几岁，哭成这个样子，理论上该给弟弟护一下颜面。 可是这种事情当着自己媳妇儿的面被拆穿。 的确是有点猪狗不如。 主要是太丢脸。 牛晋云看了一眼刘书记又黑又红的脸，知道自己男人好面子。 默默地转身往出走。 “我去看看，去给他们再做点儿吃的，在路上带着。” 这种事情她没办法掺和，怎么掺和都是里外不是人。 牛晋云撩开帘子，看到老爷子站在门外，跟在老爷子身旁的赵小月脸上是又羞又愧！ 牛晋云一下子脸红了。 老爷子的助听器好了，想必刚才的话全都听到，这个场面是真尴尬。 急忙转身进了厨房。 当天下午，刘书记和牛晋云把老二两口子送到了火车站。 看着他们上了火车，在列车之下冲着他们摆摆手，两口子热泪盈眶。 牛静云始终不知道老爷子和刘书记是怎么跟刘洪生说的。 刘洪生的3000块钱的账应该是解决了。 但是两口子走的时候是感恩戴德。 牛晋云深深地叹了口气， “希望老二回去能够好好教育孩子。两口子也能痛改前非，以后别想这种邪门歪道。” “媳妇儿，谢谢你。明知道我弟弟是个什么样的人，你居然还能把一个嫂子做得这么好。” 刘书记是真心感谢自己妻子。 妻子到后来大半天，那都是装聋作哑。 就是维护老爷子和自己的颜面。 “你说的是什么话呀？咱们是两口子。孩子都多大了？过了大半辈子，到了这个时候。我还能不知道该怎么做？” 牛晋云笑着和丈夫肩并肩回了家。 总算是可以松口气。 冯慧珍这会儿已经坐在家里的炕上。 刘翠花当见到女儿大包小包地出现在院子里的时候，简直不相信自己的眼睛。 又哭又笑地拉着这孩子，恨不得在背上拍她两巴掌。 “你个死丫头回来，为什么不告诉我们一声？你要是告诉我的话，我就让你哥你姐去接你，你可倒好，你看看你一个人拎这么多行李。 这么远的路不累呀？老三，老三媳妇儿赶紧出来。快帮你妹妹把行李拿进屋。” “老四，快给你慧珍倒碗热水来。你妹妹走了一路，肯定冻坏了。” 于是冯慧珍被一家人热热闹闹地迎进了母亲的屋子里。 冯慧珍特意看了看家里的屋子，不由地点点头。 “这屋子收拾得可真整齐。” 刘翠花看见闺女那满心满眼就只剩下闺女。 “你赶紧脱鞋上炕，好好的暖一暖，老三媳妇儿，快先给你妹妹做一碗热汤面。她这一路上肯定没吃，没喝。” 姚亚萍急忙答应一声，“好嘞，妈，您就放心吧。” 她和冯慧珍可以算是最亲密的闺蜜。 转身急急忙忙去了厨房。 冯志祥端了一碗。加了白糖的白开水进来。 “你这丫头这么冷的天儿这么远，从县城回来，你咋的？能不跟家里说一声，要不然我和三哥都闲着，直接可以去接你。” 冯志祥几年没见也已经长大。 看着自己的妹妹实在是忍不住用手去揉她的头发。 冯慧珍急忙笑着躲开，“哥，我都这么大，你再把我头发揉乱，我可跟你没完。” “哎呦嘿，现在长成大姑娘，和自己哥还这么生分。” 冯志祥虽然嘴里这么说着，可是手还是老老实实收回去了，没看见自己娘在旁边虎视眈眈，他要再敢伸手，估计他娘就敢揍他。 冯志远看着妹妹充满了笑意，这孩子是真长大了，他听了母亲和二姐说妹妹现在出息得很。 怀里抱着三岁的大胖小子，小家伙正在父亲的怀里扭来扭去，咬着手指好奇地盯着眼前的这个陌生人。 “你这是今年回来过年吧？能在家里待多久？” 冯慧珍笑嘻嘻地打开自己的提包，拿出了一包软糯的鸡蛋糕。 拿了一块鸡蛋糕，笑眯眯地冲着小胖子招招手。 “来，到姑姑这里来。” 小家伙立刻像牛皮糖一样在父亲的怀里不安生地扭来扭去。 半斜着身子探出手去，想要拿鸡蛋糕，嘴里还喊着。 “姑，姑，鸡蛋糕！” 冯志远只好笑着把这小家伙放在了炕上，小家伙立马噔噔噔地跑到了冯慧珍的跟前。 第495章 抱我抱我！ 居然也不认生，直接一头就扑在了冯慧珍的怀里。 胖乎乎的身子，软软的，香香的。 “姑姑，鸡蛋糕，我要吃鸡蛋糕。” 吐字非常清楚，冯慧珍笑着搂紧了小胖子，狠狠地在脸上亲了一口。 “好，你想吃鸡蛋糕，姑姑得考考你，你叫什么名字呀？” 她走了之后，大嫂和三嫂都怀孕了。 大嫂生下了一对双胞胎。 二嫂生了一个儿子。 他们家现在也算是多子多福。 “姑姑，你笨笨。我叫狗蛋。” 冯慧珍一听这个名字，斜眼瞅了一眼自己三哥，哈哈大笑起来。 三哥的脸一下子就红了。 “你还笑！这名字可是咱妈起的，妈说贱名好养。” 刘翠花儿也脱了鞋，坐在闺女身旁，把自己的孙子抱进怀里，小家伙手里死死地抓着鸡蛋糕，毫不松手。 用力地咬一口，手里的鸡蛋糕，两个腮帮子鼓鼓囊囊。 可爱的像是一只正在吃东西的小松鼠。 “谁也不许笑我们狗蛋。” 狗蛋儿用力地点点头，却不回答，大口地吃着手里的鸡蛋糕。 冯慧珍掏出手绢给狗蛋儿把嘴角的渣子擦了，一边嘱咐他。 “慢点儿吃，慢点儿吃，你看桌子上一大包鸡蛋糕全都是你的。而且姑姑还给你带了玩具。” 从包里又摸出来一只弹簧青蛙，和一只会唱歌的小人。 这是从物资里千挑万选才找出来，比较符合这个时代孩子玩儿的玩具。 果然弹跳的小青蛙拧上弹簧之后在桌子上跳来跳去，立刻引起了狗蛋的极大兴趣。 小家伙吃完了鸡蛋糕，就趴在桌子那里和小青蛙玩得不亦乐乎。 姚雅萍已经端了一大碗热乎乎的挂面进来，里面握了两个白白胖胖的鸡蛋，用葱花炝火锅，还放了一点儿白菜叶子。 “慧珍饿了吧？赶紧吃。你先吃着，我去给你端咸菜，你最喜欢吃妈腌的咸菜给你切了一碟。” 转身把那盘切好的咸菜丝端了进来。 冯慧珍急忙招呼嫂子，“嫂子，你快坐吧，别忙来忙去的。” 姚亚萍坐在炕边儿上，看着小家伙正在玩玩具，想也知道这新奇的东西肯定是冯慧珍带回来的。 他们附近县城里也没有这种新奇的玩意儿。 “慧珍，这一次过年是不是能在家里多住几天？” 冯慧珍好几年没回家，家里人都想得慌。 “是啊，我准备在家里过完初五，初五之后要去一趟上京。江磊和我一块儿回来的，准备这一次去见见江磊的父母，也顺道见一见白家父母。” 冯慧珍这话说完，偷偷打量一下母亲，她生怕刘翠花心里膈应。 刘翠花听到这话，眼眶里闪现。 笑眯眯的跟闺女说。 “该去看看，该去看看，你也是大姑娘，见了人家家长要注意礼貌。还有你亲生父母那儿也的确该去认认亲。给他们带点儿东西。” 看到刘翠花没有任何不愉快的情绪，冯慧珍总算是松口气。 她最不能伤害的人就是刘翠花。 养父养母和哥哥姐姐对她的爱，那是任何人都替代不了的。 “妈，要不然我带你一起去见见我亲生父母？顺带我们去上京转一转，就当您去旅游。” 冯慧珍是真想带刘翠花出去走一走，当然也是希望借此机会让养母和亲生父母见一见面。 如果亲生父母想要认回她这个女儿，两家的接触是必然的。 刘翠花一听这话，急忙摇摇头， “那可不要，我听说你亲生父母家里条件很好，都是高干，我去了束手束脚，恐怕连个话也不会说。到时候给你丢脸。” 在普通人的眼中，上京那个地方是权贵云集的地方。 更何况刘翠花早就知道白家不是普通人家。 “妈，您别这么说，有什么丢脸的？您在我心目中就是我亲妈，子不嫌母丑，狗不嫌家穷。他们要是看不起您，那我就陪您回来，以后不认他们。” “妈，在我心目中没人能比得过您。” 冯慧珍非常认真地望着母亲说出这番话。 这辈子重生她唯一的心愿只有照顾好家人和养母。 而亲生父母从来不在她的照顾范畴之内，也没有想过依靠认亲来改变自己的生活。 上辈子不知道。 这辈子只是机缘巧合才知道。 不过对于亲生父母的概念真的很模糊。 “你这孩子说什么啥话呢？那是你亲生爸妈。那是割舍不掉的血缘关系，再说了你亲生爸妈肯定是遇到了难处，不然不能不把你认回去。 这些年是娘自私把你留在身边。要知道你亲生父母的条件好，你如果回到他们身边，就不至于是现在这个样子。 妈一辈子没干过亏心事，可是唯一做的一件事就是一直坚持把你留下。” 刘翠花舍不得闺女，伸手把这孩子揽在自己怀里。 轻轻地拍着她的背，像是小时候那样。 三岁的狗蛋儿一看到奶奶抱着姑姑，立刻不依不饶地扬着脑袋也钻到了奶奶的怀里。 “奶，奶，你别抱我姑，我姑都这么大人，我才是小孩儿。你应该抱我。抱我！我是你的狗蛋！” 小家伙手脚并用地钻进了刘翠花的怀里。 引来大家的哈哈大笑，刘翠花笑着放开了闺女，把小家伙抱在怀里，轻轻地拍着他的背说道。 “对，你姑这么大人，还这么没羞没臊。奶奶应该抱咱们狗蛋。” 冯慧珍被逗得哈哈大笑，狠狠扑上去，伸出爪子挠狗蛋的痒痒肉。 狗蛋被挠得满炕打滚。 “爹娘，救命，姑姑坏，姑姑挠我。” “哈哈哈！救命！” 一家子看着这温馨的一幕，都露出了喜悦的笑容，家里很久没有这么欢乐的气氛，每次冯慧珍回到家里才会让大家感觉到久违的温暖。 一家子笑闹了半天。 刘翠花一边给闺女把被褥翻出来，闺女这丫头好干净。 她专门给闺女做了一床新的被褥，收在柜子里。 只等闺女回来才能盖。 “你今天先歇一歇，明天的话和娘去一趟县城置办年货，顺带着去瞅瞅你大哥和你大嫂，还有你二姐和你二姐夫。” 刘翠花见到闺女，想要好好的过个新年，今年可是唯一的一个团圆年。 往年这孩子都是一个人在外地过年，他们想到这个，心里就难免心酸。 第496章 礼物 冯慧珍把自己箱子里和提包里的一些东西拿出来。 当然是假模假式，实际上是从空间里拿了出一些好东西。 “这是我给你们准备的礼物。” 江磊准备的那只礼物箱子没有带回来，将来总不能空手上未来丈母娘家的门。 “家里啥都不缺，你啥也不用给家里准备乱花那个钱干啥呀？有那点儿钱留着攒起来，将来当嫁妆用。 再说你离着妈那么老远，一个人在省城那里过日子，将来就算你和江磊成了家。需要用钱的地方多着呢。” 刘翠花儿看到闺女拿出来的这些东西见都没见过，不由得有些心疼。 闺女能挣钱她知道，可是乱花钱她也舍不得。 就算是给他们一家子花钱，她也舍不得闺女花。 “忙挣了钱就得花，我跟您说我现在特别能挣钱。您是我妈家里的，是我的哥哥姐姐，从小和我一起长大。给他们带点儿礼物，那不是应该的，就像他们会给我带礼物一样。” 冯慧珍把手里的东西塞到母亲的手里。 这是一整套的翡翠首饰。 纯正的祖母绿。 虽然说村里人都喜欢金银首饰，可是冯慧珍觉得金银首饰还是有点俗气。 祖母绿这个东西，在这个年代相当有保值性。 再过个几十年，她拿出的这套首饰，那绝对是价值连城。 当然她也给母亲另外准备了一套金首饰。 金首饰是为了让母亲带着，有个显摆的。 村里人就是这样，你要是穷他也欺负你，嫌弃你，你要是富，他也眼红各种的挑剔。 典型的笑人无恨人有。 母亲平日里打扮朴素，恐怕没少受那些村里的嚼老婆舌头的妇女们的笑话。 刘翠花看着眼前这两个绒布盒子，爱不释手，不由地问道， “这是啥东西啊？” 主要是光看着盒子就觉得这里面的东西肯定特别高级。 刘翠花这会儿都生怕自己干农活长老茧的，手把人家盒子给摸破。 “妈，是专门送给你的，你打开看一看。” 姚亚萍端了一碟子苹果进来，家里冬天很难储存苹果。 这些苹果比较新鲜，放在地窖里。 特意挑了几个好的给冯慧珍端进来。 看到三嫂进来，冯慧珍二话没说也塞了一个盒子到三嫂手里。 “正好三嫂你进来了，这个东西是送你的。大嫂也另外有一份，不过我见大嫂的时候再给她。” 姚亚平可不像是刘翠花没有什么见识，光一看这个东西就意识到这东西绝对价值不菲。 急忙推拒道。 “妹妹，这东西我可不能收，一看就价值不菲，你别乱花钱，你哥说了你在那边一个人挣钱不容易。” “我的嫂子呀，你别听我哥的。我可是给每个人都准备了礼物，千里迢迢地回来一趟，你们要是不收，是不是把我当成外人？ 嫂子，你快收吧，你可别听我哥的，他说我的礼物的时候绝对不手软。” 话音刚落，冯志远和冯志祥走了进来。 “我可听到了！背后说我的坏话。” 冯志远笑眯眯的上来，直接坐在了炕沿上。 伸出手大言不惭的说道， “我的呢？你不是说我收你的手礼物从来都不手软。给你嫂子送礼物总要给我送吧，我可是你三哥。” 姚亚平笑着在他的掌心拍了一巴掌。 “你还真胡闹。哪有当哥哥的不给自己妹妹礼物，反而还要问妹妹要礼物的，你可丢人吧。” 冯志远笑嘻嘻地推开自己媳妇儿。 “我哪有胡闹？这是我妹妹，我亲妹妹。” 然后从怀里掏出来一个红色的绸缎做的小口袋郑重地放在了冯慧珍的面前。 “你嫂子说得对，应该是我这个当哥哥的，送你礼物这个东西我早就给你买了。攒了好几年钱，就想着哪天你出嫁的时候，咱们家也有能拿得出手的趁手的嫁妆。 听说未来妹夫马上就要上门，虽然说还要好好考察考察他。可是这东西哥先给了你。” 冯慧珍听了这话，急忙拿起口袋儿打开，从里面倒出来一条纯金的项链。 虽然克数不算很重，可是在这个年代，这已经是很珍贵的东西。 冯慧珍眼眶一红，哥哥姐姐一向都是这样。 上辈子她该是多么猪油，蒙了心才会伤了所有哥哥姐姐的心。 看到冯慧珍眼眶一红，眼泪要掉下来，刘翠花立刻给了儿子一巴掌。 “好好的，你惹你妹妹干什么呀？非要惹她伤心。就不能以后再说。” 疼得冯志远一下子就跳了起来。 “哎呦，我的天，妹妹，你可千万别掉金珠子，你要掉金珠子。咱妈还不得打断我的腿，咱妈好久可没有这么揍人。” 狗蛋儿在一旁，哈哈大笑地拍着手在那里跳。 “奶奶，加油！” 一家人又被逗乐了。 冯慧珍郑重地把项链收进了自己的箱子里。 “三哥，谢谢你。” 冯志远看了看妹妹空空的两手问道。 “你不是给我准备了礼物吗？礼物呢？” “有你这么当哥哥的吗？” 刘翠花扬起了手里的笤帚疙瘩，吓得冯志远急忙跳到一旁。 “妈，我就是问一问。” “三哥，你没想过以后准备干点儿什么吗？” 改革开放的政策马上就下来，没有必要让三哥继续到厂里去工作。 甚至如果有能力的情况之下，会鼓励所有的家人出门做生意。 一个一个扶持他们站稳脚跟。 不是说村里不好，但是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这是道理。 而现在是政策最好的年代，这个时候不抓住政策做一番大事业，对不起她的家人和哥哥姐姐，也对不起自己重生。 “我能干什么呀？也不过就是在村儿里种种地。我准备来年的时候养鸡养兔子，我上一次跟生产队长聊过，生产队长说现在县里面虽然政策还没松动。 但是大家私底下有不少村子已经开始偷偷地扩大养殖和种植。 而且村里的地很可能要包产到户。 我虽然不比你嫂子有一个饭碗，可是也得像个男人。 我打算弄个养鸡场或者是养兔场也行。 到时候多包上几十亩地，以后我就当一个富贵的地主。” 第497章 想出去走走 “哥，你这个想法不错。” 冯慧珍倒是没想到，三哥的脑子显然是几个哥哥姐姐里最灵活，转得最快的。 她还没提这个话头，三哥反而有了一番主意。 “是啊，我是这么打算，但是有些东西需要技术支持。咱家四人养个三五只鸡估计还行，要是养三五百只鸡，或者几百只兔子。 遇到的问题就不会是这么简单，我和你嫂子商量过，你嫂子本来就是畜牧站的技术员。 想送你嫂子去深造一番，学习一点儿更高的科学技术，毕竟人家现在都鼓励科学养殖。” “可咱们没有门路，凭你嫂子自己去学恐怕不行，这边还有工作，一旦要去学习，工作方面估计就会被人挤掉！” 冯志远和妻子早就商量过这件事，两个人都是有魄力而且有能力的人。 尤其是姚亚萍，姚亚萍本来就是学畜牧方面的防疫技术的，如果在这方面深造的话，将来对于他们自家的养殖场有很大的好处。 冯慧珍不由地眼睛一亮。 三哥就是厉害，脑子动得这么快，而且有三嫂这个助力。 “哥，我这里有一套专门的技术。” 冯慧珍从提包里拿出了好几摞书。 这些书和原来的书一样，都是经过她精心加工。 里面都是一些实用的教材，甚至会提前好几代的科学养殖。 冯志远一听这话，急忙把书抱到了炕上，随手翻了翻，不由地递给了妻子。 “你看这书好像全都是养殖方面的专业书籍。你肯定用得着。” 姚亚萍急忙认真地翻起来，一边看一边满脸喜色。 “慧珍，你这是从哪儿弄到的书？这些书真的太好了。” “嫂子，这些书你先看看，应该能暂时解决一些问题，如果需要其他技术方面支持。 等我回了省城之后帮你联系一下，打听一下。 可以联系到农业畜牧大学的话，你可以想办法申请一下，到这边来进修。” 本来她是想引导三哥往做生意的方面走，可是做一个农业大户，养殖大户也是一个不错的选择。 姚亚萍直接冲上去一把就抱紧冯慧珍。 “谢谢你，慧珍，真的谢谢你。你帮我们解了燃眉之急。” “三嫂，你说的是什么话呀？咱们可是一家人。我可最不爱听别人，谢谢我。” 一家人哈哈大笑起来。 冯慧珍还特意挑了几本书。 “哥，嫂子这些书是专门关于饲料制作方面的。估计对你们帮助很大，毕竟如果你们准备养鸡，养兔，不管是养各种生物饲料方面肯定是用得着的。 不能用传统的养殖方式。咱们要科学养殖，科学管理，减少病害，而且还能让他们生长方式更符合人们的饮食规律。” 两口子兴冲冲地把这一堆东西抱回去。 “妹妹，这次送我的礼物真的送到你哥心上了。” 