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唐第一郎》 第1章:进京找爹 “这里就是大唐的京都长安城啊,果然气派壮观!” 春明门街上,一名青年道人环顾四周,发出惊叹。 只见他身材高大、体态匀称,且面容俊秀。 脚踏云履,身穿道袍,发挽道髻,整个人显得飘逸逍遥,而背负宝剑,又平添几分凌厉。 他叫林秀,年十八,来长安城寻爹。 其实对林秀而言,爹这种生物还不如道观山下的猎户王叔,隔三差五能给自己捎几只野鸡打打牙祭,而抛弃妻子的亲爹和仇人无异,寻他作甚! 更何况林秀还是一名光荣的穿越者,对亲生父亲更没有什么感情可言。 可惜林秀耐不住师父的催促,因为林秀母亲临终前,是希望林秀找到亲生父亲,认祖归宗的。 为了亡母遗愿,林秀不情愿的来了。 回过神后,林秀打听了地址,脚步闲庭间,速度却极快,在人群间穿行,很快没有了踪影。 半个时辰后,林秀停在了一座府邸门前。 朱红大门透古韵,门前石狮显威严。 林秀抬起头,看着府门上的匾额赫然写道:“梁国公府。” 梁国公房玄龄,尚书左仆射,大唐的赫赫宰相,位极人臣。 自己要找的人,就是他吗? 不猜了,一问便知。 想到这里,林秀上前叩门。 很快,一名门官走了出来,上下打量林秀后,好奇问道:“小道长有何贵干?” 林秀便道:“我想求见梁国公!” “可有请帖或者拜帖?”门官问道。 林秀摇了摇头。 门官轻笑一声,“那可不行!这可是梁国公府,我家老爷不是谁想见就能见的,小道长,赶快离开吧!” 林秀也知这里门槛高,想进去不容易,索性拿出一块令牌,问道:“有这个行不行?” 门官刚扫一眼,就怔住了,随即瞪大了双眼,连忙接过了令牌。 “道长稍等,小人这就去通禀!”说罢,匆匆折回府中。 梁国公府内亭台楼阁林立,风景宜人。靠近后宅有座院子,正是梁国公府夫人卢氏所住。 梁国公不在府中,府中事物自然禀告夫人。 卢氏正和小女儿闲聊,忽闻府外有道长求见,并且拿出了自己夫君的家族令牌。 卢氏打量令牌,点了点头:“的确是老爷的家族令牌!” 一旁坐着卢氏的小女儿,及笄芳华,温柔淡雅。 “阿娘,我记得阿耶说过,他的家族令牌送给了一位贵人,算算时间,也有很多年了吧。”房若晴问道。 卢氏应道:“有十八九年了吧,你爹还多次提及,如果有人拿令牌前来,必要好生招待,万万不可怠慢。” “这么久了啊!十八九年的话...当时的阿耶还是秦王府幕僚,当今圣人还做秦王呢。”房若晴诧异道。 卢氏已经起身,说道:“既然是你爹的贵客,不可怠慢,为娘亲自去迎接。” ...... 林秀没等太久,就看到一群丫鬟和护卫簇拥下,走出来一位女子。女子虽然人到中年,但风姿不减,一副雍容气质。 卢氏看到林秀后,眼前一亮,暗叫一声好俊的小郎君,而后语气温和问道:“道长尊姓大名?怎么会持有我家老爷的身份令牌?” 林秀也在打量这名女子,立即猜到她是梁国公的夫人卢氏。 进城时,林秀打听了房玄龄,当然也打听到了他的夫人卢氏,不愧是范阳卢氏嫡系出身,这份气度果然不凡。 娶了如此有身份的妻子,的确不在乎外面的露水姻缘! 林秀嘴角微扬,心中嗤笑一声,他为自己母亲感到不值,临死时还念念不忘负心汉,人家高官厚禄荣华富贵,早就做了无情人。 对了,听说这位卢氏善妒? 林秀当即爽朗一笑,说道:“房夫人,贫道林秀,这枚令牌是梁国公于十八年前送于我母亲,我母亲告诉我,通过这块令牌可以找到我的亲生父亲!” “什么?”卢氏身躯一颤,脸上先是一惊,而后弥漫怒气,大声呵斥了一声。 身后的丫鬟和护卫噤若寒蝉,吓得微微躬身,不敢抬头。 林秀又从怀中取出一封发黄的信封,递了过去,说道:“这封信也能当做证据!” 卢氏一把抢了过来,连忙打开了信封。 里面的书信已经泛黄,能看出来有很久的年头了,只见上面写道: “林淑儿亲启: 兵事紧急,不得不迅速离开。将来可手持此信和令牌去长安秦王府!切记,切记!房玄龄留字。” 卢氏岂会不认识自己夫君的笔迹? 咔咔... 下一刻,卢氏将信纸握在手中,拳头发出嘎嘎声音,脸上秀眉蹙起,怒目圆嗔,直接变成了怒目金刚,气势凌厉。 似乎房玄龄在此,就能直接撕了。 “房夫人?”林秀呼喊了一声。 卢氏的目光瞪向林秀,仿佛把林秀当成了四处留情的房玄龄,咬牙切齿问道:“有何贵干?” 林秀笑道:“信也看了,令牌也验明了,是不是请我进府歇歇?也许是一家人呢。” “不可能!”卢氏怒道:“我们梁国公府没有你这号人物!谁知道你的令牌和这封信从何而来?就算是真的,也是你母亲不知...” “不知什么?”林秀突然迈步,直接靠近了卢氏,距离她只有咫尺,冷冰的语气让卢氏的声音戛然而止,衣服下的娇躯升腾出一层战栗。 吓得卢氏后退两步。 身后的护卫这才反应过来,立即上前,并且呵斥:“退后!” 林秀盯着卢氏,问道:“这就是梁国公府的待客之道?听说陛下称赞梁国公器宇沈邃,风度宏远,莫非都是假的?” 卢氏虽然善妒,但是也懂规矩,她让护卫退下,冷冷道:“好!请道长进府,好茶款待!” “国公夫人称呼我林秀便可,对了,我以后是不是称呼你一声姨娘啊?”林秀笑着问道。 吃点亏就吃亏吧,反正卢氏和母亲的年纪差不多。 但是“姨娘”一词听在卢氏耳朵里,却让她额上青筋跳动,心中窝火,可是又发不出火,只能盘算着等梁国公回来后,如何炮烙他! 林秀被请到一处客厅,上了茶后,便被晾在了这里。 卢氏气冲冲返回院子,并吼道:“去把姓房的叫回府!” 吼声震天,吓得管事亲自去寻房玄龄。 房若晴看到自己母亲如此愤怒,连忙安抚,并道:“阿娘,出了什么事?” “出了天大的事!你爹竟然在外面有个私生子,如今人家找上门了!”卢氏怒吼道。 房若晴一愣,当即摇头:“阿娘,阿耶的为人你还不了解吗?他怎么可能做出这种事。” “哼,宁愿相信耗子三条腿,也不能相信男人不好色。”卢氏恶狠狠道:“今日之事,没完!” 房若晴又问道:“阿娘,人呢?” “在客厅里!”卢氏应道。 房若晴又劝道:“阿娘乃是梁国公夫人,就算对方是阿耶的私生子,也是庶出,阿娘何必动怒?让他进客厅是阿娘慈悲,换做其他人,早就让他在柴房呆着了。” 卢氏消了消气,但还是嚷道:“不行!绝对不能让你爹好过!” 阿娘且息怒,我让二哥去瞧瞧!”房若晴娇笑一声,连忙走了出去。 ..... 新人新书,求收藏! 第2章:房遗爱 偌大的客厅内只剩下林秀。 对于卢氏的待客之道,林秀并不生气,按照这个时代的规矩,能让自己进客厅已经很给面子了。 卢氏虽然善妒,但还讲规矩,还以为她会让护卫直接动手呢。 就在林秀思索后续计划时,门外突然走进来一名青年。 青年脚步极快,匆匆冲进客厅,盯着林秀上下打量。 林秀瞧他一身锦衣,腰佩环玉,便知道是房府的公子,所以林秀站起身来,拱手示意。 谁知青年大袖一甩,喝道:“不用客气,咱们非亲非故、素不相识,不用客套。你来我家干什么?” 语气很冲,充满了敌意。 想想也是,突然冒出来个抢夺父爱的兄弟,心里的确不是滋味。 林秀回道:“拜见梁国公,确认一件事!” “不用确认,你不可能是我阿耶的儿子!瞧你丑陋的面相,和我阿耶没有半分相像。我劝你喝完茶赶紧滚,别让我亲自动手!”青年语气不善。 林秀看了一眼青年的相貌,如果自己的容貌是平平无奇,那他岂不是丑到天际? 是什么教育能让他如此坦然的睁着眼睛说瞎话? 是母亲的爱吗? “敢问你是梁国公的几公子?”林秀好奇道。 青年骄傲道:“我叫房逸爱!梁国公府嫡子!梁国公只有三位嫡子,其他人若是不要脸的胡乱认亲,瞧!小心我这砂锅大的拳头!” 说罢,房遗爱煞有其事的举起了拳头。 林秀苦笑一声,鼎鼎大名的梁国公就生出这个玩意? 于是乎,林秀抬起了手掌,对着旁边放茶的桌子轰然一击。 咔嚓... 坚固的桌子直接裂开。 房遗爱吓得后退两步,一副如临大敌、色厉内荏:“你,你想干什么?” 林秀再次抬起手掌,反问道:“方公子,贫道这一掌威力如何?” 房遗爱没有回答,因为他吃不准林秀的企图。 林秀又道:“贫道年纪轻轻就有这番掌力,是因为贫道从小修练内家气,更重要的,还是服用了道家金丹,瞧,就是这个...“ 说话间,从携带的包裹中取出一个瓷瓶,从中倒出一枚金色的药丸。 房遗爱盯着药丸,快速眨眼,而后问道:“你说这些干什么?” 林秀把玩着玉瓶,笑眯眯道:“贫道乃是方外之人,求道长生,追求超脱,跳出三界,不在五行中。这次来京,是想了结尘缘。房公子,你可懂?” “了结尘缘?”房遗爱面露惊讶,似乎明白了什么,语气已经转变。 林秀继续说道:“当然啊!只有了结尘缘,方能无牵无挂,证得大道!而生育之恩乃是大恩,一日不报,贫道便无法证得道果。所以今日携带珍贵的道家金丹来此,将道家金丹相赠亲人,一恩一报,不亏不欠!了结了尘缘,贫道自会告辞,不会叨扰贵府。” “所以房公子请放心。” “说起这道家金丹,是用九十八种珍贵草药炼制而成。习武者服用可增强功力,普通人可以延年益寿、龙精虎猛。男子服用可以金枪不倒,女子服用可以美容养颜...天下权贵豪杰无数,能得这道家金丹者,寥寥...” “房公子见多识广,一定听说过道家金丹吧!这可是连当今圣上都想弄到的好东西啊!” 这一刻,林秀姿容狂傲,目光睥睨。 房遗爱看着裂开的桌子,又想着“金枪不倒”的功效,心中甚是热切,便追问道:“你所言当真?” “出家人不打诳语!不然天打五雷轰!”林秀郑重道。 一听发了毒誓,房遗爱大喜,连忙说道:“兄弟,坐坐坐,招待不周,还请见谅!” “房公子不觉得我是有所企图了?”林秀问道。 房遗爱回道:“等我阿耶来了,自会证实兄弟的身份。若你真是阿耶的儿子,那咱们就是同父异母的兄弟啊,你刚刚说,要把金丹相赠亲人,当真?” “自然当真!对了房公子,你有几位亲人?”林秀故作好奇。 房遗爱回道:“父亲、母亲、大哥、三弟、小妹,还有我!” “呀!六个人啊,这可不妙啊!”林秀一拍大腿,面露憾色。 房遗爱忙道:“怎么了?” 林秀惋惜道:“我只带了五枚金丹,这该如何是好?” “五枚?”房遗爱有些傻眼。 六人如何分? 林秀为难道:“这道家金丹极难炼制,只有这五枚了。没办法啊,只能有一人无法服用了。房公子,你觉得把谁排除掉?你了解自己家的情况,正好向你请教请教,这样的话,等梁国公回来,我也好相赠金丹!” 房遗爱皱了皱眉头后,稍感不妥,但还是义正言辞说道:“我父亲、母亲必然要服用的,小妹年纪最小,自然也得服用,三弟他从小体弱多病,这枚金丹正好能强身健体。所以...只能委屈大哥了。他身为大哥,应该做出表率的!” “好!就依房公子。”林秀露出温和笑容。 小样,你刚刚训斥我是吧,等着瞧... 房遗爱心中雀跃,他早就盼望着拥有一身高超武艺,这枚道家金丹来的真是时候啊。 “来人上茶,上点心,上水果!快快!”房遗爱站在门前,对着外面的丫鬟大吼。 ...... “你说什么?二哥他让人上茶点水果?” 客厅不远处的回廊,房若晴听着丫鬟的汇报,一脸惊讶。 丫鬟点了点头,恭敬道:“客厅内的桌子被拍碎了一个,似乎有动手的痕迹。而二公子他...对那名道人很是有礼...” 房若晴来回踱步,她太清楚自家二哥的脾气,不打起来已经很意外了,还对对方礼貌又加,这...难道因为是同父异母的兄弟,血脉产生的共鸣,所有有了亲情? 当然不可能。 “看来此人颇有手段!爹爹也该收到消息了!” 房若晴笑靥如花,眼睛宛若月牙。 尚书省。 作为大唐国负责执行政令的最高机构,尚书省的地位独一无二。 而身为尚书左仆射的梁国公房玄龄,便是大唐的宰相,位高权重。 此时的他正在尚书省的官衙内处理公务。 一名主事匆匆来禀:“回禀房相,贵府管事在皇城外候着呢,说是府中有急事,十万火急!” 房玄龄一愣,抬起了头。 他只有不惑之龄,但多年操劳于政务,面容显得苍老,头发有些花白。 “什么时辰了?”房玄龄问道。 主事道:“刚过午时。” 房玄龄点了点头,便收拾了一下公务,离开了尚书省,同时好奇府中发生了什么大事。 第3章:和我长得多像啊 房玄龄走出朱雀门,就看到自家管事像个陀螺,正在来回绕圈。 这名管事跟随房玄龄多年,为人稳重、处事不惊,但今日怎么这么焦急? 看来府内果然出了大事! 想到这儿,房玄龄连忙上前,并问道:“出了什么事?” 管事擦了擦汗,急声道:“老爷,不好了!今早有个叫林秀的青年来到府上拜访,拿出了老爷的家族令牌,还有一封信,说是十八年前老爷给她母亲留的!他来寻亲的!” “是吗?”房玄龄大喜,等了这么些年,终于等来了。 他连忙追问:“他母亲叫什么?” 管事回道:“听夫人提了一句,好像叫林淑儿!” “没错没错,终于来了,太好了!快快回府!这是好事啊,你为何一脸紧张?”房玄龄诧异道。 管事惊讶于自家老爷的镇定,难道老爷忘了夫人的狮子吼、十八路鞭腿、龙爪功、催心掌、密宗咒了吗? 忘了曾经经历的伤痛和风雨了吗? 忘了盘绕在梁国公府上的哀嚎吗? “老爷,夫人因为老爷私生子的事,正在气头上,愤怒等级:最高级,老爷这样面带笑容的回去,恐怕…”身为跟随他多年的随从,管事没有把话说完,算是给他留最后一点颜面。 房玄龄浑身一颤,那是听到夫人生气后的条件反射。 “我的私生子?和我…”房玄龄嘟囔了一声,突然愣住了。 而后,他深皱眉头,才意识到了整件事情的棘手。 “你在这里等着,我要进宫!”房玄龄连忙折身返回,健步如飞。 管事轻叹一声:“老爷啊,躲得了一时,躲不了一世啊…” 又等了小半时辰,房玄龄再次走出朱雀门。 不过这一次,管事看到了他身上弥漫的哀鸿,眼中透露着对活下去的奢望。 对,这个表情才是正确的,就是这味。 “老爷,咱们回府?”管事名叫高伟,他轻声询问。 房玄龄叹息了三声,突然抬起手,忙道:“来,扶着我,我有点慌!” 高伟知道,这是被夫人支配的恐惧。于是他忍不住问道:“老爷,那位林秀,真是老爷的孩子?” 房玄龄真想打自己一巴掌,刚刚为什么要入宫啊! 他嘴角抽了抽,叹道:“他...哎...说是,就算是吧!” “要不老爷否认?坚称不是自己的!然后将对方先打发了?”高伟出谋划策。 房玄龄摇了摇头,然后头抬四十五度角,眼眶中湿润,嘴唇哆嗦道:“已经晚了…” 高伟挠了挠头,哪里晚了? “走吧,回府!”房玄龄深吸一口气,今日这龙潭虎穴,必须自己承受了。 马车缓缓停在了梁国公府,下了车的房玄龄深吸一口气,抬脚走了进去。 谁知前庭院内,卢氏坐在椅子上,正等着他。 “老爷回来了!”卢氏看到房玄龄,立即站了起来,笑盈盈的欠身行礼。 果然是最高等级的愤怒! 这是笑里藏刀啊! 这是先礼后兵啊! 房玄龄什么世面没见过,朝堂上挥斥方遒,战场上出谋献策,丝毫不怵。唯独面对自己夫人,惧内的厉害,让自己一世英名沦为同僚笑柄。 “夫人怎么在这里?”房玄龄随意问道。 卢氏上前,为房玄龄整理官服,指尖划过他的脖子,然后问道:“老爷应该从高伟那里听了吧,府里来了客人,说是认亲的,我就纳闷了,我们堂堂梁国公府,怎么可能有人是他的亲爹?老爷,不会是你的私生子吧。” 稍顿一下,卢氏又道:“我是不相信的!我让老爷纳妾,好几次把人送到老爷的房间,都被老爷拒绝了呢!” 此言一出,又勾起了房玄龄的伤心事。 的确是把人送到房间了,但对方三百多斤的体重,长得比自己还男人,那样的妾室不要也罢。 “老爷,你说句话啊!”卢氏盯着房玄龄,提醒道。 房玄龄知道,这就平安和灾难的决选,他自然想平安,但这一次只能硬着头皮走下去了。 “夫人稍等,容我先见见他!”房玄龄提议道。 卢氏挤出一个冷笑,问道:“请老爷再说一遍!” 房玄龄咬着牙,喝道:“我说让我先见见人,至于其他事,容后再说!夫人贵为梁国公夫人,难道这点时间也等不了吗?” “你竟然敢大声对我吼!你变了!好!我让你见!我等着你的答案!”卢氏大吼一声,转身就离开。 房玄龄满心苦楚,但还是抬脚去了客厅。 来到客厅,第一眼就看到一身道袍的林秀。 风姿俊秀! 随后,就看着自己的二儿子正在招待对方,两人谈笑风生。 房玄龄暗暗点头,平时对二儿子的严厉还是非常正确的,瞧瞧现在彬彬有礼的表现,没有给自己丢脸! “咳咳!” 房玄龄故意咳嗽,立即吸引了两人的主意。 “父亲!你回来了!”房遗爱连忙站起身来,姿态乖巧。 林秀也看向了对方,顿时皱眉。 说他是房遗爱的亲爹没有任何问题,长得一样丑。但若说自己是他的儿子,那这基因的选择是完美的避开了他啊。 “遗爱,你先出去!”房玄龄吩咐道。 房遗爱乖巧退下。 房玄龄伸手示意:“你叫林秀是吧,我们坐下聊!” 相比较对房遗爱的平静,对待林秀的语气中带着一种特别的韵味,让林秀察觉到了一丝丝古怪。 林秀坐了下来,决定主动出击,把主动权掌控在自己手中,于是问道:“我来此的目的你应该知晓,认祖归宗非我意,这是我的母亲的遗愿!” “什…么?你母亲去世了?”房玄龄霍然起身,一脸震惊。 林秀道:“我十岁那年就病逝了。” “那你如何生活的?”房玄龄面露悲色。 林秀回道:“我被我师父所救,跟随他在道观生活!你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 房玄龄有些恍惚,还没有从震惊中清醒过来。 好一会,房玄龄才叹道:“你母亲那么完美的一个女子,竟然病逝,唉…命运不公啊!” 叹息以后,房玄龄挪挪姿势,正襟危坐,说道:“没错,你是我的孩子!” “真的?”林秀总感觉哪里有问题。 房玄龄点头如捣蒜,反问道:“这还能有假啊?瞧你,和我长的多像啊。” 林秀:... 但凡你长得帅一些,林秀也就认了这个爹。 第4章:一家人 谨慎的林秀并没有直接认亲,因为他觉得房玄龄透着古怪。 “梁国公,你不担心我是假冒的?”林秀问道。 房玄龄自信道:“你和我年轻时一模一样,简直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俊郎洒脱、潇洒神秀...“ “等等,这个话题暂停。我还有一个问题,这么些年,你为什么没有找过我母亲?”林秀问道。 房玄龄叹道:“哎,怎么没有找过?当年就派人找过,但因为战乱,回去后就再也没有你母亲的下落了。这么些年,也找了很多地方,但都没有下落。你母亲就没想着带你来长安吗?” 林秀穿越时,本体是十四岁,当时的林淑儿已经病逝,所以林秀对这位母亲的记忆比较模糊,连音容样貌都朦胧,更不要说相关事情了。 “母亲从未说过你们之间的事,当时我也小,记忆已经很模糊了。”林秀解释道。 房玄龄微微松了一口气,回道:“原来如此,原来如此!” 古怪! 林秀心中的古怪感觉越来越浓。 这时,房玄龄殷切道:“以后这里就是你的家!我知道你和我第一见面,不太适应,所以称呼我叔父吧,叫我叔父就行。为了弥补这些年对你的亏欠,你有什么需要尽管提,什么需求都可以!” “叔父?”林秀笑着问道:“是你不适应,还是我不适应?” 房玄龄一本正经道:“你不用难为情,我知道你埋怨我,叫我叔父就行,我很满意,很知足!” 林秀瞅着他,的确感受到了他的满足。 “好!”林秀想了想,便答应了下来,他还真不习惯叫别人爸爸,他又不是读者老爷。 其实林秀心中还有很多疑问,但是察觉到房玄龄的古怪,索性不去追问,静观其变就是了。 而且此次来长安城,林秀除了认亲,还有其他大事要做,而做梁国公府的庶子,正好方便打探。 此时场面一静,两人大眼瞪小眼。 “那个侄儿,你稍坐!我去看看午饭做的怎么样了!”房玄龄起身,匆匆离开。 呵,这声侄儿叫的真顺溜,似乎练习了很多遍。 ...... 两刻钟后,房遗爱返回客厅。 “你真是我弟弟?”房遗爱一副意外神色。 林秀笑了笑,看来房玄龄出去后,已经把自己的身份通知了梁国公府。 突然,房遗爱叹了一声,道:“你啊,害苦了我爹...” “何意?”林秀面露不解。 房遗爱刚想说话,就看到房玄龄一瘸一拐的走了进来,原本干净的官袍乱皱皱,竟然还有鞋印。更可怜的是脸上还有抓痕,已经抓破了脸皮。 啧啧... “叔父这是遇到了袭击?”林秀问道。 房玄龄略微尴尬,但还是能死不要脸的解释道:“没事,我喜欢练武,刚刚和别人切磋了一下!对方伤得比我重!” “比试还用手挠?对方是个泼妇吗?”林秀问道。 房遗爱大怒,喝道:“住嘴!不准骂我娘是泼妇!” 啪! 房玄龄直接一巴掌拍在了房遗爱的后脑勺上,这个傻缺儿子,没有脑子吗? “午饭准备好了,吃饭吧,正好给你介绍一下府邸的环境,还有家人。”房玄龄说道。 林秀点了点头,便随他离开了客厅,然后在梁国公府转悠了几圈,认清了所有位置。 而后,来到食厅,看到厅内已经坐了几个人。 卢氏和房遗爱已经见过面,剩下三人中,一位二十多岁的青年,应该是房玄龄的长子房遗直,一名和林秀年纪相仿,但面容略显苍白的少年,应该是幼子房遗则。最后是一位及笄之龄的少女。 五人盯着林秀,神情各异。 卢氏扫了一眼林秀,便把目光放在了房玄龄身上,看来她在和房玄龄的较量中,完全占据了上风,此时锐利的眼神中充满了再次进攻的战意。 房遗爱则是瞅着林秀的行囊,盼望着道家金丹。 至于房遗直和房遗则、房若晴,则是审视和好奇的目光。 “咳咳...”房玄龄避开卢氏的目光,努力把自己一家之主的威严呈现出来,然后说道:“他叫林秀,以后就是一家人了,现在不熟,以后就熟悉了。秀儿,坐吧!” 秀儿?艹,老家伙过分了啊。 “叔父叫我林秀即可。”林秀忙道。 卢氏闻之,当即讥讽:“叔父?姓房的,你还真不要脸啊,既然认亲了,怎么还让人家叫你叔父?你是既想当婊子,又想立牌坊啊!” 房玄龄虽然惧她,但此时此刻必须表现一家之主的气势,便说道:“林秀,这是你姨娘!快叫人!” “哦,姨娘好!”林秀乖巧的叫了一声,能逗逗卢氏,自己吃点亏也认了。 果不其然,“姨娘”一出,卢氏就像炸毛的猫,直接站了起来。 这个动作可把房玄龄吓坏了,脸上的抓痕还疼着呢。 不过卢氏并未开撕,而是咬牙道:“好!别说我不讲情义和冷血无情,既然叫我一声姨娘,那就坐吧,姨娘好好疼你!” 林秀嘴角一抽,这个疼字怎么让人毛骨悚然,让自己这个见过大世面的穿越者都心里发毛。 就这样,林秀坐了下来。 房玄龄坐在上首,旁边是卢氏,不过两人之间有明显的楚河汉界。而且房玄龄的表情已经皱在一起,不用猜也知道,卢氏正用她那灵活的小脚给他松皮。 左侧坐着房遗直、房遗则和房若晴。 右侧是房遗爱和林秀。 正准备用餐,记挂着道家金丹的房遗爱突然说道:“阿耶、阿娘,林秀初次登门,说有重礼相赠。而且他说来认亲,就是想报恩,还了恩情,才能得证道果!” 此言一出,众人面面相觑,这时她们才发现,林秀穿着道袍。 “当真?”卢氏狐疑道。 房玄龄更为激动,连忙追问:“林秀,此话当真?胡闹!你年纪轻轻,前途无量,寻什么道果!” 看着众人投射来的目光,林秀笑着回道:“我初自登门,的确准备了重礼,但是现在想想,还是别拿出来了,算了吧!” “怎么能算了呢,不行啊!那可是你的心意!为什么要算?”房遗爱急了,他可是盼望着道家金丹呢。 “是啊林秀哥哥,你准备了什么重礼?”房若晴也问道,这少女眼眸明亮,语气温柔。 林秀便拿出了玉瓶,笑眯眯道:“我本来准备了五枚道家金丹,准备送给诸位。这道家金丹有延年益寿的功效,相信诸位有所耳闻。可惜,少准备了一颗。二公子说,既然少了一颗,但就不用给大公子了,大公子身为兄长,自然要让给弟弟妹妹。” “但我觉得,大公子器宇轩昂,乃是人杰。若是不赠金丹,我倍感过意不去,索性便不准备拿出这份礼物了,都不给了,这样也显得公平!” 说罢,林秀品了一口茶,嗯,不错。 但是屋内的气氛陡然一凝。 房遗爱傻眼了?尼玛,自己竟然被坑了! 此时的房遗爱已经注意到了大哥的敌视目光,恨不得撕了自己。 房遗直的确很生气,我可以让,但不是你说让就该让的! 卢氏瞪向二儿子,这就是平时棍棒下教育出来的孽障儿子?竟然没有一点孔融让梨的美德,该打! 房玄龄捻着胡子,瞥着气定神闲的林秀,心中感慨不已,这小子还真是记仇的性子,肯定是老二冒犯了他,所以落入了他的圈套,才有了现在这一幕。 这心思和算计,果然缜密啊。 最可怜的还是房遗爱,他感受到了多处冰冷的注视,最后只能瞪向林秀,不断地咬牙切齿。 第5章:脸上伤,自己挠 林秀收起了道家金丹,没在乎房遗爱那噬人的目光。 “吃饭吧!”房玄龄打破了僵局,吩咐道。 众人这才拿起筷子,享用“温馨的”家庭聚餐。 卢氏紧紧握住筷子,似乎她脚下的力气更重,瞧房玄龄绷紧的身体,想来正承受常人无法想象的痛苦。 房遗爱一口一口吃着胡饼,仿佛吃的是林秀。 倒是房遗直很友善,一副兄长的慈爱,让林秀多吃菜。看来刚刚林秀夸他一表人才让他很开心。 林秀的确饿了,丝毫不客气。 房玄龄胡乱吃了几口饭,便以公务为由,逃离了这里。 卢氏也将筷子拍在桌子上,离开了这里,不过她并没有为难林秀。 父母一走,房遗爱轰然起身,指着林秀怒道:“姓林的,你刚刚发了毒誓,若是打诳语不得好死,信不信老天劈死你?” 林秀乜了他一眼,笑道:“我说的是出家人不打诳语,但我不是出家人啊,难道穿个道袍就是出家人?” “你敢骗我!”房遗爱气得怒发冲冠,想发怒却又打不过,只能在心中践踏林秀。 林秀取出瓷瓶,倒出三枚金丹,赠送给了房遗直、房遗则和房若晴。 这道家金丹的确有延年益寿的功效,但效果并没有刚刚林秀吹嘘的那么厉害。 “我可没有食言。”林秀再次挤兑房遗爱。 房遗直和房遗则、房若晴连声道谢。 并且,房遗直一本正经道:“二弟,做人不能只想着自己!心胸狭隘了啊。” 说完,直接服用了道家金丹,还砸了咂嘴,来了一句味道不错。 房遗爱理亏,只能气得浑身发抖。 房遗则却捧起金丹,问道:“二哥,要不给你?” “我不吃!”房遗爱气得甩袖离开,没脸呆在这里了。 接下来,房遗直亲自送林秀来到一座院子,并说道:“林秀,你暂且住在这里吧,有什么事情,就直接吩咐下人。” “多谢!”林秀致谢。 送走了房遗直,林秀才看到院子里站着四名丫鬟,还有一名青年仆从。 五人恭敬拜道:“少爷!” 林秀点了点头,认识了五人后,便住了下来。 ...... 房玄龄刚到尚书省,就被一名内官堵在了门前。 “房相,陛下有旨,让你直接进宫面圣。呀,房相的脸...”内官面露错愕。 房玄龄一本正经道:“午睡时自己挠的,不当紧,走吧。” 内官不敢多问,亲自引路。 入了宫,进了紫宸殿,就看到大唐皇帝李世民正在批阅奏章。 “臣房玄龄,叩见圣人!”房玄龄作揖行礼。 李世民忙道:“爱卿请起!” 而后,就看到了房玄龄被抓花的脸。 “爱卿的脸...”李世民诧异道。 房玄龄面不改色:“回禀圣人,午睡时臣自己挠的。” “哦哦!”李世民询问时,就已经猜到原因了,他感慨道:“房相辛苦了,赐座。来人,赏赐房相黄金千两,珍珠十斛,御用文房四宝六套!” 房玄龄连忙谢恩。 内官有些懵,抓了脸就赏?房相还真是备受圣宠啊! 而后,李世民挥挥手,遣散了众人,才说道:“爱卿,赶快说说!” ...... 临近傍晚,林秀准备出去逛逛,看看长安城的夜景。 服侍他的仆从名叫陈景,是个机灵的青年,听说林秀要出去,连忙陪同。 林秀没有拒绝,正好让他介绍一下长安城的环境。 这里是大唐,但和前世的大唐极其类似,却也有不同之处,就像稍微走了岔路的大唐。 林秀在长安城内闲逛,穿越到这个世界四年了,他一直生活在深山老林中,守着道观,对大唐朝的皇都向往已久。 此时亲眼所见,颇为震撼。 宽度足足有一百多米的朱雀大街,震慑人心,车水马龙、人流如织不再是书中的形容词,而是真真切切呈现在眼前。 一百零八坊鳞次栉比,一百多万人口的巨大都城,不仅是大唐,也是这个世界最繁华的地方。 “陈景,哪里能买到长安城的位置图?”林秀问道。 陈景回道:“回禀少爷,长安以朱雀大街为界限,分为东西两县,分别是万年县和长安县,共有一百零八坊,一些大型书铺内有一百零八坊的位置图。” “带我去瞧瞧!”林秀回道。 陈景立即带路,找了一间雅致书铺,询问掌柜子,果然有长安城坊区的平面图,并且价格不便宜,需要一两银子。 林秀有些傻眼了,因为他发现自己没钱。 回头瞥向陈景,陈景双手一摊,他一个月工钱才半贯,根本拿不出一两银子。 这让林秀哭笑不得,自己竟然也会被钱难住。 掌柜子看到了林秀的为难,又觉得他气度不凡,便笑着说道:“道长忘了带钱没关系,我们景山书铺正好有个答对联的活动,你若答出来,这平面图便可送给道长。” 林秀来了兴趣,而后在他指引下,来到一面墙上,发现上面写了不少对联,只有一条还未对出。 “寸土为寺,寺旁言诗,诗曰:明月送僧归古寺。” 掌柜子笑道:“这是上一位客官对出一联后所留,道长可有眉目?” 林秀笑道:“我学问一般,并不精通对联。今日也巧,此联恰好听别人说过。这是拼字联,运用“拆字格”中的添字手法,下联是:双木为林,林下示禁,禁云:斧斤以时入山林。” “对的好!对仗工整,下联出自《孟子》,意境够了!”掌柜子大喜,连忙拿来毛笔,请林秀在墙上留字。 林秀接过毛笔,想起了宋江。 自己墙上提字,不会牵扯反诗吧? 随后,大笔一挥,用狂草写下下联。 “好字,好飘逸的狂草。敢问道长大名?”掌柜子连忙问道。 一旁的陈景骄傲道:“我家少爷可是梁国公之子!” 掌柜子闻之,态度更是恭敬,连忙说道:“原来是房公子,久仰才名,今日相见果然不凡!” 陈景还要解释,却被林秀拦住了,就把这出名的机会留给房遗直弟兄们吧。 而后拿着平面图,离开来这里。 而在两人刚走没多久,又有几名青年进入店铺,他们发现掌柜子伫立于墙壁上,便过去好奇打量。 其中一人也惊叹这狂草的飘逸,而后便把注意力放在了对联上:“斧斤以时入山林...嗯?掌柜子,这是何人对出的下联?” “梁国公的公子!对的妙吧!”掌柜子回道。 青年一听是房玄龄之子,一拍手掌,喝道:“好啊!房玄龄纵容其子羞辱圣上,这诗就是证据!” 掌柜子一哆嗦,目瞪口呆。他怎么没看出来哪里羞辱了? 青年则转身跑出书铺,不知去向。 第6章:夜探大理寺 拿着长安城的平面图回到房府,天色已经渐昏,橘色的晚霞洒满天空,一团团火烧云将蓝天衬托的格外绚丽。 没有工业污染的天空,美的那么剔透。 回到房府,所见仆人、丫鬟恭敬的叫一声:“林少爷!” 尤其是娇滴滴的丫鬟,脆生脆生,可比道馆山下的村妇要养眼多了。 走过中庭,迎面走来一群护卫簇拥着内官,卢氏面露笑容陪同,看样子是送他们出府。 林秀让开了身位,让他们先行,谁知内官脚步一顿,突然停了下来。 “房夫人,这位道人是?”这名中年太监笑眯眯问道,声音就像扭住了嗓子的公鸭子。 卢氏瞥了一眼林秀,脸色有些憋屈,但还是介绍道:“高公公,这是我家老爷在外面的…嗯…失散多年的孩子,今日才相见!” “啥?”高公公一惊,一项宠辱不惊的他也被震慑到了。尤其是这番话还是长安城第一妒妇的房夫人亲口所说。 林秀也微微惊讶,没想到卢氏会直接承认自己的身世。这也让林秀对她的态度有所转变。 高公公意识到自己多嘴了,他只是觉得这位青年道人看起来眼熟,总有似曾相识的感觉,所以多问了一句,没想到捅了马蜂窝。 希望房相吉人自有天相吧! 而后,高公公带人迅速逃离,远离这个龙潭虎穴。 送走了这些人,卢氏气得脸色铁青,目光扫视四周,所有人噤若寒蝉,就连房遗直这位嫡长子,都避开其目光。 林秀不惧,和她对视。 “我讨厌你母亲,也不喜欢你,但我是梁国公夫人!哼…”卢氏瞪了林秀一眼,而后转身回府,并且叫道:“把府门锁上,我看今晚谁敢给姓房的开门!” 谁敢给姓房的开门? 看来是房玄龄了。 啧啧,卢氏真够霸气的! 林秀唏嘘不已时,房遗直察觉到了林秀的表情,便安慰道:“你别担心,父亲不会有事的,尚书省里有休息的地方,父亲已经习惯了。我母亲心直口快,你别在意。” 林秀知道他误会了,自己可不关心房玄龄。他虽然对自己很照顾,但摆脱不了他抛妻弃子的事实。当年就算兵荒马乱找不到人了,但自从唐皇继位,国泰民安,凭他的身份和地位怎么能找不到线索? 不想找罢了。 不过林秀并没有解释,而是问道:“宫里来人做什么?” “陛下看父亲辛苦,送来的赏赐。”房遗直颇为自豪:“当今朝堂,能像父亲这样蒙受圣恩的官员可不多,不超五指之数。你初到长安城,以后就知道父亲的影响力了!” 林秀笑了笑,便回到了自己的宅子,进入了书房。 将长安城的平面图铺平,林秀盯着图搜索了一圈,终于找到了自己的目标,大理寺官衙。 林秀这次来长安城,除了认亲,还有几件大事要办。 吃过午饭,林秀便返回宅子早早休息。 一更三点时,府外响起了鼓声,林秀知道,那是执金吾击鼓示人,代表宵禁开始,此时各坊的坊门已经关闭,禁止出行。 《西都杂记》称:“西都禁城街衢,有执金吾晓暝传呼,以禁夜行,惟正月十五夜敕许驰禁前后各一日,谓之放夜。” 宵禁之后,有街使巡行查夜,各武侯铺的兵士也巡警监视。 今天夜黑风高,是个好时机。 一道黑影躲过房府的护卫,离开了府邸,然后在街上奔走,他的速度非常快,脚踩在地上没有发出任何声音。 关闭的坊门对他而言犹如空设,直接翻了过去,宛若猿猴灵活。巡视的街使从街上走过,浑然不知他就藏在一侧的门柱旁。 黑影正是林秀。 而他的目标正是大理寺。 凭林秀的记忆,轻车熟路的来到了大理寺外,然后观察四周,确保安全后,直接翻墙进入了大理寺内部。 林秀不知道大理寺的内部结构,只能从一个地方开始向其他地方搜查。 而他要找的是大理寺的录房,里面存放着大理寺审理完结的所有案件的文件。 不过没快,林秀就遇到了麻烦。 因为一些重要的地方,都有护卫看守。 这些护卫的穿着和禁军不同,类似于街使的打扮,衣服上绣着雷纹,腰间配着类似绣春刀的钢刀。 不良人么? 看来是的。 这个时代的大唐和前世的大唐还是有所不同,不良人便是听令于大理寺,负责缉捕罪犯。 林秀还不想招惹他们,所以只能避开,寻找其他的房间。 幸好,存档以往案件公文的录房并不算重要房间,并没有不良人把手,林秀很快找到了,并且撬门进入。 房间内漆黑一片,林秀只能点亮火折子,靠着微弱的火光在里面寻找。 偌大的房间内堆满了案件,所有书架上都是满满的。 庆幸的是,大理寺的官员并不昏庸,案件的摆放还算有序,按照年份来摆放的。 贞观五年… 贞观七年… 贞观十一年… 林秀来到贞观十五年时,停了下来。 他开始在这片区域寻找,速度明显加快。 此时林秀的脑海中,往事记忆开始闪现。 …… “秀儿,你二师父我去长安城了,办一桩大事!办成了,我再回来继续教你剑法。如果回不来了,以后每年清明,给我烧几壶酒!” “二师父,师父他离开道观不知去向,如今连你也要走。听你的意思,此去长安有性命之忧啊!既然有危险,何必去呢?” “子曰:志士仁人,无求生以害仁,有杀身以成仁!哈哈...你二师父我是去完成承诺!” “二师父,什么承诺啊?” “不要多问!” “不问也行,既然要走,那多喝一些送行酒!” “好!” “二师父,多喝点!” “嗝...好...好酒!” “二师父,你去长安是为了什么?” “我的义兄...遭人算计而死...只剩孤儿寡母...他叫薛宗道...好酒...” ...... 回忆闪过,林秀轻叹一声。 他十四岁穿越来此,便和两位师傅相依为命。 十六岁那年,二师父段天涯为了给他义兄薛宗道报仇,毅然来到了长安城。 可惜,林秀没等到他回来。 每到清明,林秀也没祭拜他,就是希望他夜里托梦,可惜,什么鬼梦都没有。 今日来到长安,林秀打听了房玄龄之外,也打听了薛宗道。 可惜,询问多人,只知道薛宗道曾任兵部郎中,后来因罪问斩。至于是因为何罪,竟然无人知晓。 所以林秀明白了二师父段天涯的决然。 陷害薛宗道的人必是朝廷权贵! 所以林秀选择夜探大理寺,这里必有薛宗道案件的始末。 他需要通过这次调查,找到自己的二师父。 第7章:纵子羞辱圣人? 林秀借助火折子的微弱火光,开始翻找贞观十五年的案件。谁知,将所有公文翻找了一遍,竟然都没有。 这让林秀倍感奇怪。 距离此案结束已经过去了二年,早就尘埃落定,为何记录案件始末的公文不知去向? 看来是被人有意拿走啊! “薛宗道只是兵部郎中,小小的从五品上,在长安城算不得什么人物,是谁害他,并且如此缜密,连公文都拿走了?” 林秀低语念叨,觉得二师父的失踪更加扑朔迷离。 就在这时,林秀察觉到了屋外有脚步声,他连忙吹灭了火折子,屏住了呼吸。 果不其然,有不良人经过。 林秀寻找无果,只能先行离开。他来到门前,看到外面无人,才轻轻地拉开房门走了出去。 嗖... 一刀银色寒光突然闪烁,斩向林秀后颈。 林秀一惊,直接抽出背后长剑,架住了对方斩来的钢刀,而后飞脚踹向阴暗处。 嘭...两人拳脚相撞,林秀飞到院中站立。 这时,他才看清藏于暗中的人的长相。 只见他而立之龄上下,面容冷傲,身着不良人服饰,手握钢刀,杀气腾腾。 “你是何人,擅闯大理寺!速速就擒,我便留你性命!”男子冷声喝道。 林秀骂了一句“傻逼”,直接转身就走。 男子大怒,提刀要追时,林秀大袖一甩,喝道:“看镖!” 男子连忙一个空翻,谁知什么暗器都没有。 林秀已经拉开了一些距离,但是还不够,他看到男子又要追来,大袖又是一挥,叫道:“看镖!” 男人气急败坏,不敢不躲。 果不其然,又被林秀诓骗了。 此时林秀已经拉开十几米的距离,朝着围墙跑去。 男子怒吼一声,感觉自己的智商被践踏,他加速追赶,同时长啸一声,召集其他不良人。 而此时的林秀已经脚踹墙面,直接翻上了墙上。 回头看着追来的男子,林秀大袖一挥,再喝:“这次是真的暗器!” 男子冷笑一声,还以为林秀在诓他。 可惜迎面飞来一道劲风,吓得男人冷汗直冒,连忙闪躲。劲风划过他的脸颊,割伤一道血痕,然后往后射在了木柱上。 再等男子回过头,林秀已经不见踪影。 循声而来的不良人高举火把,照亮了院子。 男子摸了摸脸颊,鲜血直流,让他冷傲的脸上平添了几分颜色。 “大人,你受伤了!”四周不良人慌忙说道。 男子摇了摇头,他来到身后木柱,发现割伤自己的竟然是一枚铜钱。 “能将铜钱飞掷出这等威力,据我所知,整个长安城不超二十人。听他的声音,虽然刻意伪装,但很年轻...会是谁呢?” 男子将铜钱握在手心,随即推门进入录房,通过痕迹,很快来到了存放贞观十五年案件的地方。 而后,让人找来总名目,发现少一本公文。 “兵部郎中薛宗道勾结突厥案?” 男子看着消失的公文,眉头微锁,似乎想到了什么。 ...... 林秀返回房府,换下了夜行衣。 “这次大意了,找文件的时候太认真,竟然没有察觉到外面有人...”林秀也被那偷袭的一刀吓了一跳,幸好他反应灵敏,不过就身首异处。 另外,他也小看长安城的高手,以为自己师承名家,就可以随便闲逛,今日就是个教训。 “以后更加要小心,另外,薛宗道一案是什么罪?得罪的权贵又是谁?” 林秀思索多时,没有任何头绪,同时明白此事急不来。 “今天才刚来到的长安城,有的是时间!”林秀有了决断,便果断上床休息。 五更三点时分,望楼敲响晨钟,坊门打开。 长安城的官员也开始出府,去午门集合,准备参加早朝。 据《唐会要》引《仪制令》:“诸在京文武官员职事九品以上,朔望日朝;其文武官五品以上及监察御史、员外郎、太常博士,每日朝参。” 每天照例参加的早朝名叫常参,一般不用摆列仪仗,也无大排场,是真正的行政日。参加者称常参官,人数少而级别高,都是五品以上职事要重者。 而早朝的时间也人性化的定在了辰时,也就是早上七点。 百官根据城楼鼓声为讯,左文右武鱼贯而入承天门,而后过嘉德门、太极门,在太极殿内广场静候。 早朝一到,百官入殿,唐皇李世民高居龙椅,早朝正式开始。 “有事早奏无事退朝!”总管太监王德高唱。 而后,陆续有官员出列早奏,说的都是国家大事,由皇帝决断后,早朝之后,三省负责执行和完成。 临近早朝末尾,鸿胪寺卿唐佥出列,禀告道:“圣人,驿站送来的最新消息,突厥使团已经过宁州,再过五日便可到达长安城!” 李世民点了点头,扫视文武大臣,问道:“此次突厥来使,名义上是结盟,共同助造两国之好,实则狼子野心,不得不防。但大唐乃礼仪之邦,宾客盈门,岂能拒之门外?唐卿好好招待突厥使团吧,若遇不决之时,找房相他们商议。” “臣领旨。”唐佥瞥了一眼房玄龄,而后目光扫到旁边一位中年男子,便退回位置。 “还有事情吗?没事就退朝吧。”今日的李世民略显疲惫,满朝文武很少见李世民是这种状态。 就在这时,御史台的御史中丞魏松林出列,禀道:“圣人,臣魏松林有本弹劾!” 能来参加常参的,都是五品以上官职,御史中丞正五品上,可以说是在场官员级别最低的了,但是谁叫人家是御史台的官员? 专门负责纠弹百官,就算是二品大员也很头痛。 李世民问:“何事?” 魏松树禀道:“臣弹劾尚书左仆射、梁国公房玄龄,纵子羞辱圣上,罔顾陛下圣恩!” 此言一出,满殿哗然。 竟然弹劾房相? 大唐三位实权相爷,房玄龄、杜如晦、长孙无忌,三省的最高长官,议事堂的重臣,深得陛下信任。 现在御史台都这么有种了?连相爷都不放过? 一些官员瞥向了御史大夫,看他镇定自若,心想莫非是他的安排? 御史大夫的确面不改色,但实际上心中已经破口大骂:狗日的,弹劾也不和自己商量一下,尼玛,你怎么不去死啊,竟然敢弹劾房相,狗日的... 而作为被弹劾的对象,房玄龄也很纳闷。 纵子羞辱圣人? 呵,绝对是诽谤。 就自己那些不成器的儿子们,他们敢做这件事,自己把太极殿吃了。 第8章:先迈左脚,赏! 听到是弹劾自己儿子,房玄龄立即放心,自家儿子什么水平,他是一清二楚的,断然作不出什么对联的。更何况还是在书铺,他何时见过儿子去过书铺? 所以房玄龄眼观鼻鼻观心,静静地看戏。 而李世民眉头一挑,来了兴趣。 “你说房相纵子羞辱朕?此话何意?”李世民问道。 御史中丞魏松树解释道:“启禀圣人,昨日下午,房府公子在开化坊景山书铺的墙上提联,羞辱圣上。此联上联为:寸土为寺,寺旁言诗,诗曰:明月送僧归古寺。房相公子对的下联是:双木为林,林下示禁,禁云:斧斤以时入山林。” 房玄龄闻之,挑了挑眉,忍不住嘟囔一句:“对仗工整!不错不错!” 一旁的杜如晦也赞许点头,于是出列,问道:“陛下,此联对仗工整,意境也好,如果真是房相公子所对,可见房相教子有方。臣眼拙,未看出哪里有羞辱圣上之意!” “是啊,对的多好啊!” “平时房相还说自家儿子笨拙,就凭今日这副对联,就能看出房相教子有方啊!” ...... 一些文官出声迎合,他们也的确没听出哪里羞辱圣上了。 李世民也纳闷了,便道:“此联哪里有问题?” 魏松树解释道:“陛下,斧斤以时入山林出自《寡人于治国也》,殿内大人应该都通晓此篇文章。梁惠王自诩对国家尽心,对内施仁政,和邻国的君王相比,尽心尽力,但是国家的状况不见好转,百姓不见增多。和不施仁政的邻国状态一样,所以梁惠王问策于孟子。孟子举打仗为例,以五十步笑百步的解释,向梁惠王解释了原因,同时提到: 不违农时,谷不可胜食也;数罟不入洿池,鱼鳖不可胜食也;斧斤以时入山林,材木不可胜用也。谷与鱼鳖不可胜食,材木不可胜用,是使民养生丧死无憾也。养生丧死无憾,王道之始也。” “房相公子做出此联,便在影射陛下扩充兵力,荒废了土地,有穷兵黩武之嫌!” “请陛下明察!” 御史弹劾向来不讲可靠证据,往往一个态度,一句话,一首诗,都可能成为他们弹劾的理由。 换做其他昏庸的皇帝,听说臣子影射自己穷兵黩武,便会大怒,但是当今陛下是谁?唐皇李世民。 他看向房玄龄,问道:“房相,你有什么话要说?” 房玄龄出列,禀道:“圣人,臣斗胆,想问问此联是臣的哪位犬子所作?” “是啊,房相有三位公子,是哪位提的?”李世民也很好奇。 魏松树敢弹劾,自然调查了情况,便道:“回禀圣人,臣派人询问了书铺掌柜子,对方自称是梁国公之子,并且当日穿着一身道袍!” “道...袍?咳咳...”房玄龄被呛到了,千算万算,没算到是这个儿子啊。 李世民脸色一怔,似乎也想到了什么,但又不确定,便道:“房相,此子是?” 房玄龄硬着头皮道:“回禀圣人,臣年轻时也年少轻狂...犯了错...嗯...有个庶出的私生子,昨日刚刚相认...圣人是知道的!” 此言一出,满殿哗然。 房玄龄竟然有私生子? “怪不得房相又破相,看来是房夫人的杰作!” “怪不得房相又住尚书省内,原来是这个原因!” “为房相默哀...房夫人真豪杰,不敢评价!” ... 李世民轻咳一声,殿内的议论声才消停。 “原来是房相的庶出,初到长安,不知朝廷政策,便不知者不为罪,房相回府训斥一声便行。”李世民回道。 房玄龄连忙拜谢:“谢圣人开恩,臣回府后一定告诫他。” 御史中丞魏松树顿时皱眉,他没想到圣人会随意的处理了这件事,这让他后续的弹劾无计可施。 他隐晦的瞥向一人,发现对方目不斜视,便没有穷追不舍,所以便退回位置。 李世民扫视众人,又道:“没人早奏了吧,那就退朝。等等...朕见房相走路时左脚不适,肯定是操心于公务,劳累所致。来人,赏赐房相天山雪莲、百年人参等名贵药材,好好调理身体,另赐道家炼制的金丹两枚,此丹有延年益寿功效。” 说罢,王德高唱退朝,护送李世民离开。 此时殿内大臣瞠目结舌。 左脚走路不适,就这么重赏了? 陛下对房相的宠爱也太那个啥了吧。 瞧瞧杜如晦和长孙无忌也是一脸艳羡和无语,甚至轻轻跺了跺脚。 而后,大臣们陆续走出太极殿。 房玄龄正想迈步逃走,却被一群文武大臣拦了下来。 “房相,你这位庶出多大啊?” “是啊,你何时犯的错?瞒了我们这么久?” “不止瞒了我们,还瞒了房夫人吧!” “房夫人很生气,后果很严重吧!” “老房啊,深藏不漏,你原来是这样的人!” 房相心里发苦,只能一个个解释。 ...... 林秀吐纳结束,就看到宫里的内官、禁军又送来了赏赐。 “这次是什么原因赏赐的?”林秀看着送来的珍贵药材,和自己炼体时所用的药材不相上下啊。 房遗直正在清点赏赐,所以房遗爱傲娇道:“我爹他先迈左脚,所以圣人赏了。” 林秀:?? 我虽然是穿越来的,但你也不能这样骗我,先迈左脚就重赏?大唐皇帝赏赐人就是这么任性的? 这时,房遗直点了点头,笑道:“这次老二倒是没说错。听说父亲先迈左脚,有些不适,被陛下看到了,便认为父亲操劳于政事,所以赏赐了这些宝贝!” “里面还有道家金丹呢?真好!我才不屑某人的道家金丹!”房遗爱拿着一个玉瓶,乜向林秀。 林秀听出了他的幽怨,便问道:赏了几颗?” “两颗!”房遗爱哼道。 林秀拍了拍他的肩膀,道:“感谢陛下,这两颗正好让你父母服用,而我也省下两颗,真好!陛下是好人啊。” 房遗爱嘴角抽动,看着手中的玉瓶,小人竟是自己!真想直接摔了玉瓶。 这时,房遗直说道:“老二,你不是要出去吗,带着林秀转转,他初到长安,人生地不熟,我们要照顾好!” “你想照顾你照顾!我...”房遗爱正在气头上,直接怼了一句。 房遗直瞪了一眼傻弟弟,然后拉他到一旁,小声道:“咱们是一家人,你对人家好,人家自会对你好。还别说,昨晚服用道家金丹后,我雄风大涨...” 房遗爱一瞪眼,嘟囔道:“怪不得嫂子到现在还没下床!” 说罢,房遗爱连忙转身,怒气的脸上已经笑脸盈盈。 “秀弟,我陪你逛逛如何?”房遗爱问道。 艹,一句秀弟差点让林秀把早饭吐他脸上。 第9章:一群国公之子 林秀想了想,他初到长安,还有很多事情要做,对这里又不熟悉,的确要结交一些朋友。 朋友多好办事,不是没有道理的。 所以林秀赞同了房遗爱的示好,但拒绝他的称呼:“你叫我林秀就行!” “好的秀弟!”房遗爱笑眯眯。 林秀瞪他一眼,道:“叫我林秀!” “没问题的,秀弟!”房遗爱回道。 林秀表示无语,这厮是想恶心自己,还是属于拿得起放得下、为了金丹连脸都不要的性子? 算了,爱叫就叫吧。 两人结伴出了房府,然后上马同行。 “去哪里?”林秀问道。 房遗爱想了想,道:“今日有场蹴鞠比赛,都是权贵之子,比如卢国公之子,程处亮、程处嗣,还有已逝胡国公之子秦怀道等等,都是我的好朋友,正好给你介绍一下。” 林秀点了点头,卢国公是程咬金,胡国公是秦琼,可惜秦琼已经病逝。 这个大唐和前世有所不同,但有些地方还是吻合的。 而在林秀看来,现在最大的不同就是太子李承乾竟然还没动手谋反,毕竟前世贞观十五年时,李承乾就下手了。 所以林秀也不敢用前世对大唐的记忆来探究这里。 “对了,你至今未娶亲,是没人要,还是另有打算?”林秀想起了另外一事,连忙问道。 房遗爱闻声后咬牙切齿,道:“本少爷英俊潇洒风流倜傥,怎么会没人要?只不过我心有所属,非她不娶,这是爱情,你不懂!” “哪家姑娘这么倒霉?”林秀问道:“不会是公主吧。” “我艹,你咋知道的?是不是房遗直告诉你的?这厮的嘴这么快,真该撕了!”房遗爱骂完,竟然有些不好意思了。 林秀轻叹一声。 喜欢谁不好,偏偏喜欢高阳公主。 像房遗直那样三妻四妾不好吗? 就这么想尚公主? “你什么表情?”房遗爱瞄着林秀,他的表情让房遗爱甚是不爽。 林秀摇了摇头,很想告诉他,若是你娶了高阳公主,若干年后的某一天,你会守在门外,听着自己的公主和一个和尚在房间里唱大戏。 “你是风儿我是沙,缠缠绵绵到天涯...” “拔萝卜,拔萝卜,嘿呦嘿呦拔萝卜...” 这时,房遗爱骄傲道:“没有意见最好!我这辈子,非娶高阳公主不可!” 林秀想了想,以后要不要送他绿色四件套? ...... 不知不觉间,两人来到了一个校场。 能在寸土寸金的长安城内修建这么庞大的校场,绝对是顶级权贵。 林秀跟着房遗爱走了进去,路过一片演武场,来到了专门蹴鞠的场地,此时一群人正在闲聊。 “房二来了!怎么还带个道人!” “我知道了,肯定是梁国公的私生子!” “早朝之后,房相庶子的消息已经传遍长安城,成为无数惧内男儿的楷模!” “听说这些男儿联名请求房相写本书,名叫《如何瞒着夫人在外面逍遥快活并且有孩子》!” ...... 林秀和房遗爱走了过来,就听到几个青年七嘴八舌的讨论,而内容让林秀颇为无语。 房玄龄因为自己还出名了? shit。 相比较林秀的无语,房遗爱不以为意,介绍道:“诸位,介绍一下,这位林秀,你们既然知道了他的身份,那我就不多介绍了。” 而后,房遗爱为林秀介绍道:“林秀,这位是程处亮!” “这位是程处嗣!” “这位是程处弼!” “这位是秦怀道!” “这位是李德謇!” 林秀敬仰他们的父辈,都是响当当的英豪,所以林秀一一打招呼。 而这几人也好认,程咬金的三个儿子是一个比一个粗犷,毛发最多的就是程处弼,看起来比林秀还年轻,一脸络腮胡浓密茂盛。 秦怀道高高大大,态度温和。 李德謇的父亲是李靖,他的长相虽然看起来平平常常,但双眼如鹰,非常锐利。 俗话说人以类聚,物以群分,这几人都是性格直爽的脾气,和林秀聊了几句,便相谈甚欢。 虽然林秀的身份是房府庶子,和这些国公爷的公子相比悬殊较大,但他们并未高人一等的轻视林秀。 就在几人聊的高兴时,偏偏有大煞风景的凑过来。 “哎呦喂,这不是赫赫有名的长安四憨吗?”来人是个青年,弱冠岁数,锦衣玉带。 此人说完,他旁边一个身躯魁梧的青年讥笑道:“上次蹴鞠输的只剩下内衣,成为百姓笑谈,今日又来自取其辱吗?” 林秀正好奇这两人的身份,房遗爱已经开始开骂:“长孙冲、侯文修,你们今天吃了粪吗?满嘴恶臭。上次让你们,还真以为自己很厉害是吧。” 程处亮怒道:”没错,小爷没和你们认真!” 林秀恍然,原来是长孙无忌和侯君集的儿子,怪不得和房遗爱不对付。 在朝堂上,长孙无忌和房玄龄便暗中较劲,他们的儿子自然也互相敌对。 只听长孙冲傲慢道:“既然你们不服,那就再比比,要不这次玩大点?谁若输了,就喊对方爷爷!” “没问题!”房遗爱叫道。 “谁怕谁!”程处亮三兄弟也齐声叫道。 这四人被长孙冲羞辱为长安四憨,怎么能忍呢! 说罢,两伙人准备换衣较量。 谁知长孙冲瞥了一眼林秀,突然止步,然后问道:“你是何人?谁把你带来的?” 林秀一乐,哎呦喂,看他目光不带疑惑,定然是知道自己的身份,故意这么问,是为了接下来的羞辱。 林秀刚准备回他,房遗爱喝道:“他是我弟,我带来的,怎么着!长孙冲,你想干嘛?” 房遗爱虽然欠揍,但大是大非面前还是很稳的。 果不其然,长孙冲阴阳怪气喝道:“在场的都是嫡子,你带个庶出过来是什么意思?这里是他呆着地方吗?房相年轻时惹得风流债,如今有个私生子,就好好藏在家里,不要带出来丢人现眼!” “狗日的!我...”房遗爱大怒,这就要动手。 林秀突然按住了他的肩,笑眯眯道:“别发火,狗咬你一口,咱们可不能咬回去!” 房遗爱发现自己竟然动弹不得! 他知道林秀武艺高强,却没想到这么厉害。 所以房遗爱冷静了下来,准备看林秀如何处置。 “你敢骂我是狗?来人,掌嘴!”长孙冲立即喝道。 身后护卫直接冲了过来。 长孙冲心中冷笑连连,今日要好好教训这个庶出,狠打房玄龄的颜面! 第10章:小母牛坐飞机(求收藏) 在朝堂上,房玄龄和长孙无忌常常意见不合,乃是政敌。而在外面,他们的儿子自然也是敌人。 房遗爱和长孙冲只要见面便会斗起来,谁也不给谁面子。 今日,长孙冲把矛头直指林秀,在他看来,林秀只是房府的庶出,地位比房遗爱差远了。他无法把房遗爱揍个半死,而教训庶出的林秀是一点负担都没有。 再加上林秀骂他是咬人的狗,恩怨加新仇,让长孙冲大怒,直接让身后护卫出手,狠狠教训林秀。 面对出手的三名护卫,程处亮三兄弟刚想出手帮忙,却被房遗爱拦了下来。 “我这秀弟虽然卑鄙、不讨喜,但武艺极高,瞧好了!”房遗爱笑道。 程处亮三兄弟这才安静下来。 面对攻来的护卫,林秀背负一手,只用一手迎了过去。 先是一招龙抓手,擒住一人的手腕,然后架起他的手臂挡住左侧人的进攻,随后用力一扭,这条手臂直接废掉。 接着便是一介飞脚,踹向右侧护卫的胸口,直接将其踹飞。 仅剩的左侧护卫还要进攻,被林秀一拳捶中胸口,剧烈的疼痛让他捂着胸口跪了下来。 速度不可谓不快,眨眼之间就废掉三人。 “打得好!”程处嗣大吼一声,程氏三兄弟连连鼓掌。 房遗爱一脸骄傲,都是房府人,林秀动手也就相当于自己动的手,也算满足了自己的高手梦。 反观长孙冲咬牙启齿,在心中大骂护卫是废物。 这时,一旁的侯文修流露出好斗神色,叫道:“很到位的进攻,你虽然是庶出,但比房遗爱这个废物厉害多了。既然今天是蹴鞠比赛,不如比试比试?谁输了,就叫对方爷爷?” 林秀扫了一眼房遗爱、程氏三兄弟,一个个连连点头,兴奋极了。 得,既然他们这么踊跃的自如其辱,那就陪他们玩玩吧。 林秀当即应战。 而后,双方换衣准备。 林秀拒绝了房遗爱送来的队服,还是要穿道袍。 房遗爱颇为遗憾:“这可是我们的战袍,穿着它,就如同征战沙场的大将军!可以战无不胜,攻无不克!” “当年卢国公出兵突厥时,这就是压箱子的战衣!” 程式三兄弟连连点头。 林秀算是明白了,这战衣一定跟随程咬金出过征,这是被开过光的。 不过林秀还是谢绝了他们的好意。 李靖之子李德謇发现林秀的眼神有些飘渺,好奇问道:“林兄弟怎么了?” “放心,我们不会输的!”秦怀道安慰道。 林秀没有多言,因为就算说出来,他们也不会理解林秀的心情。 此时的林秀是触景生情,也不知道国足有没有闯入亚洲预选赛十二强,有没有打赢叙利亚? 另一边。 长孙冲问向侯文修:“姓林的武艺不俗,不得不防!” 侯文修高傲道:“会武功不一定懂蹴鞠,听说他在道观长大,何曾踢过蹴鞠?和我们比试,就是自讨欺辱!过会看我收拾他。” 长孙冲哈哈大笑:“有你这话我就放心了!” 侯文修突然嘿嘿一笑,说道:“要不加点料子,让这场游戏更有意思?” “你有什么妙计?”长孙冲跃跃欲试。 侯文修指了指蹴鞠。 ...... 大唐第一届蹴鞠交流对抗赛马上开始。 先入场的是东道主选手:长孙冲、侯文修、杜荷、还有两名精壮青年。 杜荷是刚刚才来到,听说要较量蹴鞠,立即加入了战斗。杜荷是杜如晦之子,尚了城阳公主,如今是驸马都尉。 虽然大唐有房谋杜断的美誉,房玄龄和杜如晦还是私交好友,但是子嗣却没能尿到一个壶里。 杜荷和长孙冲勾搭在一起,经常一起刁难房遗爱。 而这次对抗赛的应战选手也登场,林秀、房遗爱、程处亮、秦怀道、李德謇。 从身份来看,双方选手势均力敌。 此次比赛,是双球门的直接对抗赛,蹴鞠可以落地,不可用手碰球,可以肢体碰撞,以摄入对方球门为准。 而如果是单球门,那更考验技巧,蹴鞠不能落地,技术性更强。 很显然,双方都想教训对方,所以选择了对抗性更强的双球门。 双方选手站立,林秀一方在东侧,长孙冲一方在西侧,双方猜拳后,长孙冲一方发球。 “咚咚...” 鼓声为讯,响起的刹那,长孙冲带球冲锋。 长孙冲和侯文修为左右前锋,杜荷和一名精壮男子中卫,余下一人为后卫。 而林秀一方,房遗爱、程处亮担任前锋,秦怀道、李德謇为中卫,林秀为后卫。这样安排是房遗爱等人听说林秀没踢过蹴鞠,所以只能把他当做后卫。 林秀是没踢过蹴鞠,但踢过足球,前世就是足球达人,人送华夏梅西。 到了这一世,身怀武艺的他在踢球...那就是小母牛坐飞机——牛逼上天了。 此时此刻。 长孙冲带球冲锋,房遗爱直接迎上,准备截断,谁知长孙冲盘球侧身,直接撞在了房遗爱身上,将他顶撞出去,而后将球踢向了房遗爱。 嘭... 蹴鞠砸在房遗爱的胸口,竟然有沉闷一击的疼痛。 “怎么回事?”房遗爱一惊,但此时不是多想的时候,他准备抢球,谁知长孙冲已经冲了过来,迅速的将蹴鞠传给了侯文修。 “哎呦,嫌疼了?嫌疼就乖乖叫爷爷!”长孙冲讽刺道。 房遗爱揉了揉胸口,冷笑道:“走着瞧!” 另一边。 侯文修拿到了球,而程处亮如同一头狂牛,冲向了他。 林秀没见过程咬金,但透过程处亮的狂野,便能猜到程咬金的粗犷,像程处亮这般冲锋,侯文修也不敢硬碰硬。 只见侯文修冷笑一声,待程处亮撞来时,他灵活闪躲,直接盘带过人。但他小觑了程处亮,程处亮看似粗枝大叶,但极其灵活,他一个止步,随后纠缠侯文修,一个甩肩,撞向侯文修。 一旦被贴中,绝对够侯文修喝一壶了。 侯文修连忙躲避,而后竟然出脚,踢向了程处亮的小腿。 啊... 程处亮惊叫一声,竟然摔到,抱住了小腿。 这一幕,让所有人都一惊。 侯文修直接带球越过程处亮,冲向了李德謇。 ...... 林秀居于后方,立即眯起了眼睛。 “混蛋,竟然动手脚!” 蹴鞠是用皮革制成,里面塞着稻糠,就算踢在身上也不疼。但是踢中房遗爱的蹴鞠很显然加了料。 另外就是侯文修的靴子,凭程处亮的强壮,就算踢中了小腿也不会疼成这样,这说明他们的靴子里面加了硬物。 林秀本想光明正大的赢,但现在他改变主意了。 第11章:大力出奇迹 蹴鞠场上,战况激烈。 侯文修踢伤程处亮,直接冲向了李德謇。 一位是侯君集的嫡子,一位是李靖的嫡子,两位大唐名将的子嗣较量,延续了父辈的峥嵘。 李德謇不愧是李靖之子,直接缠住侯文修,不让他带球过人。 两人一时间纠缠在一起。 侯文修阴毒,直接出脚踢向李德謇的脚腕。 幸好李德謇机警,已经发现了侯文修皮靴的古怪,知道了皮靴的靴面内加了硬物! 所以他连忙闪烁,不去和他硬碰硬,反而用肩、肘反击。 侯文修意识到了李德謇的难缠,立即将蹴鞠传给了身后的杜荷。 杜荷拿到蹴鞠后,直接冲锋。 秦怀道迎上,准备抢球,没想到杜荷直接传球给长孙冲。 拿到蹴鞠的长孙冲横切后场,房遗爱虽然紧追,却慢了一拍,只能眼睁睁看着长孙冲冲向了林秀。 此时后方只有林秀一人。 长孙冲冷笑一声,距离林秀还有两三丈外,直接大力一脚,直接射门?不不不...他射的是林秀! 这一脚势大力沉,蹴鞠宛若一枚炮弹,射在身上绝对酸爽。 林秀静静地站着,任由蹴鞠射来,已经近到咫尺了。 “哈哈,这小子吓傻了吧!”长孙冲一脸阴险冷笑。 房遗爱大吼道:“秀弟,躲开!” 千钧一发之际,林秀侧头,蹴鞠竟然贴着脸颊飞过,并没有擦中林秀的脸颊。 只是这样吗? 下一刻,让众人目瞪口呆的事情发生了。 林秀直接往后抬腿,用一招蝎子倒挂,用脚后跟拦住了蹴鞠,蹴鞠落在了他的脚上。 中华传统美德讲究来而不往非礼也! 林秀拿球后,直接一脚大力抽射,脚下的蹴鞠凶狠飞出,射向了长孙冲! 从来都是林秀射人家,哪能轮到别人射自己! 还别说,蹴鞠中加入了沉物,踢上去果然很痛,幸好林秀外练筋骨皮,这点小疼无伤大雅。 但是其他人,比如长孙冲... 这厮还想学着林秀截下此球,但是他完全没有意识到林秀这一脚的凶猛。 他觉得他能拦下来,脑子告诉他能做到,身子却做不到! 所以当蹴鞠飞到他的面前时,长孙冲才意识到危险。 嘭... 蹴鞠直接砸在了长孙冲的脸上,结结实实,盖住了半张脸。 而后,长孙冲直接跪地,捂着脸发出哀嚎。 鲜血从他指尖流出,看起来伤得很重。 “混蛋!你竟然敢伤害长孙兄!”侯文修、杜荷齐声喝道。 林秀走了过去,蹴鞠又滚回他的脚下。 微风掀起他的道袍衣摆,潇洒飘逸。 “我兄弟有我五成风姿!”房遗爱骄傲道。 “林兄弟果然厉害啊!嘿嘿...”秦怀道和李德謇看着跪在那里的长孙冲,顿时觉得心胸舒张。想揍这厮很久了,今天终于解气了。 就在这时,侯文修和杜荷跑过来,不知道是想查看长孙冲的状况,还是想找林秀的麻烦。 所以为了避免自己麻烦,也为了保持球场上的竞技精神,林秀又是大力一脚,将蹴鞠踢出,踢向了侯文修,准备让他看看大力出奇迹。 侯文修大怒,怒目圆嗔,他没想到林秀这么张狂,竟然还敢挑衅自己,所以面对飞来的蹴鞠,侯文修直接抬脚抽射,准备将蹴鞠踢飞出去。 谁知,本来应该飞向他的蹴鞠竟然划出一个圆弧,直接飞向了球门。 圆月弯刀! 咣...球进了! 侯文修的抽射姿势落了空,摆出个寂寞。 “哈哈,进了!” “干得漂亮!” “林兄弟,真有你的!” ... 程氏三兄弟齐声呐喊,他们喊的越响,那刺耳的声音越是在羞辱长孙冲几人。 杜荷跑到了长孙冲身边,扶起了他。当长孙冲挪开手掌时,鼻子竟然歪了,并且鲜血直流。 鼻子的骨骼较软,最容易骨折。 “长孙兄,你鼻子歪了,得去找郎中给你接回来!”杜荷急忙说道。 长孙冲捂着鼻子,防止留血,他双眼泛红,如同鹰鸠,已经用眼神将林秀大卸八块了。 而后,长孙冲沙哑道:“林秀是吧,今日恩怨我记下了,咱们后会有期!” 说罢,在杜荷和侯文修的护送下,径直朝场外走去。 房遗爱得意的叫嚷道:“喂喂喂,就这样灰溜溜逃了?是不是忘了叫爷爷了?” “玩得起,输不起,原来你们是这样的人啊!”程处亮讥讽道。 最狠的还是程处弼,别看他年纪最小,但骂人的话语最犀利:“不叫爷爷没关系,我去找你们的爹,让他管我叫叔!得嘞个得!” 众人连忙竖起大拇指。 相比较长孙冲叫爷爷,让长孙无忌叫叔叔岂不是更美? 众人嘿嘿大笑,态度嚣张。 长孙冲三人气得浑身发抖,很想转身和他们拼了,却可悲的发现打不过,只能咬牙离开。 敌人走后,房遗爱高兴道:“走,醉香楼,今天我请客!” 众人连忙去换衣服。 林秀却拿起了蹴鞠。 “秀弟,拿着它干什么?”房遗爱好奇道。 林秀将蹴鞠交给了随从,回道:“这是他们耍花招的证据,咱们占理,就不怕他们颠倒黑白了。” 房遗爱这才明白蹴鞠有问题,尴尬的挠了挠头。 一行七人来到醉仙楼,叫了一桌子好酒好菜,几人痛快畅饮。 林秀喝了一口白酒,听说是醉仙楼最好的酒,但入口寡淡,淡出鸟味。 “就这...”林秀有些失望,有些想念前世的浓香型、酱香型、清香型。 “林兄弟,怎么了?酒菜不对你的口味?要不弄点其他的?”程处亮问道。 林秀回过神,笑着说道:“贫道乃是出家之人,不好口食之欲,不用铺张浪费了。” “噗...”房遗爱喷出口中酒,当即撇了撇嘴表示抗议。现在又把自己当出家人了?发誓的时候怎么就不是了? 算了,打不过那就惹不起。 李德謇心生好奇,问道:“林兄在哪个道观出家?” “一座没有名字的道观,隐藏于荒野中,你们应该没听过。”林秀说出自己的来历。 李德謇点点头,又赞道:“那林兄的师父一定很厉害!不然教不出这么优秀的弟子啊!” “嗯...师父优秀是一方面,主要还是我聪明绝顶、天赋异禀!”林秀随意道。 众人:?? 片刻后,众人哄堂大笑,纷纷称赞林秀率直。 第12章:卢氏的提醒 明月高悬,清风相伴。 兴趣相投的七人勾筹交错,喝到很晚才结束。 虽然醉香楼的白酒很寡淡,但架不住房遗爱、程氏三兄弟的劝酒,林秀只能稍微表现一下,以一人之力喝倒四人。 只见程氏三兄弟趴在地上,叠起了罗汉,正呼呼大睡,天塌不惊。 房遗爱耷拉着头,嘟囔着:“金丹,我要金丹...“ 秦怀道和李德謇见好就收,没敢和林秀对饮,所以尚算清醒。但看着满地的酒壶,两人对林秀的敬仰滔滔不绝。 “林兄,程氏三兄弟交给我俩,我们把他们安全送回府,你把房遗爱弄走就行!”李德謇说道。 林秀点了点头,目送他们离去,才让护卫架着房遗爱回府。 刚进房府,就看到卢氏兴冲冲赶来,手里竟然还拿着皮鞭。 当看到伶仃大醉的房遗爱时,气得一摔鞭子,发出一声响脆的鞭鸣。 紧接着,让林秀意想不到的事情发生了,醉个半死的房遗爱竟然清醒了三分,当看到母老虎附身的卢氏后,直接跪在地上,指着林秀说道:“母亲,是秀弟逼我喝的酒,不喝就打我!” 我艹! 林秀瞪大眼睛,一脸意外,就这样被诬陷了? 卢氏瞪向林秀,喝道:“既然进了房府,就得遵守房府的规矩,子时之前必须回府,瞧瞧现在几点了?而且不准喝酒,瞧瞧你们,醉成什么样子?按照房府的规矩,每人两鞭子!” “孩儿知错!”房遗爱竟然被吓得瞬间醒酒,果然是被卢氏支配的恐怖啊。 卢氏则看着林秀,哼道:“你初到房府,不知规矩,所以免掉一鞭子!你可有意见?” “我没意见!”林秀摇了摇头。 卢氏刚要抬鞭子,却被林秀伸手制止。 林秀说道:“姨娘,贫道乃是出家人,不沾酒水,我没喝酒,自然不用受罚。至于晚归...我可以早归,但看到房遗爱他伶仃大醉,我岂能不管不顾?此乃弟恭,不该惩罚,应该重赏才对。” 一旁房遗爱已经呆滞了。 “没喝酒?”卢氏微微皱眉,上下打量林秀后,果然没有喝醉的痕迹,稍微靠近,竟然也没闻到酒气。 林秀笑了笑,如果喝和水一样的酒也算喝酒,那林秀天天喝酒。 卢氏无奈,只能应道:“那行,今日便不罚你!” 林秀瞥了一眼房遗爱,这厮刚刚诬陷自己对吧。 “姨娘,侄儿有一事要说!”林秀拱手说道。 卢氏点了点头,示意他说。 林秀对房遗爱露出一个让他毛骨悚然的微笑,而后说道:“姨娘,我初到长安,就被房遗爱拉去醉仙楼喝酒,他是兄长,这样做出表率恐怕不对吧,是不是罪加一等?你说呢姨娘?” 卢氏咬着贝齿,郑重点头:“你说的没错!罪加一等!来人,给我按住房遗爱,我要执行家法,四鞭子!” 林秀没有参与,朝着府内走去。任凭身后传来房遗爱的哀鸣,他拍拍衣袖,做好事不留名。 一夜无话。 次日凌晨,林秀早早醒来,习练武艺。 太阳初升后,一名丫鬟邀请林秀去客厅,说是夫人有请。 厅内只有卢氏,未见房遗爱等人,看来是卢氏有事要和自己谈啊。 “侄儿拜见姨娘!”林秀行礼。 卢氏伸手请他坐下,并道:“找你过来是有件事想提醒你。” 提醒? 这个词语虽然不显的严厉,但却有警告的韵味在里面。 提醒自己什么?认清自己的身份,只是庶出? “姨娘请说!”林秀笑着应答。 卢氏便道:“前天你去景山书铺买东西,在墙上对了一个对联?” “的确有此事!” 林秀颇为诧异,竟然是这件事,这件事不很正常吗?有什么要警告的? 卢氏继续道:“你可知,就因为你提的对联,昨日早朝上,御史中丞魏松林弹劾你叔父,说他纵子羞辱圣上。” “艹!”林秀忍不住破口大骂。 卢氏立即瞪他一眼,说道:“不准说脏话!你可以骂他是混蛋,是生孩子没屁眼的狗东西!” 顿了顿,卢氏又道:“虽然弹劾最后不了了之,陛下也没有生气,但是此事说明你叔父的位置惹人嫉妒,不管是他自己,还是我们这些家人,任何小错,都可能被人抓住不放。” “我没有说你的对联有错,也没有说你的行为有错,所以你不用自责。” “我只是想提醒你,既然是房家人,就一定要谨慎行事。昨日为何要打房遗爱,这小混蛋深夜饮酒不归,若是被人抓住机会,弹劾你叔父教子无方,又平添不必要的麻烦!” “你可明白?” 林秀点了点头,感觉心中一暖,并道:“请姨娘放心。” “对了,昨天你和房遗爱出去,没惹事吧!”卢氏问道。 林秀想了想,踢球把长孙冲的鼻梁骨踢断算不算惹事? 嗯...应该不算。 毕竟是球动的手,又不是林秀动的手。 “没惹事情,就是和几个朋友玩了一会蹴鞠!”林秀乖巧道。 卢氏没有询问什么,让林秀离开了客厅。 只不过卢氏不知道的是,宫内不太平! ...... 立政殿是当今皇后长孙无垢的寝宫。 地球的历史中,贞观十年,长孙无垢便染病去世,但在这里,长孙无垢还健在,不过身体不太好。这个世界的走向和前世有偏差。 今日,长孙冲进宫,求见皇后姑姑。 当长孙无垢看到长孙冲时,发现他脸上包扎着布带,样子很搞笑。 但长孙无垢却笑不出来,连忙问道:“冲儿,你这是怎么了?谁伤的你?” 长孙冲气愤道:“请姑姑为外甥做主!我和房玄龄的庶子交流蹴鞠,他竟然心怀歹念,故意用蹴鞠伤我,把我鼻梁骨踢断!” “竟然有此事?这个房玄龄啊...太不像话了!不过你得称呼他为房相!不可无理!”长孙无忌就算生气,语气也是非常温柔。 长孙冲又道:“请姑姑为外甥做主,我破相了,没脸见长乐了!” 长乐公主本名李丽质,李世民和长孙无垢的女儿。长孙无垢有意将李丽质嫁给长孙冲,正在促成这事。 长孙无垢心疼长孙冲,而且还受了这么重的伤,的确该替他出口气,于是便让女官去传懿旨,召见房卢氏。 第13章:入宫受训 懿旨很快传到了房府。 卢氏有些诧异,没想到皇后娘娘会召见自己,两人也不熟啊?也就见过几面而已。 “莫非是遗爱的婚事?”卢氏一喜,想到一个可能。 她是知道房遗爱钟情于高阳公主,非她不娶,但是想尚高阳公主的才俊可不少,自己儿子的竞争优势并不大。 但谁叫自己家夫君是大唐的国公爷,而且还是位极人臣的相爷,陛下和皇后体恤忠臣,赐个婚事也是很正常的。 想到这里,卢氏连忙换衣服入宫。 卢氏也有诰命在身,是郡夫人,所以换上专门的衣服,便随内官入宫。 来到立政殿时,长孙冲已经告退,长孙无垢并没有上来就兴师问罪,而是拉着卢氏说说家常。 卢氏看到皇后如此平和,而且聊得都是自己家里的事情,越加肯定是和赐婚有关,所以卢氏脸上的笑容越加灿烂。 拉近了关系,长孙无垢的话题才开始转变。 “房相为了大唐鞠躬尽瘁,往往就忽视了对儿女的教育,就全靠梁夫人管教。听说房家长子稳重老成,在国子监任职。二子性格豁达、乐观,还未成家吧。次子年幼,本宫知道的较少一些。还有幼女,听说温婉懂事。”长孙无垢笑着说道。 这番客套落在卢氏的耳朵里,她的注意力就集中在了“二子还未成家”。 卢氏心中暗喜,明白皇后娘娘贵为一国之母,为公主挑选驸马的事不能说的太直白,所以要暗示。 幸好自己聪明,早就猜到了皇后娘娘的话中意。 所以卢氏忙道:“臣妾二子房遗爱的确性格豁达、开朗,而且知礼仪,为人仁孝,请皇后娘娘放心!” “额?”长孙无垢微愣。 放心?放什么心? 长孙无垢睿智,意识到自己和卢氏的交流不在一个区间,便没有继续铺垫,直接问道:“听说房相有一个庶子刚刚相认?” 卢氏一愣,便点了点头。 长孙无垢又道:“房夫人人品贵持,慈祥宽仁,相信对待庶子一定像对待自己的孩子一样。不过本宫听说,这个孩子从小在道观长大?” “回皇后娘娘的话,是的。”卢氏开始纳闷了,怎么扯到林秀身上了? 长孙无垢的语气微微加重,“道观成长,缺少了文化润养和长辈的教导,为人处世方面便会有所欠缺,做事方面可能会鲁莽一些,有失约束。” “就像昨日,他们和长孙冲踢蹴鞠,脚下不知轻重,将长孙冲的鼻梁骨踢骨折了。” “关于礼仪方面的事情,本宫相信房夫人会教导好的!” “本宫今日请房夫人前来,并非问责。青年擅动、跳脱,又是在蹴鞠场上,脚下没有轻重很正常,以后注意一些就没事了!” 卢氏的脸色瞬间难堪。 还以为是来聊赐婚,搞了半天是来挨训的。皇后性格温柔,所以这番话并不严厉,但对卢氏而言,真是脸上没光。 同时心中暗恼,清晨才告诉林秀要守规矩,别被人抓到把柄,还问到昨日有没有惹事,他还说没惹事,这就给自己惹了这么大的麻烦。 他得用多大的力气才能把长孙冲的鼻梁骨踢断啊? 下一刻,卢氏脑海中浮现一个画面: 长孙冲躺在地上,林秀伸脚踹过去,狠狠地踹过去。 也只有这样,才能把鼻梁骨踹断吧。 这样的确很过分! 卢氏有些恼火,当即说道:“回禀皇后娘娘,臣妾不知此事。请皇后娘娘放心,臣妾回去后,一定好好管教,并且让他去长孙府赔礼道歉!一定要获得长孙公子的谅解!” 长孙无垢笑道:“小打小闹,房夫人切莫动怒!” 卢氏点了点头,随后请退出宫。 卢氏进府,管事高伟就察觉到了卢氏身上的怒气,心想老爷已经三天没回府了,昨天才把换洗的衣服送去尚书省,准备打持久战,那这怒气是谁惹出来的? 就在管事狐疑时,卢氏问道:“林秀和房遗爱呢?” 管事回道:“林少爷出府了,说是出去转转。二少爷在府里看书。” “看书?他能看书,太阳从西边出来!让他来见我!”卢氏喝道。 管事立即去找房遗爱。 房遗爱之所以没出去浪,是因为昨晚那四鞭子是实打实的抽在后背。 “二少爷,夫人有请!”管事来到后,恭敬说道。 房遗爱问道:“说是什么事了吗?母亲她的气色如何?” 管事回道:“夫人刚从皇宫回来,说是皇后娘娘召见。至于气色...小人不敢说。” 一个不敢说,便代表了非常恐怖的事情要发生。 自己老爹已经不敢进府了,难道自己也要死在家里? “哦对了,夫人进府后,问的是林少爷和公子在不在府,先提的林少爷!”管事提醒道。 房遗爱挠了挠脸颊,自己和林秀闯祸了吗?没闯啊,昨天也就... 艹! 房遗爱立即意识到发生了什么事。 肯定是长孙冲那个混蛋进宫告状,所以皇后才会召见母亲。 “那个...你先退下吧,我马上过去!”房遗爱先遣走了管事。 而后,房遗爱带着护卫从后门溜了。 林秀不在府中,只剩下自己,那肯定是死路一条,要死一起死。 所以房遗爱立即去找林秀。 此时的林秀正在长安城内闲逛,他本来是想打听一下薛宗道的为人,比如有哪些好朋友,这样能查到薛宗道一案的详情。 谁知打听了一圈,一无所获。 大理寺也去了,打听也打听了,还是一无所获,外围的办法既然没有效果,那就只能用不太安全的途径。 比如通过房玄龄。 