冯志远隔壁屋的声音都让冯慧珍听得清清楚楚。 冯慧珍哈哈大笑。 冯志祥眼巴巴地挤到了妹妹跟前。 “小妹，我的呢？” “你咋也跟你三哥学上了？老三，你小心我揍你，你这个火车头成天不干好事儿，你看把你弟弟都带坏了。” 刘翠花看到儿女们相处融洽，其实是高兴得很。 冯慧珍笑着问道， “四哥，你现在在村儿里种地，你想一辈子种地吗？还是想像三哥一样也搞种植养殖。有没有一点儿其他的想法？” 冯志祥眼睛闪了闪。 “其实我不想种地，最近我听他们说很多人去外地打工能挣到钱。 我想去外面看一看，看看外面的世界，这辈子我都没有离开过咱们这里。 最远的地方去的也不过就是县城，我想看看外面是什么样子，也许有更好的机会。” 冯慧珍听了这话倒是竖起大拇指，“四哥，你这个想法很对。外面的世界真的很大，也许你走出去看了以后会觉得外面的世界很精彩。” 冯志祥看了一眼母亲，肩膀耷拉下来。 “妹妹，你跟母亲给我说说好话吧，咱娘不让我出去。” 刘翠花狠狠地瞪了儿子一眼。 “你自己也不看看你自己老实巴交的，连嘴都张不开，就这你还出去。做生意看看外面的世界，你不被人骗了才怪。” “妈，哥已经大了，你得尊重他的想法。” 刘翠花无奈地看一眼女儿，女儿的见识大，见识多。这个家里现在基本都把女儿当成主心骨。 “你不知道村儿里前一段时间有人跟着包工队出去干活儿，干了一年回来最后没拿到钱，听说那包工头都跑了。” “我这不也是怕你哥被人骗了。” “妈被骗是正常的，人只有吃亏上当才会长一智。没有人天生什么都聪明，什么都知道。” “谁说的？慧珍，你不就啥也知道，什么都聪明，你哥要是有你1/10的脑子，我就没那么担心。” 冯慧珍眼见说不通，母亲给哥哥使了使眼色。 慢慢给母亲做工作，总不能长城是一天修好的。 冯志祥无奈地去院子里劈柴。 心中暗暗地想。 等到妹妹走了，他也会离开，他已经悄悄地攒了不少零花钱就是为这一天做准备的。 过年没走，就是怕伤了母亲的心。 冯慧珍根本不知道自家四哥心里的想法。 第二天一大早，他们吃完了早饭，直奔县城。 一大家子一块儿去的县城，主要需要壮劳力拿东西，再加上狗蛋儿也需要人照看。 全家都出发。 他们是坐班车到的县城，这几天快过年，去往县城的班车都是满满当当。 来到了县城，冯慧珍下了车就蹲在路边吐了个够，她已经很久没有这种晕车的感受。 主要是车上各种气味混合在一起，让人实在难受，很多赶大集地挑着鸡鸭，抱着孩子。 村里人一年也难得洗两次澡，可想而知车上这各种气味混在一块儿是什么滋味儿。 刘翠花儿心疼闺女，可是再心疼也没办法，连她都胸口一阵阵的犯恶心。 好不容易缓过来，一家子直奔挂面厂。 冯志强和慧茹都住在挂面厂。 冯志强去年终于分了宿舍，两口子现在就在宿舍里住。 冯慧茹为了方便照顾丈夫和孩子，一家人也在挂面厂宿舍这里租了一间房。 第498章 看望二姐 刘翠花他们熟门熟路地来到了老大家的门口。 挂面厂的宿舍全是平房，一整排一整排。 冯慧珍是第一次来大哥他们在这里安的小家。 小小的三间平房连院子都没有，厨房是过道对面盖的简易房。 看到刘翠花他们来，隔壁的邻居显然认识刘翠花。 “志强妈来了。” “这不是小闺女回来我们到县城赶集，顺道过来看看老大两口子。” “哦，老大，两口子今天还上班儿呢，孩子送托儿所了，家里没人。” 刘翠花他们来得不巧。 一行人又转道出来，直奔冯慧茹的小院。 冯慧茹租的小院虽然不大，但是带了个院子就方便得很。 当然院子里是有人的。 冯振刚正在院子里打蜂窝煤，一岁的小儿子冯昭整屋子里的炕上玩，能隔着玻璃窗看到父亲干活。 时不时父子俩搭个话。 忽然看到院子里这么多人，冯振刚看到丈母娘急忙起身。 满手的泥有点尴尬，笑着招呼说。 “娘，你们赶紧进屋，我洗洗手马上就来。” 冯志远和冯志祥笑着说， “洗啥手啊？姐夫，我们俩脱了衣服给你搭把手，快点儿把这蜂窝煤都打完，省得堆在院子里一会儿就上冻了。” 冯振刚摆摆手，“不要不要，哪儿用得着你们呀？” 大舅子小舅子对他这个姐夫都关照得很，可是他总觉得不自在。 自己一个男人现在连个工作都没有，全靠妻子养家。 很多时候都是丈母娘帮衬着，每年村里打下粮食，总会给他们送两袋子白面。 说起来他也觉得丢人得很。 他现在唯一能干的就是在家里糊点儿纸盒子，赚一点儿零花钱。 孩子送不起托儿所，他在家里带孩子，能省一点钱。 可是一个大男人混到这个份儿上，难免会觉得伤害自尊。 街坊邻居见到他一个大男人经常带着孩子也会打趣他，可是难免这些话也会让人觉得羞愧。 冯志远和冯志祥却二话没说，脱下棉衣递给了冯慧珍，两个人挽起袖子开始干活。 冯慧珍笑着说，“姐夫，你就让他们干干活儿吧，这样一会儿才有机会在你家混顿饭啊。” 冯振刚看着眼前明眸皓齿的女孩急忙说道。 “小姨子，你啥时候回来的呀？娘都盼了你好久。” “我也是刚进家门，昨天到的。” 冯慧珍进到屋里。 一进屋，不由地皱起眉头。 院子外表看起来破倒没什么，可是这屋子便宜的原因可能是因为不是南北朝向，东西朝向的房偏阴。 屋子里常年晒不到太阳，散发着一股霉味儿。 墙壁上的白泥灰都已经掉得差不多，屋子里的光线阴暗。 味道倒是其次。 冯慧珍是担心人长期在这种环境里生活会落下毛病。 刘翠花一进门拍着手，果然炕上的小家伙看到刘翠花。 又惊又喜地飞快着朝他们爬了过来。 小家伙手脚并用，看起来动作利索。 被姚亚萍抱在怀里的狗蛋儿显然激动得啊啊大叫。 “妈妈，弟弟，弟弟。” 姚亚萍急忙把他放下，小家伙直接跳到炕上。 一大一小两个小家伙儿碰面，显然他们经常见面。 只见狗蛋儿呵呵地笑出了声，而小家伙一点儿都不见外的直接扑过来。 扑进了狗蛋的怀里，狗蛋儿本身也小，两个人站不稳，直接倒在炕上。 小家伙儿咧着嘴呵呵地笑了起来。 冯慧站在一旁看着这一幕，感觉到温馨，又觉得有点心酸。 姐姐的孩子和哥哥的孩子比起来，虽然年龄上有差别，但是很明显姐姐的孩子显得非常瘦弱。 三哥的狗蛋给人的感觉很强壮又结实。 冯慧珍暗暗地心惊。 难道狗蛋儿现在的情况是因为自己当初给两个嫂子吃的桃子的缘故吗？ 狗蛋儿突然不愣一下，翻身爬了起来，朝着母亲伸出手。 “娘，抱抱！” 姚亚萍这才恍然大悟，今天出门的时候，这小家伙死活非要把他的小军绿书包带上，还以为这孩子又胡闹。 急忙把包递给儿子狗蛋，抢过书包，把书包放在炕上。 从里面掏出来半包的鸡蛋糕。 把鸡蛋糕的纸包放在了小家伙的面前。 “元宝，给！这个叫鸡蛋糕，特别好吃。” 狗蛋儿说话已经非常流利。 小家伙还动作利索地打开了油纸包，把里面的鸡蛋糕拿出来。 掰了一小块儿，塞到了元宝的嘴里。 一岁的小家伙嘴里含着软绵绵的鸡蛋糕，香喷喷，甜滋滋。 立刻笑开了花，露出了两排整齐的小白牙。 “哥……哥……” 狗蛋乐呵呵地把剩下的鸡蛋糕塞到了他的手里。 “吃吧！这是哥给你留的。” 冯慧珍坐到炕沿上，抱着狗蛋亲了狗蛋一口。 “我们家狗蛋儿可真像个哥哥，还知道照顾弟弟，给弟弟好吃的。” “应该表扬。” 狗蛋儿被姑姑亲得有点儿害羞，姑姑香香的。 姑姑喜欢笑，从来不板起脸，也不骂人，姑姑还会带回来很多好吃的好东西。 小男孩乐呵呵地扭过头也在冯慧珍的脸上狠狠的亲了一口。 “狗蛋也喜欢姑姑。” 元宝看到这一幕，虽然他没见过冯慧珍。 眼前的冯慧珍只是个陌生人，问题是哥哥亲了冯慧珍一口。 哥哥对他这么好，哥哥要亲这个人一口，那这个人肯定是好人。 小家伙简单的思维，让他立刻手脚并用地爬了过来，手里还攥着已经有些七零八落的鸡蛋糕，就那么扑到了冯慧珍身上。 冯慧珍急忙一把把孩子搂在怀里，摸到孩子身上，瘦骨嶙峋的骨头不由得心里微微一酸。 这孩子也太瘦了。 用力地在小家伙脸上亲了一口，小家伙立刻露出了一个灿烂的笑容。 顺从地靠在冯慧珍的怀里，也在冯慧珍的脸上亲了一口。 这是姐姐的孩子。 刘翠花已经开始动手收拾屋子。 “元宝生出来身体就有点弱，这孩子这些年也长得不壮实。你姐上班儿早，很早就断了奶。 家里家外全靠你姐一个人的工资支应不容易，我早就说让你姐换一个房子，可你姐总说这个房子便宜。也不愿意接受我和你哥他们的帮忙。” 刘翠花深深地叹了口气，女儿要强。 又生怕让女婿心里觉得不舒坦，他们很多事情都不敢去做。 第499章 二氧化碳 姚亚萍也急忙出去打水，帮着婆婆一块儿收拾。 反倒是冯慧珍直接脱了鞋，盘腿坐在炕上逗着两个小不点玩。 坐在炕上才能感觉到炕上的温度有点温乎劲儿，可是就靠这点儿温乎劲儿。 屋子里可暖不起来。 伸手摸了摸元宝的小手，手心居然冰凉。 和靠坐在自己身旁玩儿得起劲儿的狗蛋的手比起来，简直是天差地别。 但是元宝的性格很好。 见到自己一点儿都不认生，一会儿的功夫，三个人居然玩儿得起劲儿。 而且很愿意坐在自己的怀里。 “妈，给我倒半碗水过来吧，元宝吃了大半块鸡蛋糕，一会儿噎着。” 刘翠花儿急忙倒了半碗开水端了过来，又给她拿了一只空碗。 “你兑一兑，暖壶里只有开水，没有凉白开，别把孩子烫着。” 说完话，转身就走了。 冯慧珍看没人注意到，悄悄地给碗里的白开水里滴了一滴灵泉。 很快把白开水兑成了温水，喂给元宝喝。 小家伙吃了鸡蛋糕，果然想喝水，就着碗沿儿一口气喝了大半碗。 剩了几口喝不下去，狗蛋直接蹿过来自己抢过去，一口就把剩下的水全喝光。 “姑，这个水居然有点甜滋滋的。” 冯慧珍乐得不行，揉了揉狗蛋儿的头发，这小家伙倒是霸道。 “还有更甜的。” 冯慧珍从兜里掏出了一颗棉花糖。 奶糖，水果糖是怕小孩子噎着。 这年头糖果对于孩子们来说那就是奢侈品，平日里也不见得能吃到。 只有过年过节的时候才能蹭到，到过年的时候。 很多孩子口袋里都鼓鼓的，就是揣满了糖果。 果然，白白胖胖又柔软的棉花糖立刻吸引了两个小家伙的目光，两个人都爬了上来争抢。 冯慧珍给他们一人手里塞了一个棉花糖。 两个小家伙立刻坐到一边，你一口我一口地吃起来。 冯慧珍嘱咐狗蛋，元宝不许乱下炕，让他们在床上玩。 才下炕去了厨房。 厨房是县城里特有的蜂窝煤，这里也不能烧土灶。 屋子里的味道，烟熏火燎。 二氧化碳的味道充斥着整个屋子，让人进去之后就只能剧烈地咳嗽。 冯慧珍抬头看了下烟囱，这烟囱上面都没有密封，所以煤气的味道特别强烈。 只好跑到院子里问姐夫。 “姐夫，家里有报纸吗？” “有，家里有几张报纸！” 冯振刚把最后的煤泥填进了蜂窝煤的模具里。 “你要报纸干啥？” 冯志远把最后一块煤糕拓出来。 “姐夫，你和我哥过来把厨房的烟囱收拾一下。这烟囱如果不把这些缝密封上的话，屋子里太呛。 蜂窝煤产生的二氧化碳容易让人中毒，一个不小心你和我姐做饭的时候就容易出事。这可是大事儿，不能轻忽。” 一听这话，冯志远急忙从盆儿里把手洗了洗，走进了屋里，闻到这个味道也呛得皱起了眉。 “你说的就是这味儿啊？” 村里人一向用的是柴火，没用过煤炭，所以还真不知道煤会中毒的事情。 “就说的是这个味儿。蜂窝煤产生的有毒气体叫二氧化碳。人吸多了之后会中毒，而且会引起一些不良反应，严重的话可能会一命呜呼。” 说完这话。其他几个人都脸色变了，他们还真不知道这个。 冯振刚恍然大悟地说道，“怪不得在这屋子待久，老觉得有点儿头晕，头重脚轻，恶心，想吐。” 一家人听说有毒，都害怕。 赶紧开始动手，按照冯慧珍的要求，把门窗打开，把烟筒卸了下来。 里面清理干净，然后把烟囱每一个接缝的附近全部都用报纸糊得结结实实，甚至糊了好几层。 目前只能是这样，现有条件也只能这么做。 把烟囱收拾干净，重新安装好，果然所有人都能感觉到屋里的味道没有那么强烈。 冯振刚有点后怕地想到他每次做饭还会带着小儿子在厨房里。 万一要是真的中毒，小孩可不比大人，说不定第一个受害的就是儿子。 连连感激了小姨子。 一边洗干净手，从碗柜里舀出面来准备做中午饭。 看着冯振刚手脚利索地开始和面，冯慧珍把两个哥哥赶出去，开始给姐夫打下手。 “姐夫，你们老住在这个房子不行，以后对大人对孩子都不好。还是想办法换个院子吧，起码朝向好一点。” 冯慧珍没找大姐说，是因为觉得姐夫是个男人，他既然要强，就得让他开始习惯于有担当地做一些事情。 从姐夫在这个家里做很多家务的事情上能看出来，姐夫虽然要强，但是个好男人。 当初自己下了那一剂重药，对这个家庭产生了重要的改变。 可是也让姐夫陷入到了目前变成无业人员的窘境。 只有经历过苦难，大概冯振刚才能真正知道自己的妻子有多么好。 冯振刚苦笑，小姨子说这番话不是不在道理，可是他们两口子没那么多钱。 自己看病，当初借了丈母娘那么多钱。 借的钱都是要还的。 两口子省吃俭用，勒紧裤腰带。 毕竟一家三口只有一个挣钱的，他糊纸盒子也是勉强能补贴一点家用。 但是起不到大的作用。 每个月要租房子，还要一家人吃喝，剩下的钱全部都要还了钱。 两个人都是要脸的人，所以这几年基本上是省吃俭用。 “过一阵儿吧，等过一阵儿我们宽裕一点儿，再换个房子。” 冯振刚不好说家里情况不好，自己一个大男人挣不来钱，让自己老婆还得养着自己和孩子。 这话他说不出口。 “姐夫，你现在没有工作，光靠糊纸盒子挣不了多少钱。元宝现在还小，还能跟着你们这么折腾，再大一点儿也受不了。到时候元宝要上学，处处都是用钱的地方。 我今天抱了元宝那身上瘦得和个小猴子一样，看着元宝再看看狗蛋，我心里也不好受。” 冯振刚脸一下子红得像是一块红布一样。 被小姨子当面这么说到脸上，他这个当姐夫的真的是无地自容。 “都怪我，都是我不好。” 第500章 下岗 “姐夫，我这么说不是故意让您难堪，下不了台。” 冯慧珍苦口婆心，还不都是为了姐姐和姐夫。 “我知道，我知道。你们都是好人，这些年如果不是你们，我们这个家早就散了。我说不定早就没命。” 冯振刚急忙解释，他怕小姨子误会自己有怨恨。 “姐夫，你也是好人，就因为我们大家都是好人，所以我才跟你说这番话。我在省城那边已经得到明确的政策导向，国家马上就要放开政策，鼓励个人搞个人经济。 改革开放，搞活经济，鼓励大家努力去致富。” 冯振刚听了这话，有点儿疑惑地望着小姨子。 “这和我们有啥关系啊？” 冯慧珍叹了口气，也难怪姐夫会这么问。 这个年头的人大多数要不就是务农，要不就是工厂的工人。 习惯了靠天吃饭或者端着铁饭碗。 对于做生意，搞活经济这方面根本没有一个概念。 毕竟投机倒把那可是人们根深蒂固的一个想法。 做生意根本就不在所有人的概念当中。 “姐夫，你现在还年轻，总不能一辈子靠糊纸盒子为生。搞活经济，改革开放就是鼓励大家去做生意，你也看到市面上现成的大集上肯定多了不少做生意的人吧？ 有些附近村子里的农民种了菜也会送到大集上来卖，你就没点儿想法？” 冯振刚听了这话半天没有反应过来。 “慧珍，你不会是让我也种点儿菜到大集上去卖吧，那怎么行呀？那可是投机倒把。” “姐夫，我都已经跟你说了现在上面有政策，这个已经不叫投机倒把，反而鼓励个人去经商。老话说得好，早起的鸟儿有虫吃。 你想一想你周围认识的人，是不是有一些人靠做这种小买卖，家里日子过得不错？” 冯振刚听了这话还是摇了摇头。 “慧珍，你说得对，这个道理我也懂。可是我和你姐姐这个小家经不起那些风浪，第一做生意无论什么都需要本钱。 我俩根本拿不出本钱的。 就算拿得出本钱，可是我们都没有做生意的经验，一个不小心可能赔得倾家荡产。 我和你姐根本不可能借钱去做生意。 风险太大。 第二我那一对爹娘你心里应该清楚。经过了这次的事情，我还能不了解他们，当了他们几十年的儿子。 现在是因为我穷，所以不出来闹事儿，我要是但凡做点儿小买卖挣点儿钱，估计两个人就又得出来一把鼻涕一把眼泪地跟我诉苦说他们的不容易。 说不准会到家里来闹腾。 你姐的这个工作朝不保夕，我实话跟你说吧，妹妹。 你姐他们厂现在基本上一个月有十几天都歇着，半年都没有开工资。这话也就是我跟你说，你姐都没跟咱妈说过，你也千万别告诉咱妈。” 冯慧珍听了这话。叹了口气，理解姐姐姐夫硬撑的原因。 这已经面临一个下岗的话题。 “姐夫，正因为这样，你们更应该找出路，我们省城那边不少厂子现在已经开始破产重组，很多工人都已经下岗。 以后面临的就是自己找出路，自己找饭碗，不然的话就得一家子饿肚子。 省城已经开始你们这边想必也不会太远。 既然姐姐厂子里的活儿不好干，干脆你们就想办法自己做个小生意。 就算你知道你父母是什么样的人，可是不能因为这是一个难题，一家人都坐等着最终下岗的结果出现。到时候就彻底来不及。” 冯慧珍鼓励姐姐，姐夫走出去做生意。 不光鼓励姐姐，姐夫，甚至还希望大哥和嫂子也能走出去。 大哥和二姐可是一个厂的，二姐这边都要下岗了。 大哥想必也好不到哪里。 