只是... 林秀总感觉自己和房玄龄的关系透着猫腻,以至于林秀并不想主动去求房玄龄。 “看来得想办法,让房玄龄来求我。” 林秀暗暗记在心里。 溜达了一圈后,林秀返回房府,半路就碰到了迎面跑来的房遗爱,还气喘吁吁道:“秀弟,大事不好了!” “怎么了?房府着火了?”林秀好奇道。 房遗爱白了他一眼,忙道:“今早我阿娘进宫面见皇后,回来后就找咱俩,我怀疑是长孙冲告状了!” “哎呦喂,这次你的脑子转的蛮快,不错不错。”林秀打趣道。 房遗爱无奈道:“那你还能笑得出来啊!咱们怎么办?要不学咱爹,离家出走?我感觉这次回去,就是掉入了狼穴虎窝。” “房二,你诅咒自己的母亲是母老虎可不好。没事,咱们回府。”林秀并不担心。 房遗爱很踌躇,但想了想,离家出走去哪里?只能硬着头皮跟林秀回府。 第14章:赔礼道歉 站在房府的大门前,房遗爱倍感踌躇,觉得回府便掉进了虎穴。 林秀则丝毫不担心,直接走了进去。 房遗爱咬咬牙,还是决定跟着林秀,他那么阴险,一定有主意。 穿过前院,就被管事拦了下来,说是夫人有请,并且用略带幽怨的目光看着房遗爱。 林秀点了点头,带着房遗爱走了过去。 进个主屋,就看到卢氏面无表情的坐在客厅内,一旁的桌子上还放着皮鞭。 “姨娘!” “阿娘!” 两人乖巧行礼。 卢氏扫视两人,沉声问道:“昨日你们闯了什么祸,从实招来!” 房遗爱缩了缩脖子,连忙寄希望于林秀。 林秀一本正经道:“姨娘何出此言?我们没有闯祸啊!这里面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没闯祸?还死鸭子嘴硬!”卢氏一瞪眼,喝道:“你们是不是在蹴鞠场上踢断了长孙冲的鼻梁骨?” 林秀点了点头,道:“的确有此事,不过不是我踢的,那是蹴鞠撞的。蹴鞠场上有意外是很正常的,受点小伤也不奇怪啊。” “你倒是说的云淡风轻!你可知道皇后娘娘如何评价你?说是从小在道观长大,缺少教导,不太懂规矩,所以失了分寸。”卢氏语气较重。 林秀笑着回应:“她说的没错!” 卢氏一愣,竟然不知如何回答,而后,才说道:“事已至此,只能寻求挽回,不然因小失大,又闹到朝堂之上,会让你们父亲陷入两难。作为儿子,也要体恤你们的父亲。所以我希望你们去长孙府赔礼道歉!求得长孙冲的谅解!” 林秀还没说话,房遗爱憋屈道:“凭什么让我们寻求他的谅解!我不去!明明是他...” “房二,咱们去!要听姨娘的话,这是为了我们好啊!”林秀打断了房遗爱的解释,一本正经道。 房遗爱诧异地看着林秀,似乎没想到他会服软。 卢氏看到林秀如此知礼,微微点头,便叹道:“但凡你们占点理,我都不会让你们去赔礼道歉,因为丢的是咱们家的脸。赔礼虽然丢脸,但咱房府不能失礼于人,要记住无礼而傲乃是做人的大忌,希望你们能明白!” 林秀笑道:“姨娘说的在理,侄儿受教了。我们立即准备东西,我们这就去长孙府!” “东西我已经准备好了!到了地方,记住收敛脾气,你们也不小了,要懂得控制情绪。”卢氏提醒道。 林秀点头,但房遗爱忍不住地嘟囔吐槽:“你比谁的脾气都火爆,你咋不控制?” 察觉到卢氏的目光开始不善,林秀连忙将房遗爱拽了出去。 出去后。 “秀弟,我母亲她根本不知道昨天的始末,她被蒙在鼓里,就让咱们赔礼道歉,你啥时候变得这么软弱了?昨天教训长孙冲的霸气呢?你的雄起呢?”房遗爱质问道。 林秀笑道:“你也知道姨娘不知情况,不仅是姨娘,相信皇后也不知道实情,被长孙冲骗了,把我们塑造成了恶徒。这本是我们和长孙冲的恩怨,却导致姨娘被召去后宫训话,此事传出去,世人必会笑话姨娘。姨娘好歹是梁国公夫人,堂堂的郡夫人,这口冤枉气可不能让姨娘白白承受。” “如果我们现在说出实情,姨娘就只能忍气吞声。这是你愿意看到的吗?你不想报仇了吗?” 房遗爱这才明白林秀有计划,连忙点头,殷切问道:“想啊,你说咋办?” 林秀嘴角一扬,泛起一抹冷笑:“咱们先去赔礼道歉!走吧!” ...... 卢氏担心林秀和房遗爱道歉不成,反而闹起来,所以派了护卫陪同,一旦发现两人乱来,直接绑回来。 就这样,林秀和房遗爱携带着礼盒,去了长孙府。 长孙家绝对是现阶段大唐最鼎盛的世家,因为长孙无忌不仅是赵国公,还是国舅爷,并且担任侍中职务。他的妹妹是皇后,外甥是太子,地位之尊贵和显赫,简直一时无两。 林秀和房遗爱来到府门前,递上拜帖,求见长孙冲。 长孙冲听说林秀和房遗爱前来赔礼道歉,心情顿时舒畅。 “我姑姑是当今皇后,姑父是当今陛下,你们的爹就算是尚书左仆射又如何?还不是得乖乖的前来赔礼道歉!敢伤我,哼,是赔礼道歉就能解决的吗?看我如此羞辱你们!先让他们等着吧!”长孙冲一脸冷笑,随即继续躺在榻上。 林秀和房遗爱没有被请入府内稍坐,就站在门外候着。 而这一等,就是一刻钟。 房遗爱有些不耐烦,忍不住想吐槽,但看到林秀气定神闲,立即想到了他的计划。 现在受得气越多,接下来的反击才越精彩。 所以房遗爱决定忍下去。 又等了半刻钟,长孙冲才大摇大摆的走出来,身后簇拥着护卫。 只见他站在门前石阶上,居高临下喝道:“你们两人来这干什么?” 林秀抱拳行礼:“昨日蹴鞠场上,误伤了长孙公子,今日特来赔礼道歉,准备了薄利,还请长孙公子原谅。” 说完,身后的护卫搬出数个锦盒,摆在了府门前。 谁知长孙冲嚣张的用脚踢翻一个锦盒,指着自己的鼻子喝道:“你们踢断了我的鼻梁骨,送点礼物就想让我原谅你们?天下间哪有这么好的事情。是不是老子剁掉你们的手,送点礼就没事了?” 林秀便问:“那如何才能让长孙公子消气?弥补我们的过失?” “没错,你说吧,想让我们如何赔礼道歉?画出个道道来!”房遗爱语气稍显生硬。 长孙冲指着林秀,喝道:“你跪下来赔礼道歉,然后让我踢断你的鼻子!” “是吗?”林秀眼睛一眯。 嘿,这家伙真会得寸进尺啊,能让自己下跪的人可不多,你算老几。 不过林秀却说道:“男儿膝下有黄金,跪天跪地跪父母,向你磕头赔礼是万万不行的。至于让你踢断我的鼻子,倒是可以,但是冤冤相报何时了,你踢断了我的鼻子,我叔父他也会生气。不知有没有其他赔礼的方式?” “不跪也行,那就让梁国公登门赔礼。”长孙冲冷笑道。 等的就是你这句话! 林秀当即点头,便道:“行,我们回去后,我会让叔父他亲自登门赔礼!” 说罢,转身就走。 房遗爱哼了一声,紧随其后。 这倒让长孙冲一愣,但很快,他就放下心来。 他是受害者,鼻梁骨都断了,此事闹到陛下那里,他也有理! 第15章:老娘的孩子只能老娘欺负! 卢氏正在府中等候林秀两人返回,心中甚是担心两人道歉不成,反而大闹一通。 一旁的房若晴安慰道:“娘亲莫急,林秀哥既然答应了你,那就一定会赔礼道歉。” “是吗?你就这么相信他?在我看来,林秀这小子虽然聪明,但性格高傲,这种高傲是由内而外的,是一种睥睨。道家讲究道法自然,这小子从小在道观长大,怎么养成了这种性格?”卢氏诧异道。 房若晴笑道:“阿娘,聪慧且有本事的高傲,叫做傲气凌云。而没有本事的高傲,是愣头青。咱们不用好奇他是如何养成的,只需要知道,他是不会吃亏的,保准握着理。如果让二哥去,那就不妙喽!” 卢氏哈哈一笑,捏着房若晴的鼻子,哼道:“你个丫头,最聪明了。你三个哥哥若是有你一半聪慧,那我就放心了。” 如果林秀在这里,会用基因学的方式告诉她:儿子的智商多受母亲基因y影响,所以房二笨,不是他的错,是你... “阿娘,又捏我的鼻子!”房若晴委屈道。 说话间,林秀和房遗爱已经回来了。 卢氏连忙打量两人,发现衣衫整齐,没有动手的痕迹,便放下心来,然后问道:“赔礼道歉了?” 林秀点了点头,说道:“按照姨娘的吩咐做了,不过长孙冲不太领情!” “何止是不领情,简直是过分!连门都没让我们进,让我们等了很久,还踢坏了我们的礼盒!”房遗爱立即告状:“不仅如此,还指着秀弟的鼻子羞辱,让秀弟跪下道歉,并且要踢断秀弟的鼻子。亦或是让阿耶亲自登门拜访。” “什么!”卢氏一瞪眼,直接喝道:“这小东西给脸不要脸啊,咱们房府已经低三下四的去道歉了,还不如满意?” 就在这时,林秀给房遗爱眨了眨眼睛,让他继续说。而这个举动被房若晴看到,小丫头捂着嘴嘿嘿直笑。 这丫头真聪明啊! 所以房遗爱立即委屈道:“阿娘,昨日踢球是长孙冲挑衅我们,说谁输了就叫对方爷爷,我们岂能不迎战?而且他非常阴险,在靴面里面放着了硬物,我估计是铁片。程处亮的小腿被侯文修踢中,现在还是青紫色。当然了,这还不是最阴险的,最阴险的是在蹴鞠里面放铁块!他们靴子坚硬,无所谓,可就害苦了我们。而长孙冲的鼻子断是自作自受,如果蹴鞠没问题,岂能撞断他的鼻梁骨?” 卢氏听完始末,脸色怒气升腾,咬牙切齿问道:“你说的是真的?真实情况竟然是这样的?” “孩儿若说假话,全家死光光!”房遗爱立即发誓。 林秀:?? 房若晴:?? 卢氏忍了忍,没有给房遗爱一鞭子,而是相信了他的话,当即喝道:“刚刚为什么不解释?我若知道这个详情,断然不会让你们去长孙府受气!” 房遗爱撇了撇嘴,指向林秀。 林秀笑道:“长孙家权势滔滔,直接去皇后那里颠倒黑白,横行霸道。所以抱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态度,我们决定忍气吞声,谁叫我们势弱。” “是啊,只能受人欺凌。真可怜啊!”房遗爱连忙添油加醋。 啪! 卢氏霸气的拍桌,喝道:“狗屁的权势!别人惧他长孙家,老娘不惧!去,去把姓房叫回府,立即、马上,此事绝对不能忍气吞声!如果咱们有错在先,赔礼道歉我们认。没有错想要诬陷,痴人妄想!去他仙人板板。老娘的孩子们只能老娘欺负!赶快去!” 发火的卢氏还是很霸气的,管事高伟吓得冲了出去。 而后,卢氏对林秀说道:“你做的非常好!以后只要有理,使劲的揍,只要不打死人就没事!你虽然是庶出,但也是房家人,咱们房家人不多,就你们几个,谁都不能欺负你们!” 林秀叉手行礼,拜道:“侄儿明白!” ...... 房玄龄已经在尚书省住了好几天,心里甚是思念家里。 就在他忙碌时,主事求见,并道:“房相,贵府管事求见,我正好进皇城,便把他带进来了。” 房玄龄谢了一声,连忙见了高伟,并问道:“出啥事了?” “回禀老爷,夫人让你立即、马上回府!”高伟笑着说道。 房玄龄一哆嗦,下意识就要逃,并且喝道:“你还笑得出来!” 高伟忙道:“老爷,你误会了,夫人虽然发火,却不是发你的火。相反,这还是大好机会呢,办得好,老爷就能回府了。” “什么事?谁也夫人发火了,看我不狠狠教训他!”房玄龄大喜,立即义正言辞喝道。 高伟立即把情况告诉了房玄龄。 房玄龄回府后,直接去见了卢氏。 卢氏还在生房玄龄的气,所以语气不善道:“我还没有原谅你,别嬉皮笑脸的。先把这次的事情处理好!我不管你的什么礼仪,还是什么朝堂局势,我只知道我的孩子们受气了,被冤枉了,我也稀里糊涂被训话了,这口气你必须给我们找回来。你是一家之主,你若办不到,以后别回来了!” “夫人请放心!此事瞧好了!保证让你满意!”房玄龄已经知道了事情始末,同时明白了,这是林秀这小子将错就错,布的局啊。 不得不说,这本是一件小事,但闹到现在这个局势,就不是小事了。 而且,闹到圣人那里,就是长孙府横行霸道、眼中无人,直接就会把错扯到长孙无忌身上。 房玄龄和长孙无忌是政敌,明暗中都在斗争,这次有了大好机会恶心长孙无忌,房玄龄也愿意入局。 并且此事必须办的漂亮,娘子不生气,才能回府睡觉。 房玄龄没有耽误,安抚好了卢氏,立即返回了皇城,然后他派人去门下省打听了一下,听说长孙无忌进了宫,房玄龄也立即进宫面圣。 紫宸殿内,唐皇李世民正和长孙无忌闲聊,说的是长乐公主的婚事。 皇后有意让长乐公主嫁给长孙冲,李世民并不反对,所以此时和长孙无忌说起此事。 表妹嫁给表哥,亲上加亲,长孙无忌自然愿意。 就在李世民准备敲定此事时,房玄龄突然觐见。 李世民便先召见了房玄龄。 房玄龄进殿后,叉手行礼,躬身不起:“圣人,微臣有罪,请陛下责罚!” 李世民一愣,连忙说道:“房相免礼,快快起身,你有何罪?竟然这般!” 房玄龄保持姿势不变,回道:“犬子不知规矩,伤到了国舅爷的公子,导致鼻梁骨受伤。微臣教子无方,让圣人和皇后娘娘生气,臣万死!” 李世民顿时皱眉,连忙让内官扶起了房玄龄,并看向了长孙无忌。 第16章:请国舅爷饶我房府一次! 房玄龄入宫请罪,声称自己教子无方,误伤了长孙无忌的儿子。 所以李世民看向了长孙无忌,好奇道:“无忌,怎么一回事啊?” 长孙无忌面不改色,很显然他知道长孙冲受伤的事,并且默许了之后发生的事。 只听他回道:“回禀圣人,是年轻人之间的打闹。冲儿的鼻梁骨被踢断了,伤势较重,已经找医师诊治了,好好治疗,应该不会毁容,圣人不用太担心。” 瞧瞧这话,看似劝他别担心,实则让他好好担心。 “鼻梁骨断了?那里较为脆弱,若是接不好,的确会影响仪表。快快派太医诊治!”李世民果然焦急,连忙催促,而后又道:“皇后怎么会知道此事?” 长孙无忌便回道:“皇后娘娘想念冲儿,所以冲儿入宫请安,想来被皇后娘娘知道了此事。” 李世民点了点头,目光转向房玄龄,便道:“房相不用在意,年轻人血气方刚,打打闹闹实属正常。” 一边是外甥,一边是股肱之臣,李世民也不好训斥房玄龄。 房玄龄则恭敬道:“回禀圣人,臣也是刚刚才知道这件事。知道后,我便回府训斥了臣的夫人和几个孩子。” “啥?你训斥了你夫人?”李世民一惊,以为自己听错了。 房玄龄面不改色,继续说道:“当然要训斥!今日皇后娘娘召见微臣夫人问及此事时,她身为人母竟然不知情况!这等大意,必须好好训斥。” 李世民微微皱眉,没想到皇后还专门召见卢氏。孩子们的打闹而已,竟然把堂堂的郡夫人叫进宫内询问,这有些过了。 “圣人,想来皇后娘娘应该是想了解情况。”长孙无忌立即说明。 房玄龄也补充道:“是的圣人,皇后娘娘召见,只是想了解情况,微臣的确教子无方,酿成了大错,所以已经让逆子携带礼物去长孙府赔礼道歉。” 李世民点了点头,笑道:“房相以礼治家,凡事面面俱到。既然都亲自赔礼道歉了,此事就揭过去,没什么大不了。是不是啊无忌!” 长孙无忌笑道:“本来就不是什么大事,竟然闹到房相这里。房相也不用过于训斥孩子,年轻人脾气火爆,不知分寸是很正常的,咱们年轻也是这样的!” 这番话看似是宽慰房玄龄,实则是明宽暗骂,说他房玄龄教子无方。 于是乎,房玄龄突然摇头,说道:“圣人,不管怎么说,国舅爷的公子受伤是事实!臣的孩子们去赔礼道歉时被拒之门外,并且被羞辱,没能完成赔礼,所以只能由臣亲自赔礼道歉,请国舅爷谅解!” 李世民顿时皱眉,拒之门外还被羞辱? 他看向长孙无忌。 长孙无忌气定神闲,回道:“圣人,冲儿受了这么重的伤,见到伤自己的人时,应该是脾气冲了些,请圣人放心,臣回去一定会呵斥他。另外房相的赔礼道歉万万使不得!” 房玄龄忙道:“不不不,使得使得!此事虽然错在长孙冲,但受伤的也是他,伤者为大,房某和家人不敢反驳,甘愿赔礼…只求国舅爷息怒…” 这番话说的诚惶诚恐,把怯懦表现的惟妙惟肖! 长孙无忌立即有些懵。 李世民自然听出了问题来,莫非有其他隐情? 他立即问道:“到底怎么回事?” “房相,可是你儿子踢伤了我儿,怎么到你这里,竟然成了错在我儿!你贵为大唐相爷,也不能信口开河,欺瞒圣人!”长孙无忌瞪道。 房玄龄乖巧认罪:“都是臣的错啊…” 长孙无忌:... 而李世民不淡定了! 他肯定这里面有问题,立即强硬道:“房相,有什么话尽管开口,朕要求你实话实话!” 圣人…还是算了吧,我们认罪!”房玄龄继续演戏。 长孙无忌心中窝火,故作平静道:“房相,圣人让你说,你不愿说,是想抗旨吗?难道我儿受伤,还是为了冤枉你们不成?” “说!”李世民语气加重,作为一国之君,他不允许身边有欺上瞒下的事情发生。 房玄龄这才老老实实说道:“回禀圣人,昨日家中逆子和某人在蹴鞠场相遇,言语发生了冲突,某人遂定下比试,扬言谁输了就喊对方爷爷。我那逆子受不住激将,便应承了下来。” “谁知…某人为了赢,所穿靴子中安放了硬物,蹴鞠中藏了铁块!” “最后某人偷鸡不成舍把米,被蹴鞠击中面部,这才有了鼻梁骨骨折一事!” “现在,又恶人先告状,请皇后娘娘做主,微臣家势卑微,不敢力争,只能认错…” 房玄龄也够阴险,不称呼长孙冲姓名,用“某人”,语气充满了鄙夷。 李世民脸色大变,立即看向了长孙无忌。 其实和林秀联想的一样,长孙冲为了对付自己,根本就隐瞒了实情,所以长孙无忌只知道自己儿子受了伤,却不知实际缘由! “房玄龄!你别颠倒黑白!”长孙无忌喝道。 房玄龄连忙道:“事发当时,卢国公三子皆在场,并且长子程处亮的小腿被侯文修踢中,至今青紫,可证明他们皮靴之中有硬物。而事后,臣的逆子将所踢蹴鞠拿了回来。所谓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没想到这蹴鞠果真成了自证清白的证据。另,秦琼之子秦怀道,卫国公之子李德謇皆在现场,都可作证。对了,还有杜相之子杜荷!” “是非曲直,一问便知!” “臣只想息事宁人,愿意认罪,愿意认罚!请国舅爷息怒啊!饶我房府一次!” 房玄龄很阴险,他为何要称长孙无忌为国舅爷?要知道长孙无忌是世袭赵国公,如今还担任门下侍中。 偏偏要叫他国舅爷,就是说明一件事:你长孙无忌仗着皇亲国戚身份横行霸道,我就算是相,我也怕你,你权倾朝野,你对得起自己的名字,横行无忌! 尤其是最后一句:饶我房府一次! 简直是点睛之笔。 果不其然,随着房玄龄解释完,李世民脸色立即大变。 长孙无忌的心脏咯嘣一下,立即意识到自己可能被儿子欺瞒了!房玄龄敢说出这些证据,那便证明事情就是像他所说的那样。 一切都是自己儿子先挑衅,然后陷害他人不成,反而受了伤。然后又借助身份诬陷他人,还欺瞒皇后当枪使... 这一番算下来,简直犯了一大串的错误,全都撞枪口上了! 第17章:李世民很生气 长孙无忌有些傻眼,他没想到自己的龟儿子连自己都敢欺瞒,果然是坑爹的货! 原本只想借此事羞辱一下房玄龄,现在倒好,不仅没有占到好处,还惹了一身骚,平添了一个大麻烦! 这已经不是教子无方的事情,而是关乎长孙府横行无忌,仗着皇亲国戚身份胡作非为了! 所以长孙无忌连忙向李世民禀道:“圣人,臣也被蒙在鼓里,并不知详情。如果真像房相所说,那臣一定惩治家中逆子,并让他去房府登门道歉!请陛下息怒!” 李世民脸色阴沉,他最恨仗势欺人之人,而且还把仗势扯到了皇后身上,这要传出去,世人怎么看皇后?纵容娘家人,置法理于不顾? 所以李世民很想发怒。 但是长孙无忌的面子还是要给的。 所以李世民喝道:“彻查清楚,如果真是房相所说,必须好好训斥长孙冲,让他亲自登门赔礼!” “臣领旨!”长孙无忌连忙答应。 李世民看向房玄龄,展露笑容:“房相,此事由朕亲自做主,你放心!朕绝对不会姑息任何人,不管他是什么身份!” 房玄龄连忙谢恩:“臣明白,多谢圣人做主。只是委屈臣那庶出的孩子了,被人羞辱是有娘生,没爹养,还说他缺乏管教、不懂礼数。臣对不起他啊,这么些年了,让他在外孤苦无依...” 李世民猛然一怔,这才明白将长孙冲踢伤的人是林秀。 下一刻,李世民喝道:“长孙冲狐假虎威惯了,这次不罚,难以让他长记性!传朕口谕,让长孙冲去扫朱雀大街,每天未时开始,申时结束,连扫十天,安排禁军督促,若有偷懒,鞭十下!” “赵国公,你教子无方,罚俸禄两年,你可认罪?” 长孙无忌傻眼了。 陛下啊,怎么变卦变得这么快? 当看到陛下那愤怒的脸色后,长孙无忌立即乖乖认罚:“臣认罚!” 李世民脸色稍霁,又说道:“房相教子有方,赏黄金千两,玉器十件,锦绣十匹...” “臣谢圣人恩。”房玄龄叉手拜谢。 长孙无忌无语了,这几天赏了几次了?还有完没完! ...... 房玄龄带着赏赐回到了房府,给卢氏交了一份满意的答卷。 卢氏很满意,便让房玄龄留在了府中,这个结果让房玄龄高兴的差点热泪盈眶。 而后,房玄龄去见林秀。 林秀正在看书,看到房玄龄来了,起身行礼。 “这几日在府中住的如何?还习惯吗?”房玄龄笑容满面,语气很温柔。 如果房遗爱在这里,一定质问道:都是儿子,凭什么态度是天壤之别。 林秀回道:“以前在道观都是亲力亲为,现在被人侍候,有些不适应。不过没事,在习惯几天就好了。” “习惯就好!你姨娘虽然脾气不好,但都是刀子嘴豆腐心,她是生我的气,绝对不会因为你的身份而恨你,这一点我是可以肯定的。”房玄龄解释道。 林秀笑道:“我明白。” 房玄龄点了点头,又道:“对了,有件事和你说一声。刚刚在宫内,圣人已经惩罚了长孙冲,让他去扫朱雀大街。同时罚了长孙无忌两年的俸禄。而我出宫前,陛下突发奇想,想举行一场蹴鞠比赛。我觉得这次是个好机会,希望你能参加!” “我不去!”林秀笑盈盈的拒绝。 “啥?”房玄龄没料到林秀拒绝的这么干脆。 林秀笑道:“就是你听到的,我不去!对这个蹴鞠比赛没有兴趣!” 房玄龄忙道:“还是参加比较好,圣人立下了赏赐,对你有帮助。” “没兴趣!”林秀再次拒绝。 房玄龄又道:“听我的,参加吧!” “不去!”林秀果断拒绝。 房玄龄张了张嘴,竟然不知道怎么说了,套路不对啊! 林秀好奇问道:“叔父这么殷切,莫非我参加这场比赛,有什么重要的意义?” “没没,单纯的想让你参加。”房玄龄连忙否认,然后把陛下赏赐的宝物赏给了林秀,便直接离开了。 而后。 房玄龄去找房遗爱,一脸威严,喝道:“为父给你安排一个任务!必须完成!不然克扣月钱!如果完成了,月钱增加十两!” 房遗爱拍着胸口叫道:“请阿耶放心,孩儿肝脑涂地,必定完成任务,不知是什么任务?” “圣人举办了一场蹴鞠比赛,我想让你和林秀参加,但是林秀似乎不热衷。你的任务就是务必让他参加,另外,不准说是我交代你的!”房玄龄告诫道。 房遗爱笑道:“此事简单!不过孩儿手头不宽裕...” 房玄龄从衣袖中拿出一个钱袋扔给了他,并告诫道:“这是为父的月钱,你省着点花!” “爹,你贵为梁国公,就这点钱?”房遗爱掂量着钱袋子,发出质疑。 房玄龄瞪了他一眼,随即转身离开。 房遗爱则去找林秀,他觉得自己父亲交代的任务太简单,简直手到擒来。凭自己和林兄的兄弟之情谊,这还算是事吗? 当来到林秀住的小院,走进客厅看到桌子上摆放着铜钱时,房遗爱傻眼了,震惊道:“秀弟,你从哪里抢来的钱?这得好几百贯吗?” 林秀随意道:“叔父说是圣人赏赐的,他就放我这里了,也就一千金,小钱!” “小钱?”房遗爱瞪直了眼睛,语气提高了数个音阶。 在大唐,皇帝赏赐的黄金并非真的黄金,而是铜钱,一金差不多一贯。 房遗爱看着腰间挂的钱袋,突然觉得不香了。 林秀看他失魂落魄的样子,连忙把钱收了起来,然后说道:“不要打钱的主意!另外,找我啥事?” 房遗爱撇了撇嘴,哼道:“小气!我来找你自然有好事,长孙冲被罚去扫朱雀大街了,是圣人亲自下的令,哈哈,这下子可丢人了,堂堂赵国公嫡子竟然扫大街,明日我就去大街上溜达溜达,欣赏一下。另外他爹也被罚了二年俸禄,真是大快人心啊!” “一屋不扫何以扫天下,扫大街不算什么。”林秀并不激动,而且这个处罚有点出乎他的意外,他本以为陛下会做和事佬,给房玄龄赏赐,并训斥长孙无忌,便了却了此事。 没想到真的重罚了两人。 看来这位李二对房玄龄还真是圣心眷顾啊! 第18章:那可是恩师!接着骂… 房间里,房遗爱还在讨论长孙冲被罚扫大街的事,看来他和长孙冲的冲突中,多以他处于劣势,所以这次才会这般兴奋。 “秀弟,我对你的佩服之情如江水滔滔,以后咱们齐心协力,继续对抗长孙冲!”房遗爱激动道。 林秀摇了摇头,却道:“没兴趣了,他的水平太低,没有挑战性。” 这可没说大话,但凡长孙冲有些脑子,也不会闹大此事,这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完全没有继承他爹长孙无忌的阴险和城府。 所以和这么笨的人较量,有啥意思? 更何况林秀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房遗爱却嘿嘿笑道:“秀弟,现在不是你想不想做的时候了,是长孙冲记恨你,恨不得吃你的肉,嚼你的骨头。你可知道,你坏了他的好事?” “什么好事?”林秀不解。 房遗爱回道:“听说陛下有意将长乐公主下嫁给长孙冲,因为今天这事,陛下很生气,直接否决了这门亲事。驸马做不成了,自然对你怀恨在心啊!” “那长乐公主还得感谢我呢,没有被长孙冲祸害。”林秀笑道。 房遗爱点了点头,十分赞同,而后又道:“对了秀弟,陛下有意举办一场蹴鞠比赛,咱俩一同参加吧,再叫上老程、老秦、老李,一定能拔得头筹,听说陛下会有重赏!” 林秀乜向房遗爱,问道:“叔父给了你多少钱,让你来做这件事的?” “钱?什么钱啊!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房遗爱响起父亲的告诫,矢口否认此行原因。 林秀轻叹道:“如果你说实话,我还想把陛下赏赐的钱财分你一半,既然你不说...” “没错,是父亲给了我一袋银子,让我来当说客!”房遗爱当即解下腰间钱袋,然后拍在了桌子上,义正言辞喝道:“咱们兄弟情深义重,我岂会被这些银子收买?我知道秀弟是修道之人,不贪恋权势,你不想参加,没人会逼你!” 林秀满意的点了点头。 他越加觉得陛下举办的蹴鞠有问题,为什么迫切的需要自己参加?搞什么鬼? 不过嘛,林秀也知道房玄龄不会害自己,所以也不是不能参加。正好机会难得,林秀可以以此为把柄,让房玄龄替自己调查薛宗道一案。 想到这里,林秀对房遗爱说道:“房二,还是你懂我!走,为了庆祝长孙冲扫大街,我请你吃酒!” 房遗爱连连点头,不过目光却瞅着陛下赐下的赏钱。 林秀一摆手,房遗爱立即跑过去,拎着一贯贯的钱,脸上笑开了花。 ...... 朱雀大街的一角,长孙冲拿着扫帚,呆呆地看着来来往往的人流。 幸好他带着帷帽,帽上有垂下的黑纱,遮住了面容。若是以真面目示人,那这扫帚是滚烫的。 不过行人的指指点点,也让他浑身不自在。 “瞧,这人扫大街还带着帷帽,不敢见人吗?” “估计是奇丑无比,怕吓坏行人!这里可是大唐长安城!就算是扫大街的也要注意形象!” “还别说,长安城就是长安城,瞧,还给他配备了护卫呢!” “我来自吐蕃,听闻大唐长安城繁华似锦、秩序井然,如今亲眼所见果然如此,连扫大街的人都配备了护卫!传闻诚不欺人啊!” “天朝不愧是天朝!” ...... 议论声传入长孙冲的耳朵里,让他咬牙切齿,心中对林秀的恨意倾尽黄河之水都难以洗净。 “林秀,你不仅让我丢人,而且坏了我的姻缘,此仇不报,誓不为人!”长孙冲握紧扫帚,在心中咆哮。 好不容易坚持到了申时末,长孙冲立即丢掉扫帚,逃离了朱雀大街。 不过长孙冲没有回府,而是去了东宫。 进了东宫来到承恩殿前,就听到太子李承乾在发脾气。 “陆德明那个混蛋,又在圣人面前进谗言,说本宫日益狂悖骄躁,真该把他把吊起来!” “还有于志宁那厮,竟然说本宫奢华!本宫和宦官玩乐,还把我比作秦二世!我若是秦二世,直接把你坑杀了!” “这群老家伙,没个好东西,气煞我也!” ...... 听到太子的咆哮声,长孙冲突然觉得自己很幸运,虽然自己也在国子监学习,但想学就学,不想学就不学,可不像太子啊,安排了好几个老家伙盯着学习。 只要做错一件事,就是疯狂弹劾。 这是教导太子,还是造就圣人? 随后,内官将长孙冲请了进去。 殿内,李承乾靠在软榻上,发泄完怒气的他正欣赏歌舞。 而看到跳舞的人时,长孙冲瞪了瞪眼睛,因为跳舞的人竟是个男子,虽是男子,但容貌俊美,皮肤白皙,舞姿婀娜。 如果患上女装,安能辩他是雌雄? 早就听说太子殿下男女通吃,老少不忌,莫非... 长孙冲赶忙摇摇头,然后叉手道:“长孙冲拜见太子殿下!” 李承乾挥挥手,说道:“免礼,坐!我听说你的事情了,你也够倒霉的,没事招惹房玄龄干什么?他可是圣人的心腹,连我都敬他三分!” 长孙冲哭丧着脸,道:“太子表哥,我没想到房玄龄和林秀这么阴险,竟然设了套让我往里钻,不仅害得父亲被责罚,连我和长乐的婚事都告吹,听说圣人还说道了皇后姨母!” 李承乾点了点头,道:“这次是你理亏,以后再找机会报仇吧。你来找我干什么?不会是让我给你报仇吧?” “不不不,太子表哥公务繁忙,我怎敢打扰。我听说于志宁在陛下面前诽谤太子表哥玩物丧志,我甚是气愤!大唐是靠武力打下来的天下,这些只会之乎者也的老东西懂个屁!”长孙冲喝道。 李承乾赞同的点了点头,但嘴上却说道:“不可羞辱本宫的夫子!他们是本宫恩师,就算他们该死,但也得尊重!你接着骂…” 长孙冲忙道:“这群老东西,只会告状弹劾。他们饮酒作乐时怎么不打自己的脸,然后羞愧的辞官呢?天下闹饥荒时,他们不倾尽家财救灾呢?这就是一群自私自利的小人…” 太子喜欢听,长孙冲就变着花样的骂,直接把李承乾哄开心了。 李承乾心中舒坦后,便问道:“说吧,你想让我做什么?” 第19章:蹴鞠比赛 李承乾心里门清,长孙冲来找自己一定有所求,看他把自己哄得开心,便看看他到底想做什么。如果让自己对付房玄龄,对不起,送客! “说吧,你想让我做什么?”李承乾挥了挥手,那名跳舞的男子摇曳走来,那腰肢晃动的幅度,比女子还要婀娜。 长孙冲突然发现自己取向也可以变变口味,说不定有别样的滋味呢? 回过神,长孙冲说道:“我听说圣人有意举办一场蹴鞠比赛,这即是与民同乐,也是宣扬民间竞技之风,培养大唐儿战斗意志,所以这场蹴鞠比赛绝对是好活动!太子殿下觉得呢?” 李承乾点了点头,回道:“瞧瞧咱们的父辈,都是从马背上走来的,靠着战功封侯为将,而身为他们的子嗣,富饶、安逸的生活,让权贵子弟丧失了斗志。宣扬蹴鞠,的确能培养战斗意志!你的意思是...” “这么有意义的活动,当然该太子殿下亲自主持啊!陛下一定很高兴!”长孙冲连忙说道。 李承乾一听,有些意动,他天天被一群夫人逼着读书,做梦都是道理,如果能求来这份差事,也是蛮有意思的。 只不过... 李承乾想到了自己的脚。 他脚上有疾,稍微不良于行,这一直是他心中的刺。 稍瘸的自己去看一群腿脚利索的家伙们踢球,这是揭开伤疤,然后往上面撒盐。 想到这里,李承乾有些不悦,觉得自己这个表弟有些傻缺,脑袋秀逗了? 长孙冲察觉到了李承乾的目光变化,偷偷瞄了一眼李承乾的脚,猜到他的心理变化,连忙说道:“而且太子负责此事,还会让陛下很欣慰!” 李承乾一愣,立即明白长孙冲的意思。 是啊,自己因为脚疾,郁郁不欢,陛下也看在眼中,甚至是有些失望。如果现在主动主持蹴鞠比赛,让陛下看到自己的豁达,陛下自然欣慰。 想到这里,李承乾应道:“你说的有道理,我会把这场比赛接过来。你这么关心这场比赛,看来房玄龄的庶子也会参加啊!” 长孙冲恶狠狠地点了点头,道:“我父亲说,陛下专门提点了房玄龄。这一次,我会物色高手,一定要在赛场上狠狠羞辱他,挽回我的颜面。” “行!既然我负责此事,自然能帮你!也该敲打敲打房玄龄了,不能持宠而娇!”李承乾答应了下来。 长孙冲大喜,按照父亲的方法,果然说服了太子! ...... 林秀和房遗爱喝完酒,便返回了房府。 房遗爱去见房玄龄,双手呈上钱袋,歉意道:“阿耶,儿臣无能,未能说服林秀参加蹴鞠比赛。” “你不是吹嘘马到成功的吗?”房玄龄叹了一声,伸手去抓钱袋。 房遗爱试着挽留了一下钱袋,可惜还是被房玄龄果断抢了回去。 好歹是大唐的相爷,好意思收回去? 在心中腹诽后,房遗爱问道:“阿耶,你亲自出马让林秀参加,他岂敢不答应?阿耶应该把呵斥我的强硬态度用来对付他,同样是儿子,不能区别这么大吧。” “你们不一样!”房玄龄轻叹一声。 房遗爱回道:“我明白,阿耶觉得亏欠林秀,看他独自在外生活这么久,所以不想用强硬的语气。另外阿耶让他参加蹴鞠,一定是想让他见见世面,万一得到了圣人赏识,还能谋个好出身!” “不错不错,明白为父的心思。”房玄龄赞许道。 房遗爱又道:“不过阿耶啊,林秀从小在道观长大,追求的是道法自然,你让他出风头,他自然不愿意。而且他的性格比较固执,想要说服他可不容易。我觉得可以和他做交易啊!各取所需...也许是个办法...” 说罢,房遗爱拱手退下。 房玄龄默默点头,不过还有些犹豫。 吃过晚饭,林秀等来了房玄龄。 房玄龄开门见山道:“秀儿,我想让你参加蹴鞠比赛,因为这场比赛是圣人关注,你若表现好了,也许能获得圣人的赏识。我也知道你不想参加,要不咱们做笔交易,你参加蹴鞠比赛,我便欠你一个人情。” 林秀故作皱眉,似乎没料到是这件事,忍不住问道:“叔父,一场蹴鞠比赛而已,为何叔父这么热切的希望我参加?我总感觉不是你说得这么简单!” 房玄龄面不改色,从表情上看不出变化。 “有些事情,你以后就懂了,我说的法子你答不答应?”房玄龄回道。 林秀假装考虑,便道:“行,叔父的面子是要给的!” 房玄龄哈哈大笑,便道:“那就这么说定了。以后你有什么事需要我帮忙,尽管开口!我便不打扰你了,早点休息。” 而后,房玄龄起身离开。 谁知走到门前,房玄龄突然道:“咱们是一家人,你有任何事,我都会无条件帮你的!” 林秀拱手送他离开。 “不愧是大唐的宰相,猜到我利用房遗爱让他欠我人情。” 林秀轻笑一声。 虽然做这一切就像脱裤子放屁,但是林秀必须这么做。 他还没原谅房玄龄抛妻弃子的行为,所以交易就是交易。 第二天,林秀让房遗爱打听了此次蹴鞠比赛的具体内容,让林秀没想到的是,当今太子李承乾竟然接下了这次活动,担任策划者。 而且突厥使团正好入京,此次蹴鞠的胜利队伍,将和突厥使团来一场竞技赛。 此消息一出,立即吸引了很多权贵子弟,报名者络绎不绝。 很快,东宫贴出了蹴鞠比赛的游戏规则。 此次规则是双球门对抗赛,每支队伍八人,采用晋级赛方式。 最后的冠军角逐时,陛下、皇后等娘娘们、还有公主,会前来观礼。 此消息一出,惹得一小部分未婚权贵子弟嗷嗷大叫。 长乐公主、高阳公主...都是待字闺中。 若是表现好了,尽显男儿雄姿,是不是能博得美人归啊? 这里面的代表人物,就是房遗爱了。 而更多男儿的兴奋,是因为当今圣人会观看! 一时间,长安城内蹴鞠脱销,很多人开始组队,就连一些学文的男儿都放下书籍,束起了前襟。 林秀虽然答应了参加比赛,但并不热切,但房遗爱激动的不得了。他直接把程氏三兄弟、秦怀道、李德謇请了过来。 七人碰面,商议下战略。 林秀却冷不丁来一句:“八人赛,咱们才七个人!” “要不再找一个人?三条腿的蛤蟆不好找,两条腿的男人哪里都是。”房遗爱回道。 林秀却摇了摇头,道:“蹴鞠是团队竞技,不能随便找人。对了,我听说一个人技术不错。” “谁啊?”程处亮好奇问道。 林秀吐出一个名字:“大理寺卿孙伏伽之子,孙图!” 第20章:咱们都是喜欢动脑子且头脑灵活的人 “孙图?” 房遗爱等人听到林秀的推荐,纷纷皱眉。 长安城内权贵子弟众多,各有各的圈子。 比如国公子嗣是一个圈子,程处亮三兄弟、李德謇、秦怀道等人。顶级文臣是一个圈子,比如长孙冲和杜荷。还有其他圈子,圈子内成员的家世,又分个三六九等。 像大理寺卿孙伏伽之子孙图,只能算是二流子弟。 所以房遗爱他们并不熟悉。 “既然是林兄举荐,那必然技法高深,我命人去请!”程处亮立即叫道。 秦怀道、李德謇纷纷点头。 只不过,当孙图被请来时,众人面面相觑。 这瘦小的哥们,真的会踢蹴鞠? 孙图进了屋,连忙拱手拜道:“在下孙图,见过房公子、秦公子、李公子、三位程公子。” 虽然瘦小,但说话不卑不亢,浑身透着一股气,是一种傲气。 林秀摸了摸鼻子,他拉孙图入伙,只是临时的想法,因为上次夜探大理寺无果,还差点死在那里,所以林秀觉得可以趁机交好大理寺卿的儿子。 听说大理寺卿孙伏伽乃是状元出身,身高八尺,面容坚毅,乃是大唐寒门官员中排名数一数二的代表。 所以林秀便猜测,孙伏伽的儿子和他父亲差不多。 谁知见面才知道失误了。 不过众人很快反应过来,恢复了镇定,房遗爱笑道:“孙兄免礼,这次请孙兄前来,是有一事想求!” “房公子请直言,在下绝不推辞!”孙图颇为激动,毕竟他混的圈子是二流,很少接触这群真正的权贵子弟,若是能进他们的圈子,对自己很有帮助。 房遗爱便问:“孙兄可会蹴鞠?不瞒孙兄,我这秀弟举荐了你,说你蹴鞠技术精湛,我们正好要组队参加蹴鞠比赛,还缺一人。如果你技术不错,便邀请你参加!” “额...“孙图挠了挠脸颊,尴尬道:“不瞒房公子,在下很少踢蹴鞠!不过在下的学习能力较强,给我点时间,我便能熟练掌握!” 虽然孙图说的信誓旦旦,但是房遗爱等人面面相觑,没踢过蹴鞠,这可不行啊。 但此人毕竟是林秀举荐的,虽然林秀在七人中身份最低,是国公庶子,但凭林秀精湛的技法、高深的武艺,洒脱的性情,英俊的相貌,都折服了其他人。 所以众人看向了林秀。 林秀直接带着众人来到院子中,拿出一个蹴鞠扔给孙图,并道:“给你五次机会,用蹴鞠击中五丈外的酒壶!踢中了,你就是我们的一员!” 说着,让下人在不远处摆放了一个酒壶。 孙图接过蹴鞠,笑道:“不用五次,三次足矣!” 说完,孙图将蹴鞠放在地上,用力踢了一脚。 蹴鞠飞起落下,竟然只飞出四丈远,然后滚到了酒壶旁。 房遗爱看到这一幕,用手捂住了眼睛。 孙图拿回蹴鞠,又踢了一次,这次力度加大,蹴鞠飞过了酒壶。 第三次,孙图没有立即行动,而是摆好了蹴鞠,并且蹲下来,抬起左手并竖起大拇指,似乎在测量什么。而后,又甩了甩腿,似乎在寻找出脚的力度。 并且还掂量起蹴鞠,似乎在衡量蹴鞠的重量。 “秀弟,这人行不行啊?实在不行,我把尉迟宝林叫来?那厮虽然鲁莽了些,但技术没话说!”程处亮问道。 尉迟宝林是鄂国公尉迟敬德的儿子,又是一位国公之子。 但是林秀却眯着眼睛盯着孙图,然后回道:“他在测量数据!有意思!” “测量数据?什么意思?”程处亮诧异道。 林秀解释道:“我在弓箭的射程范围内,基本上百放百中,什么原因?只是因为我优秀吗?也不全是,而是靠脑子射箭。箭的抛物线运行轨迹,受风速、湿度的影响,弓弦的拉伸强度,发射的角度和力道等等,只要在脑海中计算好,百发百中很简单。” “虽然我没听懂你的意思,但好像很厉害的样子。你的意思是这个孙图也是这样的人?”程处亮问道。 林秀点了点头,笑道:“这样的人喜欢动脑子,头脑灵活,和他相处很愉悦。所以不妨看看他最后一踢。” 程处亮大为赞同:“没错,咱们都是喜欢动脑子且头脑灵活的人,所以才能聚在一起!” 林秀:?? 瞧瞧一旁,房遗爱正在和程处嗣划拳...嗯,划拳也算是动脑的一种活动。 这时,孙图站起身来,对众人说道:“我准备好了!” 林秀示意他开始。 孙图直接出脚,踢中了蹴鞠,蹴鞠飞起直接击中了酒壶。 虽然踢中了目标,但是房遗爱、秦怀道等人还是觉得不太妥,毕竟击中固定目标不算什么,蹴鞠讲究的是力量、速度、敏捷等等,是全方位的,孙图这么瘦小,到了场上恐怕会被欺负吧。 林秀明白几人的担心,所以又把蹴鞠扔给了孙图,笑着说道:“再来!” 孙图心中一暖,他明白林秀的意思,两人初次见面,他竟然这么懂自己,明白自己的本事。 于是乎,孙图继续开始。 踢中了! 又中了! 再次踢中酒壶! ... 踢了十次,竟然每一球都命中目标。 这一次,就连房遗爱等人都刮目相看。 林秀笑着说道:“各位,孙图虽然瘦小了些,但上了场,也许有意想不到的效果。他的瘦小具有欺骗性,会减少对手的防御。只要让他拿到蹴鞠,我便相信他能把蹴鞠轰进对方的球门!你们觉得呢?” 几人点了点头。 “我没意见!”房遗爱发表意见。 程氏三兄弟也点头赞同。 秦怀道和李德謇相信林秀的判断,所以便正式邀请孙图加入队伍。 这也相当于加入了他们的圈子。 孙图非常感谢,连声保证不会拖后腿。 接下来,就是正常的训练,以及场上的配合和战术。 虽然是蹴鞠,但和战场没有区别,需要战术的配合,好的战术施展出来,能碾压对方,孰高孰低一目了然。 所以蹴鞠和赌博还不一样,蹴鞠属于竞技。 另外,八人还有一件事需要解决,那就是给他们的蹴鞠队伍起个霸气的名字。 第21章:总决赛! 房遗爱和程氏三兄弟在抓耳挠腮,准备起一个霸气的队名,见证他们一路横扫,拿下魁首的历程。 林秀则在一旁传授孙图蹴鞠的规矩和技巧。 林秀说的很快,孙图认真地听,完全能跟上林秀的语速,并且提问他时,他还能原原本本的重复一遍。 就算是一些脚法技巧,比如盘带、钩球、拨球、跨步,这些来自前世的精湛技巧,他练习三遍,便熟能成巧。 这让林秀暗喜,莫非自己发现了宝藏男儿? “你是不是有过目不忘的本领?”林秀问道。 孙图笑着点了点头,道:“反正从小看的书都记在脑子里。” “看过《礼记》吗?”林秀问道。 孙图点了点头。 林秀便道:“背一下《儒行》篇!” ”鲁哀公问于孔子曰:夫子之服,其儒服与?孔子对曰...“孙图根本没有犹豫,直接背诵。 林秀认真听着,不时地点点头。 好一会,孙图全文背诵,问道:“林兄,我背诵的可对?” “我没看过《儒行》,也不知道你背的对不对,但看你这么自信,相信一定是对的!”林秀笑道。 孙图:.... 好有道理的样子! 等林秀和孙图交流完技巧,房遗爱几人还没确定队名。 “秀弟,你觉得神武队和英豪队哪个好听?”房遗爱和程处亮问道。 林秀一脸无语,直言道:“都不好听!还不如叫盛唐队!” “这个好!能拍圣人马屁,就叫这个名字!”秦怀道赞道。 其他人也点头称赞,还有什么名字比拍圣人马屁还要好啊? ...... 房遗爱和程氏三兄弟去报名,其他人继续训练。 接下来几天,长安城内的蹴鞠场爆满,都在摩拳擦掌,等待着一展威风。 最后,东宫敲定了八支队伍。 先进行的是淘汰赛,选出四强。 林秀等人第一个对手是几位南衙大将军的公子组成的队伍,可以说第一场比赛就遭遇了强敌。幸好林秀他们凭借精湛的球技,拿下了比赛。 尤其是林秀,凭借英俊的外表和高超的球技,拿下了全场mvp,很多观看的小娘子都在打听林秀是谁。毕竟穿一身道袍比赛,也算是前无古人了。 可惜...这些小娘子还不懂签名这个环节,白白让林秀高兴一场。 接下来就是半决赛。 林秀等人再次遭遇强队,是宫内的禁军组建的队伍。 基本可以断定,这是东宫有人暗箱操作,故意让盛唐队对战水平高的队伍。 幸好盛唐队不负众望,击败了对方,拿到了总决赛的门票。 而和盛唐队竞争魁首的对手赫然是长孙冲的队伍,长安队。 长孙冲这支队伍的成员分别是:侯文修、长孙冲、杜荷、贺兰楚石、柴令武,还有三名不认识的男子。 贺兰楚石是侯君集的女婿,而柴令武则是谯国公柴绍的次子。 决赛将于三天后进行。 由于圣人会亲临这场决赛,所以这场决赛备受瞩目,长安城的赌坊还专门设下了赌局,而且关于赌局不是输赢的问题,而是押注几比几。 各个赌坊准备趁这次机会,好好捞一笔。 时间很快来到了决赛日。 林秀为了团队精神,不得不脱下了道袍,换上了白色的武士服。 还别说,李德謇的目光很到位,挑选的武士服穿在身上,把林秀俊朗的外表完美的呈现了出来。再加上粗犷的程氏三兄弟陪衬,那简直是貌若潘安。 事实再一次证明,长得不帅那就找个丑的做陪衬就变帅了,而帅的自然更帅。 来到了蹴鞠场后,林秀等人便在房中闲聊,准备进场。 此时外面,观众陆续进场,因为陛下亲临,能来观看的观众都是官宦背景。 而在观众台中间,搭建专门的高台,乃是陛下亲临所坐,两旁的座位是娘娘、公主、太子、皇子的位置。 随着鼓声响起,越来越密集,现场观众连忙禁声,随后鸦雀无声。 而后,内官一声高唱:“圣人驾到!” 就见远处走道上,李世民和皇后长孙无垢缓缓走来,身旁还有几位娘娘,身后跟着太子李承乾、吴王李恪、魏王李泰、晋王李治,还有长乐公主和高阳公主等人。 走上高台,李世民入座,所有人行礼拜见,齐声:“圣人万岁!” 李世民笑道:“今日朕与民同乐,一同欣赏蹴鞠比赛,诸位免礼,无需拘束。” 观众这才起身,老老实实坐了下来,并且开始小声议论,非常热闹。 李世民看着身旁的长孙无垢,关切道:“你觉得身体如何?” 长孙无垢温柔道:“臣妾没事,今日阳光明媚、春风和煦,正好借此机会散散心。臣妾今日觉得圣人很开心啊!” “是吗?可能是整日操劳于国事,今日难得放松。你是知道的,我年轻时也是蹴鞠高手!”李世民解释道。 顿了顿,李世民指着两侧的重臣,笑道:“瞧瞧他们,当年随朕南征北战,现在都老了。接下来是孩子们的未来。朕也想看看这些孩子们的表现,是不是被安逸的生活侵蚀了,失去了父辈的血性。” 说完,李世民瞥了自己的几个儿子,微微叹了一口气。 不管是太子李承乾,还是吴王李恪、魏王李泰、晋王李治,都没有李世民的雄武,俗话说子承父业,李世民也希望自己的儿子能和自己一样,上马能征战天下,下马能提笔安国。 长孙无垢岂会不知李世民的心思,便安慰道:“圣人和诸公奋斗这些年,不正是想看着后世子孙安康、安定吗?” “哈哈,还是观音婢懂我。”李世民笑道。 李承乾看到李世民龙颜大悦,心中暗喜,看来这趟差事接的不错。 所以李承乾瞥向魏王李泰,问道:“听说魏王精通蹴鞠,本宫还以为会亲自上场呢?” 几位皇子中,李世民最疼爱的皇子就是李泰,李泰也的确优秀,从小才华横溢,聪明绝伦,被李世民宠爱,特许他“不之官”,可以留在京畿。而他也做了几件漂亮的事,比如主编了《括地志》,写得一手好书法等等,可以说是宠冠诸王。 所以李承乾视这位亲弟弟为对手,担心自己的太子之位被他夺走,所以每次两人交流,都带着锋芒。 面对李承乾的阴阳怪气,魏王笑道:“听说太子殿下负责这场比赛,我自然不能参加。若是赢了,岂不是说太子殿下徇私舞弊?” “是吗?你就这么笃信自己能赢?我看未必!”李承乾讽刺道。 魏王李泰嘴角一扬,笑道:“其实输赢都不重要,享受过程才重要。在场上挥洒汗水,非常自在。哦对了,弟弟忘了,太子殿下踢不了!” ko! 单论牙尖嘴利方面,李承乾的确不是李泰对手。 气得李承乾真想给自己一巴掌,真是没事主动找怼。 第22章:一见林秀便知何为英俊 脚疾是李承乾的心病,不仅影响了走路,更影响了他的心性,所以一般人都不敢在他面揭这个伤疤。 据说李承乾曾有一名宠爱的念奴,有一日为李承乾按摩双脚,说了一句:“奴婢按摩后,殿下的脚就不累了!” 然后这名念奴就被拖出去杖毙。 这是李承乾的忌讳,但魏王李泰可不怕。 身为皇子,而且是宠冠诸王的皇子,李泰对皇位没有想法那是不可能的。自家父皇也不是太子,不也坐上了皇位了啊? 这门手艺可是好手艺,不学是不是浪费了? 所以李泰仗着李世民的宠爱,根本不鸟太子,明争暗斗,可把李承乾气得咬牙切齿。 所以李承乾不再和他争论,而是起身向李世民行礼,笑道:“父皇,这次蹴鞠比赛共有八支队伍,通过淘汰的方式,最终选出了两支队伍,分别是长安队和盛唐队。今日,便将从这两支队伍中角逐出最后的胜者!” 李世民哈哈一笑,赞道:“盛唐队?这名字起得好!时辰也差不多了,把两支队伍叫上场吧,让我欣赏一下这些青年才俊!” “是,父皇!”李承乾应和,而后对属官点了点头。 随后,鼓声响起。 房间中的林秀听到了鼓声,这鼓声密集,就像大军进攻前的号角,想到大唐的皇帝李世民也在观众席上,一项稳如老狗的林秀也颇为激动,仿佛自己来到了世界杯的总决赛,中国队能不能捧起冠军奖杯,就看自己的了。 “诸位,出征!” 林秀轻喝一声。 房遗爱、程氏三兄弟、秦怀道、李德謇、孙图都站了起来。 “本来我还不激动,被秀弟一声出征搞得热血澎湃!”房遗爱跃跃欲试。 “俺也是,今日定要让长孙冲知道厉害!”程氏三兄弟嗷嗷叫道。 “我有个临时想法,要不往长孙冲的脸上猛踢?”秦怀道嘿嘿笑道。 “附议!” “附议!” 林秀为长孙冲默哀,鼻梁骨还没长好,今天估计又得喋血战场了。 而后,八人出征。 走出房间,顺着通道进入蹴鞠场,原本稍微黯淡的环境骤然一亮。 外面是眼光明媚,大日高悬。观众席坐满了观众,此时正热情欢呼。 林秀扫视一圈,目光很快锁定了南侧观众席中央的贵宾区,下一眼就看到了高台上的唐皇李世民。 和自己想象的差不多,身材魁梧、面容坚毅。虽然人到中年,但威严之盛,只是坐在那里,就让人感受到了压迫感。 随着两支队伍缓缓进场,观众们看清了他们的长相,欢呼声更响。 盛唐队穿的是白色武士服,长安队穿的是黑色武士服,各有特点,而且每个人都是意气风发的年纪,他们的表情上都流露出骄傲、轻狂的表情。 哪个青年不轻狂? 高台上的李世民眯着眼睛,打量两支队伍,随后目光锁定一个人,笑着说道:“不错,不错!” “一个个精神抖擞,像极了带兵出征的小将军们!”长孙无垢以为李世民称赞所有人,也忍不住笑着打趣。 李世民的目光不为所动,眼中却流露出回忆、缅怀和一缕藏于深处的悲痛。 房玄龄坐在高台左侧,他侧脸看向李世民,轻轻叹了一声。 “老房,怎么了?”身旁的杜如晦察觉到了他的失落,便问道:“你有两个儿子上了场,还不知足吗?” “知足知足!人啊,知足常乐!”房玄龄恢复情绪,打趣道:“老杜,你儿子也在场,而且他们还是对手,要不咱俩小赌一把?” “你有钱?”杜如晦讽刺道。 房玄龄不恼,哼道:“咱们是读书人,赌钱太俗,而且陛下三令五申,禁止官员狎妓。” “老房,赌钱和狎妓有什么关系!你在暗喻谁!”杜如晦瞪道。 房玄龄笑道:“我只是随口一提。听说你那有王羲之的《快雪时晴帖》,我手中有崔瑗的《草书势》,以此为赌注,如何?” “好啊!”杜如晦答应了下来。 另一边。 长乐公主正和高阳公主交谈。 两女是好姐妹,却性格迥异。 长乐公主淡然、温柔,一颦一笑都很恬静,就像深谷幽兰。 高阳公主活泼、热情,一举一动都很热烈,就像烈焰玫瑰。 两支队伍登场,自然也吸引了两位公主的注意。 “姐姐,父皇否决了你和长孙冲的婚事,瞧那长孙冲,下半张脸带着面具,知道的是因为他鼻子受了伤,不知道的还以为他多帅呢,嘿嘿...”高阳公主俏皮道。 长乐公主笑着回道:“蹴鞠比赛碰撞激烈,带个面具能保护受伤的地方。” “话是这么说,但面具被画的花里胡哨,这就别有用心了。对了姐姐,你到底中不中意长孙冲啊?”高阳公主好奇道。 长乐公主温柔道:“婚姻是父母之命!” “不要!我的婚事我自己做主,一定要嫁给我喜欢的人!”高阳公主哼道。 说着,高阳公主拽了拽长乐公主的衣袖,轻声道:“姐姐,你瞧,他就不错!” 长乐顺着高阳的手指望过去,然后点了点头,道:“我早就听说,房家二公子房遗爱对你情根深种,你也看上了他,两情相悦,这是好事,父皇一定会赐婚!” “哎呀,姐姐什么眼神!我指的是他旁边的人,好俊啊。”高阳舔了舔嘴唇,露出粉嫩的舌头。 长乐望过去,看到了房遗爱身旁的林秀。 好帅! 长乐公主脸颊一红,连忙把目光错开,低声问道:“他是谁啊?” “不认识!应该也是国公之子吧,过会打听一下!不知道他有没有婚约在身!”高阳公主颇为兴奋。 长乐公主又望了一眼,心中不自觉地把林秀和长孙冲比较,这一比较,发现长孙根本没有可比性。 ...... 两支队伍站罢,立即向高台上的圣人行礼。 李世民笑道:“免礼,今日我是观众,尔等好好发挥,胜者有重赏!” 两支队伍谢恩,而后进入蹴鞠场,各部就位。 长孙冲的长安队采取的3+3+2阵型,长孙冲、侯文修、杜荷为前锋,柴令武和贺兰楚石及一名青年为中锋,剩下两人为后卫。 这是比较保守的阵型,看来长孙冲他们不敢小觑林秀一方。 而林秀的盛唐队则采用了4+2+2的阵型,林秀和李德謇、房遗爱、孙图是前锋,秦怀道、程处亮为中卫,程处弼、程处嗣为后卫。 看到这个阵型,长孙冲暗骂一声林秀嚣张,同时暗喜。只要攻进对方后方,便可迅速破门。 咚咚咚... 就在这时,鼓声响起,比赛即将开始。 第23章:李世民遇刺 在这个时代,蹴鞠是非常流行的活动。 其中单球门讲究技巧和规矩,以踢过风流眼的次数为胜负,比较适合宫廷宴会,那种文雅的地方。 而双球门的竞技程度更强,碰撞更激烈,规矩也比林秀前世的足球规矩要少,视觉冲击力更强。 随着鼓声响起,比赛正式开始。 双方以猜球决定谁先开球,维持秩序的裁判拿出一个盒子,里面有一白一红两个球,摸中红球者开球。 长孙冲拿下了红球,并且扬了扬,对林秀讽刺道:“小子,今天会让你输得心服口服!” 林秀乜了他一眼,退回自己的位置。 而后,长孙冲发球,直接带球冲锋,两侧是侯文修和杜荷辅助。 林秀没去抢球,而是交给了房遗爱和李德謇。 李德謇是李靖之子,从小习武,他速度极快,直接冲向长孙冲。 长孙冲知道李德謇的技术,不敢直接碰撞,所以果断传球给了侯文修。 当侯文修拿到球时,房遗爱已经到了他身边。 “小子,想从我这里抢球,痴人做梦!”侯文修瞧不上房遗爱,蹴鞠在他脚上不断的运动,一个虚晃,直接绕过了房遗爱,然后继续进攻。 房遗爱暗骂,继续追上纠缠。 与此同时,负责中卫的秦怀道上前,阻拦侯文修。 侯文修不敢恋战,因为前有秦怀道,后有房遗爱,他还没有那个本事招架两人的合围,所以他立即抽脚传球,传给了杜荷。 杜荷得球时,孙图立即去防守他,面对瘦弱的孙图,杜荷嘴角一咧,面露不屑,直接带球冲撞过去,并且喝道:“滚!” 嘭... 孙图果然被撞开,滚在了地上。 可是杜荷却脸色一变,因为他在撞开孙图的时候,脚下的蹴鞠竟然被孙图铲飞! 孙图知道自己的力量不如对方,所以故意被撞飞,正好断下对方的球。 “好!”观众席上,陡然爆发一声大喝,惹得其他观众侧目。 呐喊的人是名中年男子,他是大理寺卿孙伏伽,孙图的父亲。他看到瘦弱的儿子有如此竞技之心,身为父亲,他忍不住发出呐喊。 高台上的李世民也暗暗点头,颇为赞赏孙图的勇气。 此时战场,情况骤然一变。 蹴鞠被铲飞落地,一道人影如同闪电,直接接到了蹴鞠,正是林秀! 与此同时,长安队的一名青年冲了过来,林秀不认识他,应该是长孙冲找来的外援,他直接冲向林秀,进行肢体的交锋。 轰... 两人撞在了一起,林秀脸色微凝,诧异于对方的强悍,浑身犹如钢铸,一试就知道是横练外功的高手。 别看林秀年轻,从小跟随两位师傅习武,早就登堂入室,不敢说无敌于天下,最起码年青一代没有敌手。 这名青年让林秀高看一眼,长孙家不愧是长孙家!竟然有这样的高手! 碰撞只是一瞬间,反观青年脸色一变,直接被顶飞出去,林秀则是丝毫不乱,如同一条箭羽,直冲对方中后场。 柴令武连忙拦截,林秀一个虚晃,并且勾起蹴鞠,让蹴鞠从柴令武头上飞过。 这一系列的动作一气呵成,观众们看得目不暇接,而后爆发贺声。 “这是谁啊?这么牛掰,蹴鞠在他脚上这么灵活!” “好帅啊,好强壮啊!” “花痴,收收你的口水!这是我的相公!” ... “好俊啊!”就连高阳公主都兴奋的大叫,玉手拉着长乐公主不停晃悠。 长乐公主连连点头,一双美眸紧紧盯着林秀。 不得不说,林秀的运球看起来赏心悦目。 李世民则瞥向了身后的一名银甲统领,这名统领年纪不大,而立左右,长得剑眉星目,虎背熊腰。 此人是李君羡,原本是左卫中郎将,如今负责贴身保护李世民。 “君羡,林秀的水平如何?”李世民问道。 李君羡微愣,而后反应过来,陛下口中的林秀就是场上的青年,于是恭敬回道:“蹴鞠技术极高,不过让卑职惊讶的是他的武艺!” “哦,是吗?能让你这般称赞,看来此子还出乎我的所料啊!”李世民的嘴角扬起,看起来心情愉悦。 就在这时,场面的交锋又有变化。 林秀继续冲上前去,贺兰楚石和另外一名青年围堵而来,林秀没有选择硬碰硬,而是用精湛的盘带过人技术,直接过了两人,距离球门只有两丈。 抬脚抽射,蹴鞠直接冲入球门! 咚咚咚... 下一刻,鼓声大响,代表了得分。 林秀朝中场走去,贺兰楚石、柴令武盯着他,目光极其不善,他们最恨这种比自己长得帅,还比自己优秀的男人。 当林秀从长孙冲的身边走过时,笑着说道:“不是让我看看你们的本领吗?就这?” 简单一句话,尤其是最后两个字,表达了最强的嘲讽之意。 就像自诩一夜十次的男子和女朋友交流后,女朋友来一句:“就这...” 长孙冲咬牙切齿,发誓接下来要好好教训对方。 随后,长安队继续发球。 比赛继续。 ...... 此时此刻,所有观众的视线都聚焦在蹴鞠场上,被激烈的竞技吸引。就连保护陛下的禁卫都微微放松了懈怠。 突然,一名禁卫来到李君羡身边,像他禀告了什么事情,李君羡听后微微皱眉,随即向李世民禀告一声,便转身离开了高台。 而随着李君羡的离开,观众席后,几道人影悄悄挪移,从两侧向高台移动,并未引起禁军的警觉。 当所有人都在关注场上的争夺时,这几道人影突然暴起,竟然从衣袖中抽出短刃,杀向了高台。 这一幕发生的太快,很多观众根本没有察觉。 高台旁的禁卫大喝一声:“护驾”,连忙护在了高台左右,直接迎战杀来的刺客。 台上的李世民眉头一皱,竟然遭遇了刺客。 长孙无垢和其他娘娘、公主也被刺客所惊,纷纷起身靠拢。 这一切发生的太快,等观众们反应过来时,禁卫已经和刺客纠缠在了一起。 蹴鞠场上,林秀拿球后,立即发现了惊变,陛下竟然遇袭! 但紧接着,让林秀脸色大变的事情发生了! 因为林秀发现,长安队中那一名横练外功的青年已经靠近了球场中央的边缘,距离陛下所在高台只有两三丈远。 而禁卫们正在两侧应对刺客,根本没想到面对球场的这一面出现了防御漏洞。 这名青年是长安队成员,可以在场上任意跑动,正好欺骗了禁卫。 这名青年靠近后,没有发出任何声响,直接借力飞上高台,并从皮靴中抽出匕首,刺向了李世民。 这一刻发生的太快,就连李世民都没想到刺客会藏在比赛选手中! 第24章:要什么赏赐呢? 世民所处的高台就在球场中央边上,是最好的位置,此时刺客来袭,从两侧进攻,立即吸引了禁卫的反击。 但现在看来,此乃声东击西之计。 长孙冲的长安队中竟然隐藏着一位刺客,这名刺客借助比赛,悄悄来到球场边缘,距离李世民只有两三丈远,因为有选手身份做掩护,让他距离这么近根本没有引起禁卫的怀疑。 此时此刻,禁卫正在应付其他刺客,等此人暴起杀向李世民时,禁军根本反应不及时! 只见这名青年刺客飞跃而起,从皮靴之中抽出匕首,刺向李世民。 这一刻发生的太快,让李世民都心神一震。 李世民可不是手无缚鸡之力的软弱皇帝,他年轻时征战沙场,武艺不俗,所以面对刺来的匕首,他能直接闪躲,躲向一侧。可是他又不能躲,因为他身边坐着的人是皇后长孙无垢。 一旦他躲了,那他的皇后就危险了。 “逆贼!” 台下的文武重臣脸色大变,齐声大喝,可惜这一切发生的太快,及时救驾根本来不及。而李君羡又不在陛下身边,这该如何是好? 这一刻,时间仿佛凝固。 李世民的脸色是沉着冷峻。 长孙无垢的脸上则带着惊慌。 长乐和高阳是惊变带来的恐惧。 太子李承乾眉头挑起,眼中流露出一丝意外惊喜。 .... 还有青年刺客那猩红的目光,等待着匕首刺入李世民的胸膛。 难道只能眼睁睁看着唐皇李世民遇袭? 没有办法了? 当然不是。 早在刺客没有现身时,林秀就眼观六路,当两侧的刺客现身时,林秀就立即看向了高台。 与此同时,他就看到了那名青年的异样。 因为现在正在较量蹴鞠,这名担任中卫的青年为何不在自己的区域防守,偏偏跑去中场,并且还站在场边,距离高台这么近。 这不对劲。 未曾想,林秀刚刚察觉到,这名青年就已经一跃而起。 就在这电光石火之间,趁着青年刺客还未拿出匕首,林秀迅速将全身的气力凝聚脚上,而后踢在了蹴鞠上面。 蹴鞠被大力抽射,宛若一枚炮弹冲飞出去,射向了青年刺客。 凝固的时间继续流逝,青年刺客以为自己即将成功时,身后劲风袭来,紧接着,一道黑影撞在了青年刺客后脑勺上! 嘭! 是蹴鞠,正是林秀抽射的蹴鞠。 这一脚的力量极大,而人的后脑勺又是脆弱的地方,这名青年刺客虽然横练外功,身躯坚硬如铁铸,但他还没有那么大的本事把后脑勺练得坚不可摧。 别看蹴鞠是皮质,但是林秀的脚力是非常恐怖的,所以赋予了蹴鞠极强的冲击力,这股力道撞在青年刺客的后脑勺,直接将他击昏,气势汹汹的进攻直接被破坏,手臂直接耷拉下来,匕首也掉在了地上。 但惯性还是让他扑向了李世民。 不过这就没有危险了。 李世民立即一掌挥去,将青年刺客拨到一处。 而后,李世民站起身来,他看向了球场的林秀,目光灼灼,神情甚是激动。 与此同时,禁军卫经消灭了其他刺客。而后将高台团团包围,不敢放过任何空隙。 此时此刻,这些禁军胆战心惊,竟然让刺客近到陛下身边,如果陛下出事,他们整个备身府都将被清算。 这时李君羡匆匆赶来,听说了情况,李君羡跪在地上,连呼:“圣人,小人罪该万死!” 他贴身保护李世民,竟然出了这么大纰漏。而他刚刚离开,也是中了调虎离山之计。 李世民并没有责罚李君羡,而是让他追查刺客身份。 李君羡这才起身,然后让禁卫封锁了整个蹴鞠场,开始一个一个排查,防止有其他刺客隐藏,同时开始追查刺客的身份。 “圣人受惊了,还请速速回宫!”长孙无忌、房玄龄、杜如晦、李靖、尉迟恭、程咬金等人纷纷上前进言,此时的他们还心有余悸。 李世民扫了一眼文臣武将,又看了看身边的皇后和妃子、公主、皇子,便爽朗笑道:“刺客已经伏诛,无需担心。朕这么些年,经历过无数刺杀,每一次都能遇难成祥,因为有贵人相助!” 这话倒是不假,五年前,李世民外出狩猎,遭遇大批刺客刺杀,千钧一发之际,当时还只是小小禁军的李君羡以一人之力,连杀八名刺客,营救了李世民。 “去把朕的贵人请来!”李世民笑着说道。 李君羡连忙去请林秀,见到林秀,轻声道:“万分感谢!” 林秀笑道:“举手之劳!” ”我欠你一条命!”李君羡郑重道。 林秀笑了笑,没有反驳。让禁军副统领欠自己这么大的人情,这一脚真是赚了。 当然了,赚大发的还是救了陛下,救驾之功,那不得赏赐自己无数珍宝啊! 来到高台,林秀叉手行礼:“小人林秀,拜见圣人,圣人圣体金安!” 瞧瞧台上的阵营,皇帝、皇后、贵妃、太子、皇子、宰相、国公...所有人都看着自己,如果不是林秀前世见过大世面,此时还真胆怯呢。 而林秀处之淡然的气质,也让所有人暗暗点头。尤其是长乐和高阳,偷偷地打量林秀,近距离观察,觉得他怎么这么好看。 “你就是房相在外的庶子林秀?”李世民语气和蔼,笑着问道。 林秀点头应道:“回禀圣人,正是小人。” “今日多亏了你,是你救了我啊!”李世民语气带着感慨。 林秀回道:“这是小人应该做的。当小人看到圣人处于危机时,身体内不知怎的,就爆发出一股强劲的力量,并且下意识踢出了蹴鞠。所以小人觉得,这是上天让小人救驾,所以蹴鞠才正好在我脚下!圣人乃是大唐之主,更是天地挑选的人皇,有天运加持,凡事都会遇难成祥!” 说完后,林秀暗暗夸奖自己的小嘴真甜,自己都感觉恶心了。 不过李世民很受用,高兴的哈哈大笑。 杜如晦悄悄的用手肘捅了捅房玄龄,给他一个眼神,似乎在说:老房啊,你这庶出儿子的马屁功夫可比你厉害啊! 房玄龄回他一个眼神:他说的是实话,哪有半分马屁?另外,你敢下说圣人是马屁? 杜如晦眨眨眼:别打岔。另外,你儿子这么帅,一点都不像你啊! 房玄龄嘴角一扬,露出傲娇神情:像他母亲不行吗? 这时,高兴的李世民问道:“不管怎么说,你救驾有功,我必须重赏,说吧,想要什么赏赐?” 林秀等的就是这句话。 要什么赏赐呢? 第25章:大唐皇帝救命恩人 林秀在唐皇李世民危险之时救驾有功,赏罚分明的李世民自然要重谢,所以询问林秀想要什么赏赐。 只要提出的赏赐不算过分,李世民一定会答应。这次机会难得,房玄龄开始给林秀使眼色。 林秀瞥了房玄龄一眼,心中颇为无语,鬼知道你的眼神代表了什么意思,自己又不是杜如晦。 而且林秀有自己的考虑,他便说道:“圣人,小人久闻陛下书法超绝,不逊色于各朝名家,所以小人斗胆,请圣人给小人写副字,好让小人能挂在房中,每日膜拜沐浴圣恩!” 瞧瞧这小嘴,多甜啊! 旁边的女施主都渴望的想要品尝。 李世民一愣,笑道:“写副字完全没问题,但这赏赐太轻了,不行不行,如果传出去,百姓如何看待朕?” 林秀坦然道:“圣人可能有所不知,小人从小在道观长大,蒙恩师指点,对金银珠宝、名利财气并不看重,它们都是身外之物,我们求道之人,追求的是道法自然。所以一副字足矣!” 围观的众人忍不住地点头赞赏。 皇后长孙无垢赞道:“此子心性淡然,不恋权势金钱,令人钦佩。” “是啊父皇,这位林公子气度不凡!”李承乾也赞道。 李靖和程咬金也纷纷出声称赞。 只有房玄龄露出一个意味深长的微笑。 李世民越看林秀越喜欢,便道:“好,那我就写副字送你,你想让我写什么?” 林秀随意道:“随便写几个字就行,不用写太多。这样吧,就写:‘大唐皇帝救命恩人’八个字,言简意赅,直达这副字想要表达的含义!” 李世民:?? 皇后:?? 其他人:?? 只有房玄龄点了点头,一副就是这个味的表情,这才是他熟悉的林秀啊。 李世民的确有些懵,夸了半天,原来是白夸了,如果自己真写这八个字,那这副字相当于免死金牌,谁敢惹他? “圣人不可!”长孙无忌当即提议,道:“圣人,林秀虽有救驾之功,重赏是应该的,但这八个字万万不能写,不合规矩。而且刚刚林秀也说了,他能救驾,是天地气运使然,和他自己没有太多的关系。” 林秀面不改色,心中暗骂长孙无忌是只老狗,竟然用自己的话反将自己。 然而,林秀是吃素的吗? 林秀便道:“圣人,是小人草率了,小人以为这八个字写出来,只是代表了一个事实,没想到会不合规矩,既然赵国公不让陛下写,那就别写,不然惹大麻烦怎么办?” 此言一出,在场几人表情各异。 房玄龄的嘴角扬起快能挂酱油瓶了,脸上的得意神色毫不遮掩。 杜如晦和李靖等人对视一眼,脸上露出看戏表情,这么小的年纪就敢怼长孙无忌,太精彩了。 “圣人,臣只是觉得这八个字不合规矩,也是关心林秀。他正值轻狂年纪,若真得这八字书法,将来仗着书法狐假虎威,岂不是害了他?”长孙无忌面不改色,直接回应。 好一个好心啊! 林秀直接反驳:“赵国公对小人关心备至,小人万分感动。不过嘛,将来的事将来再说,现在考虑的有些多了。我觉得赵国公还是要多关心关心长孙冲,他组建的队伍中竟然藏匿刺客。我是相信长孙冲的清白的,他贵为皇亲国戚,可能也许作不出这种事!” 语文老师教导过,双重否定是肯定。 此言一出,所有人都看向了长孙无忌。 是啊,刺客可是在长安队里,你长孙家脱不了关系。 此时此刻,长孙无忌的脸色微变,连忙向李世民躬身拜道:“圣人,臣的犬子审查不明,以至于让刺客蒙混其中,还请陛下责罚彻查!” 李世民笑道:“刺客之事会查清楚的,赵国公不用太自责!” 就在这时,一旁的长孙无垢则道:“圣人,林秀救驾有功,必须重赏,如果只是一副字,恐怕会被世人耻笑。要不赐他县男爵位,再加上其他赏赐,才不失规矩。” 林秀投瞥一眼长孙无垢,对这位大名鼎鼎的皇后颇为敬仰,听她说话不急不躁,温柔淡然,果然有母仪天下的气质。 “皇后所言极是。”李世民想了想,觉得送那八个字的书法的确不合规矩,便道:“林秀,朕赐你县男爵位,从五品,食邑三百户。并赏黄金千两,玉如意一对,御赐宝剑一柄,金甲一件。” “圣人御赐的宝剑可否上斩昏君,下斩佞臣?”林秀激动问道。 “咳咳咳...”房玄龄吓得连连咳嗽,这刚刚夸完林秀,就整出这个幺蛾子。还想斩昏君,斩哪个昏君? 而后房玄龄呵斥一声:“放肆!不可无理!” 李世民挥挥手,并不在意,笑着问道:“你想斩哪个昏君啊?” 林秀回道:“戏曲里经常唱到,皇帝赐下御赐宝剑,可上斩昏君,下斩佞臣,小人一时兴奋,让圣人见笑了。至于斩哪个昏君,陛下节俭爱民、任贤革新、体察民隐、宽以待民、任贤用能,有尧舜之功……所以陛下不是昏君,而是明君。” “你小子,倒会拍马屁。以后好好努力,如果能成为大唐的栋梁之才,我也许会赐给你这样的宝剑哦!”李世民笑道。 林秀当即谢恩。 而后,李世民准备返回皇宫,顺便又对房玄龄说道:“房相教子有方,赏!另外,林秀此子聪慧过人,这份天赋浪费了可惜,让他去国子学好好学习!” “谢陛下赏赐。”房玄龄也叉手谢恩。 众人目送陛下圣驾离开,杜如晦、程咬金、尉迟恭等人围着林秀,大大夸奖了他,并让他有时间过府转转。 这些可都是大唐的顶梁柱啊,林秀不敢无礼,一声一个叔父,叫的贼甜,并称过几日登门拜访。 而后,众人才散去。 林秀则去和自己的队友汇合。 “林兄,还是你反应快,不然就危险了!”李德謇和秦怀道激动说道,虽然不是他们救驾,但他们和林秀是一个队伍,也感觉光荣。 程氏三兄弟和房遗爱、孙图也连连点头。 林秀笑道:“我也是幸运,如果蹴鞠在你们脚下,你们也能救驾。今日这场比赛算是泡汤了,不过看来是我们赢了。” 说着,林秀看向不远处。 长孙冲等人已经被禁卫控制,虽然他们不会受什么牵连,但盘问还是不可避免的。 ps:新书期需要支持,有推荐票和月票的赏一赏!求收藏! 第26章:入学国子监,没有束脩之礼 林秀和房遗爱回到房府不久,宫里就把赏赐的东西送了过来。 卢氏听说了林秀救驾之功,高兴坏了,在林秀身边不断地念叨: “我就知道,你这小子聪慧、勇敢,我的眼光果然没错!” “今日能救驾,明日也许就能封侯拜相了!” “遗爱,好好跟你弟弟学学,别整日盯着赏赐的钱财,你捞不到一文!” “遗爱,你啥时候能被赐封爵位啊,就算是县男,你娘亲我也能敲锣打鼓了!” .... 房遗爱哭丧着脸,他永远不是别人家的孩子。 林秀抽出御赐宝剑,这剑的确很锋利,用手指一弹,发出清脆通透的鸣声。 如今大唐的制钢技术主要是铸铁脱碳成钢、百炼钢、炒钢,当然了,还有灌钢法。只不过炼铁的燃料主要还是木炭,而不是煤炭,并且制造工艺并不先进,所以炼钢的水平还有很大提升的空间。 这柄剑不错是不错,也就那样,比不上林秀用陨铁打造的佩剑。 不过林秀对御赐的金甲非常喜欢,这是一身金色的明光铠。 “见日之光,天下大明”,这就是明光铠名字的由来,也是唐十三铠之首。 看着散发金光的明光铠,穿上去走在朱雀大街上,别提多闷骚了,那小姑娘、小娘子还不趋之若鹜啊? 这让林秀响起一首诗:“满城尽带黄金甲”,不知道李承乾造反的时候,会不会来这一出好戏? 话说,太子李承乾至今未反,是时间未到,还是时空不同,他不会反了? 算了,关自己屁事。 随后,林秀留下御赐宝剑和金甲,其他东西交给了卢氏保管。这可把卢氏高兴坏了,忙说道:“姨娘帮你收着,等你成亲,再还给你,省得你被别人蛊惑,稀里糊涂就给败光了。” 房遗爱:?? 这话虽然没有点名道姓,但房遗爱觉得说的就是自己。 这还是亲娘吗? “对了林秀,我去给你准备书籍,明日去国子监好好读书!”卢氏美滋滋离去。 林秀一拍额头,奶奶的,倒是忘了,还得去国子监读书。 “房二,你是国子监的学生吗?”林秀问道。 房遗爱点了点头,叹道:“当然是,这几日陪你熟悉长安城,才告了假。明日你要去国子监,我也躲不掉啊。这几日缺课,还不知道国子学的老王头怎么搞我们呢。” 国子监内有六学,即国子学、太学、四门学、律学、书学和算学。 其中国子学掌教三品以上及国公子孙、从二品以上曾孙。太学和四门学分别面向五品、七品以上官僚子弟,律学、书学、算学则面向八品以下子弟及庶人。 此外,国子生、太学生、四门生学习儒家经典,律学、书学、算学学生则学习专门技术。 林秀是庶出,本来是进不了国子学,但这是陛下亲赐,所以能进国子学。 “秀弟,别怕,按照惯例,国子生十九岁结业,现在是四月,年底我便能结业了,你再坚持一年多就可以了!”房遗爱想到这里,心情又愉悦了起来。 林秀瞥了他一眼,哼道:“只有学渣才会恐惧学习。” “你就装吧,我倒要看看你明日如何表现!”房遗爱冷哼一声,转身离去。 ...... 次日一早,林秀用完早饭,就看到一身白色圆领袍衫的房遗爱走了进来,这身衣服应该是国子生的官服。 “秀弟,你穿道袍?”房遗爱诧异道。 林秀点了点头,道:“我是道人,有何不可?” 房遗爱回道:“别怪我没有提醒你,你穿这身衣服去,恐怕会被批衣衫不整,不何体统!” “没事,走吧!”林秀不以为意。 房遗爱没有多劝,两人出了府上马出发。 国子监在务本坊中,占据大半坊的区域,规模庞大。 两人来到国子监的石牌门前下马,身旁有很多学子正走进国子监中,并且对身穿道袍的林秀指指点点,议论纷纷。 林秀早就习惯了别人的打量,人太优秀就要承受这种关注。 走进国子监,房遗爱给他介绍了里面的结构,然后一同来到了国子学的学舍。 因为参观浪费了时间,当两人来到时,屋内已经坐满了学生,大约三十多人。 清一色的青少年,仿佛来到了男子高中。 林秀也看到了熟人,比如李德謇、秦怀道,当然了,还有长孙冲、侯文修、杜荷等人。 “林兄!”李德謇等人连忙起身打招呼,邀请林秀坐在周围。 反观长孙冲等人目光阴冷,看来昨日被金吾卫盘问的甚是不爽。 林秀走了过去,找了一空位置坐下。 就在这时,一名头发花白的老者颤巍巍进入书舍,他将教案放在了桌子上后,堂下学子连忙起身,拱手拜道:“学生拜见景山夫子!” 林秀也跟着站了起来,一同行礼。 身边的房遗爱低声道:“这就是国子学博士之一的王松,字淮浦,号景山,所有我们都称他景山夫子。此人非常严厉,你小心点。” 林秀点了点头。 王松伸手下压,并道:“都坐,听说有新学子加入?在哪里?” 其他人跪坐下来,只剩林秀站立。 林秀拱手拜道:“学生林秀拜见景山夫子,以后在夫子门下学习,若有冒犯,请夫子训诫!” “样貌堂堂,不卑不亢,不错不错。好好读书,不要辜负圣人对你的器重。”王松笑着点了点头,他已经耳顺之年,看人极准。 林秀应道:“学生明白!” 就在王松准备让林秀坐下时,长孙冲突然说道:“夫子,学生有话要说!” “讲!”王松点了点头。 长孙冲看着林秀,笑眯眯道:“夫子,学生听说林秀尊师重道,今日初次拜见夫子,必然准备了上好的束脩之礼。” 所谓束脩之礼,便是学生和老师初次见面时,必先奉赠礼物,表示尊敬。这个习俗从孔子开始,一直延续。起初“束脩”就是一束肉干,又称肉脯,但后来,为了表达心意,往往换成其他礼物了。 其实卢氏昨日就将束脩之礼送到了国子监,但长孙冲阴险,他看林秀两手空空,故意如此说,就是为了让林秀难堪,背负一个不懂规矩、没有礼数的名声。 而林秀也的确没有准备束脩之礼。 第27章:落红不是无情物 林秀的确没有准备束脩之礼,因为他根本不知道进入国子监学习,还要给夫子送腊肉。 如此说来,前世给老师送礼也不算陋习喽? “林秀,你的束脩之礼呢?莫非没有准备?”长孙冲笑眯眯说道。 “是啊林县男,你现在有爵位在身,如此无礼,不懂尊师重道,真是让人意想不到啊!”侯文修也冷笑道。 看着两人讥讽的嘴脸,林秀已经在心中的小本本上记下了好几笔,以后找个机会,一定把两人往死里整,避免天天给自己找晦气。 就算没有准备束脩之礼,就吃准林秀会难堪? 林秀是谁? 穿越者也! 他虽然比不上前世的那些读者老爷优秀,但也是受过九年义务教育,被社会和富婆毒打过的。这点小麻烦还叫事? 所以林秀爽朗一笑,道:“景山夫子,学生初次见面,岂会没有准备束脩之礼?实不相瞒,昨日圣人让我来国子监读书时,我一整晚都没有休息。因为我常听房遗爱提及景山夫子,说夫子不仅品德高尚,而且学富五车,这些年来任劳任怨、不求回报,犹如春蚕教书育人。应征了那句话:春蚕到死丝方尽,蜡炬成灰泪始干!所以我也对夫子敬仰许久,夜里没有休息也在想着束脩之礼!” “春蚕到死丝方尽,蜡炬成灰泪始干?好诗啊!你所言当真?”王松激动不已,没想到会遇到这么有思想觉悟的好学生。 房遗爱有些懵,奶奶个腿,我说过这样的话吗?我娘经常骂我狗嘴里吐不出象牙啊。 幸好他反应敏捷,飞速点头证明林秀所言非虚,没有犯浑大吼一声:我没说过! 林秀也道:“当然是真的!” “那束脩之礼呢?让我们见识一下啊!”长孙冲喝道。 林秀乜了长孙冲一眼,哼道:“还真是贵人不急,太监急。夫子还没说话呢,你小小国子生,就想做夫子的主?” “你...”长孙冲咬牙切齿,发现王松望向自己,他便没有再多说,而是盯着林秀,看他能拿出什么好东西。 只见在众人的注视下,林秀卷起右手袖子,然后铺平一张纸,拿出了砚台和毛笔。 “我来研磨!”李德謇连忙帮忙。 林秀道一声谢,取出一支紫毫,轻轻沾墨,然后笑道:“学生对夫子的敬仰已久,所以所送束脩之礼乃是学生冥思苦想的一首诗!” 说罢,林秀笔走龙蛇,用的是行书。 只见诗句跃然纸上: “浩荡离愁白日斜,吟鞭东指即天涯。 落红不是无情物,化作春泥更护花。” 王松看着诗句,抚须的手顿在半空,激动地咳嗽一声,大叫一声:“好!好诗!” 不管送什么实物,都有物质的成分。 但送诗不一样,而且是能名留青史的好诗! 王松都六十多岁了,吃不动、玩不动,最看重的就是自身的名声。 国子监这么多博士,他死后就变成了一捧黄土,谁会记得他? 但是现在不一样了。 有了这首名留青史的好诗,史书上会记着,这诗是写他的,其他礼物会有这个好吗? 绝对没有! 所以王松很激动啊,六十多岁的人了,兴奋地拍手称赞,就差手舞足蹈了。 而其他国子生们,都震惊地看着林秀。 “林兄竟然有如此诗才,真是文武双全啊!”李德謇敬佩。 “是啊,林兄这首诗写的太好了!”秦怀道也赞道。 “这里面也有我的功劳!”房遗爱骄傲道。 ...... 只有长孙冲和侯文修一脸酱色,没让林秀出丑,反而装了一次大的。 王松激动了许久,才捧起林秀的诗词,说道:“林秀啊,你有心了,你这份束脩之礼是老夫收到最好的。以后老夫的课程,你随意。” “艹!” 众人在心中齐声暗骂。 刚来第一天就可以奉命逃课? 这一刻,所有人都悔恨自己没有好好学习。 而接下来,王松直接让众人复习课程,他拿着诗句离开,那小步子走的欢快,估计去找其他博士显摆去了。 林秀也能跪坐了下来。 国子学的课程并不轻松,上午一个半时辰的课程,下午则是礼乐骑射。 一转眼,就到了晌午,众人去食厅用饭。 林秀正和房遗爱、李德謇几人吃饭,就看几个老头儿走了进来,然后锁定了身穿道袍的林秀,直接围了过来。 “林秀,老夫是李凯年,也是国子学博士!” “林秀,老夫是薛云连,是太学博士!” .... 林秀看他们目光热切,看样子是眼馋王松那首诗。 真把自己当诗仙啊,能信手就来?抄别人的诗,心里也是会痛的。 所以林秀一一拜见,任凭这些博士如此暗示、明示,林秀全当看不见。最后几个老家伙也没法强逼林秀,只能失落而归。 而因为这件事,林秀是一诗成名! 紫宸殿内,檀香袅袅。 李世民正在处理公务,突然想到一事,便说道:“派人打听一下,看看国子监有什么趣事吗?” “是。”太监总管王德立即吩咐内官前去。 等了好一会,李世民把奏章处理完毕后,内官返回,把国子监的趣事说了出来。 而这件趣事,自然就是国子学博士王松夫子得到了学子送的一首好诗,兴奋的在国子监内手舞足蹈。 当李世民知道这首诗处于林秀之手时,连忙说道:“去把原稿给朕拿来!” 内官只能折返,将原稿拿了回来。 李世民连忙接过,看着上面行云流水的行书,称赞一声:“好!” 而看到纸上诗句,更是拍掌赞喝。 “怪不得王博士会高兴的手舞足蹈,换作任何教书育人的夫子,都抑制不住内心的激动啊。这小子这么有诗才啊?”李世民笑眯眯道。 王德瞥了一眼诗句,忙说道:“回禀圣人,林秀能在危险之间救驾有功,如今又作出这等名诗,简直是文武全才啊!没有辜负圣人对他的期待。” 李世民哈哈大笑,赞同道:“你说的有道理!对了,你说他能答出突厥使臣给朕出的难题吗?到现在为止,文武百官争论不休,竟无一人能说出准确答案!朕的大唐人才济济,若是打不出突厥蛮夷的题目,岂不是贻笑大方?” “这...”王德一愣,万万没想到圣人会联想到这件事。 第28章:孔子和孟子的最大区别(求支持) 就在今日,突厥使臣来到了长安城,已经被安置在了鸿胪寺别院。晌午前,李世民接见了他们,由他们进献国书和礼物。 这本是正常的外交见面,谁知会晤结束前突厥使者声称仰慕大唐文化,有一个问题不太明白,想向大唐请教。 说是请教,其实就是故意出难题,杀杀大唐威风。 身为大唐皇帝,李世民非常自信,因为他手下有那么多文臣武将,泱泱大唐人才辈出,何惧蛮夷提出的小小问题? 所以李世民爽快接招。 突厥提出的问题并不难,不是太阳有多高,嫦娥飞升为何要带兔子的古怪话题,而是一个正经问题:孔子和孟子的最大区别是什么? 这个问题乍听不难。 谁知这个问题却引起了满朝文武的争论,诸人的观念不合。 连自己人的观念都不合,如何说服突厥使臣?这不是自打脸面吗? 所以李世民只能找个借口推延,答应明日告知突厥使臣答案。 关于孔子和孟子的最大区别,李世民自己也思索了许久,发现了这道题非常刁钻,如果有一点说服不了对方,都不是准确答案。 听说林秀作了一首能名垂千古的好诗,李世民高兴之余,忍不住地问向王德:“林秀能否答出这道难题?” 王德身为贴身服侍李世民的大内总管,心思极其活略,他知道陛下想听什么,于是恭敬道:“回禀圣人,如今满朝文武皆在讨论这个问题,各种观念层出不穷,可惜谁也说服不了谁。奴婢听说林秀聪慧,也许有不一样的见地。” “言之有理。先摆驾政事堂,看看诸公讨论出什么结果了。”李世民起身说道。 随后仪仗来到门下省议事堂。 李世民刚到议事堂门前,就听到五位宰相还在争论。 这五位拥有宰相之权的官员分别是担任尚书左仆射的梁国公房玄龄;担任门下侍中的赵国公长孙无忌;担任吏部尚书同中书门下平章事的杜如晦;担任工部尚书兼太子詹事的张亮;还有担任中书令参知政事的岑文本。 李世民没有立即进去,而是站在门外探听。 “...我还是觉得孔子和孟子最大的区别是孔子成仁孟子取义!孔子曰:志士仁人,无求生以害仁,有杀身以成仁。而孟子曰:生,我所欲也,义,亦我所欲也。二者不可得兼,舍生而取义者也。所以两者最大的不同就是理念的不同。” “非也!理念不同,只是见解。孔子也讲义,而是把仁义放在一起,孔子曾说:君子义以为上。还曾提出:君子之于天下也,无适也,无莫也,义之与比。孟子也讲仁,只不过孟子的仁是仁政爱民。两人皆讲仁和义,是见解的不同,这是对儒的不同看法,怎么算是最大的不同呢?” “我也赞同!若说两圣最大的区别,那就是一个开创了儒,一个发展了儒!” “没那么简单!发展儒的人何止孟子?” “要我说啊,最大的区别就是一个生在春秋,一个生在战国!” ...... 五人争论不休,谁也说服不了谁。 李世民站在门外皱着眉,这五人可是大唐的宰相,连他们都各执己见,说明这个问题难度太大,满朝文武恐怕都找不到一个准确答案了。 想到这里,李世民没有进议事堂,而是吩咐王德摆驾,立即出宫去了国子监。 一身便装的李世民来到国子监,遣散了禁军,只让王德和李君羡保护,三人走进了国子监。 沿路看到了很多认真读书的学子,李世民暗暗点头。 能在这里读书,都是长安城的权贵子弟,所以这里的风气也代表了未来朝堂的风气。如果这里的学子嬉闹、无序,将来入朝为官,风气也好不到哪里去。 来到国子学,得知国子生们有射御课,所以李世民又移步校场。 校场中,国子生的学子被教员督促着骑马射箭,练习射御。不过林秀没在其中,而是在远处的阴凉处休息。 没办法,林秀的射御已经征服了教员,不管教员提出什么刁难的考题,他都能完成。就算用木板挡住箭靶,林秀也能用抛物线的射法命中目标。 更何况林秀还秀了一把两箭齐发的小手艺。 所以教员允许林秀在射御课上休息,不要打扰其他学子。 就在林秀百无聊赖时,突然察觉有人接近,转身过去,竟是李世民。 艹,皇帝怎么了? 林秀起身就要行礼,却被李世民拦下了,而后李世民坐在了林秀身边,态度亲和,没有一点架子。 “我今日微服私访,切勿声张。别人都在练习射御,你怎么在这里偷懒啊?”李世民笑着问道。 林秀本就对皇权没有什么敬畏之心,又看李世民如此亲和,自己还是他的救命恩人,所以林秀随意道:“我太优秀了,秀一把射御,就把教员征服,允许我休息。哦对了,还有教导四书五经的王松博士,也被我征服了,所以圣人啊,我觉得我可以结业了!” 李世民还担心林秀拘谨,一听他的自称,语气如此放松,便放下心来,并道:“我看了你写的诗,非常好。我以为你从小在道观长大,没太读过书,看来是我想错了。至于结业...再等等吧。对了,结业后你想做什么?” “做什么啊?没太想过。”林秀摇了摇头。 刚刚穿越来此,林秀想了很多,比如封侯拜相,比如娶几十房媳妇,但是随着时间的增加,这种感觉并不强烈了。 也许是林秀的师父总是给他讲道、讲自然,以至于林秀失去了对权势财色的欲望和野心。 听到林秀的回答,李世民眉头一皱,顿道:“那可不行!年纪轻轻,怎么能没有点志向啊!霍去病十八岁封冠军侯,我觉得你也可以尝试尝试,将来必是大唐的栋梁之材。” 林秀苦笑道:“圣人说笑了,霍去病是何等的人物,古往今来,能有几人像他一样?” 林秀说的这番话,是站在前世的角度,以一位未来人的身份来说的。纵观华夏几千年,能和霍去病媲美的英豪可不多啊。 “人嘛,要有志气。就像我,虽然是皇帝,但也有志向。”李世民告诫道。 林秀来了兴趣,连忙问道:“圣人的志向是什么?方便说吗?” “你小子,一点不惧怕我吗?”李世民笑骂道。 其他年轻人见到自己,哪个不态度恭谨,这小子倒好,看不出丝毫的畏惧之心。 林秀一本正经道:“圣人刚刚说了,切勿声张,所以我才表现的很平静,要不我加点紧张的表情?” “臭小子!”李世民哈哈大笑,心中非常享受和他的这种交流。 第29章:明日上朝! 校场的一处阴凉角落,林秀和李世民相谈甚欢。 两人谈到了志向,林秀对李世民的志向很好奇,毕竟他都做皇帝了,整个大唐都是他的,难道还想要自行车? 只听李世民郑重道:“我的志向很简单,那就是让天下无饥民,边关无战事,把大唐建设的昌盛繁华。” 林秀竖起了大拇指,赞道:“圣人心系万民,真让人敬佩。” “难度太大啊,国家富强,邻国自会畏惧,所以边关无战事倒不难。难就难在天下无饥民。”李世民轻叹一声。 虽然京畿之地繁花似锦,但大唐的其他地方,旱灾、蝗虫、水灾等等,让百姓颗粒无收,偏远的地方更是贫苦。 林秀点了点头,道:“凭现在的粮食结构,的确难以实现,如果能弄来红薯、玉米和土豆就好了,那种作物产量高,而且抗旱。嗯,其实也不难,设计适合航海的海船,下西洋、去南美洲就是了。” “林秀,你在说什么?”李世民好奇问道,什么红薯、玉米和土豆,那是什么? 林秀怕解释不清,便掩饰道:“我在奇思妙想呢。” 李世民点了点头,便没有多问,又道:“所以说,你们年轻人,就该树立广大志向,万一实现了呢?就算自己不能实现,我们的子孙后代,后继有人者,必能实现繁华。” “是,我明白了!”林秀应道。 随后,李世民说起了此行目的:“对了,我这里有道题目想考考你,你可知道孔子和孟子的最大区别在哪里?” “知道啊,这脑筋急转弯没啥水平。”林秀随意道。 李世民微愣,问道:“你真的知道?” 林秀点了点头,反问道:“这个很难吗?” “快快说来听听。”李世民面露欣喜。 林秀搞不清楚他激动的原因,便道:“孔子和孟子最大的区别,在于孔子的子在左,孟子的子在上。” 李世民:?? 别看他是大唐的皇帝,懵逼的模样和寻常人没有什么区别。 好一会,李世民才哭笑不得,“这就是你的答案?” 林秀看他表情,立即反应过来了,笑着问道:“当然了,看来陛下把问题想得太复杂了,不会是牵扯出什么仁义礼智信了吧。如果是这样,那就是你们被问题蒙蔽,忽视了问题的本身。你们想的越复杂,越是猜不出这道题的真正答案。” 李世民蹙眉念着孔子和孟子,随即一拍手,笑道:“有道理!有道理!突厥使臣是故意用了灯下黑的套路,谁能想到,突厥提出的问题会这么简单?林小子,还真有的。” “陛下,我答对了,有赏吗?”林秀问道。 李世民心思一动,笑道:“赏赐没有,不过给你一个表现的机会。明日和房相一同上朝。” “上朝?能不去吗?”林秀有些傻眼,怎么扯到上朝这件事上面了? 李世民站起身来,拍了拍林秀的肩膀,骂道:“别人巴不得呢,你倒好,还不稀罕。不能不去,我会通知房相的,明日收拾收拾自己,不准穿道袍。把国子生的精气神呈现出来。我走了!” 说完,背着手离开。 林秀叹了一声,他来京都的目的很明确,一是认亲,二是找到二师父,现在不仅封了县男,还要上早朝,真是琐事多多。 ...... 傍晚时分,房玄龄回到了房府,直接就去找林秀。 “圣人让你明早和我一同参加早朝!怎么一回事?”房玄龄开门见山问道。 林秀笑道:“圣人没告诉你原因?” 房玄龄摇了摇头,回道:“没有明说!” “既然圣人都没有说,那我更不能多嘴。”林秀顺势说道。 房玄龄则反驳道:“圣人让你不得告诉其他人了吗?如果没有,那就能说!咱们是一家人,你上早朝这么大的事,不能出差错,避免被人抓住把柄。可有人等着看你笑话呢。” 林秀没有继续逗他,便把今日碰见李世民的过程告诉了他。 房玄龄听后,表情流露出感慨,而后惊讶道:“你竟然解出了突厥使臣提出的难题,怪不得陛下让你明日上早朝...关于这道题,满朝文武都在争论不休,不得不说,你的解题思路很新颖。” 林秀这才明白,原来这道题是突厥使臣提出来的,那自己又立功了? 不行,以后有机会了,一定要索要奖赏,林秀惦记那副书法很久了。 “明日上了早朝,好好表现。”此时的房玄龄也放下心来,觉得明日早朝又有好戏看了。 林秀对明日早朝的活动不感兴趣,而是说起了其他事情:“叔父,你没忘蹴鞠比赛前欠我的一件事吧。” “当然记得,你想让我做什么?”房玄龄立即坐正了姿势。 虽然两人才相处小半月,但房玄龄已经发现了林秀的神秘。 他那高超的武艺。 他那渊博的才学。 他那远胜于同龄人的气质。 根本不像一个小小道观长大的。 所以房玄龄想去了解林秀的神秘。 而林秀相信房玄龄的为人,所以说明:“是这样,我此次来长安,一是为了寻亲,二是寻找我的二师父段天涯。我二师父为了给他的义兄薛宗道报仇,来到了长安城。谁知后来就下落不明,所以我想请叔父帮忙。” “段天涯?没有听说过这个名字。不过薛宗道我知道,曾是兵部郎中,贞观十五年,以勾结突厥下狱,后查明证据确凿,被判了斩立决!当时此案经议事堂沟通,呈报给陛下,由陛下勾陈的。”房玄龄说道。 林秀点了点头,道:“我已经知道打听过了,知道了薛宗道的罪行,但我听我二师父的意思,薛宗道为人坦荡,绝无问题。所以我便想通过调查薛宗道,查出是谁要害他,由此查出我二师父的下落。” “直接打听你二师父的身份不行吗?”房玄龄问道。 林秀苦笑道:“我二师父的名字有很多,段天涯这个名字都不一定是真的。我大师父叫他楚天浩,山下的猎户叫他诸葛俊秀,隔壁山尼姑庵的尼姑们叫他夏侯天启。所以他来长安,必然换了身份,根本查不多。” “原来如此...不过这里面也有问题,如果薛宗道是无辜的,怎么会铁证如山?既然铁证如山,那就经过三司审核的,最起码证明明面上没有任何问题。你二师父能查到线索吗?”房玄龄问道。 林秀则道:“山有山道,水有水路,我二师父的本领比较杂,绝对会查出线索。其实我也能,只不过我怕连累你们。所以还是走正规途径吧。” 能让林秀甘愿拜师,段天涯的本事可想而知。 可以说,林秀除了内家功夫是跟大师父所学,其他的本事都是段天涯传授,甚至于去尼姑庵偷看....咳咳,此事乃是机密,不可道。 第30章:问题太简单,朕懒得回答 俗话说:听别人说话要听音,这个音是话外音。 房玄龄意识到林秀的能力和手段绝非自己所看到的那么浅薄,尤其是他的两位师父,绝非普通人。 所以他暗暗记在心中,准备以后套出林秀所住道观的位置,派人去好好查一查。 “既然无法寻找你二师父的行踪,那就只能从薛宗道一案着手了。你放心,此事交给我,明日我便去大理寺走一遭,把薛宗道一案的案牍借回来。”房玄龄说道。 林秀想了想,便没有隐瞒,而是道:“其实我已经去过大理寺了,翻找了录房,并未找到案件公文。并且,还被不良人发现,打了一场。所以你明日借案牍时,千万别露馅了。” “你夜闯大理寺?胡闹!你千万别小看大理寺,那里面的水比你想象的要深。尤其是不良人,很多江湖中人。”房玄龄立即告诫道。 这立即让林秀想到了大理寺中和他交锋的那个冷峻男子,对方武艺极高,而且看路数,的确是江湖做派。 “朝廷中有很多江湖人士吗?”林秀好奇道。 房玄龄点了点头,道:“大唐建国才多久啊,不到三十年。当年隋末乱世,天下混乱,整个江湖都参与了进来。侠以武乱禁,想要建立秩序的盛世,必须控制这群人。所以灭掉隋朝建立大唐时,当初还是秦王的圣人,以大军横扫天下武林,灭掉了十之八九的门派,所以有很多人投靠了朝廷。” “怪不得现在的大唐,只有少林、峨眉、崆峒等几个大门派,并且他们还封山不出,不问世事,圣人真是牛叉啊。”林秀对这方面的信息知道的较少,所以此时听完,对李世民的高瞻远瞩甚是佩服。 房玄龄又道:“陛下雄才大略,时间也证明了他的所作所为是对的。告诉你这些,就是让你明白,不要小觑任何人,我知道你武艺不简单,但天外有天人外有人。” “关于薛宗道的事,我会帮你查,你别用你的办法去乱来,好好读书,听到了吗?” 林秀拱手拜道:“那就多谢叔父了!” 房玄龄摆摆手,而后才离开了这里。 次日清晨,天未亮,丫鬟就叫醒了林秀,然后服侍林秀穿好国子生的衣服。 白色的圆领袍衫穿在身上,格外儒雅。 简单吃了早饭,林秀便随房玄龄入宫。 来到承天门,禁军已经事先得知消息,搜身后,直接放行。 不过一些官员面露惊诧。 “老房,我这贤侄怎么这个点进宫?”路上巧遇尉迟恭,他惊讶问道。 房玄龄回道:“圣人的旨意!” “什么事啊?”尉迟恭连忙问道。 房玄龄对他低声说了几句。 尉迟恭听完,对林秀竖起了大拇指,赞道:“好贤侄,真厉害。你年纪不小了,可有婚配在身?” 林秀一激灵,他感受到了尉迟恭满怀的热情,但是他明白,这绝对不是好事! 前几天有幸,林秀见到了尉迟恭的儿子尉迟宝林,好家伙,那身段圆滚滚,他的体重直接能用公式计算,体重=(4/3)πr^3。 所以尉迟恭的女儿也不容小觑啊! “尉迟伯父,我还年轻,要先立业后成家,婚姻大事不急。再说了,二哥房遗爱还没有成亲呢!”林秀乖巧说道。 尉迟恭点了点头,念叨:“也对,房遗爱那小子还没有成亲…” 看他闪烁的眼神,又是一位为了女儿婚姻大事而操心的父亲。 侧面也能反应尉迟小姐的样貌肯定像他父亲。 说话间,几人来到了太极殿门前的广场。稍等片刻后,百官入殿。 杨霜却被禁军拦了下来,在殿外侯着,等待着皇帝的传召。 此时殿内,随着李世民高坐龙椅,早朝正式开始。 各司的长官汇报了一些国家大事,话题便扯到了突厥使臣。 李世民扫视殿内官员,笑着问道:“朕答应了突厥使臣,今日早朝回复他们的答案。各位爱卿,关于孔子和孟子的最大区别的问题,你们可有答案了?” 此言一出,氛围格外安静。 左侧的文官们互相对视,昨日已经讨论过了,竟然没有一个统一的答案,以至于现在不知道如何回到这个问题。 相比较文官的无奈,右侧的武将们有点幸灾乐祸,不过看着陛下巡视的目光,武将们也不敢多言。 就在无人应答之际,长孙无忌出列,说道:“陛下,臣认为孔子和孟子最大的区别在于对儒的贡献,一位是创造者,一位是发展者。突厥乃是草原蛮夷,根本不懂我们儒学精粹,臣相信这个答案能说服突厥使臣!” “臣附议!” “臣也附议!” 一些文官立即附和。 就在这时,杜如晦想要提出反对意见,却被房玄龄轻咳一声制止了。 昨日在议事堂,五人就讨论过这个话题,很显然,杜如晦不赞同长孙无忌的回答。 杜如晦瞥向房玄龄,两个好基友眼神交流后,杜如晦立即沉默了,选择默不作声。 而面对这个答案,李世民并不满意,说道:“赵国公的这个观点虽有道理,说的是实话,却忽略了本身的问题。孔子的孟子的最大区别只是学问上的区别吗?突厥是蛮夷,也许他们只是询问其他方面的不同。所以这个答案有失考虑!” “臣疏忽了!”长孙无忌没想到陛下否认的自己了看法,连忙回应。 李世民又道:“你们讨论了一天,始终拿不出一个答案。这若是让突厥使臣知晓,岂不是嘲笑我们大唐无人?来人,宣突厥使臣!” 总管太监王德连忙高唱:“宣突厥使臣觐见!” 声音被传令官传到殿外,已经在殿外等候的突厥使臣进殿。 “突厥阿史那大波拜见大唐圣人陛下!”为首的突厥使臣将手放在胸前行礼。 李世民伸手示意:“大波使者免礼,昨日休息的如何?鸿胪寺的安排可还满意?” 阿史那大波说着流畅的汉语:“大唐的招待非常周到,感谢圣人陛下的安排。不知昨日外臣提出的问题,贵国可有答案了?” 李世民随意道:“哦,你说孔子和孟子的最大区别啊,这个问题太简单,朕懒得回答,便把这个问题送去国子监,交给了那里的学子,已经有人解答出来了。” 殿内文武官员面面相觑,不是没统一答案吗?陛下这就吹起来了?虽然说不能在敌国使臣面前跌份,但这么吹牛,接下来怎么收场? 大师那大波一愣,随即冷笑道:“大唐陛下,实不相瞒,这道难题乃是我突厥颉利可汗身边的谋士完颜朵朵所出,命外臣来向贵国请教,贵国让国子监的学子就能解出来?外臣不信!” 颉利可汗,突厥部落的王,按照前世的时间线,颉利可汗早就被擒然后嗝屁了,但是在这个世界上,还活得好好的。 至于完颜朵朵,则是颉利可汗身边的神秘女谋士,据说有汉人血统,足智多谋,智慧如妖。 ps:新书期,求收藏、求月票~~ 第31章:来而不往非礼也 颉利可汗是突厥的王。 按照地球历史,贞观四年颉利可汗便已经投降大唐,贞观八年去世。但在这个世界,颉利可汗还是突厥的王,统领草原上大大小小无数部落,并且野心勃勃,妄想着南侵,霸占神州。 这次颉利可汗派使臣前来,说是和谈,其实是试探。 因为突厥内部矛盾逐渐尖锐,各大部之间矛盾重重,再加上连年兵事、灾荒,课敛繁重,使得突厥东部原本投靠突厥的奚、霫部落归附于大唐,现如今,就连漠北的薛延陀、回纥等部落也有投靠的打算。 所以颉利可汗想暂时缓解和大唐的关心,减少兵事扩大经营,先把自己周卫问题处理好,然后在和大唐较量。 而为颉利可汗出谋划策的人,就是他的谋士,一位拥有汉人血统的女子,名叫完颜朵朵。 据说此女年纪并不大,但足智多谋、料事如神,他为颉利可汗出谋划策,正在解决突厥内部的部落矛盾,据说效果极好,所以此女深得颉利可汗信任。 李世民乃是明君,岂会不知突厥阴谋?但作为礼仪之邦,李世民还是热情款待了突厥使团。 此时此刻,太极殿内。 阿史那大波听说一名国子监的学子解开了他的题目,一脸不信,并道:“大唐陛下,贵国以儒学治世、治家,对孔子、孟子二圣了如指掌,但并不代表随便派个学子,就能答对外臣给出的题目。莫非...是在场的文武大臣解不出来,所以挑个学子来当替罪羊?到时候解不出来了,也能以学子的学术不精为借口,搪塞我?” 说到这里,阿史那大波嘲笑道:“若真是如此,大可不必在意,一道题目而已,你们汉人不是有句名言吗?叫知之为知之,不知为不知,不知不是羞耻,不知而装作知,这才是羞耻!” 好家伙,这个身形彪悍的突厥汉子,竟然用流畅的汉语教训了大唐官员。 “你这鸟人,说的什么废话!”卢国公程咬金大喝一声,指着他骂道:“我朝圣人可是说了,你那题目太简单,一名学子便能打出来。我看那,是你们突厥不通教化,才以为这道题是难题!” 都说程咬金粗鲁,那是以前。现在贵为国公,为人虽然豪迈,但脑筋很灵活。他知道陛下已经有解决办法了。 这时,房玄龄也出列,笑道:“大波特使,连你们突厥都听说过我们儒家的知之为知之,我们又怎么会装作知道呢?正如卢国公所言,只因你的题目太简单,大唐的一名学子便可对答。相反,贵国可汗虽然习读了我们汉族的书籍,但只看不悟,是起不到作用的。就如同你们突厥,始终不敢承认你们自己引以为傲的骑兵已经逊色于我大唐骑兵,这才是不治而装作知。” “房相说得对!” “没错!突厥人自欺欺人罢了。” .... 殿内官员纷纷应和。 阿史那大波明白,嘴上功夫他是不如在场所有人的,所以便道:“既然如此,那就让外臣看看你们的答案吧!” 李世民点了点头,挥挥手后,王德叫道:“宣国子生学子进殿!” 此时的林秀百无聊赖。 早朝已经开始一刻钟了,太阳都挂起来了,怎么还没轮到自己出场? 终于听到了传唤声,林秀整理一下长衫,径直入殿。 虽然内官已经向他讲解了进殿的事项,比如走步的步幅和频率,不能快也不能慢,微微低头,不可左顾右盼,更不能直视圣上等等。 内官说了很多规矩,可惜林秀第一次近距离观察太监,根本没仔细听。 所以进殿后,林秀按着自己习惯,步伐稳健且飘逸,没有一点恭敬谨慎的态度,并且目光四处打量。 一些御史死死盯着林秀,已经在心中打谱,参不了林秀,能参房玄龄啊。 而林秀的出现,也引起了殿内官员的惊讶,他们都观看了蹴鞠比赛,知道林秀是房玄龄的庶出,还是圣人的救命恩人。 没想到今日又被召见宫内解答突厥提出的难题,房家还真是被圣人器重啊。 “国子生学子林秀,拜见圣人,圣人万岁!”林秀停在殿内,叉手行礼。 李世民笑道:“免礼!林秀啊,今日召你进宫,是为突厥使臣阿史那大波解答心中的难题!” “小人明白!”林秀应道。 阿史那大波打量林秀,问道:“你当真知道孔子和孟子最大的区别是什么?” 林秀回道:“这个问题太简单了,我听到问题后,直接就说出了答案。甚至于,这算是问题吗?” “小子,你好狂啊,我倒要看看你能说出什么答案!我洗耳恭听!”阿史那大波气得冷哼一声。 林秀笑道:“你问:孔子和孟子最大的区别是什么?你把孔子和孟子现在纸上,就会很直白的发现,孔子的子在左侧,孟子的子在上面。这就是最大的不同,我说的可对?” “啊?”没等阿史那大波吃惊,有些官员已经发出惊愕声音,而后慌忙闭嘴。 杜如晦、岑文本、长孙无忌等宰相也是蹙眉错愕,答案就是这个?太胡闹了吧,这怎么会是答案呢! 但很快,他们就发现阿史那大波竟然没有反驳,并且他的脸上还露出意外神色,几人这才明白,他们都被此人戏耍了! 如果满朝文武真的打不打此题,并由阿史那大波说出答案,那么这个最简单的答案便能嘲讽整个大唐,从而让大唐沦为笑柄。 用你最自豪的东西攻击自己,这就是以子之矛攻子之盾! 这时,林秀问道:“那个什么波,我的答案可对?” 阿史那大波咬了咬牙,喝道:“没错!的确是这个答案!大唐的学子果然人才辈出啊!” 林秀骄傲道:“那是当然!我们大唐青少年都是人才,并且文武双全,少年强则国强,就是因为少年的强大,大唐才能横扫天下。而和我们大唐的青少年相比,突厥对这方面的培养就太差劲了,这也许就是突厥每况愈下的原因吧。同样类型的题目,我给你出一道,你们突厥上下,绞尽脑汁都打不出来!” “小子,你太狂了!”阿史那大波怒道。 李世民来了兴趣,笑道:“大波特使莫要生气,年轻人嘛,脾气是冲了一点。不过我看大波特使愤愤然,不如就听听林秀的问题?来而不往非礼也!” “好!那就请教请教!”阿史那大波瞪向林秀,他学习汉文化多年,有信心答出林秀的问题。 第32章:熊是什么颜色的? 太极殿内,李世民高坐龙椅上,笑眯眯地看着林秀嘲讽阿史那大波,同时他还推波助澜,让好戏更加精彩。 阿史那大波看不惯林秀的傲慢,便喝道:“说出你的问题,我倒要看看,大唐的青年才俊能说出什么水平的难题,竟然还扬言我们突厥上下无人答出!” 林秀耸耸肩,道:“波波特使是吧,别激动,猜不出来没关系,知之为知之,主动承认不丢人。” “废话少说,说出你的问题!”阿史那大波喝道。 林秀哼道:“请听题,话说有一只熊,从一丈六尺三寸八分六厘六毫六丝高的山洞上掉下来,落地用了一秒钟。你对一秒钟也许没有概念,这么说吧,一秒钟就是把一个时辰分成七千两百份,这一秒就是其中一份,也就是我们常说的一刹那。请问,这只熊,是什么颜色的?” 听到此题,阿史那大波呆住了。 呆住的不仅是是阿史那大波,还包括太极殿内的所有人。 这一刻,所有人都在想: 我在哪里? 我听到了什么? 这个问题的内容和问题有毛关系? 好一会,阿史那大波吼道:“小子,你竟然敢戏耍我!岂有此理!” 说罢,恼羞成怒的阿史那大波竟然一拳捶向林秀。 这得多大的恨意啊,才能主机出动。 林秀没有闪躲,直接出拳迎接,两人的拳头撞在了一起,发出一声低沉的声响。 而后两人各自后退两步。 蹭蹭... 与此同时,禁军冲了过来,将阿史那大波围住,只要一声令下,便会将他大卸八块。 阿史那大波并不恐慌,而是盯着林秀,喝道:“好厉害的拳!” 此时此刻,他的拳头在颤抖,心中非常震惊。 林秀笑道:“你的武艺也不赖!但人品不行!回答不出来问题那就认输,怎么还恼羞成怒了?这就是你们突厥的习惯?” “你故意戏耍我,谁能忍?”阿史那大波喝道。 林秀反驳道:“谁戏耍你了?我的题目很正经,你不会,不代表这道题就是假的,你不知道的东西多着呢,你不懂,难道就不存在吗?” “为什么人不能在水中生活,鱼却能?” “为什么太阳东升西落?” “为什么站在海边看远方的船,最先看到的是船帆?” “天下的知识太多太多,你不能因为自己的孤陋寡闻,就否认他们的存在!” 阿史那大波的脸色青一会白一会,并道:“但是你提的问题,和熊的颜色毫无关系!” “那是因为你笨!想不透其中的玄机。你可以把这个问题带回突厥,想来也无人知道。如果你想知道答案,可以等你问遍突厥,无人能答后,我再告诉你答案。到时候如果是我耍你,那我任由你处置,如何?”林秀说道。 阿史那大波接下这个赌注,叫道:“好!如果真有答案,那我也任你处置!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林秀顿时笑了,小样,你输定了。 大殿内,其他官员还在面面相觑,满脑袋都是熊。 李世民咳嗽一声后,主持大局,并道:“既然双方达成了赌约,那将来结果如何,那就拭目以待吧,朕甚是期待。鸿胪寺卿?” 唐佥出列,恭敬道:“臣在!” “好好款待突厥使臣,并洽谈此次会晤。”李世民吩咐道。 唐佥连忙领旨。 而后李世民站起来,道:“今日早朝便到这里吧,退朝!” 随着内官高唱退朝,李世民面带喜色的离开。 林秀随官员离开太极殿,刚刚走出去,就被内官拦住了。 “林县男,圣人有请!”内官恭敬道。 林秀瞥了一眼房玄龄,房玄龄对他点点头,林秀便跟内官前去面圣。 来到紫宸殿,林秀刚想行礼,就见李世民挥挥手,道:“不用拘束,来来来,陪我下盘棋。” 林秀只能上前,并且逾越的跪在了李世民的对面。 此时此刻,林秀还有点意外。自己就这样和鼎鼎大名的唐皇李世民处成这样的关系了? 不是说伴君如伴虎吗? 自己给他一个脑瓜崩,他会不会杀自己? 林秀很想作死一次。 “对了,你的题目到底是不是在戏耍阿史那大波?”李世民落子后,连忙问道。 看来就算是皇帝,也安耐不住内心的好奇。 林秀摇了摇头,坦白道:“当然是真实的问题,有答案的,阿史那大波答不出来,只能说明他笨。” 李世民的嘴角抽了抽,忍不住嘟囔道:“如此看来,满朝文武都是笨蛋。我也是啊...那这只熊到底是什么颜色的?黑色?灰色?棕色?” “算了,你还是别说答案,朕找时间要好好想想。” 看他认真的模样,林秀想了想,还是不打击他好学的精神了吧。 李世民则将问题放在心中,又道:“这次你维护了大唐颜面,功劳不小,想要什么赏赐?‘维护大唐颜面’之类的书法就算了,我没法写。” 林秀撇了撇嘴,说道:“能不能积攒在一起,以后换个大功劳?” “你小子,行,先把功劳记着。”李世民答应了下来。 而后,林秀陪他下去,凭林秀的棋艺,自然轻而易举的赢了李世民,而且是连赢三次。 这让李世民受到了不小的打击,连声叹息:“我一直以为自己的棋艺精湛,所向披靡,如今看来,都是对手故意放水。” “圣人的以为只是自己以为,学海无涯,要不断学习。”林秀赢了棋,嘴上说话也口无遮拦。 把一旁服侍的总管太监王德吓得心惊肉跳,总是偷偷打量林秀。 李世民并不生气,笑道:“你说的有道理,我的以为只是自己以为,有太多的人畏惧我的身份,所以瞒着我、欺骗我。就如同大唐的实际状况,又有多少人瞒着我?大唐是否是真的繁华?” 林秀点了点头。 想想前世,交通、信息那么发达,国家领导人还要去各个地方视察,只有走出去,才能亲眼所见。 “圣人,长安城很繁华,但有些地方还很贫瘠。官员报喜不报忧是正常的,不是所有人都像小人这样坦率。所以想要知道真相,就得亲自走出去,体察民情。”林秀回道。 李世民赞同道:“我正有此意啊...” 两人又下一盘棋,林秀这才告退出宫。 第33章:魏王府诗会 林秀回到房府,已经临近中午。去向卢氏打了个招呼,他便回到自己的宅子休息。 刚刚吃完午饭,就看到房遗爱冲进了宅子。 “你又逃课...咦,你的脸怎么回事?”林秀刚刚开口,就看到房遗爱的左侧脸颊青了一块。 房遗爱用衣袖遮掩,随口道:“碰的,我没事。” “我看不是碰的吧,更像是被人打的。被打了还能忍气吞声,看来是技不如人!”林秀笑眯眯道。 房遗爱忍不住地反驳:“谁技不如人,绝对是长孙冲他们耍诡计,故意诱骗我上当!” 一听又和长孙冲有关,林秀的笑容收敛。 “怎么回事?说来听听。”林秀问道。 房遗爱便把过程讲述了出来。 原来下课后,长孙冲开了一个庄,邀人博弈,而奖品则是高阳公主亲笔所写的诗。 房遗爱爱慕高阳公主已久,自然想赢下这个奖品,所以和长孙冲赌了一局,而输的代价就是被长孙冲打一拳。 很显然,房遗爱被套路了,人家专门设的圈套,就让房遗爱跳进去,然后白白挨了一拳头。 听完始末,林秀无语道:“你傻啊,人家明摆着阴你,这都能上当。而且男儿何患无妻,何必单恋高阳公主,我给你介绍一个姑娘如何?” “我的心中只有高阳公主,此生非她不尚。对了,你介绍的姑娘是哪户人家,漂亮吗?”房遗爱连忙问道。 林秀笑道:“鄂国公的千金,怎么样?” 房遗爱一哆嗦,连忙喝道:“秀弟,咱们初次见面时虽有一些不愉快,但你也不能这样害我。你竟然让我娶尉迟青青那个男人婆,你还不如杀了我!” 林秀好奇道:“鄂国公的千金很丑吗?” “倒不是丑...反正你不懂。”房遗爱一副难以启齿的模样,而后,房遗爱问道:“不说这事了,你今天在早朝上羞辱了突厥使臣?” “只是知识上的交流!”林秀随意道。 房遗爱激动道:“早朝发生的事已经传遍长安城了,尤其是你出的题,引发了热议,国子监的博士们直接休课,开始冥思苦想答案。秀弟,那只熊到底是什么颜色的?” 林秀没想到一个个小小题目,竟然能引起这么大的轰动,这是他始料未及。 “想知道熊的颜色,自己去算!”林秀哼了一声,他连皇帝都没有告诉,怎么会告诉其他人? 你们想算,那就算吧,万一搞出引力,那岂不是促进科学发展,还能名垂青史? 房遗爱撇了撇嘴,嘟囔道:“算就算呗,凭我能掐会算的本领,猜一个呗,那就猜白色!我还没见过白色的熊呢。” 林秀:?? 这哥们是欧神附体吗? 就在这时,房屋管事送来一封请帖:“两位少爷,这是魏王府送来的,专门给林少爷的。” 林秀接过请帖,打开一看,原来是邀请林秀和房遗爱去魏王府参加诗会。 林秀便看向了房遗爱。 房遗爱说道:“父亲虽然不禁止我们接触皇子,但为了不给父亲添麻烦,我们兄弟几个都婉拒这种诗会!魏王肯定是看你有才能,被圣人赏识,所以想拉拢你,甚至是拉拢父亲。” “那就不去。对了,知道有谁参加这个诗会吗?”林秀拒绝后,又多问了一句。 管事恭敬道:“小人倒是多问了一句,魏王府的人说,邀请的都是长安城的青年才俊,还有高阳公主、长乐公主...” 房遗爱一激灵,连忙抢过了请帖,喝道:“秀弟,时间不早了,咱们准备准备出发吧。” 看他眉飞色舞,便知舔狗附身。 算了,陪着他逛逛吧,必须想尽办法阻止他和高阳公主的结合,这也算是救他一命! 林秀换回道袍,然后坐等房遗爱。 一刻钟,两刻钟... 最后林秀等不耐烦了,将他揪了出来。长得这么丑,还对镜贴妆,怎么不去死啊! 作为李世民最宠爱的皇子,魏王府占地庞大,有五万多平方米,相当于七八个足球场的面积,并且修建的材料和王府内环境,都是皇子中最好的。 而像房府,和魏王府相比,那就是小巫见大巫了。 林秀和房遗爱进来后,在下人的带领下,来到了一处殿宇前,四周环境宜人,有水有假山,亭台楼榭样样俱全,每一处景观都是细细琢磨。 似乎因为诗会还没开始,邀请的客人都在外面闲聊,三五成群,或是坐在湖边凉亭,或者是乘船泛游,亦或是竹林中听曲。 看着周围的环境,林秀忍不住地感慨一声:“这就是投胎的重要性!” 房遗爱四处张望,企图寻找高阳公主,不过公主没找到,看到了李德謇和秦怀道,两人立即迎了过去。 “呀,遗爱,你也被邀请了?看来是沾了林秀的光!”秦怀道笑道。 房遗爱乜了他一眼,说道:“你啥意思?我没资格来吗?” 秦怀道打趣道:“你知道像这样的诗会,每个月举行几次呢?三天两头就有一次。你参加过几次?” “艹,竟然不邀请我!”房遗爱这才反应过来,心中顿怒。 别看你是宰相的公子,诗会根本不和你玩! 而后,房遗爱嘲讽道:“你俩文采就行?就算参加也是只会喝酒。” “比你强就行。”秦怀道很是得意。 林秀笑着看着两人斗嘴,目光还不时打量四周。 突然间,林秀的目光一凝。 不远处的湖边,站着一位衣着华丽的青年。青年气度不凡,料想身份不简单。不过吸引林秀的不是他,而是他身边的一名断臂刀客。 刀客三十多岁,长相普通,右袖空荡荡,背着一柄刀,看起来毫不起眼。 但在林秀眼中,此人的修为尚在李君羡之上,绝对是绝顶高手。 “那位是吴王李恪,在安州担任都督,因为杨妃娘娘染病,陛下特许他回长安。没想到他也来了。”李德謇察觉到了林秀的观察,笑着解释道。 林秀点了点头。 “林兄,要不给你引荐一下?”李德謇又问。 林秀婉拒,说道:“我只是小小庶出,身份卑微,今日是来见世面的。” “哈哈,林兄太低调了,我父亲对你赞赏不已,还让我邀请你去府中做客。”李德謇说道。 林秀笑道:“是我主动拜访卫国公才对,李兄明日可有空?我准备登门拜访卫国公。” “当然有空,那我明日静候林兄。”李德謇说道。 就在两人交谈时,远处传来喧哗声。 林秀看过去,发现两位各有千秋的靓丽女子款款走来。 第34章:此上非彼尚 两位靓丽的女子出现,就像娇艳的鲜花,有招蜂引蝶的美丽,把四周的男子吸引了过去。 “是高阳公主和长乐公主!” 房遗爱大叫一声,直接冲了过去。 那奔跑的模样,真像一只欢乐的舔狗。 秦怀道和李德謇没有过去,他俩已经有婚约在身,不能尚公主,加上性格使然,便在这里和林秀闲聊。只不过总是望过去的目光,代表了他们身为男人的本性。 这可是真公主啊! 前世是上公主,这一世也是尚公主,但此上非彼尚。 大唐的民风比较开放,高阳公主很享受被男子追捧簇拥的感觉。而温婉的长乐公主就微微皱眉,不太适应,随后在女护卫的护送下,离开了这里。 高阳公主没管姐姐长乐,而是打量着身边的青年,环顾四周,颇为失望。 长得都好丑啊,看着就心烦!所以高阳公主轻叹一声。 “公主殿下,你是不是哪里不舒服?”房遗爱推开其他青年,送上关心的话语。 高阳公主认识房遗爱,看在房相的面子上,高阳公主说道:“人太多,影响了本公主的心情。” “此事简单!” 房遗爱浑身来劲,立即将身边的青年推开,并且大声喝道:“都散了,离远一些,没看到公主殿下不舒服吗?” 能来参加诗会的青年,哪个不是官宦子弟?所以面对房遗爱的粗鲁,一个个冷眉瞪眼,怒视房遗爱。 此时此刻,房遗爱化身舔狗智商为负,根本不在乎得罪这么多人。 “你们还敢瞪我,还不散开?”房遗爱扫视一圈,大有为了高阳公主而单挑众人的勇气。在他眼中,这些人都是情敌。 眼看着气氛越来越不对劲,林秀连忙走了过去,说道:“房二,忘了姨娘交代你的事情了吗?怎么和在场的朋友说话呢。” 房遗爱非常畏惧卢氏,听到林秀的告诫,他老实了许多。 林秀则对众位青年拱手,笑着说道:“各位,不好意思。” 这些青年的家世逊色于房遗爱,所以看到林秀赔礼,大部分人便没有追究。 不过有两个人也是豪横惯了,打量林秀后,直接问道:“你谁啊?这里有你说话的份吗?” “我知道,你是房府的庶出,一个小小庶出,谁允许你插嘴的?” 林秀也不认识这两人,长安城的权贵子弟太多,一砖头能砸死好几个国公之子。 林秀便笑眯眯道:“两位息怒,公主还在这里,万一打起来,搞得头破血流,惊扰了公主就不好了!” 两人还要斤斤计较时,却被其他人拉了拉,有人知道林秀的武艺,真要打起来,谁吃亏可想而知。 所以两人愤愤然甩袖离开。 其他人也散开,林秀便想拉着房遗爱离开,谁知高阳公主直接拦住了去路。 “林秀是吧,很高兴见到你!”高阳公主露出灿烂的笑容。 笑容很甜,就像花蜜。 林秀恭敬道:“在下林秀,拜见公主殿下。” “不用客气,上次你救了我父皇,正想找机会谢谢你呢。今天又听说你在早朝上挥斥方遒,好厉害啊,可惜没能亲眼所见,我最佩服文武双全的人呢。听说你在道观长大,能给我讲讲道观里的生活吗?怎么把你培养的这么厉害啊?”高阳雀跃问道,大眼睛盯着林秀,睫毛扑闪扑闪。 林秀心中咯嘣一声,他察觉到了高阳眼中的兴趣和热情,一个女子对一个男人感兴趣,这可不是好事。 难不成辩机和尚没出现,高阳先看上了贫道? “公主客气了,圣人已经赏赐过了。不好意思,在下内急,先行告辞!”林秀不愿和她牵扯,所以想拉着房遗爱施展尿遁。 谁知高阳公主拦着去路,而是问道:“你初到魏王府,不知道地方吧,我带你去吧。” “这不合适吧!”林秀连忙拒绝,他可是对她敬若蛇蝎。 高阳公主高兴道:“你救了我父皇,我是为了感谢你,有什么不合适?在说了,我又不偷看,你怕什么啊?” 公主陪尿? 林秀打了个冷颤,前世会所倒是听过这方面的业务,而且还可以手扶。 “小人不敢烦劳公主,万万使不得。我还能忍会,不急不急。”林秀连忙谢绝她的好意。 然后瞪向房遗爱,用眼神告诉他:瞧,你喜欢的公主就是这个样子的。 可惜房遗爱的眼中只有高阳,还赞美道:“公主知恩图报,我辈楷模啊!” 高阳根本不去看房遗爱,而是打量着林秀的身材,问道:“林公子,不知身高多少,体重几何?” 林秀正想找理由推说,谁知房遗爱却喝道:“秀弟,公主问话,不能失礼。” 该死的舔狗。 “六尺有余,一百八十多斤。”林秀只能如实说道。 大唐的一尺等于前世三十厘米,所以六尺身高并不矮。 三国名将常言自己身高八尺,那是因为三国时期的一尺只有二十四厘米。 高阳听后,杏眼明显扩张,并用牙齿咬着下嘴唇,轻声道:“看你高高瘦瘦,身材匀称,没想到这么有料!” 说着,高阳脸上爬上绯红,脑海中不知道想些什么。 林秀肯定此女对自己另有所图,所以也顾不得管房遗爱了,直接拱手道:“公主,在下突然想到一件急事,告辞!” 话音落,林秀直接绕过高阳,飞速逃离。 高阳撅着小嘴,有些不愉快,哼道:“我有这么可怕吗?” “我这弟弟没见过大世面,尤其是公主这样的仙子,所以害羞。”房遗爱连忙应道。 高阳问道:“真的?” “当然是真的!公主美丽动人,只有仙女能有这样的容貌。”房遗爱郑重道。 高阳笑眯眯道:“房公子说话真好听,人也有趣。” 这番赞美让房遗爱激动不已,差点乐晕过去。 而这时,高阳又道:“那我请你帮个忙呗...” “公主请讲!”房遗爱连忙应道。 ...... 林秀逃到其他地方,不想碰到高阳公主。 此时夕阳西下,晚霞将天空染成橘红。 询问了丫鬟才知道,诗会还得半个时辰后才开始,早知如此,那就不来这么早了。 虽然这里聚集了不少人,也有很多好玩的游戏,但林秀认识的朋友有限,无处可去,索性四处溜达溜达,找到了一处僻静凉亭。 凉亭背靠假山,毗邻湖泊,四周还是茂密的竹林,甚是安静。 只是没想到,竹林外传来男女声音,正朝这里走来。 林秀先到的这里,该回避的是对方。 只是对方的交谈声却林秀哭笑不得。 “哎呀,你好猴急。别摸,小心被人看到。” “这里这么僻静,哪有人啊,快让我揉一揉。” “往里走有一处凉亭,知道的人极少,我们去那里啊。到时候随你使坏!” “好啊好啊!我快忍不住了。” ...... 第35章:不要脸 林秀很无语。 好不容易找到一个僻静的地方欣赏风景,竟然有偷情的男女跑来幽会。 虽说是林秀先来的,但等两人走近,三人碰面还是很尴尬的,尤其是林秀还没有女伴。 所以本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原则,林秀直接跳上假山,准备离开这里。 说也巧合,林秀正准备离开时,回头一瞥,幽会的男女正好走进来,而看清男子长相,却让林秀眉头一挑,颇为惊讶。 竟然是认识的人! 杜如晦之子杜荷。 林秀来了兴趣,便躲在假山后面,并没有立即离开。 杜荷可是驸马都尉,迎娶了城阳公主。 据说他和城阳公主伉俪情深,将来还会一起谋反,如今看来,和传闻不符啊。 瞧他那激动的劲,两人刚进凉亭,杜荷的双手就深入女子的衣服中,然后抱在一起胡闹。 林秀没见过这名女子,看她打扮华贵,估计身份也不简单,而且看头发的样式,也是成了亲的。 都说大唐民风开放,如今终于见识到了。 就在林秀思索的时候,凉亭中已经响起了抑扬顿挫的声音。 这女子的声音还真是婉转啊! 要不吓一吓他俩? 直接跳出来,会不会把杜荷吓成阳痿? 就在林秀犹豫时,杜荷突然发出一声沉闷之声,竟然完事了。 这速度吓到了林秀,竟然可以这么快? 更让林秀想不到的是,杜荷还煞有其事问道:“我和你家男人相比,怎么样?” “别提了,他那个五大三粗的家伙,每晚都是半个时辰,把我折磨的死去活来…”女子娇哼道。 杜荷的脸色瞬间难看。 林秀也骂了一声不要脸。 每晚半个时辰,这都喂不饱,跑出来尝尝半分钟的外卖? 这时,女人靠在杜荷肩膀,温柔道:“人家就喜欢你的快!” 走了走了,不能继续偷窥了,太悔三观了。 林秀不在逗留,迅速的离开了这里。 回到原来的地方,客人们已经陆续进入殿内,诗会快要开始了。 林秀也走了进去,然后在下人的指引下,来到一处案桌就坐。位置靠近殿门,是较差的位置,房遗爱的位置在前面第二排。 这就是嫡庶的差别,也是这个时代的规矩。 林秀安坐了下来,和旁边的人打声招呼,然后百无聊赖的发呆。 眼看着诗会即将开始,杜荷和那名女子一前一后进了大殿,根本看不出来两人有过接触。 林秀紧盯着那名女子,发现她坐到了女眷那边。 “兄台,刚刚进来的这位女子是谁家的夫人?”林秀问向旁边的青年。 青年笑眯眯道:“那是尉迟宝林的夫人王雪菲,虽然她很有味道,但兄弟啊,千万别乱说话,小心尉迟憨憨锤死你!” 林秀点了点头,问道:“尉迟宝林来了吗?” “今日是诗会,尉迟宝林那个憨憨怎么会来?看你面生,没太见过你啊。你不知道长安城四大憨人吗?”青年笑着说道。 林秀听说过四大憨人,程氏三兄弟和尉迟宝林,人送“四大汉”,汉同憨,打架绝对是一个莽,考虑事情欠根筋。 “多谢兄台告知。”林秀谢完,越加觉得杜荷不要命。 竟然敢动尉迟宝林的媳妇,他不怕被锤死啊? 他怕。 那么杜荷就不太可能主动勾搭王雪菲,而是王雪菲勾引了杜荷。 而王雪菲勾搭杜荷,就是看中了杜荷的快? 很显然不可能。 潘驴邓小闲,杜荷最多占后面两个,所以王雪菲除非是傻子,才会看上杜荷。 事出常态必有妖。 林秀暗暗将此女记在心中。 这时,殿内气氛一静,原来是魏王李泰和吴王李恪进殿。 两王坐在上首主位后,李泰抱拳笑着说道:“感谢诸位参加本王举办的诗会!” 众人全部起身,拱手回礼。 而后李泰又道:“今日诗会的主题是边塞和战斗,相信大家都知道突厥派使臣来大唐和谈,如今朝堂和民间议论纷纷,既有和谈之音,也有反对之声,所以本王临时起意,把诗会主题定在了这方面。在场的诸位,都是大唐的栋梁,面对突厥和谈,必然心有所感,也许能做出名留青史的佳作。诸位以为如何?三哥觉得呢?” “四弟关心朝政,今日诗会题材结合时政,自然是极好的。”吴王李恪笑道。 殿内其他人也纷纷发出赞许之声。 李泰笑道:“既然诸位没有意见,那诗会正式开始,请大家先欣赏一段歌舞。” 只见乐师击鼓奏乐,鼓声激荡,气势雄浑,其他乐器也跟着响起。 而后一群身穿甲胄的青年入殿,开始表演舞蹈。 他们舞姿豪迈,配合着音调来回跳动,交错屈伸,首尾回互,说是舞蹈,更像是厮杀的将士在列阵杀敌。 林秀第一次见这样的表演,非常惊叹,他很快就反应过来这是什么舞蹈了,应该是非常著名的《秦王破阵乐》! 当曲尽舞散,表演的青年都退下后,林秀还叹为观止。 欣赏完歌舞,正式进入诗会的热闹环节,心有诗才的人会起身诵读自己的作品,供人品鉴。若是有佳作,明日就会传遍长安城。 所以很多文人热衷于参加诗会,尤其是魏王李泰举办的,因为有时候名动长安城,只需要一首诗。 很快,有青年出列,开始作诗。 林秀不会作诗,但会听诗,他认真地听了几首作品,便没啥兴趣了。前世读了太多好诗,便觉得作出好诗很简单,实际上李白只有一个。 所以林秀吃着点心喝着酒,没有参与。 “秀弟,秀弟!” 突然间,殿门外响起呼唤声。 林秀侧头看去,竟是房遗爱。 这厮怎么时候跑出去的?怎么一点发现都没有啊? 好奇的林秀走了出去,问道:“你怎么跑出来了?” “他们做的诗太差劲,吸引不了我的兴趣。走,我带你去个好地方。”房遗爱热情道。 林秀狐疑道:“去哪里?我感觉到了你的笑容不正经。” “还是不是兄弟?”房遗爱瞪了一眼,“你不跟着我,我怕我又惹祸上身,到时候还得麻烦你。” 林秀叹了一声,早知就不认亲了,摊上这样一个亲戚。 第36章:该死的英俊,总是带来苦恼 魏王府内戒备森严,各主要位置都有护卫看守,林秀还真担心房遗爱乱闯失了礼数,万一误闯王妃洗澡处,那多不好啊,到时候卢氏又得发飙了。 所以林秀还是选择跟着房遗爱。 而让林秀没想到的是,房遗爱并没有乱跑,走过殿前空地来到了湖边,湖边正停着一艘楼船。 今夜明月高悬,星罗棋布。 “房二,你拽我来此就是为了上船?”林秀问道。 房遗爱嘿嘿道:“魏王府的湖上美景极佳,别人可没有这个机会,走走,上船上船!” “你到底搞什么鬼?”林秀没有动弹,盯着房遗爱。 房遗爱一摊手,喝道:“你觉得我能搞什么鬼?难不成还能害你吗?你可是我兄弟啊。阿耶说我身为兄长,要好好照顾你,你从小在道观长大,第一来长安,没见过什么世面,所以我特地带你来参加诗会,还要带你坐船赏景,这是我对你的拳拳爱护之心,要不你摸摸我的心...“ “好好好,上船上船!”林秀实在听不下去他的真情诉说。 就这样,两人上了船,楼船缓缓驶入湖中。 明月高悬,遍洒皎洁月光,春风吹拂,带来氤氲水汽。 站在船上顶层,环顾四周的景色,林秀点了点头,风景果然不错。 李泰不愧是李泰,能在王府中挖出这样一个湖泊,果然是备受宠爱。 “林公子,喜欢这里的景色吗?若是喜欢,以后我的公主府也要挖一个!” 突然,身后传来一道女声。 林秀身躯一颤,连忙转头,就看到高阳公主站在楼梯口,房遗爱这个混蛋已经跑了过去。 淦! 这个混蛋! 此时此刻,林秀才明白房遗爱上船的意图。 “原来是公主殿下,没想到公主也在船上!”林秀无奈,只能行礼。 高阳笑道:“我想当面感谢林郎君的救驾之功,但谁叫林郎君避我如蛇蝎?幸好房二公子是知心人,帮我把你请来了。还要感谢房二公子。” 知心人? 房遗爱激动不已,他觉得自己还没喝酒就有醉意了,公主殿下竟然把自己当知心人!太幸福了。 “公主殿下,这是在下应该做的!”房遗爱连忙应道:“秀弟他不敢接近公主,这是因为内心自卑,他觉得公主就是高高在上的仙女,有句话怎么说来着,可以远观,不可亵玩。秀弟他来自偏僻的道观,很少接触女性,所以面对公主的赏识,内心是彷徨,又带着悸动。” 高阳公主开心极了,嘴角扬起弧度,轻声哼道:“原来是这么回事呀,林郎,你不用自卑,我虽是公主,但很好相处的。至于亵玩,哎呀,你好坏!” 林秀:?? 他已经目瞪口呆了。 狗日的房遗爱,活该你带绿帽子。 所以林秀郑重表明:“实际情况并非如此。在下是庶出,身份低微,对公主只有敬畏,没有其他心思。时辰不早了,家里应该着火了。” 说罢,林秀就要下楼梯,准备让船夫返航。 可是高阳公主堵在楼梯口,笑着说道:“你不用掩饰,你现在已经是县男了,我父皇又器重你,好好努力,父皇会成全的。” 成全你奶奶个嘴。 林秀发现此女太自恋,怎么解释她都能曲解含义,除非林秀指她鼻子羞辱谩骂,或者就是自己动手。 但人家毕竟是公主,惹不起还是躲吧。 所以林秀一个跳跃,不走楼梯,直接跳到甲板上,然后让船夫靠岸。 船夫恭敬道:“这位公子,小人听从公主殿下吩咐。” 高阳站在船顶,笑着说道:“林公子,船夫若是敢撑回去,他就见不到明日的太阳了,所以想要上岸,要么你自己游回去,要么我下令。” 林秀无奈,只能问道:“敢问公主,如何才能靠岸?” “刚刚我说了,要感谢你,你陪我喝杯酒呗。”高阳笑着说道。 “好!”林秀点了点头。 三人进了船舱的房间,屋内灯火通明。 房遗爱想要拿起酒壶倒酒,却被高阳拦住了,只听她笑道:“我来!” 说着,拿起酒壶,为林秀斟了一杯酒,然后又为自己倒了一杯。 “林郎,我敬你,表示感谢!”高阳笑道。 林秀端起酒杯,示意后一饮而尽。 高阳笑嘻嘻的也饮下杯中酒。 而房遗爱看着空荡荡的酒杯,给自己倒酒已经来不及了,所以空饮了一杯,就算没喝着酒,也吧唧一下嘴。 饮完酒,林秀问道:“公主,能回去了吧,诗会那么多人,咱们跑出来不太礼貌。” “没关系的,他们的诗那么差劲,不听也罢。”高阳公主笑道:“今日来了这么多青年才俊,唯有你的样貌在里面最出众,我又何必舍近求远?” 以貌取人的女舔狗! 怪不得她会嫁给房遗爱,男女舔狗配,天生是一对。 林秀忍不住地叹息一声,自己这该死的英俊,总是给自己带来苦恼。 他也看出来了,想要离开这里必须搞定高阳公主。正好,他正想拆散她和房遗爱呢,这是个机会。 所以林秀回道:“皮囊乃是身外物,经不住时间的考验。我觉得有趣的灵魂才是万中无一,公主觉得呢?” 高阳公主连连点头,笑道:“你说的没错,没想到你有这样的见解!我就喜欢和有趣的人聊天。” 林秀立即拍了拍房遗爱的肩膀,介绍道:“公主,他就拥有一个有趣的灵魂,不仅如此,他爱慕公主殿下多年,始终不敢吐露心情。今日良辰美景,正是告白的好时辰。房二,别浪费时间了,赶紧表白吧。” “啥?”高阳公主瞪大杏目。 房遗爱竟然抬手捂住了脸,叫道:“秀弟,你咋说出来了,这这...这让我如此面对公主?哎呀,我我...” 虽然说话内容是责备,但语气和捂脸揉捏的害羞表情,都说明他甘之若饴,那摇晃的肩膀,透着娇羞。 画面感太强,林秀不忍看。 突然,房遗爱放下了手,对高阳公主说道:“公主,我对你的爱慕之情,如同外面的湖水,哗啦啦哗啦啦...我还专门为公主做诗一首:公主美如仙,说话柔如蜜。我心如明月,愿坐长明灯。” “好诗!”林秀大声赞道。 可是高阳公主却皱起了俏脸,霍然起身。 “房遗爱,本公主根本不喜欢你,休要痴心妄想!”高阳公主怒气道。 房遗爱忙问道:“是我哪里做的不好吗?我可以改啊!” “你长得丑,你若有林秀的样貌,本公主还能考虑考虑。哼...”高阳公主说完,又瞪了林秀一眼,转身气冲冲的出了房间。 第37章:心中有一首爱情诗 林秀很清楚,想要打消房遗爱对高阳公主的爱意,不能规劝,因为舔狗比牛倔,根本劝不动。 所以林秀直接挑明房遗爱的爱慕之心。 显然,高阳公主是不喜欢房遗爱的,面对房遗爱的爱慕,必然要严厉拒绝。 所以这才是林秀的目的,让房遗爱受到打击,这个效果比劝他有用。 看着高阳公主气冲冲离去,林秀安慰房遗爱:“房二,别伤心,长得丑不怪你,这是命。公主喜欢俊俏的,说明她肤浅。要不咱不喜欢她,换一个公主,长乐公主怎么样?” 房遗爱很失落,他摸了摸自己的脸,又看着林秀,叹道:“咱们是兄弟,为啥你长得这么英俊,而我只能算是好看?” “额...房二啊,我觉得你最大的问题不是长相问题,而是脑子有病,太自恋了。”林秀忍不住吐槽。 房遗爱又问:“高阳公主似乎看上了你,你要横刀夺爱吗?” “不不不,我发誓,只把高阳公主当嫂嫂,绝对没有非分之想。如果今天是其他人在这里,比如秦怀道,公主就会拿秦怀道来举例。所以我只是例子,是个工具人!” 林秀继续安慰道:“高阳公主是没眼光,发现不了你的优秀。而你的眼中只有高阳公主,也忽略了别人对你的情意。就比如长乐公主,你没发现吗?当你注视着高阳公主的时候,长乐公主偷偷打量你!” “当真?”房遗爱的眼中立即焕发出神采。 林秀昧着良心,真担心老天降个雷劈死自己,但为了房遗爱,为了房家,他继续说道:“有句话怎么说来着,别人对你弃如泥石,有人对你爱不释手。你想象一下,为什么长孙冲总是针对你?那是因为嫉妒。长孙冲想娶长乐公主,但长乐公主的眼中只有你。” 房遗爱点了点头,这般一寻思,发现还真是这么一回事啊! “听君一席话,让我尿壶灌顶!茅厕顿开!” 房遗爱脸上的失落顿消,开始得意起来了。 随后,房遗爱越想越觉得有道理,一把抓住了林秀的手,嘿嘿道:“好秀弟,我差点让高阳公主搞得黯然神伤,你说得对,高阳公主不喜欢我,我还不稀罕呢,我还有长乐公主。” “你明白就好!”林秀松了一口气。 和高阳公主相比,长乐公主就安全多了。虽然死的早,但守寡总比绿帽子要好啊。 咣当... 这时外面传来楼船靠岸的声音,林秀便和房遗爱走了传来,远远地,就看到高阳公主和丫鬟的背影。 上了岸,林秀道:“咱们回去吧。” “不能走,我过会还要拜见长乐公主呢!”房遗爱小跑而去。 林秀突然又有些后悔了,这个鸳鸯谱牵的...算了,听天由命吧。 来到殿内,诗会还在进行,氛围很热闹。 此时殿内,一位青年刚刚吟完他的诗作,四周观众一片叫好。 “还有哪个公子有佳作?”魏王李泰扫视四周,笑着问道。 愿意表现的人已经作过诗了,所以一时间无人响应。 而在魏王李泰又要说话时,高阳公主突然说道:“四哥,我有话说!” 李泰笑着问道:“高阳妹妹,莫非你有佳作?” 殿内青年立即目光炯炯看着高阳,那热切的眼神,让高阳很受用。 但当她的目光看向林秀时,发现对方正在品酒,根本没看自己。 高阳公主心中甚是委屈,于是说道:“四哥,我的诗还没作好,但我知道在场有个人诗才了得,必有佳作,只不过他不屑作诗罢了。” “不屑作诗?何人啊?”李泰问道。 今日可是诗会,来到这里不屑作诗,岂不是瞧不起在场所有人? 林秀咽下一块糕点,立即意识到高阳公主说的这个人就是自己。 所以宁愿得罪君子,切忌得罪女人。 果不其然,高阳公主指向了林秀,笑着说道:“此人是房相的庶子林秀,据说有大才,前几日还在国子监内作出一首佳作呢。不过看他淡然的态度,是不屑参加这个活动了。” 此言一出,所有人都望向了林秀。 李泰也看向了林秀,还是他亲自让人送的请帖,因为他发现自己的父皇很器重这个青年。 “林县男,今日诗会热闹,何不赋诗一首?”李泰比较给面子,语气和善说道。 林秀只能在众人瞩目下出列,然后抱拳道:“魏王殿下,感谢高阳公主的夸奖,贫道诗才了得不假,但关于边塞和战争的诗词,恕贫道才疏学浅,没有亲身经历过,如何作得出来?就像诗会前的《秦王破阵乐》,这等大气磅礴的舞蹈必是来源于经历,单凭想象是作不出来的。” “言之有理!”李泰看他不卑不亢,觉得说话颇有道理。诗词来源于生活,没有经历自然作不出佳作。 但很快,李泰就皱眉了。 他承认了这个道理,那岂不是说明今日的诗会是玩闹之举?在场有几人亲身经历过战争? 但是高阳公主不接受林秀的说辞,便道:“就算你说的有道理吧,既然你是道人,那道人的生活很有经验吧,不如作一首诗让众人瞧瞧?” “没错,念出你的佳作,让我等看看!”长孙冲也在场,立即应和。 “刚刚自诩自己诗才了得,不会是浪得虚名吧!”有人讥讽道。 ...... 林秀苦笑一声,眼前的剧情好熟悉啊,接下来是不是要作出名诗,狂打在场人的脸面? 剧情老套,没啥新意。 看到林秀犹豫,高阳公主哼道:“是不是作不出来?” 林秀瞅着高阳得意洋洋的小表情,明白她的小心思,她是在故意报复,恼怒自己让房遗爱表白,或者是恼怒自己不懂她的心意。 她才十六七岁,生活经历还没让她成为前世那恃宠娇纵的公主。 所以林秀就在想,自己是不是有些过分了? “过分了,的确过分了,自己竟然会可怜她?” 林秀当即抱拳,道:“贫道心中有一个佳作,不过不是写道人生活的,而是关于房遗爱的,他有一位爱慕的姑娘,对她痴心不已。贫道有感而发,做了一首诗。” 高阳脸色顿变,心中气坏了。他瞪向房遗爱,对他根本不....等等!房遗爱的目光不是看着自己,那是看着谁? 高阳侧着头,顺着房遗爱的目光看向身旁。 身旁坐着长乐公主李丽质。 所以他注视的人竟然是自家姐姐? 淦,不是爱慕老娘我的吗? 第38章:那人却在,灯火阑珊处 高阳公主很生气,目光瞪向房遗爱。 刚刚还口口声声说爱慕自己,还给自己作诗,现在就移情别恋了?发情的狗也没有这么快的动作吧。 可是房遗爱眼中根本不看高阳公主,他的眼中只有长乐公主,觉得还是长乐公主漂亮。 此时此刻,殿内不了解情况的其他人纷纷说话。 “看到房遗爱爱慕他人,有感作诗?哈哈...房遗爱,你爱慕的姑娘是谁?说出来,让姑娘自己了断吧!” “是啊房遗爱,你喜欢的人是谁啊?” “我比较好奇是什么爱情诗,速速念来,今天吃的有点多,我需要吐一下!” 议论声、嘲讽声四起。 就连魏王李泰都笑道:“林县男,既然大家这么好奇,不如念出来听听?今晚诗的主题虽是战争和边塞,但在诗会结束前增加一些小内容,还是很有趣的!” “没错,本王也想听一听。”吴王李恪也应道。 林秀点了点头,道:“既然如此,那贫道献丑了。咦?高阳公主殿下情绪不太好,莫非不想听爱情诗?” 高阳又瞪向林秀,说道:“我倒要听听,你能做出什么好诗来!” 林秀直接大声念道:“东风夜放花千树。更吹落、星如雨。宝马雕车香满路。凤箫声动,玉壶光转,一夜鱼龙舞。 蛾儿雪柳黄金缕。笑语盈盈暗香去。众里寻他千百度。蓦然回首,那人却在,灯火阑珊处。” 既然要抄,那就抄最好的诗词。 随着林秀温润的声线念出诗词,一个个面露不屑的表情变成了惊讶,随后是震惊,甚至是目瞪口呆。 就在众人沉浸在诗词的美好时,兴奋的房遗爱突然大叫道:“众里寻他千百度。蓦然回首,那人却在,灯火阑珊处。” 叫声惊醒了所有人,众人互相对视,动了动嘴想挑点不足之处,但是却发现凭自己的文采,根本无能为力。 “秀弟,写得好!把我的爱慕写了出来,这首诗我很喜欢,代表了我的痴情!”房遗爱非常兴奋,他觉得自己是个痴情的人,对长乐公主的痴情,可以不受外界的环境所干扰。 所以叫完之后,房遗爱突然走向长乐公主,靠近一些后,柔声问道:“长乐公主殿下,你喜欢这首诗吗?” 李丽质吓了一跳,她突然发现房遗爱的眼神不对劲,直溜溜盯着自己。 不过李丽质性子温柔,下意识点了点头,轻声道:“喜欢这首诗。” “我知道你会喜欢!”房遗爱心中美滋滋,忍不住地一甩脑袋,让额前的流海晃了晃。 四周的人傻眼了,房遗爱这是什么意思? 尤其是长孙冲,直接跳了起来,指着房遗爱骂道:“房遗爱,你搞什么鬼?不要打扰长乐公主,信不信我撕了你!” “长孙冲,你要明白,感情这种事,是抢不了的。”房遗爱语重心长说道。 长孙冲:?? 这厮脑袋被驴踢了吗?搞什么鬼? 林秀挠了挠头,越加觉得自己好心办坏事,把事情搞得更糟糕了。 所以他连忙走向房遗爱,并对众人说道:“诸位诸位,我这二哥喝多了,便不打扰诸位的雅兴了。魏王殿下、吴王殿下、诸位公主,在下告辞了!” 说着,拽着房遗爱就往外面走。 房遗爱不想走,他还没和长乐公主交谈心意呢,怎么能走? 所以他试图挣扎。 林秀不敢放手,所以直接用了武艺,就像拖一只狗熊,直接将房遗爱拽了出去。 房遗爱无奈,只能认命,但还是吼道:“那人却在,灯火阑珊处...” 人走了。 殿内骤然一静。 所有人面面相觑,不知情的人觉得有意思。 知情的人低声议论,没想到房遗爱爱慕的人竟然长乐公主。 ...... 离开魏王府,林秀才松手。 “秀弟,为何要把我拽出来,我还要和长乐公主交流呢!”房遗爱抗议道。 林秀瞪了他一眼,喝道:“我这是在帮你!你想象一下,你这样冒冒失失和长乐公主交流,你让高阳公主怎么样?到时候长乐公主和高阳公主一交流,立即就会发现你是个渣男,是个移情别恋的混蛋。所以你得忍耐!而且婚姻这种事,是父母之命,此事还得让叔父给你谋划!” “言之有理,言之有理!是我冒失了!”房遗爱恍然大悟,这才乖乖听话。 林秀吐出一口浊气,妈的,比打架还辛苦! 回去的路上,房遗爱还在那里憧憬着和长乐公主的婚后生活,在那里唧唧哇哇。 林秀真想用针线把他的嘴缝起来! 走到半路,前方街道传来嘈杂的脚步声,随后是晃动的火把,原来是金吾卫在抓捕黑衣人。 只见黑衣人身材瘦小,但极其灵活,在房屋上不断跳跃。 林秀和房遗爱勒马驻足时,就见黑衣人跳了下来,从身边逃过。 交错间,林秀和黑衣人四目相对。 虽是黑夜,但明月高悬,视线极好,所以林秀能看到黑衣人明亮的双眸。 冷冽且锐利! 黑衣人走后,金吾卫追来,林秀立即拽住了一个人。 “尔等何人?为何阻挠金吾卫办案!”这名金吾卫将士喝道。 房遗爱问道:“吾乃梁国公府房遗爱,你们在追捕何人?” 这名将士连忙行礼,禀道:“原来是房公子,小人失礼。这名黑衣人刺杀了突厥使臣,小人和同僚正在搜捕!” “刺杀了突厥使臣?”房遗爱一惊。 林秀问道:“那个大波使臣死了吗?” “回公子的话,阿史那大波受了轻伤,不过突厥副使被杀,三名随行的突厥官员被杀!”将士回道。 林秀点了点头,便让这名将士离开。 两人继续回府。 路上,房遗爱好奇道:“突厥使臣刚刚来到长安城,这就遇到了刺杀,谁要杀突厥使臣?” “这是朝廷该考虑的事,咱们就别操心了,回家吧。”林秀随意道。 回到府中,没想到房玄龄正在小院等林秀。 “叔父,是不是薛道宗一案有眉目了?”林秀连忙问道。 房玄龄点了点头,两人没有进屋,便在院中石凳交谈。 房玄龄道:“有些眉目了,但是事情比我想象的要复杂。” “请叔父明示!”林秀连忙坐直了身子。 第39章:拜访李靖 安静的宅院内,林秀和房玄龄坐在石凳上交谈。 只听房玄龄说道:”原本我以为,薛宗道一案就算有猫腻,也没有多严重,但这几日的调查中,我发现牵连颇多。” “请叔父明示!”林秀早就察觉蹊跷,立即追问。 房玄龄继续说道:“此案牵扯两年前的一场战役,当时大唐正和突厥交锋,局势紧张,陛下命令时任兵部尚书的李靖攻击马邑,准备伏击颉利可汗。这场伏击计划已久,如果不出意外,必能生擒颉利。谁知出现了意外,颉利可汗竟然事先察觉,逃脱了伏击。因为伏击失败,陛下大怒,彻查原因后发现是李靖兵马中有奸细,通风报信。而顺着奸细往下查,查到了薛宗道身上。” “当时的薛宗道担任兵部郎中,负责的是武库司,掌管兵籍、武器、乡会试的武科,及编发、戍军诸事。通敌叛国一事查到他身上后,深入调查,不仅发现薛宗道勾结突厥,还在兵器的督造上徇私舞弊,制造了大量劣质兵器。这些兵器交给边关将士,在对敌时极易发生断裂,此等行为,彻底让陛下龙颜大怒,定了薛宗道死刑。” “原来是这么一回事。不对,如果案件真是如此,那为何大理寺中没有关于此案的案牍呢?”林秀连忙问道。 房玄龄道:“我今日去见孙伏伽,闲谈往事时,聊到了此事。孙伏伽似乎避讳较深,并未明说,只说薛宗道宁死不认罪,他不认罪便不能结案。但到后来,薛宗道突然签字画押,承认了罪名,并且在牢房自缢。” 顿了顿,房玄龄又道:“因为薛宗道认罪,时任兵部尚书的李靖也遭牵连,因为薛宗道是李靖提拔的心腹,当时朝野上就有谣言,说薛宗道的行为是受人指使。加之李靖身体有暗伤,李靖为了避嫌,主动辞去兵部尚书一职,到如今还赋闲在家。” “叔父的意思是,薛宗道的出事,是为了对付李靖?”林秀立即抓住了关键。 房玄龄点了点头,沉声道:“当时我正好奉命在外,所以并不清楚整件事的始末!如今细细追查,发现薛宗道一案很可能是算计李靖,当然了,这只是推测。” “现在的兵部尚书是谁?”林秀问道。 房玄龄道:“侯君集!” “是他?林秀一听,立即讥笑道:”莫非就是他策划了这一切?” 房玄龄立即提醒道:“没有证据,不可胡言!侯君集乃是大唐功臣,深得陛下器重,已经有意让他参知政事,而且他和太子殿下交好,你刚刚那番话若是传出去,可不得了!” 林秀笑道:“叔父教训的是,不过叔父不怀疑吗?” “哈哈...怀疑是一种推测,只能在心中揣摩,只可意会不可言传也!”房玄龄告诫道。 林秀点了点头,眼睛顿时眯了起来。 如果二师父查到薛宗道是被侯君集陷害,那就一定会去杀侯君集,那么是不是能通过调查侯君集,查到二师父的下落? “林秀,你想调查侯君集?”这时,房玄龄察觉到了林秀的意图。 林秀点了点头。 房玄龄却断然阻止:“不可!首先,怀疑侯君集只是推断,也许调查的方向就是错的。其次,侯君集这个人城府极深,为人谨慎,我知道你武艺不俗,但以你的本事,想从侯君集身上查到什么东西,基本不可能,反而会漏出马脚。” “那叔父的意见呢?”林秀明白他的关心,便请教他。 房玄龄道:“你来到长安也有一段时间了,我的那些好友你还没有拜访过呢,明日可先去卫国公府拜访。” 林秀恍然,是啊,薛宗道是李靖的心腹,李靖也因牵连丢了官职,虽然还是卫国公,但是李靖很屈辱。而且凭李靖的聪明才智,岂会没有察觉这里面的问题? 所以借李靖之力来调查,在合适不过了。 “侄儿明白了,明日正想去拜访卫国公呢。”林秀笑道。 房玄龄接着道:“我担任尚书左仆射,此位置让我敌人多于朋友。长安中权贵云集,你也不用逐一拜访。只需要拜访卫国公、卢国公、鄂国公、蔡国公,英国公即可。” 卫国公李靖、卢国公程咬金、鄂国公尉迟恭、蔡国公杜如晦、英国公李勣,全都是凌烟阁二十四功臣。 能被房玄龄当做朋友,让林秀去拜访,说明这几人都是房玄龄的挚友。 而身处房玄龄的位置,自然不会只有这几个朋友,而其他人虽是朋友,但朋友也分为好多种。 林秀点了点头,决定从明日开始,逐一拜访这些国公爷。 这时,房玄龄站了起来,又嘱咐道:“记住我刚刚的交代,凡事谋而后动,不要去调查侯君集。另外,此事我也会继续调查,会帮你查出你二师父的行踪!” “我明白,叔父放心。”林秀应道,随后送他离开。 站在院门前,林秀揣摩房玄龄的告诫,明白房玄龄不让自己独自调查的原因不是怕自己招惹侯君集,而是整件事中透露的更大的阴谋。 如果薛宗道没有勾结突厥,那是谁勾结的突厥? 一旦被卷入通敌叛国,任何权贵都难自保。 “不能急于一时!” ...... 第二天,林秀和房遗爱去国子监学习。 课程很无聊,让林秀昏昏遇睡,但因为要拜访卫国公李靖,需要等李德謇,所以林秀只能忍着。 到了晌午下课,林秀和李德謇离开国子监,前往卫国公府。 进了府,林秀突然有些激动。 前世佩服的武将不多,李靖绝对是其中一人,这可是大唐的战神级别人物,和李勣一起,为大唐立下赫赫战功。 能拜访钦佩的人,这种感觉就和追星一样,心中跳的厉害。 “林兄,你怎么了?”李德謇察觉了林秀的异常。 林秀笑道:“我对卫国公钦佩不已,马上就能见到他,心里非常激动。” “哈哈...原来是这么回事。我父亲对你赞不绝口,你们应该能聊到一起!”李德謇打趣道。 说话间,两人来到了一处客厅。 李德謇变得恭敬,让林秀稍等,他进去禀明,而后便出来将林秀邀请进去。 林秀走进客厅,就看到李靖坐在棋盘上,正在钻研棋局。 和林秀幻想的一样,李靖虽然人到中年,但面容坚毅、英武,尤其是气质,此时极其内敛,将他多年征战沙场的杀气收敛。 这是返璞归真的境界。 第40章:盛赞 林秀惊叹于李靖内敛的气质,已经返璞归真。若是不知他的身份,还以为他是一名教书育人的夫子。 “晚辈林秀,拜见卫国公!”林秀止住心中念头,拱手行礼。 李靖打量着林秀,笑着说道:“贤侄来了,坐,别客气,我比房相略长几岁,你称我李伯即可。德謇,倒茶!” 林秀将携带的锦盒送上,说道:“初次登门,晚辈备了一份薄礼,请李伯笑纳。” “你是晚辈,我岂能收你礼物?”李靖谢绝。 林秀笑道:“这是一幅书法,侄儿亲笔所写!” “哦?是吗?”李靖来了兴趣,连忙打开锦盒欣赏。 卷轴打开,只见上面写着狂傲的草书: “秦时明月汉时关,万里长征人未还。但使龙城飞将在,不教胡马度阴山。” “好诗,好字啊!此诗是你写的?”李靖看后,连声称赞。 读书人不存在偷,只是借鉴,所以林秀说道:“是侄儿所写,侄儿听说过李伯的事迹,钦佩不已,也希望将来能像李伯那样,战场杀敌、开疆拓土。