当初给他们找这个铁饭碗，是因为那个年代这是唯一可以让一家人改善生活的必要条件。 可是随着时代的不同时间的转移，铁饭碗已经必须砸掉。 不然就不会跟上这个时代的步伐。 “要不然等你姐回来，你跟你姐说一说吧，这方面我也不懂。” 冯振刚其实心里微微有些意动，可是这件事还是得跟妻子商量。 冯慧珍也没打算一下子就能说服大家。 一个时代的变迁，不是凭她几句话就可以让大家的思维想法全部都改观。 到了中午的时候，冯慧茹果然回来了。 一见家里这么多人，冯慧茹愣了愣，当看到妹妹的时候，一下子就扑了过来。 满脸欢喜地把妹妹抱进怀里。 揉搓着这小丫头的脸蛋。 “你怎么回来了？也不提前跟妈说一声儿，我一点儿消息都不知道。” “姐，我都多大的人了，你居然还捏我的脸！” 冯慧珍不依不饶地在姐姐手里挣扎。 “你多大的人，你也是我妹妹。走，咱们到那个屋去暖和，厨房里太冷了。” 冯慧茹推着妹妹往隔壁屋走，自己挽起袖子加入丈夫做饭的大军当中。 “你陪着妹妹去那屋坐着，饭马上就成。” 冯振刚心疼自己媳妇在厂里累了一天，回来还要干家务。 “哪能让你一个人这么累，再说厂里什么活都没干，累什么累呀？” 冯慧茹压低的声音跟冯振刚说。 “我跟你说厂里今天下午要贴出下岗职工的名单，最近议论纷纷的下岗事情终于轮到我们头上。我也不知道有没有我的名字。 车间主任没跟我说，不过我瞅着有点儿担心。” 冯振刚的手顿了一下，没想到这么快。 “别担心了，先吃饭。” 一家子热热闹闹地把饭吃完，冯慧珍说他们一会儿要去赶大集。 下午去备点儿年货。 刘翠花问女儿什么时候他们厂里放假，要不然他们先把元宝带回村儿里，等他们放假，两口子在一块儿回去。 也想让女婿和女儿松快松快。 冯慧茹犹豫了一下。 “行吗？要不然下午你们把元宝带回去吧。等我放了假，和振刚一块儿回去。” 一家人说定了，欢欢喜喜吃完饭，冯慧茹又得赶到厂里去。 冯慧珍和刘翠花儿带着两个哥哥，在大集上逛了半天，买了不少的东西。 本来她就带回来不少的年货，大集上的东西冯慧珍能看上的也不多。 不过还是买了不少东西，比如说鞭炮，烟花，这可是过年过节必备的东西。 第501章 下岗（二） 逛完大集，他们直接先去了大哥的宿舍。 一进院就听到两口子正在屋子里长吁短叹。 “谁能想到咱们两口子一下子全失业了。” “没事儿肯定还会有办法的。” “马上过年了，这事儿你可千万回去，别告诉咱妈。妈要是知道了，该替咱们着急。” “志强，我当然知道！这事儿我能说吗？” 刘翠花一听就急了。 “到底咋回事儿？你们工作咋没了？是犯啥错误了？” 引以为傲的儿子，儿媳妇儿那都是端着铁饭碗的。可是谁曾想突然听到儿子儿媳妇儿居然失业。 这能不把刘翠花他们吓坏才怪，这种事情在所有的家庭都像是重磅炸弹。 两口子完全没想到刘翠花儿他们会在外面，急忙撩起帘子，才发现一大家子人都在。 急忙把大家迎进屋里，尤其是看到冯慧珍。 冯志强用力地抱了抱妹妹。 “慧珍，你可真的长成大姑娘了。” 冯慧珍笑嘻嘻地进了屋，看到了那一对双胞胎。 这一对儿大胖小子可是她的大手笔。 也是这一对孩子改变了嫂子的名声。 “他们叫什么名字啊？” “他们叫大宝和二宝，跟狗蛋儿生日也就差五天。” 两个小家伙儿看到一屋子的人，除了面对冯慧珍有点陌生以外，跟奶奶叔叔早就已经玩成了玩到了一块儿，尤其是狗蛋儿。 把三个孩子带到了隔壁屋，刘翠花这才坐在炕上，脸色严肃地问他们两口子。 “到底咋回事儿？出啥事儿了？” 姚雅丽急忙给婆婆端上来一碗开水。 “妈，你先别着急。这是厂子出了问题，县里的纺织厂还有挂面厂都面临破产重组，人家要求职工下岗。 我们今天才接到通知，第一批的下岗名单我和志强都在上面。” 其实他们两个心里怎么会不慌？ 原本端着铁饭碗小日子过得挺好，可是现在马上面临的是没有工作。家里还有两个三岁的孩子。 “你就没有找找你们领导，你一向在厂里工作，兢兢业业。踏踏实实而且你还是车间主任，你一个车间主任怎么能下岗啊？” 刘翠花觉得不可思议。 铁饭碗居然还有不保险的一天？ “妈，您别说了，我早就已经找了厂长好几次，连厂长现在都得下岗别说是我一个车间主任。 厂长已经开了会，这是上面领导的意思，我们的厂子要卖给私人企业，也就是说以后厂子属于私人的。 人家要重新招工，而且工人的再也不是铁饭碗，拿钱多，拿钱少，得看老板的意思。 我们已经向上级单位反映了好多次，可是没用，这是大势所趋。” 冯志强也是叹口气。 有人组织人手去闹事，可是这种事情他肯定不会去干。 只是两个人没想到两个厂子会一块儿发布这种事情。 “照你这么说，你妹妹也下岗了？” 刘翠花突然想到一个严峻的事情，女儿和儿子可是在一个厂里。 “妹妹也下岗了。” 这个回答犹如晴天霹雳，刘翠花根本想象不到女儿一家本来就是靠女儿微博的收入来维持家庭开支。 现在下岗一家三口怎么活？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你们这厂子说不要你们就不要你们，这可是国营大厂。” 刘翠花急得犹如油锅上的蚂蚁，没办法一下子本来安安稳稳的一家人瞬间被打破了平衡。 “妈这是上面的政策，而且我们厂的效益确实不好。已经半年多都没有发过工资，就算是继续上班也是拿不到工资拖欠工资。” 冯志强叹了口气，他们知道厂子效益不好，但是一直以为还能继续这么得过且过下去，没成想厂子彻底破产。 两口子同一天下岗，对这个家庭来说可谓是一个沉重的打击。 “妈，现在这个事情先别说，大哥这里既然这样了。先让大哥大嫂带着孩子，咱们一块儿先回去过年，反正已经下岗，回到家里再说其他的事情。” “唉，我也是急糊涂了，是啊，现在在这里又能怎么样？走吧。和你媳妇儿带上孩子收拾点儿东西，咱们回家，无论怎么样。家里总有你们吃饭的地方。” 刘翠花虽然叹气，可是到底他们是农家，靠家里种的粮食肯定能吃饱。 冯志远和冯志祥两个人心里也是忐忑，完全没有想到大哥和二姐居然能碰到这种事情。 主要在所有人的心目当中，工人那是铁饭碗。 铁饭碗怎么有会被砸了的一天？ 一行人来到了冯慧茹家。 果不其然冯慧茹这边正和丈夫在屋里唉声叹气。 下岗的名单铁板钉钉的出来，就算是他们去闹腾也没有用。 领导已经说了，不光是工人下岗，连他们这些干部都要下岗。 后续厂子做的如何的安排，那是领导们说了算。 两口子坐在家里也是唉声叹气。 刘翠花进来之后看了看外面的天色，天色多亏还没有完全黑。 “老二，别说了！带上你男人，带上孩子，收拾收拾东西，咱们先回家。” 冯慧茹眼眶一热。 母亲肯定知道了，应该是从大哥那里知道。 在这个时候，也就只有母亲能说出这么霸气的话。 一家人简单的收拾了东西，跟着刘翠花浩浩荡荡的回到了村里，回到村里天色早就已经黑了。 一家人简单的收拾了一下，安排了住宿，总算是歇下。 冯慧珍和母亲，姐姐带着元宝躺在一个炕上。 姐夫今天跟老四挤一挤。 家里盖了新房子，住是住得开，可是空的房子还没有烧炕。 屋子里冷得很，临时烧一晚上也热不起来。 元宝从县城里回姥姥家，这么一折腾，孩子累极了，这会儿早就躺在炕上睡得很熟。 刘翠花坐在一旁，摸着孩子的小手小脚，唉声叹气。 “怎么还会遇到这种事情？好好的还能下岗。厂里就没给个说法？” 冯慧茹不忍心母亲担忧，可是不说，母亲心里更担忧。 “娘，厂里说了会补偿我们这些年工龄，结算给我们一些补偿款。 按照工龄来算的，估计我和大哥这个工龄给不了多少钱。” 最近厂里对于下岗的事情早就已经折腾了一两个月。 对于下岗之后的补偿的确是有个说法。 他们这个工龄可能会补偿他们八百块钱。 看起来这个数字不少，可是实际上以后没有了收入。 第502章 十个鸡蛋一副对联 “姐，你以后有什么打算？” 冯慧珍觉得这个时机刚刚好，她都没有想到他们县城这边的厂子会这么早就进行破产重组。 正确来说，80年～90年代初才是工厂破产重组高峰期。 毕竟现在才七六年。 是早了一点。 不过冯慧珍已经记不清楚当年在他们这里厂子是不是这么早破产。 无论早和晚，他们必须面对的现实都是一样的，早一点儿也没错。 “我脑子乱得很，暂时还没想过以后。你姐夫倒是今天说了，实在不行去火车站那里扛大包。我不忍心你姐夫去，他身子骨这两年刚刚养好。 万一一个不小心身子垮了，这个家也就彻底完了。” 虽然说大家已经讨论关于下岗的问题，讨论了好久，但是真的面对这个问题的时候，谁也是措手不及。 “姐既然已经下岗了，先安心地在家里待着。我觉得下岗也未必不是一件好事。 姐，你应该知道我在省城那边的食堂已经搞的是个人承包。我们原来大食堂也属于集体的，现在不都是变成个人的。” 冯慧茹想起了妹妹的饭店，当初去的时候，没有那么印象深刻，主要是承包，承包的也是集体的。 性质还没变。 可是现在一想和他们厂子破产重组，似乎有异曲同工之处。 “唉！我们厂子又不可能像你们食堂一样承包出去这么大一个厂。如果真的四分五裂，每一个车间承包出去，也没办法干活儿。” 在厂里工作了这么多年，对厂子是很有感情。 “姐，你和姐夫就没想过去做点生意什么的吗？你看我承包了食堂，现在也经营得红红火火。 如果你们干点儿买卖的话，说不准比你们在厂里工作还挣钱。” 想也知道，姐夫还没来得及和姐姐说，大概姐夫也没把这件事放在心上。 这年头政策还没有正式下来，人们对于个人搞经营完全不会放在心里。 “还是算了吧，我和你姐夫又不是那号人，再说我们这县城里哪能和你们省城比？万一一个不好，说不准一家子都得倒霉。” 冯慧茹这番话让冯慧珍意识到姐姐没有往这方面想。 微微地叹了口气。 改变人们固有的观念没那么容易。 不可能凭自己一句话两句话就让姐姐，姐夫推翻他们原有的生活。 冯慧珍在黑暗里躺着睡不着觉，一直睁着眼睛琢磨。 该怎么扭转他们的观念？ 大哥和二姐下岗面临的两个家庭出现了生活的问题。 让他们去做生意，必须让他们接受这个观念。 这可不是后世，人们对于作为生意的人都是不看好的，甚至还有些鄙视。 认为都是那些不学无术，没有工作的二溜子才会去干这种事情。 扭转观念需要的是花大力气。 冯慧珍辗转反侧，一夜都没睡好。 第二天一大早，刘翠花给女儿端进了洗脸水，看到这丫头两个眼睛底下的黑青活像熊猫眼一样。 心疼地说道。 “你这丫头你姐他们下岗，你睡不着觉！” 冯慧珍笑着摇摇头，“娘，我那是刚回了家，一下子换地方有点儿不习惯。” “你就胡说吧，这是你家，你有啥不习惯的？” 两个人的说话声早就吵醒了旁边的元宝，小家伙咕噜一下翻起身，好奇地瞪着大眼睛望着这陌生的地方。 当看到身边被窝里的是昨天见到的小姨，立刻扑了上来。 扭着小屁股钻进了冯慧珍的被窝。 “姨，姨！” 他可没忘记昨天是小姨给他吃那种又香又软的棉花糖。 孩子的记忆只会停留在这些好吃的东西上。 “哎呦，我们家元宝身上香香的。” 冯慧珍抱着小家伙狠狠地亲了一口，这小家伙身上奶香奶香。 小家伙被亲得浑身痒痒，笑着在被窝里像个牛皮糖一样扭来扭去。 “姨，糖糖！” “小馋猫现在可不能吃糖糖，现在要起来洗脸刷牙，咱们吃完早饭。一会儿小姨再给你们糖糖。” 小家伙似懂非懂地听懂了这句话，急忙咕噜一下，又从冯慧珍的被窝钻了出去。 连滚带爬的到了母亲身旁，用手扯着母亲说道。 “娘，洗洗！” 居然用手去扯他的棉裤，看样子想自己穿。 但是显然他分不清上衣和裤子，直接把两条腿塞进了上衣的袖子里。 把冯慧珍和冯慧茹两个人逗得笑得肚子疼。 急得小家伙眼睛里的眼泪都挂上了。 冯慧茹帮儿子把套在腿上的棉袄脱了下来给他把棉裤穿上。 “你跟你姨还真亲。” 小家伙穿上棉衣，棉裤和棉鞋，直接跳到了地上。 蹭蹭蹭地跑到了刘翠花面前，伸着小手说。 “洗洗！” 刘翠花把毛巾扔进水盆里，笑着给他挽起袖子。 “好，洗洗！我们家元宝真乖，真听话。” 早饭是简单的玉米面粥，咸菜，还有大白馒头。 当然，孩子们一人有一个煮鸡蛋。 饭桌上的气氛很沉闷，大哥，大嫂没有说话。 二姐，二姐夫也是埋头苦吃。 冯志远和自己媳妇儿更不敢多说什么。 无论说什么，就有点儿戳别人心窝子的意思。 冯慧珍突然眼珠子一转。 昨天在县城里大集上转了半天，那可没有白转。 县城的大集上人可不少，尤其赶上马上要过年。 采购年货的十里八乡的人全聚集到了县城，他们昨天逛街，那真是人挤人，人挨人。 每一个摊子跟前都挤满了人。 冯慧珍笑着拍拍手。 “马上要过年了，咱家的对联和福字买了吗？” 其他人摇摇头。 刘翠花笑着说道。 “买啥对联和福字啊？到时候去生产队长家，让生产队长给咱写一副。” 年年对联都是去生产队长家。 到时候送上十个鸡蛋就算是谢礼。 村里人都是这么办的。 “你都忘了那对联儿和福字年年都去找生产队长，十个鸡蛋就能解决。” “现在十个鸡蛋也不便宜吧？” “那是当然，十个鸡蛋可是八毛钱呢。” 接话的是冯志祥。 刘翠花刚才笑盈盈的表情一下子顿住。 对呀，如果十个鸡蛋换对联儿的话，合着是八毛钱买回来一副对联和福字。 这可不便宜。 第503章 突发奇想 “要是这样的话可真不便宜，我昨天在大集上看。只有一家卖对联的生意特别好，挤得人山人海，根本挤不进去。听说一副对联儿六毛钱。” 冯慧珍急忙把自己昨天看到的说出来。 “六毛钱啊，那不行，咱们今天再赶一趟大集，反正昨天东西也没买全。六毛钱买一副对联，总比十个鸡蛋没了强。” 刘翠花立刻算来这笔账，可以省两毛钱呢。 “娘，我记得咱家有红纸，要不然这样，对联能挣这么多钱，干脆咱们也买个摊子卖几天对联呗。 我会写对联儿，到时候咱们也算是挣个年货钱。” 冯慧珍倒不是看上这种小声音，可是只是希望哥哥，姐姐，嫂子，他们这一次能介入这一次的小生意。 虽然只有几天，让他们有一个经营的观念，看到做生意的好处。 可能接受这个私人经营会更容易一点儿。 这也是她昨天彻夜难眠，唯一能想出来这个主意。 “不要吧，你会写对联，咱自家写一副对联就算了，何必去摆摊子呀？要是让村里人撞见。到时候恐怕会说三道四，让对生产队长知道，还以为咱家故意抢队长的生意。” 刘翠花儿想得多顾虑更多。 “娘，咱们到县城大集上去卖，又不是在村儿里卖，怎么会抢队长家生意？” “哥，你去村儿里的小卖铺看看有没有红纸，有红纸和墨汁买回来我给咱们写对联，说干就干。咱们一会儿还要赶大集。” 冯慧珍一意孤行。 全家人都沉默了，没想到冯慧珍真的要干。 冯志祥笑呵呵地站起身，转身就往外走， “行，我去给你买。我倒是看着挺好，卖对联儿也卖不了两天，马上就过年了。挣点儿小钱，正好挣了这笔钱给咱们几个外甥当零花钱。” 主要是看着全家人的脸色都不好。 哥哥姐姐都没说什么，显然他们并不赞同，但是实在是碍于这是家里最疼爱的妹妹。 刘翠花叹了口气，“你说你好不容易回来，歇几天不行吗？干啥还要折腾这一趟，那才能挣几个钱？” 冯慧珍立刻挽着母亲的胳膊。 “娘，反正闲着也是闲着，你就让我折腾一回呗！再说了，您可别小看对联的生意，这十里八乡的周围多少村子都到县城去赶大集，谁家不要对联啊？ 您就是去生产队长家写对联，给了人家鸡蛋还得落人情。有人愿意自己花钱，不落人情。 哥，嫂子，姐，你们帮不帮忙吧？ 总不可能让我一个人吧？那人山人海的还不得把我给挤丢了。” 冯慧珍这耍无赖的行径，把全家人都逗乐了。 “慧珍，你都多大的姑娘了？听说这一回未来妹夫还要上门，你说你折腾这一回干啥？” 大哥对于做买卖这件事非常抵触。 觉得做生意那就是不务正业。 “哥，我好不容易回来一趟，你们连我这小小的心愿也不愿意啊？那好挣了钱，你们谁都不许跟我抢，那是我一个人给我外甥的压岁钱。” 冯志强被妹妹说得有些不好意思。 当初的婚事上面他们是用了妹妹的钱才把婚礼办了，不管是彩礼还是东西全都是用的妹妹的。 这些年两口子没能把这笔钱还上，现在反而连工作也没了。 妹妹要胡闹，他们也只能由着妹妹胡闹。 “行了，我说不过你，你说咋就咋，行不？” 冯志强的妥协立刻让冯慧珍露出了笑容，笑着站起来宣布。 “那好咱们今天就开始我的卖对联儿大业！” 刘翠花拿指头狠狠地戳了一下闺女的脑门儿。 “你是想一出就一出！行了，就折腾一天，反正今天也要赶大集。你想卖就卖，到时候卖不出去，我看你怎么哭。” 冯慧珍嬉皮笑脸地说道，“娘，万一我能挣了大钱呢？” “你可拉倒吧，卖对联儿要能挣了大钱？我还能上天呢。” 冯志强给妹妹拆台。 冯慧茹倒是不好说什么。 很快冯志祥买回来厚厚的一大摞红纸，还有墨汁。 “慧珍买回来了，你看怎么弄？” 冯慧珍立刻要求姐姐和嫂子帮忙。 她是特意让嫂子和姐姐加入，这样将来卖了钱之后有成就感。 毕竟对联，福字都得裁纸。 他们在那边裁，冯慧珍在这边写。 