所以特写了这首诗,送给李伯,还请李伯收下!“ “收下收下!”李靖连连点头,并且卷起了卷轴,爱不释手。 而后,李靖打量着林秀,笑道:“你这份才情,和房相有几分相像。但其他...啧啧,房相能生出这么优秀的儿子,睡觉都能笑醒。” 说到这儿,李靖心中咯嘣一下,不停地打量林秀,神情微微发愣,但转瞬即逝。 林秀没有察觉到李靖的怔然,笑着说道:“我长相像我母亲,这些年在道观长大,所以和长安城的权贵子弟略有不同,但优秀谈不上,李伯廖赞了。” “对了,你在哪个道观长大?师父是谁啊?”李靖问道。 林秀回道:“益州境内的一座无名道观,师父号天纲道人。” “天纲道人?不曾听闻。益州...你今天十八岁...也就是武德六年出生...”李靖眼神闪烁后,笑道:“那时候房相还是秦王府的典管书记,那两年,吐蕃侵犯,房相陪同秦王在剑南都督府抵御,想来就是那时候认识你母亲的。” 林秀轻叹一声,说道:“我十岁那年,母亲就去世了,所以没听母亲说过他和叔父之间的事情。” 李靖便安慰道:“如今来长安了,认了亲就好好学习,你还这么年轻,将来成就不可限量。如今长安城的权贵弟子中,将来会以你成就最高!” “这...李叔叔夸奖了!”林秀有些尴尬了,没想到李靖这么会夸人。 夸人?李德謇已经目瞪口呆。 他可是知道自己父亲的严厉,他从小到大做的在好,都很少被夸奖,如今竟然盛赞林秀,这绝对不是夸人这么简单。 这时,李靖看向了李德謇,喝道:“你以后多像林秀学习,少和东宫接触,听到了吗?” “孩儿明白!”李德謇连忙应答。 李德謇有他的朋友,他和太子李承乾关系不错。 但现在看来,李靖很反感这种接触。 林秀则想到了前世,李德謇就因为李承乾谋反而受牵连,这一世既然是自己的朋友,如果能帮他自然要帮他避免这场灾祸。 李靖收下了林秀的字画,随后取出一块晶莹剔透的玉佩,笑道:“身为长辈收了你的礼物,岂能没有回礼,这块玉佩是我随身之物,今日赠予你!” 林秀一看玉佩就不是凡品,连忙推辞:“万万不可,这玉佩太贵重了,侄儿不能收。” “有何不能收啊?收着!”李靖笑道。 林秀忙道:“侄儿听说李伯家中兵法著作颇多,所以这玉佩不收,可否让侄儿借阅一些兵书学习?” “你喜欢兵法?”李靖惊喜道。 林秀点了点头,他前世就对兵法颇感兴趣,不仅研究过古代战争,还研究过近代战争,当然了,都是瞎研究,水平一般,所以才要向李靖这样的战神请教。 李靖将玉佩放在林秀手中,并道:“玉佩收下,兵书随便来看!若是遇到难题,咱们可以探讨探讨!” “那以后就打扰李伯了。”林秀连忙笑道。 李靖很高兴,随后得知林秀棋艺不错,连忙拉着他对弈几盘。 棋盘如战场,非常考验一个人的谋略和应变力,所以一名优秀的统帅绝对是一位棋术高手。 李靖的棋艺极强,而且是层层设伏,很难察觉他的真实目的,所以和他下棋,往往不知不觉中就落入圈套。 林秀的棋艺有前世学来的新技巧,也有这一世和师父学的古棋法,所以他融汇古今,棋艺精湛。 两人交锋片刻,李靖就双眼冒光,知道遇到了对手。 所以两人聚精会神下棋,两耳不闻窗外事。 一旁的李德謇旁观,看着两人的黑白子落得飞快,起初他还能看出两人的棋路,但是很快就迷糊了。 棋盘黑白子交错,乱如迷雾,根本没有规矩可言。 但在林秀和李靖眼中,却仿佛身处战场,操控着将士对敌。 下到最后,第一局竟然以李靖两子落败。 查完点目的李德謇瞪大了眼睛,没想到林秀能赢自己的父亲。 林秀并不得意,因为他知道李靖放水了。 “再来一局?”李靖兴趣更浓,询问道。 林秀自然不愿放过学习的机会,连忙点头答应。 ...... 不知不觉间,已经进了亥时。 林秀这才从卫国公府离开。 他和李靖对弈了好几盘,两人各有输赢,而后又被留下用晚膳,又陪李靖喝了几杯,直到现才结束。 因为是第一次接触,林秀没有提及薛宗道的事情,此事急不来,不然显得自己别有用心。 就在林秀想着接下来如何调查时,不远处的街道上火把透亮,走近一些才看到是金吾卫封锁了务本坊的坊门。 李靖的府邸在平康坊的东南角,而房府在务本坊,两坊之间隔着一条街,此时正被街使和金吾卫封锁。 林秀上前,说明了身份,问道:“出了什么事?” 金吾卫恭敬道:“昨日刺杀突厥使臣的刺客逃入了务本坊,金吾卫正在追捕,我等奉命守在坊门前,防止刺客逃脱。林公子若是想回府,在下安排金吾卫护送。” “不用!刺客奈何不了我!”林秀谢绝金吾卫的好意,而后走了进去。 走进坊门,林秀朝着房府走去。当走到半路时,没想到正好遇到围捕的现场。 只见十几名金吾卫将黑衣刺客团团围住,双方正展开厮杀。 黑衣刺客明显属于劣势,不过没有束手就擒,而是不断战斗,黑衣人的剑法极其犀利,刺、撩、拨、斩之间,将剑法运用到极致。 “咦?” 突然间,林秀愣住了。 因为他发现黑衣刺客的剑法和自己的极像,应该师出同门。 林秀的剑法是二师父段天涯所教,难不成这名刺客和自己的二师父有关系? 第41章:先成亲,后上路 林秀的剑法是段天涯所教,据段天涯所说,乃是武林中数一数二的绝妙剑法。只不过问他出自何门何派时,段天涯都闭口不谈。 没想到现在竟然遇到了疑似的同门中人! 看着陷入金吾卫包围的黑衣人刺客越来越危险,林秀没有多想,把身上的道袍脱下,然后取出一块布来遮住面容,随即驾马冲了过去。 “驾!” 林秀驾马冲入交战的双方,金吾卫和刺客皆是一惊,连忙躲避,就在这时,林秀一把抓住刺客的手臂,直接将他提到了马上,随后扬长而去。 金吾卫大怒,连忙追捕。 林秀不敢闯出坊市,因为外面戒备森严,所以林秀驾马拐入一条幽静街道,直接抱着刺客跳下了马匹,顺便给了战马一脚。 战马吃痛,继续往前逃去,而林秀抱着刺客翻墙进入一户人家,暂时躲避。 尾随的金吾卫追来,继续去追跑走的马匹,并未发现两人的踪影。 林秀还在警惕观察时,怀中的刺客突然喝道:“松手!” 声音清冽,带着一些微怒的语气,果然是女子。 紧接着,林秀就明白了她生气的原因,该死,自己的手竟然摸着人家的胸口,这个臭习惯啊,得改。 想到这里,林秀下意识捏了捏。 噌... 女子闪身逃出,然后利剑就架在了林秀的脖子上。 林秀尴尬道:“失误失误,我好歹救了你的命,外面都是追捕你的金吾卫,现在是肯定出不去了,得找个地方躲一躲,要不你随我来?” “多谢,不用了!”女刺客摇了摇头,拒绝了林秀的好意。 林秀明白,她不信任自己,瞧瞧那目光,愠色未消。 不过林秀还未问出想知道的答案,岂能让她走? 所以林秀用手指夹住对方的剑,慢慢将其移开,当离开自己的脖子后,手指一弹剑刃,锋利的剑刃立即颤动,发出剑吟之声。 “好剑!”林秀赞美一声,便双指为剑,突然刺向女刺客的眉心。 女刺客一惊,挥剑削向林秀的手指,谁知林秀的攻势竟是虚招,迅速撤招躲过对方的利剑,而后双指迅捷如电,点中女刺客的手背,并且顺势向上,击中她的右肩。 “我手中若有剑,你的手腕被削,左肩被刺伤!”林秀后退两步,笑着说道。 女刺客却惊愕道:“你怎么会我派的剑法?” 林秀继续道:“现在能信我了吧!” 女刺客收剑归鞘,随即点了点头,问道:“我们去哪里?” 林秀扫视四周,他们潜入的这座宅子应该是个商贾人家,四进制,规模不小,家中必有空房间。 现在外面街道上都是金吾卫,不如暂时在这里藏匿起来。 “随我来!”林秀带着女刺客进入宅子里,很快找到了一个偏僻无人的房间,两人钻了进去。 为了安全,两人也没有点灯,所以只能模糊的看到对方的身影。 “你是谁?” “你是谁?” 两人异口同声,都在询问对方的身份。 林秀接着道:“我之所以救你,就是因为咱们所学剑法一样。相信你心中也很疑惑,这样吧,我们分别提问,互相解答。如何?” “好!我先来!”女刺客直接问道:“我派剑法传女不传男,你怎会我派剑法?” “我师父所授!你可认识段天涯?” “我不认识段天涯,你师父是谁?” “我师父就是段天涯,那么...你所在的门派叫什么?” “无可奉告!” “姑娘,你破坏规矩了!” “我无法判断你的好坏,自然不能透露我所在门派的消息。万一你有问题呢?” “行,换个问题。你为何要刺杀突厥使臣?” “无可奉告!” 林秀:... 这让林秀哭笑不得,这就没法愉快交流了。 就在这时,屋外突然响起动静。 原来是金吾卫没有找到刺客行踪,开始挨家挨户询问,这户人家是商贾,自然愿意配合,便带着金吾卫进了宅子搜查,尤其是无人居住的房间。 眼看着就要搜到林秀所在的房间,林秀扫视四周,立即拉着女刺客躲在了床下。 嘎吱....门被推开,两名金吾卫拎着灯笼进了屋,扫视一圈后,便迅速离开,毕竟要搜查的地方太多,不可能搜的很仔细。 待外面的动静消失,林秀和女刺客才爬了出来。 林秀又问:“姑娘,虽然你所在门派的剑法传男不传女,但我师父懂得,而且还教给了我,我的剑法还比你好,这其中必有原因,所以可否告知你所在门派的名字?” “都说了,无可奉告!我甚至怀疑,是你师父偷学了我派剑法!”女刺客冷声喝道。 这小娘皮,还真顽固了。 不过林秀并不想放弃这个线索,只要有用,就必须搞清楚。 想到这里,林秀猛然进攻,出手抓向女刺客的脖子。 女刺客一惊,没料到林秀一言不合就出手,她立即想拔剑迎击,可惜她的反应怠慢,等她的手抓到剑柄时,林秀已经抓住了她脖子,稍微一用力,便扼住了她的呼吸。 紧接着,林秀另外一只手去拽她的腰带。 女刺客吓得剧烈挣扎,孤男寡女,共处一室,此人莫非色胆上头,要把自己... 很快,林秀就让她失望了。 因为林秀是用腰带绑住她的双手,而不是那种绑。 随后林秀才松开了手,问道:“你所在门派叫什么?” “无可奉告!”女刺客瞪着林秀,咬牙切齿。 林秀走到门前,看到外面一片静谧,这么晚了,宅子的人都睡下了,索性取出火折子,点燃了蜡烛。 屋内太黑,有些事情不适合黑灯瞎火去做。 屋内亮起了烛光,林秀来到女刺客面前,伸手拽下了她脸上的黑布。 杏眸带愠,清冽冷傲。琼鼻高挺,唇红齿白,精致的五官配着瓜子脸,竟是难得的美人。 林秀抽出她的剑,用剑背轻轻触碰她的俏脸,问道:“我没有恶意,只是想知道你所在门派的来历。你说了,我自会放了你。哦对了,别想着说谎话,话语都骗人,但眼睛骗不了人。” 女刺客咬着贝齿,恶狠狠道:“要杀便杀,废话真多!” 林秀最讨厌这种宁死不屈的性子,非得逼自己用绝招。 当即,林秀将手放在了她的胸上,顺便捏了捏,然后笑眯眯道:“直接杀了多可惜啊,看你眉眼未开,想来还没成亲吧,这样吧,咱先洞房,然后我再送你上路!” “畜生!信不信我咬舌自尽?有种露出你的真面目,我死了也不会放过你!”女刺客喝道。 第42章:慈航剑斋 女刺客是刚烈的性子,宁死不屈。面对即将可能到来的屈辱,宁愿咬舌自尽,也不愿意透露自己门派信息。 林秀摸她,也只是为了吓她,没想到一点用都没有,所以便放开了手。 “别用咬舌自尽吓我,我告诉你,人死后,两刻钟后尸体才会出现硬化,这段时间的你就像睡着了一样,你明白我的意思?”林秀虽然放下手,但还是笑眯眯的吓吓他。 女刺客瞪大眼睛看着林秀,大骂:“无耻!天下间竟然有你这样的阴毒之人!” 因为气愤,她娇躯颤动。 林秀的笑容猛然收敛,喝道:“说不说?其实你不必如此,我只是问你所在门派的名字,而且没有恶意。你不说,我也有其他办法查到,相信金吾卫或者不良人中,有人认识你门派的剑法。” 女刺客瞪着林秀,两人对视片刻,她终于妥协。 “好!我告诉你!我所在门派名叫剑宗!”女刺客回道。 林秀盯着她,随即伸手去剥她的衣服,立即就露出洁白的香肩。 “你言而无信!”女刺客喝道。 林秀摸了摸她的脸颊,冷笑道:“你用假名字欺骗我,反而说我言而无信?” 女刺客当即抿嘴,没想到没能骗过他。 林秀又道:“姑娘,你不经常说谎,以后还得练习练习啊!如果你还耍把戏,那就别怪我了!” “好!我说!我来自慈航剑斋!”女刺客恶狠狠道。 林秀一直盯着她的双眼,语言能骗人,但微表情骗不了人。 “算你识相!”林秀说完,随后便问道:“慈航剑斋还存在啊?我记得大唐灭掉隋国时,就清理了慈航剑斋啊!” “无可奉告!”女刺客把头一扭。 林秀也没有追问,想来慈航剑斋有自己的底蕴,就算门派被灭,也能暗中保留门派火种。这么些年暗中发展,肯定死灰复燃。 怪不得她不愿意说出门派的名称。 那么…自己的二师父段天涯和慈航剑斋是什么关系? 林秀越加纳闷了。 随后,他又看向女刺客,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无可奉告!”女刺客喝道。 林秀当即抬手做抓奶状。 女刺客气得快崩溃了,咬牙切齿道:“青柠!” “名字和你的脾气一样,带着酸冷。对了,你为何要刺杀突厥使臣?”林秀又问道。 青柠也知道,什么都不说的话,还得受欺负,索性说道:“突厥狼子野心,人人得而诛之!” “我看是想恶化大唐和突厥的关系吧!”林秀冷笑道:“你们慈航剑斋被大唐灭了宗门,肯定想着报仇雪恨。” 青柠哼道:“随便你猜测吧!我已经回答了你的问题,你到底还想怎么样?给个痛快。” “除了你,长安城内还有你的同伴吗?”林秀问道。 青柠强硬道:“我不会出卖我的同伴!” “那就是有了!”林秀立即拔剑,在青柠视死如归下,割断了布带。 林秀将剑归还,说道:“早就告诉过你,我没有恶意,刚刚的冒犯也是开个玩笑。你回去后,询问慈航剑斋的长辈,看看他们认不认识我的师父段天涯。我想,我师父懂得慈航剑斋的剑法,两者关系必然密切,不是敌人。” 青柠握紧佩剑,随即退到门前,双眼还盯着林秀,防止他突然出手。 退到门前,青柠才道:“今夜之辱我记下了,下次见面必会报仇!” 话落,此女转身奔入黑夜中。 离开宅子后,青柠在街上奔行,躲避着金吾卫的搜捕,小心翼翼逃出了务本坊,而后往东走,进入了宜阳坊。 此女很谨慎,确保无人跟踪后,才躲进了一家客栈,进入二楼一个厢房休息。 可惜,谨慎的青柠并不知道,林秀一直尾随着她。 此时的林秀站在一处黑暗角落,并没有进入客栈。 “希望能给我带来意外之喜。” 林秀笑了笑,随后转身离去。 ...... 刚进房府,正好遇到等待已久的管家高伟。 “三公子,晚饭时老爷问及公子拜访卫国公的情况,没想到三公子这么晚才回来。”高伟恭敬道。 林秀笑道:“卫国公太热情,留我吃饭,贪了几杯忘了时辰。叔父已经休息了吗?” “已经休息了。”高伟回道。 林秀点了点头,便没有打扰,而是起身返回自己的宅子。 途径走廊时,恰好遇到了房家三子房遗则。 “遗则,还没休息?”林秀招呼道。 房遗则看到是林秀,连忙拱手,笑道:“今日教员留了一个课题,让写一首关于明月的诗,所以出来赏赏月,找找灵感。三哥刚回来吗?” “刚从卫国公府回来。”林秀应道。 房遗则又问:“外面的金吾卫撤了吗?听说正在搜捕刺杀突厥使臣的刺客,刚刚听高伟说,金吾卫还来府上询问呢。” “还没撤呢,得让府中护卫警觉一些,小心刺客潜藏在府中,你也早点休息。”林秀道。 房遗则点了点头。 林秀便回屋休息。 一夜无话。 次日林秀照常去国子监学习,课后叫上房遗爱,去卢国公府拜访。 ....... 因为突厥使臣遇刺,唐皇李世民大怒,勒令金吾卫和长安、万年两县追捕刺客。 李世民不在乎突厥使臣的生死,但是在乎大唐的颜面。 而且这段时间的刺客太嚣张! 上次蹴鞠场上的刺杀,如今又刺杀突厥使臣,两件事激怒了李世民。 作为负责长安城治安的左金吾卫的大将军韩越倍感压力,昨晚好不容易查到了刺客的行踪,竟然围剿失败,失去了刺客踪影。 长安城一百多万人口,去哪里寻找? 就在韩越苦恼时,一名中郎将突然求见,说是找到了重要线索,但因为牵涉较大,不敢擅作主张。 韩越颇为好奇,询问是什么线索。而中郎将拿出一份信来,竟是一封举报信。 韩越看完信的内容,眉头顿皱。 “怎么牵扯到了房相的庶子?此子救驾有功,陛下封赏他为县男呢,不能因为他得罪了赵国公,你们就乱来。”韩越喝道。 中郎将恭敬道:“所以卑职不敢轻举妄动。但是据信中所写,结合林秀进入务本坊的时间、他回房府的时间,中间有三刻钟的空挡。这个空挡恰好和刺客被救走的时间吻合!另外,还有一些证据,可以深入查一下…” “是吗?既然有理有据,那就好办了...去,请他来衙门一趟!”韩越放下心来,立即安排道。 “大将军,如果对方不予配合呢?”中郎将问道。 韩越冷笑道:“王子犯法与庶民同罪,更何况一个小小县男!” “卑职明白!” ...... ps:晚上还有一更 第43章:金吾卫捉拿林秀 金吾卫拿人,自然是风风火火,直接兵分两路,去了国子监和梁国公府。 金吾卫到了国子监得知,林秀今日并没有来上课。就在金吾卫准备离去时,长孙冲连忙拦住,问道:“你们寻找林秀所为何事?” 金吾卫恭敬道:“回长孙公子的话,小人奉大将军之命,请林秀回衙问话,昨晚在务本坊内,有人救走了刺杀突厥的刺客!” “哦,竟有此事!”长孙冲怪叫一声,眼睛顿亮,“那你们可要好好盘问,不能放过任何细节!身为林秀的同窗,自然是相信他是无辜的,但知人知面不知心啊…” “长孙冲,你什么意思!”秦怀道和李德謇怒斥。 尤其是李德謇最是愤慨,因为昨晚林秀在他家逗留,怎么会和刺客有关? 不过李德謇也没有为难这些金吾卫,而是和秦怀道一起迅速离开国子监,去寻林秀。 另一支金吾卫也去了梁国公府,扣门求见。 “金吾卫?你们昨日不是来过了吗?又有什么事?”管事高伟出声询问。 别小看高伟只是梁国公府管事,但他代表的是房玄龄,态度自然要自信。 负责拿人的是一名校尉,他面容冷漠,直接说道:“奉圣人命令,追查刺杀突厥使臣的刺客,所以请林秀回衙问话。” “问话?”高伟顿时皱眉,随即又道:“稍等,我进府禀明。” 高伟不敢怠慢,连忙去找卢氏。 此时卢氏正被房遗爱纠缠,这厮发现自己爱上了长乐公主,所以缠着卢氏促成这桩婚事。 卢氏一阵头痛,忍不住训斥:“你不是喜欢高阳公主吗?怎么又变成长乐公主了?你真是胡闹,以为公主是大白菜?一个还没捞到,就想着换一个!” 房遗爱委屈道:“孩儿是真心喜欢长乐公主,和她更是两情相悦。” “儿啊,你是不是眼瞎啊?从哪里看出来的两情相悦!”卢氏轻叹一声,三个儿子中就这个老二最不省心,也不知道像谁。 这时,高伟求见,把情况说明。 卢氏听后顿时炸锅,喝道:“让他们滚!抓刺客抓到梁国公府了!想抓人也行,让韩越先抓房玄龄!” “对了,林秀呢?”卢氏又问。 房遗爱道:“秀弟一大早就去拜访卢国公了!” 卢氏点了点头,连忙吩咐道:“遗爱,你从偏门离开,去找林秀,让他赶紧回府。” “金吾卫就是一群傻逼,竟然怀疑秀弟是刺客,脑袋有尿啊!”房遗爱气得破口大骂,随即拱手退下。 而高伟返回了府门前。 “高管事,林秀呢?”金吾卫校尉扫视一圈,没有看到林秀的身影。 高伟笑眯眯道:“几位官爷,我家夫人说了,想请我家少爷回衙问话,可以先请左金吾卫大将军韩大人去找我家老爷!时辰不早了,不送!” 这名校尉脸色一绷,喝道:“你要阻挠金吾卫办案?” “办案?你的意思是要硬闯梁国公府喽?”高伟大喝一声,话音落下,身后的护卫冲了进来,将金吾卫团团围住。 校尉咬牙切齿,虽然心中恼怒,但却不敢硬闯,只能嘴上逞强:“好!告辞!” 随即带人离开。 “大人,现在怎么办?”金吾卫问道。 这名校尉喝道:“多派一些人手,给我盯住梁国公府,包括侧门,一旦发现林秀,直接上去制服带走!” “小人明白!” 一众金吾卫立即行动起来。 而此时的房遗爱已经离开了家,骑马去了卢国公府。 卢国公程咬金粗犷、豪爽,林秀拜访他时送了一些好酒,叔侄儿就喝了起来,喝到尽兴时,程咬金差点拉着林秀结拜为异姓兄弟。 林秀把程咬金灌醉后,才告辞程氏三兄弟,骑马回家。 半路上正好遇到赶来的房遗爱。 “秀弟,出事了!金吾卫正要抓你回去问话!刚刚上府中传唤你。”房遗爱说道。 林秀眉头一挑,故意问道:“金吾卫为何抓我?” “听说和刺杀突厥使臣的刺客有关!莫非是你刺杀了突厥使臣?不对啊,刺杀当晚,咱们还参加了魏王举办的诗会呢。”房遗爱道。 林秀立即猜到是昨晚的事漏出了马脚,难道是女刺客青柠搞的鬼? 不可能! 林秀全程带着遮脸布,她根本不知道自己的身份。现在金吾卫这么明确的寻找自己,这里面必有自己不知道的问题。 所以林秀便回道:“我和突厥无冤无仇,刺客不可能是我。” “我娘让我带你回家,家里安全。”房遗爱道:“咱们先回去!” 林秀心想,金吾卫都去房府拿人了,肯定会监视着房府,只要自己回去,必然被抓。 只不过林秀很好奇自己是如何暴露,所以躲起来不是解决事情的办法,不如主动投案静观其变。 所以林秀没有拒绝,便和房遗爱回府。 还没靠近房府,就被金吾卫发现,并被包围。 “林县男,我等奉在左金吾卫大将军韩大人之命,请你回金吾卫问话,还请林县男配合!”金吾卫校尉拱手喝道。 房遗爱暗骂一声“中计”了,立即叫道:“问话可以,就在这里问,去什么金吾卫!” “房公子,圣人命令金吾卫追捕刺客,你们若是拒不配合,休怪在下冒犯了!”校尉冷哼一声,握住佩刀的手指轻轻推动刀柄,露出寸长刀锋。 四周的金吾卫上前一步,一个个面容冷漠,似乎随时都会动手。 房遗爱大怒,扬起马鞭就抽向这名校尉,不过却被林秀拦了下来。 “房二,你先回府,我陪他们走一趟。只是例行询问,没什么大事。”林秀笑道。 房遗爱当即拒绝:“不行!如果他们不开眼,伤了你呢?” “伤我?你把他们的胆子想得太大了,放心好了。”林秀笑道。 房遗爱还要说话,却被林秀一瞪眼制止了。 林秀安抚好房遗爱,随即看着这名金吾卫校尉,问道:“敢问这位大人,传唤我去金吾卫所为何事?” “昨日刺杀突厥使臣的刺客被神秘人救走,所以有些事情想问问林县男。林县男请吧!”校尉一脸冷笑。 林秀点了点头,随即和金吾卫离去。 房遗爱则立即返回房府。 ps:以后尽量三更,求月票和追读! 第44章:咱们是一家人 林秀来到金吾卫官衙,便被关进了一间牢房。 看着屋内摆放的刑具,上面还有斑驳的暗红血迹,火炉烧的正旺,里面的烙铁通红,还有其他各种各样的工具,诉说了这里的凶险。 虽然林秀有嫌疑,但毕竟是县男身份,金吾卫也不敢乱来,并没有给林秀上锁,所以林秀四处瞧一瞧,欣赏着这些刑具。 没等多久,一名中年男子走了进来。 “林县男对刑具很有兴趣啊!”中年男子一身绯色武袍,腰间配着银鱼袋,气度威严。 林秀有些惊讶,没想到一位中郎将亲自提审自己,自己虽有县男爵位,但毕竟房府庶出,对方这么重视,要么是给房玄龄面子,要么是找晦气。 看他笑里藏刀的表情,看来是来者不善。 所以林秀拱手回道:“以前没有见过刑具,所以颇感兴趣。敢问将军大名?不知传我来此,所为何事啊?” “我是周云鹤,林县男请坐!”中年男子伸手示意,随即道:“昨日戌时三刻,金吾卫在务本坊抓捕刺客,本来刺客难逃,未曾想有神秘人驾马将其救走。经过仔细盘查,发现戌时三刻,林县男进入了务本坊,直到亥时一刻才回到梁国公府。敢问这中间的空出时间,林县男在做什么?” 林秀眉头一挑,这才明白金吾卫怀疑自己的原因。要知道林秀是很谨慎的,救走青柠时遮掩了容貌,中间的过程也没有被金吾卫发现行踪。 “原来是周将军,久仰大名。敢问周将军,你从何处得知我戌时一刻回到的梁国公府?”林秀问道。 周云鹤笑道:“我们金吾卫做事,自有一套办法,事关机密,不便说明。” 林秀又道:“周将军,不便说明可不行!我明明不是戌时一刻回的家,你偏偏说是,这必然要当面对质的。不知是金吾卫在梁国公府藏了眼线,还是有人向金吾卫通风报信?” 周云鹤盯着林秀,立即意识到眼前的青年不好应付,因为林秀的问题很刁钻。 看到他犹豫,林秀再次笑道:“周将军,我昨晚从卫国公府饮酒出来,喝得醉意醺醺,根本不可能救走刺客。对了,神秘人救走刺客时,金吾卫可曾找到线索?比如看到神秘人的长相,或者他身上的物品?” “线索自然有!”周云鹤道:“比如那神秘人打扮奇特,没有穿外套,只穿内衬。就如同林县男喜欢穿道袍,昨晚是不是为了行动方便,专门把道袍脱了下来?再比如从体型分辨,林县男和昨晚的神秘人很类似啊!” “周将军,推测可不算证据!”林秀说完,解开胸前道袍的前襟,露出里面的内衬,笑着问道:“周将军,昨日的神秘人也是我这样的打扮?” 大唐男子外面穿圆领袍衫,里面穿白色衬衣,但是现在林秀的衬衣可不是寻常的,而是道家特有的法衣,上面绣着道家符文。 “周将军,贫道乃修道之人,外面穿道袍,里面穿避尘法衣,你若不信,可以去我房中搜查,我的衬衣皆是这些。”林秀又道。 周云鹤眉头微皱,但很快平复,喝道:“林县男,我们金吾卫敢说你亥时一刻回的梁国公府,自然是证据确凿。你现在不从实招来,反而一直掩盖,便证明昨日救走刺客的人就是你。所以我劝你从实招供,不然的话...你不是对这些刑具很有兴趣吗?那就让你亲自试试!” 林秀可不是吓大的,对方一直逼自己招供,便证明他没有证据! “周将军是想屈打成招吗?”林秀抱着膀子,丝毫不惧。 周云鹤目光阴狠,随即站起了身来,对屋内的其他金吾卫使个眼色,而后他走了出去。 ...... 房遗爱赶回梁国公府,将林秀被金吾卫带走的消息告诉了卢氏。 卢氏听后大怒,呵斥道:“你这混小子,怎么能让金吾卫把林秀抓走呢?” “对方人多势众,而且秀弟说他是清白的,愿意跟着去!”房遗爱委屈道。 卢氏叹息一声,道:“林秀不了解长安城的局势,你也不了解吗?左金吾卫的大将军是谁?韩越!他是赵国公长孙无忌的人。你爹和长孙无忌乃是政见不和的关系,韩越为了巴结长孙无忌,肯定会屈打成招!“ “他们敢!不想活了!”房遗爱一瞪眼。 卢氏朝着他的后脑勺就是一巴掌,骂道:“金吾卫用刑,根本让你找不到伤口!快去尚书省,找你父亲!你亲自去!” “哦哦!”房遗爱不敢怠慢,立即奔了出去。 谁知到了皇城却得知,房玄龄进宫,陛下有急事召见。 一听说是急事,房遗爱更急,一般陛下召集的紧急政务,一时半会是结束不了的。所以房遗爱只能请尚书省的官员帮忙传话,而房遗爱返回了府中。 卢氏得知情况后,稍微思索,便喝道:“你随为娘一起,咱们去金吾卫!” “阿娘亲自出马?”房遗爱惊愕道。 卢氏点了点头,道:“我好歹是陛下赐下的郡夫人,也是梁国公夫人,我的孩子惹了麻烦,就算抛头露面又有何妨?” “母亲不记恨林秀吗?”房遗爱忍不住问道。 卢氏瞪着房遗爱,郑重道:“遗爱,为娘从来没有记恨过林秀,为娘恨的是你父亲,这个老东西,竟然瞒着我。林秀很可怜的,十岁就没有了母亲,也没有父亲陪伴。有时候我就设身处地的想啊,若是我没了,让你们兄妹四人孤苦伶仃,我这眼泪就忍不住地哗啦啦落下。所以你们要和林秀好好相处,咱们是一家人!” “母亲,孩儿知道了!”房遗爱连忙拱手受教。 随后,卢氏换上诰命正装,带着房遗爱和府中护卫,去了金吾卫。 ...... 左金吾卫的官衙内,一处宽敞明亮的廨房,左金吾卫大将军韩越正在处理公务。 “听说林秀抓来了,招了吗?”韩越想起这件事,出声问道。 一名长史回道:“周将军正在提审,对方虽在乡野道观长大,但嘴巴很硬,根本不招。周将军准备用刑了。” 韩越则道:“对方好歹是陛下赐下的县男身份,又是房玄龄的庶子,这个面子必须给。给周云鹤说一声,千万别留下用刑的痕迹来,别被抓住的把柄。” “大将军请放心,交代过了。”长史恭敬道。 韩越点了点头,笑道:“只要对方招供,接下来就看赵国公如何对付房玄龄了!” 话音还未落,一名金吾卫求见,并道:“启禀大将军,梁国公夫人卢氏来了,堵在了府门前,吵着要见大将军!” “卢氏?哼...一介女流,竟然敢来金吾卫撒野!岂有此理!”韩越顿怒。 长史回道:“大将军息怒,长安城早有传闻,说这卢氏骄横,从房玄龄惧内便能看出来。而且她还是陛下钦赐的郡夫人,大将军你看...” 韩越想了想,觉得不见有失礼数。 他能派人抓林秀,是因为林秀虽是县男,但只是庶出。但卢氏不同,她可是卢家出身,又有诰命在身,韩越身为金吾卫大将军,也不想被人说他桀骜无礼。 “好!就见见她,我看她能说出什么花来!”韩越起身哼道。 第45章:大闹金吾卫官衙 左金吾卫的官衙坐落在永兴坊中,此时此刻,卢氏在房遗爱的陪同下来到了这里,身后还簇拥着护卫,挡在了衙门前。 把守的金吾卫也不敢驱赶,只能当做没看见,双眼放空。 而这一幕惹得过往的行人驻足观望,敢来这里挑衅,绝对有意思,怎么还不开打? 很快,韩越便走出了官衙,一身武袍将他衬托的格外威严,扫视看戏的人群时,吓得看戏者纷纷低头,有人更是急步离开。 “原来是梁国公夫人,有失远迎,请进!”韩越拱了拱手,一脸笑容。 卢氏欠身回礼,说道:“打扰韩大将军了,府衙便不进了,妾身听说韩大将军将我儿林秀传召金吾卫,不知他所犯何事?” “哦,是吗?鄙人不曾听说,想来是手下人秉公办案。还请梁国公府夫人放心,金吾卫会秉公办案,若令子无辜,自会平安回家。”韩越回道。 卢氏心中暗骂韩越的老奸巨猾,便道:“那妾身想见一见林秀!此子救过圣人,便以为自己有了大功劳,所以遇事容易骄横。妾身告诫他一声,让他全力配合金吾卫的调查!” “不可!金吾卫办案,闲杂人等不可参与!也请梁国公夫人放心,林县男曾救驾有功,我们会好好招待,不会让他受半分委屈!”韩越根本不理会卢氏的警告。 而简短的交流下来,让卢氏明白韩越是不肯放人,所以卢氏心一横,直接问道:“韩大将军,如果妾身非要见呢?” 韩越眉头一皱,顿生不悦,喝道:“我敬你身有诰命,也给房相面子。但你若是无视金吾卫规矩,休怪我无情!梁国公夫人,你一介女流,还是老老实实回府相夫教子,怎可出来抛头露面,有失妇德?” 卢氏也不是吃素的,她出身卢氏,乃是名贵闺秀,小小威胁就能吓到她? 只听卢氏强硬道:“韩越,我虽是女流,但也是陛下敕封的郡夫人,你不分青红皂白抓拿我儿,又不准探望,莫非是想屈打成招?信不信我去敲那登闻鼓,状告你金吾卫不守法度!” “敲登闻鼓?随便,送客!”韩一甩官袖,转身进了官衙,同时对看守的金吾卫喝道:“若有人擅闯金吾卫,格杀勿论!” 卢氏大怒,直接骂道:“韩越小儿,你是做贼心虚!” 说罢,就要冲进官衙。 把守的金吾卫看到卢氏凶猛,立即拦住通道,并且举起了佩刀,挡住了卢氏。 房遗爱当即大怒:“狗娘养的,竟然敢欺负我娘!” 说罢,房遗爱直接飞跳起来,一脚踹飞了一名金吾卫。 这几名金吾卫后退拔刀,如果房遗爱继续冲撞官衙,这些金吾卫就会动手。 卢氏拽住了房遗爱,对他摇了摇头。 她故意表现得骄横,就是想唬住韩越,让他放人。但是现在看来,根本唬不住他,而且这还说明韩越是想坐实林秀的嫌疑。 “此事变得复杂了,还得找你父亲!你去找卫国公!请他帮忙!”卢氏想了想,立即吩咐。 房遗爱焦急道:“那秀弟呢?” 卢氏叹息一声,心疼道:“不会有生命危险,但皮肉之苦逃不了。快去吧!” “好!”房遗爱立即飞奔离开。 此时牢房内,周云鹤拿捏不了林秀,便准备用刑,所以他退后,四名金吾卫上前并呈扇形,准备包围林秀,并将其制服。 林秀的笑容收敛,他并不知道韩越逼他招供是为了对付房玄龄,但林秀意识到了对方的狠辣,束手就擒会有皮肉之苦。 所以面对围过来的四名金吾卫,林秀故意问道:“周将军,屈打成招是大忌,就算我招了,你觉得我叔父会信吗?” “谁说我们屈打成招?林县男对这些刑具感兴趣,我让手下人给你展示一下用途,不过你放心,这些刑具可不会用来对付林县男...伺候林县男的是其他工具!”周云鹤语气阴冷。 只见他一抬手,身旁一个老叟拿出一个布带,打开后竟是一根根银针。最粗的有拇指,最细的宛若丝线。 “上!” 突然,周云鹤力厉喝一声。 四名金吾卫立即扑向林秀。 林秀当然不会坐以待毙,早就蓄势的身躯一晃,反击的速度比四名金吾卫还要快,一拳、一肘、一脚、铁山靠,片刻之间,直接将四人干翻在地。 速度之快,让周云鹤脸色巨变,随即下意识抽刀之时,林秀一个箭步飞奔过去,一记顶心肘撞在他的胸口,直接将其顶飞,撞在了墙上。 哗... 墙体上落下大片泥土,落在了周云鹤身上,而他眼珠子一翻,直接昏死过去。 此时此刻,刑房外的金吾卫听到动静,正准备开门冲进去。 林秀陷入了思考,要不要直接杀出去,趁着这次机会全力爆发一次战力?很久没有痛快的杀一次了。 仔细想想还是算了吧,这可是金吾卫的大本营,鬼知道外面有多少人,还是别胡闹了。 所以他直接推动桌子顶住房门,防止外面的金吾卫闯进去。同时将周云鹤和四名金吾卫绑起来,刀架在他们的脖子上,外面的人立即不敢硬闯了。 而后,林秀指着瑟瑟发抖的老叟,问道:“你来,给我说说这些银针的作用!” “好嘞!”老叟屁颠屁颠跑来,没有一点阴冷气度了。 刑房的变化传到了韩越耳朵里,他正在咒骂卢氏是贱人,忽闻林秀大闹刑房,不怒反喜:“好好好,打得好啊!虽然委屈了周云鹤,但是林秀这小子在劫难逃了!本来我还担心证据不足,现在证据足够了,就算他不是刺客同伙,这次也难逃其罪!快去,将此事禀告赵国公!” 长史不敢怠慢,立即匆匆离开。 韩越也没去见林秀,既然控制了金吾卫,那就让他继续控制,事情闹得越大,后果越精彩。 房玄龄啊房玄龄,你身为相爷,就生出个这么藐视朝廷律法的玩意?看你这次如此收场! 另一边。 房遗爱快马赶到卫国公府,见了李靖,然后将经过告诉了他。 李靖听后,先是眉头皱起,随即哈哈一笑。 “李伯,林秀生死未卜,你还能笑得出来啊,白给你送礼物了啊!”房遗爱一脸无语。 李靖安慰道:“林秀不仅足智多谋,而且武艺高强,他不会有事的。今日这事,是韩越想利用刺客嫁祸林秀,从而针对房相,前段日子,房相可是让长孙无忌罚俸两年,丢了大面子。韩越这是替长孙无忌出恶气。只不过...呵呵,韩越找错了对象!” “我现在就入宫,你回府让你母亲放心!” ...... 第46章:国家灾事闹君心 紫宸殿内,李世民正召集议事堂重臣商议国政。 只听,担任门下侍中的赵国公长孙无忌说道:“现在关内道、河东道内已经一个多月未见一滴雨了,田地内干旱严重、土地龟裂,对作物生产影响严重。如果这股掐头旱继续持续下去,恐怕会大幅度减产,甚至是颗粒无收。上年已经减免了两道一半的税收,今年若是继续减税,恐怕对国库营收造成影响啊。” “是啊,继续减税,会让国库捉襟见肘。现在各处都要花钱,一味地减税不是办法!”杜如晦叹息一声。 这时,长孙无忌扫了一眼工部尚书兼太子詹事的张亮,说道:“张尚书,百姓经常反映水车效率低下,达不到快速灌溉的效果,工部研究了许久了,新型的水车可有眉目?对了,还有长直辕犁的改进呢?” 张亮嘴角一颤,心中暗骂,两道无雨,这是天灾,怎么又扯到水车和辕犁上面了?长孙无忌这是故意找茬啊。 而面对李世民看来的目光,张亮只能说道:“圣人、诸位相爷,水车和长直辕犁的改进一直没有停,已经改造了几款,但是实验下来,发现效果并不显著!” 长孙无忌听后,轻叹一声:“天灾不可控,若是能节省人力,提高效率也好啊,是不是房相?” 房玄龄是尚书仆射,掌管六部,工部的差事没做好,他也有责任,所以面对长孙无忌的圈套,房玄龄回道:“请圣上放心,臣会亲自督促水车和辕犁的改造。” 李世民并没有追究此事,而是道:“眼下当务之急,是解决两道境内干旱问题,一味的减税不是办法,如何能在逆境中前进,才是解决的办法。今年减税,明年呢,后年呢?如果想不到办法,只能逆来顺受。” 此言一出,在场几人全部沉默。 逆境中前进谈何容易? 对抗的可是天灾。 不过也不是全无办法。 房玄龄道:“圣人,臣还是建议在关中地区兴修水利,比如扩建水渠,疏通河道,以此能预防水旱灾害。再者,以实仓廪,防备水旱,这样不用朝廷减税,百姓也可熬过大旱......” 俗话说房谋杜断,作为大唐的宰相,房玄龄对国政方面有很多想法。 “兴修水利、以实仓廪固然是好办法,但是这是浩大的工程,需要消耗的人力物力巨大,而且短期内很难完成。”长孙无忌直接反驳。 房玄龄直接怼道:“短期内无法完成,那就作为长期任务。一年不成那就两年!” “我理解房相的想法,我何尝不想如此?只是近年来国库空虚,房相应该比谁都清楚国库的状况吧!”长孙无忌又怼。 “好了好了!”李世民压了压手,止住了这个话题。 每次谈到国库,所有人都脑仁疼。 大唐一年的财政税收只有三千多万贯,听起来不少,但相对于幅员辽阔的疆域而言,少得可怜。 当然了,财政收入少的原因有很多,主要就是大唐建立初期,为了战后养民,采用均田制和租庸调制,而且不搞盐铁专卖和征收工商杂税,又轻徭薄赋,这才让百姓富裕了起来,但国家税收减少。 而这么少的税收想要支撑这么大国家的运转,就会出现捉襟见肘的情况。 另外,隐患也开始出现。 均田制的前提是朝廷掌握大量田地,但若是无田,哪有均田制? 现在的大唐还没有爆发这个危机,但是历史已经朝这个方向发展了,大量的官员被授永业田,官僚占田越来越多,再加上朝廷对土地买卖的限制比较宽松,不仅永业田可以买卖,口分田也能买卖,而且土地就是金银,这便促使了达官贵族、地主们开始兼并土地。 而且,随着大唐人口的增长,租庸调制的弊端开始显现,不承担租庸调的比例越来越大,这也大大增加了朝廷的负担。 要知道,大唐朝廷的赋税主要来自江淮和关中,所以当关内道和河东道出现干旱时,这将会直接影响大唐税收,李世民怎么能不焦急。 这时,李世民突然说道:“你们说,有没有耐旱极强且产量极高的农作物?” “圣上指的是粟?”房玄龄问道。 李世民摇了摇头,道:“不是,粟虽然耐旱,但产量偏低。我说的是新型的农作物。” 众人诧异,担任中书令的岑文本连忙问道:“圣上从哪里听说有这种作物?” “额...算了,也许是他开玩笑。”李世民摇了摇头没有多说,但是心中却觉得当时林秀的交谈不是开玩笑。 说话间,一名内官走进了殿内,禀道:“陛下,卫国公求见。” “药师来了?宣!”李世民立即说道。 房玄龄、杜如晦、长孙无忌等人也将政事放一放,停止了讨论。 李靖进了殿,率先行礼:“臣李靖,拜见圣上!” 李世民笑道:“什么风把药师吹来了?” 自从两年前李靖卸下兵部尚书之位,他便没有任他职,不是不能,而是不想。陛下已经多次想重用他,甚至让他担任尚书右仆射,帮房玄龄分忧,只不过李靖以身体不适为由拒绝了。 “回禀陛下,臣这次入宫是来找房相的!”李靖直言。 房玄龄一愣,随即意识到可能是私事,便又不确定。因为若是私事,李靖不可能进宫来找自己,这可犯了忌讳,莫非是公事? 李世民则道:“既然来找房相,那今日的朝议便结束吧,两道大旱之事尽快草拟个章程,不能再等了。” “谨遵圣言!”众人起身请退。 就在房玄龄和李靖转身离去时,李靖故意道:“房相,林秀被金吾卫抓走了,说他勾结刺杀突厥使臣的刺客,你家夫人去金吾卫官衙想见见林秀,都被金吾卫拔刀挡在门前。” 房玄龄脚步一顿,下意识侧头,但很快忍住了,并道:“竟有这事?” 李靖点了点头,脸上的表情有一股不可言状。 两人抬脚刚走一步,身后传来了声音:“玄龄、药师,你们且留步!” 正是李世民的声音! 房玄龄立即止步转身,李靖嘴角一扬,随即恢复平静。 至于其他人则告退出殿。 长孙无忌走出去后,暗道:“金吾卫抓了林秀?有意思!” 而后,他迅速出宫并派人去金吾卫打探。 ps:第三更,求一下月票… 第47章:李世民很生气 紫宸殿内。 房玄龄和李靖恭敬站立,听候李世民的吩咐。 李世民端坐龙椅,语气平和:“玄龄,这次多亏了你的庶子,不仅解决了突厥使臣提出的难题,反而威慑了他们。若是不赏,岂不是让功臣寒心?对了,我刚刚似乎听到林秀被金吾卫抓了?药师,怎么一回事啊?” 李靖回道:“启禀圣上,此事和臣也有关系。昨日林秀去臣府中拜访,臣和林秀相谈甚欢,觉得此子不仅样貌出众,而且聪慧过人,将来必是大唐的栋梁之材。所以和他对弈几局,又饮了不少酒。直到戍时他才离去。巧合的是,金吾卫正在务本坊抓捕刺杀突厥使臣的刺客,可惜没有抓到,反而被刺客的同党救走。到了今日,金吾卫便说林秀有嫌疑,传他问话。刚刚房相夫人想去金吾卫见见林秀,怕他以前在道观长大,不懂规矩,冒犯了金吾卫,谁知却被拦在门外。无奈之下,便请臣进宫来找房相。” 一旁的房玄龄听完始末,脸上再无焦急神色。 李世民却眉头一挑,喝道:“金吾卫真是胡来!林秀忠心耿耿,怎么会是刺客同党?而且林秀是从卫国公府出来后回家,事先不可能知道金吾卫在务本坊抓捕刺客,这绝对是巧合。我一直来就非常厌恶为了破案而冤枉他人的恶吏,玄龄,你持此令亲自去金吾卫!可便宜行事!” 说话间,李世民拿出一块腰牌。 大内总管王德连忙接过,双手捧给房玄龄。 房玄龄看到腰牌,眼皮跳了跳,随即接令谢恩。 “便宜行事”再加圣上金牌,直接将左金吾卫大将军韩越就地正法都没问题! 当然了,房玄龄贵为相爷,怎么能一言不合就开杀呢?要以理服人。 随后,房玄龄和李靖退出大殿。 出宫的路上,李靖哼着小曲。 房玄龄觉得李靖古怪,问道:“李兄为何如此开心?” “我很开心吗?我没觉得啊,反而是房兄开心才是。”李靖反驳道。 房玄龄盯着李靖,两人私交甚好,了解彼此。 “多看多听少说话。”房玄龄摸了摸胡须,摆出一个骄傲的姿态。 李靖听后,便指着房玄龄哈哈大笑。 ...... 此时金吾卫的官衙内,大量金吾卫堵在了刑房外,对着里面的林秀喊道: “开门啊,开门啊,有种你就开门啊!” “躲在里面算什么男人!” “赶紧出来束手就擒!你竟然敢殴打金吾卫,这可是大罪!” “林秀,你虽有县男爵位,但是罔顾朝廷律法,竟然敢在金吾卫官衙殴打朝廷命官,你可知罪?” “快快滚出来,争取宽大处理!” ... 一个个仰着脑袋大声呵斥,但屋内的林秀根本不理睬。 他正坐在椅子上,听着老叟给他讲解这包银针的作用,听完后唏嘘不止,今天又见了大世面。 银针中,有几种银针的作用让林秀毛骨悚然,比如在百会、膻中、会阴三处下针,可定住身躯。 可以取一细针,从尿道口扎入。 可以取一细针,从眼球内侧扎入,绕过眼球扎入大脑。 可以取一细针,从耳孔下针。 可以说,扎手指都是小手段。 而这样下针,基本不会留下痕迹。 这名老叟人送外号“十八针”,乃是金吾卫中鼎鼎有名的审讯高手,在他手中的犯人很少能坚持十五针的。能全部坚持下来的,老叟说四十多年内只遇到过七个人。 “老先生,只听你讲,却不能亲眼所见,甚是遗憾。今天有的是时间,要不你操练操练?”林秀笑眯眯说着,目光扫向了周云鹤和四名金吾卫。 这五人已经醒来,被绑在了一起。 刚刚还很狂傲,劝林秀束手就擒,毕竟这里是他们的地盘。 但是现在听到林秀的话,吓得瑟瑟发抖。 尤其是周云鹤,可是知道十八针的阴毒,光想想都汗毛耸立,更不要说尝试了。 所以周云鹤连忙劝道:“林县男,这里面肯定有什么误会,是我们金吾卫搞错了!你怎么可能是刺客的同党呢?现在已经调查清楚了,可以证明你的清白了!” 林秀看他老实了,便点了点头,问道:“我且问你,你们从哪里听说我是亥时一刻回的府?” “今日有人匿名来信,说了你回府的时间。同时在信中,还说了你骑乘马匹的外貌。我们已经抓到那匹马,完全吻合,又调查了你进入务本坊的时间,所以才请你回来。”周云鹤不想受苦,只能从实招来。 林秀眉头一皱。 知道他何时回府的人寥寥,只有房府的那几人,再加上对方能清楚说出自所乘马匹的外貌特征,足以肯定通风报信的人就是房府中人。 竟然是家贼啊! 其实林秀营救青柠时,算到了马匹是个疏漏,算到了身上的内衣是个疏漏,也算到了回府的时间是个疏漏。 所以林秀换了衬衣,而马匹和回府的时间则由于见的人较少,不可能传到金吾卫的耳朵里,所以林秀便没有设计遮掩。 万万没想到,竟然有人举报。 还真是常年打雁被雁啄。 很快,林秀回过神,拿来毛笔,说道:“既然知道我是无辜的,那就签字画押吧!要写清楚!” “好好!”周云鹤抱着好汉不吃眼前亏的心思,赶紧写证词,只要得救,就说是屈打成招便是了。 反正林秀大闹金吾卫已经成了事实,是不可能善罢甘休的,这家伙完蛋喽! 很快,周云鹤写好了证词,并且签字画押。 林秀将证词折好,随即算了算时辰,说道:“差不多了。” “什么差不多?”周云鹤一愣。 林秀笑眯眯道:“我的救星啊!” 此时此刻,金吾卫府衙外,房玄龄和李靖已经来到。 韩越闻讯迎接,并拱手道:“房相和卫国公大驾光临,下官有失远迎。” “韩将军,本官前来所谓何事,相信韩将军心知肚明吧。”房玄龄语气不悦。 韩越点了点头,道:“当然知道!房相也莫生气,毕竟是自己的亲生孩子,就算无视朝廷律法、殴打朝廷命官、阻挠金吾卫办案、勾结刺客等等过错于一身,身为父母,也得接受。” 好家伙,韩越竟然先将一军。 第48章:面圣对峙 当林秀殴打周云鹤和金吾卫,并将他们绑起来时,韩越就觉得今日之事有了结果。 就算你林秀是陛下钦点的县男,又是房玄龄的儿子,敢在金吾卫乱来,满朝文武无人能保你! 所以见到房玄龄后,韩越先发制人,直接讽刺。 谁知房玄龄冷笑一声,直接喝道:“韩越,我儿文质彬彬、胆小怕事,怎么可能藐视律法,更不要说和刺客勾结了。本官公务繁忙,没时间逗留,林秀在哪里?我现在就要带走。” “呵,没想到啊,房相不仅火气大,官威也盛,这是准备仗着官位压人吗?”韩越立即讥讽,他以为房玄龄会认栽,会放低身段说好话,没想到这么强硬。 他韩越好歹是正三品的金吾卫大将军,品阶上只比房玄龄略低,你有什么好狂傲的? 所以韩越加重语气,继续道:“林秀竟然敢在金吾卫官衙内生事,并且殴打中郎将周云鹤,气焰嚣张、行为恶劣。我韩越身为左金吾卫大将军,奉令管辖左金吾卫,碰到此等恶徒,必须严惩不贷。房玄龄,你贵为尚书左仆射,又是公爵之位,我劝你别把圣人的圣眷当做你耀武的资本,信不信我进宫参一本!” “所以你是不肯放人了?”房玄龄问道。 韩越喝道:“不放!有本事,你去请一道圣人的口谕,让圣人下旨。我倒要瞧瞧当圣人知道林秀的罪行时,是会让我放人,还是训斥你教子无方,并且对你严惩不贷!” 房玄龄点了点头,“你要口谕是吧,好,我给你!” 说着,房玄龄拿出了李世民赐予的腰牌。 韩越一看,顿时瞪大双眼,惊呼道:“不可能!” 的确不可能! 当今圣人严于律己、正直无私,很少以皇权左右案件。之前太子李承乾纵奴欺凌百姓,圣人知道后大发雷霆,重罚了太子。 连东宫的储君都与庶民同罪,所以韩越断定圣人不会下旨放了林秀,还是会调查清楚。 “房玄龄,你竟然敢偷盗圣人腰牌,你该当何罪!”韩越不信,当即认为是偷来的。 房玄龄眯着眼睛,收起了令牌,并冷声道:”韩越,既然你公然抗旨,那休怪本相无情。圣人允许我便宜行事,信不信我现在就能将你拿下?” “偷来的圣人的腰牌?哼哼,韩越,你的想法真大胆啊!” 韩越一听,猛然一个激灵。 是啊,圣人的腰牌怎么可能是偷来的?谁能偷来? 必然是圣人赏赐。 房玄龄乃是一国之相,为人谨慎小心,今日他这么强硬,必然有恃无恐。 该死! 韩越脸色一白,突然发现事情的走向和自己的预期截然不同。 就在这时,房玄龄径直穿过韩越,走进了官衙。 门前的金吾卫不敢阻拦,瞬间让开。 “人被关在何处?”李靖问向一名长史。 长史瞥了一眼韩越,最后不敢怠慢,连忙引路。 两人来到刑房,就看到门前站着一大群金吾卫,还在那里咒骂。 看到这一幕,房玄龄松了一口气,真怕林秀受到皮肉之苦。 “房兄,我说的没错吧,林秀这小子武艺不简单啊,比我年轻时厉害多了。”李靖笑道。 房玄龄点了点头,随即看向金吾卫长史。 长史心中叫苦,他只是小小从五品,更不敢不听话,所以连忙驱散叫骂的金吾卫。 房玄龄上前:“林秀,是我,出来吧!” 听到房玄龄的声音,林秀先是为周云鹤等人松绑,然后打开了房门。 “叔父,给你添麻烦了。”林秀拱手道:“也麻烦李伯了。” 李靖笑着挥挥手,表示没关系。 房玄龄则道:“自家人,走吧!” 但是韩越却带着金吾卫围了过来,并且说道:“不准走!金吾卫也是奉皇命办事,你虽然有圣人腰牌,但林秀牵扯刺杀之事,此事必须到圣人那里当面对质!” 韩越认为是房玄龄蛊惑了圣人,所以才赐下腰牌。只要到圣人面前对峙,将事情经过说清楚,圣人必会重责林秀和房玄龄。 房玄龄看出了韩越的坚决,对方好不容易找到刁难的机会,岂会放弃? “林秀,你觉得呢?”房玄龄则看向了林秀。 此事因林秀而起,还是问问他的态度。 林秀笑道:“叔父,如果我们这样走了,韩大将军根本不服气,到时候诬陷咱们房家仰仗圣眷不尊律法,岂不是让别有用心之人得逞?” “好!那就入宫!”房玄龄点头答应。 韩越立即让周云鹤准备,一行人立即入宫。 路上,房玄龄问向林秀:“是你救走的刺客?” 林秀想了想,便点了点头,道:“刺客的剑法和我同出一门,我怀疑她认识我二师父,所以救走了她。” “你呀,胡闹!”房玄龄瞪了一眼,随即问道:“凭你的身手,不该被发现才是,怎么回事?” 林秀没有隐瞒,把金吾卫发现自己的情况详细告知。 房玄龄听后,立即露出沉思表情,道:“府中有奸细啊!对了,那名刺客呢?” 林秀回道:“我昨晚跟踪她到了一家客栈,对了,此人说是慈航剑斋的弟子!” “什么?”房玄龄脸色一变。 “叔父,慈航剑斋有什么问题?”林秀问道。 房玄龄沉声道:“此事以后再议,另外慈航剑斋的事万不可被圣上知道。先把眼前事解决再说。” “此事容易,过会进了宫,叔父只需要帮个小忙便可!”林秀笑道。 房玄龄好奇道:”什么小忙?” ....... “启禀圣人,房相、韩越等人求见!说是禀报林县男勾结刺客一案!”大内总管王德道。 李世民正在批阅奏疏,立即将奏疏扔在龙案上,喝道:“这个韩越,看到朕的腰牌也不肯放人吗?” “宣!” 王德连忙挥手,让一名内官去传见。 房玄龄和韩越听到召见,便起身进殿。就在这时,房玄龄突然对林秀说道:“你们且在殿外候着,陛下召见时再进去拜见!先让我和韩将军当面对质。” 此话并不是对林秀单独说的,也包括中郎将周云鹤。 韩越不疑,轻哼一声便率先进殿。 房玄龄紧随其后。 周云鹤没敢进去,怕坏了规矩,便和林秀一起在外面候着。 第49章:祸兮福之所倚,福兮祸之所伏 紫宸殿外,林秀和周云鹤正在静候,而房玄龄和韩越已经进去面圣。 林秀打量着周云鹤,嘴角扬起莫名笑容,而周云鹤察觉到他的目光,立即乜了一眼,冷声道:“林县男,过会见了圣人,本将军会如实禀告。你以为逼我写下证词就能证明你是无辜的?圣人圣明公正,我劝你呐,进殿后就直接跪地求饶吧。” “是吗?”林秀笑容更甚,随即啧啧哀叹:“周将军啊周将军,你不惑之年便担任金吾卫中郎将,再努力一把,前途还是不可限量的。可是自己把自己的前途斩断,前路一路渺茫,可悲可叹啊!” 周云鹤一愣,随即转过身看着林秀,喝道:“你以为你的蛊惑有用?” 林秀哼道:“你若不信,那就算了,当我没说,你也没听见。等会见到圣人,看看谁完蛋,人家韩越是金吾卫大将军,肯定不会有大事,那么必须要有替罪羊,啧啧...” “有话你就直说,摆在台面上,别藏着掖着,算什么男儿!”周云鹤心中微慌,随即色厉内荏说道。 林秀道:“好,我便说给你听听,让你知道你是怎么完蛋的!” 说话时,林秀拿出了他写的证词,并道:“这个证词是你写,上面证明了我是清白的,你们没有证据证明我是刺客同伙,可对?” “证词是你逼我所写,上面的内容是假的!”周云鹤解释道。 林秀点了点头,笑道:“好!你可以向圣人解释,说是我逼你所写,但是你想过没有,圣人怎么看你啊周将军?你堂堂金吾卫中郎将,身负皇恩,戍守长安,甚至还要保护圣人的安危。但你被我威逼,连刑罚都没有加于身上,你便写了这份言不由衷的假证词,你这样的人,对上如何保护圣人,对下如何维护长安秩序?是不是来了刺客要挟于你,你就会答应对方刺杀圣人?” “不不,我不会,你,你这是诽谤!”周云鹤脸色猛地惨白,矢口否认。 林秀目光骤冷,虽然只是目光的变化,却让原本平和的笑容变成了阴冷,双目对视,便觉心寒。 林秀道:“到那时候,就不是你会不会的问题,而是圣人信不信的问题。你这样的人在圣人心中,就是脑有反骨,没有忠胆之人。所以周将军,你还敢对圣人说这份证词是我逼你写的吗?” “你是想得罪韩越,还是得罪圣人?” 周云鹤闻之,嘴唇颤了颤。 他心里明白,得罪了韩越,最多降职外调。但若是得罪了圣人... 而且他并不怀疑林秀的话,自己身上连皮肉伤都没有,就说被威胁了,圣人会怎么想自己? 看到周云鹤不断变化的脸色,林秀知道事情成了。 为什么要留在殿外,就是为了策反周云鹤,早在逼他写证词时,林秀就想到了此事可能要闹到圣人这里。 所以便有了现在的计划。 “周将军,俗话说得好,祸兮福之所倚,福兮祸之所伏!”林秀恢复了平和,提醒了一句。 周云鹤一激灵,连忙拱手:“请林县男赐教!” 林秀笑道:“周将军担任金吾卫中郎将许多年了吧,虽然任劳任怨,但在我看来,是苦事累事脏事都是你负责,而好处都是韩越拿。如果你一直这样干下去,恐怕中朗将就是你的终点了。为什么?因为韩越不会放你走,也不会给你升官。你若走了,苦事累事谁来做?以后顶包谁来扛?” 这话算是说到周云鹤的心窝了,他眼角抽了抽,问道:“那林县男的意思是...” “何必在一棵树上吊死!”林秀笑道:“你觉得我叔父怎么样?” “房相乃是尚书仆射,位高权重、深受圣恩,绝对是大唐第一相!”周云鹤立即拍马屁。 林秀便道:“那不就得了!你跟着韩越混,不就是因为韩越是长孙无忌阵营的人。但这样的话,你中间夹着韩越,根本接触不到长孙无忌。但我叔父那里不同,你若会办事,可就能直接接触了。尚书省管辖六部,吏部也在其中,所以周将军,不用我说的这么明白了吧。” 周云鹤立即挺直了腰杆。 他终于明白什么是祸兮福之所倚。 投靠房玄龄? 这个念头一产生,就控制不住的在心中蔓延。 如今的处境,该怎么选? 就在这时,一名内官走出来,说道:“林县男、周将军,圣上召见!” 林秀点了点头,又对周云鹤说道:“周将军,你只有弹指间的决选时间了!以后的命运,就看你怎么选了!” 说罢,林秀率先进入。 周云鹤眼神闪烁后,立即变得坚定,然后走了进去。 进了殿,两人拜道:“臣林秀(周云鹤),拜见圣人,圣人万福金安!” 李世民打量着林秀,看他一切正常,才道:“免礼。今日发生的事我已经知晓。韩将军认为林秀你有嫌疑,怀疑你是刺客同党。并且,你不仅不配合调查,反而大闹金吾卫官衙,殴打、威迫朝廷命官,罪不可赦。我乃大唐皇帝,处理事务必须公正,不会偏私。房相提议召你俩当面对质,所以你们两人有什么要说的吗?” 林秀恭敬道:“圣上,我是被告,所以还是让原告先说吧。不是说我殴打、威胁周将军吗?那就请周将军先说吧。” “是啊圣人,还是让周云鹤把经过禀明!”韩越恳求道。 李世民瞅了一眼房玄龄,又瞅了一眼林秀,他看到房玄龄进殿后并不据理力争,便知道尽在掌握。如今又看到林秀如此坦然,兴趣更浓。 “周云鹤,你来说!”李世民说道。 周云鹤叉手行礼,然后郑重道:“回禀圣人,卑职派人请林县男来到官衙后,我们相谈甚欢,并无殴打或者威胁事情发生,卑职觉得林县男温文儒雅,乃是谦逊之人!” “周云鹤,你在说什么?”韩越直接瞪向周云鹤,厉声喝道。 周云鹤反而放松下来,恭敬道:“韩大将军,这里面应该有什么误会吧,林县男全力配合我们调查,而且已经证明林县男的清白,并不是刺客同党啊。” 韩越死死盯着周云鹤,心中一寒,猜不到他为何出尔反尔,竟然和林秀一起坑了自己。 此时此刻,韩越都想杀了这个叛徒! “哼!” 突然间,上首的李世民冷哼一声。 声音并不响,却让韩越如遭蛇吻,直接僵在了那里。 第50章:赏赐 这一瞬间,韩越浑身颤栗。 他感觉脖子僵硬了,就像死了很久,废了很大力气才转过头,看向了李世民。 李世民正盯着他,刚刚那一声冷哼表达了李世民的不瞒。 “韩越,给朕一个解释!”李世民又道。 身为大唐的皇帝,李世民一般都用“我”、“吾”等自称语,而一旦用到“朕”,那就很严肃了。 韩越当即跪下,并且大脑飞速转动,说道:“臣万死!臣没有调查清楚事情的真相,就来打扰圣人,并且道听途说,冤枉了林县男,请圣人责罚!” 做了好几年的金吾卫大将军,韩越还是很聪明的,他明白继续针对林秀,那就是自己的死路,虽然搞不明白林秀是如何拉拢周云鹤的,但现在只能认栽。 李世民一拍桌子,喝道:“若不是念在你治理金吾卫多年有功劳,朕今日就免了你的官职!没有搞清楚状况,就冤枉他人,这种行为是你应该犯得吗?你让朕如何放心的把金吾卫交给你管理?你可知罪?” “臣知罪!”韩越额头已经冒出冷汗。 李世民一挥手,喝道:“先把职务暂停,回去反省在说!” “罪臣领旨!”韩越心中发苦,但只能接旨,然后退出大殿。不过他的双眼如鹰鸠,死死盯着周云鹤,让周云鹤感觉如芒在背。 而后,李世民恢复笑容,对林秀说道:“林秀,你没事吧!” “回禀圣人,臣能有什么事?臣到了金吾卫,周将军热情款待,为了证明臣的清白,他还写了份证词。只是没想到韩大将军为何紧抓我不放,我来长安不足一个月,和他没有恩怨啊?”林秀故作诧异。 李世民瞥了一眼房玄龄,身为国君,自然清楚手下官员之间的对抗,这种对抗是他默许的,相互掣肘,总比相互勾结要好。 “今日之事是委屈你了,再加上你解出突厥的难题,并且威慑突厥,正好一起赏你。这样吧,给你在左备身府中挂个备身职务。当然了,你不用入宫戍守,继续以学业为主。”李世民说道。 备身是从八品,远不如千牛备身。 像达官子弟,受门荫入仕,可以很轻松的担任官职。比如李靖的儿子李德謇,挂着骁骑尉的勋官,虽然没有什么实权,但却是正七品。 所以李世民赏赐林秀备身官职,并不算是重赏。 不过林秀对这些东西也不看重,求道之人,品阶都是浮云尔。 “拜谢圣人恩赏!”林秀叉手行礼。 李世民又看向了周云鹤,并道:“周云鹤,韩越停职这段时间,由你暂代左金吾卫事务。” 周云鹤大喜,连忙谢恩。 而后,三人才告退出了宫。 “房相、林县男,在下以后任凭驱使!”周云鹤立即表忠心。 房玄龄能做到现在的位置,也拉拢了不少官员,一个小小中郎将不算什么,但却能好好培养,更何况现在还暂代左金吾卫的事务。 所以房玄龄笑道:“好!以后我们勤走动!今日之事还要多谢周将军!” “房相太客气了!”周云鹤拱手拜谢,迅速离开。 而林秀和房玄龄则回府。 路上,房玄龄突然问道:“你是不是觉得备身职务很低?” “从八品很高吗?”林秀诧异道。 房玄龄笑道:“从八品的确不高,但关键是在左备身府。等你从国子监完成学业出来,职务自然还要往上提一提,我保证会是千牛备身。” 左备身府就是左千牛卫,而千牛备身负责掌执御刀宿卫侍从,就是贴身保护皇帝安危,就像李君羡。 林秀诧异道:“叔父是想让我做武将?我是求道之人,对这个不感兴趣。而且还要戍守皇宫,更没意思。” “胡闹!大好青年求什么道,我不允许!”房玄龄呵斥一声。 林秀瞥了瞥嘴,现在的他对权势没有太大的热切,算了,不顶嘴了,走一步看一步吧。 两人回到房府,卢氏已经闻讯迎接。 “平安回来就好!”卢氏打量着林秀,随即平静说道。 林秀已经知道卢氏为了自己,直闯金吾卫官衙,所以拱手拜道:“多谢姨娘!” 卢氏是典型的刀子嘴豆腐心,林秀能感受到她对自己的关心,也让林秀感受到了母亲般的呵护。 卢氏立即露出笑容,笑道:“饭菜准备好了,回家吃饭。” 是啊,回家吃饭。 这一刻,林秀对这个新家有了一些归属感。 另外,谁是家里的奸细? 吃过饭,林秀回到宅子,房遗爱还在一旁叽叽喳喳。 林秀盘算了昨晚回府后见到的人,然后告诉了房玄龄,此事还得由他来查。 只是让林秀没想到的是,到了第二天,房玄龄把林秀叫过去,摇了摇头,道:“我亲自调查了,你说的那几人都不是内奸。而且他们也没有把你回府的时间透露给其他人。” 林秀一愣,都不是?那就奇怪了。 “还有人知道你何时回府的吗?”房玄龄又问道。 林秀便道:“那就只剩下管事高伟和...算了,他们更不可能的。也许是巧合吧。” “以后小心点,另外那个女刺客...不要去接触。”房玄龄告诫道。 这让林秀更加好奇,忍不住问道:“叔父,为何不要提慈航剑斋?这里面有什么猫腻啊?” “好好的去国子监学习,你二师父的行踪我会帮你查。”房玄龄还是不愿意说。 林秀耸耸肩,便没有追问。 不过凭林秀的性格,岂会不查呢? 下午,林秀去了卫国公府。 见到李靖后,林秀拜谢:“多谢李伯救命之恩,不然我在金吾卫就危险了。” “危险?我可听说了,你策反周云鹤,直接让韩越停职。他们危险才是。”李靖指着座椅,让他随意。 林秀嘿嘿一笑,便问道:“德謇呢?” “去东宫了!”李靖轻叹一声,随即道:“你有机会的话,让德謇和太子生隙,算是帮个忙!” 林秀故作不知,问道:“太子乃是储君,和他交好不好吗?” “东宫之位乃是有德居之,圣人对太子的期望太高,但他却没有达到圣人的期望。总而言之,避而远之最好。也包括你,不要接近太子,知道了吗?”李靖没把林秀当做外人,所以郑重提醒。 林秀便点了点头。 “对了,你认识刺杀突厥的刺客?”李靖好奇问道。 林秀知道,救走刺客的事情瞒不住李靖,而且这正合林秀之意:“是这样的,我见那名刺客用的是慈航剑斋的剑法。我认识一个朋友,也会这套剑法。我此次来长安,一是认亲,二是寻找我这位朋友。而我这位朋友和曾任兵部郎中的薛宗道是结拜兄弟。” 此言一出,李靖的目光立即变得锐利,身上平和的气质也陡变锋芒。 第51章:长安城中的迷雾 这两年的修身养性,让李靖看起来气质平和,但是谁也不敢忘记他战神的身份。 当那股锋芒流露出来时,林秀都感觉如临大敌。 “你说女刺客是慈航剑斋的弟子?你失踪的朋友是薛宗道的结拜兄弟?”李靖问道。 林秀点了点头,道:“没错,我不敢欺瞒伯父。不过叔父他不让我对外人提及慈航剑斋,这个武林门派有什么来历,竟然这么让他忌讳?” “不是房相忌讳,而是当今圣人忌讳。”李靖明白林秀说出这些,就是为了找寻答案,所以他接着说道:“你有所不知,当年隋末乱世,天下争雄,武林也参与其中。其中慈航剑斋就是护持隋朝的,曾经刺杀过圣人,差点得手。后来隋灭,慈航剑斋竟然又投靠了李建成,又行刺杀之事,让圣人受了重伤。所以陛下恨透了慈航剑斋。但慈航剑斋就像狡猾的老鼠,始终有传承。没想到啊,现在又出现了。你叔父不让你参与,也是保护你。” “原来如此!”林秀没想到还有这个内幕。当年李世民还是秦王时,被太子李建成逼得走投无路,才发动的玄武门之变,如此看来,李建成的身后就有慈航剑斋的协助。 如果不是李世民发动玄武门之变,置之死地而后生,那李世民就是失败的那一位了。 这时,李靖又道:“你那位失踪不见的朋友叫什么?他对你说了什么吗?” 林秀坦诚道:“他叫段天涯,听说薛宗道被害后,来长安替他报仇,其他的事情他没提。不过我来到长安后,调查了一下,发现薛宗道一案充满了疑问,并且还连累了伯父。敢问伯父,是否知道一些内幕?” “看来这个段天涯对你来说很重要!不然你不会来找我的!”李靖说道。 林秀点了点头,道:“我叔父说能相信伯父,所以我才敢如实相告!” 李靖沉默片刻,随即轻叹一声,并道:“当时我还是兵部尚书,奉命去马邑擒拿颉利可汗,谁知有人通风报信,不仅没等抓到他,还让我军损失惨重。事后追查,查到了薛宗道,说他勾结突厥,并且证据确凿。” “薛宗道是我亲手提拔,人品和性情绝对没有问题,是有人利用他来对付我,所以害了他。因为这件事,我主动要求辞去兵部尚书一职,并且趁机不接受其他职务,赋闲在长安,便是想追查真凶。” 林秀忙问道:“伯父可曾查到线索?” 李靖轻叹一声,道:“没有!事发后,两位兵部侍郎接连去世,一位染病,一位遭遇了意外。当时我虽是兵部尚书,但兵部诸事皆有两位侍郎负责,所以栽赃一事,必和他们有关。而幕后之人也清楚这个,所以害了两位侍郎,让线索中断。” “伯父,凡事都讲究一个目的,伯父被免职,谁能得到最大的好处?”林秀故意问道。 李靖却笑了,说道:“你想说的人是侯君集吧!他接任了兵部尚书,按理说他得到的好处最大,其实不然。当时的侯君集是左卫大将军,他当初是玄武门之变的最大功臣之一,已经封国公,深受圣人器重,对他而言,做了兵部尚书只算是锦上添花。而且我追查的过程中,并没有发现他设计的痕迹。” 不是侯君集? 林秀有些意外,但很快林秀就明白了,自己犯了先入为主的错误。 因为林秀能预知侯君集和李承乾谋反,便认为侯君集是坏人。其实这是两件事,不能混为一谈。 这时,李靖又道:“当然了,这两年的暗查,也并非没有收获。正如你刚刚所说,如果我被免职,谁得到的好处最大?” “突厥!”林秀立即回道。 李靖点了点头,道:“如果单单只是为了对付我,那倒也罢,幕后之人最多利用了突厥。但如果幕后之人就是帮助突厥,那他的目的就是大唐了!而且,幕后之人能利用兵部的两位侍郎,更说明他在长安城内绝对是位高权重之人。想象一下,大唐的重要位置上隐藏了一个敌人的奸细,这是何等的危险?” “相信你叔父也想到了这一点,他不让你查,是保护你。” 林秀却直拧道:“我必须找到段天涯,就算是死了,也得知道凶手。还请伯父帮我!” “帮你也是帮我!”李靖点了点头:“也许我们可以换个思路调查,段天涯失踪,相信是查到了什么,所以被幕后之人针对。如果能查到段天涯见了谁,也许就会有眉目了。另外...你说段天涯和慈航剑斋有关系?” 林秀点了点头。 “最好能查清楚段天涯的真实身份,万一段天涯失踪和幕后之人无关,而是因为私人恩怨呢?”李靖提醒道。 林秀道:“伯父说得对,我会查清楚的。” “你虽然年轻,但处事很有章法和谋略,大胆的去查。房相阻止你,是保护你。你也不用太有顾虑。就算闹出了大幺蛾子,又如何?你不要小瞧房相的手段。”李靖笑着说道。 林秀挠了挠头,嘿嘿笑道:“伯父,我是求道之人,不会惹事。” 李靖打趣道:“你不会惹事?你就不是不惹事的人!” 还别说,还是李靖懂自己啊! ...... 离开卫国公府,林秀就去了青柠住的客栈。 来到客栈,通过询问店小二,得知青柠并没有搬走,并且这姑娘深居浅出,白天很少出门,就连饭菜都是送到门前。 并且,自从青柠住进这里,并没有外人来探望。 接下来,要通过青柠联系她身后慈航剑斋的人,以此获知段天涯的真实身份。威逼试过了,这小娘皮宁死不屈,那就只能用其他办法了。 不吃硬的,难道吃软的? 想到这里,林秀有了办法。 不过还缺帮手。 于是乎,林秀去了国子监,准备拉房遗爱入伙。 来到学堂中,就看到房遗爱和长孙冲又扛上了。 他们的父亲绝对是聪明绝顶的厉害人物,怎么生出的儿子都没继承他们的能耐啊? 不过听说长孙无忌的次子长孙涣从小聪慧,有长孙无忌的风采,以后有机会要见识一下。 林秀走近一些,才搞清楚房遗爱和长孙冲扛起来的原因,竟然是因为长乐公主。 呵,女人。 第52章:谁输谁就挨打 林秀来到国子监,就见房遗爱和长孙冲因为长乐公主而争风吃醋,又怼了起来。 只听长孙冲喝道:“房遗爱,咱们要不玩一局大的,谁输了,谁就不要去招惹长乐公主,可敢?” “玩什么?”房遗爱问道。 长孙冲冷笑道:“自然是骰子了!看谁的点数大!” 房遗爱下意识摸了摸脸颊,上次就是玩骰子,谁的点数大谁就赢,然后胜者扇败者一巴掌。 “怎么了,不敢了?上次被扇疼了?哈哈...”长孙冲讽刺道。 房遗爱受不了挤兑,只要被挤兑肯定中计,他正要说话,林秀走进人群,拦住了他。 “这么热闹啊,不如我陪你玩!”林秀笑道。 房遗爱一看是林秀,立即有了主心骨,忙道:“秀弟,为了我和长乐公主的幸福,帮我狠狠教训他。” 林秀给他一个放心的眼神,而后看向了长孙冲。 作为两世为人活了三十多岁,林秀懒得和一个十七八岁的青少年争斗,但是长孙冲这狗东西总把自己当软柿子来欺负,这样的贱小子,就得把他打疼。 “原来是林县男,行,你来玩也可以!”长孙冲拿出四枚骰子,然后放进了骰盅中,“谁先来?” “且慢!”林秀拦住了他,笑着说道:“上次你们玩的是点数多,这次不如玩点数少!另外,谁输的,就让赢的扇两巴掌,如何?” 长孙冲很自信,来者不拒道:“没问题!” 林秀点了点头,便示意他先请。 长孙冲立即开始摇晃骰蛊,看他那熟练的动作,便知是老手。 看到这一幕,林秀给房遗爱使个眼色,轻声问道:“房二,这家伙喜欢赌?” 房遗爱小声道:“没错,喜欢赌,而且是赌坊的高手。长孙府名下有家赌坊,是长安城中最大的四大赌坊之一。” 林秀当即白了他一眼,问道:“既然你知道他好赌,那你还和他比?以己之短攻人之长,你脑袋秀逗了?” “输没关系,但不能怯场!”房遗爱嘟囔道。 林秀又问:“那脸疼吗?” “疼!”房遗爱下意识摸了摸脸。 哎,可怜房玄龄如此聪明绝顶的一个人,怎么就生出这样的一个傻儿子? 砰... 就在这时,长孙冲将骰蛊按在桌上,掀开之后,里面的四枚骰子竟然叠在一起,最上面一个赫然是一点。 围观的人群看后,齐声喝彩。 “厉害!这手一线天真是精彩啊!” “四枚骰子只有一点,哈哈...林秀,接下来就看你的了!” “要不直接认输吗?” .... 议论声下,房遗爱紧张得看着林秀,他来摇点,能摇到四点都是好运加持,更不要摇出一线天。 “秀弟,你行不行啊?”房遗爱心虚问道。 林秀笑了笑,他摇骰子的技术一般,毕竟没有练习过,但有时候,比试用的是脑子,而不是技巧。 所以林秀直接上手,骰蛊在他手中猛烈晃动,十几下后,才缓缓放在了桌子上。 林秀看着长孙冲,笑道:“你如果主动认输,我便放你一马。” “小子,我看输的是你吧,在这里假装很厉害,开!”长孙冲相信自己的技术。 林秀看他主动挨打,便直接拿起了骰蛊。 只见骰蛊内的骰子竟然四分五裂,碎成了无数半。原来是林秀用内劲摇晃骰蛊,将骰子撞碎。 “啊?哈哈…没有点数,没有点数!我们赢了!”房遗爱哈哈大笑,兴奋极了。 四周人目瞪口呆,第一次见到这样的玩法。 而长孙冲脸色大变,直接伸手将骰子打翻在地,喝道:“你们作弊!不算!” 说罢,长孙冲直接推开围观人群,这就要离去。 想走? 林秀眼疾手快,直接抓住了长孙冲的衣领,将他揪了回来。 谁知长孙冲挥拳砸向林秀的眼睛,却被林秀直接抓住了拳头,稍微一用力,就疼得哀嚎。 “长孙冲,你贵为皇后娘娘的外甥,不知道言而有信吗?输了,就要愿赌服输!”林秀冷笑道。 长孙冲咬牙切齿道:“你还敢扇我?” 啪! 林秀直接一巴掌甩了过去,长孙冲直接飞了出去。 “干得漂亮!”房遗爱大喜,前几日受的委屈终于发泄出来了。 此时此刻,长孙冲的右脸颊有个手印,半张脸红肿起来,并且有发紫的痕迹。 被人搀扶着站起来的长孙冲一脸恨意,仿佛要食其肉、啖其血、敲其骨、吸其髓、寝其皮、薅其毛,心中的那股恨意倾尽黄河之水都难以洗刷。 “好,好,好!”长孙冲一甩手,挣脱侯文修等人的搀扶,连说三声好,然后离开了学舍。 四周看戏的人也飞速散开,生怕招惹了麻烦。 屋内只剩下林秀、房遗爱和秦怀道。 秦怀道唏嘘道:“林兄这一巴掌厉害啊,估计三四天都难以消肿了。你也要当心了,长孙冲此人阴险狡诈,必会报复。” “如果我不打他这一巴掌,他就会对我们礼貌相待?他算计房二的时候,可曾想过手下留情?”林秀反问道。 秦怀道一愣,点了点头笑道:“也对,你们两家是政敌,父辈斗得厉害,儿子也得斗。林兄虽是庶出身份,但我是一点都不担心你的安危。就是...” 说着,目光盯着房遗爱了。 林秀点了点头,是啊,房遗爱这么愣,估计很危险,很容易被人家敲闷棍。 房遗爱挠了挠头,嘿嘿道:“那我就时刻跟着秀弟!” ...... 离开国子监后,林秀说道:“房二,我来找你,是有件事想请你帮忙!” “咱们兄弟之间别客套,你尽管开口。”房遗爱问道:“是什么事?” 林秀组织了一下语言,说道:“是这样的,我认识了一个女子,想和她认识、接触,但是吧,此女比较抵触陌生人,我贸然接触她吧,会吓到她。所以想演一场英雄救美的戏...” “这事简单啊!我正好认识长安城的恶霸,绝对能本色出演。没想到啊,秀弟还好这口。”房遗爱立即应承了下来。 林秀笑了笑,他也不想这么办,但想以陌生人的身份接触青柠,英雄救美看似老套,却效果极好。 “何时行动?” “择日不如撞日,撞日不如今日!” “嘿嘿,秀弟是想今晚就洞房吗?要不我给你买点药?金枪不倒的那种!” “滚...明日给我送来。” ...... ps:晚上还有一更,求票… 第53章:姑娘请放心(第三更) 段天涯对林秀而言,就是亦师亦友亦亲人的关系,是林秀在这个世上为数不多牵挂的人,所以必须找到他。 现在知道段天涯和慈航剑斋有关系,而女刺客青柠宁愿咬舌自尽都不愿意多说更多细节,所以林秀无奈,决定不来硬的来软的,尝试一下英雄救命的方式。 套路虽老套,但却好用。 房遗爱找来了几个真恶霸,然后就去了青柠居住的客栈。 店小二一看来人,吓得连忙去请掌柜子,掌柜子赶忙迎了过去,问道:“几位爷,有什么能效劳的?” 一名恶霸说道:“听说天字丙号房住着一位姑娘?想办法别做她的生意,把她赶出来,现在、立即、马上!听到了吗?不然,哼哼...” 掌柜子不理解恶霸的意图,但还是连连点头答应。 恶霸们离开后,掌柜子亲自扣响了丙号房房门。 青柠打开了房门,看到是掌柜子,问道:“掌柜子,有事吗?” 掌柜子恭敬道:“不好意思客官,我家小店招惹了万年县中的帮派,明日就会来闹事,所以小人想请客官移步他家客栈,这几日的房钱,小人分文不取,并奉上赔偿!” 青柠一听是这事,微微皱眉,但很快点了点头,收拾行囊离开了客栈。 接下来,她顺着街道行走,准备再找一家客栈时,却被几名恶霸堵住了。 “小娘子,长得真俊啊!有没有兴趣陪大家耍耍?”恶霸头目打量着青柠,本色发挥。 青柠秀眉一挑,很想一剑削掉他的命根子,省得他每日都在想那种事。 但是很快,青柠就看到了不远处的金吾卫,似乎在巡视,这让她不敢乱来。 “金吾卫就在不远处,你们不要乱来!”青柠警告道。 恶霸们转头看过去,随即头目笑嘻嘻道:“那些人都是我们的朋友,而且我们没有乱来,再和你谈情说爱呢,谈情说爱违法吗?不违法啊!” 说着,此人伸手去撩青柠的青丝。 而其他人将青柠围在了一起,慢慢靠近,似乎要把她夹在中间,这要是怀孕了算谁的? 就在青柠准备动手,大不了动完手就逃时,街道上突然传来一声喝声:“阿妹,你怎么在这里?” 说话者自然是林秀,他直接走过来,推开恶霸,站在了青柠面前。 青柠一愣,打量着林秀。 此时的林秀穿着普通的圆领袍衫,看起来文质翩翩,再加上俊朗儒雅的外表,读书人的气质表露无遗。 只见林秀对众人抱拳,笑道:“诸位,这是我家阿妹,冒犯了诸位兄台,还请原谅!” 说着,林秀突然伸手,抓住了青柠的手腕。 青柠娇躯一绷,本想挣脱,但想到林秀是帮自己,所以便没有阻止。 但是恶霸们岂能让到嘴的肥肉飞走? 他们直接包围了过来,为首的恶霸头目用手指点了点林秀的肩膀,哼道:“小子,我看上你妹妹,以后咱们就是自家人。白天成亲,晚上洞房!” 林秀张开双臂,护住青柠,并道:“诸位,婚姻乃是人生大事,要有父母之命,待我们回家,禀明父母。到时候兄台媒妁提亲,再办婚事不迟。诗曰:结发为夫妻,恩爱两不疑,兄台以为如何?” “你怎么这么多废话!老子看上的人,都是直接带走!”恶霸头目一瞪眼,伸手就扇向林秀。 青柠刚准备出手相助,却没想到林秀已经出手,直接抬手挡住了恶霸的手掌,并且顺势抓住他的手臂,顺势一扭,此人瞬时摔倒。 “诸位,和气生财,何必动手?”林秀还劝道。 这名恶霸头目当即怒道:“给我打!” 话音刚落,其他恶霸纷纷出拳。 林秀将青柠推开,而后和恶霸们纠缠在一起。 在青柠眼中,林秀的武艺一般,似乎练过几年的拳脚,不过对付这些恶霸足够了。 这便让青柠放心了下来。 而这个放心,不仅是放心林秀不会被欺负,还包括放心他的身份,认为他是在见义勇为。 很快,林秀将恶霸们打翻在地。 而就在这时,远处的金吾卫竟然闻声追了过来。 林秀还转头安慰青柠:“姑娘莫怕!金吾卫来了,一定会惩治这帮恶徒。” 青柠却微微蹙眉,对金吾卫有些抗议,怕漏出马脚。 金吾卫赶到后,大声呵斥:“天子脚下,长安重地,尔等竟然敢聚众斗殴!” 林秀连忙上前解释。 谁知地上的恶霸头目爬起来,直接叫道:“三哥!你可要为我们做主啊!” 金吾卫看到了恶霸,也连忙回道:“老弟啊,你怎么被打了?” 这次轮到林秀一脸震惊,而后看向青柠,给青柠使眼色。 青柠立即明白,这是让自己赶紧走,没想到金吾卫和这群恶霸竟然认识,看起来关系匪浅。 自古官匪勾结,果然如此。 可是没等青柠行动,金吾卫就包围了两人。 接下来,恶霸反咬一口,说林秀和青柠是窃贼,偷了自己的东西。 虽然林秀在不停解释,但是金吾卫根本不听,直接要带走两人,暂且关起来在说。 青柠自然有能力反抗,但是她不能反抗,所以只能和林秀一起,被押去金吾卫监牢,将两人关在了同一个牢房中。 牢房中,林秀唉声叹息。 青柠亲眼看着整件事的发生,所以她丝毫不怀疑林秀的身份,更没有看出这是一场戏,甚至于,她还很愧疚,竟然连累了林秀。 “抱歉,连累你!”青柠致歉。 林秀挥挥手,豁达道:“我本意英雄救美,没想到和姑娘关在这里了。在下李秀,敢问姑娘房名?” 林秀前世的母亲姓李,所以起个化名。 青柠会心一笑,因为林秀的爽朗很对她的胃口,所以收获了她的好感,“我叫青柠!” 听到她道出真名,林秀便知道这场英雄救美的计划完成了,青柠已经放松了对林秀的警惕,认为他是一个正直的男子。 林秀便道:“青柠姑娘放心,我会想办法救你出去。这群恶霸和金吾卫真是可恶,竟然相互勾结,待我出去,一定状告他们!” 语气带着青少年的嫉恶如仇,更加让青柠相信林秀的人品。 第54章:不好!被下药了 林秀从李靖那里听说了慈航剑斋的一些底细。 比如慈航剑斋乃是隐修宗门,每代女弟子必须年满十七,方可入世。 此时林秀和青柠呆在一个牢房中,旁敲侧击下,就知道了青柠刚好十七岁,看来是刚刚入世。 入世不浅,容易相信人,这也是林秀能收获她好感的原因之一。 林秀健谈且见多识广,这对刚刚入世的青柠而言很感兴趣,所以不知不觉间,两人聊了许久,而天色也暗了下来。 此时监牢外,周云鹤陪着房遗爱。 “房公子,已经按照你的吩咐,将林公子和那名女子单独关在了一个牢房,牢房隐私性非常好。”周云鹤恭敬道。 房遗爱点了点头,然后抬起手,露出掌心的瓷瓶,问道:“这东西真有用?能让人说实话?” “房公子请放心,这种吐真药效果不错。不过被使用的对象必须心神松懈,一旦对方有了警觉,效果就不行了。金吾卫用这种药,都是先把犯人揍个半死,然后不让他休息,熬个几夜,这时候再用此药,便能问出一些真话。实际上,这种药类似于迷药,麻醉心神,所以才能吐露真话。”周云鹤解释道。 房遗爱恍然大悟:“怪不得秀弟要假意英雄救美,这是收获小娘子的信任,然后用此迷药,迷迷糊糊中,就会透露实话。但如果她心生警惕,抱有敌意,就算中了这药,也会凭借毅力抗住药力。” “公子睿智,的确如此。”周云鹤笑道。 房遗爱又道:“不过嘛,英雄救美让她放松警惕,不太保险啊,依我看啊,还是先吊起来打,再熬几天,还是这个法好!” “公子,此法粗鲁了一些,林公子也许怜惜人家姑娘,不愿意动手。”周云鹤解释道。 房遗爱点了点头,随即好奇道:“你说林秀搞什么鬼?想从这小娘子的口中套出什么话啊?莫非是,嘿嘿...” 一句“嘿嘿”倒是把周云鹤搞糊涂了,不过看到房遗爱挤眉弄眼不怀好意的表情,周云鹤立即抓到其中关键。 “公子的意思是,林公子是想抱得美人归?”周云鹤忙道。 房遗爱赞同道:“凭我多年爱情经验来看,一定是这样的。林秀肯定想套人家姑娘的底细,比如喜欢什么样的男子,问她是不是雏,喜欢什么姿势,嘿嘿,你是知道的,我这老弟从小在道观长大,听说只见过尼姑!尼姑能有多好看?所以他从没有亲近过女子。如今见到了喜欢的,用这种办法也就能理解了。” 周云鹤这样一寻思,觉得房遗爱说的在理。 “既然知道了秀弟的打算,那我得帮帮他啊。老周,你这里有那种药吗?”房遗爱问道。 周云鹤一脸懵逼,问道:“啥药?” ...... 牢房中,林秀估算着时间,下一步计划应该开始了才对。 没等多久,就有金吾卫送来了饭菜。 林秀连忙继续演戏,叫道:“我们是无辜的,我想见你们大人!” “老实点,不然抽你!”金吾卫瞪了一眼,呵斥后,便锁门离去。 林秀瞅了一眼送来的饭菜,惨不忍睹,不过壶中水倒是干净清澈,便对青柠说道:“青柠姑娘,这饭菜不吃也罢,不如喝点水吧!” 青柠没有多想,交谈这么久,也的确口干舌燥,而且她心中不疑林秀,便接过了林秀递来的水,而后一饮而尽。 而为了演戏,林秀也假装喝水。 喝完水,林秀假装倦怠,直接靠在墙上假意睡觉。 一小会后,青柠也觉得困意袭来,倚在墙上,开始假寐,并且很快迷迷糊糊。 林秀睁开眼睛,轻声唤道:“青柠姑娘?” “嗯...” 声音很柔很软,就像潜意识发出的喃喃之音。 林秀继续道:“青柠姑娘武艺高强,不知师承何门何派啊?” “我来自慈航...剑斋...” “你师父叫什么?她在慈航剑斋什么地位?” “我师父...叫傅红英。她是...” 突然,青柠晃动了一下头,似乎很抵触这个问题。 所以林秀不敢多问,怕把她惊醒,毕竟这种药的药力并非想象中那么强悍。 “你可认识段天涯?” “不认识!” “那你可曾听说,有男子修炼慈航剑斋的剑法?” “我...不知...我派从来没有男子!“ “慈航剑斋在哪里?” “嗯...” 青柠皱起秀眉,并没有回答这个问题。 林秀看得出来,涉及慈航剑斋的重要秘密,青柠的心理防线就很强,很难突破。如果继续追问,恐怕会让青柠惊醒。 所以林秀只能问其他内容:“除了你,还有同门中人在长安吗?” “没有...不过师妹和师姑会来,我在等她们。” “来做什么?” “杀...杀人...” “你们在哪里碰面?” “她们会根据我留的标记,找到我的。” “说何时来了吗?” “暂时不知,可能几天后吧。” “你们还有多少同门?” “不清楚!” “你有多少同门师妹师姐都不清楚吗?” “很多人入世后,便没有回过宗门。” ...... 林秀小心翼翼的问了很多问题,可惜,并没有收获重要情报,也没有查到段天涯的消息。 不过林秀有预感,想要搞清楚段天涯的真实身份,绝对要从慈航剑斋着手,而且慈航剑斋也不会无缘无故的让一个男子修炼她们的剑法。 问的查不多后,林秀才停止了询问。 青柠继续迷迷糊糊,一刻钟后,药力散去,她才清醒过来。 “我怎么了?” 醒来后的青柠暗道一声,她乃是习武之人,很少无缘无故的昏睡,但是检查自身,又没有异样,看了一眼林秀,正在休息,她这才心安。 就在这时,牢房外传来脚步声,并且停在了他们所处的监牢外。 青柠暗暗警觉。 假装睡觉的林秀暗骂一声,哪个混蛋站在牢房外的? 两人所呆的监牢不是木栏结构,而是四面墙体,只有一扇门,密闭性比较好。 此时此刻,站在监牢外的混蛋不是别人,正是房遗爱和周云鹤。 只见他俩蹑手蹑脚来到门前,一手用湿布捂住口鼻,另一只手拿着一炷香。 两人贼眉鼠眼,相互挑了挑眉,便将香插在了门前,然后晃动衣袖,让袅袅香雾飘入监牢中。 感觉差不多后,两人才撤走。 出去后,房遗爱吸了一大口新鲜空气,感慨道:“秀弟,别谢我,我做好事,从来都是深藏功与名。对了,监牢内没有其他犯人吧!” “你放心,这处监牢不常用,没有其他犯人。林公子不管折腾出多大动静和声音,嘿嘿,无人会打扰。”周云鹤忙道。 房遗爱点了点头,随后郑重道:“你这药的劲很猛啊,我都有感觉了,老周,走,咱去醉春楼,找最漂亮的花魁,我请客你付钱!” “这是我的荣幸!” 于是乎,两人勾肩搭背离去。 而监牢内,又是别样绮丽。 第55章:你对我做了什么? 监牢外的脚步声虽然离去,却让林秀眉头未展,听其中一人的脚步声很像房遗爱的,他蹲在门前搞什么鬼? 这时,林秀看到青柠面露警觉,便故意问道:“青柠姑娘,不用怕,我会保护你的!” 青柠回会神,笑道:“多谢!” 就在林秀以为是房遗爱偷听热闹,什么都没有听到就离开了时,他闻到一股奇异的香气,这股香气类似于麝香,又有一种药香在里面,很好闻,沁人心脾。 林秀虽在道观长大,但并不精通道家的炼丹之术,对药剂方面也不了解。 “青柠姑娘,你闻到什么气味了吗?”林秀并没有联想是房遗爱搞的鬼,还以为有人在炖狗肉。 青柠嗅了嗅,轻点颔首,“的确有一股奇特的香气,闻起来让身体暖暖的。” “奇怪了,监牢内怎么有这种香气?”林秀诧异道,紧接着,他也感受到了暖意,这股暖流从胸膛往下窜,过了丹田,再往下。 不好!神秘的巨龙竟然被唤醒。 巨龙巨龙你擦亮眼... “坏了!” 林秀脸色一变,这才意识到这股香气是什么,也明白了这是房遗爱搞的鬼! 这个狗日的二哥,真... 刚想在心中破口大骂时,林秀就看到了俏脸红扑扑的青柠,其美丽的模样让人垂涎欲滴,竟然和自己心目中的女朋友们一模一样。 事已至此,该怎么办? 林秀想到了两个解决方案。 一是破门而出,把房遗爱叫来,赶紧解毒。 二是将错就错,反正自己也是受害者。 这还用选吗? 林秀是个正人君子,前世九年义务教育,塑造了他拾金不昧、正直坦荡的性格! 所以他立即排除了第一个办法。 就在这时,青柠问道:“李秀,我怎么感觉浑身发热?你有没有这个感觉啊?” 林秀点了点头,下意识拉开了胸前的衣领,说道:“我也是浑身燥热,我们是不是中毒了?哎呀,不好,我好晕!” 为了伪装成受害者,事后能和青柠交涉,林秀决定委屈自己,直接装晕。 看到林秀竟然昏迷,青柠连忙上前查看情况,此时的她也顾不得男女有别,她摸了摸林秀的脸颊,发现异常的滚烫,和自己一样,并且脉搏跳的很快,呼吸也变得急促。 青柠伸出玉手摸着脸颊,喃喃道:“怎么回事啊?好热啊,莫非我武艺高强,所以才没有晕过去?” 渐渐地,随着药力的侵蚀,青柠也产生了其他感觉,而且这种感觉是前所未有的,身体上也发生了从未有过的变故。 就像有一口井,从来没有水,突然有一天,它涌出了泉水,而且很汹涌,从井口涌了出来,打湿了很多地方。 身体中传来的悸动让青柠浑身无力,她下意识趴在了林秀身上。 而后,她醉眼迷离吐气如兰,盯着林秀的脸颊,觉得眼前的男子这么俊朗,就像是自己梦中的情郎。 身体的火越来旺,她就像一只小猫,用额头蹭了蹭林秀的脖子,似乎在寻找一种释放火焰的方式。 林秀眯着眼睛,感觉脖子又痒又湿,似乎有只猫咪在舔。 这股悸动,让穿越到此一直做道士的林秀又唤醒了前世云游花丛的身体记忆。 装不下去了。 林秀立即一个翻身,将她压在了身下。 ...... 今夜的月亮又圆又大。 突然,一股妙音传来,其声呜呜然,如怨如慕,如泣如诉。余音袅袅,不绝如缕。 明月害羞了,扯过来一朵乌云,躲了进去。 林秀正是有牛一样力气的年纪,有些事情,一回生两回熟,可就是苦了初次体验人生的青柠,虽是习武人,但也不经久战。 幸好林秀也是怜香惜玉之人,所以便没有折腾,便相拥入睡。 清晨。 林秀醒来,看着枕在自己手臂上的青柠,他心中哭笑不得。 这次有些亏了,演戏把自己演进去了,等出去见到房遗爱,一定送他一枚道家金丹当做惩戒。 只是接下来和青柠如何相处? 就在林秀拿不定主意时,青柠动了动,吓得林秀赶忙闭上眼睛。 很快,青柠惊醒,当看着自己不着寸缕,吓得她连忙坐起来,并且退了退。 察觉到身体传来的痛觉,青柠雨后初歇的脸上立即涨红,连忙拿起衣服穿戴起来。 而后,她看着还未苏醒的林秀,咬着红唇,思索着是直接杀了他,还是放过他。 此时此刻,青柠才是欲哭无泪。因为她想到自己的身份,想到师父的告诫,没想到入世才三个月,就没了清白。 犹豫好一会,青柠擦了擦眼角的泪珠,没有下杀手。 林秀待她阴晴变化的脸色恢复正常,才敢苏醒。 醒来后,林秀抱着膀子,叫道:“怎么回事?青柠姑娘,你对我做了什么?” 青柠看着他惊慌的模样,俏脸呆滞。 “青柠姑娘,我的衣服呢?”林秀慌张问道,他觉得自己的演戏已经可以获得奥斯卡金像奖了,把被凌辱后的惶恐表现的惟妙惟肖。 青柠:?? 她平复了许久才接受事实,此时被林秀的一番话搞得心里差点崩溃。自己也是受害者好不好! “我们都昏迷了,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青柠咬着贝齿说道。 林秀连忙穿上衣衫,故意敲了敲脑袋,并道:“我在梦中,梦到一位仙女,和她...咳咳...” 青柠俏脸陡然一红,忙把头低下,看向一边。 林秀故作恍然大悟姿态,惊愕道:“难道不是梦,梦中的仙女就是青柠姑娘,我们...” “不要说了!”青柠故作坚强,连忙说道。 林秀继续作,“青柠姑娘,这可是我的第一次,你得对我负责!” 青柠握紧了秀拳,谁他妈不是第一次!我没让你负责呢,你反倒让我负责!你你你...早知道刚刚就直接了结了你,就当被狗咬了一次。 生气的青柠扭过身子,冷哼一声不愿理林秀。 林秀继续在那里碎碎叨叨,什么得到了自己的身体,还没有得到自己的心,什么你虽然长得很美,但我不是随便的人,等等。 其实林秀这么胡闹,也是有原因的,通过先发制人,减轻青柠对自己的芥蒂,让她明白自己也是“受害者”。 当然了,说到最后,林秀还自我介绍了一番,并道:“青柠姑娘,咱们何时提亲,敲定婚事?” 青柠背对着林秀,听到他的话,心中一暖,下意识就认为林秀是个敢于担当的男子,这一点让她很感动。 “谁要嫁给你,还是想办法出去吧。”青柠轻哼一声。 听到她的语气,林秀在心中松了一口气,两人的关系算是稳定在一个不算陌生,又有点亲近的关系了。 果然,拉近两个陌生人关系的较快办法就是睡一下。括弧:不限于男女。 第56章:不要浪费大好光阴 林秀最初是想打探慈航剑斋的消息,借机查出二师父段天涯的身份,没想到消息查的不怎么样,清白没了。 虽然现在很舒坦,那是精力得到释放的爽快,但...好吧,没有但是,林秀现在属于得了便宜还卖乖。 瞧瞧青柠,俏脸带着委屈和郁闷,人家也是受害者。 接下来该考虑出去了。 日上三竿,周云鹤来巡视监牢,命人打开了牢门。 “这两人怎么回事?怎么把男女混合关在一起?懂不懂规矩?”周云鹤偷偷瞄一眼林秀,发现他眉飞色舞,就放下心,知道昨晚的差事办得到位。 听到周云鹤的训斥,身后的衙役噤若寒蝉。 林秀还得演戏,说道:“这位大人,我和我妹妹是无辜的,我妹妹遇到恶霸骚扰,我为了自保出手,却被金吾卫抓到这里...” 一番解释后,周云鹤一巴掌甩在了身后一名金吾卫脸上,雷霆大怒后,立即释放了林秀和青柠。 青柠站起身来,立即牵动了身上的伤,疼得她秀眉微皱,身体有些晃动。 就算是习武之人,但也是第一次。 中了药的林秀又像头牛。 林秀赶忙扶住了青柠的手臂。 这个动作让青柠娇躯一颤,下意识想甩开,但是不知为何,竟然默许了。 就这样,两人一起离开了牢房。 身后传来周云鹤对金吾卫的训斥之声:“以后谁在和恶霸同流合污,本将军绝不求饶。瞧把人家姑娘吓得,双腿都发软了!” 青柠闻声,羞红了脸,美得不可方物。 ...... 在林秀执意要求下,将青柠送到了一个客栈住下,本来林秀是想把她带回家,但脸皮薄的青柠宁死不从,所以只能住在客栈。 “你走吧!我要休息!”来到客房,青柠下了送客令。 林秀站在门前,说道:“那你休息,明日我来找你!你不会不告而别吧!” 青柠抿抿嘴,没有说话。 林秀又道:“你若不告而别,那我就满天下的找你,就说你占了我的便宜,得到了我的人后,就拍拍屁股离开了,我会让天下人知道你始乱终弃。” “谁始乱终弃啊?别乱用词好不好!”青柠嘟囔一声,而后关上了门。 就在林秀想转身离去时,门内又传来青柠的声音:“你也好好休息。” 林秀应了一声,随即离开了客栈。 出去后,林秀去找周云鹤,让他安排金吾卫暗中盯着青柠,防止她逃走,接下来还得利用她找到慈航剑斋的来人。 做完这一切,林秀才回到房府。 房遗爱闻讯赶来,挤眉弄眼道:“秀弟,爽不爽?” “畜生!就是因为你自作主张,害了我和人家姑娘的清白!”林秀瞪了一眼。 房遗爱瞅着林秀,撇了撇嘴,哼道:“秀弟,你假正经了,你的笑容已经出卖你了。我一直以为你是正人君子,没想到是同道中人。” “你没事的话就赶紧滚!”林秀笑骂道。 房遗爱道:“怎么能没事啊,有事!我这次帮你,来而不往非礼也,你欠我人情,是不是也得帮我啊!不然,我就把昨天的事告诉阿耶!” “随你!”林秀才不担心他的威胁。 房遗爱又道:“那就告诉我阿娘,也就是你姨娘!” “休想威胁我!我帮你,只是因为咱们是一家人,说吧,啥事!”林秀倒是不惧卢氏,只是相处下来,卢氏那霸气色太猛,林秀也有些怵。 房遗爱便道:“是这样的,听说高阳公主在明月斋邀请了好友,所以你陪我一起去呗!” 林秀一听,眉头顿皱,怎么这家伙对高阳公主还不死心啊? “你怎么又去招惹高阳公主?”林秀问道。 房遗爱连忙说道:“我又不是为了见高阳公主,高阳公主邀请好友,长乐公主必然在场,我是奔着长乐公主去的。长乐公主一直住在宫内,我又见不着,相信她是很思念我的,这次有机会,自然要见一见啊!” 听到他的解释,林秀放下心来,只要不纠缠高阳公主,随便他喜欢谁。 “房二,咱们现在正值大好年纪,不该好好读书,锻炼武艺吗?”林秀提醒道:“应该树立大志向,做个对大唐有用的人啊!” 房遗爱却直接反驳道:“你也说了,正值大好年纪,现在不玩,难道等老了,玩不动了,再想着玩吗?到那时候,就是望美人而兴叹。秀弟啊,我们不要浪费大好的光阴啊!” 这一刻,林秀竟然无言以对。 明月斋在宜阳坊内,因为毗邻东市,这里人流很大。 不过明月斋只招待达官显贵,类似于前世的会所,可以在里面喝茶、喝酒、欣赏歌舞、玩耍等等,里面空间很大,隐私性也极好。 林秀和房遗爱来到了明月斋,房遗爱问向管事:“听说高阳公主也来明月斋了?在哪里?” “回禀房公子,高阳公主在清水阁!不过公主带了禁军,把守着入口,不准任何人打扰。”管事没有隐瞒,如实说道。 房遗爱又问:“还有谁?长乐公主来了吗?” 管事却摇了摇头,道:“小人这就不知了!” “那好吧,给我们安排清水阁旁边的雅室!”房遗爱掏出一袋碎银子,扔给了管事。 管事连忙带路,来到了一处藏于绿荫中的雅室。 在旁边,有一道围墙,围墙内是座宅子,那就是清水阁,院子外果然有禁军把守。 林秀和房遗爱进了雅室,要了些水酒。 “房二,高阳公主邀请的人,肯定是名门闺秀,男女有别,你想混进去不太可能。”林秀说道。 房遗爱亲自为林秀倒酒,笑眯眯道:“所以才请秀弟前来,需要你亲自出马啊!好秀弟,为了我的幸福,请你帮忙...” 林秀轻叹一声,算了,谁叫自己欠他呢。 “你想混入对方的圈子,就得得到对方的认可。显然,男女有别,凭身份是混不进去的。那就只能凭其他东西。比如,女人是好奇动物,最喜欢接触未曾了解的事物。以此为突破口,可以试一试。当然了,能不能成功,我不敢保证。”林秀说道。 房遗爱连连点头,催促道:“那还等什么,赶快开始吧。” 第57章:一把二胡拉断腰 “秀弟,那还等什么,赶快开始吧!”房遗爱连忙催促,此时的他满脑袋都是长乐公主。 林秀则道:“别急,刚刚虽说了,女人是好奇的生物,对很多事物都敢兴趣,但是这不代表你能盲目的行动,万一你做的事情并不能引起对方的兴趣呢?所以你就得制造机会甚至是矛盾。不管是机会,还是矛盾,都是为了产生交集。有了交集,才能接下来交流。” “秀弟,你在教我如何追求姑娘吗?你果然博学多才,涉猎极广!昨日你监牢洞房花烛夜,我就能感受你手段的高明!”房遗爱很兴奋。 林秀摇了摇头,道:“渣男讲究天赋,你学不来的,你能找个老婆就行,别抱其他奢望,继续我们的话题!高阳公主邀请好友,肯定是品茶、闲聊,所以这是一个很安静的氛围,而想要引起她们的注意,就得破坏这个氛围,你去给我取一把二胡来!” 二胡起源于唐朝,所以并不难找。 二胡拿来后,林秀又交代房遗爱出去安排几件事,这才拉起了二胡。 俗话说三年琵琶五年萧,一把二胡拉断腰,二胡易学难精,难以控制音准和音色。 不过林秀苦练二胡多年,造诣很深。 上辈子林秀八岁时,林秀他爹寻思,得让儿子学一门乐器,不然落后同龄孩子太多,谁知一问小提琴、钢琴的价格,林秀他爹直接死心。 但是不学也不行啊?那怎么办? 正巧有一日,回农村参加葬礼,看到了拉二胡吹唢呐的。 林秀他爹高兴地一拍手:就学这个! 这不仅是才艺,以后还能当做职业,等自己百年了,还能送自己走,学这个不亏。 于是乎,别人家的儿子学习琴瑟琵琶钢琴小提琴手风琴等等,林秀学习了唢呐和二胡。从小学到大学,被人笑话,号称:唢呐王子。 林秀很气愤自己这个外号,虽然靠着唢呐和二胡课外接活,赚了生活费,但是,不是迎人来,就是送人走,压力比较大。 此时找不到唢呐,林秀便决定施展一下二胡才艺。 只见林秀闭着眼睛,拉起了二胡,演奏的还是二胡名曲《二泉映月》,二胡独有的音调响起,直接将观众拉入夜阑人静、寂静冷清的意境中。 清水阁中,四名妙龄女子正在闲聊。 这四女可不简单,高阳公主和长乐公主不用多说,另外还有一位公主,乃是城阳公主,不过已经嫁人,夫君是杜如晦的儿子杜荷。 最后一个姑娘身材高挑,比三女高出大半头,估计得有一米七多,这个身高在这个时代已经算是很高的了。 而且此女漂亮的容貌中带着英气,从她的坐姿来看,就是习武之人,一眼就能看出她和三位公主的区别。 “你们三个也到了成亲的年纪,各有心仪的郎君吗?有的话尽快说出来。尤其是你俩,别等父皇赐婚,你们就追悔莫及了!”城阳公主娇笑道。 高阳公主就像娇艳的玫瑰,说道:“我不急,长乐姐姐还没嫁人呢。要不是上次长孙冲做了错事,估计父皇就赐婚了呢。对了姐姐,你喜欢长孙冲吗?” 相比较高阳的活泼热烈,长乐公主李丽质温婉,她柔声道:“我们的婚事,能自己做主吗?” “为什么不能?父皇和阿娘那么疼你,你不想嫁的人,他们又不会逼你。”高阳公主哼道。 李丽质抿了抿嘴。 “那你喜不喜欢长孙冲?”高阳又追问道。 李丽质摇了摇头。 “那你有心仪的郎君吗?”高阳问道,城阳公主和英气女子也看向她。 李丽质回道:“我一直呆在宫内,认识的男子较少,哪有中意的人。” 高阳便提醒道:“姐姐就是太文静,你瞧我,三天两头往宫外跑,父皇已经默许了。宫里太无聊,还是外面有意思。你若担心不合适,换件男装便是了。对了青青,你有如意郎君吗?” 原来,这位英气十足的女子名叫尉迟青青,乃是尉迟恭的女儿。 谁能想到,五大三粗、皮肤黝黑的尉迟恭,竟然能生出这么漂亮的女儿,又是一个基因选择胜利的证明。 面对高阳公主的询问,尉迟青青笑道:“谁敢娶我?” “也对,瞧你高的,男子在你面前自惭形秽。而且你那么能打,鄂国公给你介绍了好几个才俊,都被你一顿锤,的确没有人敢娶你。”高阳公主说道。 城阳公主也道:“听说鄂国公为了给你找夫家,已经快疯了,你也该收敛一下自己的傲气了。” “要么不嫁,要么就嫁自己看中的,大不了一辈子不嫁人呗。”尉迟青青骄傲道。 高阳公主赞同道:“我和青青的想法就一样,一定要和喜欢的人在一起!” 就在这时,城阳公主想起一事,说道:“对了青青,我似乎听说,太子想迎娶你为平妃!你可听说?” 李丽质和高阳一愣,都看向了尉迟青青。 尉迟青青撇一下嘴,断然道:“不嫁!” 不嫁?看来确有此事。 就在四女讨论婚姻大事时,外面突然传来二胡演奏的声音,声音哀婉悲鸣,有时候平静深沉,有时候有激情昂扬。还带有缠绵情深、如泣如诉的意境,让闻者伤心。 “这是谁在演奏?这么悲伤。仿佛人生充满了痛苦,但又有坚定的希望!”李丽质站起身来,喜欢音律的她,立即被《二泉映月》吸引。 其他三女也被吸引,索性走出雅室,来到庭院。 “去问问,谁在演奏!”高阳公主吩咐道。 禁军出去打听后,回禀:“启禀公主,音律是从清水阁旁的雅室中传出来,小人询问了明月斋管事,对方说是两位公子,却不愿透露姓名。” 高阳让禁军退下,随后拉着李丽质,道:“姐姐这么喜欢这曲子,不如我们去拜访一下吧,如何?” “不合适吧!”李丽质婉拒。 高阳拽着她就走,笑道:“哪有不合适,光天白日,又不是独自相处啊,咱们四个人呢。” 说着,两人走了出去,城阳公主和尉迟青青紧随其后。 四人很快来到了雅室门前。 屋内的房遗爱趴在门前,透过门缝看到了四女走来。 兴奋的房遗爱对林秀低声叫道:“来了来了,你这主意真厉害!果然将她们引来了。” 而这时,林秀的演奏戛然而止。 第58章:安能辨出是雌雄! 林秀停止了演奏,然后对房遗爱说道:“既然人被引来了,那接下来就看你表演了,我先撤了!” “那怎么行!”房遗爱有些发憷。 林秀则道:“他们是被二胡声音吸引而来,如果她们知道是我演奏,那注意力便会在我身上,凭我的样貌,你不怕长乐公主眼中只有我,而没有你了?” 房遗爱上下打量林秀,赞同道:“的确,你的俊郎已经能威胁我了!” 林秀:... 不要和自恋之人争论,因为永远说服不了真瞎的人。 “接下来就看你自己了,把自己装得牛逼一点,牛逼你可懂?”林秀问道。 房遗爱连连点头,双手叉成一个圆,兴奋道:“当然懂啊,牛逼啊!” 林秀轻叹一声,这厮二十都不到,还能治疗吗? 而后,林秀从侧窗离开。 至于房遗爱,则手提着二胡,勇敢地拉开了房门。 ....... 林秀在明月斋闲逛,这里的地方很大,而且环境雅致,有单独的庭院隐藏在景色中,乃是达官显贵来此娱乐的好地方。 大唐禁止官员狎妓,所以这种地方在达官显贵的圈子里很吃香。而像明月斋背后的金主绝对不简单。 不自不觉间,林秀来到一片竹林旁,正好旁边有条石子小道。 就在林秀准备去竹林里瞧瞧时,石子小道上有人走来,林秀闻声望去,顿时挑眉。 竟是一个身材高挑的美人走了过来。 对方很高,大约一米七多,林秀重生这个世界也有四年了,很少见过这么高的姑娘。 只见她一群淡粉襦裙,脸上贴着花钿,妆容并不张扬,反而恰到好处。再配上精致的眉饰,用青黑色颜料画的黛眉,就如同诗写的那般“青黛点眉眉细长”。 至于大唐女子经常画的斜红、面靥等妆容,则被此女省略了。 所以在林秀眼中,她没有一丝丝的浓妆艳抹,反而是轻妆淡抹总相宜。 林秀在心中感慨,前世会所若是这调调,那还回什么家啊! 很快,林秀回过神,拱手道:“姑娘有礼!” 美人驻守,欠身回礼:“公子有礼!” 这一刻,林秀呆滞了。 不是林秀被眼前美人的魅力所摄,而是他震惊的发现,这位美人的声音稍微有些重。 当然了,这个所谓的重是相对的,比女子的黄鹂女声重,不管是声线还是声调,都像极了中性音。 林秀一激灵,意识到一个不好的推测,所以瞅向了美人的脖子。 他在寻找喉结! 可惜,仔细瞅了瞅,感觉像是有喉结,又感觉没有,若有若无的最讨人厌了。 而美人察觉到了林秀的目光,嘴角扬起微笑,扬起手中圆扇轻遮脸前,而后欠身一礼后,直接离去。 林秀盯着她摇曳的背影,越想越心里痒痒。 倒不是心仪此女,毕竟昨晚才睡过一个比她还漂亮的姑娘,又怎么可能见到美人就迈不开步! 林秀好奇的是她的身份,若是女子,那就没事。若是男儿,卧槽...泰国已经和大唐进行贸易往来了吗? 好奇心驱使下,林秀决定跟上去瞧瞧。 林秀不敢追得太近,怕被误以为是色狼,所以远远吊着。不过此女并未走太远,竹林旁有个院落,她直怪走了进去。 不过院落外有护卫巡视,一个个腰佩钢刀,面容坚毅,一看就是军中高手。 所以林秀不能靠近。 但这难不倒林秀。 只见他转身进入竹林,挑选了一个好位置,直接爬上了竹子,可以一窥院落中的景色。 而且身边有竹叶遮掩,保证了自身安全。 “倒要看看是男是女!” 林秀踩着竹子,看向了这个院子。只见里面花团锦簇,小小的院子被打理的格外精致。 院子并不大,一座坐南朝北的房间,此时房门打开,门前走廊上坐着一位男子,一边饮酒,一边欣赏几位艺伎的舞蹈。 此时,那高挑美人走过去,在男子面前欠身行礼后,便跪坐下来为男子捏肩。 “这才是权贵子弟的逍遥人生啊,我这梁国公庶子的待遇有些丢人了!”林秀自嘲一句,随后他眯着眼看着那名男子,总感觉熟悉。 很快,林秀认出了他。 “我艹,这不是东宫太子李承乾吗?” 没错,的确是他! 虽然只有一面之缘,但好歹近距离接触过,岂能忘了他的容貌! 这厮不在东宫认真读书,竟然跑到这里逍遥外活,不怕他的那些老师又弹劾他? 听说这位东宫太子的处境不太好,虽是太子,但李世民安排了好几个老师,衣食住行言谈举止,估计还包括出恭,全都要管着,天天训话,天天弹劾,换做任何人都会叛逆。 “看来,太子少师那群老家伙的课程还是太少,竟然让太子有闲情逸致在这里逍遥快活,太不应该了!” 林秀吐槽一句,正准备离开时,李承乾突然有了动作。 只见李承乾伸出手,摩擦着高挑美人的下巴,眼睛已经有些迷离,笑道:“称心,我今日兴浓,你何不亲自上阵,舞一曲?” 高挑美人原来叫称心。 只听称心笑道:“殿下想看,奴婢自然愿意。敢问殿下,想看什么舞?” 李承乾欢喜道:“东宫虽是我的寝宫,但我知道,父皇必然安插了耳目,所以我们要小心翼翼,放不开。今日无人打扰,我想看你跳最奔放、最代表个性的舞。” “奴婢明白!”称心浅笑应道,那双美眸扑闪扑闪。 而后,称心亲身,来到石阶下,开始翩翩起舞。而几名艺伎撤到一旁,只能沦为伴舞的配角。 林秀正准备离去,看着她舞姿灵动、飘逸,忍不住驻足欣赏。 “应该是女子!”林秀相信自己的判断。 如果连雌雄都分辨不出来,那前世那些会所阅历就是白混了。 就在林秀相信自己的判断时,称心的舞蹈突然改变了风格,如果说刚刚是舞姿曼妙的西域舞,那么现在就变成了奔放热情的草原舞。 而且接下来,让林秀瞠目结舌的一幕发生了。 此女跳着跳着,竟然将双肩的襦裙脱下,并揭开了里面的内衣,光着上身跳舞。 似乎是在追求力量和柔美的融合。 “艹!竟是爷们!” 林秀瞪大双眼,在心中爆喝一声。 第59章:你会觉得自己丢失了天下 林秀踩在竹子上,此时已经目瞪口呆。 刚刚还吹完牛,说能分清雌雄,没想到当场打脸。 这位高挑美人竟然是位男人。 林秀去过泰国,也见过长得比美女还美的男子,但他们是药物或者手术发生的蜕变。而不是此人,是天生丽质,是投错了性别。 就在林秀唏嘘不止,觉得他的舞蹈是那么的辣眼睛时,李承乾看得津津有味,甚至拎着酒壶站了起来,放声吟诗。 当称心跳完舞,浑身湿漉漉时,李承乾走过去,拿着毛巾,亲自为他擦拭香汗,额头、脸颊、下巴、胸膛... 林秀看到这一幕,立即捂住了眼睛,画面太有冲击力,不行,撤了撤了。 于是乎,林秀赶忙跳了下去。 嘭...一时大意,落在地上竟然发出了声响。 林秀暗叫不好,刚准备迅速离开,已经有人冲进竹林。 “哪里走!”对方是一位彪形大汉奔来,速度极快。 林秀心想,若是逃跑,便坐实窥视事实,索性站在远处,看着大汉奔来,并且伸爪抓来。 只见他手指如虬木,指甲已经泛黑,这是修炼硬功所致。所以林秀不敢大意,立即出拳迎战。 两人缠斗数招,彪形大汉的利爪极其狠辣,尽数攻击林秀的脖颈、心窝,并且去锁林秀的手腕等七寸关节。 林秀知道遇到了高手,李承乾身边怎么会没有高手保护? 不过林秀可不惧他,只见林秀双臂如鞭,又像猿猴的双臂,挥舞抽动,直接硬刚对方爪功,并且很快压制对方。 彪形大汉面露惊色,似乎没想到林秀年纪轻轻,武艺竟有这般造诣。 “你是何人?为何藏匿于此?”彪形大汉厉声问道。 林秀知道,此人听到脚步声追来,并不知道林秀攀上竹子窥视李承乾,于是便道:“我乃明月斋的客人,为何不能来竹林散步?你又是何人,不分青红皂白就出手,真当老子好欺负不成?” 说罢,林秀的拳法更快更猛,直接打对方一个措施不及。 此时林秀所用拳法名叫通背拳,讲究两臂似两鞭,无影无形,飘忽不定。而一旦发力如晴空炸雷,力达击点,力发万钧,拳击力发腰背达于拳尖,离心力贯全身而击出。 真正达到手如铁、腕如棉、两只胳膊似皮鞭。 彪形大汉从未接触过通背拳,直接陷入措不及防,林秀直接一击甩鞭,击中了彪形大汉的胸膛。 此人暗闷一声,后退了数步。 林秀趁势追打,大汉连忙求情:“公子且慢!” 现在知道且慢了? 林秀根本不理睬,直接追击。 与此同时,其他护卫也赶了过来。他们看到自己的统领被打,立即拔刀,竟然准备一群人单挑林秀。 林秀丝毫不惊,在他眼中,这些人的刀法杂乱无章,一眼看过去都是漏洞,就算林秀手中没有剑,也能游刃有余。 很快,林秀一记劈招,击昏一人。一记鞭腿,又击倒一人。 战斗惊到了明月斋的护卫,连忙赶来维护秩序。 “林公子,林公子,手下留情!”明月斋的管事赶来,连忙请林秀停手。 林秀这才收手,六名护卫还剩两人站立,将他们全部打倒也只是几个呼吸的时间。 管事松了一口气,连忙向彪形大汉解释:“这位是林县男,梁国公的公子,冯郎君,你们之间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彪形大汉挑了挑眉,没想到林秀竟是房玄龄的儿子,虽是庶出,也不是他能得罪的,所以抱拳道:“在下冯孝全,刚刚多有得罪,还请林县男见谅!” 俗话说伸手不打笑脸人,林秀点了点头,道:“既然是误会,说开就好!告辞!” 林秀不愿再次多逗留。 可惜刚刚转身,身后就传来声音:“林县男,且慢!” 林秀转头看去,竟是李承乾出来了。 原来是他听说自己的亲卫和人打起来,便好奇来瞧瞧,没想到会是林秀,更没想到自己的亲卫这般差劲,连亲卫率的冯孝全都不敌林秀。 这让李承乾来了兴趣,更加觉得林秀是可造之材,可以招揽,所以才出言挽留。 林秀无奈,只能故作惊诧,拱手拜道:“林秀拜见太子殿下!没想到太子殿下也在这里,失礼之处还请海涵。” “哈哈...是我失礼才是,我手下人桀骜,一言不合就动手,这次还要谢谢你,让他们知道天外有天了!”李承乾笑着说道。 不愧是大唐的太子,气度和气势,绝对不可小觑。 林秀笑道:“不打不相识!殿下太客气了。” 李承乾暗暗点头,觉得林秀既有傲气,又懂规矩,不仅武艺高强,而且聪明睿智,再加上房相这层关系,这样的人才若是不招揽,岂不是可惜了? 所以李承乾的语气越加温润,笑道:“林县男也喜欢来明月斋?以后林县男来这里,要最高级别服侍,不可怠慢,知道吗?” 这话即是询问林秀,也是告诫明月斋的管事。 管事连连点头,从现在开始,林秀天天夜宿明月斋都行,而且不收取任何费用。 林秀可不会被这点小恩小惠收买,所以他选择出卖房遗爱:“太子殿下,在下是修道之人,不来这种场合。今日前来,还是被房遗爱拽来的。” “是吗?不过没关系,常来几次就会知道这里是好地方!林县男可有空,不如饮两杯?”李承乾邀请道。 林秀故作难办,说道:“我出来多时,想必房遗爱正在焦急等待,改日可否?” “改日?”李承乾上下打量林秀的俊朗,目光变得有点不对劲。 而后,李承乾笑道:“改日也行,但今日该喝还得喝,这样吧,叫上房遗爱就是了!” 林秀无奈,只能笑道:“恭敬不如从命!” 人家毕竟是太子,林秀可以婉拒一次,但婉拒两次就是不识好歹了,所以只能点头答应。 接下来,李承乾便和林秀一起,去找房遗爱。 ...... 此时的房遗爱,正处于煎熬中。 因为他拿着二胡拉开门,见到了高阳公主、城阳公主、长乐公主和李丽质。 四女一看是房遗爱,都有些失望。 高阳更是皱眉,问道:“你演奏的乐曲?” 房遗爱连连点头,而后看向了李丽质,连忙行礼:“房遗爱拜见长乐公主,愿公主青春永驻!” 那炽热的眼神,让李丽质很不适应,而高阳公主却蹙着秀眉,心里很不是滋味。 就如同著名的时间管理大师所言:当你的备胎不再舔你而去舔你闺蜜,你会觉得自己丢失了天下。 第60章:曲由心生 此时此刻,在房遗爱眼中只有李丽质的娇容。 那精致的黛眉,白皙的皮肤,高挺的鼻梁,灵动的双眸,红润的双唇,协调的五官...爱了,爱了... “长乐公主,你喜欢听二胡吗?咱们可以深入交流!”房遗爱殷切问道。 李丽质婉约,回以微笑:“多谢,不用!” 高阳公主更是直接将李丽质拉到身后,哼道:“我不信刚刚的曲子是你所奏!就凭你?能演奏出那么哀婉的名曲!” 房遗爱硬着头皮说道:“这屋内只有我一人,不是我,难道还有别人!” 高阳瞅了瞅屋内,果然没有其他人。 “当真是你弹奏?看不出来啊,真是士别三日当刮目相待!”尉迟青青笑着说道。 房遗爱瞥了一眼和自己差不多高的她,努力挺直胸膛,说道:“尉迟青青,你不了解我的地方还有很多,不要大惊小怪!” “反正我不信!”高阳喝道。 这时,城阳公主笑道:“房遗爱,若真是你演奏,可否把刚刚的曲子演奏完?” 房遗爱轻叹一声,道:“那首曲子是我临时创作,此时灵感消失,再难续上,恐怕会让城阳公主失望了。不过请长乐公主放心,你若喜欢,我事后写下曲谱,托人送入宫,还请长乐公主莫要嫌弃!” 面对房遗爱的殷勤,李丽质有些抵触,但她又十分喜欢这首曲子,所以便点了点头,轻声道:“麻烦你了。” 房遗爱大喜,连忙叫道:“这是我的荣幸!” 同时心中暗下决定,一定要在十天之内学会二胡,以后自己要亲自为公主殿下演奏。 想象一下,皎洁的月光下,自己拉着二胡,一身白裙的长乐公主在月下起舞,这画面...等等,怎么感觉凉飕飕呢? 高阳看到房遗爱越是殷勤,心中越是别扭,随即喝道:“和他有什么好聊,你们爱聊你们聊,我回去了!” 说罢,转身就走。 剩下三女也没有逗留,便跟随高阳一同离开。 眼看着四女就要回到清水阁,正巧林秀和李承乾走来。 “长乐、高阳、城阳!”李承乾看到三位妹妹,连忙唤道。 三位公主驻足,看到是李承乾,连忙行礼问安。 李承乾挥挥手,笑道:“你们何时来的?该死的管事,竟然没有告诉我你们在这里!青青姑娘也在啊!” 看到尉迟青青,李承乾眼光一亮,就像看到了猎物。 “小女子尉迟青青,拜见太子殿下。”尉迟青青不为所动,语气平淡。 高阳顺势道:“太子大兄,我们不想打扰你,特意没让管事去通禀!大兄怎么会和他走在一起?” 只见高阳抬起玉指指向林秀,微微嘟着嘴,心中更加不爽。她高阳贵为公主,哪个男人对自己不是趋之若鹜,偏偏这个庶出,给他脸还不要,不就长得俊朗,很有才华,武艺高强吗?你除了这些,还有啥! 林秀看到四女望向自己,只能恭敬行礼:“在下林秀,拜见三位公主!拜见姑娘!” 他只认识高阳和长乐公主,不认识城阳公主和尉迟青青,不过当看到尉迟青青的面容和身高时,又忍不住的盯着她的脖子和胸前,还怕她又是男扮女装。 四女点头当做回应。 李承乾则介绍道:“我刚刚偶遇林秀,和他一见如故,便约他共饮几杯,便来此叫上房遗爱。” 此话提醒了高阳,高阳连忙问道:“刚刚的曲子是你弹奏的,对不对!我就知道,不可能是房遗爱那厮!” “在下不会弹二胡,公主猜错了!”林秀连忙拒绝,好不容易给房遗爱助攻,不能一转头就卖了他。 谁知,李丽质抓住了林秀话中的漏洞,问道:“林县男怎知我们说的是二胡?” “因为刚刚房遗爱演奏时,我才出去的!”林秀面不改色。 高阳则叫嚷道:“肯定是你!” “停停!你们说的什么事啊?”李承乾叫停了几人的交流,好奇道。 城阳公主便将经过解释了一下。 李承乾笑道:“此事简单,把房遗爱叫来,让他当场演奏一曲便是了。正好今日机会难得,不如一同聚一聚,如何?” “好啊!”高阳公主突然觉得事情变得有意思了。 其他几女也不好拒绝,便点头答应。 林秀只能在心底叹息一声,没料到是这个局面。 很快,一行人找到了房遗爱。 房遗爱没想到太子也在,而后,一行人移步到较大的雅室中。 李承乾说道:“房遗爱,既然你精通音律,不如就把刚刚的曲子在演奏一遍。你若会呢,就好好演奏。若是不会,主动坦白,我既往不咎。但若是隐瞒我等,我定不会轻饶。” “没错,不能轻饶!”高阳公主叫嚷道。 房遗爱心中发苦,他看向了林秀。 林秀苦笑一声,给他一个自生自灭的眼神,此时的林秀也没办法了。 这一刻,房遗爱绞尽脑汁,竟然还真找到了说辞:“太子殿下,我的二胡是我秀弟传授,既然太子殿下想听,自然要听最好的,我就不献丑了。” “是啊太子殿下,初次见面容我献丑一次。”林秀只能应道。 李承乾看向四女,问道:”你们没有意见吧?” 李丽质和城阳公主、尉迟青青自然没有意见。 只有高阳冷笑连连,嘲笑房遗爱。 在高阳公主心中,她是宁愿曲子是林秀所奏,因为这才能证明她的眼光是正确的。 事情闹到这一步,林秀只能重新演奏《二泉映月》。而此时听现场演奏,《二泉映月》带来的震撼更加撩拨众人心弦。 俗话说,曲由心生,当她们沉浸在《二泉映月》的意境中时,便会忍不住地去想林秀的心灵境界。 孤独、寂寞,却又透露出倔强的希望。 李丽质性格温润知性,她竟被《二泉映月》的曲子感染,眼眸中闪烁着亮光,怔怔地看着林秀,眼眸中倒映出他的身影。 城阳公主也被曲子吸引,不过他的目光却在林秀身上游走。好强壮的身材,好俊俏的外表,自己的驸马和他相比,怎么差距这么大呢? 尉迟青青也在看着林秀,目光平静。 最后就是高阳。 她虽然恼怒于林秀的不识好歹,但有时候,就算被拒绝也是甘之若饴。所以此时此刻,高阳目光火热盯着林秀,仿佛要把他吃掉。 在场众人中,就只有林秀满脸悲哀。 我的长乐公主啊.... 第61章:这是一笔交易 一曲《二泉映月》凄凉哀婉,现场倾听更是引人入胜,让人产生情感中的共鸣。 李丽质等女陶醉于音律中,久久不能自拔。 曲终有尽,随着声调的缓缓隐去,林秀结束了表演。 “献丑了,演奏的不好,还请见谅!”林秀扫视众人,随意说道。 高阳公主目光炯炯看着林秀,觉得此时的他真帅,但还是撇了撇嘴,哼道:“瞧你神色,没有一点谦逊的意思!” 林秀瞥了她一眼,这小娘子明知故问。 太子李承乾拍掌道:“未曾想,二胡也能演奏出这等曲子,真是惊为天人。我素来喜欢音律,林县男,以后有空一定要常来东宫,咱们好好探讨。我那里有很多念奴和乐师,若是能共奏一曲,那岂不是妙哉?” 林秀一激灵,脑海中浮现一个不好画面:自己拉着二胡,那名长相美丽的男子翩翩起舞,至于李承乾,拿着手帕,往来于两人之间,擦拭着汗水。 画面太让人心惊,林秀连忙默念静心咒。 这时,一旁的房遗爱咳嗽了两声。 林秀听出了他的提醒自已,房玄龄禁止他们接触太子,避免牵扯太多。 所以林秀应付道:“殿下繆赞了,在下能拿出手的乐曲,便是这《二泉映月》。” 言下之意,此曲不适合共奏。 李承乾却笑道:“此曲名叫《二泉映月》啊,好名字,想来必有典故。此曲凄婉,二胡的音调清亮,的确是演奏的最合适选择。不过若是能加入箫声,我觉得也很好奇,我最擅长吹箫!” 林秀尴尬一笑,天不怕地不怕,就怕别人取向错。 而后,李承乾又看向尉迟青青,态度有些殷勤:“青青姑娘,你师承青城剑派,听说青城剑法瑰美飘逸,施展出如蒙蒙细雨,又似烟霞氤氲,朦胧梦幻中隐藏着杀招。我一直仰慕女剑仙,期盼着能看到青青姑娘表演剑法!” 林秀闻之,望向了尉迟青青,没想到他师承青城剑派。 如今武林低迷,从隋末的百家争鸣,到现在的寥寥门派还封山不问世事,青城剑派也是如此的。 青城剑派的名声没有少林寺或者武当响亮,但其培养的剑客多是侠士,所以江湖上青城剑派的口碑极佳。这也许就是青城剑派存活下来的原因之一。 这时,尉迟青青却回道:“剑法是用来杀人的,而不是表演。殿下若是想看剑法表演,相信有很多人愿意配合。” 李承乾并不生气,笑道:“青青快人快语,有江湖人的坦率,以后我们可以多交流嘛。” “男女有别!”尉迟青青直接拒绝,根本不给李承乾面子。 想泡本女侠?做梦! 一旁的城阳公主看到李承乾脸色不对劲,连忙缓和气氛:“好了好了,今天难得相聚,不如玩些游戏如何?” “玩什么?”高阳跃跃欲试。 城阳公主看向李承乾,问道:“太子大兄有什么意见?” 李承乾想了想,便道:“不如玩投壶?获胜者,我便把玉佩赠予他!” 说着,李承乾取下腰间一枚精致玉佩。 众人没有异议,随即便在堂内投壶。 虽然这里有美女,但林秀却提不起兴趣,至于投壶,更是闭着眼睛投,肯定是不能夺冠,能看的出来李承乾就是想把玉佩赠予尉迟青青的。 谁知尉迟青青的每一支箭都擦着壶口滑过,一个没中,清冷的面容上写满了不想要玉佩。 最终,竟被房遗爱这匹黑马拿下了玉佩。 “哈哈,我竟然这么厉害。”房遗爱自傲道。 林秀轻叹一声,这家伙还真把投壶当做游戏了。 游戏结束,众人也这才分别,准备离开明月斋。 林秀和房遗爱慢了一拍,不愿和李承乾有过多的牵扯,不曾想,长乐公主李丽质也放慢脚步,竟然找向了林秀。 “林县男,我有个不情之请!”李丽质柔声说道,脸颊上浮现一抹浅浅红润。 林秀用余光瞥向房遗爱,还好,这厮没有吃醋,没有继承卢氏的醋家风范。 “公主请讲!”林秀应道。 李丽质道:“可否把《二泉映月》曲谱赠送于我!” 林秀一听是这事,当即笑道:“没问题,小事一桩,请付十两银子!” 李丽质一愣,明亮的眼睛中闪现意外神色。 高阳跑了过来,气愤道:“林秀,把曲谱赠给我姐姐,是你的荣幸,你竟然还收钱,你肯定是故意的!” “如果高阳公主也喜欢,两份可以打折,只需十五两!本人亲笔所谱,具有很大的收藏价值和升值空间,走过路过,不容错过啊!”林秀笑眯眯道。 高阳气得咬着贝齿,模样就像发怒的小猫。她还要争论时,却被李丽质拦住了。 “好!我买。不过我身上没有带银子,我会让人给你送过去。”李丽质笑道。 “阿姐,此人太嘚瑟,你怎么能屈服呢?”高阳气愤道。 李丽质安慰着她,轻声道:“没事。” 林秀则道:“两日完成,你可派人去国子监取!告辞!” 说完,林秀拽走了房遗爱。 人走后,高阳公主还愤愤道:“阿姐,你干嘛给他钱!” 李丽质柔声道:“给了钱,这就是交易,两不拖欠。你没看出来吗?人家对我们避而远之,不想产生交集。” “竟有这种事!好你个林秀,太过分了!我们又不是老虎!”高阳公主嘟囔着嘴,十分的委屈,“阿姐不生气吗?” 李丽质轻笑道:“为什么要生气?就因为我们是公主,所以他就要毕恭毕敬吗?也许别人要恭维我们,但这位林县男不愿意啊。” 高阳公主点了点头,随即哼道:“归根结底,在他心中我们这个公主头衔不尊贵。不过反过来想想,这样蛮有意思的,其他男人都是毕恭毕敬,太没意思了。” 李丽质看她目光闪烁,说道:“你别胡闹!” “我才不胡闹呢,阿姐,你不会看上林秀了吧?”高阳公主连忙问道。 李丽质忙否认:“哪有...” ....... 第62章:万一有了宝宝怎么办? 林秀和房遗爱离开了明月斋,回去了路上,房遗爱哀嚎呜呼,发誓要好好学习拉二胡。 如果能把这股想娶公主的动力用在读书上,早就在官场上平步青云了。 回到房府,林秀用五线谱将《二泉映月》的曲谱写了出来。 正如李丽质猜测的一样,让她付钱,就是不想产生交集,林秀可没有做驸马爷的打算,他的目标是满园风光、姹紫嫣红。 好不容易穿越一次,还搞个一夫一妻,让没穿越的读者老爷们怎么想? 第二日,林秀去国子监上课。这两日拜访李靖、程咬金,是告假,不然无故旷课,会告知家里,林秀可不想听到卢氏的狮子吼。 今天是数课,教的是《九章算术》,较难的还有《缀术》与《缉古算经》。 这样的课程对林秀而言真是煎熬。 让掌握了微积分这等高等数学的知识分子学习小学生课程,颇有度日如年的感觉。 所以林秀决定了,必须尽快结业,这个课不上也罢。 所以林秀正准备去找博士问问结业的条件时,一名宫女来见。 “林公子,这是公主殿下让奴婢送来的。”宫女伸出纤纤玉手,掌心捧着一个香袋。 林秀哦了一声,便将乐谱递给了她,说道:“一手交钱一手交货,请交给公主。” 宫女收下后离开。 此举让学舍内的人低声议论,尤其是长孙冲,一眼就认出这个漂亮的宫女是长乐公主身边的贴身宫女。 长乐公主让贴身宫女来找林秀干什么? 林秀拿出的册子是什么? 两人搞什么鬼? 我又被绿了? 艹... 这一刻,长孙冲怒火中烧,握紧了拳头。但是想到自己被林秀扇的一巴掌,脸颊还隐隐作疼,他便忍了下来。 这时,长孙冲想到了昨日他父亲的训斥:“这个世上有两人,聪明人和愚昧人。愚昧之人报仇才会怒发冲冠,不死不休。你如果连一个庶子都搞不定,配做长孙府的嫡子?” 想到这里,长孙冲先将恨意忍下。 林秀不在乎长孙冲的恨意滔滔,他去找了授课的王博士,希望提前结业。 王博士因为林秀的“化作春泥更护花”比较看重他,乍听他要结业,连忙劝道:“胡闹!你还没读一个月呢,怎么就想着结业?好好读书,凭你的才智,等学业完成,定有光明前程!” 林秀回道:“王博士,我已经掌握国子监教授的课程,所以才申请结业。请王博士放心,我不是胡闹。” “你以前在道观长大,可曾学习四书五经,礼乐骑射?”王博士反问道。 林秀摇了摇头,道:“不曾学,但我学的是其他知识。” “既然不曾学,你如何掌握的国子监课程?林秀啊,我理解你的心情,但学习是一辈子的事,不可好高骛远,回去好好上课!”王博士不听林秀之言,直接将林秀赶了出去。 林秀苦笑一声,转念一想也能理解。这就好比刚上高一,上了一个月的课就要参加高考,王博士也的确不信自己。碰到脾气不好的,一甩手,直接骂道:“滚去上课!” “此事还得通过房玄龄了!” 林秀也没回去上课,直接离开,去客栈找青柠。 必须培养感情,争取二次上垒。 ...... 凤阳阁的一处寝宫,长乐公主李丽质住在这里。 她什么也没做,静静地坐着,似乎在等待什么。 没等太久,贴身宫女赶了回来:“公主,曲谱拿到了。” 李丽质连忙接过,仿佛拿着心爱之物,小心的放在桌子上。 只见曲谱的首页用狂草洗着曲名,字迹豪迈飘逸。 “好字!没想到他还是书法大家。对了,你把钱袋给他时,他说什么了吗?”李丽质轻声问道。 宫女恭敬道:“林县男说一手交钱一手交货,其他的就没说了。” “噗...”李丽质当即笑出声来,眼睛眯着月牙,格外灵动:“这家伙,还真是会避嫌。” 而后,李丽质掀开曲谱,她的确喜欢《二泉映月》,所以特地买来这本曲谱,并且她连二胡都准备好了。 可是打开曲谱后,突然愣住了。 因为曲谱是用五线谱所写,而大唐现在的曲谱是燕乐半字谱,所以李丽质看不懂。 “奇怪,这是什么形式的乐谱?”李丽质诧异道。 仔细观察后,李丽质确定这是一种全新乐谱,看起来比燕乐半字谱清爽多了。 “看不懂怎么办?”李丽质有些尴尬,忍不住地吐了吐粉嫩的舌头。 贴身宫女则道:“公主,何不问问林县男?” “向他请教啊...”李丽质陷入了犹豫。 ....... 林秀来到客栈,敲响了青柠的房门。 “是谁?”屋内传出青柠的声音。 林秀笑道:“是我!” 里面骤一静,片刻后,房门才被打开。只见青柠女扮男装,英姿飒爽。 “你怎么来了?”青柠故作平静问道。 林秀直接走了进去,说道:“我怕你不告而别,所以来看看你。咱俩毕竟有肌肤之亲,按照规矩,你就是我的娘子了。” 青柠脸颊一红,连忙说道:“不要说了,那晚是被人下了药,而且事后想想,充满了疑问。” “下药?为什么要针对我们?咱们萍水相逢。莫非是你的敌人?”林秀问道。 青柠摇了摇头,道:“我暂时也不清楚,反正那晚的事不要再提,就当什么事都没有发生。” “原来你是这样的人,占有了我还不承认!”林秀一个踉跄,悲痛道。 青柠气得跺脚:“你说什么呢,不要胡说。” “那万一你中招,有了宝宝怎么办?”林秀又问。 青柠顿时僵住了,他从未想过这个问题,此时想到,立即吓得六神无主。 “我,我...”青柠语无伦次,好不容易平静下来的内心又乱了。 而林秀要的就是这个目的,便道:“所以你要发誓,如果要离开长安,必须事前提前当面告诉我,要发毒誓!” 青柠轻叹一声,道:“好,我发毒誓,如果我离开长安,会亲自告诉你。不然不得好死,行了吧。但我也有要求,咱俩的事不能告诉任何人。尤其是认识我的人!” “为什么?莫非你的亲戚朋友要来?”林秀故作好奇。 青柠点了点头,道:“我的朋友都是江湖中人,他们不喜欢接触外人,所以这几天请你不要过来,更不要乱说话,算我求你!不然我就离开这里,让你找不到。” 林秀的目的就是等慈航剑斋的人前来,自然连忙答应了下来。 第63章:打蛇不死,反受其害! 林秀逗逗青柠后,便离开了客栈。 暗中已经安排了便装的金吾卫监视,青柠又涉世不深,比较单纯,就算离开客栈,林秀也能掌握她的行踪。 接下来,静等慈航剑斋来人,能不能查出二师父段天涯的真实身份,就看这一次了。 话说回来,大师父必然知道二师父的真实身份,但大师父又消失了,不知死活,指望他还不如指望慈航剑斋的朋友们。 另外,林秀也发现了自己来到长安城后的弊端,所以他没回房府,而是去了左金吾卫府衙,去见周云鹤。 周云鹤听说林秀来了,格外热情。 “周将军,可有时间?我们找个地方聊一聊!”林秀问道。 周云鹤意识到有大事要聊,立即点头,而后两人找一家酒楼,喝酒闲聊。 “林公子,不知有何教诲!”周云鹤问道。 林秀笑道:“叫我林秀就行,公子不敢当。今日来找周将军,只是想问问你,是想留在左金吾卫,还是去其他地方?” “自然是想留在左金吾卫,毕竟在这里这么多年了,人脉都在这里!”周云鹤回道。 林秀道:“我也猜到周将军是这个选择,但是周将军应该知道,当今圣人虽然暂免了韩越的职务,但他毕竟是左金吾卫的大将军,还和赵国公长孙无忌私交极好。他是长孙无忌的一枚好棋子,长孙无忌必然要力保他。所以韩越很快就会恢复职务,也是就是明天。另外,就算他一段时间恢复不了职务,金吾卫也不该由你暂管。要知道,左金吾卫府除了韩越这位大将军外,还有两位将军官职,左将军空缺,但右将军是卢川海啊!” 周云鹤一听,面色顿时阴沉。 林秀接着道:“左将军之位空缺,暂时不说,右将军卢川海也是一位能文能武的将才,幸好他和韩越不是一路,虽有将军之名,但在左金吾卫府所有职权都被架空,甚至都不如你这个中郎将。” “如果韩越做不了左金吾卫大将军,也轮不到周将军你上位,按照职务,卢传海大有机会。” “现在,周将军又得罪了韩越,如果你还想在左金吾卫府混,那就必须要和韩越做个了当,比如,彻底让韩越丢官!” 听到这里,周云鹤忙道:“林小哥,你叫我老周就行,以后但凭林小哥驱使,还请林小哥为我出谋划策!” “哈哈...周大哥客气,咱们是好朋友,自然要帮你!”林秀又道:“韩越虽有长孙无忌做靠山,但现在却是天赐良机,因为当今圣人对韩越有大意见。而韩越能做到现在的职务,手上肯定沾染了不少事情,肯定有让他身败名裂的罪名,只要想查,一定能查出来。所谓打蛇不打死,反遭其害啊!” “然后呢?”周云鹤又问,他比较关心的是费尽周折搞掉韩越,他并没有十足的好处。 林秀笑了笑,又道:“周大哥,你不要指望能做左金吾卫大将军,除非你能立下滔天大功,但是卢川海可以。你只要和卢川海交好,助他坐上大将军之位,右将军之位还是能轮到你的。而且,周大哥莫非忘了卢川海是哪里人?” “范阳卢氏的旁系,我明白了!”周云鹤眼前一亮。 卢川海出自范阳卢氏旁系,按照辈分,还是卢氏的堂弟,也就是房玄龄的人,让他坐上大将军之位,周云鹤才能坐稳他的位置。而且有房玄龄从中穿针引线,周云鹤不用怕投靠卢川海而被他拒绝。 林秀看到周云鹤上钩,立即露出笑容。 林秀发现自己的弊端,那就是没有权势。 虽说他叔父是房玄龄,但凭借房玄龄的谨慎,这不能干,那不能干,别指望林秀能利用他的权势搞事情。 既然无法利用,那就借用。 周云鹤已经选择背叛韩越,那就只能一条路走到底,所以林秀告诫他的这些话一点没错,想要混得好,就必须搞死韩越。 将来,等卢川海和周云鹤坐上想要的位置,林秀借金吾卫做事,那就是用自家人了,也就很方便了。 “周大哥,你可有把握弄到韩越的罪证?”林秀又问道。 周云鹤眼神闪烁后,郑重道:“我可以试试,不过有难度!我虽然替韩越办事,但却不是他的心腹,他的心腹是金吾卫府的长史,他手中必然掌握韩越的罪证。只是此人油盐不进,既不贪财、也不好色、也不恋权、也不图名,更不怕死,想要搞定他,很难。” 林秀顿时笑了,反驳道:“周大哥,你这话就错了,这个世界上没有无欲无求的人,如果有,他还会做一名长史,会帮韩越助纣为虐吗?不如像我一样,做个方外之人。所以你还没找到他的软肋。” “软肋么?”周云鹤仔细想了想,依然没有发现。 林秀道:“此人的软肋我来查,不过具体如何做,就不用我说了吧!” 周云鹤忙道:“让林小哥见笑了,这种事竟然还得麻烦你!” “韩越针对我,我只是报仇而已!”林秀随意道。 ....... 林秀和周云鹤分开后,问清楚了那名长史的住址,便直接去了那里。 大半个时辰后,林秀来到了长史的府宅前。 正巧,临街有道茶馆,林秀便进了茶馆二楼,在临窗位置坐下,要了一壶茶。 茶是煮出来的,里面很多材料,林秀喝一口,就喝不下去了。 所以便推开窗,看着这名长史的府宅。 夕阳慢慢西沉时,这名长史家的宅门被打开,只见一名中年妇人牵着一名五六岁的孩童走了出来。 中年妇人坐在门前,看着孩童在街上嬉戏,脸上洋溢着慈祥的笑容。 一大一小两个人没有等太久,一名中年官员骑马回来,离的老远,就下了马,而那孩童高兴地跑过去,在中年官员身边绕膝跑动。 中年官员抱起了孩子,和门前的妇人有说有笑,而后进了府宅。 林秀目睹着这一切,一家子沐浴黄昏,竟然如此温馨,如此美好。 幼儿围膝绕,笑问粥可温。 这才是天下间最常见且又最幸福的场景。 “小二,结账!” ...... 第64章:房玄龄的良苦用心 林秀回府途中,顺道去了周云鹤那里。 “林小哥,你已经查出周胜的软肋了?”周云鹤惊愕道,这么快的速度,超出他的意料。 林秀笑道:“刚刚去了他家附近,发现周胜很清廉,宅子很普通,根本不像五品官。” “他是韩越的心腹,韩越指间漏出的好处,都够他生活美满了。但是此人的确是油盐不进,从不贪赃受贿。你说他正直清廉吧,他又帮韩越助纣为虐。也不知道韩越从哪里找到的这个人。”周云鹤说道。 林秀又道:“所以韩越信任他啊!也许韩越曾对他有恩。” “林小哥,你查到的周胜的软肋是什么?”周云鹤殷切道。 林秀没在隐瞒,直言道:“周胜是个好夫君,是个好父亲,妻儿每日在宅门前等待他回家,一家人很温馨。也许在周胜心目中,官场名利如宦海沉浮,容易迷失,父慈子孝妻贤家暖,这就是追求。所以周胜的软肋很明显!” “是他的家人!我明白了...”周云鹤心领神会。 林秀却告诫道:“周大哥,俗话说祸不及家人,这次无奈,我们只能通过周胜妻儿,让周胜交出韩越的罪证。所以万不可伤害他的家人。” “林小哥放心,我们又不是凶残之人,怎么能伤害妇孺呢?只是吓一吓周胜!”周云鹤郑重道。 林秀点了点头,又道:“我叔父那里有我来说!天色不早了,告辞!” “林小哥,我已经命人备好了饭菜和美人,还请赏光!”周云鹤连忙挽留。 林秀谢绝,返回了房府。 吃过晚饭,林秀听说房玄龄已经回府,便去书房见他。 身为尚书左仆射,大唐的相爷,房玄龄就算回到府里,也是处理公务。 看到林秀来找自己,他才停下手上的工作。 “你去见卫国公了?他今日来找我了,我们俩会一同调查薛宗道一案的幕后之人。”房玄龄主动道。 林秀笑道:“有叔父和卫国公出马,此案必能大白于天下。不过今晚我来,不是为了这一事,还是其他事情。” “你说!”房玄龄道。 林秀便道:“叔父,今日巧遇了周云鹤,上次多亏他帮忙,替我化解了麻烦,所以便请他喝酒。这家伙喝到伶仃大醉时,无意中,他透露自己手上掌握了韩越的罪证,但是韩越位高权重,背后又有其他权贵扶持。所以只能看着韩越这个毒瘤,贻害大唐官场。” 房玄龄一听,顿时笑了,“你想扳倒韩越?” “额...”林秀还想套路房玄龄,没想到人家直接问到了关键。 “我是太正义,想为朝廷铲除毒瘤...好吧,我想扳倒韩越!”林秀直接坦白,在老狐狸面前装小狐狸,那真是关公面前耍大刀。 房玄龄问道:“为什么?” 林秀直截了当:“首先,韩越针对我,为了避免他官复原职再耍阴谋,我得先下手。其次,听说左金吾卫右将军卢川海是姨娘的堂弟,既然是自己人,自然要帮衬。最后,有朋友好办事。” 房玄龄哈哈一笑,当即道:“第一次见你,就知道你是睚眦必报的性格。” “如果叔父觉得不妥,那不做也没事,以后我小心点便行,万一被他抓到把柄陷害,那就忍忍呗。”林秀乖巧道。 房玄龄则道:“你小子,别用激将法,对我没用。不过嘛,既然你想对付韩越,那就办他,不就是一个左金吾卫大将军吗?真以为我们梁国公府怕他?我会设宴,宴请卢川海和周云鹤。所以你告诉周云鹤,要把韩越的罪证收集齐全。我们对付韩越,不能乱来,必须按规矩办事,不能让其他人挑出毛病,你要切记!” “我明白了!”林秀连连点头。房玄龄的态度让林秀有些意外,没想到他这么配合。 这时,房玄龄又道:“在别人眼中,你是庶出身份,但在我心中,你从来不是庶出。我房玄龄能做到现在的位置,什么风浪都见过。不让房遗直他们惹事,不是怕事,而是因为他们三个的手段太稚嫩,他们惹事伤到的还是自己。而你不同,将来你的成就比他们高的太多,所以我不会限制你,更不会用约束他们的办法约束你。有什么想法,就大胆去做,当然了,前提是保证自己的安全。就如同调查薛宗道一案,背后牵涉太多,不能让你触碰,避免你陷入其中。” 听着这位大唐相爷的谆谆教诲,林秀心中很感动,他虽然不是合格的父亲,但弥补的方式还是很合格的。 “叔父,我想从国子监内结业!”林秀趁机说道。 房玄龄笑着道:“不行!” 林秀:... 刚刚说好的大胆去做,不会约束自己,这变卦的速度也太快了! 是你真狗,还是我好骗啊? “叔父,国子监的学业太枯燥简单,我已经全部掌握了,我可以接受结业的考试!”林秀说道。 房玄龄却道:“你以为让你去国子监读书,是真的为了读书吗?” 林秀一愣,摇了摇头。 房玄龄继续道:“你初到长安,对这里的事务和规矩了解较浅。让你去国子监读书,一是熟悉环境,二是结识朋友。所谓的官场,其实都是官官相护,这是不变的真理。就如同你想扳倒韩越,让卢川海和周云鹤上位一样,你的圈子越广,越大,将来成就也就越高。而国子监里面,基本囊括了长安城各个权贵的孩子,十年之后,这些人就是大唐的中流砥柱了。所以我让你去国子监,是培养自己的圈子。” 林秀苦笑道:“我现在才明白叔父的良苦用心,只是我这性子啊,真不喜欢玩这一套,感觉太累。” 房玄龄点了点头,道:”你还年轻,没有找准自己的定位,我能理解。如果你真想结业,也不是不行。不过有个前提,那就是结业后,要去左备身府就职。你不要忘了,你现在领着备身官职,圣人可是说了,你学业在身,暂时不用入宫戍守。一旦结业了,那自然要履行职务了。你怎么选?” 林秀挠了挠头,问道:“叔父,我是庶出,不进官场,逍遥快活不行吗?” “不行!我什么事情都能答应你,但这件事绝对不行。”房玄龄郑重道:“有些事情,以后你就明白了。” “好吧!容我想想。”林秀感受到了房玄龄的坚决和郑重,这让林秀心中一直缠绕的疑问又深了一分。 第65章:入东宫 林秀昨晚想了许久,也没有想好是继续读书,还是入宫当值。 读书枯燥乏味,但入宫当值就有趣?万一负责警戒,那一站几个时辰,还不如读书呢。 那还是先继续读书吧。 清晨,林秀吃过早饭,便去了国子监。 今天讲的是书法和经义,尤其是书法课程对精通狂草的林秀而言,根本没有学习的必要。于是挥毫泼墨施展一次,书法博士便让林秀自由活动。 惹得学舍的其他学子一脸艳羡。 林秀便没有打扰其他学子,在国子监内找了个凉快的地方,直接小憩到了下节课。 讲经义的课程没法逃,林秀对这方面的知识就匮乏了些。 而国子监结业,着重考核的就是经义注解,所以林秀也没太有信心通过结业考试,但在其他人面前,得把牛皮吹出去。 熬过了经义课,今天的课程终于结束了。 林秀正准备和房遗爱、李德謇去找程氏三兄弟踢蹴鞠时,没想到一名内官正在学舍外候着了。 “奴婢拜见县男大人!奴婢奉太子殿下之命,邀请县男大人去东宫!太子殿下说,上次在明月斋和县男大人约好的。”这名内官恭敬道。 林秀一愣,自己何时和他约好了?这个李承乾的自我感觉真好,他觉得约好了就是约好了? 不去! “不好意思,今日染了风寒,咳咳咳咳!有病在身,万一冲撞太子殿下就不好了!所以还请公公回禀太子殿下。”林秀拒绝道。 这名内官一慌,没料到林秀会拒绝,这可是太子殿下相请,就这么直截了当的拒绝? 另外,你面色红润,这病装的太假了吧。 “县男大人,奴婢回去没法交差!”奴婢惶恐道。 林秀正准备直接离开,李德謇却道:“林兄,太子贵为储君,主动相邀乃是对你的器重,贸然拒绝,恐怕会失了礼数。若是被有心人抓住,或者闹到御史那里,又是不必要的麻烦。” 林秀当即看向了李德謇,笑着问道:“李兄是为太子殿下当说客,还是替我着想?” “我和林兄相处的时间虽然不长,但相见恨晚。我此番言论,绝对是站在林兄的角度考虑!”李德謇郑重道。 林秀笑道:“还是李兄考虑周到,看来不去是不行了,要不你陪我一起去?我初到长安,很多规矩都不懂!” “没问题!”李德謇没有拒绝。 而后,林秀让房遗爱先行回去,而他和李德謇去了东宫。 东宫位于宫城东侧,面积相对于大内小了很多,但作为储君生活、学习的地方,东宫内的殿宇林立。 这是林秀第一次进东宫,颇为好奇,所以东张西望,同时向李德謇请教各个大殿的名字。 李德謇似乎对东宫很熟悉,不仅知道各个宫殿的名字,甚至是由来。 看来李德謇是经常出入东宫,才会对这里如数家珍。 而太子拉拢李德謇的目的很明确,和宴请林秀一个道理,真实目的是为了拉拢房玄龄和李靖。 在李承乾心中,只有得到重臣的支持,他的太子之位才做的更稳,房玄龄是相爷,李靖是战神,一文一武,再加上舅舅长孙无忌,有了这三人支持,绝对是万无一失。 不过在林秀看来,他越是搞小动作,越是会让李世民不喜。而且房玄龄和李靖更不傻,怎么可能和太子走得近? 至于李德謇的心思,林秀也能猜中一些。他心里十分清楚他父亲反感他接触东宫,但他依然这么做,是因为自己心中的傲气。 想象一下,拥有一个战神的父亲是什么体验?自豪、骄傲、崇拜。而身为儿子,都梦想着超越自己的父亲。 李德謇也有这样的想法。 但是,如果他一直在李靖的庇护下成长,永远也达不成心愿,他最多继承卫国公的爵位。 所以他交好太子李承乾,如果李承乾做了太子,作为从龙之臣,将来他的天地将很广阔,他也许能凭借战功,像他父亲一样成为国公,而不是继承得来。 不知不觉间,两人来到了一处巍峨宫殿前,上面写着“承恩殿”。 内官先行进去禀报,林秀和李德謇等候时,听到了殿内传出来的音律。 “李兄,太子似乎很喜欢听曲,是不是东宫有很多乐师和念奴?”林秀问道。 李德謇轻声道:“太子比较喜好音律,但因为此事,被太子少傅训斥,说他所听乐曲皆是靡靡之音,所以不敢留太多的乐师或者念奴。林兄不想接触太子,我能理解。但太子毕竟是储君,不宜驳他的颜面。如果碰到想要拒绝的事情,你给我眼色,我来帮你解决。” 林秀点了点头。 很快,内官走了出来,将两人请入了殿内。 进入大殿,就看到乐师演奏,艺伎翩翩起舞,李承乾坐于上首,陶醉于音律中。 另外,在李承乾的身边,站着一位白袍男子,面如冠玉,容貌俊美,此时吹箫伴奏,显得潇洒飘逸。 林秀瞅着白袍男子的面相,这不就是在明月斋遇到的那个男扮女装的人吗? 李承乾对他还真是疼爱,随身携带。 这时,李承乾看到林秀、李德謇走了进来,才挥挥手,让表演停下,然后笑道:“两位别客气,请入座!” 在内官的指引下,林秀便和李德謇坐在了左侧位置。 机警的林秀看到了对面的案桌上也有水果酒水,说明过会还有客人啊,看来今天的宴请,比想象的要复杂。 两人坐好后,就听李承乾笑道:“上次在明月斋和林县男偶遇,我便觉得和林县男相见恨晚,尤其是想到在蹴鞠场上初见林县男时,浑身散发的那股洒脱不羁的性情,就让我记忆犹新,那时我便知道,咱们能成为好朋友。事实证明,我的猜想是正确的。你和德謇能成为好友,便是最有利的说明!” 林秀心中嗤笑一声,如果自己不是房玄龄的私生子,你会和自己相见恨晚?屁! “太子殿下繆赞了,在下不是洒脱不羁,而是不知分寸,让太子殿下见笑了。”林秀回道。 李承乾笑道:“林县男如此谦逊,让人佩服。” 林秀点了点头,接下来他准备多听少说,看看李承乾耍什么花招。 第66章:你有心仪的姑娘关我屁事? 东宫承恩殿内。 李承乾挥挥手,靓丽的宫女进殿,给林秀、李德謇上了双耳雕纹的银质酒壶,并且说道:“这是十年的陈年御酒,好酒要款待贵客,林县男和德謇好好品尝!” “多谢太子殿下!” 两人道一声谢,各自倒了一杯酒,只见酒花密集,酒水如浆,一口下肚,酒劲强烈,犹如一头猛虎闯入胸腔。 林秀暗叫一声好酒,这酒和五十二度的酱香酒差不多,在这个时代,绝对是顶尖的珍藏了,李承乾能拿出这种好酒款待,可见他很懂得笼络人心。 “太子殿下,此酒真烈啊,舒坦,舒坦!”李德謇惊呼道。 李承乾看到林秀面不改色,问道:“林县男觉得此酒如何?” “此酒还行!”林秀可不会盛赞,这样岂不会承他美酒之情。 李承乾一愣,心中微微不悦,这可是珍藏,整个东宫也没有多少,现在就值“还行”二字? 李德謇轻咳一声,提醒林秀。明明刚刚说好了,要给太子面子,怎么转脸忘记了? 这时,李承乾身边那个容貌俊美的男子,笑道:“听林县男的意思,莫非喝过更好的美酒?” 林秀点了点头,然后打量此人,故意说道:“太子殿下,这位兄弟尊姓大名啊?总觉得眼熟,似乎在哪里见过。” “他叫称心,乃是我的乐师。”李承乾介绍道。 林秀恍然,原来他就是称心啊,那个被李世民杖毙后,促使李承乾谋反的导火索? 而后,林秀对称心点了点头,并道:“我居住的道观山下,有一个酒鬼,他尝遍天下美酒后,觉得天下间没有真正的好酒,所以便亲自酿制。我和他关系不错,所以能经常喝到,他的酒,才是真正的美酒!” “是吗?将来若有机会,我倒想品尝品尝啊!”李承乾说道。 林秀则道:“太子既然想品尝,等以后我回去,定要带回来一些献给太子殿下!” “哦?好啊!”李承乾顿喜,刚刚产生的不悦荡然不存,心中想着林秀直爽,原来是想给自己进献美酒。 看来此子很聪明,知道是庶出,所以也有意示好啊! 李德謇微微惊讶,瞥着林秀,一时间摸不清林秀的套路。 林秀又品一口酒,没有在乎李德謇的好奇。林秀做事有自己的计划,想摸清楚林秀的心思和套路,可不容易。 有美酒助兴,三人聊得甚是开心。 并且还让乐师称心助兴,表演了一曲箫声,空灵婉转,颇有境界。 表演结束后,一名内官到李承乾身边低语几声,而后退下。 随后,李承乾看向了林秀,说道:“林县男,今日聊得尽兴,所以我有一个不情之请!” “太子殿下太客气了,请吩咐!若是在我能力范围之内,必然竭尽全力!”林秀说道。 李承乾很满意林秀的态度:“其实此事很简单!我听说你和长孙冲有些小矛盾,一直没有化解。今日我也把他叫来了,我做和事佬,还请你们两人给我点薄面,化干戈为玉帛,如何?” 说话间,长孙冲正走入大殿。 林秀笑道:“我没意见,那就看长孙公子的态度了!” 长孙冲扫视林秀,脸上露出皮笑肉不笑的表情,说道:“林县男如此大度,我长孙冲也不是小肚鸡肠之人。今天咱们干一杯,就冰释前嫌,如何?” “好啊,没问题!”林秀点头应道。 看到这一幕,李承乾赞道:“这就对了,都是小矛盾,说开就行!你俩赶紧喝一杯!” 长孙冲走到右侧座位坐下,倒酒举杯,林秀也举杯示意,两人同饮。 就这样,两人的恩怨算是“化解”了。 接下来,四人一边闲聊,一边喝酒。不知不觉间,扯到了各自的婚事上面。 只听李承乾说道:“你们三人年纪都不小了,德謇和大冲今年就能从国子监结业吧,接下来就是立业成家,该考虑婚事了。” “太子殿下,我爱慕长乐公主多年,此生非她不尚。”长孙冲直接回道,这似乎勾起他心中恨意,目光乜向林秀,目光很冷,但很快移开。 李承乾则道:“你和长乐的婚事虽受影响,但也只是耽误一段时间。接下来有个好机会,等你表现出色,圣人一高兴,必会赐婚。在说了,我母后那里也会帮你照应的。” “太子殿下说的是春狩?”长孙冲立即问道。 李承乾点了点头,道:“圣人决定十天后进行春搜,获胜者会有重赏。你们都要好好表现啊!” 所谓:春猎为搜,夏猎为苗,秋猎为狝,冬猎为狩。李世民能夺天下,靠的就是武取,所以他喜欢宣扬武道,希望文武并进发展。近年来,随着大唐国泰民安,出现了重文轻武的迹象,所以李世民便通过春秋两季的狩猎,宣扬武道。 谁若能趁机表现得好,不仅能获得圣人赏赐,还会被直接封官。 “我定要拿下春搜魁首!”长孙冲说完,突然看向林秀,笑道:“林县男,可否成人之美,助我拿下春搜魁首?我必有重谢!” 林秀则道:“修行之人追求上天有好生之德,不可胡乱杀生!