好在三嫂姚雅萍毛笔字也写得不错，两个人上手速度快了很多。 就这么折腾了两三个小时。 一共写出来200副对联外加80个福字。 刘翠花看了看闺女的字，还特意留了一副对联，一边挑对联儿一边称赞。 “丫头啊，你这字写得这么好，那些年你不早吭气，咱家里白花了多少鸡蛋。” 一家人被这个话题逗得哈哈大笑起来。 收拾好东西，全家人不可能都去，毕竟家里还有一堆毛孩子。 冯志祥自告奋勇留在家里。 冯志远和姚雅萍也要求留在家里照顾孩子。 刘翠花是要到大集上买东西，她肯定得去。 其他几个人倒是不想去，可是被冯慧珍硬拉着地去。 一家人出发之前，冯慧珍在家里找了块塑料布，这样摆摊子的时候比较方便。 因为今天折腾对联的事情出发的比较晚，他们到的时候大集上早就已经人满为患，连下脚的地方都没有。 刘翠花看了这么多人，笑着冲闺女说，“你甭摆了，你瞅见没有这么多人，你往哪儿摆呀？” 冯慧珍却二话没说，在大集街口的位置直接把塑料布铺上，然后把对联一副一副地摆放开。 一看冯慧珍动。 冯慧茹也不好，不帮着妹妹，妹妹都已经开始干了，不摆也得摆。 姚雅丽这个大嫂更不好袖手旁观，三个女人动手了，两个男人也不好干看着。 还别说，很快的功夫，塑料布铺好，摊子就支了起来。 冯志强一边摆一边有点儿抱怨。 这么多人看着他们做事情，脸上有点儿挂不住。 “我说生意哪有那么好做的，你非要摆什么对联的生意，这不是丢人现眼吗？这要被我厂里的同事看到，这不丢死个人。” 话音刚落，却听到有人打招呼。 “小冯，你在这里干什么呀？” 第504章 见不得人 冯志强脸红得和红云一样，扭扭捏捏地回身，果然是挂面厂的同事。 “没事儿，就是给亲戚帮个忙。” 这话说得不尽不实。 “哦，这对联的摊子是你家亲戚卖的呀，那正好我家要买对联。咱可是一个厂里的，可不能卖贵了。” 同事倒是落落大方，翻看了一下对联，指着其中两幅说。 “我要这两幅，多少钱？” 在场居然没有一个人回答。 所有人都没做过生意，面对这个情况，每个人都束手无策。 冯慧珍急忙笑着迎上去。 “同志啊！我们这对联正常卖的话，六毛钱一副，不过看你是我哥的同事，老熟人。咱们肯定不能挣熟人的钱，这样两副一块钱。” 那人一听，立刻笑开了花。 “你这给的是诚心价，我刚才去前面对联摊子打听了，他家可是卖6毛5一副呢。 你这一下子给我便宜了三毛钱，行，行行，看来熟人还是好办事儿。” 痛痛快快地掏了一块钱，递给冯慧珍。 “小冯，你亲戚可是会做生意，这是你表妹？” 冯志强支支吾吾没回答。 可是同志笑呵呵地说道。 “我回去给你宣传宣传，不少人要买对联儿呢！你家又便宜又实惠，字又写得好。” 没等冯志强说不用，人家转身就走了。 几个人愣愣地发懵，这就成了？ 做生意就这么简单？ 旁边又有一个大婶儿挤了过来， “哎呦，姑娘，你这对联咋卖呀？我可是刚才听见那个人一块钱买走了两幅，你也一块钱卖给我呗。 你放心，我回去宣传宣传，我们村里来赶集的人不少，都到你这里买。” “婶子，既然您都这么说了，那行，一块钱也卖给你两幅，可是这个价钱您出去可不能跟外人说。不然我这可就亏大了。” 听着冯慧珍说的这鬼话，冯志强嘴角扯了扯，买回的红纸加上墨水儿，一共加起来成本不到两毛钱。 妹妹一扭头卖五毛钱，居然还说亏大了。 还真是商人的嘴。 冯志强悄悄地把腿往后退了几步，躲到了人群的后面他不想被人看到，他居然在这里摆摊子。 很快路过的人们看到是卖对联的，不少人停下脚步量一下，问一下价钱。 生意越发的好起来。 很快摊子跟前就围得人山人海。 冯慧珍一个人忙得脚不沾地。 几个人干看着就是不帮忙。 不是故意不帮忙，是害羞，还有些不安，总之各种担心占据上风。 反倒是刘翠花看着冯慧珍忙得不行，自己上前帮忙给闺女递东西。 她这么一大把年纪，还有什么抹不开脸的。 看着母亲，冯慧珍笑得开心。 “娘，您真厉害！” 刘翠花苦笑。 闺女也不知道何苦。 到后来冯慧茹，姚雅丽还有冯振刚都不得不上手帮忙，实在是人太多。 一不小心就有人偷偷地顺走了摊子上的福字。 她们看不下去，实在抹不开脸就递东西。 到最后问到脸上总不能不回答，从一开始的声音小得和蚊子一样。 到最后渐渐地也能应付自如。 没用一个小时，摊子上所有的对联和福字都卖光。 很多人买不到还在那里抱怨， “姑娘，你怎么就带这么一点对联啊？啥时候还来摆摊子呀？你家这字写得又好，而且卖得又便宜。我挤了半天都没买上。” “是啊，我也等着买呢。” “大伙静一静静一静，今天呢已经卖光了，明天我们会早点来。到时候多带一点，还在这个位置，大家放心，明天都可以买到。 今天没买到的乡亲们明天来买的话，一律都给你们免费送一个福字。” 冯慧珍的这番话立刻让没买到对联的人们连声叫好。 “那行，明天我再跑一趟，就冲着你这闺女会做生意，我也得买你家的对联。” 冯慧珍他们急忙把地上的塑料布收拾起来，折叠地放进了包里。 又陪着刘翠花买了不少的年货，一大家子高高兴兴地回了家。 回到家里，一进门冯志强直接沉着脸去了隔壁屋。 一句话都没说。 冯志远看着大哥怒气冲冲的样子，急忙问道，“这是怎么了？怎么出去一趟？大哥回来气成这个样子。” 姚雅丽急忙接过冯志远怀里的孩子，笑着说。 “没事，没事，我去劝劝你大哥。” 急匆匆地跟进，屋里一大家子人都在自己丈夫黑着个脸，一路上都不吭气，一家人的笑容都少了很多。 冯志强这才抱着孩子进了隔壁屋，看到屋子里热烈的气氛，终于把心放下了。 “娘，大哥怎么啦？是不是出去受气了？” 刘翠花还一直莫名其妙，也不知道大儿子为什么生气。 “没有啊，你大哥出去跟个甩手掌柜一样，啥也没干，他生啥气呀？” 这边儿冯慧珍冲着三哥招了招手。 “哥，你快来看，看看我们今天的成果。” 冯志强和姚亚平急忙走的炕跟前，冯慧茹和冯振刚两个人笑呵呵，毕竟今天他们也算帮了妹妹的忙。 “看得出来，妹妹脸上一脸的笑意，应该是对联卖出去了吧。卖了几副，挣了几毛钱？俺家儿子还等着你的红包呢。” 笑呵呵地开妹妹的玩笑。 实际上包括冯志远在内都没觉得妹妹卖对联能挣多少钱。 冯慧珍把包里所有的钱往炕桌上一倒，立刻噼里啪啦响起来，各种钢镚落地的声音。 冯志远怀里的狗蛋儿一见满炕钢镚儿，立刻笑着拍起手来。 “爹，钢镚儿，钢镚儿。” “呦呵，居然不少啊。” 冯慧茹帮着妹妹开始整理这些钱，不过越整理眼睛里越是露出了惊讶。 一开始他们也没认为妹妹能挣多少钱，就算今天生意火爆全卖了。 也没在意！ 可是现在是数钱这种最直观的接触方式才会让人震撼。 等到冯慧如茹数完坐在那里不说话，冯振刚笑着推了推自己媳妇儿。 “慧茹怎么样？妹妹今天卖了多少钱？” 这个问题不光冯振刚关注，其他人也关注。 所有人把目光落在了他们两姐妹身上。 第505章 沉着脸 “你们猜猜我手里一共有多少钱？” 冯慧茹声音都有点颤抖，她是负责数毛票的。 冯慧珍是负责整理那些钢镚儿，还有大额钱币。 “姐，你快说吧，没看大家都等你呢。” 冯慧珍笑得不怀好意，她就是要让大家深刻地体会到做生意到底和他们以前的工作有什么不同？ 人都是这样尝到了甜头才会动心，否则的话，哪怕冯慧珍就是把好话说到底。 恐怕大家的内心还是认为铁饭碗更稳当。 毕竟长期的生活观念都是这样，猛然一下做出改变，需要让他们接受的是他们能接受的东西。 冯慧茹颤抖着声音竖起了三个手指头。 “三块？” 冯振刚问出这个话，紧接着自己都笑了。 “不可能！一副对联儿至少五毛钱，咱可是对联儿全卖光了。” “我这里有38块5。” 冯慧茹的话，一下子让屋里在场的众人都愣了一下。 38块5这个数字所有人心里都清楚，是一个正式工人一个月的工资。 刘翠花忽然之间就来了兴致，又拍了拍冯慧珍的胳膊， “丫头，你那边有多少钱？” 昨天闺女劝老二的时候，她心里也不赞成。 好好的铁饭碗没有，做生意怎么能行？ 三天打鱼两天晒网，万一挣不到钱一家喝西北风。 昨天晚上刘翠花也没睡好，她琢磨着要不然让闺女，儿子他们都回村里。 最起码村儿里种个地还没啥问题。 实在不行，家里养猪，养鸡，养兔子总能挣到钱。 可是今天才发觉做生意居然可以挣这么多。 “妈，我这边儿是73块9毛6。” 冯慧珍笑呵呵地把他面前的一堆钢镚儿和大额钞票推到了母亲跟前，刘翠花捏着这笔钱不可置信。 “真这么多，加起来可是一百多块钱呢。” “娘，我骗你干啥？不相信您自己数一数。” 刘翠花儿真的开始数了，一群人望着桌子上的钱哑口无言。 他们不知道该说什么，所有人心里都没有认为做生意能挣多少钱。 毕竟没人做过生意，村里有去赶大集的，也不过是一把菜，或者是几十个鸡蛋，可是那是有数的。 就算是刘翠花自己也到大集上去换过鸡蛋，可是两三个月攒下的鸡蛋也不过就能换十几块钱。 十几块钱再买了，油盐酱醋基本上剩不下多少。 那可是好几个月的辛苦钱。 谁都没想到冯慧珍只不过拿纸笔写写画画，居然就能挣到这么多钱。 “我算了算咱们成本大概花了23块钱，再加上我和三嫂写字儿的人工总得算三十多块钱吧。看样子咱们应该挣了五六十。” 冯振刚一听这话，心里一震，这才一天就挣了五六十。 “哎呀妈呀！怎么挣这么多？” 说出大家心声的是刘翠花。 “明天还会更多，越往后人们越要买对联和福字！四哥，你赶紧去小卖部多买点红纸墨汁儿回来。 我和三嫂连夜干，咱们今天晚上多弄点儿。明天可以多卖点。反正离过年还有五六天。” 冯慧珍扬了扬手里的钞票说道。 “这回我要给我的外甥们包个大红包。” 刘翠花急忙掏出兜里的钱塞到冯志祥的手里。 “老四，快去，快去。” 冯慧珍压着刘翠花的手。 “娘，这个钱你不能掏，我们卖对联已经有了本钱。哪能让你贴本钱？” 从那一堆钱里抽出了四十块钱。 “哥就要麻烦你跑腿儿，到时候咱们见者有份儿，这个生意是咱们一家在一块儿做的。到时候每个人都按功劳分钱。” 冯志祥一听，笑呵呵地答应一声，“好嘞。” 冯慧茹望着妹妹问道。 “慧珍，真的这么挣钱？” “姐，你自己亲眼见到的，你还问我？难不成我还能自己从兜里掏钱出来贴？再说了今天做买卖的火爆场面，你又不是没见到。那可是真金白银。” 一时之间两口子都不说话了，陷入了沉思，谁也不知道他们在想什么。 冯慧珍知道两口子的观念大概是今天受到了冲击。 让他们慢慢地体会一下，显然在这一场最新的家庭变革当中，二姐和姐夫是最先接受这件事的。 反而是自己心目中认为开明又和善的大哥是接受能力最差的。 不过没关系，很多事情都有一个过程。 她相信大哥很快能扭转过来。 ………… 姚雅丽抱着孩子跟在丈夫的身后进了屋，看到丈夫黑着脸坐在炕沿旁边的凳子上，一个人在那里卷烟卷。 “你这是怎么了？全家都高高兴兴，就你一个人撑着脸，你这不是坏了大家的兴致。有什么事儿不能说出来，大家都是一家子。” 姚雅丽嫁给了丈夫，在这个家里感受到了从来没有的温暖。 婆婆从来没有刁难过他们嫁进门的两个儿媳妇儿，她和妹妹成为了妯娌，丈夫又体贴温柔。 最重要的是本来被判了死刑，不可能生孩子的自己居然生了一对双胞胎。 只觉得自己此生圆满。 当然没有想到两个人居然会有失业的一天，可是车到山前必有路，遇到了难题慢慢解决。 但是丈夫今天的行为和态度让他觉得微微有些不满，小妹刚刚回来。 一家人都欢欢喜喜，当大哥的摆出这副架势让人心里会不舒服。 “我怎么了？你还问我怎么，你说我怎么？我这辈子就没这么丢人过。被那么多同事问我，我为什么在这里？ 做生意那就丢人现眼，你看看被那么多人围观，还跟人家讨价还价。我真的是丢不起那个脸。 我不知道妹妹是怎么想的，明明回来好好过个年，干啥非要折腾做这个生意。咱家又不是吃不起饭。” “你小声一点儿，什么叫丢人现眼？妹妹高兴，你就让妹妹干呗。也不过就是几天的时间。慧珍这都几年了才回来，这么几天的功夫，你就不能和和气气的。 再说我可没觉得妹妹丢人现眼，凭自己的双手吃饭，有什么可丢人现眼的。 咱出去买东西，难道不跟人家卖东西的讨价还价，直接就那么掏钱？妹妹做的事情我没看出来不对。” 姚雅丽结婚的事情上是得了小姑子的好，在心里也一直把小姑子当成很重要的亲人。 第506章 不同的观念 “反正我就是觉得丢人现眼，大街上那人来人往的，一个大姑娘抛头露面的像什么话？” 冯志强今天被那么多来来往往的厂子里的同事看到自己这一出，觉得特别丢脸。 “反正我告诉你这个话别再说，小心咱妈收拾你。大家都在隔壁，高高兴兴的，你听隔壁传来的笑声。你说你一个人摆着一个脸像什么话？” 姚雅丽没办法说丈夫不对，只能说每个人的观念不同。 她可以容忍小姑子，大概是她所处的位置，愿意包容小姑子。 可是冯志强身为大哥，可能更多的是身为家里长子的责任。 不希望弟弟妹妹走歪路。 当然不能怪冯志强，在这个年代人们已经长期接受不能搞投机倒把私人经营的观念。 猛然一下做生意在所有人的眼中都接受不了。 在所有人的眼中搞个体经营，那就是歪门邪道。 正经人都应该去单位里有一份儿体体面面的正式工作。 不能拿后世的眼光来看待这个年代。 姚雅丽好说歹说把丈夫劝得从屋里出来，来到隔壁却看到了热火朝天的一幕。 整个炕上已经把其余两个屋子里的炕桌对在一起，剪纸的剪纸，写字的写字。 姚亚萍和冯慧珍两个人在那里挥毫泼墨。 其他人都加入了这一场对联的工作。 看到他俩过来，手里拿着剪刀在那里剪窗花的刘翠花笑着招呼自己儿媳妇儿，大儿媳妇儿手巧。 “把孩子给老大来，老大媳妇儿过来帮娘找窗花。慧珍说光卖对联和福字有点单调，剪点窗花肯定生意很好。 剪了窗花儿卖的钱可都算咱们两个的。” 冯志强一听这话，气哼哼地一把抱过孩子。 “娘，您怎么也钻到钱眼儿里？这钱是咱们家能挣的吗？您就不怕以后惹来了祸事？” “我不怕，我有啥怕的呀？我一个老太太他们还能把我咋！村里人绝对不会做这种丧良心的事情。再说就这么几天过完年谁家还买对联啊？” 刘翠花直接把儿子怼回去。 最重要的是一天就能赚五六十块钱，明天要是多卖点儿就能赚七八十。 这可是了不得的一笔钱。 要是年前这几天天天的能挣这么多，光是年前五六天就能挣好几百块钱。 刘翠花反倒不在意那些事情。 冯志强只好抱着孩子生着闷气出了门。 姚雅丽被婆婆拉去剪窗花。 当天晚上冯志强是真的不搭理一家人。 睡觉的时候，自己媳妇儿才回来。 听到媳妇儿脱衣服上炕，嘴里嘟嘟囔囔地数落。 “也不知道你们穷折腾什么，好像能挣多少钱似的。那三瓜两枣也值得一家子跟着没黑夜没白天的。” 冯志强心里认定了这生意挣不了几个钱。 今天是他哄着两个孩子睡的，心里到现在还窝着火，本来失业还不知道以后该怎么办。 他一直琢磨着，要不然过一段时间想办法找找厂里的领导。 送点礼，看能不能说得上话，重新回厂里去上班。 可是谁知道家里有这么多糟心事儿。 感觉被子股冷风进来，妻子柔软温暖的身体挤了进来。 “哪是三瓜两枣？你猜猜今天咱们卖了多少钱？” 姚雅丽当然知道丈夫对这个生意的各种看不惯。 她一开始也觉得这是不务正业，可是等到听说卖了这么多钱的时候，也是吓了一跳。 “还能卖多少钱啊？不就是十几二十块钱。” 冯志强一点儿都没计算。 主要昨天做对联的时候，他根本就没参与，也不知道做了多少副对联，更不知道具体卖了多少钱。 “妈可是说了今天对联儿卖了一百多块钱，除去成本之外，起码赚了五六十。” “那倒是赚了不少。” 冯志强一听这话倒是有些意外，可是意外之后就是释然。 卖对联儿一年也就这么几天，平日里人们根本用不着。 “我倒是觉得这做生意也算是个出路。” 姚雅丽靠在丈夫的怀里，说了句心里话。 冯志强伸手把妻子往怀里揽个懒，把妻子身边的被子掖紧，别让冷风进来。 “什么出路呀？你又不是不知道对联的生意，一年就这么几天。其他的生意哪有那么好做的？ 你别看着挣钱，这一年几天挣的钱能够一家子一年的开销吗？我跟你说，你可别跟着他们一块儿瞎掺和。咱可不在这生意上动什么歪脑筋，这可不是咱俩应该干的事儿。” 姚雅丽想要说出口的话，硬生生的咽了回去，在家里她一向是听丈夫的。 冯志强是个踏实老实的人，从来不会干出格的事情。 “行，我听你的，那咱们以后怎么办？” 隐隐还是有些担心。 “别担心，马上要过年，就算要找人现在也说不上话，咱们先安心过了年，咱们俩手头还攒着一笔钱，等过完年想办法回去到厂子里找找上面的领导。 该送礼送礼，只要能回厂子里，送点儿礼怕啥？” 姚雅丽点点头，自己一辈子都在纺织厂里工作，到了外面还真不会干其他的。 “行，那我听你的。” 两口子的话题终结。 而睡在冯慧珍身旁的冯慧茹这会支着脑袋和妹妹在那里聊天。 今天白天的那些经历让她感觉又新奇，又兴奋又害怕。 可是知道挣了那么多钱的时候，冯慧茹的眼前仿佛打开了一个新世界。 她第一次知道做生意也可以赚这么多的钱。 