就算没有我的相助,长孙公子也能轻而易举拿下魁首。” “看来林县男是不会参加春搜了,我有些失望啊!”长孙冲轻叹一声。 林秀笑了笑,岂会不知道这厮抱着什么心思。 这时,李承乾问道:“林秀,你可有中意的姑娘?” “修道之人,不恋这些。不过总有蜂蝶朝我扑来,哎,倍感头疼。”林秀叹道。 李承乾张了张嘴,竟然不知如何回答,便只能看向李德謇,问道:“德謇呢?听说卫国公给你说过一门亲事?” “是的,对方不在长安,是青州杨家的嫡女,本意今年就去提亲,商量成亲一事。”李德謇介绍道。 李承乾便笑道:“那便提前恭喜你了。” 顿了顿,李承乾感慨道:“礼记曰: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每一步都代表了人生的境界,缺一个都不圆满。我希望你们都能娶到自己心仪的姑娘。就比如我吧,虽然已经娶亲,但还有心仪的姑娘,林秀,你可明白?” 这句话可把林秀问愣住了。 你有心仪的姑娘关我屁事?为什么要问我? 第67章:我是一名说客 林秀有些纳闷,你李承乾有喜欢的女人关我屁事,我又不是你岳丈! 所以林秀随口说道:“能被太子殿下看中的姑娘,一定是出身名门,并且才情和涵养都是上上之选,不然如何配得上大唐的储君?” “林兄说的没错!”李德謇也补充道。 林秀神秘一笑,其实想对李德謇说:你没懂! 李承乾也没懂,反而高兴地点了点头,很享受林秀的奉承。 接下来,酒宴继续进行。 这陈年御酒的度数较高,李承乾喝了一壶,就有些醉意,慵懒地靠在软榻上,让称心给他喂酒。 看到这一幕,林秀觉得还不如让称心换上女装,最起码能过过眼瘾,而现在一幕让人作呕。 不知道两人独处时,会不会用嘴巴喂酒? 至于李德謇和长孙冲,脸上都爬上了酡红,不过状态还很清醒,还没开始胡说。 而林秀一切正常,他是两斤的量,这点小酒连微醺的状态都没有达到。 看喝的差不多了,林秀给李德謇一个眼神,准备告辞出宫。 谁知就在这时,一名太监匆匆进殿,禀道:“启禀太子殿下,孙大人在崇文殿迟迟未等到殿下,便来求见殿下,此时已经在殿外了。” 李承乾猛然坐起身来,一拍额头,道:“坏了,怎么把此事忘了。今天申时三刻,孙老头侍讲!快快,就说本宫身体不适,请他回去!” 内官连忙出去传话。 林秀看向了李德謇,李德謇低声解释道:“说的是孙颖达大人,他不仅是国子祭酒,还担任着太子侍讲!” 林秀自然耳闻过孙颖达的大名,人家可是孔子的三十一世孙,知识渊博、才情了得。 由此也能看出李世民对李承乾的器重,挑选的都是大儒做他的侍讲,不仅有孙颖达,还有陆德明、于志宁等人,还包括魏征。 可惜,器重有时候也是压力,李承乾承受不了时,就只能反抗。 很快,出去传话的内官折返回殿,说话时支支吾吾。 “发生了何事?直说!”李承乾心生不悦,立即问道。 太监禀道:“回禀太子殿下,孙大人不愿意离开,执意要见殿下,还说...还说见不到殿下,就直接入宫面圣。” “岂有此理!这个姓孙的,仰仗着自己明经通史,有几分才学,就这么张狂,一点不把本宫放在眼中吧!他不愿意走,那就让他一直站着!有本事站到老死!”李承乾喝了一些酒,脾气也上来了,直接破口大骂。 太监和宫女吓得噤若寒蝉,不敢说话。 长孙冲乜了一眼没点酒意的林秀,立即心生一计,便对李承乾说道:“殿下,孙大人乃是圣人钦点的东宫侍讲,而且也上了岁数,若是让他一直站在外面,不合尊师重道,若是闹到圣人那里,圣人肯定会训斥殿下。但此时我们都饮酒了,的确不适合见他,省得他见过此时场景,又是告状,又是弹劾。我看林秀面不改色,脸上没有一点喝酒的痕迹,不如请他出去一趟,试着游说孙大人离开,如何?” “不可!”李德謇立即拒绝:“太子殿下,林秀未曾见过孙大人,直接游说,很难成功。我看不如将孙大人请进来,我等虽然饮酒,却未声色犬马,孙大人为人正直公正,会正视之。” 李承乾一皱眉,断然道:“请进来就不必了,我了解孙老头的性子,不见也罢。另外长孙冲说的没错,他一直站着若是出了事,那就麻烦了。林秀,你可愿意试一试?让我见识一下你的口才?” “行!”林秀没有拒绝,便答应了下来,而后给李德謇一个放心眼神,便起身走了出去。 走出承恩殿,就看到殿外石阶上站着一位老者。 虽然人到暮年,但脊梁挺得很直,目光不见浑浊,是一种清亮。 第一眼,就让林秀知道这位孙颖达夫子为人正派,从小养浩然气。 “学生林秀拜见夫子!”林秀上前行礼,他是国子监的国子生,拜见国子祭酒,自称学生并不为过。 孙颖达在林秀走出大殿时,就注视着他,看他身若青松,气质独秀,心中暗暗点头,正好奇他是何人,没想到他来拜见了。 “林秀?原来是你!”孙颖达抚须笑道:“房相流失在外的孩子,刚回长安便救驾有功,并打压了突厥使团的气焰,不错不错。你的那道熊落大洞题,老夫至今未解出答案呢。” 熊落大洞题? 林秀的嘴角下意识抽了抽,然后一本正经道:“夫子繆赞了!” 孙颖达又问:“你怎么会在东宫?太子又在饮酒,让你出来当说客?” 林秀道:“太子相邀,不敢不来。太子殿下的确饮了些酒,所以有些头痛,不敢见夫子。最后,夫子真是料事如神,猜中我是说客!” “你倒是坦诚,没有东扯西拉。既然你当说客,想如何劝我?”孙颖达并未生气,而是好奇问道。 林秀反问道:“孙夫子,学生斗胆询问:太子不能饮酒吗?” “当然可以饮酒,但酒乃穿肠毒药,多饮无益,身为太子,当以学业为重,若是贪杯误事,将来如何治理天下?”孙颖达喝道。 林秀笑道:“夫子教训的是,贪杯误事,尤其是治理天下这方面,马虎不得。相信夫子教导过太子多次,太子心中也明白这个道理,为何还屡教屡犯?” “哼,何故屡教屡犯?无法严于律己,无法自证本心。小人闲居为不善,无所不至,见君子而后厌然,掩其不善,而著其善。人之视己,如见其肺肝然,则何益矣。此谓诚于中,形于外,故君子必慎其独也!”孙颖达严厉道。 林秀则道:“夫子引用《大学》,那学生不才,引用《论语》,子曰:吾十有五而志于学,三十而立,四十而不惑,五十而知天命,六十而耳顺,七十而从心所欲不逾矩。孔圣人四十才不被外物所迷惑,当今太子未及而立,又怎么能不被美酒引诱呢?” 孙颖达笑了,问道:“那你的意思是我们对太子苛刻了?” “学生不敢!当今圣人请诸位大人教导太子,就是想培养太子。因为对普通人而言,他可以三十而立,四十不惑,五十知天命,但对当今太子而言,他乃是储君,肩负大唐黎民苍生,必须付出更多的努力,他背负的不是自我,而是苍生。圣人道:业精于勤荒于嬉,行成于思而毁于随啊,所以学生明白,夫子们气愤,不是因为太子殿下表现的差,而是太子懈怠不勤、心中无志!”林秀解释道。 孙颖达听后,郑重点了点头。 第68章:子不教父之过 孔颖达听完林秀的说明,心中颇感欣慰,他们教导太子,正是希望能将太子塑造成一个优秀的储君,将来可以延续大唐盛世,并开创更璀璨的未来。 所以看到太子无法严于律己,陶醉于声色犬马时,态度才会异常严厉,让师生关系变得非常糟糕。 不过,林秀不是来当说客的吗?怎么站在自己这一边了? “林秀,既然这些道理你都懂,又何必来当说客?看来是太子逼你出来的!太子仗着是储君身份,竟然威逼于你,今日之事,老夫绝对向圣人禀明!”孔颖达大声喝道。 林秀翻了个白眼,摊上这样的老师,天天告状,哪个学生愿意听话,更何况还不止一个老师,是一群老家伙。 其实林秀很同情李承乾,李承乾变成现在这个样子,有他自己的原因,更有李世民和这些老师的原因。 “夫子,出来见你,是学生自己的意思。”林秀安抚孔颖达,并且说道:“夫子,你和其他大人的辛苦我明白,圣人也都看在眼中。但我师父经常说一句话,我想念给夫子听一听。但这句话会冒犯圣人和夫子,有些不敬,所以我不敢说。” 孔颖达立即道:“只要是肺腑之言,而不是狂傲之语,便可说出来。我不会怪你!圣人更不会怪你!” 林秀点了点头,随即郑重道:“我师父说:养不教,父之过。教不严,师之惰。子不学,非所宜。” 此言一出,孔颖达怔住了。 “学生放肆!请夫子恕罪!”林秀拱手道歉,还真怕这老头气晕过去。 而孔颖达陷入了沉思。 人们口口声声说太子德行有缺、沉迷享乐、狂悖骄躁、不敬师长,这些都是他自己的原因吗? 身为他的父亲,身为他的老师,你们没有管教和教育好,也是你们失职! 既然已经失职,不仅不自省,反而向圣人告状,一直在说太子如何如何,这种行为又是当老师应该做的吗? 身为父亲和老师不能树立榜样、为人师表,有何颜面说弟子的不对? 当然了,林秀不能直接说这些话,所以引用三字经。 此时的孔颖达虽然窝火,但也不能对林秀发脾气。 首先,林秀刚刚是支持他们的,是站在他们的角度。其次,林秀不仅是晚辈,还是国子生,孔颖达身为夫子,怎么能乱发脾气呢? 如果发脾气,那就验证了“教不严师之惰”的道理。 林秀看着孔颖达的脸色阴晴变化,他可没有为太子出头的打算,于是继续说道:“夫子,圣人和夫子们对太子的教诲即认真严格又重视细心,自然就不是子不教父之过和教不严师之惰了,会不会是子不学非所宜?这里的宜,学生认为是方式。太子不认真读书,是不是方式不对?再者,会不会是太子身边总是环绕影响太子学习的人或者物?孟母尚且三迁,就是为了给孟子寻找适合的学习机会啊!” 孔颖达听后,脸色立即缓和,随后点了点头,沉声道:“你小小年纪,有这份想法,不错不错。其实你说的没错,学生没有教育好,和老师有不可推卸的责任。对了,殿内还有谁和太子一起饮酒?” “赵国公的公子,长孙冲!”林秀回道。 孔颖达哼道:“也是个纨绔!好了,你进殿吧,老夫走了!” “学生告辞!”林秀松了一口气,还真怕劝不动这老家伙呢。 而且林秀敢断言,这老头离开东宫就会进宫,去找皇帝告状。 告就告呗,林秀说的有道理,皇帝也不会责怪自己,反而会自省,然后学习孟母三迁,加大对太子的管教,可以想象,李承乾的小日子不好过喽。 ...... 林秀猜得没错,孔颖达离开东宫,直接入宫求见李世民。 李世民正在处理政务,一听孔颖达求见,忍不住地唉声叹息。 “肯定又是太子的事!这个太子啊...宣吧。”李世民心中发愁。 大内总管王德挥挥手,一名太监将孔颖达请了进来。 李世民也放下了奏疏,没心情处理政务了。 不过当孔颖达进殿后,李世民微愣,因为每次孔颖达前来弹劾,都是怒气冲冲,今日怎么如此平和? “臣国子监祭酒、东宫侍读孔颖达拜见圣人!”孔颖达行礼。 李世民笑道:“爱卿免礼!今日入宫见我,所为何事啊?” 孔颖达直接禀道:“圣人,是这么一回事.......” 这个老头把事情的前因后果说出,从太子旷课,又到和林秀交流,没放过任何细节。 李世民听后,眉头一蹙:“太子邀请了林秀?” 孔颖达一愣,圣人啊,这不是重点啊! “是!”孔颖达回道。 李世民点了点头,便没有再问,而是说道:“子不教父之过,教不严师之惰,短短十二字,字字珠玑。的确啊,朕操劳于国事,对太子缺失了管教,才造成现在的德行有缺!” “臣万死!臣未能教导好太子殿下,还请圣人重罚!”孔颖达请罪。 李世民挥挥手,让他起来,并道:“太子是储君,你们是臣子,有这层关系,就让太子有恃无恐,也影响你们的教导。你们对太子的教导,我都看在眼中。我必须狠下心来管教太子了,不然将来他如此治理大唐?王德!” “奴婢在!”王德连忙应道。 李世民喝道:“传口谕,东宫的用度全部减半,从明日开始,太子除了在东宫跟随几位夫子学习,其他时间去议事堂,跟随几位相爷学习政务的处理。令外,太常寺的乐师、念奴全部遣返出东宫!” “是!”王德心惊,看来陛下是动真格的了。 然后,李世民看向孔颖达,问道:“爱卿,我这样安排如何?” “圣人圣明,相信太子殿下会明白圣人的良苦用心。”孔颖达恭敬道。 李世民点了点头,突然随意说道:“爱卿觉得林秀此子怎么样?” “林县男不卑不亢、气度坦然,其头角峥嵘,是难得的青年才俊!”孔颖达赞道。 李世民笑了笑,便没有再问。 这让孔颖达甚是纳闷,陛下问这一句是何意思? 第69章:凡事顺从本心而为 林秀劝走孔颖达后,便返回承恩殿。 李承乾和长孙冲得知林秀成功劝走了孔颖达,倍感惊讶,那个老家伙可是油盐不进,竟然能成功劝走,怎么可能! 所以李承乾立即询问方法。 林秀便道:“太子殿下,我出去后一直称赞孔夫子,说他有孔圣风骨,将来必能为往圣继绝学。又言太子昨晚学习太晚,染了风寒,所以才不能见他!” “原来如此!为往圣继绝学,啧啧,这绝对是孔老头的毕生志向,如果能达成,死了也值了。还是林秀会拍马屁啊,我怎么就没想不到这句话呢?”李承乾忍不住称赞,但接下来,他又好奇道:“除了这些,他没说其他的?” “孙夫子倒是说了一些...还说要去见圣人。”林秀故作难以启齿。 李承乾冷哼道:“肯定又是说我德行有缺,醉心于享乐!这群老家伙就是好人?他们是玩不动了,不然早就娶妙龄少女了!他不去圣人那里弹劾,那就不是他了。别理他,咱们喝酒!” 做了这么久的太子,李承乾已经习惯了被弹劾。 而后,酒过三巡,林秀和李德謇告辞,长孙冲也紧随其后。 林秀和长孙冲“冰释前嫌”,实际上两人各怀鬼胎,出了殿便谁也不理谁。 出了宫,林秀和李德謇结伴同行。 林秀看李德謇欲言又止,便笑道:“李兄有什么话就问吧,憋着不好!” “林兄出去见了孔颖达,当真是靠拍马屁把他哄走?”李德謇诧异道。 林秀笑道:“当然不是了,我对孔颖达说:子不教父子过,教不严师之惰。太子没教好,是圣人和做老师的过错,他心中觉得羞愧,自然要离开。” “哎呀,林兄,你怎么能这样说!孔颖达必会去圣人那里告状,圣人若是生气,定会对太子更加严厉,到时候太子便会怪罪于你啊!”李德謇说道。 林秀笑道:“你说的有可能,但是孔颖达和圣人不会把这件事告诉太子的,若是说了出去,岂不是承认子不教父子过了?圣人会对太子严厉,但和我没关系。当然了,如果李兄告诉太子,那太子就肯定怪我了!” “林兄把我想成什么人了,我岂会是两面三刀的小人?”李德謇没好气说道,而后又问:“林兄今日的行为让我很纳闷啊!” 林秀道:“你是不是以为,我会对太子的好意避而远之,就像房遗爱他们一样?” “没错!我以为你会避而远之,但你面对太子的好意,选择了接受。但是见孔颖达时,又阴了太子一次,这...让我摸不清你的目的。”李德謇如实说道。 李靖让李德謇和林秀好好相处,可成为患难与共的朋友,而李德謇自然相信自己父亲的眼光,所以和林秀相处时,表现得很坦诚。因为李德謇觉得林秀聪明绝顶,越是坦诚,越是能成为挚友。反而是藏着掖着,会形成隔阂。 面对李德謇的询问,林秀回道:“首先,我和房遗爱他们不同,他们接触太子,会引发祸事,但我不会。其次,我初到长安城,需要拓展自己的人脉。这个人脉中,有真心和我交好的,比如你,比如秦怀道、程氏三兄弟。也可以有敌人,比如长孙冲。自然也可以是想要利用我的人。” 顿了顿,林秀又道:“而利用我的人,自然也能被我利用。其实我和你的目的一样,只不过你的目的纯粹,而我的目的不纯粹。” “林兄知道我想干什么?”李德謇惊愕道。 林秀笑道:“谁不想让父亲以自己为傲?你想超越李伯父,我能感受到你的志向!” 李德謇顿时沉默了。 他从未对任何人说过这件事,在所有人眼中,他是大唐战神的儿子,将来能继承国公之位。却无人想到,他想要超越自己的父亲! “林兄,咱们认识才多久啊,你竟然把我的心思看的这么透彻,我都不知道说什么好!”李德謇表情丰富,一副意料之外的神色。 林秀笑道:“有些人相处一辈子,一直是酒肉朋友。有些人不需要相处太久,便可视为知己。” “秀弟,你觉得我做错了吗?”李德謇突然换了称呼,忍不住问道。 林秀沉吟后,道:“做错了!你不该接触太子!” 李德謇再次沉默。 知道错了又有何用?已经选择了!很多事情,明知道可能无功而返,但也要走到最后,这便是不撞南墙不回头! “怎么了?心情不好了?这可不是我认识的李德謇啊。”林秀打趣道。 李德謇回过神,笑道:“我还是想坚持一下,太子乃是嫡长子,虽然有缺点,但不会犯很严重的错误,圣人那么重视亲人,他必能继承大统!” “咳咳咳...”林秀被呛到了。 谋反是不是很严重的错误? 另外,李世民重视亲人? 来来,招个魂,把李建成和李元吉叫出来聊聊。 “怎么了?”李德謇好奇道。 林秀挥挥手,说道:“没事!以后会发生什么事,谁会知道呢?” 李德謇点了点头,然后好奇问道:“对了秀弟,你将来想做什么?” 林秀苦笑道:“你是我来到长安城第三个问我将来想做什么的人了!说真的,我还没找到,以前有,现在有些茫然了。如果真要说一个,那就是凡事顺从本心而为!” “秀弟,你这志向大到没边了!”李德謇竖起了大拇指。 顺从本心而为,看似很简单,无外乎想做什么就去做什么,但如果想做的事比较大呢?比如,我想做皇帝,比如我想上天,这些能做到吗? 林秀笑道:“志高不骛远,就行了。” 两人相视大笑。 林秀回到房府,走过回廊时,恰好看到了房若晴在这里读书。 房家三子一女中,林秀和房遗爱相处的时间最长最好,老大房遗直已经仕途,又是房府的嫡长子,平时比较忙。老三房遗则最聪慧,但从小身体不好,也在国子学读书,不过两天打鱼三天晒网,总是躲在自己的房间自成一统。 最后就是房若晴了,这丫头冰雪聪明。 “三哥来了!”房若晴看到了李秀,慌忙将手中书籍藏于身后,俏脸红扑扑。 林秀看到这一幕,嘿嘿一笑,便以为房若晴在看少儿不宜的书籍,不然怎么这么害羞? 十六岁的房若晴已经亭亭玉立了。 就在林秀想要说话时,脑海中突然乍闪一个念头,随即明白了李承乾的意思! 第70章:那么叫他岳父? 今日在东宫承恩殿中,林秀等人聊到了婚事,太子李建成提到了自己喜欢的人,还专门询问林秀的意见。 当时的林秀就在心中腹诽,你想娶谁关我屁事,问我干什么! 此时回到房府的林秀看到了房若晴,突然间明白了李承乾的话中意。 狗日的,这厮是在点林秀啊,他想娶的姑娘就是房若晴! 如今李承乾已有太子妃,名叫苏妃,出身京兆苏家,曾祖父是隋朝的尚书左仆射,伯父苏勖迎娶唐高祖李渊的女儿南昌公主,其父亲现任台、岐二州刺史,也算是世家大族。 但是李承乾觉得这远远不够。 他想拉拢房玄龄,用了很多办法,其中最好的办法就是联姻,若是能绑在一条船上,那不就是稳如泰山了吗? 想明白这一点的林秀在心中暗骂。 “三哥,你怎么了?”房若晴看到林秀咬牙切齿,忍不住问道。 林秀回过神,笑着说:“想起了一个讨厌的人,不说也罢。小妹在看书啊,我虽然初到长安,但也听说小妹才女的美名,听房二说,想娶小妹的世家子弟如过江之鲫,多如牛毛啊!” “三哥,你也取笑我!”房若晴俏脸一红,连忙哼道。 林秀笑道:“咱们是一家人,你不妨给我说一声实话,可有喜欢的男子?你三哥我替你把把关!” “三哥,你再取笑我,我可不理你了!”房若晴跺了跺脚。 林秀忙摆手:“行行,不说此事。对了,你可曾见过太子?” “三哥为何这般问?”房若晴好奇问道。 林秀解释道:“哦,我刚刚和李德謇去了一趟东宫,太子他想拉拢我,所以我才有此一问!” 房若晴正色道:“我只见他寥寥几次,也没有交谈过。但他给我的第一印象,就是自傲中隐藏着自卑,三哥最好不要深交,阿耶他就禁止三位哥哥和东宫接触。” 林秀挑了挑眉,没想到房若晴的见地这么高。的确,李承乾看似高高在上,乃是储君,实际上自傲的脾气中带着自卑。这个自卑源自脚疾,源自德不配位,源自压力,等等。 不过此时的林秀不是想问李承乾的人品,而是想看看房若晴对李承乾的态度。 如果房若晴喜欢李承乾,那林秀不能棒打鸳鸯。但如果房若晴根本不喜欢李承乾,是李承乾在想屁吃,那林秀就断然要阻止李承乾的阴谋! 现在很显然,房若晴根本没有和李承乾接触过,根本不会喜欢他。 林秀将心事隐藏起来,便道:“小妹放心,我会处理好和太子的关系,不会给家里添麻烦。” “三哥那么厉害,我一点都不担心。”房若晴说道:“正好,我还想找三哥呢,三哥能不能帮我个小忙?” 林秀道:“好啊!什么忙?” “明日上午陪我去一个地方好不好?”房若晴请求道。 林秀点了点头,答应了她。 次日上午,林秀去国子监告了假,然后和房若晴出发。 “小妹,咱们去的哪里?”林秀骑马,问向马车内的房若晴。 房若晴却道:“三哥都答应我了,陪我出发就是啦!路程稍远,三哥莫急哦!” 林秀猜不透这丫头的心思,只能舍命陪君子。 一行人往西走,竟然到了西市附近,并且进入了长寿坊。 又在坊区内走了一会,停在了一座巍峨的府邸门前,只见府邸匾额上写着“鄂国公府”。 “尉迟将军的家?”林秀一愣,没想到被房若晴带到了这里。 所以林秀看向房若晴。 房若晴便道:“我和青青姐姐是好朋友啊!” 尉迟青青,尉迟恭的独女,也是上次上朝尉迟恭极力推销的爱女。 本来按照林秀的猜想,这位尉迟青青和他哥哥尉迟宝林一样,五大三粗,不然怎么这么愁嫁? 但上次在明月斋相见后,林秀知道自己猜错了,尉迟青青的愁嫁不是因为丑,而是因高,因为飒,因为武艺。 “那你把我叫来干什么?”林秀露出狐疑,觉得房若晴不对劲。 房若晴说道:“三哥进去就知道啦!你可是答应人家了。” 林秀点了点头,心中更是猜测:房若晴和尉迟青青是好姐妹,房若晴看自己这么英俊、这么潇洒、这么无所不能,所以抱着肥水不留外人田,特意把自己叫来,准备让自己和尉迟青青相亲? 有可能,绝对有可能,不然把自己叫来干什么? 这个小妹啊,把自己想成什么人了,自己追求的是自由恋爱,最反对包办婚姻了。 这时,林秀脑海中浮现尉迟青青的面容,尤其是她那高挑的身材。啧啧,可惜了那双大长腿,这个时代竟然没有丝袜。 不行! 身为穿越者,需要把后世先进的发明带过来,造福天下,所以林秀决定了,是不是把丝袜搞出来?如果丝袜工艺比较难,渔网袜容易啊。 而渔网袜往上延伸,那不就是丁字... 咳咳,刚刚自己说什么来着? 自己追求的是自由恋爱,也不反对包办婚姻,包办婚姻乃是中华传统美德,必须支持! 就这样,林秀和房若晴禀明了身份,没等多久,尉迟青青就走了出来。 只见她一身胡服,英姿飒爽,看惯了大唐的襦裙姑娘,她的这身打扮很有亮度。 “晴儿!”尉迟青青唤道。 房若晴跑过去,拉着她的一只手臂,身高差让房若晴看起来是那么的小鸟依人。 随后,尉迟青青对林秀说道:“林郎君,第二次见面了,幸会!别客气,请随意!” 林秀摸了摸鼻子,她说别客气的意思,是不是让自己拉着她的另外一只手臂,就像房若晴那样? 这样做不太好吧。 “林某叨扰了!”林秀拱手。 “请!”尉迟青青将两人请进府中。 穿过前庭,朝着中庭走去时,就看到尉迟恭已经在此等候了。 当尉迟恭看到林秀时,虎目一瞪,散发出光亮。 稳了,绝对稳了! 林秀可以拍着胸口断定,今日就是相亲的。 “哎呀,原来是林贤侄!贤侄竟然来了!”尉迟恭大喜,连忙叫道。 林秀赶忙行礼:“晚辈拜见鄂国公!” “这称呼生份了!不行不行!”尉迟恭不悦道。 那么叫他...岳父?是不是有些难以启齿啊!毕竟八字还没有一撇呢。 第71章:男人优秀惹人爱 林秀最终没把“岳父”叫出口,男人也要矜持。 “尉迟伯父!”林秀换了个称呼。 尉迟恭笑道:“这才对嘛,我和你爹是多年的好友,又略大他几岁,所以你不用那么生分。就把这里当成自己家,放开玩,以后还要常来,能成自己家那就更好了。不瞒贤侄啊,你是青青第一个邀请来府的男子,我一直担心的事不用担心了!” “阿耶,你说什么呢!不是你想象的那样!”尉迟青青连忙说道,随即给林秀一个致歉的表情。 谁知林秀点头应道:“伯父,我明白你的意思,我以后常来!” 尉迟青青傻眼了,惊愕地看着林秀。 一旁的房若晴眨着她的大眼睛,目光在林秀和尉迟青青身上移动,似乎发现了大新闻。 这时,尉迟恭欣慰道:“有你这话我就放心了,你们好好耍,我就不打扰你们了!” 说完,背着手哼着曲子,笑眯眯的离开了。 尉迟青青忙道:“林郎君莫怪,我阿耶他无所事事,越老越不正经。” “没关系!”林秀笑道。 尉迟青青又道:“我们继续走吧,别让公主等急了!” “嗯?”林秀一愣。 公主?什么公主?正经吗? 尉迟青青看林秀面露意外,便问向房若晴:“晴儿,你没告诉林郎君?” “哦哦,我忘了。没事的,现在说也行,现在说,才更有意思哦!”房若晴嘿嘿一笑,这才对林秀解释道:“三哥,是这样的。你不是卖给长乐公主一本曲谱吗?长乐公主看不懂,便想请教你。其他地方又觉得不合适,所以把你请来了这里!” “原来是这么一回事啊!”林秀嘴角抽了抽。 搞了半天,不是相亲啊! 林秀早就说过,他反对包办婚姻,不知根知底的婚事,怎么能幸福呢? 对方就算有一双大长腿,但你不知道她的深浅,她不知道你的长短,配起来都不合适。 突然,房若晴笑眯眯看着林秀,问道:“三哥以为是怎么一回事?” “我以为是切磋武艺呢。”林秀察觉到房若晴的不怀好意,于是回应她。 房若晴对林秀吐了吐舌头,这丫头古灵精怪,太聪明了。 反倒是尉迟青青跃跃欲试:“好啊,有机会咱们切磋一下吧!我听说你武艺高强,我正想领教一二。” “好说,好说!”林秀丝毫不觉得尴尬。 随后,一行人穿过中庭来到一个客厅,就看到长乐公主坐在里面。 听到脚步声,李丽质站了起来,并打招呼:“林县男,今天麻烦你了!” 林秀看着她温婉笑容,回以微笑:“公主客气了,错在于我,我忘了公主不认识五线谱。” “五线谱?原来那种曲谱叫做五线谱,林县男可否教授一下?哦,对了!”说着,李丽华摊开玉手,掌心竟是一锭黄金,“以此为报酬,林县男觉得如何?” 林秀笑道:“当然合适!” 谁会嫌自己的钱多啊!于是直接伸手,拿走了金锭。 不曾想,林秀的指间划到了李丽质的掌心,那种痒痒的触感让她立即缩手,脸颊上有一抹淡淡粉红。 林秀看着面前害羞的公主,心中顿时乐了。高阳公主和她相比,那就是男人婆,像李丽质这样的女子,代表了温柔。 可恨最后竟然嫁给了长孙冲,似乎她没活多久,就染病去世了吧。 天妒红颜啊。 回过神来,林秀开始讲解五线谱。 房若晴和尉迟青青坐在不远处,两人闲聊。 突然间,房若晴压低声音,问道:“青青姐姐,你觉得我三哥怎么样?” “你想干什么?”尉迟青青立即察觉到了房若晴的不对劲。 房若晴说道:“我可听说了,太子似乎想娶你,还让皇后娘娘找过你阿娘。我是了解青青姐姐的,你是肯定不愿嫁给太子,尉迟伯父也不会同意这门婚事的!但是,万一太子说动了圣人,圣人赐婚呢?” “赐婚?哼,大不了浪迹天涯!”尉迟青青跟随青城剑派学艺多年,身上有一股江湖侠气,包办婚姻根本困不住她。 房若晴便低声道:“那你想离开父母啊?所谓父母在不远游,游必有方,你总不希望游必有方是因为逼婚吧。” “你到底想表达什么?”尉迟青青问道。 房若晴低声笑道:“其实这个局很好破解,尉迟伯父就看得透彻,你直接嫁人,就彻底解决了。所以你觉得我三哥怎么样?能不能符合你心目中的如意郎君标准?” 尉迟青青这才明白房若晴的阴谋,不过她没有立即反驳,而是转过脸去,打量林秀。 此时的林秀正在为李丽质讲解五线谱,他讲得很认真,李丽质听得很认真,两个人的脑袋不知不觉就挨近了。 所以尉迟青青只能看到林秀的侧颜,即便是如此,也被林秀的俊朗所帅到。 不得不说,林秀这一世的皮囊让他自己看来都是极帅的,仅次于读者们的英俊,可见有多厉害! 而后,尉迟青青收回目光,俏脸竟然罕见一红。 “也不是不行!” 更没想到的是,尉迟青青竟然如此说道。 房若晴瞪眼道:“我可没有开玩笑!” “我也没有开玩笑啊!”尉迟青青笑道:“林郎君样貌堂堂,整个长安城比他英俊的寥寥。而且不仅武艺高强,文采还好,唯一的弊端就是庶出出身,别人看重这一点,但我无所谓,我看中的还是人品。” “如此说来,我三哥还真优秀哦,绝对是个抢手货。”房若晴赞道。 尉迟青青笑道:“既然要嫁人,那就自己挑,自己挑中的以后也不后悔!” 房若晴又问道:“青青姐,既然你愿意,那我替你张罗了?” “不用!此事我自己来!你是知道我的心思的。”尉迟青青拒绝道。 房若晴点了点头,便没有说什么,不过心中颇为骄傲,举手之劳,就促成了一桩亲事,三哥若是知道了,肯定会称赞我的。 而林秀正为李丽质讲解五线谱的用法,根本不知道自己妹妹的媒婆属性。 “我讲的这些,你能听懂吗?” 林秀讲完后,问向了李丽质。 “基本都听懂了,这个五线谱真妙!” 李丽质有些欢喜,回答林秀的话后,便抬起了头,谁知两人立即四目相对。 因为两人靠的近,虽然不说近在咫尺,但李丽质能感受到林秀的气息,此时又四目相对,能看到彼此眼中的倒影。 李丽质注视着林秀的双眸,直接怔住了,这一瞬间,她似乎从这双眼眸中看到了很多东西。 第72章:热情的一家人 俗话说,眼睛是心灵的窗口,通过双眸,可以看到很多情感,比如温柔,比如愤怒,比如冷静,比如好色。 此时此刻,李丽质和林秀四目相对。 李丽质温柔温婉、心思细腻,她直接被林秀的双眸吸引,觉得他的眼神内敛深沉,蕴藏了很多信息。 倏然,李丽质意识到自己孟浪了,姑娘家家,怎么能和男子靠的这么近,连忙瞥开视线,看向了他处。 林秀看着李丽质脸上爬起的一团绯红,心中暗笑这丫头真会害羞。 “公主殿下,我刚刚讲述的就是五线谱的作用,你继续熟悉熟悉,就知道如何用了。”林秀坐直了身姿,对她说道。 李丽质点了点头,而后谢道:“多谢林县男,麻烦你了!” “拿你钱财,替你解惑!应该做的!”林秀笑着说道。 李丽质这才把目光移到林秀的脸上,问道:“是不是有足够的的钱,你会做很多事?” 林秀应道:“当然啊,拿人钱财替人消灾,这是买卖,公主以后碰到解决不了的难题,可以来找我。我的价格公道,童叟无欺,绝对能让公主满意!” “好!”李丽质郑重点头。 而后,李丽质看向两位姐妹,发现她们还在窃窃私语,便以为是在讨论自己,连忙起身,并道:“你们聊什么呢?我已经学会五线谱了!” 房若晴和尉迟青青这才结束交流。 只听房若晴随意道:“我们随意聊聊。既然结束了,那我们便回去了。三哥,走不?” “走!”林秀点了点头,便拱手行礼,离开了客厅。 谁知尉迟恭又堵在了前庭,不知道是巧合,还是他一直堵在这里。 “聊完了?林贤侄这是要走?正好到饭点,怎么能让你走呢?留下来吃饭!走走走!”尉迟恭拉着林秀,就往一旁拽。 林秀哭笑不得,连忙道:“尉迟伯父,时辰还早呢,现在吃午饭有些不合适吧。侄儿还有事,下次再来拜访。而且这次登门也没携带礼物,侄儿深表惭愧。” “只要心情好,随时都能用餐,而且拿什么礼物啊,咱们是自己人,不用这么客气。”尉迟恭连拉带拽,一双手宛若钢爪。 林秀一阵无语,只能跟他而去。 房若晴笑眯眯看着这一幕,屁颠屁颠的跟着。 李丽质则没有逗留,而是告辞离开,被禁军护送回宫。 来到食厅,林秀看到桌子上摆满了食物,同时见到了尉迟青青的母亲,杨氏。 其实尉迟青青和尉迟宝林是同母异父。 尉迟恭的原配名叫苏斌,诞下尉迟宝林没多久,就病逝了。三年后,尉迟恭续弦,娶了杨氏,生下了尉迟青青。 因为尉迟宝林是杨氏养大,所以视她为生母,一家人感情非常好。 杨氏看到林秀后,脸上立即眉飞色舞,那是由内而外散发的一种惊喜,就像丈母娘见女婿,越看越喜欢。 来,丈母娘给你点烟。 “林贤侄来了,快坐快坐!”说着,杨氏竟然让林秀坐对门的上位。 这可把林秀吓了一跳,这个位置是他能坐的吗?还真把自己当成了第一次上门的女婿,所以要把位置安排的妥妥当当啊。 这个位置,可是女婿最高光的时刻了。 此时的尉迟青青也看不下去了,道:“阿娘,你干什么呢?” “对对对,瞧我!”杨氏也不尴尬,不过退而求其次的将林秀安排在了客位。 众人陆续入座。 “大哥不在家?”尉迟青青没看到尉迟宝林,便问了一句。 杨氏则道:“你大哥已经在赶回来的路上了,这么大的事,他怎么能不在家呢。” 尉迟青青轻叹一声,他就是随口一问,怎么到了父母口中,就彻底变了味啊!就这样想让自己嫁出去啊! 话音刚落,门外一位靓丽的少妇款款走了进来。 林秀回头,眉头一挑。 只见此女的身材凹凸有致,该胖的地方很胖,该瘦的地方很瘦,简直是天下男儿都喜欢的类型。 另外,林秀见过此女,上次参加李泰举办的诗会,在凉亭中看到她和杜荷私会。 没错,来人正是尉迟宝林的妻子王雨霏。 “阿娘、阿耶、青青,不好意思,我来迟了!”王雨菲有些歉意。 看她规矩得体,谁能想到她在凉亭中的狂野? 尉迟恭点了点头,算是回应,杨氏则介绍道:“雨霏啊,今日家里来了贵客,让青青给你介绍一下!” 尉迟青青无奈,只能给王雪菲介绍:“嫂嫂,这位是房若晴,梁国公的女儿,这位是林秀,房梁国公的第三子,都是我的朋友。” 王雪菲笑着对房若晴点点头,并道:“久闻梁国公的爱女不仅国色天香,而且灵动可人,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晴儿妹妹真漂亮啊。” “嫂嫂好!”房若晴学着尉迟青青,叫了一声嫂嫂。 随后,王雪菲的目光移到了林秀身上。 刹那间,王雪菲的杏眸微瞪,眼神中流露出莫名的深意,嘴角的幅度稍纵即逝,语气平淡道:“林郎君好!” 因为两人面对面,所以只有林秀能看到王雪菲眼中的深意,就像是高明的猎手遇到了猎物,她的眼神中闪过奇异光芒。 在诗会现场,就敢和杜荷搞在一起,这不得不让林秀认为此女的放荡很厉害,所以她对自己垂涎,也就不意外了。 “王娘子!”林秀拱手称呼,进行了回礼。 而后,众人没等尉迟宝林,便一同用餐。 饭桌上,酒水是少不了的,而且看尉迟恭的架势,喝不尽兴是不行的,所以林秀只能发挥本领,将尉迟恭灌醉。 搞醉了尉迟恭,尉迟宝林也正巧回府。 尉迟宝林身材雄壮,身高和林秀差不多,但却是虎背熊腰。这样的身板,怪不得王雪菲会说把自己弄个半死。 不过尉迟宝林的长相的确磕碜了一些。 “林兄弟!”尉迟宝林见到林秀很高兴,狠狠地拍了拍他的肩膀。换个瘦弱的人,这几下能把人拍在地上。 但林秀稳若泰山,肩膀如钢筋铁板。 尉迟宝林眼前一亮,赞道:“林郎君,听闻你武艺高超,今日一见名不虚传,可有时间,咱们比划比划?” 林秀刚想拒绝,谁知尉迟宝林一把抓住林秀的手腕,就往外面走。 得,和他爹一模一样,绝对是亲生的。 林秀无奈,只能陪他玩玩了。 而尉迟青青、王雪菲和房若晴紧随其后。 第73章:证据到手 林秀被尉迟宝林拽到一处空地。 尉迟宝林殷切道:“林郎君,咱们比试拳脚还是兵器?” 林秀的佩剑挂在了马鞍上,便道:“那就拳脚比试一下吧,久闻尉迟公子拳脚威猛,过会还请手下留情!” “好说!”尉迟宝林卷起衣袖,同时将身前前襟挂在腰间。 林秀也是如此,并伸出右手,摆出一个起手式。 “杀!”尉迟宝林不愧继承了尉迟恭的凶猛刚烈,一声大吼,颇有张飞在世的画面感,整个人如同黑熊,朝着林秀扑去。 林秀不退反攻,直接硬碰硬,两人同时伸拳,撞在了一起。 啪! 碰撞的双拳发出清脆声音,威力惊人。 而后,两人化解后坐力,立即缠斗在了一起,你来我往,颇为精彩。 旁观的三女目光炯炯。 房若晴属于看热闹,觉得自家三哥真厉害。要知道,长安城的青年才俊中,尉迟宝林的武艺是最好的,不管是李靖的儿子李德謇,还是秦琼或者李勣、侯君集、程咬金的儿子,都不如尉迟宝林。 而尉迟青青是看门道。他从两人的爆发力、速度、反应力等方面,进行了评估,发现自家大哥处于进攻,林秀被动的反击,而不是防守。而这个现象并不是说林秀武艺就差。相反,这恰恰说明林秀的武艺高强和聪明。 只有武艺高于对方,才能陪着对方表演出这么精彩的打斗,才能难舍难分。毕竟战场上的厮杀往往是一瞬间,哪有现在这样你来我往? 而林秀这么做的目的,肯定是顾及尉迟宝林的颜面。 这让尉迟青青跃跃越试,更加想和林秀较量一场了。 至于王雪菲,此女也不知道是看热闹,还是看门道,或者说,是看帅哥,一双杏眸只盯着林秀,对于自家夫君尉迟宝林,直接就屏蔽了。 看着林秀这么威猛,还这么帅气,王雪菲突然咬了咬下嘴唇,双眸中散发出别样的韵味。 此时此刻,交战继续。 尉迟宝林的拳脚更猛,林秀游刃有余的反击。 林秀虽然只有十八岁,但鬼知道他从十岁开始,就被师父天纲道人和段天涯魔鬼训练。所以尉迟宝林的凶猛进攻,并不能打败他。 另外,尉迟宝林虽然武艺凶猛,但却缺少了一股精气神。 何为精气神?如果换做尉迟恭,尉迟恭一声暴喝,那不仅仅是凶恶,更是尸山血海的煞气,让对手不战而恐。 两人又较量了一番,热得大汗淋漓时,尉迟宝林撤步挥手:“不比了,你小子真难缠,故意让我!” “我是勉强招架,尉迟公子手下留情才是。”林秀平复躁动,笑着说道。 尉迟宝林笑道:“我比你年长,叫我一声哥就行,妹夫,以后咱们多多交流!” “哥,别乱叫!”尉迟青青脸颊一红,立即瞪他。 尉迟宝林很怕这个妹妹,便笑着道:“口误,口误!” 林秀只能尴尬一笑,而后找个由头,带着房若晴速速离开。 回去的路上,房若晴问道:“三哥,你觉得青青姐怎么样?能不能做嫂子?” “小妹,你别胡闹!我现在没有成家的打算!”林秀义正言辞道。 房若晴好奇问道:“为什么啊?” 林秀回道:“生命诚可贵,爱情价更高,若为自由故,二者皆可抛。成家会束缚我的自由。你呢?可有心仪的对象?” “你们都没有成亲呢,怎么能轮到我,别打岔。”房若晴哼道。 林秀点了点头,看她的态度,似乎还没遇到喜欢的人。前世的林秀就有一个妹妹,所以这辈子,林秀也很珍惜房若晴这个小妹。 如果太子李承乾在打房若晴的主意,那林秀就必须阻止,让他知道自己在白日做梦! 返回家中时,林秀看到了门前等候的一名金吾卫。 金吾卫看到林秀,立即上前,恭敬道:“林公子,周将军命小人来请公子。” 昨日,房玄龄设宴,宴请了卢川海和周云鹤,从中搭线,让两人成为盟友。而今日,周云鹤便来请自己,莫非已经从那名长史手中问出了韩越的罪证?速度这么快吗? 林秀便随他离开,去了一家酒馆,见到了周云鹤。 “林老弟,请坐!”周云鹤一脸笑容,看得出来心情极好。 林秀笑道:“周大哥春光满面,看样子是人逢喜事精神爽啊,不知道这个喜事是不是我所想的那件事?” “林老弟料事如神,一猜即中。”周云鹤说到这里,故意压低了声音,轻声说道:“我按照林老弟的办法,昨晚就掳走了长史的妻儿,并且假装成是韩越的仇家,是要找韩越复仇。而为了妻儿的安全,他果然拿出了韩越的犯罪证据!林老弟,你能猜到韩越犯了多少事吗?” 林秀连忙摇头,道:“周大哥,你这话就错了,我可没有给你出主意。至于韩越的罪证,和你我没有关系,是韩越的仇家送给卢川海的。对了...我听说上次我在景山书铺提诗对,御史中丞的魏松林弹劾我叔父。看来这位魏大人急公好义、公正廉明啊,他既然是御史中丞,有弹劾百官的职权,那就把韩越的罪证送他一份。” 周云鹤一听,眼前一亮。 韩越是赵国公长孙无忌的人,而魏松林也是,把罪证交给魏松林,就看他是包庇,还是大义灭亲了。 “林老弟放心,此事我明白!”周云鹤说完,连忙给林秀敬了一杯酒。 此时的周云鹤绝对不敢因为林秀是房府庶子就轻视,因为他想到了昨日见到房玄龄时,房玄龄对他说的话,知道了林秀在房玄龄心目中的地位。 所以周云鹤甘愿为林秀鞍前马后,这样的话,以后才能仰仗房玄龄的庇护,一路高歌。 喝过酒,林秀没有回屋,而是去客栈转了转,逗了逗青柠。 想要搞定青柠这种性格单纯的女子,就得死皮赖脸的纠缠,再加上两人已经交换过体液,更能促进感情。 虽然已经过去了几天,身体的不适已经消失,但是青柠的心绪还是没法平静,尤其是到了晚上,梦里常有那晚景象,更让她辗转反侧。 她并不讨厌林秀,觉得林秀是个读书,为人英俊又正直,是个良配! 只是想到自己的身份,想到师父对自己的告诫,她便心中悲凉。 所以见到林秀时,她的眼中会流露出一抹悲伤。 而林秀自然能看出她心中的悲意,所以对她的身份更加好奇。 第74章:男人都不是东西 林秀逗完青柠,便返回了房府。 谁知卢氏堵在了自己的小宅子前,一脸姨母笑容。 “林秀,回来了啊!”卢氏笑道。 林秀拱手行礼,叫道:“姨娘找我有事?” 相处了这些天,林秀早就摸清卢氏的脾气,虽然是个醋坛子,但为人方面非常正派,黑白分得清楚,是非观很正。明面上,她对林秀比较严厉,但实际中却对林秀非常照顾。 她看林秀从小丧母,又在道观长大孤苦无依,所以心中很心疼林秀,但又死要面子,所以典型的刀子嘴豆腐心。 只听卢氏笑道:“找你的确有些事情!” “姨娘请!”林秀便将她请进了客厅。 落座后,卢氏开门见山道:“林秀啊,我便不遮遮掩掩了,我听说你和鄂国公的爱女情投意合?” 竟然是这件事! 林秀一猜就是房若晴告的密,连忙说道:“姨娘,这一定有什么误会!我和尉迟青青才见到两次面,根本不熟!” “哎呀,都见过两次面了!当年我嫁给你叔父时,连一次面都没见过呢。两次面不少了,够了,够了。”卢氏欢喜道。 林秀无奈道:“姨娘到底想干什么?” 卢氏笑道:“你不用害羞,我都懂。这事得让你叔父出马,尽快把提亲提上日程!咱们梁国公府很久没有这么热闹了!遗爱那个小混蛋,一心想尚公主,哎...” 林秀一听这话,立即慌了,才来长安一个月,就要成亲?虽然说尉迟青青要容貌有容貌,要身材有身材,但是林秀的确不想这么早成亲。 不行,必须阻止卢氏的想法。 卢秀灵机一动,连忙道:“姨娘,此事还是暂缓!因为我娘生前,给我定娃娃亲,听说女方打算解除婚约,但一直没有找到机会。提亲的事现在别提,我有亲事在身,再说提亲,岂不是羞辱人家女方?” “竟然有这件事?你母亲给你定了娃娃亲?”卢氏立即皱眉,的确,若是有婚事在身,的确不便去提亲了。 林秀连连点头。 卢氏叹道:“既然如此,那只能这样了。如果女方想解决婚姻,那就尽快解除,千万别拖了。要不我派人替你走一趟?你的婚书呢?” “婚书在道观,比较偏僻,过段时间我得回道观一次,直接把婚事解决,请姨娘放心。”林秀安抚道。 卢氏轻叹一声,似乎没促成林秀和尉迟青青的婚事,让她很郁闷。 而后,卢氏便离开了这里。 林秀连忙喝了一杯水,应付这些女人啊,比打一架还累。 ...... 春明门因为靠近东市,所以每天车水马龙。 人群中,一名背剑的中年女子带着一名少女,走入了长安城。 少女看起来十四五岁,娇小可人,一双大眼睛滴溜溜转,看起来古灵精怪。 至于中年女子单眼皮、两鄂偏瘦,颧骨凸起,给人冷厉且生人勿进的感觉。 “师父,我想吃糖葫芦!”少女看着不远处的糖葫芦,直咽口水。 中年女子瞪了她一眼,喝道:“不准!先找到你师姐在说!” “青柠师姐在哪里啊?师父,我好累啊,走不动了。”少女一脸委屈。 谁知中年女子根本不理她,径直往前走去。 少女只能嘟囔一声“自己这么命苦,竟然摊上这样的师父”,而后迈开小短腿,追了过去。 穿过一条条大街,少女被繁华的长安城吸引,看花了眼。而中年女子寻找许久,终于找到了青柠留下的标记,并且顺着标记来到了宜阳坊,找到了青柠居住的客栈。 此时的青柠正在客栈看书,她算了算时间,门派中人也快到了。这几日她一直在考虑,要不要换个客栈,躲避李秀,自己的身份不该和他接触,但是青柠总是犹豫不决,迟迟没有决断。 “必须离开这里!” 终于,青柠下定了决心,刚准备起身离开,谁知房门被扣响。 “何人?”青柠立即问道。 “我!”门外传来一道冷冷女声。 青柠连忙打开了房门,看到了中年女子和少女。 “师姑,青雪师妹!”青柠连忙行礼,并将两人请进客栈。 中年女人名叫段小燕,少女名叫青雪,也是出自慈航剑斋。 段小燕看到青柠,冷厉的脸上浮现一抹笑容,问道:“你从小在门派长大,这次是第一次入世,感觉如何?” 青柠很想哭,第一次入世,就被男人那个了,破了门规,但是这话又不能说,所以青柠只能故作平静,道:“感觉还行。我来到长安,听说突厥派使臣前来,所以我便趁机刺杀了突厥使臣,可惜失败了。这段时间金吾卫搜查的比较严格,一直躲在客栈内。” 段小燕听后,哼道:“李世民得位不正,如今还要和突厥与虎谋皮,这是要一错再错吗?不过青柠啊,这次你鲁莽了,朝廷中藏匿了很多高手,当年有无数门派投靠朝廷,你武艺虽然不俗,但还不是一流。” “师姑教训的是!我的确遭到了金吾卫的围捕,幸好有神秘人救了我。对了,师姑,有没有男子精通我们慈航剑斋的剑法?”青柠想到了那晚救下自己的神秘人,便好奇问道。 段小燕脸色大变,猛然喝道:“你见这样的男人?” 青柠不敢隐瞒,便把那晚遇袭的事说了出来,当然还包括段天涯的名字。 而听到“段天涯”这个名字,段小燕直接怔住,双眼无神。 青柠和青雪面面相觑,头一次见到她这般神情,这还是那位嫉恶如仇、严厉的师姑(师父)吗? 就在这时,段小燕喃喃自语:“曾经见你时,你叫夏侯天启,现在叫做段天涯,你这个段字,是因为我吗?” “怎么可能是因为我!” 段小燕的声音很低,就算是旁边的青柠和青雪都没有听到。 而随着她自嘲完,眼神中闪过怨恨,直接问向青柠:“这个神秘男子又找过你吗?” 青柠摇了摇头,道:“他似乎也在寻找段天涯的下落,所以没有为难我,这段时间也没见到他。” “看来是段天涯的徒弟,呵,他竟然也收徒弟了!”段小燕冷嘲道。 青柠忍不住问道:“师姑,这个段天涯到底是谁?他为何会我们慈航剑斋的剑法?” “他是我们慈航剑斋的仇人!不仅是他,还有他的徒弟,只要见面,直接杀了!”段小燕厉声喝道。 青柠和青雪连连点头。 就在这时,段小燕又道:“另外,你俩切记,断然不要和男人接触,男人都是畜生不如的东西,万不可委身于他们!!” 青雪年纪小,似懂非懂点了点头。 青柠心中一阵苦涩。 第75章:青柠的身份 青柠的内心是苦涩的,她不敢把清白已失的事告诉师姑,如果师姑知道,肯定会押着自己返回慈航剑斋,到时候也会让自己的师父万分失望。 所以青柠故作平静,说道:“请师姑放心,我们不敢违背门规!” 段小燕点了点头,道:“青柠懂事,我非常放心,倒是青雪这丫头,心性单纯,最容易被男人骗了,甜言蜜语就骗上了床!” 青柠一听,心中闪过羞涩。 而青雪好奇道:“师父,男人把我骗上床干什么?” “干什么?你想干什么?闭嘴!”段小燕呵斥道。 青雪委屈道:“我就随口问问嘛。” 青柠连忙缓和气氛,问道:“师姑,这次我们来京都,是准备干什么?” “这次来长安,是有大事要做!时机到了,自会告诉你俩。我们暂且在这里住下,然后要联络一下你们的师姐!她在长安城内经营这么久,有利于我们的计划。”段小燕说道。 慈航剑斋虽然被朝廷列为反贼,进行了剿灭,但他们底蕴较深,隐蔽了自己的行踪,再加上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剑斋还有不少弟子。 虽然都是女弟子,但到了时间就要入世历练,自然有人来到了长安。 青柠好奇问道:“师姑,是哪位师姐?” “等你们见到就知道了。”段小燕的脸上终于浮现一些笑容。 青柠点了点头,又问道:“对了师姑,你们来长安时,师父对我有什么交代吗?” “没什么特殊交代,唯一的要求就是远离男人,知道了吗?另外,关于段天涯的事,暂时不要告诉你师父,按照我的话来办,听到了吗?”段小燕告诫道。 青柠越加断定这个段天涯和慈航剑斋有很深的关系,但似乎这个关系不是友好的。 青柠不敢忤逆这个师姑,所以连忙点头答应。 接下来,段小燕和青雪准备住下时,青柠这才反应过来,以不宜长时间住在一个客栈为由,带着两人离开了这里,去了东市北面的盛业坊,找了一家客栈住了下来。 走时,青柠写了一封信交给掌柜子,转交给林秀。 但她们三人不知道的是,暗中有金吾卫的探子悄悄跟踪着她们。段小燕虽然武艺高强,但对反侦察技术知之甚少,所以也没有发现跟踪者。 当天,林秀就知道了青柠搬走的事情,并且拿到了青柠留下的书信。 在书信中,青柠介绍自己有婚事在身,虽然和林秀做了错事,但希望能忘记彼此。并且,青柠还表露了恨意,怨恨林秀趁人之危,夺走了自己的清白,希望永远不要相见,如果见面,将是不死不休。 言辞很尖锐。 如果只看信上内容,还真会相信青柠满腔怒气和恨意。 但是林秀却猜到这是青柠故意为之。 这几天两人相见还好好的,为什么她的同门来了,就是这个态度了?这说明来的两女不允许青柠和男人有交集,甚至是需要青柠保持清白。 林秀从李靖那里听说,慈航剑斋并不阻止弟子成家,但唯有一种弟子要保持清白,那就是慈航剑斋未来的掌门。 ”难不成,青柠是慈航剑斋掌门的亲传弟子?卧槽,若真是如此,那我睡个牛逼人物啊!”林秀摸着下巴,越想越觉得可能性比较大。 当然了,这些都是林秀的猜测,但不管对不对,既然青柠如此回避,那林秀也不会主动去贴上去。 毕竟林秀设计接近青柠,是为了查到自己二师父段天涯和慈航剑斋的关系,从而知道段天涯的真实身份,这件事一直困扰着林秀。 现在林秀的同门来人,听说还是个中年女子,必然在慈航剑斋中有些身份,那么通过她,应该能逼问出有价值的消息了。 所以接下来,林秀只需要把此事交给周云鹤,让金吾卫来抓捕这名中年女子,严加逼问便是了。 不过这件事还需要等等,得等把韩越拉下台,卢川海和周云鹤全部上位。 ....... 御史台,一处雅致廨房,正是御史中丞魏松林办公的地方。 御史台以御史大夫为主官,御史中丞副之,领侍御史、殿中侍御史、监察御史等官。本来的御史台都是单纯清流,仅仅风闻奏事,没有实权。 但是李世民为了追求司法的公正,赋予了御史台实权,让御史台设置台狱,受理特殊的诉讼案件。 所以为了更好处理诉讼案件,专设受事御史一员,以御史充任,每日一人轮流受理词讼。 从此,凡重大案件,御史台和刑部、大理寺组成三法司联合审理。大理寺负责审讯人犯、拟定判词,刑部负责复核,同时报御史台监审。 而像弹劾官员这样的案件,更是御史台的看家本领。 魏松林担任御史中丞,仅次于御史大夫马周,所以御史台的具体公务,都是魏松林操办,碰到大事不决,才会禀告马周。 今日,魏松林听取了手下御史的工作汇报,正准备早退,叫上几个朋友去听曲时,一名监察御史突然求见。 “何事?”魏松林冷声问道,心想这个手下一点不会办事,没看到自己的笔墨都收拾了吗? 这是影响自己离开啊,这样的下属留着碍事,明天就给换了。 这名监察御史恭敬道:“回禀中丞大人,卑职收到一份举报信,被举报的官员位高权重,卑职不敢善做主张,特来禀告中丞大人。” “咱们御史台的职责是怎么?若是真有贪赃枉法的官员,位高权重又算得了什么?本官连当朝房相都敢弹劾,岂会怕其他位高权重的官员?拿来,且让我看看!”魏松林喝道。 监察御史连忙将收到的罪证交给了魏松林。 魏松林浏览后,眉头顿挑,没想到这位官员竟是韩越。 “可留住举报的人?”魏松林问道。 监察御史摇了摇头,道:“这些罪证是突然出现在卑职家中,所以并不知道是何人所留!” “胡闹!没有人证,就敢把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拿给本官?”魏松林立即大喝一声。 这名监察御史吓得身体抖动,弓着身体不敢说话。 魏松林挥挥手,然后让他退了下去。 人走后,魏松林冷笑道:“看到韩越被停职,牛鬼蛇神就敢出来作乱,就凭这些罪证,就想陷害韩越?不知道韩越是我大哥吗?” 身为御史中丞,魏松林还是有这个底气的。 随后,魏松林将这份罪证扔在了一角,而他则离开了这里。 第76章:早朝弹劾 关于这些举报韩越的罪证,御史中丞魏松林并不重视。 首先,这份罪证是指认韩越纵奴强买土地,并没有直接牵涉韩越本人。再者,举报者不敢露面,便缺乏人证。自古以来,人证便是一个案件最重要的证据,没有人证,魏忠林有理由相信这个举报存在诬陷的嫌疑。 再加上魏松林经常收到弹劾、举报官员的罪证,不可能每个都查,如果都查,那朝廷上下没有一个人是清白的。 ——除了他魏松林是大大的清官。 被呵斥的监察御史退出了廨房。 可是接下来,让这名监察御史欲哭无泪的事情再次发生。他回到自己的府宅时,竟然又收到了揭发韩越的罪证,这一次,罪证内容可比第一次的要厉害了,不仅有贪赃枉法,甚至包括草菅人命。 但是想到御史中丞魏松林的训斥,加之魏松林和韩越的关系,所以他便没把罪证再交给魏松林,而是暂且搁置了下来。 ...... 尚书省的廨房。 房玄龄备好了茶,正在招待御史大夫马周。 马周此人可不简单,李世民称赞他股肱之寄,诚在忠良,敢于犯颜直谏。自从郑国公魏征死后,都说他接续了魏征的风骨,敢于直言进谏。 所以他担任御史大夫的同时,兼任谏议大夫。 大唐朝堂的局势很复杂,各有各的心思,但很有人都是挚友。 就如同房玄龄和马周,便是君子之交。 马周有空,都会来尚书省坐坐,今日按照惯例,又来喝茶。 房玄龄和他聊到了马上举办的春搜活动,聊到这个话题时,房玄龄轻叹一声。 “房相,因何叹息?”马周好奇道。 房玄龄回道:“前段时间,圣人遭遇了刺客,突厥使臣也被刺客袭击,我担心这次春搜活动不安全。圣人稳坐皇位已经十七载了,还是有人心术不正啊!” “是啊,一转眼十七年了,咱们都老了。当年的那些敌人也都老了,但他们的恨意并没有随着时间的消逝而消逝,反而恨意深沉。所以这次春搜活动,必须让金吾卫提前布防,并且提醒备身府提高警戒。”马周赞同道。 房玄龄顺势说道:“备身府不用担心,李君羡会安排这件事。我现在担心的是金吾卫。你也知道,韩越被停职了,现在左金吾卫府内一片混乱。” “韩越被停职是罪有应得!不过我可听说了,赵国公已经面圣了,恐怕要不了多久,韩越就会恢复官职。”马周笑道。 房玄龄闻之,冷笑一声,随即话题一变,道:“韩越若能恢复官职,还得感谢你啊!他没说请你去明月斋喝一杯?” 马周一愣,随即正色道:“房相,和我有何关系?我和韩越可没有关系!” 房玄龄便问道:“你在哪里任职?” “御史台啊!”马周回道。 房玄龄点了点头,哼道:“这不就得了!” 马周立即反应过来,问道:“你是说韩越身上背负很多罪行,但我们御史台却被蒙在鼓里?” “马御史,我可没说,是你自己猜的。”房玄龄笑眯眯道:“如果是被蒙在鼓里,只能说明你们御史台办事不利。但若是知道罪行,却遮掩不查,进行包庇,那才是愧对圣恩啊!” 马周忙道:“房相,你别打哑谜了,你是不是知道什么?你手中是不是有什么罪证?” “我公务那么繁忙,哪有时间去调查别人的罪证。更何况,这应该是你们御史台的工作吧。不说了,来来喝茶!”房玄龄笑道。 马周将茶杯一推,哼道:“你呀,有事就直说,如果是正义之事,我不会推辞。在这里装模作样有意思吗?不陪你喝了,我回去了。” 说着,站起身来。 房玄龄起身相送,打趣道:“马御史慢走!” 马周没好气的瞪他一眼,随即返回了御史台。 身为御史大夫,掌管御史台,马周对御史台的事务和官员了如指掌。按照以往惯例,他肯定是叫来魏松林询问情况,但这次,他没有这么做,而是叫来了监察御史。 ...... 接下来两天,林秀的生活很平静。 此时国子学的学舍中,学子们正在讨论即将到来的春搜活动。 “上年尉迟宝林猎了一头虎,圣人亲赐金甲,已经在右卫当值!听说今年的赏赐更大!” “我也听说了,今年必须好好表现,拔得头筹!” “听说圣人还会邀请突厥主使阿史那波波观看,这可是宣扬大唐威风的好机会,必须抓住!等我们结业,必能得到器重!” 一个个神情激昂,有挥斥方遒之决心,有力挽狂澜之毅力,像极了林秀高中时的样子,对人生充满了规划。 这时,房遗爱看林秀心不在焉,问道:“秀弟,你是受过圣人赏赐宝剑和金甲的人,这是春搜你必须好好发挥。怎么看你无精打采,想女人了?” “我是庶出,应该不用参加春搜!”林秀摇了摇头,他正在等待今日早朝的消息。昨晚房玄龄提了一句,估算着今天,御史台就要对韩越、魏松林进行弹劾了,可惜林秀没法上早朝,不然亲眼所见,看着一群文武大臣争吵起来,那多有意思啊。 这时,房遗爱义正言辞道:“你别想偷懒,你必须去,圣人赏赐的宝剑和金甲是那么容易获得的吗?我对你的要求不高,猎两头老虎,你一头,我一头。” 林秀不想理他,能躲懒,他肯定要躲。 李德謇则小声问道:“秀弟,你是在等待什么吗?” 林秀瞅着李德謇,和他相处的时间虽然不长,但他很懂林秀。所以林秀点了点头,轻声说道:“等一个好消息。” “能让你坐等的消息,一定有意思!”李德謇也来了兴趣。 上午的课程结束时,消息终于传进了国子监。 御史大夫兼御史大夫的马周弹劾左金吾卫大将军韩越,列出了六宗罪,每一种罪都不可饶恕。 皇帝李世民雷霆大怒,直接将韩越下台狱,严审彻查。同时被下狱的还有左金吾卫的一众官员,也包括御史中丞魏松林。 面对铁证,赵国公长孙无忌脸色阴沉,他是知道韩越有点问题,但没想到韩越的问题根本不是小问题,每条罪证拎出来都够他喝一壶的了。 所以长孙无忌不敢求情,反而出列声讨韩越,并请圣人严惩,完美的摆脱和韩越的关系。 第77章:我夫人见到你,肯定很高兴 韩越完蛋了,进入台狱后肯定出不来了。 而随着韩越的下狱,他的麾下嫡系也跟着遭殃,以至于左金吾卫府的官员锐减了五分之三。 而金吾卫府职责重大,不能出差错,自然要尽快提拔官员补充,就这样,卢川海进入李世民的眼中。 卢川海出身卢氏,而且能文能武,这些年不愿和韩越同流合污,所以一直被韩越打压。 被贪官打压的官员是什么官?清官也。 别问这个是不是伪命题,李世民就是这样认为的。 所以不用房玄龄内举不避亲,李世民便直接擢升卢川海为左金吾卫大将军,而敢于仗义执言的周云鹤自然也水涨船高,成为了右将军。 长孙无忌眼看着左金吾卫府被房玄龄控制,立即举荐了一人,担任左金吾卫的左将军,算是分一杯羹。虽然知道这个左将军会被打压,但这根刺必须有。 这些消息传入国子生,引起了热议。 李德謇有些惊愕,他低声问向林秀:“秀弟,这就是你等的好消息?” 林秀点了点头,笑道:“听叔父提及,所以知道一些内幕。” 李德謇看了一眼旁边的房遗爱,这厮正拍手叫好,大赞韩越下狱是老天有眼,看样子是刚刚听闻。同样是房相的儿子,差距就是这么明显。 不过,聪慧的李德謇可不相信林秀的说辞,他坚信林秀必然参与了其中,但他没有追问。 林秀在国子监吃了午饭,下午便翘课,去见了周云鹤。 周云鹤是人逢喜事精神爽,虽然只是右将军,但攀上了高枝,以后前途无量,所以面对林秀,那是毕恭毕敬。 林秀没有仗着周云鹤的恭敬而显得傲慢,依然叫他周大哥,并且求他帮忙,准备擒拿青柠的同门中人,也就是段小燕。 周云鹤拍着胸脯答应,准备今日召集高手,明晚便动手。 接下来,林秀没有继续叨扰他,准备回府。 回去的路上,竟然巧遇了尉迟宝林。 “林老弟!”尉迟宝林连忙打招呼。 林秀勒马驻足,拱手笑道:“尉迟兄刚刚散值?” 尉迟宝林受门荫入仕,授卫尉少卿,是卫尉寺次官,协助卫尉卿掌供宫廷、祭祀、朝会之仪仗帷幕,通判本寺事务,乃是从四品上。 尉迟恭就这一个儿子,将来必能袭封鄂国公爵位,而且尉迟恭知道自家儿子的水平,虽然武力值不错,但为人耿直。 好吧,耿直就是笨的意思。 所以尉迟恭为他求来一个闲散佐官,每天忙着乐呵呵。 “没错,刚刚散值,没想到能偶遇林老弟,这是缘分呐,走,咱们喝一杯去。”尉迟宝林殷切道。 林秀不想和他接触太多,因为他动机不纯,总想把自己发展成为他的妹夫。 所以林秀婉拒:“尉迟兄,今日不行。今日国子学的博士留了不少课业,做不完的话,明日便要挨训!” “你说哪个博士,我去把他的腿敲断!这样就不会阻止咱俩喝酒了!这事我最熟!我以前在国子监读书的时候,就经常这么干!”尉迟宝林跃跃欲试。 林秀张了张嘴,早知道如此,就该说自己的叔父给自己留了一大堆作业,让他去捶房玄龄。 所以林秀便道:“尉迟兄,你是知道的,我叔父管教严格,我认亲时间不长,所以不想惹怒叔父。” “没事,我让我阿耶出面,别说喝酒,咱俩去逛花楼,房相都不会生气!”尉迟宝林大手一挥,豪迈说道。 得!看这架势,今天这场酒逃不掉了。 所以林秀只能点头答应。 而后,林秀跟随尉迟宝林一同离开。 原本以为是找一家勾栏喝花酒,毕竟刚刚尉迟宝林可是提到了逛花楼,谁知尉迟宝林竟然带着林秀来到了鄂国公府。 林秀顿时有些不悦! 自己诚心诚意的陪他喝酒,这厮还是想让自己做他妹夫! 这时,尉迟宝林主动介绍道:“林老弟,我和你一见如故,所以其他地方喝酒不如家里!” 家宴历来都是请客喝酒的最高标准,林秀自然不能拒绝。 两人进了国公府,尉迟宝林问了问府中管事,得知尉迟恭和杨氏、尉迟青青都不在府上,这让林秀松了一口气,还真怕被他们要挟,万一逼着今天洞房,那用什么姿势最舒服? 林秀陪着尉迟宝林继续往府内走去,只听尉迟宝林笑道:“林老弟,我收藏了一些兵器,我带你去后宅看一看!” 听到此话,林秀立即顿足,问道:“尉迟兄,这不合适吧!” “没什么不合适,都是自家人。而且你又不是没见过我夫人,我夫人最好客了,她见到你,必然很高兴!”尉迟宝林笑着说道。 林秀有些担心,很害怕王雪菲看到自己的高兴不是因为尉迟宝林,而是因为潘彩莲对武松。 “兵器就不看了,我们在前厅小酌两杯便是了。”林秀回道。 尉迟宝林有些不悦,问道:“林老弟看不起我?” “当然不是!”林秀解释道。 “那就行了,走走!”尉迟宝林拉着他就走。 林秀无奈,只能跟随,并且好奇问道:“对了尉迟兄,你和贵夫人是如何相识的?” “三年前,我随阿耶他回老家祭祖,偶遇了我夫人,当时被文武双全的她吸引!能娶到她,是我这辈子最幸福的事,有她一人就足矣了。”尉迟宝林一脸幸福。 文武双全? 林秀微愣,没想到这位王雪菲是深藏不漏啊。 “尉迟兄和夫人相敬如宾,令人艳羡。”林秀赞美几句后,又问道:“对了,尉迟兄和驸马爷杜荷关系如何?” “面熟而已,很少有交集。林老弟问他作甚?他惹你了?”尉迟宝林问道。 林秀摇了摇头。 尉迟宝林和杜荷不熟,那王雪菲和杜荷是怎么勾搭在一起的呢?原本还以为是兄长不在家,弟弟和嫂嫂的脚本,没想到并不是这么一回事。 而如果不是尉迟宝林创造了两人勾搭在一起的机会,那么就是奸夫***的相互吸引喽? 这个王雪菲,绝对不简单! 第78章:曹操虽死,曹贼仍在! 林秀跟着尉迟宝林朝着后宅走去,很快来到了一片雅致的院子。 进了院,尉迟宝林问向丫鬟:“夫人呢?” 丫鬟恭敬道:“回禀少爷,夫人正在花园练剑。” 尉迟恭点了点头,便对林秀笑道:“林老弟,随我来!” 说着,尉迟宝林带着林秀朝后花园走去,林秀觉得不合适,连忙推辞,但是架不住尉迟宝林太热情。 穿过一道回廊,眼前景色豁然开朗。 正值春光明媚百花盛开的季节,眼前的花园内姹紫嫣红。 在花丛中,有一位女子身穿武士服,正手持一柄利剑挥舞,动作行云流水,让人赏心悦目。 尉迟宝林看痴了,笑着说道:“林老弟,你知道吗?当初我就是被夫人的舞剑吸引!” 林秀没有回应她,因为林秀瞪大了眼睛。 之所以有这个反应,倒不是因为王雪菲的凶器在晃动,而是因为王雪菲的剑法! 从她的剑法中,林秀竟然看到了熟悉的套路,有慈航剑斋的影子! 这... 莫非这个王雪菲和慈航剑斋有联系?难道是慈航剑斋的弟子? 有可能,极有可能。 就在这时,王雪菲察觉来了人,回头瞥了一眼后,立即收招。 “夫君回来了,呀,林郎君也来了!”王雪菲摇曳走来,盈盈一握的腰肢像极了美人蛇。 因为舞剑,香汗打湿了鬓角,额头上有晶莹的汗珠,红唇微开,吐气如兰。 这番姿态,可不是二十岁以下小姑娘能比的。 常言道:不怕渣女玩暧昧,就怕少妇招人爱。你知道的她全会,让你迷恋又沉醉。今夜让你人憔悴,时隔半年仍回味。 林秀是正人君子,目光只扫了她一眼那喘息的胸膛,便拱手行礼:“夫人好!” “林郎君客套了,你和夫君是挚友,叫我嫂嫂便是了。”王雪菲打量着林秀,笑脸盈盈。 尉迟宝林笑道:“就是,叔嫂相称在合适不过了。夫人,烦劳你命下人准备酒宴,我先带林老弟参观参观我的收藏!” “好!”王雪菲打量着林郎君,展露一个奇异笑容,随即摇曳离开。 林秀面不改色,便随尉迟宝林去了他的收藏室。 参观了一些精良的兵器和弓箭后,两人才移步一处开放式的亭中,准备在这里饮酒。 而王雪菲似乎沐浴过了,换了身红色的襦裙,好家伙,胸前的沟壑堪比大峡谷。 她亲自倒酒,笑道:“林郎君,我家夫君很少把朋友邀请到家中,所以招待不周的地方,还请你海涵!” 林秀谢道:“夫人严重了,两位盛情招待,我倍感荣幸!” “林郎君,刚刚可是说了,你该称呼我什么啊?”王雪菲白了林秀一眼,那小表情甚是妩媚。 这个磨人的小妖精,你别过分,吃俺老孙一棒! 尉迟宝林也应道:“是啊林老弟,你也太见外了吧!” 林秀无奈,只能抱拳道:“嫂嫂!” “林郎君这声嫂嫂叫得真甜!”王雪菲打趣道。 林秀呵呵一声,竟然被她调戏了。 接下来,林秀便和尉迟宝林喝酒闲聊。从武功到兵器,再到行军打仗、人生世故,聊了很多内容。 通过交流,林秀佩服尉迟恭的高瞻远瞩,因为尉迟宝林果然“耿直”,让他呆在长安做个闲散官职的确安全。 相比较尉迟宝林的眼界短浅,林秀的知识绝对是渊博,让尉迟宝林钦佩不已,就连王雪菲都静静地坐着,一双美眸盯着林秀,眼神中流露出异样神采。 “林郎君知识渊博,将来必是朝廷栋梁,请林郎君饮下此杯!” 就在这时,王雪菲端起酒杯,敬给林秀。 嫂嫂来端酒,还当着尉迟宝林的面,不太好吧。 谁知尉迟宝林笑道:“林老弟,喝啊!” 林秀无奈,只能伸手去接。当两人的指尖触碰后,能感受到一抹触感。 虽然这种触感是稍纵即逝,但是林秀再一次的明白了为什么天下男儿那么推崇老曹。 随后,林秀一饮而尽。 喝完酒,林秀扫了一眼王雪菲,心中突然想到,如果她是慈航剑斋的人,那么青柠的同门来人,会不会来找她? 众所周知,慈航剑斋被朝廷列为逆贼,一经发现,必然围剿。她们躲起来还来不及呢,偏偏来到长安城,意欲何为? 不用猜也知道,必然有阴谋。 看来自己的计划也得变一变了。 林秀回过神,便和尉迟恭继续饮酒,就连王雪菲都饮了好几杯,俏脸爬上酒红,甚是可人。 傍晚时分,林秀才告辞。因为尉迟宝林已经醉了,若是王雪菲趁机调戏自己,那该如何做? 所以林秀选择告辞。 离开鄂国公府,林秀绕道去找周云鹤,取消了明天的行动,不过明日还需要演一场戏。 第二天,林秀告了假,便没去国子监,而是乔装打扮,尤其是自己的俊俏的脸袋,一定要化妆遮掩。 而后,林秀假扮路人甲,悄悄去了青柠所在的客栈。 青柠和青雪一个房间,段小燕一个房间,三人深居浅出,很少离开客栈,但在监视中,林秀也看清了段小燕和青雪的长相。 临近晌午,金吾卫突然来到这家客栈,开始了搜查。 这让房间内的青柠脸色微变。 “不用惊慌!”段小燕安抚了两女。 搜查的金吾卫来到了她们的房间,一名金吾卫打量三女后,例行询问:“你们来长安城干什么?可有票引?” 段小燕拿出票引,主动道:”官爷,我们是来长安寻亲。” 金吾卫检查了票引,并没有发现问题,然后将票引还给他们。 段小燕对青雪使了个眼色,小丫头心领神会,便问道:“官爷,你们在抓坏人吗?” 金吾卫随意道:“搜捕刺杀圣人、刺杀突厥使臣的刺客,尔等好好待在客栈,便可安心。” 随后,金吾卫离开。 段小燕则告诫两女,道:“俗话说做贼心虚,所以才会露出马脚。一旦你们刚刚表现出慌乱的表情,就会被金吾卫怀疑。以后在江湖上行走,一定要注意这些。像我,行走江湖这么些年,有没有人跟踪我们或者监视我们,我一眼就能看出来。” “师父好厉害!”青雪一脸钦佩。 青柠也点头赞同,并且问道:“师姑,现在金吾卫巡查这么严格,我们要做的事会受影响吗?” “当然会受影响!我准备现在就去找你们的师姐,你们在客栈好好休息,不要外出!”段小燕吩咐道。 青柠和青雪连连点头。 而后,段小燕离开了客栈。 林秀看她离开,便知道让金吾卫的打草惊蛇起了作用,随即悄悄尾随。 第79章:斩蛟计划 林秀乔装之后,就像一个路人甲,丢在人群中毫不起眼,自诩反侦查能力一流的段小燕根本没有察觉,看来也是个自傲的水货。 不过段小燕的速度很快,在街上穿行,一般人必须步步紧跟,但林秀很轻松,不用跟着那些近。 渐渐地,林秀发现了段小燕要去的地方很熟悉,因为昨日去过。 没错,正是鄂国公府。 只见段小燕停在了鄂国公府,然后扣响了府门,并拿出了东西,交给了门官。 林秀不敢靠的太近,躲在拐角处,但已经猜到此女要找的人就是王雪菲。 就在林秀以为段小燕会被请进鄂国公府时,事情并没有如此,王雪菲走了出来,邀请段小燕上了一辆马车,然后驶离。 马车内,王雪菲恭敬道:“师姑,一别四年,你还是这么漂亮!” 段小燕笑道:“你这丫头也打趣我啊?我都人老珠黄了,哪像你,美丽动人,一身贵气。做鄂国公的儿媳感觉如何啊?” “感觉槽糕透了,尉迟宝林愚昧,让我厌恶!如果不是宗门大计,我绝对不会嫁给他的!”王雪菲咒骂了一声。 段小燕则道:“我听说尉迟宝林武艺不俗啊?” “武艺的确不错,也就仅有这么优点了,一把力气,每在床上把我折腾的死去活来。”王雪菲叹息道:“被不喜欢的人折腾,师姑,你明白那种想吐的感受吗?” “呸!浪蹄子,我哪知道!”段小燕瞪了她一眼,他身为慈航剑斋的长老,是要保持清白之身的。 王雪菲顿时娇笑道:“师姑抱歉,我忘了!” 段小燕摇了摇头,对这丫头表示无语,放荡的性子没有一点改善。 “好了,说正事吧!”段小燕提醒道。 王雪菲这才正色道:“师姑,刚刚之所以不请你进府,是因为鄂国公尉迟恭在府内,师姑和他应该认识吧!” 段小燕点了点头,道:“当时尉迟恭可是秦王府的哼哈二将,曾带兵围剿慈航剑斋,我和他自然相识,而且交过手。” “他是师姑的对手吗?”王雪菲忍不住问道。 段小燕露出回忆,说道:“咱们武林中人的武功和军伍之人的武功是不同的,咱们追求的意境和境界,而军伍之人追求的是技巧和一击必杀。所以生死搏杀,我不是尉迟恭的对手。而且,军伍之人不善单打独斗,更精通于战法,小到两人、三人,多到十几人,一旦合围,就算是武艺高强之辈,也得饮恨,这就是为什么自诩武艺高强的武林在军队面前,竟然被围剿的这么凄惨。” 王雪菲点了点头,他见过尉迟恭练刀,那扑面而来的煞气,让她感觉毛骨耸立,所以她不敢和尉迟恭接触太深,怕会露馅。 这时,段小燕又道:“你考虑的周到,万不能让尉迟恭怀疑你的身份。” “师姑,这次你亲自来长安城,可有大计划?”王雪菲问道。 段小燕道:“这次出来,一是带青柠、青雪入世历练,二是斩蛟计划!而斩蛟计划的成败,决定了我们慈航剑斋后续的部署,所以需要好好用到你这么些年所做的准备。” “请师姑放心,我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宗门。另外没想到啊,掌门竟然舍得把青柠派出来入世历练了,这可是掌门唯一的亲传弟子,不怕遇到坏男人?”王雪菲打趣道。 段小燕闻之,狠狠刮了王雪菲一眼,说道:“以后见到青柠、青雪,不要乱说话!” “师姑放心,我不会教坏师妹的。”王雪菲问道:“师姑,详细说说斩蛟计划吧!” “李世民不是要举行春搜活动吗?斩蛟计划,便是因此而起!” ...... 林秀跟着马车,一直在街上绕路。 林秀知道,两人在马车内密探,所以他没有机会偷听。 虽然听不到密谈内容,但从现在所掌握的情况来看,自己似乎发现了一个大秘密,只要慢慢解开面纱,就是一个大功劳。 这让林秀哭笑不得。 他本意是寻找二师父,兜兜转转,二师父没找到,竟然查到了慈航剑斋的身上。 而依现在的情况来看,林秀不可能撒手不问的,肯定要查到底。 不过林秀还要做一件事,那就是查清楚二师父段天涯和慈航剑斋的关系,若是友军,林秀愿意帮忙。若是敌人,那就别怪林秀不客气了。 所以林秀继续跟踪。 两刻钟后,段小燕下了马车,王雪菲没有出来,两人分开。 看段小燕回去的方向,似乎准备回客栈。 所以林秀先行一步,在段小燕回客栈的必经之路上,选择了一个偏僻的巷子,拦住了她。 段小燕走进巷子,立即看到了拦路的林秀。 下意识间,段小燕握紧了佩剑,看到林秀用布带遮面,厉声问道:“来者何人?藏头露尾!” 林秀开门见山:“大婶,我师父名叫段天涯,你可认识?” “什么?是你!”段小燕立即瞪大双目,疾行两步,呵斥道:“你师父在哪里?” 林秀看她表情,这可不像是听到朋友的表情,莫非自己的二师父移情别恋,抛弃过她?呸呸,此女这么丑,二师父那么高的眼光,怎么可能饥不择食啊! “我师父神秘消失,我也在找他的下落!敢问大婶,你和我师父是什么关系?可知道他的真实身份?”林秀问道。 段小燕立即讥讽:“段天涯啊段天涯,你还是一如既往的谨慎,连徒弟都隐瞒。你问我和段天涯什么关系?当然是仇人!血海深仇!我先擒住你,到时候你师父自会现身!” 话音未落,段小燕一甩剑鞘,宛若一道长枪射向林秀。 林秀一脚踢飞射来的剑鞘,不退反进,直接挥剑迎上段小燕。 刹那间,两人交锋在一起,手中的长剑宛若道道匹练,你来我往,剑锋凌厉。 交锋片刻,林秀便知道遇到了高手,段小燕的剑法狠辣、刁钻,根本没有手下留情的意思,招招都是杀招。 看来真是仇人啊!二师父到底怎么得罪了慈航剑斋?为什么会慈航剑斋的剑法?这里面到底有什么猫腻呢? 而对段小燕而言,她发现自己竟然奈何不了眼前的神秘人,并且能看出此人非常年轻,年纪恐怕在弱冠上下,更惊人的是他所用剑法乃是慈航剑斋的不传剑术,已经炉火纯青。 这让段小燕心中更恨,心中的羞辱更深。 “死!” 段小燕的剑越来越快,就如同飘起来的雨幕,简直把林秀当成了杀父仇人。 该死,难道是段天涯霸占了她的清白? 第80章:眼前的黑不是黑 面对段小燕密集的剑雨进攻,杨霜一边抵挡,一边在心中低估,难道是二师父段天涯霸占了她的清白?不然怎么如此决然的要置自己于死地? 看来想通过她们查到二师父的身份和下落很困难了,如果她们知道,早就去报仇了,岂会等到现在? 所以林秀立即后撤,准备离开。 “想走?没门!”段小燕厉喝一声,就像一条疯狗,死死咬住林秀。 林秀无奈,伸手入怀,朝着她抛出异物,并喝道:“看镖!” 段小燕下意识到躲闪,谁知竟是铜钱飞过,射中了地面。 而林秀趁机拉开距离,飞速离开。 “该死!狡诈的小子!和段天涯一样!”段小燕追了几步,发现对方已经窜入人群中,只能放弃。 段小燕也不傻,她皱着眉头寻思对方是怎么发现自己的,莫非自己被跟踪了? 可是自己很谨慎啊,沿路都进行了反侦察,没发现有可疑的人? 想到这里是回客栈的必经之路,段小燕恍然大悟,肯定是对方跟踪了青柠,所以知道青柠住在哪里,这才在这里阻拦。 “此人虽是段天涯的徒弟,但看情况,段天涯只教他武艺,并没有把自己的身份和秘密告诉他,所以他才会救青柠,并且拦我问话。” 段小燕喃喃自语后,突然有些后悔了:“早知道如此,刚刚就该把怒气忍住,骗他说段天涯和我是挚友,这样正好能利用他,哎,草率了。” 叹息一声后,段小燕返回了客栈,然后带着青柠和青雪再次更换了住所,并且是悄悄的离开,以至于金吾卫都没有发现。 林秀回到房府,陷入了思索。 他不是因为查不到二师父的身份而沉思,而是揣测段小燕和王雪菲的阴谋。 要说他们来长安城没有阴谋,林秀是断然不会相信的,那么阴谋是什么?只是为了刺杀突厥使臣?另外,上次蹴鞠场上,李世民遇刺,莫非也是他们的杰作? 片刻后,林秀一耸肩。 “我是咸吃萝卜淡操心啊,关我屁事!我只是小小国子生,慈航剑斋想杀谁,那就杀谁。只要不杀我和我的家人、朋友。我的任务还是调查二师父的行踪。这都好几日了,房玄龄还没查出薛宗道一案的幕后真凶吗?”林秀便立即去找房玄龄。 此时书房中,房玄龄正在看书。 听到敲门声,他从关注中清醒,说道:“进!” 林秀进屋,拱手道:“叔父!” 看到来人是林秀,房玄龄的脸上恢复笑容,问道:“莫非想清楚了,决定从国子学结业,进备身府当值?” “侄儿学问不精,还是在国子学继续深造吧,当值的差事我是干不了的,到时候又害叔父被人弹劾,那就不美了。”林秀回道。 房玄龄无奈道:“你呀,说好听点,是追求道法自然,随心所欲,难听点就是懒。不过我也能理解,环境对人的影响非常大,像我们年轻时,四处战乱,民不聊生,哪有安稳生活去随心所欲?那时候,就连道家弟子都入世救世。现在生活安逸,让你们失去了进取之心。” 顿了顿,房玄龄似乎想到了什么,郑重道:“你眼中看到的安逸,只是表象。终究有一天,你要面对无法想象的局势,到时候你会明白,现实会逼着你做出选择,逼你做出行动。” “眼前的话黑不是黑,你说白也不是白。” 听到房玄龄语重心长的话,林秀狐疑问道:“叔父,你这话里有话啊?是不是有什么事情瞒着我?” “我只是要告诉你,上进和奋斗没有错,谁知道将来会遇到什么情况?不是吗?”房玄龄笑道。 林秀点了点头,道:“叔父放心,我会好好上进的。” 房玄龄没有回应这个问题,而是问道:“你来找我,是想问薛宗道一案吧。” 林秀应道:“的确是这件事,叔父说会帮我调查,不知情况如何?” 房玄龄迟疑了一些,随即沉声道:“上次和你聊,薛宗道一案从证据来看,是铁证,并且薛宗道最后也认罪了,所以三司会审才结了案。但这两年来,两位担任证人的兵部侍郎都去世了,所以想查出幕后之人,非常困难。相信卫国公也把情况告诉过你了吧!” “叔父,你和卫国公一定查到了一些线索,只不过关心我,所以不愿意告诉我。但我此行来长安,只为两件事。一是认亲,二是寻找二师父。我从十岁便跟随他生活,他也是我的亲人。所以我会不惜代价的寻找他!活要见人,死要见尸,如果叔父不愿意说,那我就用自己的办法了!”林秀坚定道。 房玄龄明白林秀的坚决,便道:“我可以告诉你,但你也得答应我,绝对不能乱来。我能猜到你自己的办法比较极端,一着不慎,就可能把自己引入险地。” “叔父放心,不到万不得已,我不会胡来的。”林秀道。 房玄龄点了点头,便接着道:“你夜探大理寺,未找到薛宗道一案的案牍,那是因为这个案件的案牍被东宫拿走了。” “东宫?”林秀眉头一挑,立即联想到了李承乾和侯君集的关系,连忙问道:“叔父,莫非这件案件真是东宫主导,目的就为了借薛宗道一案打压卫国公,从而让侯君集坐上兵部尚书的位置?” 房玄龄点了点头。 “我上次就有这个推断,但叔父说侯君集不会这么做。看来叔父是故意瞒我,怕我找太子麻烦!”林秀没好气说道。 房玄龄叹息一声,道:“也不是故意瞒你,因为本来的我的确不相信侯君集会这么做。你不了解侯君集,此人虽然桀骜,热衷于权势,但懂得审时度势,眼光极好。当今圣人能坐上皇位,其实最大的功臣之一就是侯君集。虽然当时我和长孙无忌、杜如晦皆是秦王谋士,但那时候局势阴诡,我们都不敢直言进谏,让圣人反动兵变。是侯君集和圣人交谈之后,让圣人下定了决心。” “所以像侯君集这么聪明且审时度势的人,怎么可能设计对付李靖,从而谋夺兵部尚书之位呢?当时的他拜光禄大夫,领陈州刺史,职务也不低。” “最主要的,就是薛宗道一案牵连突厥,勾结外敌是事实,你应该明白其中的利害关系吧!” 林秀点了点头。 勾结突厥乃是灭族大罪,侯君集这么谨慎的一个人,怎么可能勾结突厥?所以房玄龄不相信侯君集是幕后指使。 那会不会是李承乾的主意,他想把兵部尚书的位置控制在自己手中?如果真是李承乾的主意,那么作为大唐太子去勾结突厥,这更让房玄龄不敢去想!到时候往下追查,大唐朝堂将引发何等震荡? 第81章:春搜活动 薛宗道一案看似普通,但背后牵扯的关系却很复杂,尤其是牵扯勾结突厥,房玄龄没有查到可靠证据,便不敢贸然翻案。 林秀也感觉棘手,如果此案真和太子有关,那二师父段天涯来长安城调查,应该会查到这方面线索,凭他那天不怕地不怕的性格,肯定会找太子寻仇。 “林秀,我告诉你这些,就是希望你别用自己的方式乱来。我既然答应你了,必会帮你调查清楚。”房玄龄再次告诫。 林秀点了点头,道:“请叔父放心,我保证不会胡来!” “听说前几日,太子传召你去东宫了?”房玄龄问道。 林秀应道:“去了,他想通过拉拢我来拉拢叔父,我便去瞧瞧什么情况。对了,他似乎在打若晴的主意!” “哦?”房玄龄脸色微变,当即冷哼一声:“太子越来越不规矩了,这样下去肯定会坏事,圣人已经有意见了。上次他求圣人恩准,想迎娶尉迟恭的独女,不过被尉迟恭找理由婉拒了,现在又打若晴的主意!你不用担心,若晴不会嫁给他!” “如果他用光明正大的办法,我自然相信叔父会婉拒圣人。但他万一玩阴的呢?我觉得还是让姨娘提醒一下若晴,外出时一定要注意安全。”林秀提醒道。 林秀睡了青柠就是例子,当生米煮成熟饭,房玄龄不想嫁女也得嫁。 房玄龄点了点头,“我会提醒的,另外,你比房遗爱他们有分寸,所以我不会阻止你接近东宫,不过凡事都要小心,切记。” “我明白!”林秀拱手应答,随后退了出去。 房玄龄目送他的背影离去,轻叹一声,幽幽道:“做人愚昧一些,也是一种幸福啊!” ...... 第二日,林秀得知青柠三人悄悄地离开了客栈,不知去向。 周云鹤倍感惭愧,号称找的都是精锐,谁知把人监视丢了,真是没脸见林秀了。 林秀没有怪罪周云鹤,他昨日现身试探段小燕,就注定她们会心生警觉。不过躲起来也没关系,林秀还可以通过王雪菲追踪到她们。 所以林秀请周云鹤继续帮忙,挑选几名好手,在鄂国公府四周监视,尤其是盯着王雪菲。 周云鹤拍着胸口答应,只不过表情有些暧昧,笑得荡漾。 “周大哥,你的笑容不对劲啊!”林秀问道。 周云鹤嘿嘿笑道:“林老弟,你放心,这个秘密我不会告诉任何人的。男人嘛,谁不好这口。更何况还是尉迟宝林的夫人,很多子弟都对她垂涎三尺。” 林秀一听,就知道周云鹤误会了,不过他更好奇的是周云鹤的后半句。 “周大哥,我初到长安城,很多事情比较闭塞,听你的口吻,这位尉迟宝林的夫人口碑不太好啊?”林秀问道。 周云鹤回道:“倒也不是口碑不好,是这位尉迟夫人比较热情,听说是江湖人,有一股侠气,和长安城的大家闺秀不同。而且她举手投足间总有一种媚味,所以有很多世家子弟挑逗过她,而她也不害羞。林老弟啊,你应该能明白那种欲拒还迎的妩媚,对男人而言是最有意思的。不过没听说哪个世家子弟把她弄到手。毕竟尉迟宝林那双砂锅大的铁拳不是吃素的,而且还要得罪鄂国公府。所以我猜啊,她最多被人占占嘴上便宜,没有人得手过。” “当然了,林老弟若是出马,必将手到擒拿。但一定要小心,小心尉迟宝林!这厮发起疯来,能把长安城拆了。” 林秀的脑海中浮现王雪菲的媚意,的确,那股劲对男人而言的确带劲。 不过周云鹤可猜错了,已经有人得手了,林秀知道的就有杜荷。那么,除了杜荷,是不是还有其他人? 要说没有,林秀是不信的,上次和尉迟宝林喝酒,王雪菲就有勾引自己的意思!所以尉迟宝林头上的原谅帽不知道有多少个。 而王雪菲会这么做,和她放荡的性格有一些关系,但林秀更相信和她慈航剑斋的身份分不开。 回过神来,林秀对周云鹤说道:“周大哥,你误会了,我对王雪菲不感兴趣。之所以让你派人跟踪她,是有其他目的,将来你就明白了。” “我明白,我明白!”周云鹤挤眉弄眼,一脸笑嘻嘻。 得!这哥们脑袋里都是黄黄的,解释也是白解释。 和周云鹤分开后,林秀返回了国子监。 “秀弟,你可回来了!我以为你又要躲懒呢!”房遗爱叫嚷道。 林秀扫视学舍,发现众人都未读书,也没有发现博士的身影,便好奇问道:“出了什么事?授课的博士呢?” “你呀,要多关心学业!后天不就是春搜了吗?博士刚刚给我们放了假,让我们好好准备。秀弟,咱们去猎场看看,熟悉一下呗!”房遗爱问道。 林秀拒绝道:“我又不参加春搜,不去!” “嘿嘿,这可由不得你,宫里传旨了,让国子监的学生全部参加!看得出来,圣人非常重视这次春搜,往年可没有下过这样的命令。”房遗爱笑道。 林秀的嘴角抽了抽,忍不住说道:“往年就算不下旨,国子监的学子也要参加。我感觉这道旨意专门针对我的!” “哈哈...没错!”房遗爱和李德謇、秦怀道齐声笑道。 就在这时,长孙冲笑眯眯走了过来,说道:“林兄弟的自我感觉还是这么的好!” 虽然语气有些阴阳怪气,但伸手不打笑脸人,而且李承乾专门设宴,协调了两人恩怨,所以林秀也不能用冷屁股对人。 “我一直都很自信!长孙兄过来,应该不是来夸我的吧!”林秀问道。 相比较林秀的涵养,房遗爱直接讥讽道:“肯定是有阴谋,这还用问!” 长孙冲乜了房遗爱一眼,根本不瞅他。两人的恩怨由来已久,想要化解两人的恩怨根本不可能。 所以长孙冲懒得理会房遗爱,而是对林秀说道:“上次蹴鞠因为刺客缘故,未能分出胜负,正好趁着这次春搜,要不再比一场?” “赌什么!”房遗爱直接叫嚷道。 只要和长孙冲比试,房遗爱就从来没怕过! 第82章:除却君身三重雪,天下谁人配白衣 房遗爱和长孙冲的恩怨由来已久,属于针尖对麦芒,想要化干戈为玉帛根本不可能。 此时听到长孙冲的“宣战”,房遗爱立即迎战。 林秀也能理解长孙冲挑衅的原因,虽然被李承乾从中调解,两人和解了,但长孙冲在林秀手中吃了太多的亏,凭长孙冲的性格,必然要找回场子,找回优势。 而现在,春搜活动就是一个机会。 只听长孙冲说道:“比试的方式很简单,就看谁在春搜活动中捕捉的猎物最多。谁若输了,恭恭敬敬地端酒,连敬三次,并且要说自己自愧不如!如何啊?” “没问题!比就比!”房遗爱当即回道。 长孙冲对林秀、李德謇等人拱拱手,根本不理睬房遗爱,随即告辞。 这可把房遗爱气坏了,咬牙切齿:“这个混蛋,太目中无人了!” 林秀却道:“房二,你难道没发现长孙冲的隐忍力较之以前,稍微强了一些吗?” “有吗?没看出来!”房遗爱摇了摇头。 李德謇点了点头,道:“的确强了一些!” 林秀又道:“就算变强一点点,也是一种进步。长孙冲乃是皇亲国戚,从小桀骜,如今还能耐着性子改变,这就不简单。所以你要学着改变,不然的话...” 房遗爱撇了撇嘴,很显然没听进去这些话。 林秀便没有多说,连房玄龄都没教育好这个儿子,林秀可不敢自诩能做一个好老师。 而后,一行人离开国子监,先去卢国公府找程氏三兄弟。 本来这三兄弟也该在国子监内读书,只因把博士揍了一圈,情节恶劣,并且闹到了圣人那里,程咬金无奈,只能让三人休学,在府中请私塾。 短短一个月内,换了八个夫子。 倒不是程氏三兄弟又打夫子了,而是授课的时候,虎背熊腰且面容粗犷的三兄弟围着上了年纪的夫子,一个个目光瞪直,吓得夫子说话时都结结巴巴,更不要说好好讲课了。 更甚至,晚上回家都睡不安稳。 所以为了保命,很多夫子都不敢授课,就算报酬很丰富。 最后程咬金也无奈,只能相信自家儿子不是读书的料。 林秀、房遗爱、秦怀道和李德謇来到卢国公府时,就看到程氏三兄弟在摆弄石锁,三四十斤的大石锁在他们手中犹如鹅毛,爆发力十足。 “你们咋来了?程处亮高兴道。 “是不是要捶人?”年纪最小的程处弼眼睛大亮。 房遗爱没好气道:“去捶长孙冲,往死里打,敢不敢?” “敢倒是敢,但是不能啊,阿耶知道了,肯定打死我。”程处弼摇了摇头。 李德謇连忙说道:“好了好了,别闹了。今天谁也不捶,后天不是春搜了吗?我们准备去狩猎现场瞧一瞧,也能熟悉一下环境,知道野兽在哪里活动。” “没问题!”程氏三兄弟立即换衣服,一行人立即出了城,往东南方向驶去,很快来到了此次春搜的场地,少陵原。 少陵原北望长安,南接秦岭,地势高亢,站在原上视野开阔,不过原面的开阔却不是完全平坦如砥,而是高低起伏,洼地较多,并且东边有浐河,西边则是潏河,地形环境复杂。 而这样的环境也成为了野兽赖以生存的家园,很多野兽都栖息于此。 春搜乃是大事,护城大营已经接管少陵原的戍守,只不过少陵原面积庞大,不可能五步一岗,所以只能拉开距离设卡,并且安排人不断巡视。 林秀等人来到后,见到了负责戍守的将领,知会一声,便进入少陵原内观察地势。 俗话说站得高看得远,林秀等人来到原上,看清了整个少陵原的地势。 “听说少陵原中有大虫,若是能猎到一只,必然能拔头筹!” “斑斓大虫非常凶猛,如果藏身在丛林中,更是隐蔽性极高。以前就有人被大虫袭击,差点丢了性命。” “怕啥!瞧我这铁拳,捶死他!” .... 几个人你一言我一语,聊得不亦乐乎。 林秀扫视环境后,便兴趣缺缺。 他在道观长大,山下的猎户王叔绝对是打猎的高手,什么老虎、狼、鹿,都是他的猎物,而林秀跟他学过这方面的技术,再结合前世当兵时的侦查学,进入树林的林秀绝对是顶级猎手。 “秀弟,你没太有兴趣?”李德謇看着林秀,笑着问道。 林秀点了点头,道:“对你们而言,打猎是活动,对我而言,打猎是寻找食物,以前在道观时,经常打猎,所以兴趣不大。” 李德謇笑道:”如此说来,秀弟还是其中高手啊。你觉得野兽会藏匿在哪里?” 林秀扫视一圈,指着西边靠近河流的那片树林,说道:“那里丛林茂密,又靠近水流,里面必然藏匿着野兽,你们可以去试试。不过最好组队进去,在树林中碰到老虎,可不是好兆头。” 李德謇也望向那片树林,决定后天的春搜,就去那里。 看过位置,几个人离开了这里。 回去的路上,林秀心血来潮,问道:“李兄,国子监的学子全部参加,再加上携带的护卫,这次参加春搜活动的成员很多啊,会不会藏着刺客,就像上次一样,意欲刺杀圣人?” 李德謇回道:“听说上次刺杀圣人的幕后指使还未找到,这次趁着春搜再行刺杀,绝对有可能。不过相信备身府提高了警戒,刺客若是赶来,必然有来无回!” “是啊,再想刺杀圣人可不容易!”林秀点了点头,他之所以有这个询问,是想到了慈航剑斋的那几人,她们来长安城,会不会和刺杀行动有关系? ....... 鄂国公府中,一身胡服的王雪菲走了出来,上了马车。 马车缓缓驶离,到了一家茶馆前,王雪菲下车走了进去,来到二楼一处雅间。 段小燕已经在此等候了,两人见面后,段小燕直接问道:“准备的如何?” 王雪菲笑道:“请师姑放心,我在长安城经营了这几年,早就做好了准备。” “招了多少人,武艺如何?”段小燕问道。 王雪菲回道:“我通过驸马杜荷,将人塞进了护城大营,共有七人,武艺都有二流水准。” “七个二流水准...此次行动对我们慈航剑斋而言意义重大,不可有失,想办法帮我带进去!”段小燕郑重道。 王雪菲应道:“没问题,师姑亲自出马,必能马到成功。” “对了,驸马杜荷可不可靠?”段小燕又问。 王雪菲笑道:“师姑,杜荷被我迷倒,可以放心利用。这次一石二鸟,请师姑放心,不用有差错的。” “你办事,我还是比较放心的。”段小燕露出一个笑容,随后犹豫了一下,提到另外一件事:“另外还有一件事需要你操心,段天涯的弟子藏匿在长安,你帮我找找看。” “段天涯?”王雪菲脸上的笑容一滞,惊愕道:“当年他不是死了吗?我还记得当年的我才十五六岁。” “他是狡兔三窟,诈死而已。他的这个徒弟对段天涯也不了解,应该只是学了段天涯的武功,所以你可以从剑法着手。”段小燕提醒道。 王雪菲点了点头,脑海中回忆起了当年的那场灾难,差点让慈航剑斋毁灭。尤其是一身白衣的段天涯大杀四方,现在想起来,还让王雪菲芳心震荡。 除却君身三重雪,天下谁人配白衣! 第83章:想要和亲? 时间很快来到了春搜活动的这一天。 林秀换上武士服,和房遗爱一同,带着护卫和李德謇、秦怀道、程氏三兄弟汇合,然后一同前往少陵原。 此时原上的一处高处,已经被驻守的士兵清理出一大片空地,并且安放了点将台、座椅、战鼓等等一系列设施。 护城大营派出三万兵力,将狩猎的少陵原包围,就算做不到十步一哨,但设下了三重防线,每一道防线都有士兵来回巡视,并且巡视的时间不同,交叉起来,使得防御变得很严密,贼人想要闯入少陵原可不容易。 当然了,这只是外围的设防,万一贼人早早潜入了少陵原中呢。 所以保护圣驾的根本力量还是备身府和金吾卫。 林秀等人来到后,驻足等待。 两刻钟后,李世民的圣驾浩浩荡荡驶来。 古之帝王,春搜夏苗,秋狝冬狩:四时出郊,以示武于天下。 李世民是靠武力夺取的天下,如今大唐威名远播,也是靠武力打出来的,所以李世民非常重视示武天下,尤其是近年来,突厥等外族蠢蠢欲动,更要威慑一番。 这次春搜活动,还邀请了突厥使臣阿史那大波,以及其他番邦小国在长安城驻留的使臣。 整支队伍浩浩荡荡,齐聚少陵原上。 李世民高坐点将台上,太子李承乾、魏王李泰、吴王李恪、晋王李治分立左右。 台下两侧是文臣和武将,主要官员基本上都到场了。 而像林秀他们,则排到远处,只能模糊的看到李世民的尊容。 今天的李世民身穿一身衮冕,日、月、星辰、山、龙、华虫六种织于衣,宗彝、藻、火、粉米、黼、黻绣于裳,头上是通天冠,可见对春搜的重视程度。 随着吉日来临,密集的鼓声响起,春搜活动正式开始。 李世民眺望少陵原,又把目光放在了参加春搜的年轻人身上,忍不住笑道:“驷驖孔阜,六辔在手。公之媚子,从公于狩。今日是个狩猎的好时节呐!有劳诸位爱卿还有诸位友邦使臣,与朕一起,观看我朝儿郎狩猎于野!今日,谁狩猎的野兽最多、最凶恶,朕便会重重奖赏!” “儿臣(臣等)叩谢圣恩!” 只见几位皇子和参加春搜的男子齐声拜道,声音震震,响彻少陵原的上空。 这时,魏王李泰出列,恭敬道:“父皇,儿臣听说突厥生活在茫茫草原上,精通狩猎,今日机会难得,儿臣想和突厥使臣较量较量,不知阿史那大波阁下觉得如何?” 阿史那大波出列,高傲道:“魏王殿下,我们突厥从不惧怕挑战,而且在狩猎这方面,我们突厥人是天生的高手!敢问魏王殿下,如果我们突厥的猛士赢了,该当如何啊?” 李泰骄傲道:“大波阁下,贵国的猛士赢不了!若是赢了,本王亲自给大波阁下敬酒,如何!” “魏王殿下身份尊重,外臣不敢让殿下亲自敬酒。不如这样,我们突厥猛士若是赢了,还请大唐陛下恩准,允许突厥和大唐和亲,迎娶贵国公主,共修两国友好!天地可鉴,日月可表!”阿史那大波突然说道。 李泰一惊,万万没想到阿史那大波竟有这个要求! 两侧文武官员小声议论,没想到突厥竟然要和亲。 李世民并不惊讶,房玄龄、长孙无忌等人也不惊讶,看来他们早就知道突厥有这个想法,只不过消息封锁的好,没有传出来。 现在阿史那大波在这个场合提出来,可谓是将了大唐一军。 李泰知道自己被阴了,脸色比较难看。 李承乾心中暗喜,他最喜欢看李泰吃瘪了,不过他不敢接话。 而参加春搜的一众青年才俊听到阿史那大波的要求后,纷纷义愤填膺,有些人已经叫嚷了起来。 “突厥一群蛮夷,竟然妄想和我们大唐和亲,迎娶我们的公主!” “该死!我们大唐的公主,哪里轮到你们突厥人迎娶?” “自不量力,过会我一定要放冷箭,射死这群混蛋!” ... 咒骂声连连,声音越来越响。 林秀站在人群中,看着涨红脖子怒吼的房遗爱,真怕他为了公主,直接提刀冲了过去。 同时,林秀也非常反感公主和亲,难道大唐的男儿都死绝了吗? 就在议论声越来越响时,李世民轻笑了一声。 身旁的大内总管王德心理神会,立即让禁卫维持秩序,场面立即恢复了肃静。 只听李世民说道:“大波特使,两国友好,需要坦诚相交,而不是心怀鬼胎。至于和亲...还是等贵国猛士赢了比赛再说吧。” “好!”阿史那大波拍了拍手,走出来五位彪悍的突厥大汉,从身材和气势来看,也就程氏三兄弟能较量较量。 ”奶奶的,体毛多就很猛吗?咱们都别藏着掖着了,一定要赢下比赛。”房遗爱对众人说道。 林秀瞅了一眼房遗爱,也不知道他哪里来的自信说出这番话。 这时,鼓声再次响起,春搜正式开始。 为了防止作弊,一位参赛选择只能携带两名护卫,并且每人所用兵器、箭羽都要做标记,防止有人趁机放冷箭。 就这样,参赛者上马,冲入了少陵原内,正式开始春搜。 李泰心中窝着火,带着几名护卫加入了其中。 李世民瞥了一眼吴王李恪,问道:“恪儿,你不去试试?” 李恪轻咳几声,道:“父皇,儿臣这几日染了风寒,便不参加了。” “可找太医看过?”李世民随口道。 李恪回道:“已经看过了,正在服药,好了许多,让父皇担心了。” 李世民点了点头。 这时,晋王李治憧憬道:“父皇,儿臣也想狩猎!” “你年纪太小,再等几年吧!等你大一些,你就能和青雀一同狩猎。”李世民露出慈祥笑容,这种笑容充满了疼爱。 李治撇了撇嘴,有些不情愿,但没有反驳。 一旁的李恪看着自己的父皇对待亲儿子是两个不同态度,平静的脸上不起波澜。 他已经不是当年那个总是嫉妒的皇子了;也不会当年那个总是哭着脸问母妃,为什么父皇不疼爱自己的皇子了。 人家是皇后所出的皇子,是嫡子。 这是现实。 第84章:魏王猎虎 随着春搜的战鼓敲响,狩猎人员全部上马,奔入了少陵原。 少陵原地势复杂且面积庞大,有山坡、有河流、有森林、有丛林,还有低谷,几百个猎手散布其中,就如同鱼入大海,很快就没有了身影。 林秀落于人后,并没有急着出马,他看着高台,发现李君羡在李世民身边保护,四周密密麻麻的备身府禁卫。叔父房玄龄靠近李世民就坐,非常安全。 “秀弟,你愣什么啊?”房遗爱上马,拉了拉缰绳,连忙问道。 林秀回头,看到其他人都走了,这才上马,并问道:”你是独自狩猎,还是跟着我?” 房遗爱想了想,道:“我还是自己狩猎吧,正好看看我的狩猎水平。瞧你提不起兴趣的样子,估计也不会好好狩猎!到时候输了,看你会不会给长孙冲敬酒!” “我可没有答应和长孙冲对赌,是你答应的!”林秀笑道。 房遗爱撇撇嘴,随即驾马离开。 林秀则让身后的护卫也跟着房遗爱,避免他遇到危险。 两名护卫也知道林秀的武艺,立即拍马追了上去。 林秀则驾马,不紧不慢的朝着原下走去。 走了两三里,李秀回头看向原上,只能隐约看到上面的仪仗,距离已经较远了。 此时面前,就是一片树林,林中树木并不稠密,所以视线还不错,不过长着杂草和低矮的灌木,还是会影响速度。 这样的树林中,比较适合野兽躲藏。 林秀虽然对春搜没啥兴趣,但既然来参加了,总不能空手而归吧。 所以林秀驾马进入了树林,并用手抚摸着马头,让它彻底安静了下来。 树林中很安静,林秀往林中走了百十米,就看到一个丛林中闪过一个黑影,说时迟那时快,林秀拿出弓箭飞速一箭。 箭羽末入丛中,速度极快。 林秀走了过来,发现射中了一只野兔。 “算是开张了!” 林秀笑了笑,便捡起野兔,继续深入。 接下来,林秀又射中了一只狍子、一只狐狸,还有一只野鸡,较大的野兽并没有发现。 而这时,林秀已经来到树林的边缘。 忽然,林秀听到树林外有马蹄声,他立即拍马靠近,躲在一棵树后勘察。 外面是平坦的草地,杂草高过脚腕,不过并不影响战马的奔跑。只见三名青年和他们的护卫正在联合追捕一只野猪。 黑色的野猪体型并不大,但极其凶恶,不仅不逃,反而冲撞青年,以至于这些人手忙脚乱,也不敢用弓箭,避免误伤。 林秀没有露面,避免被他们当做抢夺猎物的对手。就在林秀转身退走时,一道强劲的破风声响起。 “好强劲的箭!”林秀赶忙回神,就看到一支箭羽穿过围捕的青年,直接射进了野猪脑壳,箭羽钉入很深,可见此箭的力道之大。 野猪被射杀,也让围捕的青年脸色一变,他们看向弓箭射来的位置,竟是两名突厥猛士。 只见两人手持三石强弓,赤裸着上身被绿色汁液涂满,浑身散发着野兽气息。而在他们身后的马匹上面,放着不少狩猎的猎物,看得出来收获颇丰。 只听这两名突厥猛士发出笑声,叽里咕噜说着突厥话,径直走向野猪。 一名大唐青年立即拦住了突厥猛士,喝道:“退下!这是我们的猎物!” 谁知突厥猛士根本不理睬,直接伸手将这名青年推开,青年没站稳,一个踉跄摔倒。 “找死!” 其他青年和护卫立即拔刀,将突厥猛士团团围住。 而两名突厥猛士根本不惧,直接拔出腰间的短刀,两伙人的交战一触即发。 这里已经远离原上,如果真发生厮杀,备身府禁卫可不会来援。 所以看到突厥猛士气焰如此嚣张,几名大唐青年开始犯怵了,有些骑虎难下。 这群享受着荣华富贵官宦子弟,哪里会是突厥猛士的对手! 就在局势紧张时,林秀决定帮个忙,便取出一支箭羽,弓拉满月,对着突厥猛士便一箭。 嗖... 箭羽撕裂空气,发出嘶嘶的破风声,吓得那两名突厥猛士脸色大变,他们久经沙场,听风辩位,便知射来的弓箭是何等强劲。 他们下意识闪躲,不过林秀这一箭可没想射死他们,而是从他们的面前飞过,射在了一颗树上。 谁知弓箭威力巨大,直接穿透了这棵碗口大的树木,然后钉在了后面的树干上,整支箭射入三分! 在内力的加持上,林秀可以轻松拉开四石强弓,使得箭羽堪比狙击枪。 突厥猛士看到这一箭的威力,脸色大变,他们立即看向弓箭射来的方向,却什么人也没有看到,只有深邃诡异的森林。 几名大唐青年也吞了吞口水,吓得浑身发寒,此时此刻,他们才意识到,这场春搜可不是游戏。 两名突厥猛士交流后,对着林秀所在的树林行礼,而后放弃猎物,直接退走。 剩下的大唐青年相互对视,立即也拱手退下,不敢收取猎物。 等他们走后,林秀才现身,取走了野猪和箭羽。 ...... 少陵原的东边,这里有一条河名叫浐河,浐河的下游,是一片肥沃的低洼地,生长着大量茂密的丛林,齐人高。 魏王李泰带领六位护卫来到了这里。 身为亲王,考虑他的安全乃是大事,不可能让他只带两名护卫,所以有六名禁卫保护他。 这片丛林是李泰派人考察过的,发现了大虫的巢穴。 所以李泰来到了这里,准备猎虎,只要猎到猛虎,就算突厥猛士猎杀了无数野兽,都无法和李泰相比。 而老虎有强烈的领地意识,少陵原这片区域,基本上只有一只老虎存在,所以不用担心突厥猛士也猎到老虎。 除非还有母老虎。 不过在事前的勘探中,并没有发现母老虎的踪影。 而这次为了猎虎,李泰准备的很周全,不仅准备了老虎喜欢吃的东西,而且设计了陷阱。 六名禁卫迅速布下陷阱,一行人躲了起来,静候佳音。 ...... 林秀继续转悠,又收获了几只小猎物,也算是收获不错。沿途还遇到了其他猎手,有些人面熟,是国子监的学子,所以林秀便上前打个招呼。 只听他们正在交谈: “听说了,魏王殿下的目标是少陵原的大虫!而且势在必得!” “能猎到大虫,突厥人肯定会输!” “这次参加春搜的猎手中,又以魏王殿下的身份最为尊贵,一定能猎到大虫!” 林秀脚步猛然一顿,心中一个疑惑立即被揭开,随即脸色一变。 第85章:白虎落坑,魏王遇刺! 林秀一直很疑惑,慈航剑斋被朝廷通缉,为何选择这个时间点来长安城?要知道青柠刺杀突厥使臣无果已经被通缉,她们不离开而是继续逗留,必有后续阴谋。 而现阶段,朝廷的大活动也就是春搜了,那么她们的目标很可能就是春搜活动。 只是林秀想不明白,她们不傻啊,明明知道李世民身边戒备森严,他们如何刺杀成功? 此时,林秀听到几名学子的无意交谈,才猛然反应过来,谁说慈航剑斋就一定要刺杀李世民,刺杀皇子也可以啊! 魏王李泰虽然不是太子,但却是李世民最宠爱的皇子,如果他被杀,对李世民而言绝对是一件非常悲痛的事。而且慈航剑斋这么办,必然还有更深的阴谋。 想到这里,林秀立即犹豫了,自己要不要阻止这件事? 几乎是一瞬间,林秀就拿定了主意。 段天涯和慈航剑斋有恩怨,那就代表自己和慈航剑斋也有恩怨。其次,救下魏王李泰,绝对是大功一件,这么好的功劳不要白不要,到时候让李泰和李世民欠自己人情,以后就算犯了错,他们有脸惩治自己吗? 想到这里,林秀将自己的马匹和猎物交给一名国子监同窗保管,而他迅速离开。 得益于提前观察了少陵原的地势环境,林秀能大致推算出老虎活动的区域,他先去了西面的潏河附近,碰到了房遗爱、长孙冲等人,每个人都有收获,却没有发现猛虎的痕迹。 老虎没有固定的巢穴,不过会在合适的区域逗留。由于它们缺少汗腺,所以不喜欢炎热的天气,就会选择靠近河流的山林,便于食物和乘凉。 所以林秀才会来潏河附近寻找。 而在这里寻找时,并没有看到老虎捕猎进食留下的现场,也没有看到老虎足迹链或者抓痕。 而如果潏河附近没有,那么就只能在东面的浐河了。 所以林秀立即离开。 “秀弟,秀弟,你跑什么啊?你瞧,我猎到一只鹿!你没猎到野兽没关系啊,我把鹿角送你!你要鹿鞭也不是不行啊!”房遗爱看着林秀窜入树林中,大声叫道。 林秀懒得理他。 只见树林间,林秀就像猿猴一样灵活,飞速的穿过密集的树林,朝着东面浐河下游飞奔。 ...... 李泰和六名护卫连忙屏住了呼吸,因为他们察觉到虫鸣鸟叫突然消息,这说明什么?说明虫鸟感受到了危险,有危险动物靠近。 所以李泰等人不敢大意,继续潜藏。 终于,他们看到了等待已久的大虫,并且还是一直罕见的白虎。 只见它体型庞大,长度有一丈有余,威风凛凛。它在茂密的丛林中走动,没有一点声响。 此时此刻,这只白虎距离李泰等人只有三丈远,幸好李泰他们携带了专门遮掩气味的浓烈药包,不然凭白虎的敏锐嗅觉,早就发现人类的气味了。 这只雄壮的白虎被布置的诱饵吸引,慢慢靠近了诱饵,观察了四周后,便开始大快朵颐。 李泰非常兴奋,这竟是一只罕见白虎,若能猎杀献给自己的父皇,父皇必然龙颜大悦! 凭什么李世民最喜欢李泰?是嫡子只是其中一个原因,更主要的原因是李泰优秀。 而李泰的优秀也都是努力表现出来的,比如编著《括地志》,比如为李世民分忧,再比如这次献上白虎,这些行为都是来表达自己优秀的。 反观太子李承乾,被诸位夫子告状,甚至是弹劾,时间久了,小问题也都是大问题了,三人成虎的例子屡见不鲜了。 所以这只白虎对李泰来说势在必得! 于是乎,李泰给六名护卫失了眼色。 六名护卫对视一眼,缓缓的将脚下的麻绳拿了起来,而后六人合力,拉动了麻绳,麻绳瞬间绷直,而绳子的那头恰好连接着陷阱。 原来,李泰的护卫早在前两日时就在这里挖出了一个深坑,用来捕捉老虎。深坑上面铺好了木板,就算老虎体型强壮踩在上面也不会下陷的。 此时为了引诱老虎,护卫们在深坑上放了诱饵,当老虎大快朵颐时,护卫拉动麻绳,老虎身下的木板裂开,所以老虎直接落入了深坑内。 而后,六名护卫扑向深坑,在他们手中,还有粗绳编制的大网,直接盖在了深坑上。 老虎受惊,在深坑里来回绕圈,虎视眈眈看着上面的护卫,呲牙咧嘴,发出低沉的虎啸。 李泰也现身,看着深坑里的白虎,高兴地哈哈大笑。 “干得漂亮!计划了这么久,幸好没有白费!过会杀它时千万别伤到皮毛,不然这张上好的虎皮就可惜了!”李泰兴奋道。 “吼…” 坑里的白虎仰头长啸,似乎感应到了李泰的杀心,一双虎目紧紧盯着李泰,吓得李泰汗毛耸立。 就在李泰不安时,远处草丛中突然射出箭羽,飞向李泰和他的护卫。 “有敌袭!” 李泰的护卫都是禁卫中的佼佼者,警惕性较高,虽然他们的大部分的注意力都在白虎身上,但对四周的观察也未放松。 当身后草丛中射出冷箭时,一名护卫立即察觉,随即提醒众人,并且挡在李泰身前,拦住了飞来的箭羽。 其他人也挡下飞来的箭羽,这波冷箭并没有对李泰等人造成伤害。 紧接着,就看到草丛中窜出九个人。 九个人中,八个人是王雪菲找来的刺客,另外一个则是段小燕! 段小燕盯着李泰,冷漠的眼中闪现兴奋,随后拔剑,直接喝道:“杀!” 身边八个人立即冲杀,没有任何多余的废话。 李泰没料到自己会遭遇刺杀,心中也有些忐忑,所以他立即后撤,而身旁护卫上前迎战,其中一名护卫更是点燃草堆,释放烟雾信号通知兵马来援。 段小燕知道,留给她们的时间不多,必须在禁卫来援之前,将李泰杀死,所以段小燕亲自动手。 片刻间,双方就像两个水晕撞在了一起,直接纠缠在了一起。 锋利且坚硬的刀刃碰撞在一起,溅出火光,双方没有多余的话,只有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第86章:招式压制 段小燕率领刺客和李泰的护卫交锋,双方刚一交手便异常激烈,招招都是杀招。 能保护李泰的护卫,都是禁卫中的佼佼者,可惜只有六人。反观刺客足足九人,并且其中的段小燕还是一流高手。 段小燕的剑法凛冽,宛若狂风暴雨,以一人之力压制两名禁卫,并且还处于上风。剩下八名刺客二打一,可以说李泰的护卫被全部压制。 李泰看到这一幕,心中大慌,虽然点燃了烽火,禁卫看到信号会火速赶来,但他们所处的位置距离原上有好几里之远,就算拍马赶来也需要一些时间,而这耽搁的时间,禁卫能抗住刺客的进攻吗? 李泰心中是一点谱都没有。 但接下来,让李泰脸色大变的事情发生了。 段小燕以一敌二,还游刃有余,很快就全面压制两名禁卫,剑法如龙卷风咆哮,剑光闪过,一名禁卫的手腕手筋被割断。随后一剑斩向另外一人,如同羚羊挂角,锋利的剑刃刺入他的胸口。 可以说,片刻之间,两名禁卫一死一伤,根本挡不住段小燕。 李泰看到这一幕,脸色剧变,忍不住后退,并且叫道:“一流高手!” 自古以来,武林便对武艺的水平划分了三六九等,从上到下,分别是宗师、一流高手、二流高手、三流高手。 其实武艺的划分没有明确的规矩,只是一种模糊认可。假如把一名普通青年士兵的战斗力定为一,那么三流高手可以同时和五名青年士兵交战,并将对方斩杀。 二流高手可以斩杀十人以上。 一流高手可以斩杀二十人以上。 至于宗师高手,大军之中可取敌将首级。 这个划分看似是规矩,实则模糊,如果用拳头斩杀的人数和手持兵器斩杀的人数相同,那用拳头的和用武器的谁强谁弱? 有时候同为三流高手的两个人交战,有可能其中一人会被虐杀。 而段小燕就属于一流高手中的中上游,所以对付两名禁卫如同砍瓜切菜。 这个时代的一流高手并不是遍地走,他们都是各门派的佼佼者,或者是颇有名望的人。就算是李泰身边,也没有一流高手保护。 所以李泰看到段小燕如此厉害,吓得心神震荡,死亡之兆笼罩心头时,转头就要逃跑。 段小燕立即追击李泰,速度极快,眼看着就要逼近李泰时,远处的草丛中,传来一道强劲破风声,而后一道箭影射向段小燕。 “不好!”段小燕耳听八方,察觉到身后有冷箭,立即朝一侧扑倒,刚好躲过。 这一箭的威力极猛,如果中箭,会直接毙命。 所以段小燕盯着背后的草丛,知道来了高手。 在段小燕注视下,林秀从草丛中冲了出来。 看到李泰平安无事,林秀松了一口气。他在西边没找到老虎痕迹,便朝着浐河下游赶来,快到时看到了示警的烟雾,知道李泰危险了。 所以他加快了速度,终于赶来,若是再晚一小会,就能为李泰收尸了。 “你是谁?”段小燕盯着林秀,连忙喝道,因为她不敢相信来人会这么年轻。 与此同时,段小燕察觉到李泰要逃跑,直接将剑鞘抛出,射向了李泰,李泰背后中招,直接摔个狗吃屎,疼得无法动弹。 此时的段小燕并不知道林秀就是试探的神秘人,所以林秀和她交战时,不能用剑法,幸好,段天涯这个老师本领极大,懂得很多兵器,刀枪剑戟不在话下。所以在他的熏陶之下,林秀剑法第一,刀法和枪法第二。 所以林秀回答段小燕:“我是谁?你可以叫我惩奸除恶桃太郎!臭婆娘,藏头遮面,一定其丑无比,你竟然敢行刺皇子,你可知这是死罪?” “找死!”段小燕最恨别人骂她丑,所以直接出剑刺向林秀。 这次春搜,林秀带着佩剑和一张弓,由于慈航剑斋的箭法不能用,所以他索性把剑当刀使,迎战段小燕。 两人刚一交锋,便拼尽全力,段小燕的箭法极快,宛如绵绵细雨。 林秀知道,这是慈航剑斋六大剑诀之一的春雨剑诀。 慈航剑斋名字中有一个剑字,便可知他们的看家本事就是剑法,其中最厉害的箭法是六大剑诀。 林秀也搞明白段天涯是怎么学到的慈航剑斋的箭法,而且学全了六大剑诀,简直如数家珍,以至于林秀怀疑,是不是段天涯睡了慈航剑斋的掌门? 而林秀身为段天涯爱徒,自然也对六大剑诀了了如指掌。 所以现在面对段小燕的春雨剑诀,林秀就属于开卷,清楚的知道春雨剑法的缺陷和漏洞。 春雨剑法讲究剑法似绵绵春雨,看似雨量不大,但非常密集,也就是处处阴柔,等对手反应过来时,春雨早已经打湿了身上衣裳。 所以想破春雨剑法,那就从一开始压制它的阴柔,让春雨的绵柔施展不出来。 林秀施展的刀法名叫乱锤披风斩,乃是脱胎于锤法,乃是至阳至刚的刀法,讲究状如疯魔,刀法疯狂汹涌。 所有两人一交手,段小燕的脸色就是大变。 因为她惊愕的发现对手的刀法很胡闹,不讲防御,只有进攻,明明拿着剑,却逮着自己疯狂的劈砍劈砍。 说他的剑法是上乘剑法吧,根本不像,没有一点飘逸洒脱的模样,不觉得精妙,但是说是下三流...竟然完全压制了春雨剑法。 恼怒的段小燕只能在心中连连暗骂,认为是一物降一物,所以她剑法一变,从春雨变成了狂风,从绵柔变成了刚劲。 “你变我也变!” 林秀在心中嘿嘿一笑,手中的刀法也是一变,从乱锤披风斩刀法变成了庖丁解牛刀。 据段天涯所说,他的这套庖丁解牛刀是根本屠夫杀牛所创,讲究的是准确和精妙,可以说和大开大合且粗犷的乱锤披风斩相比,庖丁解牛刀简直是精妙绝伦。 而精准的刀法,正好克制段小燕的狂风剑法。 因为狂风剑法讲究刚劲,追求刚劲,自然在精细层次就会有纰漏,这正好给了庖丁解牛刀机会。 “怎么会这样!” 段小燕换了剑招,竟然也被压制,心中惊愕的她发出惊呼。 第87章:大杀四方 此时此刻,段小燕的心情有些崩。 她引以为傲的宗门剑法竟然被全部压制,而且是两套剑法全被压制,这种反差让她怀疑人生。 林秀在心中暗笑,觉得自己的二师父段天涯真阴险,他所发明的刀法竟然都是来克制慈航剑斋的,这是什么仇什么怨啊。 “怎么会这样!你到底是谁?”段小燕厉声问道,因为焦急,手中的剑法已经变乱了。 林秀则稳如曹贼,喝道:“你还不配知道小爷姓名!不陪你玩了!” 说话间,林秀的刀法更加犀利,彻底压制段小燕,准备将她斩杀。 段小燕咬紧牙关,知道这样下去会大事不妙,到时候不仅杀不了李泰,反而会把自己留在这里。 所以转念之后,段小燕选择不恋战,直接杀向了李泰。 李泰的后背被剑鞘所伤,虽然没有伤到内脏,但整个后背阵阵疼痛。他以为今日糟了,会死在这里,没想到林秀就在附近,并且来救自己。 看到林秀来援,李泰高兴之余,随后就是叹息,林秀虽有武艺,岂会是一流高手的对手?所以林秀的出现,只是让自己晚死一会。 但接下来发生的一幕,就让李泰目瞪口呆了。 他看到了什么? 林秀竟然和一流高手厮杀激烈,并且还处于上风。 他才多大啊! 这一刻,李泰一改刚刚的叹息,变得激动万分,同时眼光热切,眼巴巴看着林秀,就如同看到美丽的小姑娘。 如果能把他收为己用,不仅是得到了一名一流高手,而且还获得了他身后房玄龄的支持,这简直...太完美了。 不过李泰没有高兴太久,因为段小燕突然转身,竟然朝自己杀来。 “艹!”这可把李泰吓得破口大骂,然后大声叫道:“林秀救我!” 段小燕这才知道林秀的大名,她回头看去,想看看林秀追没追来,谁知道林秀这厮竟然拉弓搭箭,对准了自己。 这可把段小燕吓得浑身一寒,并且陷入了两难。 如果她要杀李泰,那林秀这一箭势必射中她。 如果她选择闪躲,那么就不能杀死李泰了。 这是个决选,时间就是这一瞬间。 这一霎那,段小燕想到了此行任务的重要性,想到了杀死李泰对慈航剑斋计划的关键性,想到了掌门等人对自己完成任务的期待。 所以该怎么选? 只见她握紧剑柄,双眼坚定,这等大事还用考虑?可以说一瞬间的时间,段小燕就拿定了主意。 只见段小燕腰肢一扭,直接选择放弃进攻,朝一旁闪躲,躲过了林秀的攻击。 在宝贵的生命面前,自己竟然犹豫了! 段小燕躲过一箭后,并没有再次进攻,而是迅速逃离,直接放弃了这次任务。 林秀有些目瞪口呆,就这样逃了? 不过林秀没有多想,而是杀向其他刺客。 有了他这位一流高手的加入,护卫压力骤减,有三人受伤极重,此时得到了歇息,直接瘫坐地上,然后陷入了昏迷。 林秀大杀四方,以一人之力连杀四名刺客,吓得其余刺客仓皇而逃,毕竟连段小燕都跑了,再留这里还有何用? 就这样,段小燕精心谋划的刺杀行动告吹。 林秀吐出一口浊气,抬脚走向李泰时,深坑内的白虎长啸一声,竟然直接爬了出来,将坑上的木板顶撞的四处飞溅。 这只白虎极其愤怒,它的目光扫视一周,先是从李泰的身上飘过,吓得李泰的心脏提起来,吊在了嗓子眼,真怕白虎扑来,被它一口咬掉脑袋。 但似乎因为他快吓尿,白虎并没有进攻李泰,而是扫视受伤的护卫,最终把注意力放在了林秀身上。 慢慢的,老虎的身体前倾,摆出了进攻的姿势,并且龇牙咧嘴,发出低沉的虎啸。 林秀翻了个白眼,这只大猫还真傲气啊,直接挑最能打的。 虽然林秀是一流高手,但这个一流高手是相对于人类划分的,和老虎这种生物相比,林秀这个一流高手的优势并不明显。 林秀可不敢自诩武松,能赤手空拳的打死老虎,所以必须智取。 于是乎,林秀折身便逃,老虎猛然扑了过来。 一丈多长的白虎蓄力扑起,竟然比林秀还要高,二者本就相距两三丈的距离,一二个呼吸就逼近,接下来,如果白虎扑倒了林秀,那铁定能大饱口福。 就在这万分危险之余,林秀看准时机,扭动身子就是一箭。 四石强弓被拉成满月,而后弓弦复位,箭羽被射出,快若闪电。 而白虎张开血盆大口,满嘴獠牙扑来,飞来的箭羽直接射入白虎嘴里,从后脑勺透出。 轰... 白虎死不瞑目,摔在了林秀脚下。 看着虽死却凶气未消的老虎,林秀缓缓吐出一口气。 而后,林秀起脚走向李泰,笑着问道:“魏王殿下,你没受伤吗?” 李泰还瘫坐地上,听到林秀的询问,才恍如隔世,猛然清醒:“没,没受伤!” 随后,李泰抱拳行礼,激动道:“多谢林兄之恩,李泰感激不尽,救命之恩没齿难忘!” “殿下太客气了,你没事我就放心了!”林秀笑眯眯道。 而这时,备身府的禁军匆匆赶来。为首是左备身府的将军,他看到刺客和白虎的尸体,心中慌乱,连忙上前:“卑职救援来迟,让魏王殿下受惊了!” 李泰已经恢复了平静,并没有出言责怪,而是笑道:“丁将军看到信号火速赶来了,让将士们劳累了。这次多亏了林县男,不仅击退了刺客,还射杀白虎,救我于危难之间。还请丁将军率领禁卫,在少陵原中搜捕逃窜的刺客,务必不能放过,避免刺杀其他人!” “是,请殿下放心!”丁袁回应,而后看向林秀,送去感谢目光。 林秀回以笑容。 接下来,丁袁命人搜捕刺客,并派人抬起白虎,护送李泰返回原上。 此时原上,李世民已经知道李泰遇袭。 春搜活动乃是朝廷大事,竟然在这种场合出事,简直是打朝廷的脸面。而且他担心李泰,那可是他最疼爱的皇子啊! “父皇,魏王吉人自有天相,一定不会有事的!”太子李承乾连忙安慰李世民,其实心中格外兴奋。 自己的好弟弟啊,你若是遇刺身亡,那我会多伤心啊,到时候就能吃席了。 第88章:皇家亲情 都说皇家没有亲情可言,李承乾还是比较赞同这一点的,就比如他对亲兄弟的李泰、李治都没有好感,反而带着厌恶。 而且李承乾觉得自己继承了自己父皇的一个大优点,那就是对亲生兄弟绝对不会手下留情。 这几年来,李泰备受皇宠,宠冠诸王,小李治也是陛下的心头肉,这让李承乾产生了很大的危机感,总感觉李泰会是那个夺走自己太子之位的人。 如今听到他被刺杀,李承乾表面假惺惺的一副担心模样,其实内心乐开了花,真希望刺杀能成功啊。他好几次都想这么做了,一直忍着。 只不过接下来,当看到李泰在禁卫的护送下平安归来时,他的表情就僵住了。 李世民看到李泰平安回来,顿时松了一口气,紧接着,他又看到了李泰身边的林秀,两人正有说有笑,这让李世民的心中闪过好奇。 “儿臣拜见父皇!” “林秀拜见圣人!” 李泰和林秀分别行礼。 李世民关切道:“泰儿,你可受伤?” 李泰摇了摇头,并把事情的经过进行了说明。 凭李泰的能说会道,自然把整件事说的跌宕起伏,凶险万分,当然了,他临危不惧的表现也不漏痕迹的说了出来。 最后,则是替林秀请功:“父皇,这次多亏了林县男,不然儿臣就危险了,林县男是儿臣的恩人啊!” 此时的李泰对林秀格外看重,想要收为己用,所以不会吝啬为他请功。 “原来是林秀的功劳!” 李世民了解经过,随即对李君羡使个眼色,让他加大人力搜捕刺客,而后接着说道:“林秀,这次多亏了你啊,你不仅救过我,如今还救了魏王,你真是我的福星啊!哈哈...对了,你可受伤?” “回禀圣人,我没事。”林秀回道,不过目光瞥过太子时,却发现太子盯着自己,目光中带着想咬人的愤怒。 倒是把他忘了,救了李泰自然就得罪了李承乾,有得必有失。不过想到李承乾竟然打房若晴的主意,得罪他又有什么大不了? 这时,李世民站起来,绕着白虎走了一圈,哈哈笑道:“春搜才刚刚开始,你就猎了一头猛虎,而且是一头白色的猛虎!这次春搜活动的魁首,基本上舍你其谁啊!诸位爱卿,你们觉得呢?大波使臣,你觉得呢?” 阿史那大波不愿认输,便道:“大唐陛下,比赛还没结束,现在就说他是魁首,还言之较早!外臣相信我国猛士,也能猎到不逊色白虎的野兽!” “阿史那大波,你就是死鸭子嘴硬!少陵原中只有这一头猛虎,乖乖认输方显你们突厥的气度!”尉迟恭当即嘲讽道。 “没错!就算你们猎一头母老虎回来,那也不如这一头罕见白虎!”程咬金叫嚷道。 白虎极其罕见,绝对是这场春搜活动的最大猎物了! 本来林秀不想霸占猎杀白虎的功劳,但是李泰为了报答林秀的救命之恩,将功劳全部推给了林秀,所以林秀就笑纳了。 林秀则看向阿史那大波,问道:“大波使臣,我出的那道题可有答案了?” “没有!”大师那大波咬了咬牙齿,不情愿的回答。 林秀摇了摇头,随意道:“那道题很难吗?” 阿史那大波感受到了羞辱,目光瞪向了林秀,但接下来,他却爽朗一笑,道:“请你放心,等我们突厥解出此题,必会派人将答案奉上!我们突厥言而有信,答应的事一定会做到。另外...大唐能有你这等青年才俊,真是让人艳羡。若是在我们突厥,我朝可汗陛下必然委以重任。不知身处大唐,将来会有什么成就?” 此乃捧杀,能做突厥使臣,阿史那大波还是很有心计的。 “大波使臣,我学业还未完成,你说的什么成就,离我还远。孟子曾曰:故天将降大任于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所以我的道路还很远!以后的磨炼也很长。”林秀回道。 “说的好!”杜如晦喝彩一声,其他的文臣也纷纷点头。 林秀的回答的确精妙,如果将来有成就,那自然是对得起自己的本事,是朝廷的栽培和器重。但若是没有成就,那是因为磨炼不够,既不是自己没本事,也不是因为朝廷眼拙。 阿史那大波挤出一个皮笑肉不笑的表情,目光在林秀身上晃悠,不知在想什么鬼主意。 接下来,林秀和李泰随李世民移步他处。 “林秀,你和刺客交手,可知对方底细?”李世民问道。 林秀回道:“对方剑法玄妙,我看不出其来历,不过我记下了她的剑法。哦对了,为首的刺客是个女人,听声音三十四岁吧。” “女人?”李世民平静的脸上闪过慎重,随后又道:“你把剑招比划一下,让李君羡看一下!” 林秀点了点头,便施展了几招春雨剑法,李君羡也是宗门出身,一眼就认出是慈航剑斋的剑法,于是禀告给了李世民。 李世民听后,脸色闪过阴沉。要知道李世民做皇帝这么久,早就练就了喜怒不假于色,此时脸色有变,可见对慈航剑斋的恨意。 不过李世民并未细说,而是让林秀和李泰下去休息。 接下来,随着时间的推移,春搜活动也接近尾声,越来越多的选手返回原上,并且一个个都有收获。 其中,长孙冲猎到了三只鹿和两头野猪,算是众人中收获颇丰的。 反观房遗爱,竟然只猎到了几只七彩雉鸡和一只鹿,还别说,把鸡拎在手中倒是有模有样。 此时的房遗爱唉声叹气,因为他半路偶遇长孙冲,一直被嘲笑。 “马上见到我秀弟,过会看谁笑到最后!”房遗爱可不会认输。 长孙冲冷哼一声,随即四处张望,立即看到了林秀。 只见林秀两手空空,身边没有任何猎物,正和李德謇闲聊。 这让长孙冲心中安定,这次自己终于找回场子了! 而这时,房遗爱对林秀挥手,并叫道:“秀弟秀弟…” 林秀听到房遗爱的召唤,只能走了过去。 “好秀弟,你的猎物呢?”房遗爱看着林秀孑然一身,连忙问道。 林秀刚想说话,远处有人叫道:“林兄,林兄!” 林秀望过去,这才看到原来是替自己保管猎物的那几个同窗,他们把猎物归还给林秀。 第89章:小丑原来是自己! “林兄,这是你捕获的猎物,我们物归原主了!”几位同窗将林秀的战马和猎物送还与他,笑着说道。 林秀拱手拜谢:“多谢几位代为保管,过几日由我设宴,还请几位赏光!” 几人都是太学的学子,面对林秀的邀请,欣赏同意,而后才告辞离开。 房遗爱看着林秀捕获的猎物,虽然有一头野猪,但还是不如长孙冲。 反观长孙冲哈哈大笑,故意问道:“林兄弟,这就是你捕获的猎物?也不错,有一头野猪!毕竟是第一次参加春搜,这个成绩已经很不错了。” 说到这里,长孙冲的笑容泛起冷意,当即问道:“春搜活动前可是打过赌的,你看何时给我敬酒?这次好好敬酒,以往咱们的恩怨就一笔勾销。我们的父辈是同僚,关系融洽,身为晚辈,一点小毛病化解也就没问题了。不是吗?” 林秀瞅着长孙冲,又瞅着房遗爱,忍不住地叹息一声。 敌人都有所长进,知道笑里藏刀,开始蜕变了,但房遗爱还是如此傻,怎么就没有遗传房玄龄的一点智商呢?哪怕一点点也行啊! “秀弟,你别叹气,不就是敬酒吗?有什么大不了,要不咱们耍赖?”房遗爱察觉林秀的目光不对劲,和自己犯错时,自己老爹注视自己的目光一模一样,所以房遗爱心里有些犯怵。这明明是弟弟,怎么搞得像大哥! 林秀没理会房遗爱,而是对长孙冲说道:“长孙冲,敬酒的事就算了吧,咱俩的恩怨一笔勾销,如何?” “哈!”长孙冲眉头一挑,怪笑一声,道:“你这是准备耍赖吗?行,你只要承认这一点,不敬酒也行!但是…房相为人正派,并且言而有信,身为他的子嗣,言而无信,岂不是小人?林秀啊林秀,只是敬杯酒,就让你感觉如此难堪吗?看来我还是高看你了。” “所以你是不愿意喽?”林秀又问。 长孙冲哼道:“你承认自己言而无信,我便愿意!” “奶奶的,有什么大不了,敬酒就敬酒!”房遗爱虽然脑子不行,但勇于承担责任的品质还是值得肯定的,怪不得能把绿帽子带的这么稳。 长孙冲没有理会房遗爱,在他看来,他要羞辱的人是林秀,是这个明明是庶出,却屡屡让自己难堪的混蛋。 林秀正想说话,不过看到有人走来了。 “林秀,怎么了?围着这么多的人!长孙冲,你搞什么鬼啊?” 李泰走了过来,站在了林秀身边,打量着长孙冲,语气中流露出责问。 长孙冲一愣,没料到魏王会来,只能行礼,然后把春搜前的赌注说了出来,并且阴阳怪气讽刺道:“魏王殿下,比赛输了不可怕,言而无信就败坏人品了。林秀可是房相的儿子,如此作为,岂不会给方向抹黑?” “原来是这么回事啊!”李泰听完前因后果,便看着林秀,感慨道:“林秀,你为人太善良了。” 是啊,太善良啊,明明赢得了赌注,却要取消惩罚。 “魏王殿下廖赞了,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林秀回道。 李泰却道:“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是指和自己没有什么关系,不要参与其中。但现在是人善被人欺。既然输了,那就要兑现赌注。我觉得在这里直接兑现就不错。这么多人,还有个鉴证。是不是啊长孙冲?” 长孙冲有些糊涂,没搞明白林秀和李泰的对话是何意,但李泰的做法正和他的心意,当即说道:“魏王殿下亲自做主,那再好不过了!” 当着满朝文武,甚至当今圣人的面,让林秀端酒赔礼,嘿嘿,想想就刺激。 就在长孙冲心中雀跃时,程氏三兄弟跑了过来。 年纪最小的程处弼大声吼道:“秀哥,秀哥,那只白色的大虫真是你射杀?直接封喉毙命,吼吼,太猛了吧!” “是啊秀弟,你太牛了!”程处亮也叫嚷道。 林秀谦逊道:“巧合,巧合!” 长孙冲瞬间傻眼。 “什么大虫?你们都疯了吗?”房遗爱瞪向程氏三兄弟,也没弄明白怎么一回事。 林秀低调道:“哦,没什么。我除了猎到这些猎物外,还猎到了一只白虎。此时正在原上,你们感兴趣,可以去瞧瞧。” “当真?白虎?”房遗爱直接跳了起来。 “不可能,不可能!”长孙冲一脸失神,喃喃自语。 李泰盯着长孙冲,讽刺道:“不信的话,可以去瞧瞧。刚刚林秀仁义,想要取消赌约,可是某些人得寸进尺,现在明白小人是谁了吗?” 长孙冲脸色瞬间阴沉,但他不敢顶撞李泰,连忙奔向原上。 林秀目送他离开,便不放在心上。 从始至终,林秀就没把他当成敌人,水平不够。 房遗爱也跑着离开,对这家伙而言,反转及时,幸福太快。 当长孙冲看到庞大的白虎时,脸色瞬间苍白,小丑竟然真是自己。 而嘚瑟的房遗爱在长孙冲身边唱起了歌,并且叫嚷道:“我这秀弟有我六成神姿,我早就猜到秀弟出马,必能拔得头筹。哈哈…” “长孙冲,过会你要以什么姿势敬酒?” “双膝跪地?呸呸,秀弟没死呢。” “单膝跪地?似乎也不行!” “只是躬身,会不会显得诚意不够啊?” “哦对了,还得给我敬酒呢,是啊,还得给我敬酒!” …… 嘚瑟的房遗爱就像吃了枪药,把长孙冲的丑脸怼的一会青,一会白。 随着参加春搜的选手上缴猎物,很快就整理出了名单。 所有选手中,突厥猛士不愧是突厥猛士,猎到了麋鹿、野猪、狼等野兽,而且数量惊人。 可惜,杨霜以一头白虎拔得头筹,就算阿史那大波不情愿,也得接受这是事实。 李世民很高兴,立即重赏了林秀,把他的备身之职提升到了千牛备身。 这个擢升让很多人心惊,提升的速度太快了吧。 很多人想要阻止,但是话到嘴边突然止住了。 为何? 主要还是因为林秀干的这几件事功劳太大。 救过圣人,解决突厥难题维护大唐颜面,还救了魏王,并且获得春搜魁首,这么多功劳加起来,一个千牛备身的职务也不是不能理解了。 就在这春搜活动进行到尾声时,魏王李泰突然说话了。 第90章:敬酒赔礼 “父皇,在春搜活动结束前,还有个小插曲!” 李泰突然起身,向李世民禀明。 李世民好奇道:“什么插曲?” 人群中的长孙冲脸色一白,嘴唇哆嗦一下,他有预感,如果今天真的敬酒了,那自己回到家中肯定是半死。当着圣人的面道歉敬酒,这不仅自己丢脸,自己父亲的脸面也丢尽了。 该死,自己为什么要得理不饶人呢?都怪林秀,他明明获胜了,偏偏示弱,他太阴险了,他就是个小人!不报此仇,誓不为人。 这一刻,长孙冲对林秀的恨意倾尽黄河之水都洗不干净。 此时台上,面对李世民的询问,李泰的目光隐晦的瞥了一眼李承乾。 长孙冲是李泰的亲表弟,李泰把此事搞大,也会让长孙无忌丢脸,但是李泰依然这么做,也是经过李泰深思熟虑的。 首先,长孙冲和李承乾交好,就算是长孙无忌,也多是站在李承乾身边。 其次,李泰听说过,李承乾宴请过林秀,试图通过林秀拉拢房玄龄,这是李泰万万不愿意看到的。而今日让长孙冲出丑,便会让林秀和李承乾的关系交恶,相应的,还能交好林秀。 最后,李泰也得敲打敲打自己的好舅舅了。 只听李泰回道:“父皇,是这么一回事。林县男和长孙冲之前有些不愉快的小恩怨,后来经过太子殿下的调解,已经改善了很多。春搜活动前,长孙冲提议,谁获得的猎物最多,输的一方就要给赢的一方敬酒,彻底化干戈为玉帛。现在林县男取胜,本意是不用长孙冲敬酒,所谓的赌约就是玩笑,谁知长孙冲愿赌服输,坚持敬酒赔礼。” 随着李泰言简意赅的说明,在场所有人都听明白了缘由,不过他们可不相信李泰的说辞,肯定话中有话。 另外,这个赌约在圣人面前,算是鸡毛蒜皮的小事,李泰拿出来说事,本不应该。但谁叫林秀和长孙冲背后是房玄龄和长孙无忌,是当今陛下最信任的两位相爷呢。牵扯他们,就不会是小事了。 只见长孙无忌的眉头顿皱,微微侧头,瞥向了后方的长孙冲。而当长孙冲看到自己父亲的模样时,那种鹰视狼顾的即视感,让他内心胆寒,双腿都开始发飘了,想死的心都有了。 看到长孙冲闪躲的眼神,长孙无忌内心闪过无奈。明明告诉过他,真正的报仇不是贪图快速,而要一击必杀,要学会忍耐,就像匍匐爬行的老虎,等待机会,发出致命一击。 现在看来,之前的教育都是白说了。自己如此足智多谋,怎么生出这么笨的儿子呢? 相比较长孙无忌的忧愁,房玄龄一脸笑容,因为只要牵扯林秀,那肯定不会吃亏。虽然和林秀相处的时间不长,但吃准了他的性格,他不得理尚且不饶人,更何况得理,所以林秀是不会受委屈的。 所以房玄龄出列,拱手道:“圣人,孩子之间的玩笑,当不得真!岂能让赵国公的公子敬酒赔礼?万万使不得!” 李世民却笑道:“房相,你口中的孩子都不小了,十八岁了吧,今年就要从国子监结业了,成家的成家,立业的立业。在国子监的学习,学习知识是其次,学会做人才是根本。朕也算看着长孙冲这孩子长大,平时这孩子跳脱,如今愿意认赌服输,这是言而有信,朕非常欣慰啊!如果不让他敬酒赔礼,岂不是浪费了长孙冲的努力?” 瞧瞧,这就是当今圣人,这话说的真漂亮,让长孙无忌哑口无言,根本不敢阻止这件事,丢脸就丢脸吧。 房玄龄听到李世民的话,便知趣的退下。 “林秀、长孙冲,何在?”李世民提高了声音,问道。 林秀和长孙冲立即出列上前。 “拜见圣人!”两人行礼拜见。 李世民扫视了林秀,随后把目光放在了长孙冲身上,然后笑道:“今日参加春搜的都是国子监的学子,也是大唐未来的栋梁。我希望所有人,都能像现在的长孙冲一样,要做言而有信之人,这样才是大唐的福气。来人,上酒!” 一名内官连忙准备酒水,端了过来。 长孙冲不敢抬头去看其他人,只能双眼放空,然后端起酒杯,向林秀敬酒:“林兄弟,之前的不愉快,我们一笔勾销,以后身为同窗,相互勉励!” 硬着头皮,长孙冲说出了好话。 林秀接过酒杯,笑道:“即是同窗,自然要互相勉励,那我便不客气了!” 说罢,一饮而尽。 就在这时,长孙无忌突然出列,笑着说道:“圣人,犬子胡闹,耽误了大家的时间。在这里,臣也想借杯酒,敬圣人、敬同僚,更要敬房相一杯,感谢房相教子有方,给臣的犬子树立了榜样!经由此事,相信犬子明白了仁礼信义的意义,所以臣也要感谢房相!” “哈哈,无忌有心了,我自然恩准!”李世民笑着点了点头。 房玄龄出列,却道:“圣人,赵国公的这杯酒,臣不敢喝。臣惭愧,林秀这孩子从小在道观长大,脾气和性情直率,有时候不懂规矩,臣未能好好教导。所以这杯酒对臣而言,难以入口!” 长孙无忌被拒,依然面不改色。 一边旁观的林秀打量着长孙无忌,忍不在心中感叹这老家伙的段位之高!儿子敬酒赔礼,这厮也借机敬酒,既表达了自己谦逊随和,又告诉外人自己的大度。 这种手段才叫高明! 至于房玄龄的拒绝,是不想让长孙无忌趁机表现,还是真不想喝,林秀就有些揣摩不定了。 李世民却笑道:“房相,这杯酒你还是喝吧,林秀的优秀我们都看在眼中,以后时间还好,好好教导便是了,他还这么年轻。” 圣人都这么说了,房玄龄不敢拒绝,便接过酒水,一饮而尽。 就这样,春搜活动才算结束,李世民摆驾回宫,文武百官也回城。 长孙无忌带走了长孙冲,而林秀则被程氏三兄弟、秦怀道等人纠缠,要回城喝酒,庆祝庆祝。 不过离开时,林秀发现了李承乾阴冷的目光。 林秀得罪了李承乾?难道李承乾在因为长孙冲的事而生气? 非也。 林秀救了李泰,这才是原因。 第91章:报仇不能心急 宽敞的马车中,长孙冲双膝跪地,对面就坐着闭目养神的长孙无忌。 长孙冲从少陵原离开后,便一直跪着,眼看就要进长安城了,自己的阿耶什么话也不说,自己的腿都快跪麻了。 就在长孙冲满腔腹诽时,长孙无忌终于开口问道:“跪了这么久,想明白了吗?” “孩儿让阿耶失望了!”长孙冲愣了愣,他只顾着腿麻了,想个什么明白? 长孙无忌立即睁眼,目光充满了威慑,喝道:“不争气的东西,又走神了是不是?以前教导你的都忘了吗?” “孩儿愚笨!”长孙冲哭丧着脸,吓得缩了缩头。 长孙无忌叹息一声,语重心长道:“也是我的错,这些年来放纵了你,让你仗着身份横行无忌,你身为长孙家嫡长子,将来要继承家业,不能再这样继续胡闹了。从明日开始,我会亲自管教你。” 长孙冲闻之,心里一阵冰冷。 “冲儿,你恨林秀吗?说实话!”长孙无忌问道。 长孙冲连忙点了点头。 长孙无忌又道:“你想报仇吗?” 长孙冲再次点头。 “可是你也发现了,这几次的刁难,对方都能化险为夷,并且反将一军,所以林秀比你聪明,你想找他报仇非常困难!”长孙无忌笑道:“他虽然只是庶出,但房玄龄和卢氏很关心他,你如果因为他庶出的身份就小瞧他,那你永远不会是他的对手。” 长孙冲立即端正跪姿。 长孙无忌继续道:“人和人的差距是生来就不同,有的人从小聪慧,有的人从小愚笨,但这不能代表聪慧的人就是人上人,就能超越愚笨的。同样的道理,林秀虽然聪明,但不代表你就没有办法,你只要找对了方式,学会了变通,对付聪明人也非常简单。” “阿耶,我想找到对的方式!我要让林秀尝到代价!”此时的长孙冲恨死了林秀,立即咬牙切齿说道。 啪! 谁曾想,长孙无忌直接扇了他一巴掌。 “记住第一点,不要被愤怒左右了你的情绪,凡事要冷静思考。”长孙无忌冷声喝道。 长孙冲捂着脸颊,深吸一口气,平复了情绪。 长孙无忌又道:“第二点要记住,人不是独立存在的,人有亲人、朋友、敌人等等,对付仇人最好的办法,是找到他的弱点,根据弱点来设计,而不是针对他的长处。那样的话,你永远处于劣势。” “第三点更要牢记,凡事不要自己出头,要懂得借力,劳心者治人,劳力者治于人,要学会用脑筋做事,长安城这么大,达官显贵这么多,你只需要稍微谋划,就能借刀杀人。” “第四点….” 不愧是长孙无忌,阴人的手段张嘴就来。 长孙冲听的认真,但属于云里雾里的状态。 “报仇不能心急,我会慢慢教你!”长孙无忌笑着说道,孩子大了,该好好教导他们了。 ……. 林秀根本不知道,长孙无忌为了教导长孙冲报复他,真是操碎了心。 此时的林秀和房遗爱、程氏三兄弟几人回到长安城,就去了醉仙楼大快朵颐。 “秀弟,那只白虎怎么处理的?”房遗爱给林秀倒了杯酒,一脸谄媚笑容。 林秀瞥了他一眼,立即猜到他有意图,便道:“当然是献给圣人了,这可是白虎,比较稀缺,你想干什么?有话直说!” 房遗爱搓着手,嘿嘿说道:“秀弟你看,我久闻虎鞭功效强劲,下酒的话,绝对大补!” “你才多大,就需要补了?”林秀千算万算,没料到房遗爱是这个目的。 房遗爱义正言辞道:“你别乱想,我是替大哥要的。你也看到了,大哥日渐憔悴,大嫂容光焕发,身为弟弟,不该多关心吗?” 林秀脑海中跳出房遗直的神态,的确,这几天有些虚。 “没问题!”林秀便答应了房遗爱的请求。 房遗爱大喜,连忙陪他干了一杯。 这时,秦怀道艳羡道:“秀弟,你现在是千牛备身了,结业后就能入宫戍守,真让我羡慕,不瞒你,我想进备身府许久了。但我估计我结业后,能进十二卫都算不错的了。” “是啊,俺们也想进宫戍守!”程氏三兄弟叫嚷道。 林秀苦笑一声,别人盼望的事,对林秀而言是累赘。 “兄弟几个,宫内不比外面,看似接近圣人,但一言一行都得小心,这对逍遥惯了的我而言,绝对是束缚。”林秀回道。 众人瞅着林秀,直接选择不理他。 “对了,李德謇有什么事啊?”房遗爱好奇问道。 秦怀道摇了摇头,道:“他没说,不过看他的意思,应该是太子把他叫走了。” 想到李德謇和太子的关系,秦怀道等人都轻叹一声,他们都想不明白,明明卫国公反对他和太子接近,为何不听话,偏偏要接近? 林秀想起了李承乾离开少陵原时冷漠的目光,那么他叫走李德謇,想来和自己也有一些关系吧。 本来按照林秀的想法,见鬼说鬼话,指不定能利用李承乾,但现在看来已经交恶了。不过李承乾还没完蛋,还得小心点。 酒足饭饱,众人才各自回家。 …… 段小燕费尽周折,才躲避搜捕,逃回了长安城。 回到客栈,青柠和青雪看到段小燕略显狼狈,连忙询问状况。 “师姑,行动失败了?”青柠问道。 段小燕点了点头,气愤道:“本来要成功了,没想到遇到了一个高手,导致刺杀失败。这下麻烦了,刺杀失败后,魏王身边就会加强戒备,再想刺杀就难了。该死的混蛋,坏我好事!” “师姑,何人坏的好事?另外,会不会通过调查,查到师姐的身份?”青柠担忧道。 段小燕道:“你师姐在长安城呆了这么久,根基比我们想象的要深,不用担心。至于那小贼,倒是可以查查,小小年纪竟然是一流高手,就算放在我们门派中,也是绝世天才啊!” 青柠一惊,心中颇为好奇对方的身份。 “师父,为何要刺杀魏王?”这时,一旁的青雪好奇问道。 第92章:拔剑四顾心茫然 青柠从小在慈航剑斋长大,被掌门收为亲传弟子,所以对宗门的一些秘密还是有所了解的。他们慈航剑斋以匡扶天下正道为己任,而实现的办法就是匡扶明君。 可是这几十年来,慈航剑斋的匡扶大计遭遇了重大挫折,先后匡扶了杨广、李建成,全都嗝屁,害得原本是武林泰斗之一的慈航剑斋成为了逆贼,被天下通缉,居无定所,连门派招牌都不敢立,在江湖中贻笑大方。 所以青柠想不明白是哪个门派老祖脑袋犯抽立下的这个宏愿,做一个逍遥江湖人不香吗? 现在又要刺杀魏王,魏王不是皇帝,也不是太子,杀他作甚? 不过段小燕没有回答的意思,而是说道:“你们还年轻,不知道这里面的因果关系,总而言之,这次没有杀成魏王,计划失败,对后续的计划大有影响。所以这段时间,我们不宜离开,需要一直住在长安城,等待着后续的计划。这样吧,明日去买下一座宅子,我们不宜长久住在客栈内。这次魏王遇刺,金吾卫必然会严密搜查!必须小心!” 说到这里,段小燕看着青柠和青雪,告诫道:“你们初次入世,要学的是人情世故,你们从小在宗门长大,性格单纯,最容易被人骗,尤其是男人,要离得远一些!” “我们知道了!”青柠和青雪出声应道。 而在青柠心中,闪过一丝苦涩,脑海中不由得闪过林秀的模样,但很快摇了摇头,将杂念甩出去。 只要自己不告诉别人,就没人知道自己失去了清白。 守宫砂那种东西是不存在的。 …… 第二天清晨,林秀早早起来吐纳习武。 练完功吃了早饭,便和房遗爱骑马前往国子监。 进了学舍,看到李德謇正在读书,三人打了个招呼。 而后,李德謇起身,说道:“秀弟,咱俩出去聊聊!” 林秀笑了笑,两人走出去闲谈。 “秀弟聪颖,应该猜到我要说什么了吧!”李德謇笑道。 林秀点了点头,道:“肯定和太子有关!” “没错,的确是太子的意思,太子说搜集了一些好酒,今日下课,邀请你我二人同饮,秀弟会去吗?”李德謇问道。 林秀轻笑一声,这个李承乾的隐忍力还算不错,没有直接翻脸,还想着要拉拢自己。 那自己去不去? 当然要去! 自从查到薛宗道一案很可能是太子设计,目的是为了让侯君集坐上兵部尚书之位,从而增加自己的势力,林秀便认为二师父段天涯的失踪和李承乾有直接关系! 其实林秀这样认为也是有原因的,因为凭借自己二师父的狡猾和武功,不敢说成功刺杀李世民,但进皇宫一日游不成问题,他可是宗师境界,千军万马可取敌将首级,想要对付他,要么是有宗师高手出手,要么就是精锐的禁卫围杀。 而长安城中,能做到这一步的寥寥,而太子恰恰有这个能力。 太子麾下有十率,其中太子左右监门率府、太子左右内率府是太子直属亲兵,都是禁卫精锐,差不多六千人,这绝对是一股可怕的兵力,围杀宗师高手轻而易举。 只不过上次和房玄龄交流,答应了他不会轻举妄动,所以林秀这几日没有乱来。 面对这次李承乾的邀请,林秀回道:“太子殿下召见,自然要去!” 李德謇却道:“秀弟,我劝你别去,宴无好宴啊!太子殿下和魏王的关系不和谐,这次你救下魏王,让太子殿下不高兴。” “嘘…李兄禁言,太子和魏王乃是同胞亲兄弟,太子殿下岂会不高兴?”林秀笑道:“你把心放在肚子里,没事的。” 李德謇点了点头,忍不住地轻叹一声。 而后,两人返回学舍。 上午的课程是书法,林秀的书法不敢说登峰造极,但也炉火纯青,所以便施展尿遁,出去转一转。 国子监很大,风景也不错,林秀四处走走,突然感觉自己的人生很茫然。 自己已经认亲了,等将来找到二师父,那以后干什么?是回道观继续做道士,没事就调戏调戏隔壁山的小尼姑,还是留在长安城,成为一名光荣的千牛备身,踏上仕途呢? 林秀活了两世,突然变得迷茫。 上一辈子,林秀有明确的人生目标和规划,并且为了目标而奋斗。 但是经历了穿越的戏码,两世为人的林秀突然对人生目标不那么在乎了。 似乎做道士也好,做将军也罢,感觉人生缺少了前世为之拼搏的那股动力,是自己无欲无求了吗? “拔剑四顾心茫然啊…” 林秀伸个懒腰,突然悠悠喝道。 “林郎君似有心事?” 忽然,身后传来女子的声音。 林秀转身,看到身后站着两个女扮男装的靓丽少女,不是别人,正是长乐公主和高阳公主。 她们怎么来国子监了? “拜见两位公主!”林秀拱手行礼,“不知两位公主在此,在下不打扰了!” 说罢抬脚要走。 谁知高阳公主委屈道:“你怎么一见到我们就要跑啊?我们是老虎吗?听说你昨日赤手空拳打死一只老虎,你不该怕我们才是。” 林秀尴尬一笑,他是一见到高阳公主就不自在,主要还是打不得骂不得,万一她黏过来,自己该怎么办?所以还不如逃走。 “公主息怒,我是逃课跑出来的,现在要回去上课,不然博士又得告状了。”林秀解释道。 高阳哼道:“我才不信你呢,你的书法高超,博士允许你自由活动,你就是不愿意看到我!是不是?你竟然敢欺负我,我要向父皇告状。” 林秀皱了皱眉,他怎么感觉高阳的这番话有打情骂俏的味道?咱俩啥时候有这样的好关系了?公主,请你自重啊。 一旁的李丽质也察觉到了高阳的不对劲,连忙接话道:“林郎君,这次我和高阳来国子监,是专程来谢谢你的。” “谢我?我什么也没做啊!”林秀连忙否认。 李丽质笑道:“你救了魏王,他是我们的兄长,我们自然要来感谢。尤其是高阳…魏王最疼爱的妹妹就是她了。” 林秀松了一口气,原来是这么一回事!还以为让自己接盘呢,吓我一跳。 这时,高阳公主目光灼灼看着林秀,郑重道:“林秀,谢谢你救了我哥,为了感谢你,我决定送你一份礼物,不过礼物我还没有准备好!” “不用不用,举手之劳!”林秀连忙谢绝。 高阳公主哼道:“我要送的礼物,没人可以拒绝。” 林秀轻叹一声,自己太优秀就是苦恼,有什么办法能阻止这种事情发生吗? ps:明天中午上架! 第93章:视公主如猛虎(求首订,第一更) 对于两世为人的林秀而言,对于很多事、很多人,包括对皇权,都不畏惧,但是面对高阳公主,林秀总是想避而远之。 实在是高阳公主的口碑不太好! 她的主动技能:“送你一顶原谅帽”太恐怖了,肉体、精神双重伤害,也就房遗爱这等奇男子能抵御。 换做其他男子,早就同归于尽了。 早知道高阳公主和魏王李泰关系亲近,那就不救李泰了,鬼知道高阳公主会准备什么礼物? 所以林秀主动说道:“高阳公主,我这人比较俗气,长乐公主了解我,贵重礼物就不需要了,给我点金银珠宝便好!” 黄白之物俗气,正好能把林秀市侩贪财的特性表现出来,让高阳公主知道自己是个小人。 谁知高阳公主瞥向李丽质,小声问道:“姐姐,你怎么会那么了解他?莫非知道他的长短?” 李丽质脸颊微红,轻声道:“别听他瞎说!上次不是请他写下曲谱吗?所以见了一面,其他时候未曾见过。” “莫非姐姐...“高阳公主嘟囔一声。 李丽质当即打断:“没,你别乱想。” 高阳小声道:“咱们姐妹情深,只要父皇、母后答应,我是不介意的...“ 李丽质被她的虎狼之词震惊了,俏脸更红,连忙去挠她细腰。 林秀翻了个白眼,还真不把自己当外人啊! 话说,大唐男儿都不愿意尚公主,被男儿视为羞耻,但若是一同尚两个,两人还是如此闭月羞花...林秀赶忙摇头,把不好的念头打消。 “时候不早了,在下告辞!”林秀立即请退。 李丽质回过神,说道:“对了林郎君,不知最近可有新的曲谱?我可以重金购买!” 林秀摇了摇头,“最近较忙,没有空闲时间创作。” 李丽质有些失望,但还是笑道:“没关系!” 一旁的高阳公主连忙应道:“林秀,我姐姐整日呆在皇宫,都快憋出病了,她唯一的喜好就是音律,这几天每日都拉二胡,刺啦刺啦的,我母后都以为她病了呢。你若有好曲谱,还请不要藏拙!” 林秀瞅着李丽质,两人目光对视后,李丽质连忙把目光移走,不敢正视。 不得不说,李丽质的性格符合林秀对古代女子的所有想法,温柔、婉约,还带着点羞涩。 和高阳公主相比,这位长乐公主简直是个宝藏女孩。 庆幸自己阻止了她和长孙冲的婚事,救了她一命,毕竟近亲结婚是不好的。 “公主稍等几日,我会找时间写出几个曲谱,到时候卖给公主!”林秀想了想,便没有拒绝这门生意。 李丽质大喜,竟然欠身行礼:“多谢林郎君!” 林秀慌忙避开,他可不敢承受。 谁知高阳公主追问道:“林秀林秀,你答应给我姐姐曲谱,是不是也得答应给我些东西啊?你不能厚此薄彼啊!亦或是我不配?” 得,中计了! 怪不得此女游说自己,原来是动了这个心思! 林秀只能说道:“那我多做一些曲谱,到时候也卖给公主一些,可行?” “人家不要!人家又不喜欢曲谱,我喜欢…”高阳顿了顿,那双美眸扫视了林秀的胸肌,吓得林秀不敢挺胸,真怕她再说虎狼之词。 高阳公主顿了顿,才继续说道:“听说林郎的书法是一绝,而且诗才了得,不如给我做一首诗吧!” “抱歉!佳作本天成,妙手偶得之,没有灵感,恕我做不出来!”林秀立即拒绝。 剽窃是可耻的,剽窃诗词送给高阳公主,对得起前世的那些前辈们吗? 高阳公主哼道:“口口声声说做不出,这不张嘴就来了?没关系,我愿意等!” “好吧!”林秀只能应承下来,那就百年之后再说吧,到时候烧给你。 