今天下午干活儿的时候，数冯慧茹积极主动，因为心里有了一个小小的念头。 “慧珍，你说要是我和你姐夫也做个小生意怎么样？” 自己男人没有正式工作，靠她一个人养家非常辛苦。 看着孩子那么瘦弱。 从昨天回到家，这孩子在家里嘴就没停过。 其实他们当父母的心里也很难受，要不是自家条件不允许，不至于把孩子饿成这个样子。 看看大哥家的双胞胎，再看看三弟家的狗蛋儿，总之数自家的孩子最瘦弱。 还不都是没钱闹的。 就算自己能回厂里去上班，一个人挣的钱终究还是不够养活一家子。 自己丈夫一个大男人在家里照顾孩子糊纸盒子为生，虽然丈夫从来没说过什么。 可是她知道丈夫心里也难受。 外面的人虽然当着他们两口子不说什么，背后说三道四的还少啊。 动不动就说自家男人吃软饭。 要是现在有一个出路的话，说不准以后能改变这个现状。 一开始冯慧茹觉得没了工作像是天塌，可是现在觉得仿佛是老天爷给他们指了一条路。 第507章 各家心思 “姐，你也觉得做生意有前途吧？其实我这一次回来见到姐夫的时候跟姐夫商量过，姐夫一个大男人常年在家里带孩子也不是回事儿。 不是说我看不起姐夫，是觉得姐夫自己心里会难受，时间长了心里还是会憋屈，有怨言。 我鼓励姐夫出去做个生意，没想到紧接着你们这边就下岗。” 冯慧珍完全没有想到在她心目中寄予厚望的大哥对于这件事非常抵触。 反而是在她心里那个柔弱没什么主见的二姐却有了这样的心思。 看来有时候人不能用自己固定的观念去猜测别人。 “你说的道理我也知道，可是以前我们俩还真没这个主意。主要是觉得做生意有些丢人现眼，被邻居们看到自己面子上下不去。 也怕被人说三道四。 再说总觉得做生意太难，挣不来那个钱，只不过是挣点儿三瓜两枣的。 可是今天看了你做对联儿的生意，我忽然觉得好像有前途。” 冯慧茹悄声地和妹妹在那里耳语，刘翠花躺在一边儿搂着自家的外孙元宝睡着，听着姐妹俩说话，她心里也感觉到很安稳。 再难的日子都会过去的。 “姐，你能有这个想法就好，可以行动起来，过完年厂里下岗肯定会给你们一笔钱，用这笔钱做资金，做点儿生意是真的不错。 我实话跟你说，我们省城那边已经下达了文件以后改革开放发展经济，鼓励个人经营，这是时尚潮流。 恐怕以后做生意的人会数不胜数。你没听说过一句话，早起的鸟儿有虫吃，你们要是做得早，说不准将来发展得会很好。 晚了就只能跟着大家喝口汤。” 冯慧珍直接把政策推了出来，过完年之后没多久就会推行新的政策。 她只不过提前说了罢了。 “你要这么说的话，那我更是吃了定心丸儿，就是我有点儿发愁。 对联的生意做几天可以，一年到头总不能靠对联生意吃饭。 就是不知道能做点啥，我和你姐夫真是啥也不懂。” 冯慧茹反倒是虚心对妹妹求教，她知道妹妹在外面见多识广。 而且妹妹最先开始弄个人承包，肯定比他们有经验。 “姐，你们要是想省事儿点儿呢就去进货，比如说袜子，衣服，小饰品之类的都是人们平常需要又用得上的东西。 这些东西要去南方进货，听说有一个乌城，那里有不少的小作坊。 人们早就已经提前开始做生意，那里的人即使是政策不允许的年代，偷偷摸摸的也做。” “可是我怕我这眼光不行。” 冯慧茹微微有些为难，一开始是在村儿里种地，后来到了厂里工作。 虽然说跟着母亲去看过妹妹，可是那个地方也就是住了几天的功夫。 猛然一听要去外地，心里都在打战。 自己男人就更不用说了，两口子半斤对八两，谁都没有见识过外面。 冯振刚甚至还不如冯慧茹多了一个见多识广的妹妹，还能知道外面的世界。 起码冯慧珍还时不时给家里写信，会告诉他们在外面的事情，而且还会告诉他们自己做生意上的一些事情。 “姐别怕，人的眼光都是培养出来的，你要是害怕的话，这样等过完年我从上京回来之后，我亲自陪你和姐夫走一趟。 等第一趟你们摸熟了路以后，你们就不会发愁。” 冯慧珍很愿意帮姐姐和姐夫站稳脚跟，家里必须有第一个闯出去的。 大哥虽然不同意，可是只要姐姐和姐夫愿意尝试，她会先让他们迈出这一步。 看到别人致富，家里有钱，不相信大哥，大嫂不动心。 况且这是自己的哥哥姐姐。 无论花多少的心力，冯慧珍也愿意帮他们。 冯慧茹听了这话，有些为难。 “你承包的饭店那里还忙得很，你每次写信来都忙得起早贪黑的。姐姐没有帮上你的忙，反而还要拖累你，这说不过去。” “二姐，咱们是姐妹。无论我跟你们有没有血缘关系，骨子里咱们都是从小长到大，一家人一样亲近的人。 你要是跟我这么客气，我可就生气，我是你妹妹，你是我姐姐，遇到了困难自然应该互相帮忙。 姐，如果有一天我在生意上遇到了难事儿，难道你就不出手帮我？” 冯慧茹急忙摇摇头。 “你遇到了困难，姐当然会帮你，你说我妹妹。” 这话一说完，冯慧珍冲着姐姐笑出声音，两人急忙捂住嘴，生怕吵着旁边的孩子和刘翠花。 “姐，我帮你也是应该的。我们是一家人，不说两家话。行了，咱们这几天安安心心地把对联的生意搞好，给孩子们挣个大红包。” 冯慧珍伸手把靠在她这边墙根儿上的灯绳拉掉。 屋子里黑了下来，冯慧茹默默地躺进被窝儿里，心里火热。 不应该跟妹妹计较。 妹妹说得对，她们是亲姐妹。什么白家跟他们没有关系，他们永远都是亲姐妹。 无论到什么时候，冯慧珍都是自己的妹妹。 ………… 冯志强和自己媳妇儿在屋里，也正说悄悄话。 “媳妇儿，我瞅着妹妹做的生意还不错。” 冯志强是个头脑灵活，什么新鲜事物都很容易接受的人。 姚亚萍笑着拧了一下他的胳膊，疼得冯志强嘶地吸了一口气。 “疼，疼疼。” “你别每件事都三分钟热度，妹妹做生意是件好事儿，可是你想一想咱们两个说好了要搞养殖这也是做生意。 你将来做好了不次于妹妹做生意。不要东一榔头，西一锤子。” 姚亚平有自己的主意，她是搞防疫检验。 而且对于动物的养殖方面很有心得，学的就是这个专业。 人不能什么地方都想拿到好处。 冯志强又勤劳能干，人缘又好，两个人其实搞养殖场正好符合他们的专业和能力。 冯志强笑着挤到媳妇儿身边。 “媳妇儿，我也就是说一说看到妹妹做生意，忽然之间觉得热血沸腾，原来做生意是这样的。” 一边动手动脚，一边说着自己的心里话。 姚亚萍没挣脱开丈夫的手。 “你轻一点儿，别吵醒孩子。” “媳妇儿，咱们再生个闺女吧。给狗蛋儿生个妹妹。” “你真是想一出来一出……你……” “嘘，声音小一点，儿媳妇儿别让他们听见。” 第508章 培养做生意能力 第二天刘翠花不用去赶大集，可是冯慧茹和冯振刚专门陪着冯慧珍去出摊。 今天一大早，冯志强死活不愿意再跟妹妹去集上去。 冯慧珍也知道这个事情不是一下子就能办成的，扭转哥哥的观念也需要时间。 她带着姐姐，姐夫还有老四一块儿去出大集。 冯慧茹和冯振刚两口子有了心思，自然非常殷勤地跟着妹妹忙前忙后，也是为了给自己积累以后做生意的经验。 今天到了集上还是原来的地方，主要门口的地方没人占这个地方。 还是把塑料布一铺，把所有的对联，福字，窗花往上一摆，立刻就有人围了过来打听。 “姑娘，这对联咋卖？” “哎呀，姑娘，你可算来了。我是专门为了买对联儿来的，你昨天可是答应送个福字儿。” “送送送，肯定说话算数。” “哎呀，姑娘。你送他福字儿，可是不能不送我福字儿，你要送福字儿，我家对联儿就在你这儿买。” “行，六毛钱一副对联，您要几付？” 他们一边摆摊一边应付围拢上来的客人。 有冯慧珍的故意培养，冯慧茹和冯振刚两个人已经可以由刚开始的羞涩只能答几句话，到后来应付自如地和对方讨价还价。 “同志这对联真不能便宜，你问问去别人家一个福字儿还有两毛钱呢。” “我们家这福字儿可是白送。” “你要是买得多，我们可以稍微便宜个一点。” “八副啊！这样吧，八副我算你5毛5一副。还送你三个福字儿。” 看着姐姐和姐夫已经能够熟练地应付顾客，甚至非常会讨价还价。 冯慧珍欣慰地笑了。 不是为了挣一点点钱，目的就是让他们看到做生意并不难。 很快就忙得脚不沾地，昨天花了一个小时，今天还是花了一个小时，全都卖光了。 四个人都出了一身的汗，大集上人太多，他们被围起来，刚才的感觉颇有点儿水泄不通。 这么快又买完了，冯慧茹有点儿遗憾地叹口气，一边收拾塑料布一边说道。 “慧珍，咱们写的对联儿还是少了一点儿，要不然干脆今天多写点儿。” 冯慧珍笑着说， “姐，今天已经腊月二十六。也就是只有三天的事情，咱们腊月三十儿就不出摊儿，干脆今天一次把红纸和墨水儿买够，就在大集上买吧。” 四个人在集上转了一圈儿，买到了厚厚的一大摞红纸，还有墨汁。 冯慧珍又想了一下，这都腊月二十六，家里的年货肯定得准备起来。 干脆从明天开始她就不出摊，让姐姐，姐夫正式接手。 这是培养他们独立做生意的能力。 再加上四哥帮忙，实在不行让三哥两口子也跟上帮忙。 最重要的是得拉上大嫂。 有三嫂在，大嫂不可能不来帮忙，大哥的观念扭转不过来，先做大嫂的工作。 起码让大嫂先见识见识，做生意没有想象中那么难。 想到了这些，当天回了家，她继续和姚亚萍写对联，写福字，这一次两个人一直熬到晚上10点，才算是把这些对联，福字全都写完。 当然冯慧珍说得清楚，他们要是有本事一天把这卖了。 他们后面就不做生意。 也该好好休息休息，这让大家一块儿好好过个年。 第二天是冯慧茹他们几个人出摊，冯慧珍留在家里帮母亲准备年货。 老话说得好。 小孩儿，小孩儿，你别馋，过了腊八就是年。 本来腊月二十六就应该杀猪，可是他们家的猪年前就已经杀了。 冯慧珍起了个大早起来就开始剁猪肉馅。 今天准备炸丸子，炸豆腐，炸鱼，炸酥肉，还要做红烧肉。 在他们这边村子里过年的时候准备很多吃的东西，基本上正月里就不怎么开灶做繁杂的东西。 腊月二十九他们会蒸馒头，豆包，和过年上供的花馍。 刘翠花和女儿在厨房里忙活。 有点儿埋怨地说道，“你说你可倒好。你把你大嫂三嫂都撵去摆摊子了。自己留在家里干重活。” 倒不是刘翠花儿对儿媳妇儿不好，可是到底心疼女儿，多过心疼儿媳妇儿。 “妈，您放心，我做饭的手艺，我大嫂和三嫂家一块儿也撵不上。您就在一旁给我打打下手，其他的用不着您。” 冯慧珍还真不是夸海口，她一个人就能把这些事情都做了，要不是她妈非担心自己累着。 她可真不用母亲在厨房里帮自己。 一边干活儿一边有点儿担心江磊，她从县里回来这好几天，江磊那边都没有动静。 也不知道江磊那边到底怎么样？ 一想起路上那一对中年男子和三个孩子的经历可想而知，这一家子比较难缠，两个小姑娘是无辜的，可是那一对夫妻好好的男人死在别人家。 恐怕这个事儿不能善了。 冯家的确是遇到了大事儿。 魏金虎的遗体还放在医院的太平间。 这两天他们家可不太行。 方怡那在他们家哭的是死去活来，口口声声说的是人在他们家没了，他们家得负责任。 这就有点胡搅蛮缠，当时事情发生的时候是个什么状况，他们又不是不知道。 是魏大宝把魏金虎推倒在地，才出了这么严重的事情。 可是方怡现在为了护儿子，居然颠倒黑白。 等到魏家的老两口赶到的时候，这才知道什么叫真正的滚刀肉和耍无赖。 这两位在医院里看到了儿子的遗体之后，那是就地打滚儿。 哭天抢地根本就不起来。 好说歹说，总算是把他们劝回了家，而且遗体的事情总得处理，不能一直放在医院的太平间。 大过年遇到了这种事情，冯家也是晦气得够呛。 老两口儿打定了主意，要冯家给他们一笔赔偿款。 狮子大开口，直接要了两千块钱。 冯厂长两口子差一点儿鼻子没气歪了。 没见过这么不讲理的人。 后来还是江磊直接开口说要钱没有，他们可以直接去派出所报案，让派出所调查一下，到底魏金虎是怎么死的？ 他们该不该负这个责任？ 一听这话，老两口和方怡才消停，一进派出所，自家儿子把他爸弄伤的事情肯定得露馅。 这种事情说出去对儿子的将来不好。 这三口人总算是改了口，他们决定带着魏金虎的遗体回老家去安葬。 这就需要冯厂长他们安排，能不能找辆车送他们回去。 冯厂长早就想赶紧把这家人打发走，二话没说找了厂里的车，才总算是把这一家人都送走。 这么来来回回，一折腾就已经到了腊月三十。 江磊琢磨着大年初一要去未来丈母娘家过礼。 舅舅即使疲惫，可是依然打起精神，和舅妈准备了厚礼，准备大年初一去拜访未来的亲家。 这可是关系到自己外甥将来的终身大事。 第509章 年夜饭 大年三十冯家是热热闹闹。 昨天他们就已经收摊儿不卖对联。 这几天出摊儿做生意都是冯慧茹带着家里的几个人帮忙搭手干的。 两口子这两天还真的卖对联儿，卖出了一点儿心得，对于做生意上面已经少了陌生，越发的圆滑起来。 这几天冯慧珍虽然不在，可是真是锻炼了不少人。 连姚雅丽看着每天的生意这么好，心里也热得很。 两口子从结婚到现在手头就没富裕过，虽然他们是双职工，挣的钱不少。 可是到底他们结婚没多久，两个人就有了孩子，生了孩子，他们养的又是一对儿双胞胎。 比平常的父母用得更多。 姚雅丽奶不够，两个孩子自小就得吃奶粉。 再加上双胞胎更费精力，每一样东西都得多准备一份儿。 自从姚雅丽生了孩子，大半年的时间都没能去上班儿。 工资自然不能拿那么多。 等到她能上班儿，两个孩子又得送到托儿所去。 总之花了不少钱。 再加上孩子送到托儿所之后，三天一小病，五天一大病。 手头根本没有富裕的时候。 这几天做生意连姚雅丽自己心里都眼热得不行。 她也知道丈夫是一个踏实又负责任的人，可是就是因为这份踏实也有他自己的固执。 她只能旁敲侧击地顺带嘴儿说一说这几天做生意的事情。 可是一看到丈夫不耐烦地皱起眉，只能住口。 今天晚上大年三十，冯慧珍可是做了一大桌子饭菜。今年算是他们正式的团圆年，而且家里还多了四个小不点。 这两天连原本走路还不太稳当的元宝，现在也能跟着哥哥姐姐们在院子里疯跑。 家里充斥着欢欣鼓舞的气氛。 一大桌子饭菜上桌。 院子里点起了红色的大灯笼。 村儿里已经接了电线，远远地看上去倒是很有过节的喜庆气氛。 冯志强和冯志远贴完对联儿，这会儿笑嘻嘻地进了门，把笤帚和浆糊的碗搁在了灶房里。 两个人一边洗手一边说道。 “娘都弄好了，一会儿我带几个小的去放一串鞭炮，再放两个二踢脚。也祝咱们来年红红火火。” 刘翠花笑着招呼几个小的进屋。 “你们放炮的时候小心，这四个还小呢，什么都不懂，万一不小心绷着那可了不得。” 一边哄着四个小的上炕上去玩。 狗蛋儿却不肯。 转悠在他爹的身边，死死地拽着他爹的衣襟就是不撒手， “奶奶，我要跟我爹放炮，我要跟我爹放炮。” 冯志远只好跟刘翠花说， “娘，你就由着他吧，你放心，我和弟弟肯定看着四个小的，不能不能让他们乱来。” 刘翠花看着在那里用央求的小眼神儿望着自己的孙子。 只好点头答应。 “行，那就由着你们，这是过年，一年就这么一次。你们可得听话，要不然奶奶一会儿就得把你们拘在屋里。” 故意板着脸吓唬四个小的。 四个小的一听，立刻欢呼起来。 呼啦啦四个人扑了上来，紧紧地抱着刘翠花的腿。 “奶奶，我们听话！” “姥姥，我们听话。” 把刘翠花逗乐了。 鞭炮放完，一家人欢欢喜喜地围坐在桌前。 年夜饭从来没有这么丰盛过。 香酥鸡，红烧鱼外加八个蒸碗，蒸碗是他们这里的特色菜。 还有四个凉拌的菜。 天太冷也不好做什么丰盛的菜，自家做的皮冻，再加上凉拌的豆芽粉丝，松花蛋，还有一碟子洋葱拌木耳。 就这一桌子也依然是满满当当。 冯慧珍取出了一瓶茅台酒，这可是从空间里拿出来的。 “妈，今年咱们一家团圆，得好好地喝一杯。” 刘翠花肉疼的看着那瓶茅台酒，她见过！ 别人送礼的时候看到过。 听说大老贵，她可不舍得买。 她知道闺女回来的时候拿了不少东西，可是到底还是有点心疼。 喝就喝吧，闺女难得回来一次，他们也算是团圆年。 冯慧珍亲自给每个人的酒杯里倒上了酒，好奇的小元宝探头探脑地扯着母亲的衣襟，指了指酒杯。 那意思自然是他想尝一口。 把冯慧茹逗得乐得不行。 “傻小子，这个东西你可不能喝。” 一家人举杯。 “祝母亲身体健康，安安康康等着享我们儿女孝顺的福气；祝哥哥姐姐来年事业顺利，更上一层楼；祝嫂子能再给我们冯家添丁进口；祝我的侄子，外甥，外甥女儿一个一个都健健康康，平平安安，快快乐乐的长大。” 冯慧珍一饮而尽，这是她重生以来最高兴的一次。 家族的兴旺让人能够感觉到那种喜悦。 这是她上辈子怎么也想不到的事情。 其他人也一饮而尽。 “慧珍，赶紧吃两口菜。” 刘翠花心疼女儿，从早到晚都一直在那里忙活，中午饭都忙得没吃，到现在还空着肚子。 “妈，您别担心。今天咱们过节我心里高兴，尤其是今年过节能跟大家在一起。 跟哥哥，姐姐，跟嫂子姐夫还有母亲在一起，我心里也特别高兴。” “妈，你不知道这些年我有多么想你们，我舍不得你们。现在知道你们能过得这么好，我心里真的很高兴，很安慰。” 冯慧珍这一番话说的是上辈子可惜所有人都听不明白。 “傻孩子，妈知道这些年你一个人在外面不容易，肯定每年过年的时候想家。妈也想你。” 刘翠花高兴地抹着眼泪，孩子们能全都守在身边。 也不枉费自己这些年辛辛苦苦把他们拉扯大。 “娘，这么高兴的日子，咱们应该高高兴兴，年年都这么红红火火。您可别哭。” 冯慧珍给母亲擦去了泪水。 冯志强也举杯给母亲敬酒。 “娘，这些年您不容易，妹妹也不容易。咱们家能有今天我这个当大哥的没尽到多少责任，反而还占了妹妹的光。现在我和老二，老三都已经成家立业，以后您再也不用为我们担心。 您老只要在家里好好的养好身体，就是我们儿女的福气。” 冯志强心里愧疚，他作为老大没在家里起到任何的带头作用，更没成为家里的顶梁柱。 第510章 发红包 姐妹几个守了半天夜，但是冯慧珍最后还是熬不住老老实实躺着睡觉去。 第二天一大早是被鞭炮声把大家吵醒了。 洗脸刷牙，收拾好吃完了热腾腾的饺子。 四个小不点已经在父母的牵引之下来到了正屋里给刘翠花磕头拜年。 四个垫子摆在面前，小不点穿着新衣服摇摇晃晃地跪在垫子上，非常规规矩矩地给刘翠花磕头。 刘翠花笑得眼睛都眯成了一条缝儿，急忙招呼他们。 “快起来，快起来！拜年行个礼就行，干啥还让孩子磕头啊？孩子还这么小，你瞅瞅元宝，差一点儿就要滚过来。” 大家一听这话都瞅向了元宝，果不其然，这小家伙儿这几天在姥姥家吃得太好，整个长圆了一圈。 这阵儿跟个小元宝一样，在垫子上有模有样地学着哥哥姐姐的样子在那里磕头，可是他一磕头就身子不由的晃一晃。 眼瞅着真要像元宝一样滚过来。 一屋子的人都被逗得哈哈大笑起来。 刘翠花从怀里掏出了四个红包给一个孩子，手里塞了一个红包，立刻引来了孩子们欢呼声。 一个一个把自己的红包塞在了自己的口袋里，元宝拿着红包左摸右摸，他的身上都没有兜儿。 只好眼巴巴地拿着红包跑到了母亲跟前。 “娘，娘，给我收起来。” 冯慧茹笑着亲了元宝一口，把红包放兜儿里，拍了拍兜儿跟元宝保证。 “娘给你保存。” 冯慧珍在一边儿笑着拍手说， “来来来，给姥姥拜完年，该给小姨和姑姑拜年。小姨姑姑可是今年第一次在家过年，你们赶紧也过来给我磕头。有红包大红包。” 一听这话，四个小不点儿立马自己抱着垫子蹬蹬蹬跑到了冯慧珍的面前。 放好垫子，四个人这回直接跪下就磕头。 “小姨过年好！” “姑姑过年好。” 冯慧珍从怀里掏出了四个红包。 几个大人看到红包不由得哑然，因为那红包的厚度明显厚多了。 冯志强刚想张嘴说什么，却被妹妹一把拉住了哥哥的手。 “哥，大过年的别说扫兴的话，慧珍难得回来过一次年。这是她的一番心意，这笔钱又不是慧珍从兜里拿出来的。 是这几天卖对联儿的的。 大家就图个高兴。” 冯慧茹生怕大哥说出什么扫兴的话。 冯志强张了张嘴，最终闭上了自己这个当大哥的本来应该做这件事可是让妹妹做了。 要是再挑三拣四地说一些事情，的确是招人厌烦。 可是心里就是有些酸楚。 四个小家伙捧着红包立刻元宝就发现了不对。 “娘，娘，这个红包好厚啊，里面装的是什么？” 另外三个小家伙也发现了狗蛋儿已经打开了红包，伸手从里面拿出了厚厚的一摞钱。 努力地想要数清楚，但是显然三个人数数的能力加在一块儿也数不清楚。 红包里的钱一下子就掉了一地，犹如天女散花。 “哎呀，我的钱掉了，姑姑，姑姑，我的钱掉了。” 狗蛋急得在原地跳脚，蹲下身子去捡那些散开的钱。 其他三个小兄弟也帮他去捡。 冯志远和姚雅萍一脸的不赞同。 “慧珍你怎么能真给孩子这么多钱？他们万一一会儿出去玩，把这钱丢了怎么办？” 冯慧珍笑了。 “我可是当小姨和姑姑的，当长辈的，可不能说话不算数，说好了这几天对联挣的钱给孩子们当压岁钱，包个大红包。 这一个包儿里钱都是装的一样的，咱们不偏不倚。外甥和侄子是拿一样的钱，一个包里有130块钱。” 这回各家的家长都开始翻白眼儿，不用冯志强说话，连冯慧茹都忍不住。 “元宝把红包给妈妈，妈妈替你保管。” 这也太危险。 小屁孩儿兜里揣了一百多块钱，光是想一想一会儿他们出去玩的时候，万一掉在哪里。简直能吓死个人。 家里几个大人立马都不安起来。 元宝一听他妈这么说，反而捏紧了手里的红包，愣愣地望着冯慧茹。 “娘，你不会是不给我的红包吧？” 冯慧珍在一旁哈哈大笑，一把搂过了元宝，狠狠地在脸上亲了一口。 “乖元宝，你咋一口气能说这么长一串话？” 冯慧茹一听这话，也不由得被逗乐了，又气又开心。 儿子一岁多，说话正是说得不清楚的时候，居然能说这么一长串话，连她也没有想到。 “姑，我把红包给你。” 小元宝开心地搂着姑姑，把手里的红包硬是塞到了冯慧珍的手里。 一脸认真的模样把大家都逗乐了。 冯慧珍笑得更是开心，搂紧了小元宝，又给了他两口。 “哎呦，我的天呀，我家元宝可真乖，你这么疼姑姑呀。” “好，姑姑给你保存红包，等你长大了全都给你。” 元宝看着姑姑接过去红包，立刻开心地拍着小手说道。 “姑姑好！” 狗蛋儿一看不乐意了，一下子窜了过来，把手里的红包也塞到了冯慧珍的手里。 “姑，我的红包也给你，姑，等我长大了，红包你不用给我，这些红包都给姑姑花。” 这话说得好大气。 冯慧珍亲了一口狗蛋儿。 “哎呦！我的亲侄子，你可真孝顺。你全都给姑花了，你不心疼啊？” 狗蛋儿昂着小胸脯，挺着小脑袋，拍着胸脯说道。 “姑，我不心疼。我爹说了，他和娘要好好干活挣钱，攒钱给姑准备嫁妆呢。我的钱给姑当嫁妆。” 冯志远又气又恼，自己两口子私下的秘密全被这臭小子说出来。 “就你嘴多。” 狗蛋儿一看到老爹发怒，立刻吐了吐舌头，躲进了姑姑的怀里。 “姑，我爹凶我。” 冯慧珍抱着怀里的两个孩子笑开了花。 大哥家的一对双胞胎，一听这两个人也冲了上来。 “姑姑，我们的也给你，我们的也给你。” “给姑姑做嫁妆，给姑姑做嫁妆。” 这回连刘翠花儿都笑得弯了腰，捂着肚子说，“快快快！把这几个小的领出去。笑得我肚子都疼。” 大年初一的早上，大家迎来了一个开心万分的新年。 第511章 过年见面 刘翠花带着冯慧珍去队长家拜年。 女儿好不容易回来，自然要去村儿里显摆一下。 等母女俩拜年回来，还没走到院子，远远的就碰到冯志远一脸急色地喊道。 “娘，快回家，慧珍，江磊和他舅舅他们来了。” 冯慧珍吓了一跳。 她这两天还一直猜想江磊家里的事情处理得怎么样，也不知道江磊过年大年初几来。 但是完全没猜测到大年初一来。 因为大年初一一般是走亲戚，初二要回娘家，到初三，初四才能腾出时间来拜访各路亲戚。 这是他们这里的惯例，一般去别人家初三，初四才可能。 有的过了初五才去。 大年初一上门是他们万万没想到的。 刘翠花儿吓了一跳。 “你这个丫头。小江今天上门儿，你怎么不提前跟妈说一声？要是跟妈说一声，咱们还出去拜啥年呀？在家里等着人家。” 迈着腿急忙往家里跑，看到身后闺女还站在原地。 急匆匆地跑回来，拉着闺女就往回跑。 “你还傻站着干啥呀？还不赶紧回去。” 冯慧珍这才反应过来。 “妈，我也没想到他们来。” 母女两个进了院子，已经听到屋里的说话声。 “冯厂长，您稍等一下，先喝口茶水。这是慧珍带回来的茶叶，说是叫什么龙井。慧珍和我妈去队长家拜年马上就回来。” 一听就能听出来，这紧张的声音是冯志强的声音。 冯志强认识自家厂长，现在他在作陪。 刘翠花急忙拉了拉自己的衣角，又用手捋了捋头发才迈步掀开帘子进去。 “哎呦，小江啊，你们来也不提前打个招呼。” 江磊看到刘翠花急忙站起身笑着说道。 “伯母，这一次冒昧来访没有提前打招呼，家里的事情忙，一直没机会给你们打个电话。实在是有点冒昧。” 眼神有些急切地绕过了刘翠花，看到了挑帘子进来的冯慧珍。 眼睛立刻一亮，嘴角往上勾起，露出了许久不见的笑意。 刘翠花看到江磊的眼神，立刻笑了起来。 这孩子毫不掩饰对自己姑娘的稀罕。 这孩子是真心喜欢自己姑娘。 “冯厂长，冯伯母，江磊，过年好。” 冯厂长和妻子急忙站起身。 虽说两个人是干部，而且来到村里很明显有一种天然的高人一等。 可是这是自己外甥很中意的姑娘，她们自然不能摆谱。 “小冯，咱们可是老熟人，来来来，好久不见，这可是有好几年没见，你都长成一个大姑娘，居然出落得这么漂亮。” 冯厂长一直都记得这个让自己记忆深刻的临时工。 谁能想到有一天这个临时工会成为自己外甥媳妇儿。 可是冯厂长看到冯慧也真的是惊艳，完全没想到那个印象里又黑又瘦，毫不起眼儿的姑娘，有一天会长成这副样子。 皮肤变得白皙，而且身段窈窕，脸上带着灿烂的笑容。 那张脸只要是人一眼看去就很难记不住。 太漂亮了，再加上这姑娘很爱笑，一笑起来嘴角露出的浅浅梨涡。 更带了万种风情，谁遇见这姑娘都会很喜欢，是发自内心的喜欢。 这丫头似乎连笑容都能笑到人的心里去。 这是一种非常强烈的感染力，让人见第一面就很难有陌生人的生疏。 冯慧珍急忙上前。 这可是江磊的舅舅，舅妈。 冯厂长虽然是自己以前的老领导，可是现在将会成为她以后的亲戚。 “冯厂长，冯伯母，您可别这么说，这么一说的话，我该脸红了。” 冯舅母是第一次见到冯慧珍。 到底是未来的外甥媳妇，眼睛里带了审视的光芒，不过一看到冯慧珍就露出了欢喜之色。 当初婆婆来的时候，可是受了冯慧珍的恩惠。 喜欢冯慧珍喜欢的不得了。 她当时去外地出差没赶上。 这会儿看着眼前这么漂亮，又落落大方的姑娘，不由得欢喜得很。 伸手就拉住了冯慧珍。 “你这丫头长得可真好看，来来来，坐在这里让舅妈好好看一看。” 一边看一边扭过头对刘翠花说。 “妹子，你这闺女养得这么如花似玉，我太喜欢，要不然送给我的了？” 意有所指的一句话让刘翠花笑开了眼，两家人其实早就心知肚明。 既然对方这么说，刘翠花笑着说。 “她呀，就是讨债鬼。你要是真喜欢，那就送给你，赶紧领走。” 冯慧珍狠狠地一跺脚，“娘，有你这么当娘的吗？把自己亲闺女都送人。那我可不干，我就赖到您这里。” 嘴角一翘，脸上飞起两朵红云，眼神里带着盈盈的笑意。 一时之间，江磊都看呆了。 冯厂长哈哈大笑，伸手拍了一把江磊的肩头，这傻小子是真喜欢他媳妇。 “翠花妹子，我也不藏着掖着，今天第一上门是来拜个年，第二就是给我家这个傻小子来提一个亲。 你看看我家这傻小子，你还中意不中意？ 要是中意的话，干脆把你家姑娘许给我家这个大外甥。” 从知道冯慧珍居然是白家的姑娘开始，冯厂长就知道这门亲事应该算是铁板钉钉。 江家的老爷子对于这门亲事那是非常坚持，老一辈人的诺言是重于天。 再加上白家的人品，他们还是信得过的。 最重要的是，这件事里两个当事人人的年轻人都已经水到渠成，他们只不过是稍微推波助澜一下。 “中意！怎么能不中意呢？小江这个人长得又好，人品又好，难得遇到的小伙子。 我当初见小江的时候就说这样的小伙子，绝对是好女婿的料。不知道便宜了谁家闺女。 没成想能便宜我家闺女，我当然乐意。” 刘翠花笑着打量着江磊。 早就考察过小江，当初江干事就是围着自己闺女献殷勤。 那会儿还跟闺女开过玩笑。 不过那会儿没想着攀人家的高枝，可是谁曾想自家闺女的身世居然和江磊家里千丝万缕。 两个年轻人还有这样的缘分。 最终还是机缘巧合的落到了一个地方，终于是走到了一起。 这不是天赐姻缘是什么？ 屋子里传出的阵阵笑声让屋外的哥哥姐姐们终于算是松了口气，看来妹妹的婚事算是成了。 第512章 小两口独处 刘翠花留冯厂长两口子在这里吃午饭。 直接把自己闺女赶到了厨房，这也是为了显摆一下冯慧珍的厨艺。 让婆家人知道自家女儿那也是相当能干的，出得厅堂，入得厨房。 冯慧珍在厨房里忙着做饭，两个嫂子过去帮忙。 姚亚萍扯了扯姐姐的衣袖，朝着窗户那里努了努嘴。 姚雅丽探头看了一眼就看到江磊有点儿腼腆地站在门口没敢进来，显然是看到这里面有两个嫂子自己进来不合适。 姚雅丽端起面盆，“这屋子太冷了，我到隔壁屋去和面去。” “嫂子，隔壁那四个小子全在那里，你端面盆过去，不怕被他们祸害？” 冯慧珍正在切肉，头都没抬地回答道。 “他们敢？” 姚亚萍立刻端起自己正在摘的菜说道，“我去帮着大嫂监督那四个小的，他们要赶捣乱看我的厉害。” 冯慧珍哈哈大笑，“大嫂，三嫂，你们想偷懒不成？” 一扭头就看到姚雅萍临出门之前冲着她微微一笑，那笑意颇有点高深莫测。 “大过年的，还不让你嫂子偷个懒儿？” 说完这句话，两个人影都不见。 冯慧珍笑着摇摇头。 两个嫂子跟她还真不见外。 就在这时看到江磊挑开门帘走进来，冯慧珍恍然大悟，嫂子原来是在给他们俩腾地方。 “这里油烟这么重，你怎么进来了？快去那屋陪着舅舅，舅妈一块儿说话。” 江磊伸手挽起袖子蹲在了炉灶边，帮她往炉灶里添柴火。 “我帮你烧火，反正也没什么事儿干，舅舅，舅妈和伯母聊得真开心。我也插不上嘴，所以我就过来看看你。你这几天怎么样？想我了没有？” 最后那句话声音压低了，还像是做贼一样，眼睛往窗外瞟了瞟。 一张白面书生一般俊美的脸上居然布满了红晕。 冯慧珍哈哈大笑。 江磊脸更红了，耳朵根后面像是火烧着了一样。 “最近这几天家里出了好多事情，忙得很，我就顾不上给你打个电话。就这么冒冒失失来了。我可是很想你。” 他是真想冯慧珍。 “我也想你，我是惦记你最近忙家里的事情，恐怕顾不上。也不知道你舅舅家的事处理完了没有？ 那一家子咱们路上来的时候，一块儿来的，还能看不出来不是好相与的。” 冯慧珍柔声回答。 不知道为什么，大概是两个人这么多年一直在相依为命，她对于江磊非常依赖。 更多的可能是因为这是她生命中的第一个男人。 第一个让她付出感情，愿意去尝试走出来的男人。 第一个让她懂得什么叫做爱，什么叫做全心全意的付出。 江磊听到前面的话，不由的眼神里充满了喜悦的光芒。 不由自主地站起身，拉了拉冯慧珍的胳膊。 在冯慧珍一转头的瞬间凑过去，轻轻地在她的脸颊上亲了一口。 然后又和做贼一样，迅速坐回去。 “昨天终于打发他们回去。那一家早就是滚刀肉，变着花样想从舅舅家讹钱！就是苦了那两个小丫头，我可是看那爷爷奶奶和母亲对这两个丫头一点儿都不好。 不是打就是骂。尤其又碰到了那样一个小霸王，再长大点儿估计还得祸害两个姐姐。” 江磊赶紧转移话题。 在丈母娘家里做出格的事情，他还是头一回这么失控。 这些日子是真的特别想念冯慧珍。 看到冯慧珍就忍不住心里的所有蠢蠢欲动。 冯慧珍抿着嘴唇，脸上的触觉还是那么灼热。 江磊是个内敛的人，能做出这么大胆的一步，真的出乎意料。 刚才那番话的确有点欲盖弥彰的意味。 “你家的没少折腾你吧？那么好就打发走了？” 冯慧珍光是路上相处的那么短短十几个小时，就感觉到这两口子不是那么好相处的人，现在可是出了人命大事。 江磊想起那一家人也是摇头。 “我也是头一次见到居然有这样的人家什么叫为老不尊？什么叫死不要脸？最可惜的就是那两个丫头。我看着爷爷奶奶和亲妈对这两丫头完全不当人。” 江磊想到这几天发生的事情，实在是忍不住想要叹息。 “有时候没办法选择亲生父母也是一种很痛苦的事情。” 冯慧珍想起那两个丫头说这番话也有点苦涩。 她能帮这俩丫头的也仅仅是那天晚上的几个包子和茶叶蛋。 想也知道这两个丫头将来会有什么样的遭遇。 “好啦，大过年的就别叹气。准备什么时候走？我好提前定票。” 江磊恨不得现在就把冯慧珍带回家里，让爸妈见见冯慧珍。 好把他们的婚事定下来。 他想要娶媳妇儿进门，再也不用这样偷偷摸摸的。 冯慧珍想了想。 “初六吧！初六咱们走，我想早点儿回来，这边儿我还答应了姐姐，姐夫要陪他们去一趟南方。” “你去南方的话，饭店怎么办？” 江磊还以为自己能跟冯慧珍一起回省城。 这么一听，媳妇儿半路搞不好就把自己扔下了。 “饭店要过了正月十八才会开门。到时候我给师傅提前打个电话让他招呼职工开门就行。 反正正月里生意也不会好到什么程度，我应该最多月底就赶回去。” 这个年代的饭店可没有那么吃香，人们大多数过年准备了不少吃的。 整个正月里都基本很少出去买菜之类的。 这也是所有行业生意最惨淡的一个月。 有的食堂饭店，除非是要供应厂子里的工人，否则的话基本上都过完正月才开门。 “什么事儿这么要紧？非要去一趟南方。” 江磊不知道这几天冯家发生了什么大事，以至于冯慧珍非要去南方。 “哥哥，姐姐他们厂现在面临下岗破产的问题。姐姐想做生意，所以我陪他们趟一趟路，省得他们心里胆怯。” 这种事情瞒不了人。 尤其冯厂长就是挂面厂的厂长。 “其实我听舅舅说厂子里已经下岗了，第一部分人他本来是想把哥哥姐姐留一段时间。 可是考虑到厂子破产已经势在必行，他们一些干部也排上了名单。 这不过是第一批，年后紧接着就会有第二批，第三批谁也留不住。舅舅的意思是与其抱着得过且过的心理混这几个月还不如早点找出路。 连我舅舅这个厂长也待不住。” 这个消息江磊也听舅舅提起来过。 “是啊，与其让他们得过且过，还不如让他们早点面对现实。” 冯慧珍叹息，希望大哥能早点儿认清现实。 第513章 准备启程 天色将晚，他们才离开了冯家。 冯厂长坐在车上对外甥说道。 “小磊这一家子人品都不错，别看家里条件不如咱们，可是慧珍这孩子我瞅着真的不错，你可是要好好对待人家，不然的话就辜负了这一家子。” 江磊听了这话，脸上露出了笑容。 “舅舅，我知道我丈母娘他们都是好人。你放心，我自己千辛万苦求来的，媳妇儿肯定会对她好。” 得到了舅舅，舅妈的认可，也就是得到了家里一半人的支持。 从他爸上次的话里他就能听出他妈对于这门婚事可是非常有意见。 从小他妈就认定了白小薇这一点，自己也有点无可奈何。 这是他提前铺路。 “你能这么说，我就很欣慰，好过日子，看到你成家立业，舅舅也很高兴。” 冯厂长是看着江磊长大的，这孩子在他们家待的日子比在妹妹那里待的日子可久多了。 这孩子跟他们亲，看着这孩子和自己的亲生儿子没有区别。 “舅舅，这件事你跟我妈好好说说呗。我妈那个人你又不是不知道认死理！而且一门心思想认定白小薇。以我们家的条件，用不着非要讲什么门当户对的话。 慧珍，可是白家真正的女儿。” 冯厂长点点头，“你妈那个人啊，我知道。你放心，回去之后我就给你姥姥打电话，你姥姥可是特别稀罕冯慧珍。恨不得你现在立马娶一个外孙媳妇进门。 让你姥姥给你妈做思想工作，比我打电话强。” 这个妹妹对于母亲还是比较尊敬，而且也愿意听母亲讲道理。 冯慧珍和老太太的缘分还真的提前拿到冯家的入场券。 江磊终于放下心，在这个家里最德高望重的就是姥姥姥爷。 回去就订票。 买到了初六一大早的票，从这里去上京的话足足要18个小时。 还是冯厂长帮忙，两个人买到了卧铺。 与此同时，白家的气氛却不是那么和谐。 白鹏飞和妻子冯爱华知道女儿过年就会回来，所以提前把家里收拾得干干净净。 甚至还给冯慧珍特意准备好了一间房间。 选了一件非常宽敞而且向阳的南方房子，过年前就提前粉刷出来，晾得干干净净，里面准备了新的家具和新的被褥。 冯爱华生怕亲生女儿不喜欢，不知道亲生女儿的喜好。 几乎是什么花样的床单，枕巾都准备了一套。 每每夜晚看着照片上的冯慧珍，总是泪流满面，这孩子长得太像他们两口子，尤其是那双眼睛里的眼神。 坚毅勇敢，又带了很多说不出的故事。 刚刚20岁的姑娘有这样的眼神。 冯爱华心里又心疼又心痛。 这孩子得在外面吃了多少苦才会有这样的眼神。 恨不得把这辈子自己遗失的那份爱全都补偿给女儿。 甚至准备了不少的布料，就等着冯慧珍来了，给冯慧珍亲自做衣服。 这个年代的人们，无论是什么级别的人，大多数女人都会做衣服做鞋子。 冯爱华的手艺很好。 自从收拾好这一间房间，每一天冯爱华和白鹏飞两口子临睡之前都会到这个房间里看一看，冯爱华会每天收拾这间房间。 简直是一尘不染。 两个人现在跟老爷子住在一块，老爷子知道亲生孙女找回来，也是长吁短叹。 毕竟这孩子从小在外面受苦了。 白家的几个孩子都有意见。 白小薇现在工作了，虽然说大多数时间是在宿舍住。 可是很多时候都会回家来陪伴父母。 看到这一幕，总是神情有些落落寡欢。 白强国和白强民看到妹妹这幅样子，心里也是心疼得很，毕竟妹妹是和他们从小一起长大的。 两人心里难免对这个从来没见过面的亲生妹妹有了一些意见。 白强明还特意找母亲私下里谈了谈，希望他们两个人注意一下态度。 这样的话会让白小薇压力很大，心里也很难受。 还没有见到冯慧珍，两个哥哥对冯慧珍已经有了态度上的区别。 而二叔姑姑家的孩子听说了这件事，也是长吁短叹。 毕竟他们都是一起长大的，从小把白小薇当成亲人一样对待。 一起长大的孩子，感情自然不一样，深厚的感情让他们对于这个突然出现的妹妹有点儿抵触。 虽然大家嘴上不说，可是私下里几个兄弟都在安抚白小薇。 白小薇心里感到安慰，虽然爸爸妈妈对于这个冯慧珍有很深的感情，可是毕竟他是从小在这个家长大的和哥哥们，叔叔，伯伯，姑姑他们的感情和冯慧真是完全不同。 她非常有自信，冯慧珍即使回来也无法取代她。 当然这一次冯慧珍要回来，她也迫切地想要见见这个冯慧珍。 她想要看看这个冯慧珍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 只有真正进行过比较，她才会放心。 不过更让白小薇心里欢心雀跃的是，江伯母跟她说了江浩过年之后也会回来。 要在舅舅家过个年，过完年之后就会回家。 而且江伯母私下里还跟她透露江浩说了这一次回来就是想讨论一下关于婚事的问题。 白小薇喜不自胜，这个家即使冯慧珍回来。 拿回她应有的一切东西，可是自己将要看展开新的人生。 她不在乎那个冯慧珍回来得到白家的一切。 只要她能嫁到江家，这将是她幸福生活的开始。 心心念念盼了一辈子，等待着嫁给江大哥。 现在马上愿望就要成真。 白小薇甚至把这个消息悄悄地告诉了大哥，二哥他们，几个哥哥心里很高兴。 毕竟从小到大，他们谁不知道白小薇把江浩当成了自己的未婚夫。 既然江浩愿意履行约定，在他们的心里也感到很高兴。 这叫有情人终成眷属。 唯有大哥白强国总是对着自己欲言又止。 白小薇还以为哥哥们舍不得自己。 家里哥哥们对她的宠爱，也是她对白家感情非常深厚的原因。 她完全不知道白国强是有些疑惑，他记得清清楚楚江磊说过要娶的对象是冯慧珍。 白强国觉得妹妹会不会是剃头担子一头热？ 可是看着妹妹每天脸上洋溢着快乐的笑容，偷偷地在准备自己的嫁妆。 白国强又不知道该怎么说。 第514章 冯改花到家 最近几年时间那个白小薇脑海里的系统时不时的会找白小薇沟通，希望白小薇能够开始做任务，也能给白小薇开放商城的权限。 可惜白小薇对这个所谓的系统没有任何的感觉。 而且也不愿意去做任何的任务。 她早就研究过这个所谓的系统所发布的任务，赚取的积分是很多。 那些积分可以在所谓的系统商城里兑换很多东西，她看过那些东西，有很多东西都是这个世界上不可能存在的。 白小薇不知道这些东西有什么作用，但是光是听这些名字，心里就不是很喜欢。 主要原因这任务基本上都是不是什么正常任务。 很多任务都是损人利己的。 白小薇从小在白家所受的教育，是高尚的道德教育，不允许她去做这种事情。 再说对于商城里的那些东西没有强烈的需求。 这也是她脑海里的系统被搁置了这么多年的缘故。 白小薇不知道，也许她很快就要用到这个系统。 冯志强两口子刚刚从刘翠花家回来，大过年的他们自然得去拜年。 知道自己的主人回来了，两口子更是上心上门的时候还特意准备了一些礼物。 这些年这两口子在村子里改变很大，很多人都奇怪。 冯志强两口子居然能在四五十岁改邪归正。 两口子好吃懒做的习性已经改了，而且再也没有在村里整天游手好闲。 反而老老实实地在队里上工种地挣工分儿。 也因为这样，他们家的日子反倒过得好起来。 两口子不知道为什么，反正一见到刘翠华这一家子就打心眼儿里喜欢。 觉得帮他们做任何事情都是应该的。 两口子从冯家回来，脸上带着笑意见到冯慧珍仿佛是见到了自己亲生闺女一样。 冯慧珍也从母亲那里也知道这两口子这些年可真是改变很大。 她觉得要是这样的话，这桃子还真是挺好用。 不光是让人傀儡，还会让人一心向善。 这样她用起来反而心里毫无压力。 两口子一直想找冯慧珍私下说话，可惜没找到机会。 显然是想向冯慧珍报告他女儿的情况。 “孩子他娘改天请慧珍来咱家坐坐，大过年的，咱们准备点儿好吃的招待招待慧珍。” 冯志强跟自己媳妇儿商量。 话音还没落，就听见有人喊他们。 “爹，娘！” 两人听到这熟悉的声音，急忙抬头，却看到他们家院子外墙那里蹲着一个女人，头上裹着土黄色的头巾，身上穿着棉袄，棉裤。 背上背着一个大包袱，手边牵着一个孩子，还挺着个大肚子。 冯家夫妻愣了愣神。 “你……” 难怪他们没看出来。 冯改花现在的变化太大。 基本上就和一个农村妇女没有区别，脸色黝黑，虽然大着肚子，身材却消瘦。 尤其是手边的那个小丫头，看起来又瘦又小，咬着手指头，一脸惊恐的望着眼前的陌生人。 “爹娘，我是改花啊。” 冯改花一看到爹娘哇的一声大哭起来。 冯志强看了看周围。 两口子急忙过去接过冯改花身上的包袱，扯着孩子拉着冯改花进了院子。 “你快进屋，这大过年的在这里哭，这不是诚心给别人找晦气。让街坊邻居听见了像什么？” 两口子知道冯改花嫁人，不过冯改花没有告诉他们已经生了孩子。 这么些年一直没有见面，这孩子算是第一次回娘家。 冯改花进了屋，终于缓了过来，刚才带着孩子站在院子外面。 感觉冻的透心凉，都快冻死了。 “爹娘，我们走了一晚上才走回来。你赶紧给我们做口吃的吧。” 冯改花摸着自己的肚子，肚子里的这个不消停，一路上折腾得很。 “行，行行，我赶紧去给你弄饭，你在屋里暖和一会儿。” 冯母转身去了厨房，到底是自己闺女总不能真饿着。 冯志强看着女儿狼狈的样子截一下头巾，能够看到女儿脸颊上还没有散去的淤青。 人瘦得不像样子，那双手又粗糙，满是裂缝。 看起来还不如冯母的手。 明明才二十几岁的姑娘，看起来活像是四十多岁的老大妈。 尤其是瘦的这个样子，这娘儿两个瘦得活像是要饭的。 “你咋一个人回来了？女婿呢？” 他知道女儿嫁给了矿上的一个矿工。 听说年龄大了一点，可是年龄大没啥。 女婿端的可是铁饭碗，听说工资挣得比一般工厂的工人还多。 有时候一个月能挣二三百。 本来以为女儿找了一个有本事的女婿，说不准能接济接济娘家。 可是这些年他们根本没收到过改花给家里寄的一分钱，一粒粮食。 好在两口子现在好好劳动，带着家里的孩子都能吃饱饭。 要不然的话，光指望这个女儿还不得饿死。 冯改花一听这话，立刻掉下泪来。 她做好的美梦没有想到完全被魏金虎打破。 她哪成想魏金虎居然会骗自己。 本来以为魏金虎吃了自己的一心一意宠爱丸会什么都听自己的。 可是没有想到才不过结婚几个月，魏金虎就突然性情大变。 魏金虎常年在矿上工作，力气大，性情又暴烈。 她那是魏金虎的对手，没办法只能和魏金虎做了真正的夫妻。 不做也不行，她可是魏金虎名正言顺的媳妇儿。 魏金虎自从和她做了真正的夫妻，一开始对她还不错，毕竟冯改花也算是一个如花似玉的大姑娘。 魏金虎这个眼瞅着40岁的老光棍娶了这么年轻一个姑娘，也算是稀罕了很长一段时间。 冯改花仗着自己很得魏京虎的宠爱就花钱大手大脚，又好吃懒做，不爱干活。 一开始魏金虎还能忍着，毕竟自己好不容易娶了这么一个漂亮媳妇儿。 只要能生个儿子。什么他都能忍。 可是自从冯改花怀孕生下了个女儿之后，魏金虎就彻底变了一个人。 对冯改花和女儿是又打又骂，而且每个月工资也不全交给他她。 每一个月只给他们母女俩勉强够吃喝的钱，很多时魏金虎一喝完酒就会打人。 魏金虎唯一的目标就是要个儿子。 冯改花这些年日子过得艰难，好不容易这一胎刚刚怀上，谁知道魏金虎在外面染上了恶习。 在外面不光把自己的工资输了，还欠了一大笔外债。 冯改花也是得到邻居的通风报信，才知道魏金虎居然把自己输给了别人。 只好连夜带着女儿逃走。 要不是好心的邻居借给她路费，恐怕她现在都回不来。 第515章 车站接人 听了冯改花的描述，冯志强也怒了，他就算是不是东西。 一辈子没干过一件正经事。 在村里他也算是有名的二流子。 但是他还干不出这种卖妻卖女的事情。 只好把女儿安顿地住下。 看着女儿和外孙女儿狼吞虎咽地吃饭，两个人也是心疼。 家里的姐姐，妹妹，哥哥，弟弟见到冯改花也是很诧异。 除了最小的一个妹妹还没嫁人，其他的哥哥弟弟姐姐都已经结婚。 冯改花带着女儿住在了父母旁边的厢房。 女儿累了这么久，躺在热乎乎的炕上，盖着暖绒绒的被子。 又没有那个让她害怕的父亲在终于睡着。 冯改花躺在女儿身旁，想起这几年的事情感觉犹如隔世。 这时候她听到隔壁父母在说话。 “改花的粮食关系又不在村里，到时候她带着孩子吃啥呀？” “那能咋？这是亲闺女，难不成你把她撵出去？” “唉，怎么会这样呢？好好的嫁了一个矿工，没成想却是这么一个畜生。” “还是慧珍有出息，你看看人家找的江干事，现在都已经是江厂长。听说这一次去上京，就是见江家的父母。 估计过完年就结婚。” “人的命天注定，你不看慧珍是谁家孩子？慧珍可是白家的孩子。” “唉，当初改花要是不做那么多事情的话现在说不准，慧珍还能帮她一把。” “你可拉倒吧，咱家改花儿是啥心性你又不是不知道，要是慧珍要是真的帮了她，说不准她还会倒打一耙，忘恩负义。” “行了，行了，我就这么一说。我还能不知道啊，干活要是真的对不起慧珍，我可饶不了她。” 冯改花咬着牙用力手指撕扯着身子底下的床单。 冯慧珍居然回来了，而且还要嫁给江厂长。 这个江厂长肯定是江磊。 她被冯慧珍害得这么惨，现在冯慧珍居然要好好地嫁人。 还要嫁得这么好。 冯改花咬牙切齿，可是偏偏她无能为力。 现在连父母说话间都偏向冯慧珍，可想而知冯慧珍在村里的威望。 她等着找机会报仇，她不会放过冯慧珍。 冯改花一直都知道是因为冯慧珍，她才失去了依仗的系统。 她要冯家的人都不好过，她不好过，冯家的人别想好过。 冯慧珍也休想好过。 冯慧珍临上火车的时候，才知道冯改花回来了。 不过她毫不担心冯改花身边可是有冯家父母这两尊大神在。 况且冯改花现在身上的金手指早就被自己打回原形。 什么都没有的冯改花想要凭一己之力干出点儿大事儿，也得有那个本事。 冯慧珍也没有想到，因为她的一时疏忽和大意造成严重的后果。 火车很快就到达了上京。 两个人到上京的时候，行李反而没有那么多，一人拎了一只行李箱。 两个人说说笑笑的走出站台，到了上京江磊就非常熟悉。 这是他生活了十几年的家。 走之前他就提前给白家打了电话。 白家父母早就已经三番两次的叮嘱他们来之前打电话他们会派人去接。 冯慧珍肯定先要见白家的父母。 两人走出站台，远远地看到了一对中年男女手里举着牌子热切地望着出站口。 江磊忙挥了挥手。 对冯慧珍说道。 “那是白伯父，白伯母。” 冯慧珍的目光落在了两个人的身上。 男子高大儒雅，气质翩翩，外面套着呢子大衣，带着皮手套。 虽然年龄已经很大，两鬓斑白。 但是身上的那股儒雅的气质是怎么都掩饰不住的，看得出来是个文化人。 年轻的时候，这个男子必然英俊不凡。 目光热切地落在自己的身上，眼睛连一眨都不眨。 而站在男子身旁的中年妇女烫着一头卷发，眉目之间和自己有几分相似，眼睛里带着热切的光芒，温柔地望着她，甚至泪光闪闪。 同样是一身呢子大衣。 两个人举着的牌子上写着冯慧珍三个大字。 冯慧珍突然感觉眼眶微微一热。 这是她的亲生父母，他们热切的目光让自己感受到了重视，那是一种失而复得的宠爱。 这种目光她常常在刘翠花的眼睛里看到，那是如珠如宝般把自己捧在手心里的疼爱。 他们想必是爱自己的。 冯慧珍那颗冷硬的心终于渐渐地有些融化。 江磊拉着冯慧珍快步来到了伯父伯母面前。 “伯父，伯母，这就是你们的亲生女儿冯慧珍。” 冯爱华早就看到了冯慧珍和照片上的女孩儿一模一样。 她一眼就能认出来日思夜想的女儿出现在面前，早就已经激动都有些哽咽。 见到冯慧珍的那一刻，终于扑了上来，紧紧地把女儿抱在怀里。 这一幕她已经盼望了二十多年。 紧紧地拥抱着，怀里还有些僵硬的女孩儿的身体，她的泪水滚滚而下。 冯慧珍感受到女人的热切，那个拥抱用力到让人有些心疼。 可是心里更有些酸楚。 她终于把自己僵硬的手臂轻轻地环抱在中年妇女的肩头，她的身高比中年妇女还要高一点。 这个有些迟疑的回抱，却让怀里的中年妇女哽咽出声。 “妞妞，妈的妞妞，你可终于回来了。” 冯慧珍轻轻拍着冯爱华的肩膀。用这种安抚的形式安慰冯爱华。 “妈，别哭了。今天是该高兴的日子。” 这一声妈虽然有点儿别扭。 可是冯爱华哭得更厉害。 “这孩子，我终于听到你叫我妈。” “就算是让我现在立刻死了，我也愿意。” 白鹏飞听了这话，心里高兴之余又有些责备妻子。 “你这话说的，孩子刚回来，胡说什么呀？别说这种不吉利的话。慧珍，我是你爸爸。” 他不能像妻子一样热情地上去拥抱女儿，可是看着眼前的这个女儿。 仿佛是看到了年轻时的自己。 心情激动得不能自已。 冯慧珍松开冯爱华，转身走到了白鹏飞面前。紧紧的投入了白鹏飞的怀里，拥抱了一下这个父亲。 这个结实的怀抱让她感受到了深深的父爱。 原来她也有父亲。 白鹏飞一开始有些错愕，可是很快嘴角荡起了笑容，紧紧的抱住了怀里的年轻女孩儿。 这是他的女儿，是他失散多年的女儿。 第516章 白小薇的迎接 白鹏飞亲自开车来接女儿。 接到了江磊的电话，两个人就一直非常忐忑。 本来是想全家一起来迎接，可是考虑到老爷子老太太最近身体不是很好。 两个儿子最近又在忙着走亲戚。 如果带着白小薇一块儿来接亲生的女儿，场面未免有些尴尬，让两个女孩儿也不好接受彼此。 两个人最后决定还是他们两个亲自来接。 汽车上冯爱华拉着冯慧珍坐在后座上，从见到冯慧珍的那一刻起，她的手就没有松开过女儿。 这孩子非常热情开朗和人相处一点儿都没有任何隔阂并不像一个乡下长大的孩子。 反而是落落大方。 和她之间也有问有答。 没有拘束，而且女儿会时不时地安抚自己。 冯爱华现在眼里心里只有冯慧珍。 她非常后悔，怎么能没有早一点儿把孩子找回来，让他们母女之间错过了这么多年。 白鹏飞先开车把江磊送到了江家门口，两口子并没有进去。 这会儿不适合见江家的人。 江磊拿下自己的行李，冲着车厢里的冯慧珍摆了摆手。 “明天我会去家里拜访伯父伯母。” 这话是跟白鹏飞，冯爱华说的，也是跟冯慧珍说的。 冯慧珍笑着摆了摆手，车子飞快地开走。 虽然她已经见惯了各种大场面，还是难免微微有些忐忑。 “慧珍，你别怕，爷爷奶奶全家人都在家里等你。” “你不要担心，这里是你的家。” 冯爱华显然看出了女儿有一丝紧张，急忙出声安慰女儿。 “妈，我不担心。” 冯慧珍微笑，上辈子没有亲生父母，还过得那么凄惨，都一路走下来。 这辈子有了有什么可担心的。 不过就是水来土掩，兵来将挡罢了。 来到了这座小院面前，冯慧珍下了车，微微扬起头。 阳光的照射之下，女孩儿的脸上泛着淡淡的光芒。 冯爱华紧跟在冯慧珍身旁，用手挽着她的胳膊。 两个人亲密的仿佛是从来没有分开的母女。 “这院子是你爷爷奶奶住了一辈子，你的曾祖父，曾曾祖父都在这里生活。 这是咱们家祖传的老宅。你爸爸也是在这里长大，成家，这个地方是咱们白家的根。” 冯爱华牵着女儿的手走进了院子。 院子里早已枯枝凋零，不过冯慧珍一眼望去能够猜测到当来年春天到来的时候，这里会是多么繁花似锦。 白鹏飞拎着女儿的行李箱。 冯爱华拉着冯慧珍走上台阶，打开了面前的那扇门。 “来，慧珍走，咱们进去。” 门打开的那一瞬间，只看到一个娇俏的少女，正一路飞奔而来。 呢子的连衣裙，一头长发被两个别致的发卡别在后面。 脸上带着亲切的笑容。 目光在三个人中间徘徊，落在冯慧珍的身上的时候。 女孩儿的眼神里微微带了一些异样。 “爸妈，妞妞姐姐，你回来了。” 脸上洋溢着甜美的笑容，甚至直接走到跟前，蹲下身子拎了一双棉布的拖鞋，放在了冯慧珍的面前。 “妞妞，姐姐，爸妈，爷爷奶奶都盼了你好久了，你快进来。这双拖鞋是妈妈亲手给你做的。” “就是希望你进家门的时候穿的是妈妈亲手做的东西。” 女孩儿的声音里充满了期盼，甚至激动。 冯慧珍面带笑容，眼前的这一位应该就是父母的养女白小薇，毕竟这位的名字江磊已经跟她提过。 这个家里在她没有出现之前，唯一的最受宠的女孩儿。 甚至是父母的骄傲。 “妈，这位是？” 冯慧珍非常大方地脱掉了脚上的皮鞋，换上了棉质的拖鞋。 冰冷的脚掌放在柔软拖鞋里，瞬间就感到掌心都温暖起来。 “这个是小薇，这个是慧珍，小薇是当初爸爸妈妈收养的女儿，慧珍是爸爸妈妈丢了二十多年的女儿。” 冯爱华急忙介绍两个人认识她生怕养女和亲生女儿有任何的不妥。 两个孩子在他心里都很重要，养女一直养大的。 总不能说感情说扔就扔，当初他们就是因为为了填补没有寻找到女儿的空缺，才抱回了白小薇。 这孩子一直承欢膝下，给他们带来了多少快乐。 可是亲生女儿在外面受了那么多罪，光是他们听一听就知道这孩子也不容易。 不能让女儿觉得这个家里没有自己的位置。 正是因为处在这个两难当中，冯爱华特别小心翼翼。 生怕自己的一个态度，一个字眼，一个眼神会让两个女孩儿都受到伤害。 “你好，小薇，我是慧珍。” 冯慧珍落落大方地伸出手，非常有礼貌地和白小薇打招呼。 然后顺势握紧了母亲的手， “妈，这双拖鞋做得刚刚好。不大不小，而且穿起来特别舒服很暖和。” 白小薇要笑着说的话被冯慧珍的这一句话给堵了回去。 冯爱华一听到女儿称赞自己的拖鞋，眼神里充满了疼爱。 “妈做了好几双。都是问了你叔叔你的鞋号给特意给你做的。走的时候多带两双走。那面的冬天也很冷，只要你喜欢妈每年都给你做几双。” 冯爱华这会儿恨不得双手把自己的心捧出来给女儿。 白小薇脸色有点儿讪讪，突然之间被养母冷落，心里有些不舒服。 白鹏飞把箱子放在一旁，笑着说，“别站在门口。赶紧进去，老爷子，老太太肯定等急了。” 冯爱华一听这话，顺势一只手拉住了白小薇。 另外一只手急忙拉着冯慧珍往里走。 “你看看我光顾着说这些闲话，快来看看爷爷奶奶，还有你二叔他们。” 冯慧珍跟在母亲身旁看着白小薇，对着自己露出了一个微微扬起的下巴。 这是一种很明显示威的态度。 冯慧珍浅浅地笑了一下，她回来不是要抢走谁什么，只是因为这是她的亲生父母，这辈子既然找到自然应该见一面。 但是她不能阻止别人对她的敌意和猜想。 白小薇如果不做什么过分的事情，她是不会做什么的，但是对方如果太过分她也不是一个小白兔，任人欺负。 少女希望你不要做得太过分。 第517章 奶奶的破例 冯慧珍跟着冯爱华走进客厅里，看到了客厅里的众人。 客厅的沙发上。 两位白发苍苍的老人目光灼灼地注视着自己。 而侧面的沙发上坐着一对同样儒雅的中年夫妇，另外一边则是站了一排男青年。 不过显然每个人的态度都很微妙。 一对老人目光殷切地望着自己，满含笑意，显然他们的眼神里闪动着的是善意和慈祥的光芒。 中年夫妇更多地带了审视和打量。 不过那七八个小伙子看起来可是没有任何善意。 应该就是自己在这个家里所谓的哥哥们。 这时候就见到白小薇像是燕子一样飞扑而去。 奔到了老爷子老太太跟前，笑着说。 “爷爷奶奶，快看姐姐回来了，你看妞妞姐姐长得漂亮吧？” 老太太嘴角抿了抿，态度并没有更加热情，只是笑着说。 “漂亮！妞妞就是漂亮。” 老爷子倒是很热情地招了招手， “丫头来到爷爷跟前来。 老婆子，你瞅瞅这丫头是不是跟我年轻的时候长得很像？” 冯慧珍轻轻地向前迈进两步，走到了老爷子老太太面前。 带着盈盈笑意，深深地鞠了一躬。 “爷爷奶奶！” “诶，诶，快来，快来，到爷爷跟前来，做到奶奶跟前来做。” 老爷子的眼眶微微一红，招着手。 冯慧珍回头看了一眼冯爱华，冯爱华也是眼眶满含热泪，激动地朝着冯慧珍点点头。 老爷子一辈子对孙子辈并没有像常人所说的隔辈亲。 家里全是秃小子，按照老爷子老太太的话来说，他们这辈子唯一的遗憾是没有一个女儿。 别看他们名义底下有一个女儿，实际上这个女儿也是抱养回来的。 老爷子，老太太希望儿子们能够生个孙女儿来让他们稀罕，可惜他们家三兄弟生的全都是儿子。 就连那个名义上的姑姑生的也是儿子。 当初老爷子老太太对于冯爱华肚子里的这个孩子寄予了厚望。 冯爱华也争气，生下了这个家里唯一的女儿，本来大家开心得要命。 可是谁知道孩子后来丢了。 因为这件事，大哥和大嫂自责了很久。 当初如果不是他们出了事故，孩子不至于丢。 这些年就算是抱回了养女白小薇。可是老爷子老太太对白小薇的疼爱也跟其他的孙子没有任何差别。 甚至微微的带了一些冷淡。 这是第一次看到老爷子，老太太会这么激动。 冯慧珍走到老人跟前，老太太站起身，一把就拉过孙女按在了自己和老爷子两个人的中间。 激动地打量着这孩子。 还伸出手轻轻地抚摸冯慧珍的头发和脸庞。 “真像，你和你爷爷年轻的时候可真像。尤其是除了这双眼睛，你像妈妈以外，鼻梁嘴巴包括五官的形状几乎和你爷爷一模一样。” 老人长满褶皱的大手抚摸着冯慧珍的脸庞。 冯慧珍突然感受到了那股她从来没有意识到的血脉之中的亲近。 眼眶微微一热，眼神里带了难以言喻的亲近。 “奶奶，您别哭，我回来了，咱们一家团圆是高兴的事情。” 掏出手绢亲密地给老太太把眼角的泪痕擦去。 老太太点点头，用手握紧了孙女的手，把另一只手放在上面轻轻地拍打。 “你说得对，你说得对。” “这是值得高兴的日子，咱不哭。” 冯慧珍抬起头，却看到包括老爷子在内所有人错愕地盯着他们两个人。 不由得摸了摸自己脸颊。 难道说有什么问题？ “爷爷，爸妈，你们怎么都这么看着我和奶奶？” 相较于冯慧珍脸上的错愕，其他人忽然哈哈大笑。 “你是不知道啊！你奶奶从来不跟人亲近，特别爱干净。最忍受不了别人随随便便碰她。 因为这个事情在咱们家里谁敢碰你奶奶啊？ 那可是天大的禁忌。 今天也就是你！你瞅瞅你都拿你自己的手绢儿给你奶奶擦眼泪，你奶奶居然都没有嫌弃。 要是我的话，估计你奶奶该直接把手绢扔出去了。” 老爷子的话，引来了老太太的一个白眼儿。 “就你话多，慧珍是我孙女儿，我有什么嫌弃她的？” 亲热地拉着冯慧珍说。 “你别听你爷爷胡说，奶奶可没有什么洁癖。奶奶喜欢你。” 冯慧珍突然伸出手，很突兀地一把抱紧了老太太。 把脸庞紧紧贴在老太太的脸颊上，感受到那种温暖和亲密，还有老人脸上的湿意。 “奶奶，我才不管您什么洁癖，你是我奶奶，我就想抱抱你。 我长了二十多岁，第一次有爷爷奶奶，我很开心。” 这么动人的话语立刻让老太太泪如雨下，一边含笑点点头，一边用力地抱紧了这孩子。 这孩子真的是一点儿不把自己当外人。 “你说得对，奶奶也开心，奶奶也要抱抱你。” 白小薇不开心的双手握紧了手指，站在一旁。 她在爷爷奶奶面前这么多年，都没有讨好老爷子，老太太。 本来她是唯一家里的女孩儿，她以为会像姑姑一样能得到老爷子老太太的喜爱。 可是不知道为什么。 老爷子老太太自己收养的女儿特别喜爱，对她这个收养的孙女却完全没有超乎寻常的宠爱。 反而和对待自己几个哥哥一模一样。 也许家里的哥哥得到的关注都比她得到的多，本来以为冯慧珍初来乍到也一样不会得到老爷子老太太的喜爱。 却没想到第一次见面就打破了老爷子和老太太很多的常规。 白小薇低垂的眼神里带了淡淡的失落和不安。 不怕不怕，爸爸妈妈还喜欢自己，哥哥们也站在自己这一边。 即使爷爷奶奶非常喜欢冯慧珍也没关系。 反正她在这个家里也待不了多久，等到有一天她嫁给了江大哥，就会离开这个家。 她就会离开这里，成为江大哥的新娘，那么爷爷奶奶喜不喜欢她也无所谓。 毕竟冯慧珍是失落多年的那颗明珠，是白家亲生的骨肉，得到爷爷奶奶的喜爱也是应该的。 一想到江磊，白小薇的嘴角终于渐渐地露出了笑容。 所有的苦难只是为了她想要得到自己得到的东西。 她不觉得苦，反而更觉得甜蜜。 第518章 刀光剑影 看最快更新无错小说，请记住 https://www.52wx.com！章节内容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519章 我介意，很介意 “小妹，我不是那个意思。” 白强民只觉得眼前的妹妹牙尖嘴利，而且他完全不是妹妹的对手。 冯慧珍嘴角含着淡淡的笑意，表情依然是温和而有礼貌。 “二哥，你不是那个意思就好，是那个意思，我也只是向你表明我的态度。我并不觉得我的工作丢人，所以我会继续做下去，谢谢二哥问我的安排和考虑。” 这个拒绝让白强明脸火烧火燎。 冯爱华终于松了口气，她生怕女儿受气，如果女儿因为生气对家人产生隔阂，还不如女儿如此犀利地回击。 反而让她放下心来。 一家人就应该有什么话都说开，如果藏在肚子里，自己生闷气，反而会留下隐患。 更让冯爱华放心的是看来女儿在外面是不吃亏的。 她一直都生怕女儿在乡下养大，性格唯唯诺诺，在外面被人欺负。 现在看来反倒是自己想多了。 这孩子不卑不亢，而且面对任何人也没有退让的意思。 性格虽然有些强势，但是这样的性格绝对不会吃亏。 老爷子却突兀地拍起手来。 “好，好好，这才是我们白家的女儿。强民，你得跟你妹妹学一学，你妹妹这番话说得对。 职业不分工种也不分高低贵贱，你没有任何权利去嘲笑一个厨师。 我并不认为白家的孙女儿就应该去当医生，当教师，当科学家，那才是她的出路。你妹妹这样才是真正的接地气，她了解民间人们的疾苦。 强民，你刚回来半年多，难道就忘了在农场生活过的那些年？人可不能忘本啊。” 老人语重心长的一番话，让白强明彻底羞愧得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急忙站起身，“爷爷，我错了。” “知错就好，有些事情你们经历过底下的生活更应该明白，每一个工作都不容易。你们现在回来，并不代表你们比别人高人一等。 不要看不起任何人的工作。” 老爷子现在对孙女儿更加满意，这个孙女儿和他的脾气。 并不因为白家现在的权势，回来之后对任何人忍让，坚持自己的底线和真理。 这样的人才是白家真正的女儿。 “爷爷奶奶，二哥都是我的错，我刚才胡乱说话才引出了这一出。姐姐，你别生气，这件事你要是生气的话，就怪我，我给你郑重的赔礼道歉。” 白晓薇满脸的不安，还带着深深的愧疚站在那里对着冯慧珍道歉。 大伯家的白强富急忙站起身。 “小薇，这事儿怎么能怪你呢？你也是好心。慧珍肯定不会怪你的。慧珍，是不是？” 白强富觉得这个刚刚回来的妹妹就在家里挑动了这么多的是非，心里微微有些不悦。 况且全家人都宠小微，看到小薇这么受委屈，不过是因为冯慧珍一回来，小薇就得低声下气地道歉。 无论是什么事情都得主动认错，觉得有些不忍心。 冯慧珍抬起眼睛笑着望着大伯家的这个大哥，刚才介绍的时候大家都认了亲，她的记忆力很好，自然能记得清楚。 不过显然白晓薇很知道几个哥哥的脾气和秉性。 才会每一句话都拿捏在所有人的心上。 “富强大哥，你问我怪不怪白晓薇，我只能告诉你我怪！” 这个回答掷地有声，把一桌的人都惊呆了。 所有人面对这个问题，大概只能违心地回答一个不怪！ 可是冯慧珍居然回答得如此直面，丝毫没有任何的婉转。 “你怎么能怪她呢？她又没有做错什么，也是为了你好。得饶人处且饶人，一个女孩子家家还是不要过分地咄咄逼人好。” 白强富身为家里的大哥，他是长孙。 白家的男孩儿都是按照富国强民，建设未来起的名字。 白富强身为家里的孙子辈儿的最长者，自然觉得他应该承担起这个家里顶梁柱的责任。 也担负着教育弟弟妹妹的责任。 显然眼前这个刚进门的妹妹一点儿都不服管教，而且完全不给他面子。 说话的语气里也带了很大的不客气。 “我凭什么不能怪她？就因为我刚刚回到这个家里，而白小薇在这个家里生活了这么多年，得到你们所有人的宠爱。 现在她受了委屈，我就应该理所当然地原谅她，谨小慎微的讨好爷爷奶奶，父母的欢心，这样我才能得到哥哥们的认可吗？” 冯慧珍的话一下子让冯爱华和白鹏飞脸色大变，他们没有想到女儿第一次天进门就直接撕开了所有的面具。 也让他们一直担心隐藏在底下的波涛暗涌，全都摆在了当场。 “慧珍，我是你大哥，我得劝你一句，你不能这么说，虽然这是事实，可是那些年没有找到你不是二叔二伯母的错，小薇来到这个家也不是她的错。你不能因此就把所有的怨怼怪到他们的身上。” 白强富觉得眼前的这个妹妹一点都不可爱。而且有些强词夺理。 “强富大哥，我想你说错了一句话，我从来没有怪过我的亲生父母，我也没有怪过白小薇。来到白家之前我也是我父母捧在手心里宠着长大的女孩。 虽然我的生活条件，物质条件没有白家这么好。在你们的观念中，在农村要吃苦受罪，可是我的母亲，父亲把我捧在手心里。 家里最好的东西也会留给我吃。我的所有哥哥姐姐把我当成宝一样，在来到这里之前，我只是知道我多了一对亲生父母，多了一些家人，我没有抱过很大的期待。 只是觉得应该来看看你们。想要知道自己的身世，这是人之常情。 但没有想过要在白家得到什么，更没有想过被白家承认我的身份。 白家承不承认我或者对我好不好？喜不喜欢我？我毫不在意。 我最心爱最关心的人他们爱我，会顾虑我的感受，会担心我有没有受委屈。 而其他人我这么毫不客气地说，我们之间的感情还达不到那个程度。 就像我所说的，我不会在意眼前的这个白小薇。更不会说出什么原谅她不计较的话语来。 强富大哥，你也一样。就算你为了维护你的妹妹，不过你也不能慷他人之慨。 更不能道德绑架。 原不原谅她？介不介意这件事？只能是我自己来做决定。 谁也没有办法代替我，而我的意思就是我没觉得我需要原谅她。 显然白小薇刚才的话引起了这一切，这是事情的根源。那么我不原谅她，我跟她计较，我讨厌她，不喜欢她，也是理所当然。 难道我连不喜欢一个人的权利都没有吗？ 非要违心地为了讨你们的欢心说我要原谅她，我不介意这些事情？ 不，我很介意，我非常介意。” 屋子里很安静，安静到连一颗针掉下来都能听得到。 冯慧珍的这番话颠覆了他们所有人一直秉承的虚伪假象。 第520章 母女尽释前嫌 看最快更新无错小说，请记住 https://www.52wx.com！章节内容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