一旁的李丽质有些艳羡,其实她也想要林秀的诗词。 三人聊的差不多,林秀终于逃离。 看着林秀匆匆离去的背影,高阳公主的神情落寞,突然问道:“姐姐,为什么林秀见我如猛虎,我那么可怕吗?” 李丽质安慰道:“傻丫头,他不是对你如猛虎,是面对公主如猛虎。此人文武双才、心怀大志,他不愿意做驸马,从来限制了自己的未来。另外,你那么漂亮,而且古灵精怪,怎么会可怕呢!” 大唐的驸马不好做,没有人权,而且还可能限制未来的发现,很多大唐好儿郎都不愿意做驸马。 当然了,这不是绝对。人家柴绍也是驸马,照样封国公。 “原来是这么一回事啊!”高阳公主的眼睛立即焕发光彩,就如同阴霾散去,目光闪亮。 这时,高阳公主笑嘻嘻问道:“姐姐,你是不是对林秀也有好感?咱们姐妹情深,你不准说谎!” 李丽质轻声道:“傻丫头,我和他才见过两次而已。不过见到他,总感觉有一些熟悉感,说不清楚,好像是…亲人的感觉!” “是吗?我没有这种感觉!”高阳公主说完,随即眼眸滴溜转动,忙道:“姐姐,你先回去吧,我还有其他事要做!” 说着,高阳公主撒腿就跑,身后的禁卫连忙跟随。 李丽质摇了摇头,对这个跳脱的妹妹没有任何办法,而后又转头看向已经消失的林秀,突然轻叹一声,俏脸闪莫名的神色。 …… 紫宸殿内香薰袅袅。 李世民处理完公务,召见了左金吾卫大将军卢川海,右金吾卫大将军岳少林,以及大理寺卿孙伏迦。 “刺杀魏王的刺客可有眉目了?”李世民问道。 先是李世民遇刺,接下来又是突厥使臣阿史那大波,如今又是魏王李泰,刺客接二连三的刺杀彻底惹怒了李世民,所以让金吾卫和大理寺一同彻查。 听到圣人询问,三位大员互相打量对方。 卢川海率先说道:“回禀圣人,刺客共有九人,其中八人是假扮虎豹卫的将士,所以才混入少陵原内,没有被人怀疑。臣命人追查了八人的户籍,发现都是造假,看样子是刺客早就埋下的棋子。其中这八人中,四人被当场击毙,逃走的四人正在被搜捕!” 虎豹卫是长安城外的护城大军。 李世民点了点头,接着问:“那另外一个呢?” 大理寺卿孙伏迦回道:“回禀圣人,根据林县男的描述,结合近年来抓捕到的慈航剑斋的罪犯描述,初步怀疑这名刺客来历不凡,恐怕是慈航剑斋的长老级别人物!” “长老级别人物?”李世民冷哼一声,喝道:“这群贱人越来越放肆了!这些年来,慈航剑斋为了躲避搜捕,入世的弟子改变身份,藏匿于长安城内,有很多人已经混入文武大臣的府邸内潜伏起来,再不彻查,将他们连根拔起,长安城别想安宁!孙卿,让不良人全面彻查,从王侯将相,到九品官吏,皆要排查!” “臣领旨!”孙伏迦连忙接旨。 第94章:李世民的谋算(第二更) 李世民对慈航剑斋深恶痛绝,因为当年的他就差点死在慈航剑斋的刺杀之下,如今又刺杀自己的孩子,是可忍孰不可忍。 而身为大唐的皇,他的怒火是会让天下血流漂杵的,所以大理寺卿孙伏伽不敢怠慢,连忙领旨,准备回去后,就通知不良人严密排查。 李世民则对卢川海和岳少林说道:“彻查虎豹卫,那八名刺客混入其中,必有人员安排,细细追查下去,一定能找到蛛丝马迹,任何线索都不能放过!” “臣领旨。”卢川海两人插手领旨。 而后,李世民挥挥手,让三人退了下去。 此时殿内,只剩下大内总管王德和贴身保护李世民的李君羡。 李世民的目光有些放空,似乎在回忆什么,脸上的表情就如同便秘一般,是一种无法形容的模样。 许久,李世民的表情恢复正常,才道:“君羡,你觉得林秀的武艺如何?” 李君羡回道:“回禀圣人,臣没和他交过手,不好判断。上次蹴鞠场上看他凌空一脚踢中蹴鞠,势大力沉,当时猜测他应该有二流高手水平,没想到还是低估了,他应该是一流高手,并且属于中游,和臣不相上下,将来成就不可限量。” “他才十八岁啊!”李世民感叹一声,就连他也看走眼了。 李君羡又道:“是啊圣人,他才十八岁,臣像他这么大的时候,才是二流水平,还洋洋得意呢。” 李世民哈哈一笑,“十八岁的二流高手,已经是天才了。” 笑完,李世民突然说:“十八岁的一流高手,固然有林秀是绝世天才的原因,更大的原因还是他的师父,我听房相提过,说林秀有两位师父,一位自称天纲道人,一位名叫段天涯。段天涯此人来自神秘,恐怕用的是化名,不好调查。但字号天纲的道人,我想起一个人,君羡,你可知道我说的是谁啊?” 李君羡的眼中露出异色,回道:“圣人莫非说的是大宗师袁天罡?” “没错,就是他!也只有他,能培养出林秀这样的天才啊!”李世民感慨道。 众所周知,一流高手之上,便是宗师,有千军万马之中取敌将首级的能耐。至于大宗师,并非宗师之上的境界,而是宗师境内无敌的敬称,整个天下被公认的大宗师屈指可数。 当今十二年内,只有突厥的大国师金轮单挑了天下宗师,是新晋大宗师,其他大宗师还都是老一辈的前辈。 而袁天罡,便是大宗师之一。 说到袁天罡,李世民很是感慨,只听他轻声说道:“说起袁天罡,还是我的恩人呢。当年我在益州对抗来犯的吐蕃,中计被困,便是袁天罡出手相助,算算时间,十八九年了。” 李君羡憧憬道:“回禀圣人,臣仰慕袁前辈盛名许久,正如圣人所言,只有他才能培养出十八岁的一流高手。” 李世民点了点头,突然话题一转,说道:“房玄龄不仅是大唐的国之栋梁,更是我多年的好友,是值得信任的人。林秀身为他的孩子,文武双全,自然值得信任,可以加以重用,所以我让他进入左备身府,成为千牛备身,便是一种培养。将来,他和你,都是新皇的左膀右臂。” “圣人高瞻远瞩,臣万死不辞!”李君羡连忙应答。 李世民接着道:“我相信且明白你的忠心,我也相信林秀的忠心,只是有些事情,必须查清楚才可靠。袁天罡不用多查了,你暗中查一查他的二师父段天涯,看看何许人也。顺便派人去林秀所呆的道观查一查,看看他这些年的生活和接触的人,你明白我的意思?” “臣领旨!”李君羡立即领旨。 李世民点了点头,随后继续处理政务。 ....... 国子监的课程结束了,学子纷纷逃离这个让人厌恶的地方。 房遗爱叫上秦怀道:“老秦,去不去醉仙楼?秀弟和德謇去东宫了,咱们不管他俩了,好好去潇洒,如何?” “走!”秦怀道嘿嘿一声,两人这就出发。 谁知半路,竟然被一名娇小的男子拦路,房遗爱仔细一瞧,这不是高阳公主吗? 若是以前,房遗爱早就冲了上去,但是现在他已经明白了自己的内心是爱慕长乐公主的,虽然高阳公主也很漂亮,但总不能尚两个公主吧。 所以房遗爱左右衡量,最终拿定了主意,此生非长乐公主不娶。 房遗爱和秦怀道止住步伐,行礼:“参见公主殿下!” 高阳公主瞅着房遗爱,随后对秦怀道说:“秦怀道,我有事要和房遗爱谈!” “哦哦,你们谈,我还有急事!”秦怀道立即对房遗爱挤眉弄眼,随即撒腿跑开了。 但是房遗爱不淡定了。 她拦路作甚?莫非要示爱?那可不行,自己心中只有长乐公主。 但是如果高阳公主过于激动呢?自己控制不住怎么办? 哎,男人太优秀,就是烦恼了,秀弟能理解自己的烦恼吗? 此时的高阳公主看着房遗爱,发现他的表情变幻莫测,便直截了当说道:“房遗爱,你当真喜欢的人是我姐姐?” “那个...感情这种还是能勉强的。”房遗爱突然觉得高阳公主还是自己喜欢的类型。 高阳公主皱了皱眉,没听懂房遗爱的意思,便直接说道:“你若喜欢我姐姐,我可以给你创作机会。咱俩精诚合作,各取所需如何啊?” “啥意思?”房遗爱一愣。 高阳公主勾勾手,让他靠近一些,然后把的意图告诉了他。 ....... 此时此刻,林秀和李德謇一起来到了东宫。 通报身份后,李德謇看了一眼林秀,他是真不希望林秀来的,因为他有预感,这次会闹得很难看,因为他了解林秀。 很快,一名内官请两人进了殿。 进去后,就看到李承乾在写字,男扮女扮的乐师称心红袖添香,如果不知道称心是男的,还会觉得这幅画面很美。 所以知道真相的林秀看到这一幕,暗暗干呕。 李承乾的名字取自:承继皇业,总领乾坤,若是让李世民看到他和一个男的卿卿我我,不知道李世民会多么的心痛。 而听到脚步声的李承乾头没有抬头,而是笑着说道:“林秀和德謇来了,上前来,看看我写得字如何!” 第95章:太子殿下又使坏(第三更) 太子李承乾很有雅兴,正在挥毫泼墨,并且头也不抬的邀请道:“林秀、德謇,上前来,看看我写的字如何!” 仿佛林秀和他之间没有任何间隙。 林秀和李德謇走了过去,停在了书案前。 研磨的称心对着林秀温婉一笑,而后让开一个体位,以便于林秀能靠近观看。 林秀上前两步,站在了称心旁边,立即就有一股奇异的香气钻入鼻子,林秀嗅觉灵敏,知道这是香奈儿的春季新款...咳咳,应该是专门配置的香料。 还别说,味道蛮好闻的。 不过一想过这股香气是从一个男人的肌肤上散发出来,林秀一个激灵,注意力就放在了李承乾的书法上。 “吾日三省吾身:为人谋而不忠乎?与朋友交而不信乎?传不习乎?” 他用的是行楷,书法水平一般,但很显然,他让林秀和李德謇看的不是书法,而是写的内容。 林秀立即明白,李承乾这是点自己啊,换言之,他等待自己的解释。 “好字!写的是行云流水,有书法大家风范!”林秀懒得对他解释,于是称赞他的书法。 李承乾立即抬头,盯着林秀看,当看到林秀波澜不惊的双眼时,知道冷威慑不起作用,便直接了当说道:“林秀,还没恭喜呢,春搜活动拔得头筹,并且还救了魏王。魏王是我弟弟,身为兄长,可要好好谢谢你了。对了,我看你和魏王的关系很亲近啊!” “回禀太子,春搜活动是我和魏王第二次见面,也许是为了报答我救了他,所以对我甚是友好!”林秀回道。 李承乾立即问道:“第二次见面?第一次是何时?” “第一次是魏王殿下准备的诗会!我有幸参加。”林秀如实说道。 李承乾自然知道这位亲弟弟最喜欢沽名钓誉的举办诗会,以此拉拢长安城的青年才俊,这么些年,这位好弟弟从很多方面开始钻营,不断地树立自己的名声,其心可诛啊。 “看来魏王对林县男颇为欣赏啊!”李承乾问了一句。 林秀笑道:“能让魏王欣赏,是我的福气,但我是庶出,有自知之明!” “话可不能这么说!朝廷不会因为出身而埋没任何有才之人,尤其是我,最敬佩有才之人,比如德謇,将来绝对不会逊色于卫国公!所以林秀啊,你千万不要妄自菲薄,你的将来不可估量。”李承乾笑眯眯说道。 林秀回道:“多谢殿下称赞!在下受宠若惊!” 这时的李承乾放下了毛笔,随意道:“林秀,你偶遇魏王遇袭,自然要出手相救,我非常理解,而且你初到长安,对这里的局势还不是太了解,所以有些事情就算做得不到位也没关系。对了,我看魏王对你颇为欣赏,有拉拢之意。所以你是怎么想的?” 林秀抱拳道:“在下愚笨,还请太子殿下明示。” “你可以和魏王多亲近,碰到什么事情,都可以和我说说,我是魏王的兄长,自然要关心弟弟的情况。”李承乾加重了语气,一字一句说道。 林秀在心中讥笑一声,李承乾这是准备把自己培养成他的密探,用来打探魏王的消息啊,还真会做梦。 “太子殿下关爱弟弟,在下自然会尽力照办!”林秀没有拒绝,立即答应了下来。 既然怀疑段天涯的失踪和李承乾有关系,那么林秀就暂时不能和林秀撕破脸皮,还得利用他查探消息呢。 李承乾大喜,立即招呼两人去到一边坐下,并让称心奉茶。 “林县男,请用茶!”称心倒了茶,柔声说道,明明是爷们,也没有净身,但说话的声调温柔,一点不粗犷,看来他是投错了胎,是男生女相。 林秀道了一声谢。 此时的李承乾很高兴,闲聊起了家常,并询问李德謇和林秀的婚姻大事。 “对了林秀,可有中意的姑娘?”李承乾问道。 林秀回道:“婚姻大事由父母做主,至于意中人,已经有了。” “那可惜了,若是没有意中人,我还想给你介绍一位大家闺秀呢。”李承乾惋惜道。 林秀算准他会这么说,便谢道:“感谢殿下美意,在下心领了。” 李承乾发出一声感叹,道:“能娶自己喜欢的人,便是幸福。我这段时间相思疾苦,林秀啊,你可得帮我!好事若成,咱俩便是一家人了!” 林秀面不改色,嘴角的后槽牙却咬了咬。这个混蛋还在打房若晴的主意,他那是相思成疾吗?他那是垂涎房玄龄的影响力。 “殿下,婚姻大事由父母做主,我初到长安,又是庶出,根本没有插手的可能。”林秀解释道。 李承乾笑道:“我当然明白你的难做,所以这件事就得换一种思路,比如是否能创造机会,让我们见一见?这件事应该很容易吧。” 只是见一见? 林秀用后脑勺思考,都能猜中李承乾的套路。 如果两人真的孤男寡女相见,那么接下来的套路就是散布谣言,在古代,谣言想要害死一个女人,那就太容易了。到时候清白的两个人也会变得不清白,而为了平息谣言,房玄龄亦或者李世民,就必须促成两人婚事。 这种下三滥的招式和生米煮成熟饭类似,都是林秀玩剩下的。 “这还是没问题的!保证会让太子殿下满意。”林秀点了点头。 李承乾大喜,笑道:“好好好!有你这番话,便足够了!来来,喝茶!” 一旁的李德謇拿起茶杯的水微顿,下意识看向了林秀。 林秀瞥了他一眼,嘴角露出轻笑。 怪不得李德謇不希望林秀来东宫,看来他已经知道这在事。在李德謇看来,林秀绝对不会答应这件事,这是加害自己的妹妹啊! 但是现在呢,林秀竟然笑着答应,看来是自己多虑了! 喝了茶,李承乾又赠送林秀无数宝贝,有上好的夜明珠、锋利的宝剑、三石强弓等等。 林秀没有拒绝,欣然收下,而后才和李德謇一同出宫。 “殿下,这位林县男很有眼力,知道效忠殿下才是正道!”称心伸出玉指,为李承乾捏着肩膀。 李承乾靠在椅子上,笑道:“我是太子,聪明人都知道如何选择,就如同李德謇。另外,让他交好魏王,不失为一枚好棋子啊!” 说着,李承乾抓住他的玉手,顺势一拉,称心直接跌坐在他怀中。 称心面如红霞,娇羞道:“殿下又使坏!” ....... 第96章:中计了(第四更) 林秀和李德謇结伴离开东宫。 路上,林秀陷入沉思,脸上带着莫名的神色。 “秀弟,想什么呢?”李德謇以为他在思索如何应付李承乾,便出声询问。 林秀回过神,说道:“我在想太子身边的那位叫做称心的乐师!” “咳咳...”李德謇闻声,立即被呛到了,发出剧烈的咳嗽。 林秀嘿嘿笑道:“对了李兄,我瞧你在东宫内不敢用正眼注视那位乐师啊!他就那么可怕吗?” “可不可怕,秀弟心里清楚。我瞧你盯着他看了许久,是不是有什么想法啊?”李德謇也不是吃素的,直接怼了回来。 林秀摇摇头,道:“我是钢铁直男,对那样的男子可不敢兴趣。谁能想到啊,太子殿下的口味这么重,男女通吃。” “还没出宫呢,小声点!”李德謇回道:“不是太子男女通吃,只能说太子殿下喜欢漂亮的不分男女。倒是你,怎么会答应太子帮他和房若晴创造机会?” “你是不是怕我直接拒绝李承乾?然后和他交恶?”林秀笑道。 李德謇点了点头。 林秀回道:“人家毕竟是太子,还要给他面子,至于他想和我妹妹发生点时候,哼,痴心妄想......其实我刚刚的确在想那个叫称心的乐师,因为我有预感,此人会给太子造成大祸!” 按照前世的历史走向,称心被李世民弄死就是李承乾谋反的导火索。 “秀弟何以如此笃定?”李德謇好奇问道。 林秀没有过多解释,而是问起了其他事情:“自然是猜的。对了李兄,我看东宫戒备森严,太子的亲卫都是精锐,想来身边必有一流高手保护,李兄可曾了解?” 李德謇点了点头,说道:“太子殿下身为储君,身边自然有高手保护。据我所知,圣人钦点了两名一流高手贴身保护,分别是北海狂刀叶青和青衣剑侠萧战,两人当年都是江湖上成名的高手,后来归顺了朝廷。” “魏王遇刺,说明刺客的嚣张,这两年来,太子殿下是否也遭遇了刺杀?都是些什么刺客?”林秀随意问道。 李德謇回道:“自然是遭遇过!至于是什么刺客,我知道的较少,此事还得问太子殿下身边的亲信。秀弟似乎很感兴趣?” “随便问问!”林秀笑了笑。 想要调查段天涯有没有刺杀李承乾,其实很简单,只要询问李承乾的亲信,但是贸然询问,他的亲信会生疑,平白无故,你问刺客的情况干什么?这不是此地无银三百两吗? 所以办法虽然简单,但林秀不能轻举妄动。 这也是林秀不愿意和李承乾立即交恶的原因之一,他必须查出段天涯有没有刺杀李承乾,确定了此事,才能不理这个鸟人。 只不过林秀的回答可瞒不住李德謇,这家伙继承了李靖的头脑。只听他笑道:“秀弟若是真敢兴趣,我觉得有个人是个突破口!” 林秀笑了笑,没有追问,问的话,岂不是说明自己感兴趣了! 但李德謇主动说道:“我说的这个人就是称心!他跟随太子身边多年,说是乐师吧,深受太子宠爱。不是乐师是个谋士吧,又没有什么才能为太子出谋划策。总而言之,就是得了宠爱的普通人。” 林秀眉头一挑,是啊,从称心身上也许能得到意想不到的收获。 ...... 林秀回到房府的宅子,就看到房遗爱已经等候多时了。 “秀弟,明日休息,如此大好光阴,待在家中倍感无趣。要不咱们去终南山上香吧!”房遗爱建议道。 林秀摇头拒绝道:“你自己去吧,我不感兴趣!” “终南山上的道观赫赫有名,乃是道教圣地,算是你的本家。你不是说你师父神出鬼没吗?咱去那里瞧瞧,万一有线索呢?”房遗爱提议道。 这个建议倒是提醒了林秀,他的大师父天纲道人又失踪多月,不知跑哪里去了,平时听天纲道人吹嘘,说什么天下的道家圣地都有他的传说,也许钟南山上真有他的线索。 “行,陪你走一趟。除了你我,还有谁?”林秀问道。 房遗爱回道:“本来想叫上秦怀道和老程三兄弟,但他们都有事,去不了。索性咱哥俩自己去呗,反正离得近。” 林秀点了点头,便没有拒绝。 次日,两人禀告卢氏后,骑马出了城。 走了二十余里,房遗爱突然放慢了速度,就在林秀疑惑时,前面三岔路口停靠着一辆马车,马车外站着几名护卫。 “房遗爱,你搞什么鬼?”林秀立即明白这趟游玩有问题。 房遗爱眼神闪烁,还在假装不知:“我没搞鬼啊!听不懂你的意思!” 说着,房遗爱拍马上前。 林秀无奈,总不能调头就走吧,只能跟上。 走近一些,就看到这辆极为宽敞的马车帘子被撩开,从里面露出一张英气的俏脸,正是尉迟青青。 尉迟青青走下马车,对林秀两人抱拳:“林郎君!” 紧随着其后的,是高阳公主,长乐公主以及房若晴。 林秀立即瞪向房遗爱,用眼神问他搞什么鬼! 房遗爱根本不理睬林秀,立即下马向四女打招呼,并且围在长乐公主李丽质身边,嘘寒问暖。 林秀无奈,知道自己中计了。 这时,房若晴走过来,俏皮道:“三哥,你不想见过我们吗?” 这可是自家妹妹,林秀笑道:“当然不是,只是有些惊讶,没想到会在这里偶遇你们。你们不会也是去终南山的吧。” “当然是啊,看来三哥也是去终南山,正好,我们同行!”房若晴开心道。 林秀随即问道:“小妹,房二找我去终南山的说辞,是你教他的吧!” “我听不懂三哥说的什么!”房若晴眨着大眼睛,一脸呆萌。 林秀无奈,对这个妹妹更加无计可施。 “林郎,这么巧啊!”高阳公主背着手,一跳一跳走过来,神情很得意。 林秀拱手行礼,直接问道:“两位公主离开长安,圣人可曾知道?” “当然知道!”高阳公主眼珠子滴溜溜,一看就知道在说谎。 林秀立即义正言辞:“公主贵为千金之体,岂能私自离开长安城?万一遇到危险怎么办?圣人若是知道,必然雷霆大怒。” “已经来到了这里,我们是不会回去的!林郎君武艺高强,正好保护我们。你若不去,万一我们遇到了危险,那该怎么办啊?”高阳公主反驳道。 一旁的房若晴拉了拉林秀的衣袖,露出恳求的目光。 第97章:道家七品境(第五更) 林秀可以不理会高阳公主的游说,但不能不考虑自家小妹的恳求。 房若晴一直呆在府内,极少外出,不会像前世的姑娘们酒吧夜店小烧烤,她整日大门不出二门不迈,懵懵懂懂长到嫁人的岁数,人生没有有趣精彩,只有平淡。 这次终南山之行对林秀而言,只是随便逛逛,但对房若晴而言,那就是美好回忆。 所以面对房若晴的哀求表情,林秀不忍拒绝,便只能应道:“今日去今日回!不然在姨娘面前,我也救不了你!” “呀,多谢三哥!”房若晴高兴地又蹦又跳。 一旁的高阳公主也很兴奋,立即叫嚷道:“出发出发!” 而后,众人继续赶路。 路上,房遗爱又凑了过来,但热脸贴林秀的冷屁股了。 林秀不是恼怒房遗爱,而是恼怒自己的失算,竟然被房遗爱套路了。看来自己对他放松了警惕,以至于相信了他本性。 这狗日的混蛋,去醉春楼听曲有可能,会去爬山看道人?看尼姑倒有可能。 大半时辰后,一行人终于来到了终南山下。 大唐推崇道家,从第一任皇帝唐高宗李渊认老子为祖宗,自称是“老君子孙”开始,道家便是大唐的国教。 和注重人间香火,追求世间功德的佛教相比,道家追求的是道法自然,所以虽然是国教,但发展的过程并不难看。 到了现任皇帝李世民,对道家颇为推崇,甚至将道教的一些基本教义列为科举考试的内容之一。 而作为长安城附近最大的道家圣地,终南山上的道家在整个京畿之地都是举足轻重的。大唐时期的道家还没有划分具体门派,到了后世才有具体的门派划分。 终南山大气磅礴,大唐建国后,李渊曾修缮、建设终南山的道观,建立老子祠,二十多年的时间,已经发展的蔚为壮观。 按照位置来看,自南向北沿中轴线依次排列有山门、宗圣宫、玄门、列祖殿、紫云衍庆楼、三清殿、文始殿、四子堂等。 有诗云:“初入山门气象幽,春风先到紫云楼,雪消碧瓦六花尽,烟绕丹楹五色浮。” 华丽的诗词都难以详细描述终南山这处“天下第一福地”! 因为林秀一行人当天就得回去,所以不可能把终南山逛个遍,便决定先去三清殿,正好爬山沿途,欣赏终南山的风景。 上山的途中,几人边走边聊,甚是愉悦,而作为此次游玩的始作俑者,高阳公主也达到了她的目的,缠在林秀身边,叽叽喳喳,说个不停。 房若晴和尉迟青青走在最前面,尤其是房若晴,像个脱离牢笼的黄雀,格外欢快。 房遗爱也实现了他的目的,那就是跟随着长乐公主。可惜,长乐公主聊的都是道家的思想,房遗爱根本打不上来。 反倒是林秀,有一搭没一搭的和李丽质闲聊。 “林郎君,何为道人?” “以大道为根、以自然为伍、以天地为师、以天性为尊,以无为为本,这便是道人。” “林郎君,道者,何以治国?” “无为而治。“ “何为无为而治?” “无为而治,在于而治,而非无为!不尚贤,使民不争;不贵难得之货,使民不为盗;不见可欲,是民心不乱。是以圣人之治,虚其心,实其腹,弱其志,强其骨。常使民无知无欲,使夫智者不敢为也。为无为,则无不治。” ...... 林秀没想到,久居皇宫的李丽质对道家思想了解颇深。也幸亏林秀前世读过道德经,对老子比较推崇,不然面对李丽质的询问,还真可能成为假道士。 更因这一世的大师父天纲道人从未教过林秀道法思想,以至于林秀穿着道袍,总是认为自己是假道人。 看着林秀和李丽质大谈道法自然,高阳公主和房遗爱插不上嘴,只能气鼓鼓的生闷气。 日上午头,一行人终于来到了三清殿。 此时殿前聚集了一些人,有的来修仙问道,有的来问卦祈福,还有的来拜入道家为弟子。 几女第一次来终南山,已经欢快的四处浏览,有禁卫保护,再加上武艺不俗的尉迟青青,林秀便没有跟着他们,而是进入三清殿内,向三清作揖行礼。 今日林秀和往常一样,穿着道袍。 天下道门出自一家,身穿的道袍,也就是道家法衣也有规矩。 《三洞法服科戒文》上将道家分为:初入道门、正一、道德、洞神、洞玄、洞真、三洞讲法师,七种品第层层递进,而七种品第所穿道家法衣有严格规定。 其中,六者洞真,褐帔用紫纱三十六尺,长短如洞玄法,以青为里,袖领带,皆就取足,表二十五条,里一十四条,合三十九条,飞青华裙,莲花宝冠,或四面三叶,谓之元始冠。 此时此刻,林秀所穿道袍是经过简化的,没有那么复杂,但虽然精简了,去掉了很多旁枝细节,变得轻便、清爽,但整体的道袍样式和上面的纹理,还是符合六者洞真境。 终南山乃是道家圣地,道人众多,但洞真境级别的前辈很少,而林秀年纪轻轻,又穿着这身法衣,立即引起道人的注视,甚至是警觉。 难道碰到一个不懂规矩的人假冒道家弟子,并且跑到终南山上坑蒙拐骗来了? 于是乎,一些道士围了过来。 林秀看着围来的道士,察觉到了他的敌意,立即感觉纳闷,自己啥也没做,也不是来踢馆的,怎么这样瞅着自己? “这位道友,哪里参道?”人群中,一名中年道士询问。 林秀回道:“益州无名山道观!” 中年道士眉头一皱,天下间道教圣地诸多,但并没有益州的无名山道观,于是他继续问道:“敢问道友,此次前来终南山所为何事?” “随便看看,浏览终南山的景色,你们不用这么客气!”林秀笑道。 中年道士拿捏不准林秀的意图,便道:“道友,可否移步他处?” 话音落,四周的道士逼近。 林秀扫视一圈,心生不悦,喝道:“不去!” 中年道士眼睛一眯,立即料定林秀故意挑衅,随即伸手擒下林秀。 第98章:竟然是同门! 林秀属于人敬他一尺,他还别人一丈的性格,有话好好说皆大欢喜,但如果用阴谋、耍怪招,那林秀奉陪到底。 对于一个对穿越都不感到畏惧的人而言,还有什么事能让他畏惧? 所以面对中年道士突然抓来的动作,林秀果然反击,一掌拍在了他的手背上。 中年道士手背吃痛,而后认准林秀就是来捣乱的,于是招呼其他道士:“擒下此人!” 林秀也恼火了,都说终南山乃是道教圣地,天地第一福地,这就是他们的待客之道? 生气的林秀岂会束手就擒? 只见他的通背拳信手捏来,双臂挥舞如鞭,抽在道士身上将便将对方击倒,根本近不了林秀的身。 恼火虽然恼火,不过林秀没有用狠辣的杀招,只是制服他们,而不是击毙他们,不然通背拳抽在脖颈之上,直接就会造成咽喉断裂。 打斗惊到了四周的旅客,纷纷避让,并指指点点。 长乐公主李丽质疾步跑来,累得气喘吁吁,并且靠近打斗范围,劝阻:“别打了,住手,住手!” 李丽质不懂武艺,看着十几人围攻林秀,便以为林秀有危险,所以也不顾自己安全。 林秀看到这一幕,心中一暖,长乐公主不愧是长乐公主,温婉体贴。 这时,焦急的李丽质竟然冲入战场,她觉得自己是手无缚鸡之力的女子,这些道士总不至于欺负自己吧,所以她想用自己做挡箭牌,阻止打斗帮助林秀。 林秀看到这一幕,目光一凝,他担心李丽质跑进来会受到伤害,所以不在手下留情,立即下狠手,双臂刚猛,直接击倒三人,把身前的方位清空,而后林秀脱离包围圈,迎上了李丽质,将其护在了身后。 “你的护卫呢?”林秀侧头,瞪了她一眼。 面对林秀的训斥目光,李丽质的双眸下意识闪躲,低着头道:“我让他们跟着高阳了…” “胡闹!”林秀语气很重,说完才意识到自己孟浪了,自己凭什么训斥人家啊,人家可是高高在上的公主。 而后,林秀看向面前的道士们,冷声喝道:“终南山道教不过如此!仗着在自己的宗派地盘,就是如此耀武扬威的?” 刚刚率先出手的中年道士喝道:“小子,你来我们道教挑衅,不把我们道教放在眼中,还倒打一耙!” 林秀彻底怒了,奶奶的,自己就是来参观参观,哪里挑衅了? 就在这一瞬间,静止的林秀突然进攻。 俗话说静若处子动若脱兔,此时的林秀就是脱兔,从静止到进攻,就在这一瞬间,将身体的动能全部爆发出来,一个箭步,瞬间飞奔一丈,一击顶心肘撞在了中年道士胸口,直接将其顶飞出去。 这一幕发生的太快,所有人都没有反应过来。 “苗凯师兄!”其他道士大惊,连忙去搀扶中年道士。 中年道士捂着胸口,觉得整个胸腔被重锤击中,轻微的呼吸都牵动着肋骨,传出一阵阵撕裂的疼痛。 林秀还是手下留情,不然这一击顶心肘稍微偏移一下,就不是胸骨骨折那么简单了,而是爆心而亡。 “你小子,你出手太狠了!今日休想走下终南山!” “该死的小子,你竟然敢跑到终南山上撒野!” …. 其他道士怒声大吼,连忙起身围来,准备和林秀不死不休。 就在林秀握紧了拳头,准备交他们乖乖做人时,终南山的长辈终于急匆匆赶来。 “住手!休得无礼!” 快步走来三个人,两个中年道人簇拥着一位老道,正是老道在呵斥。 看到老者前来,义愤填膺的道士们不敢无礼,连忙作揖,齐声道:“太师叔!” 老者走来,先是查看了中年道士苗凯的伤势,随即目光锁定了林秀,问道:“小道友,你出手为何如此狠辣?” 林秀见此老道语气平和,并没有仗势欺人,便回道:“并非我出手狠辣,是贵教弟子不分青红皂白包围我,还要强行带我去他处,我不从,便直接动手。” 老者立即看向了众人。 中年道士苗凯捂住胸口,忍着疼痛说道:“太师叔,此子年纪轻轻,非我教弟子,并且身穿洞真法师,弟子便觉得他有问题,于是想请他移步他处,但他不从,这便发生了争吵。弟子一时心急,先动了手。” 林秀听到这话,怒气消了一些,没有睁着眼睛说瞎话,没有颠倒黑白,说明终南山道教的规矩还没烂到骨子里。 老道转头,看向了林秀,这才注意到林秀果然穿着简化的洞真法衣。 此时的林秀也知道了这出闹剧的原因竟然是出自道袍,随即冷笑道:“我这道袍穿了八年,为何穿不得?” 老道打量着林秀,觉得他气度不凡,绝非恶徒,随即便问道:“小道友,你可明白道门中六品洞真法衣代表的含义?老道不才,苦修道法四十多载,人到耳顺之龄,才穿得这洞真法衣。” “道门七品境,我自然知晓。”林秀应了一声。 老道又问:“那小道友觉得自己凭什么穿得洞真法衣?” “凭什么?凭我师父穿的是七品洞真大讲师,我穿个六品不行吗?”林秀一点不心虚,能拼师父,一点不丢脸。 老道一惊,慌忙问道:“敢问小道友,令师法名?” “天纲道人!”林秀说道,现在就是检验自家师父是否吹牛的时刻了,他不是整日吹嘘自己在道门中名头很响吗?万一人家没听过,那林秀这次装逼就拉胯了。 “是他!”老道惊叫一声,随即哈哈笑道:“若是天纲前辈,那就说得通了。哈哈…小道友穿洞真法师,在合适不过了!” 此言一出,围观的道士们目瞪口呆,尤其是受伤的苗凯,一脸错愕,自己就白白受伤了? 林秀则问道:“道长认识我师父?” “何止是认识,你我乃是同门,我得尊称他一声师叔!小师弟,还请移步,我带你去见掌教!”老者心中欢喜,立即拉着林秀就走。 林秀有些傻眼,竟然遇到了同门?! 第99章:气疾之症 林秀来终南山的目的之一,就是想借机寻找大师父天罡道人的行踪。 虽然做了他八年的徒弟,但林秀对这位大师父的底细了解极少,只知道他是大宗师高手,自诩在道门的地位牛气哄哄,走到哪个道家圣地都是座上宾。 没想到这次来到终南山,还真找到了线索。 眼前的老道得知了林秀的身份后,对他格外热情,拉着他就要带他去见掌教。 路上,林秀也询问了老道的身份,名叫寻不衣,道号“道清子”, 当然了,林秀也趁机询问了自己大师父天纲道人的底细。 原来袁天罡是天玄真人最小的亲传弟子,天玄真人何许人也?六十年前武林中的泰山北斗,赫赫有名的大宗师,并且还是道家三魁之一,武功和威望,全都名震天下。 当年天玄真人帮助李渊建立大唐,而后在终南山传道。后来天玄真人云游天下,把掌教之位传给了大徒弟,也就是袁天罡的大师兄。 时至今日,现任终南山掌教是天玄真人的徒孙,也就是袁天罡的师侄。可以说,现在的袁天罡绝对是道门中举足轻重的人物,辈分比他高的人几乎没有了。可惜他来无影去无踪,这几年来很少有人知道他的下落。 林秀知道自己的师父来头不小,但没想到来头这么大。 那么按照辈分,自己和终南山掌教是同一级别的?这就成了太师叔了? 林秀和李丽质跟随道清子拐入一条林间小道,继续深入,来到了一座隐藏在山林中的简陋道观。 道清子介绍道:“师兄他虽是掌教,但现在已经不问教内事务,专心悟道。师兄他性格平和,见到你肯定高兴!” 说着,道清子继续引路,两人穿过破旧的观门,走了进去。 院子中有一个中年道士在扫地,他的动作很慢很慢,就像是把时间拉长。见到道清子,也是慢慢的作揖。 进了屋,又是一名中年道士,正在打扫房间。只见他上蹿下跳,宛若灵猴灵活,仿佛他的节奏被加快。 外面的慢,里面的快,让林秀感到新奇。 道清子介绍道:“这是掌教师兄的两个徒弟,薛慢慢,王疾疾。” 随后又把两人叫了过来,吩咐道:“这是你们的小师叔!” “小师…叔…” “小师叔!” 一个慢腾腾,一个急匆匆,名字起得还真是应景。 这时,林秀好奇问向道清子:“道长,我说我是天纲道人的弟子,你就相信我?不怕我是冒充的?” 道清子哈哈一笑,没等他解释,内屋传来一道苍老的声音:“凭你体内纯正的道家内气,和我们师承同门,就是最好的证明。” 话音落下,一位头发花白的老道走了出来。 此人正是终南山道教掌教,道明子。 林秀和长乐行礼作揖。 道明子伸手请两人起来,感慨道:“袁天罡这家伙挑徒弟的眼光的确胜过我!” 林秀听出了他语气中带着点五味杂陈,似乎对自己的师父有意见? 所以林秀瞥了他一眼。 谁曾想,道明子是个老谋子,直接察觉到了林秀的目光,而后笑着说道:“我比袁天罡大五岁,却叫了他五十多年的师叔!就连这掌教之位,都是他让给我的。这个混蛋。” 林秀这才明白其中缘由。 “师弟怎么称呼?”道明子问道。 林秀回道:“前辈可以叫我林秀!” “不用见外,如果你愿意,称呼我一声师兄。”道明子笑道。 林秀当然不见外,恭敬叫了一声师兄。这就成为了终南山的太祖级别人物了,是不是振臂一呼,徒子徒孙都来觐见? 而后,几人入座。 林秀没有忘记此行的目的,便说道:“两位师兄,我虽然跟随师父多年,但对他的身份并不了解,直到今日才知道他的过往。而且,我这师父神出鬼没,上年失踪后,又有七八个月没见过了。敢问两位师兄,可曾见过他?亦或是知道他去了哪里?” 道清子立即笑了,而道明子说道:“我们也不曾见过他,不过我劝你不用寻他,他不会有危险的,当他想出现时,自会出现。这个人啊,不是在失踪的过程中,就是在失踪中。” “没错,师叔他已经臻入道境,他的失踪肯定是去追寻真正的大道。”道清子补充道。 林秀有些失望,这两个师兄的回答根本没有任何线索,算了,没有线索就没有线索吧,反正现在的林秀也用不到大师父。 “两位师兄,这次我到终南山来,是陪朋友参观,今天还得回去,所以便不打扰了!”林秀便不准备多逗留。 道明子和道清子闻声看向了李丽质。 这一路上,李丽质惊叹于林秀的道家身份,此时面对两位道家前辈注视,李丽质闪过羞意,但还是欠身行礼:“晚辈拜见两位前辈。” 道明子打量着李丽质,惋惜道:“蕙质兰心,灵动如仙,姑娘的面相贵不可言,但是面色不对劲,想来姑娘从小便体弱多病吧。” 李丽质点了点头,道:“我从小便有气疾。” “气疾者,肺气热,心气次之,肝气凉,脾气温,肾气寒,此乃不治之症啊!”道明子惋惜道。 李丽质抿了抿嘴,略显失落。 前世长孙无垢便是气疾去世,虽然这一世还健在,但上次蹴鞠场上,林秀便发现她脸色非常不好。 林秀对气疾之症也有了解,所谓气疾是个统称,包括:肺气、心气、肝气、脾气、肾气。 李丽质的气疾很可能是来自于皇后长孙无垢,所以林秀怀疑她们的病因是肺气,也就是前世的哮喘。 哮喘虽然没有遗传病,但却有家族性。 如果李丽质真得了哮喘病,那的确是不治之症,不过只要保护的好,不诱发哮喘,还是能活得长久一些。 比如要忌敏感源,比如尘埃、尘、花粉、地毯、动物毛发,还包括一些容易引发过敏的食物,甚至是情绪的波动。 林秀觉得李丽质做道士不错,因为道士生活清贫,能静下心来,不被情绪影响。道士修道不恋外物,能减少接触敏感源。 就在这时,惋惜之后的道明子突然说道:“姑娘既然是我们师弟的朋友,我们这里有一物相赠!虽然无法治疗气疾,却有强身健体的效果。” 说着,道明子让薛慢慢去取。 于是在林秀的惊愕下,那个手脚麻利的中年道士跑进了后宅。 原来跑得快的叫薛慢慢! 第100章:神似赵敏! 薛慢慢急匆匆走向后宅,去取道明子所说的东西。 只听道明子继续对林秀、李丽质说道:“气疾乃是不治之症,非药石可医,我虽通药理,但也解决不了这个疑难杂症。不过虽然难以根治,但只要调理好身体,平时加以保护,便能减少气疾的发生。我让薛慢慢取的东西是我配置的丹药,可以调理你体内的五气,应该会有不错的效果。” 李丽质闻之,神色一喜,虽然她是大唐公主,父亲是大唐的皇帝,但是皇宫之中也没有这种珍贵的丹药。 但她却看向了林秀,询问他的意思。毕竟道明子能赠送宝贵的丹药,完全是看在林秀的面子。而她和林秀非亲非故,自然要看林秀的态度。 林秀当即拜谢:“多谢师兄!” 很快,薛慢慢取来了丹药。 林秀让李丽质收下,这种丹药非常珍贵,类似于特效药,可以调理五气,比道家金丹要贵重,懂得炼制这种丹药的人极少。 只是让林秀没想到的是,当李丽质收下丹药,一旁的道清子突然说道:“小师弟,师兄有个不情之请!希望你能帮忙。” “额…”林秀这才明白,自己被套路了。 李丽质拿着玉瓶,顿时闹着俏脸羞红,想把玉瓶退回去又觉得冒犯,收下来吧,又觉得对不起林秀,所以只能看向林秀。 拿人家手软是老祖宗传下来的祖训,所以林秀爽朗笑道:“师兄请讲!师弟若能办到,必然不会推辞!” 道清子笑道:“对你而言很简单,帮我们终南山打一架!” 林秀一愣。 道明子则瞪了道清子一眼,然后说道:“林秀,别听他胡闹。我们身为师兄,初次见面自然要准备见面礼,并无要挟之意。” “师兄,你有些迂腐了,林秀年纪合适,更是一流高手。这次比试并非为了终南山,更是为了大唐武林的名誉!”道清子解释道。 林秀感觉自己在云雾之中,连忙问道:“两位师兄不用争吵,敢问是什么事?揍谁啊?” 道清子便解释道:“你可听说过突厥的金轮大国师?” “当然听说过,他可是近年来唯一被认可的大宗师!”林秀应道。 宗师境内无敌,便是大宗师。这是林秀一直向往的境界!可惜林秀想要成为宗师,还得一段磨砺。 道清子继续道:“金轮是突厥的大国师,效忠于突厥可汗,而为了打压大唐武林,金轮派了三大亲传徒弟前来大唐,挨个挑战大唐门派,如今来到了终南山。这三人不到而立之年,所以我们派出迎战弟子的岁数,也不能超过他们。但三十岁以下的一流高手,整个终南山弟子中仅仅两次,还差一位。” 林秀这才明白是怎么一回事,立即来了兴趣:“两位师兄,教训外敌,这是身为大唐子民应该做的义务。我可以出战,只是我不敢保证能赢啊!对了,对方已经挑战了哪些门派?” “你的师父是袁天罡,也是大宗师,仅此一点,便能相信你的实力。” “而突厥这三人已经先后击败了崆峒派、庆阳宗、林家镖局,而且是三场全胜!” 林秀点了点头,郑重道:“的确不能让他们继续嚣张了!” 对林秀而言,穿越这个世界后发现的最大不同,就是时间线和前世的历史不同。第二个不同,就是这个世界有内力。 这里的内力和武侠小说里的内气不一样,没有那么玄乎和强大,这里的内力是游走于奇经八脉中的能量,可以让人的速度更快,力量更大,敏捷更高。 但无法让人摘叶飞花,也无法让人踏波而行,更不能让人凌空飞渡。 这个世界的内力,只是赋予了人类突破人类极限的力量,但又在认可的范围内。 举个最简单的例子,宗师高手可以以一敌三十,敌五十,但是他永远敌不过百人、千人。 这个世界的内力,还不存在百人斩。 这也是为什么武林人士怕朝廷的原因。 所以林秀不再犹豫,点头道:“我也想和高手切磋切磋,我愿意参战。对了,是比试拳脚,还是兵器?” “兵器无眼,拳脚比试。正好下午就开始较量,我去准备一下。”道清子格外高兴,立即下去安排。 道明子则请林秀、李丽质坐下来用茶。 小半时辰后,林秀和李丽质告别道明子,跟随道清子离开,来到一处巍峨的正殿,此时殿前站着不少的道士,房遗爱、房若晴、高阳公主等人也在这里。 几人看到林秀、李丽质走来,立即围了过来。 “你俩跑哪里去了?这里是哪里?这些道士把我们请来,对我们热情招待!”高阳公主好奇问道。 李丽质指了指林秀,把他终南山太师叔的身份搬了出来。众人听后,目瞪口呆。 “好家伙,秀弟你是如假包换的真道士啊!”房遗爱惊愕道。 “太师叔?好高的辈分!”尉迟青青也很惊讶,她出自青城剑派,自然明白终南山太师叔的辈分有多高。 “很高吗?”高阳公主不懂这里面的关系,一脸懵懂。 林秀低调道:“一般一般,终南山上第三。” “对了秀弟,聚在这里准备干什么?”房遗爱打量四周,发现只有他们几个外人。 林秀便把和突厥人比试的事说了出来,几人听后,比林秀还亢奋,纷纷替林秀加油,让他好好教训这群嚣张的外贼。 没等太久,林秀看到了突厥人。 三位年轻的突厥男子,看起来其貌不扬。倒是三人身后一名女扮男装的女子吸引了林秀的注意力。 这是一名外族女子,从容貌上就能看出来她和汉人女子的不同,并且从她的容貌和气质,林秀的脑海中立即跳出一个名词,赵敏! 没错,眼前这名女子像极了李连杰电影版中的赵敏。 林秀心生好奇,便问向道清子:“师兄,此女是谁?” 道清子道:“此女也自称是金轮的徒弟,只是随行,并不参战。不过三名突厥男子对她很尊敬,估计此女身份不简单。” 林秀点了点头,并道:“对了师兄,我用化名,称呼我李秀。” “好!”道清子应道,同时把另外两位迎战的道士叫了过来,正是薛慢慢和王疾疾。 ——原来这两个师侄不到三十岁啊! 第101章:较量 林秀承认自己看走眼了。 谁能想到,薛慢慢和王疾疾竟然是二十九岁的年纪,简直对不起容貌上的沧桑,说他们四十岁都不为过。 这让林秀隐隐担心。 “师兄,派薛师侄和王师侄出场,突厥人会相信他们的年纪吗?”林秀问道。 道清子笑道:“不欺己,乃是我们修道之人的根本,至于外人信不信,何必多虑?他们若是信了,自然不用费口舌。他们若是不信,也不用多费口舌。公道在我们心中,而不在他们的评价中。” “受教了!”林秀细细品味,觉得道清子说得有理。现在世道的人往往欺骗自己去迎合他人,和本质截然相反。 就在这时,那名突厥女子走了过来。 “道清法师,敢问贵教派何人出战?”突厥女子气势冷艳。 道清子指向林秀三人,并回道:“张敏姑娘,我教派这三位弟子出战!” 这位突厥女子化名张敏,此时双眸从薛慢慢和王疾疾身上闪过,最终目光定额在了林秀身上。 林秀太嫩,比她年纪还小,长得又帅,再加上身上的洞真法衣,不想引起张敏的注意力都不可能。 换做自控力不行的女人,早就大雾天气——湿漉漉。 “敢问道长道号?”张敏的汉话非常流利,没有一点外族的夹生。 而且她的目光很锐利,有一种御姐的凌厉和冷艳,让看多了大家闺秀的林秀感到了趣味。 其实林秀没有道号,按照林秀六品洞真境的地位,应该有响亮的道号才是,可惜袁天罡总是玩失踪,根本没给林秀准备。 所以林秀耸耸肩,道:“我没有道号,称呼我李秀便可!” 张敏笑道:“李道长如此年轻,就被贵教派出迎战,想来武艺高强!看来这次是碰到了武道天才,此次大唐行不算亏!” 说罢,张敏看向身后的三名突厥男子,提醒道:“过会交战,可要好好向人家请教!” “是!”三名突厥男子出声应道,并且目光和语气很凶恶。 随后,观战的人相继入座,较量正式开始。 先出场的是薛慢慢,而他的对手是一名叫“阿骨山”的突厥男子。 两人站罢,目光一接触,双方立即拳脚相向,没有任何废话。 薛慢慢的名字中虽然有“慢慢”两字,但是动作迅猛,双拳如炮,一个呼吸间竟然打出好几拳,并且每一拳都非常刚猛。 相比较薛慢慢的快打,突厥男子阿骨山的速度就慢了一些,根本挡不住薛慢慢的快拳,不过他练的是硬功,类似于铁布衫,薛慢慢的拳打在他的身体上,并未造成致命伤害。 而阿骨山瞅准时机,拳法刁钻,直接利用薛慢慢双拳交错时的一瞬间空挡,直接切入,用拳捶向薛慢慢的喉结。 就在这凶险万分之时,薛慢慢双拳回撤,用手肘架住了对方的手臂,并没有让阿骨山的进攻得逞,他的拳头距离薛慢慢的喉结近在咫尺。 可是接下来,阿骨山握起的手指猛然弹开,锋利的指尖直接划过薛慢慢的喉结。 薛慢慢神色一变,顿感脖子一痛,立即出脚踹向阿骨山的腹部。 嘭... 阿骨山被踹出好几米,薛慢慢伸手摸了摸脖子,发现已经出血,擦破了皮。 这就非常凶险了,在近一些,阿骨山的手指就会插入薛慢慢的脖子。 这一变故让观战的众人脸色大变。 眼前的比试可不是切磋,而是凶险万分,谁若重伤或者被击毙,那就是学艺不精。 这时,房若晴拉了拉林秀的衣袖,俏脸皱在一起,问道:“三哥,会不会太危险?” 林秀笑着安抚:“别担心,如果不敌,我会直接认输的。” “那就好!”房若晴这才放下心来。 高阳公主和李丽质也颇为担心,但身为公主的矜持,自然不会那么明显的关心林秀,所以便询问尉迟青青。 尉迟青青脸色凝重道:“这几人都是一流高手,林秀能出战,想来也是一流高手。年仅十八岁的一流高手,林秀比我想象的还要厉害,绝对是武道奇才。将来若无意外,必能成为宗师。所以和突厥人比试,乃是不明智的选择!” 高阳公主立即抓住了李丽质的玉手,说道:“阿姐,要不劝劝林秀别比试了!” 李丽质看了一眼气定神闲的林秀,不知为何,担忧的心绪突然安稳,随即笑着说道:“相信他!” 而这时,李丽质察觉有人看着注视自己,便转头看去,发现竟是那位叫张敏的突厥女子。 两女都是女扮男装,一个温婉,一个冷艳。 张敏盯着李丽质,突然对她展露一个笑容。这个笑容让李丽质感到疑惑,总觉得笑容中透着古怪,但还是礼貌的笑了笑。 此时战场上,薛慢慢因为受伤,战力全开,进攻的程度更加凶猛,拳、肘、脚等部分,全都是进攻的部位。 而突厥人阿骨山再次陷入被动防御,并且还在寻找一击必杀的机会。 十几回合后,这个机会来了。 阿骨山瞅准薛慢慢的失误,化拳为刀,切向薛慢慢的心窝。 谁知,这竟是薛慢慢故意留下的破绽,只见他急速闪烁,躲过阿骨山的进攻,而后左拳抡起,直接砸中了阿骨山左侧的太阳穴。 阿骨山直接被击飞,重重的摔在了地上,想要撑起身子,但左眼已经充血,天旋地转让他根本站不起来。 另外两名突厥男子立即去搀扶阿骨山。 张敏鼓起了掌,笑道:“道明子掌教的亲传弟子果然厉害,有勇有谋!” 薛慢慢作揖后,退了回去。 道清子回道:“侥幸而已,让姑娘见笑了。” 而后,第二场比试开始,王疾疾迎战突厥人贺云翰。 王疾疾的名字中虽有“疾”字,但动作却恰恰相反,以慢为主。 面对贺云翰的进攻,他的动作总感觉慢对方一拍,很危险的躲过对方的进攻,完全处于劣势,看起来很危险。 但是几个回合下来,他并未受到肉体伤害。 外人看热闹,内行门道,林秀盯着王疾疾的动作,眉头一挑,惊叹一声:“师兄,王师侄天赋过人啊!” 一旁的道清子抚须而笑。 第102章:张敏的察觉 林秀习武多年,明白一个慢字对于习武者而言是致命的缺陷。 想象一下,激烈的厮杀中,你的招式动作总是慢于敌人,那岂不是陷入被动,很快就是死路一条? 但现在,林秀发现“慢”并非死路一条。 此时此刻,王疾疾正在对战突厥人,他的招式慢于对方,但每次都能化险为夷,无法让对方伤害到自己。 当然了,王疾疾的慢是相对的,是慢于对手,而不是缓慢的如同龟爬。 看到王疾疾的招式,林秀想到了太极拳,因为他的武艺中带着以柔克刚的精髓,面对对手的进攻,他能巧妙的化解对方的攻势,并将攻击力卸掉。 所以林秀忍不住称赞王疾疾是武道天才。 道清子听后,抚须而笑,并道:“王疾疾和薛慢慢能成为师兄的亲传弟子,说明两人还是很有天赋的。尤其是王疾疾,走的是一条前人未曾走过的道路。对了,两年前,你师父见到王疾疾时,就断定他将来若能悟透慢的真谛,并从慢延伸到快,再到柔和刚,直至阴和阳,那必能开创一个全新的道门流派!成为大宗师。” 林秀的脸色浮现一抹古怪,刚刚还说慢和快让他想到了太极,那么柔和刚,阴和阳,那就指名道姓的说的太极。 难不成在这个世界,王疾疾能早于前世几百年创造出太极拳? 若真能,那就有意思了。 不过现在看来,王疾疾的道路任重而道远。 就在林秀寻思时,王疾疾和突厥人贺云翰的交战越演越烈。 相比较阿骨山的横练硬功,这位突厥人贺云翰以强攻为主,双手鹰爪和真正苍鹰一样,狠辣刁钻,专挑王疾疾的眼、喉、心、下体等处进攻,虽然王疾疾一一化解,但随着时间的推移,王疾疾陷入被动。 这不代表王疾疾的武艺就弱于对方,要知道王疾疾并非只懂慢,他也有快的武功,但是他不能用,一旦用了,那就破了他这些年参悟的慢。 他要的快,是从慢到快,而不是其他的快。 这就好比前世的高铁,需要从时速八十公里不断发展,直至时速三百二十公里。而不是时速八十公里时,直接换成另外一个交通工具。 此时的王疾疾还未延伸出自己的快,所以才会陷入被动。 “好了!这一局我们认输!” 就在这时,道清子突然叫道,他不想让王疾疾为了胜利,而破掉自己这些年的努力。 王疾疾闻声,立即撤出战斗。 贺云翰有些不悦,但他知道王疾疾不简单,所以没有继续进攻。 就这样,第二局已终南山认输结束,接下来是最后一句,也是决胜局。 道清子笑眯眯:“师弟,因为有你在,我才让王疾疾认输。接下来就看你的了!” 林秀给他一个白眼,咱俩很熟吗? 不过林秀对接下来的交锋跃跃欲试,已经很久没有火力全开的大打一场了。 第三场决胜局,正式开始,双方选手进入交战场。 林秀的出现让龙虎山上的道士瞠目结舌,虽然道清子已经提前说明了,把林秀说成一直隐世的师弟,但是道士们第一见到林秀,这些徒孙们还是震惊了。 这也太年轻,太帅了吧。 林秀看向了自己的对手,一位虎背熊腰,面容粗犷的壮汉,有明显的突厥人种特征,林秀在他面前都矮了半头。 “在下李秀,请赐教!”林秀抱拳招呼。 “铁木汉,请!”壮汉回道。 两人目光交错,同一时间直接动手。 林秀以拳试探,寸步逼近,直取他的面门。 铁木汉面不改色,厚重的手掌如同蒲扇,直接扇向林秀的拳头,只听啪的一声,两者撞在了一起。 林秀脸色微变,直接撤拳出脚,速度极快,丝毫不逊色于薛慢慢,直接踹中铁木汉的胸口。 若是别人受此一脚,早就倒飞出去,但是铁木汉巍峨如山,只是朝后退了两步,便不受影响,反观林秀借力后空翻,平稳落地。 “攻击力强,防御力高!” 林秀立即作出了判断,双眼眯起,代表林秀谨慎了起来,知道遇到了高手。 就在这时,铁木汉猛然扑来,主动进攻,整个人就像一头灰熊冲了过来,气势汹汹。 林秀双臂化鞭,使用通背拳和铁木汉近战交锋。 观看的众人目不转睛。 突厥一方,张敏眯着凤眼,目光都在林秀身上,对他进攻的招式闻所未闻,忍不住低声喃道:“终南山上可没有这号人物啊,他会是谁?” “道清子称呼他师弟,此人二十不到,但道清子和道明子的恩师已经驾鹤西归二十三年,总不能阴间收徒,或者是道明子代师收师弟吧。那么就只有一个可能,那就是他的师父另有其人。” “玄真上人有十二位徒弟,至今仅有四位在世,其中三位无一不是道门巨擘,唯有袁天罡生性逍遥,云游天下。” “莫非此子是袁天罡的亲传弟子?” 仅凭一个小线索,这位突厥女子张敏便猜出了林秀的身份。 张敏的声音虽小,但恰好能被身旁的阿骨山和贺云翰听到,两人对视一眼,目露惊色。 阿骨山低声道:“大人,若真是袁天罡的弟子,那留不得啊!” 张敏笑道:“金轮大国师虽然达成了大宗师,威压草原,并且威慑了大唐,但是他败于袁天罡之手是无法磨灭的事实。你们若是杀了袁天罡的弟子,不怕袁天罡杀入草原,到时候搅得草原鸡犬不宁吗?” 顿了顿,张敏接着道:“此子天赋过人,但想要成就宗师还很漫长,不必担心。我更好奇的是他的身份,袁天罡瞒着所有人收的弟子,必然不寻常。” 说到这儿,张敏看向了观众席中的房遗爱等人。 房遗爱被她直接省略,房若晴是大家闺秀,也看不出什么来。尉迟青青一身江湖侠气,便知是武林人士,也分辨不出来历。剩下的就是高阳公主和长乐公主了,两女贵为公主,从小培养贵气,凭张敏的聪慧,立即猜出出身不简单,再加上她们身后警戒的护卫,心头立即浮现出一些念头。 可惜李丽质等人并未察觉张敏的窥视,她们正聚精会神的盯着交战的双方。 此时的林秀和对手铁木汉打得难舍难分。 铁木汉攻击力强,防御力高,而林秀灵活、敏捷,花样多,所以两人势均力敌。 但这样拖下去可不行! 林秀决定速战速决,顺便指点一下自己的师侄。 所以林秀突然长啸一声:“王疾疾,瞧好了!” 第103章:以柔克刚 “王疾疾,瞧好了!” 正在交战的林秀突然长啸一声,响彻全场。 人群中的王疾疾眼睛一瞪,眼中只有林秀。 而随着话音落下,林秀的动作也发生了改变,面对铁木汉攻来的拳头,林秀没有像之前一样闪躲,而是出手迎接,并且不是硬碰硬,是顺势黏住对方的拳,然后将对方的劲化掉,紧接着就是缠住。 在王疾疾的眼中,此时的林秀就像一个行动缓慢的老翁,慢吞吞的将对方的手臂拦下,然后拉伸、运转。 而作为亲身经历的铁木汉更是一惊,他这一拳可打死一头牛,但被林秀接住后,仿佛石沉大海,对方没有受到任何伤害。更可怕的是自己的手臂似乎不听使唤了,完全被林秀带着节奏。 当他想要收回手臂的控制权时,却发现手臂被一股奇异的力量干扰,这种力量非常古怪,不像是拳脚击打出来的力道,更像是一种自然规矩。 “这是什么拳?”铁木汉忍不住反问。 这么激烈的交战场合,你竟然发问,你是十万个为什么啊! 林秀没有回答他,因为说了他也不懂,蛮夷之人,岂会明白太极拳的高深! 此时此刻,林秀用的拳法正是太极拳。 太极者,阴阳交汇,先感知对方来力的大小及方向,而后“顺其势而改其路”,将来力引化掉,再借力发力。 铁木汉打出的拳力越强,林秀借力的力道也就越大,这就好比不倒翁,你给对方的压力越大,对方反弹的力量也就越大。 铁木汉没有接触过太极拳,所以立即陷入太极拳的规矩当中,难以跳出来。 此时的王疾疾陷入了魔怔,脑海中全是林秀的身影,并喃喃自语:“以柔克刚,以静待动,以圆化直,以小胜大,以弱胜强…妙,妙!” 他追究的慢是一种境界,是一种规矩,换言之,也是柔,也是静,也是小,也是弱。 但是他知道这种境界,却实现不了这种规矩。 此时此刻,见识了林秀的太极拳,对王疾疾有醍醐灌顶之效。 但对突厥人铁木汉而言,就格外悲催。 因为他完全被林秀克制,不管用什么攻击,都仿佛打在了柔软的棉花上,而后承受着更加强劲的进攻。 太极拳有八种劲,掤劲、捋劲、挤劲、按劲、采劲、挒劲、肘劲、靠劲,使得太极拳防御时无声无象,反击时却如虎吼猿鸣,翻汇倒海! 当铁木汉慢慢适应林秀的进攻时,林秀的太极拳招式突然切换成八极拳,先是一拳罩向铁木汉面门,铁木汉心惊出掌招架,林秀便迅速以猛虎扑食之势,双手抓住他的双臂,同时猛提右膝,撞击铁木汉的面门。 此乃八极拳中“黑虎提”。 铁木真顿感冷汗直冒,直接挣脱后撤。林秀改膝为弹提,正中他的面门。 林秀的拳法变换太快,铁木汉应对不及时,立即中招,鼻血横流,而后掩面后撤。 大好时机,林秀岂能让他逃了? 直接追击,趁其不备,宛若野狼赶兔,一击顶心肘撞过去,铁木汉直接飞出一丈远,躺在了地上。 林秀还要斩草除根,却被张敏喝止:“李秀道长,我们认输!” 林秀无奈,只能停止了进攻,笑道:“承让!” 张敏让阿骨山和贺云翰照看铁木汉,然后对林秀说道:“李秀道长年纪轻轻,竟然精通数种拳法,真是让人敬佩不已。敢为这些拳法可有名字?” “随便练练而已。”林秀没有多说,而后拱了拱手,退了回去。 道清子起身迎接林秀,感慨道:“师弟这次对战,竟然用了四种拳法,每一种都精妙绝伦,让师兄我甚是艳羡啊。” 此番交战虽然时间不长,但林秀用了通背拳、虎鹤双形、太极拳还有八极拳,可以说是酣畅淋漓的打了一次。 而这四种拳,随便拿出一种,都能在这个时代开宗立派了。 “师兄若是喜欢,可以拿绝学来换!”林秀对终南山的武功很感兴趣。 要知道林秀虽有两个师父,但大师父袁天罡只教林秀道家内力,段天涯教的倒是杂,但多以兵器为主,拳脚功夫还不如林秀前世学得拳法。 道清子笑道:“你若想学终南山的武艺,随便学就是,自家人何来交换一说?” “倒是我见外了!”林秀也笑了。 而后,道清子走向张敏,去说一些客套话。 张敏挑战失败,便没有在终南山逗留,选择直接告辞,离开了这里。 不过临走时,对林秀说一句“后会有期”。 林秀觉得此女透着诡异,还是不见为好。 随后,林秀走向房遗爱等人,惹得众人围观。 “秀弟,你太厉害了,以后你教我习武如何?我感觉我也是习武天才!”房遗爱激动不已。 林秀直接选择无视他。 尉迟青青则道:“本来还想和你切磋切磋,现在看来是不用了,肯定不是你的对手。” “青青姑娘剑法高超,剑法方面还得向你请教才是。”林秀谦逊道。 这时,高阳公主的询问却和众人不在一个频道上:“林秀,你的化名为何叫李秀?莫非…” 说完,俏脸红扑扑。 林秀瞪了她一眼,我他妈化名姓李,是因为我娘姓李,难道李是皇族姓氏,我就不能用了吗?你这是什么表情,思想跑到哪里去了? 所以林秀选择无视她。 由于林秀帮终南山赢了决胜局,道清子设宴款待了林秀等人,并邀请林秀在终南山上多住两日。几女也都点头如捣蒜,眼巴巴看着林秀。 林秀直接屏蔽了房若晴和高阳公主的哀求,而是看向了李丽质,问道:“长乐公主,我听你的!我们是不是该回去了?现在回去,天黑时正好赶回长安。” 原本以为李丽质识大体,没想到李丽质说道:“要不明日回去?大家今天累了一天了…” “阿姐最好了!”高阳公主大喜,立即庆贺。 林秀有些傻眼,没想到懂事的李丽质竟然会做出这个选择。 “长乐公主,你若不回去,圣人可是要发疯了,到时候我就死定了!”林秀提醒道。 李丽质笑道:“是我们威逼林郎君的,林郎君大可放心。” 林秀苦笑一声,便没有继续强求,总不能把她们绑走吧。 住一晚就住一晚吧,正好这和林秀的心意,他正想参观这里的藏书阁呢。 第104章:想要好好的活着 终南山上的夜晚清净、寂寥。 尤其是满天的繁星,此时若有酒畅饮,醉后不知天在水,满船清梦压星河。 此时的林秀刚从终南山的藏书阁中走出,道清子免费开放了这里,供林秀阅读古籍,林秀也不客气,参观了不少武功秘籍,不过看后便兴趣缺缺,因为林秀再次确认,自己掌握的已经是最好的了。 离开藏书阁,王疾疾和薛慢慢跟在身后。 尤其是王疾疾,恨不得把自己绑在林秀的身上,因为他眼馋太极拳,可以避免他走无数的歧路。 直到回到住的地方,林秀才停驻挥手,两人便鞠躬作揖,转身离去。 进了住所,看到李丽质坐在回廊上,抬着头看着星空,她的嘴角微微扬起,笑容很暖。 “终南山的星空和皇宫的星空不一样吗?”林秀走了过去,笑着问道。 李丽质收回目光,落在了林秀身上,而后轻笑道:“星空一样,但感受不一样。不瞒你说,这是我第一次离开皇宫,在外居住。” 林秀轻叹一声,道:“此时的皇宫内想必闹翻了天吧,圣人必然雷霆大怒,哎…” “林郎君莫急,我和高阳的决定,绝对不会牵连于你。”李丽质连忙回答,生怕林秀担心。 林秀点了点头,便想起另外一事,道:“你可有练拳的想法?” “练拳?我吗?”李丽质一愣,明媚的脸上浮现好奇。 林秀解释道:“我今日用太极拳对敌时,想到了太极拳不仅是杀人技,也能强身健体。《太极拳十大论》中说道:五脏,夫捶以言势,人得五脏以成形,即由五脏而生气,五胜实为性命之源,生气之本,而名为心、肝、牌、肺、肾也。你患有气疾,五脏之气皆受影响,也许能借太极拳调理脏气。太极拳和其他刚猛或者阴柔的拳法不同,对身体的影响较小,应该不会加重你的气疾。当然了,这些都是我的推断。” “好啊!”李丽质听后,直接应下。 她抬起头看着星空,从未有过像今晚这般想要好好的活着。 …… 此时长安城紫宸殿。 圣人李世民正在雷霆大怒,殿内跪着一众内官、宫女、禁军。 两位公主出宫后失踪,至今未归,这可把李世民的心吊了起来,毕竟这段时间经历了好几场刺杀,这个节骨眼失踪,莫非是遇到了危险? 焦急等待中,李君羡匆匆进殿,禀道:“回禀圣人,卑职已经彻查清楚,长乐公主和高阳公主出宫后,先是去了鄂国公府,然后和鄂国公之女尉迟青青一同离开,又去了梁国公府,接上了梁国公之女房若晴后便出了城,对外宣称是出城踏青,但到现在,尉迟青青和房若晴也未曾回府。” “胡闹!只带八名禁卫出城,万一遇到刺客怎么办?”李世民怒喝一声,便吩咐道:“立即派人出城寻找!” 就在李君羡刚要退下时,皇后长孙无垢来了。 “观音婢,你怎么来了?”李世民连忙相迎,他担心长孙无垢的身体,还未把李丽质失踪的消息告诉她。 长孙无垢笑道:“圣人不用担心,臣妾知道长乐和高阳去了哪里。” “你知道?”李世民一喜。 长孙无垢道:“我听说长乐出宫未归,便去了她的住所看看,找到了她留下的书信,信上写道她和高阳去了终南山。今晚未归,想来在终南山上逗留了。” “这两个丫头,真是胡闹!尤其是高阳,平时惯坏她了,竟然敢私自跑出宫,还跑去终南山!等她们回来,看我怎么训斥她们!”李世民微微心安,但还是火冒三丈。 长孙无垢安慰道:“等她俩回来,的确要训斥,圣人还请注意龙体!” “还等她们回来?现在就派禁卫护送她们回来!”李世民要求道。 长孙无垢却摇了摇头,道:“圣人,臣妾也牵挂长乐,但这一次,就容许她俩胡闹一次吧。两人的年纪都不小了,如果不是长孙冲胡闹,今年就定下了婚事。成了亲,再想胡闹就不行了。长乐这丫头从小被气疾缠身,什么事都藏在心里。终南山是道家圣地,去那里转转对她的病情也许有帮助。咳咳…” 说到这儿,长孙无垢轻咳了两声,脸色有些难看。 李世民连忙扶着长孙无垢让她坐下,满腔的怒气顿时一干二净,而后问向李君羡:“君羡,保护两位公主的禁卫的武功如何?” “回禀圣人,是禁卫中的精锐!八人可抗衡两名一流高手!”李君羡回道。 李世民听到这里,也安了心,便道:“事已至此,那就撤去搜查,明日派人守在城外迎接两位公主。” “卑职领旨。”李君羡领旨后退下。 长孙无垢挥挥手,殿内噤若寒蝉的内官、宫女才敢退下,一个个感觉从鬼门关走了一圈。 “观音婢,长乐和高阳都不小了,婚事该好好考虑了。”李世民说道:“我知道你的心思,想让长乐嫁给长孙冲,但这段时间长孙冲的表现,让我不太满意。” 长孙无垢立即笑了,“圣人挑选的是驸马,又不是治国能臣。长孙冲虽然有些纨绔,性格有些傲慢,但品行还算纯良,上次春搜活动上主动赔礼道歉,便说明有长进。最主要的是他喜欢长乐,臣妾希望长乐嫁给一个喜欢她,且平庸的男子,而不是武功谋略一等一的才子。” 李世民一怔,立即明白了长孙无垢的良苦用心。 “你考虑的对…只是…”李世民露出一个苦笑的表情。 “怎么了?”长孙无垢好奇道。 李世民说道:“上次房玄龄提了一问,说他的次子房遗爱爱慕长乐。换做别人,我可以不考虑,但是房玄龄和无忌是大唐的左膀右臂!” “竟有此事…不对啊,臣妾听说房府次子爱慕的人是高阳公主啊!”长孙无垢回道。 李世民也有些挠头,女儿太优秀也很苦恼,他便说道:“这样吧,明日我探探他们的态度,如果他的孩子都爱慕长乐,那还得看看长乐的想法。” 长孙无垢笑着点了点头,但脸上闪过一抹失望。 第105章:半路劫杀,为青青上药 新的一天,阳光明媚。 生物钟让林秀五点就起床了,一天之计在于晨,不可浪费。 同时起床的还有李丽质,当然了,不是从同一个床上起来,而是从各自的床上起来。昨晚两人约定好了,由林秀传授李丽质太极拳,帮助她增强体质。 没想到的是,高阳闻讯也爬了起来,吵着闹着也要学武功。 “高阳,你不是最喜欢睡懒觉的吗?”李丽质轻声打趣。 高阳正用布带束腰,笑着回道:“阿姐,你是明知故问嘛,这么好的亲近机会,我怎么会放过呢。本来这次出游,就是想着和他多熟悉,谁知这家伙总是躲着我。阿姐,我这么不招人喜欢吗?他是不是故意的?” 李丽质也有些头痛,因为她了解这位妹妹的脾气,你越是对她爱答不理,她越是死缠烂打。当然了,这一招起作用的前提,是你必须要帅、要有文采、要有武艺、要让她喜欢。 “高阳,林秀是修道之人,恐怕不恋世间的情爱。”李丽质犹豫了一下,还是忍不住提醒她。 谁知高阳轻哼一声,道:“谁说道士不可以做驸马?我偏要!” 说着,高阳走了出去。 李丽质也跟着出去,此时林秀已经在庭院中等候了。 林秀看到高阳公主后,就皱起了眉头。本来他传授李丽质太极拳,是抱着治疗的态度,初衷和老顽童传授瑛姑点穴的性质一样,绝对没有其他杂念。 但是现在高阳公主也要参加,那么性质就会发生改变,万一她以学武为由,占林秀的便宜那可怎么办? 林秀可不敢小瞧高阳公主,这是连和尚都不放过的主,对待道士是一个态度。 更主要的是,如果真有什么肢体接触,那就完蛋了,到时候高阳公主跑去李世民那里诉苦,这辈子就被套牢。 所以林秀是绝对不会中计的。 “两位公主乃是千金之体,再加上男女授受不亲,传授武艺这件事,不能由我来亲自做。不如把尉迟小姐叫出来,让她一起学,她学得快,这样也能指点你们!”林秀解释道。 李丽质没有异议。 高阳公主嘟囔着脸,轻声道:“我都不介意,你怕个啥?” 而紧接着,尉迟青青已经窜了出来,说道:“不用叫我,我已经准备好了。” 好吧,看她的装扮似乎是准备偷学太极拳,现在能名正言顺学拳了。 更让林秀想不到的是,王疾疾和薛慢慢竟然从围墙上探出头。 “太师叔,我们能跟着学吗?”王疾疾一脸谄媚。 林秀哭笑不得,随即挥挥手让两人加入。就这样,太极拳的传授正式开始。 练到旭日高升,房遗爱伸着懒腰走出房间,看着屋外收招结束的众人,连忙问道:“我是不是错过了什么?” 林秀告诉他:“收拾东西,准备回去。” 得知两位公主一大早就起来练武,房遗爱直接给了自己一巴掌,睡,就他妈知道睡,白白浪费了大好机会,真是错过了亿点点。 收拾好了行囊,辞别了道清子和道明子等人,林秀一行人下山回家。 李秀和房遗爱骑马,四女共乘一辆马车,八名护卫压阵,不紧不慢地朝着长安城驶去。 当途径半路,路过一片茂密的丛林中,意外突然发生。 茂密的丛林中竟然射出数道冷箭,射向了林秀和护卫。 林秀一惊,直接抽出佩剑斩断射来的冷箭,反应速度较快。但是八名护卫中有两人反应不及时,被冷箭射中。 “敌袭!” 林秀大喝一声,提醒了众人,其余护卫立即保护好马车。 紧接着,放冷箭的敌人从丛林中窜出来,只有四个人,人数不是很多。 林秀很疑惑,刺客怎么会埋伏在这里,又是怎么知道他们的行踪的?但眼下还是解决刺客在说,所以他直接仗剑杀去。 一名刺客手握钢刀,直接迎上了林秀,刀法凶狠,宛若狂风暴雨。 林秀眉头深皱,这名刺客竟然是一流高手! 另外三名刺客则杀向了马车。 剩下的六名护卫缠住两名刺客,尉迟青青从马车走出来,和另外一名刺客厮杀,双方一时间厮杀激烈。 林秀和刺客交锋片刻,立即认出了他的身份。 “是你们!突厥人铁木汉!” 林秀万万没想到,埋伏自己一行人的刺客竟是昨天比试的突厥人,他们昨日离开终南山后,就埋伏在这里了? 他们怎会知道林秀等人今日就会下山? 他们怎会知道这里是必经之路? 如果不是有内奸,难道全是猜测?若真是猜测,那这位叫张敏的突厥女子太厉害了。 而随着林秀认出他们的身份,正和尉迟青青交战的黑衣人发出女子笑声:“李公子,我们又见面了!” 此女正是张敏。 林秀想到昨日她下山时说的“后会有期”,现在才明白她当时的表情含义。 但很快,林秀察觉到她称呼自己“李公子”,所以她并不知道自己的真实身份,不然不会叫错,那么也就是说,她这次刺杀并不是蓄谋已久,只是基于昨天的交锋而衍生,那么她们的目标不一定就是公主喽? 而为了验证自己的猜测,林秀没有理会张敏的招呼,而是一剑荡开铁木汉,随后虚晃一招,转身杀向阿骨山,帮三名护卫拦住了刺客,并对他们道:“立即护送马车离开!快!” 三名护卫不敢怠慢,立即驾车狂奔,此时此刻也顾不得马车内的公主能不能坐稳了。 林秀为了创造逃走的时间,以一敌二,直接拦住阿骨山和铁木汉。不过这两人都是一流高手,两人围攻林秀,渐渐处于了下风。 即便是如此,林秀的剑法也让两人倍感压力。 另一边,贺云翰已经解决了三名护卫,他没有选择围攻林秀,而是追杀马车去了。 看到这一幕,林秀心中焦急,看来这群人的目标还是李丽质她们。 就在这个时候,正和尉迟青青厮杀的张敏笑道:“李公子,马车内姑娘中,有两人是大唐的公主吧!” 林秀一边交战,一边问道:“何出此言?” “当然是猜的,你不承认也没关系,抓到她们自然就知晓了。”张敏轻笑后,手中的刀更加凶狠,刀刀对准尉迟青青的重要位置。 尉迟青青以青城剑法对敌,起初还能和张敏不相上下,但随着张敏的刀法突然加速,尉迟青青处于下风,没想到自己的武艺逊色于这个突厥女子。 这让尉迟青青倍感憋屈,所以剑法便有些乱,正好被张敏抓住机会,一刀劈中左胸。 看到尉迟青青受伤,林秀想要起身迎接,却不料被阿骨山和铁木汉纠纠缠住。 “以一敌二,你还想救其他人?”铁木汉用不熟练的汉话嘲讽,同时手中的刀更加凶猛。 另一边的张敏也笑道:“李公子,你还是自己逃吧,驾车逃走的那三名护卫根本不是贺云翰的对手!” “该死!”林秀暗骂一声,没想到竟然遭遇了这样的变故。 眼看着尉迟青青受的伤越来越重,性命危在旦夕时,身后的官道上突然奔来援军,赫然是王疾疾和薛慢慢。 “太叔祖,我们来帮忙!”王疾疾和薛慢慢立即来援。 林秀大喜,立即对两人喝道:“王疾疾,你去帮尉迟青青,薛慢慢,你顺着官道去救其他人!” “好!”两人立即分头行动。 有了王疾疾的加入,尉迟青青终于能松了一口气,然后捂着伤口瘫坐地上,因为失血,脸色发白。 这次轮到张敏处于劣势了,她毕竟不是一流高手,根本不是王疾疾的对手,所以很快就被王疾疾捶中一拳,整个左肩立即抬不起来。 而阿骨山和铁木汉想要帮忙,却被林秀缠住。 无奈之下,张敏只能撒出一把毒粉,选择了撤离。 阿骨山和铁木汉也未恋战,虚晃一招后窜入了丛林逃之夭夭。 林秀没有去追击,而是去查看尉迟青青的刀伤。 她身上中了三刀,最严重的是左胸上方一刀,鲜血染红了衣裳。 林秀也顾不得男女有别,让王疾疾回避,而后直接撕开了她的衣裳,露出了里面粉色的肚兜。 肚兜也被染成了红色,所以直接撕开,省的妨碍治疗。 肚兜去掉,露出了伤口,还有其他部位。 好家伙,看不出来啊,她的身材这么好。 不过现在不是欣赏的时候,林秀拿出上好的止血药和金疮药,开始小心翼翼的为她涂抹。幸好只是创伤,并未伤及肺部,只要止住血就没事了。 上好药,林秀才松了一口气,看向尉迟青青问道:“你感觉如何?” 虽然失了不少血,但尉迟青青并没有失血昏迷,所以她亲眼目睹了林秀治疗自己的整个过程。 一想到自己坦诚的暴露在他面前,身为江湖中人的尉迟青青也不敢抬头面对林秀,苍白的脸色上闪过一抹羞燥。 林秀也意识到自己孟浪了,便解释道:“那个,一时着急,也找不到女医师替你治疗,所以冒犯了。” “江湖中人,这很正常。”尉迟青青故作平静。 林秀便没有继续纠结这件事,而是看向了王疾疾。 第106章:李世民要赐婚 林秀这次化险为夷,全靠了王疾疾和薛慢慢。 所以他看向王疾疾,问道:“这次多亏了你俩,不然就有大麻烦了。对了,你们怎么下山了?” 王疾疾说道:“师父他见识了师叔的太极拳后,认为对我们两人的将来至关重要,所以让我们下山入世,跟随师叔。” “原来如此!”林秀点了点头,这就是一饮一啄,天地间的定数,如果两人不下山,那尉迟青青难活,李丽质、高阳她们也有危险。 而后,林秀又道:“王疾疾,刺客不敢来个回马枪,你先行一步,去找薛慢慢!” 王疾疾点头应答,而后顺着官道去追赶。 因为尉迟青青伤势较重,不便奔波,所以林秀只能守着她。 等了两刻钟,王疾疾和薛慢慢护送着马车返回,八名护卫牺牲了六人,仅剩下两人,幸好薛慢慢及时赶到,才没有让贺云翰伤害李丽质等人。 而后,林秀扶着尉迟青青上了马车,这才护送着回城。 临近长安城门,就看到了城门外候着的禁卫,禁卫立即护送两位公主回宫,林秀也把遇刺的消息告诉给了禁卫,让他们追捕刺客,随后便护送尉迟青青回府。 来到鄂国公府,尉迟恭听说女儿遇袭,雷霆大怒,又听说是林秀救了爱女,立即对林秀感激不已,并且不让林秀离开。 最后还是房若晴和房遗爱帮忙,林秀才得以离开,返回了房府。 闹腾了这一出,林秀也有些疲惫。 ……. 李世民听说了公主遇刺的消息,也顾不得处理政务,立即召见了李丽质和高阳,狠狠训斥了两人,并禁止两人再次出宫,同时还让李君羡追捕刺杀,绝不可放过。 “这次多亏了林秀啊,你们怎么会结伴前往终南山?”李世民好奇问道。 高阳公主刚刚被训斥过,一脸的委屈,不过此时听到李世民的询问,立即解释道:“巧合罢了!我们是和房若晴同行,也许是房若晴告诉了林秀和房遗爱。另外父皇,你能相信吗?林秀竟然是终南山掌教的师弟,辈分可高了。这次多亏了他,不然尉迟青青就危险了,我们也危险了。你可要好好重赏他啊……” 看到自己女儿一脸高兴,哪里还有一点委屈,知女莫若父的李世民的内心咯嘣一声,一个十分不好的念头萦绕在他的心头。 这时候,高阳公主还在炫耀:“父皇,也是借助林秀的关系,终南山掌教赠送阿姐一瓶丹药,可以调理气疾。并且林秀还精通一种拳法,也可以调理五脏之气…” 此时此刻,高阳公主仿佛在炫耀自己的玩具。 李世民暂时将心中的担忧隐藏起来,长乐公主的气疾一直让他担忧,此时听到这番话,甚是激动,连忙问道:“长乐,当真?” 李丽质点了点头,道:“高阳说的没错,的确是这样。也许这丹药和拳法对母后的病情也有效果!” 李世民大喜,道:“若真有效果,那我必须重重赏赐林秀啊,这已经是几次了?林秀此子救过我,救过魏王,又救了你们,简单的赏赐已经无法表达我们的谢意了!” “就是嘛父皇,必须重赐!”高阳心中得意,心想着林秀越优秀,越出色,就越合适做自己的驸马,这样父皇就不会嫌弃他庶出的身份了。 李世民心思一转,便对高阳公主说道:“高阳啊,你彻夜未归,让你母妃甚是担心,还不去看看她?” “那女儿告退!”高阳吐了吐舌头,也知道自己这次冒失了,趁着父皇没有责骂,此地不宜久留。 高阳走后,李丽质并未告退,因为她知道自己的父皇有话要问自己。 果不其然,李世民露出慈祥笑容,问道:“长乐,为父问你一件事,你要如实告诉我!” 李丽质应道:“父皇请问!” “高阳是不是喜欢林秀?”李世民问道。 李丽质点了点头,道:“高阳对林秀的确有好感。” 李世民脸上的笑容顿时消失,眼神闪烁后,说道:“我知道了,你下去吧,去见见你母后,她也担心一整晚了。” 李丽质看不出李世民的态度,便点了点头,而后离开了紫宸殿。 李世民陷入沉思,片刻后,突然对王德说道:“去把房相请来!” 身为大内总管的王德立即意识到这是急事,连忙去请。 房玄龄正在议事堂和几位大臣商议国策,太子李承乾也在这里旁听。忽闻圣人急召,房玄龄只能放下手上的事情,立即赶往紫宸殿。 来到紫宸殿拜见李世民后,李世民赐了座,并让殿内的内官全部退下,只剩下两人。 “玄龄啊,林秀十八岁了,也该成亲了,朕准备给他赐婚,你心中可有适合的人选?”李世民直截了当说道。 房玄龄一愣,随即道:“圣人,突然张罗此事,臣心中并无合适的女子人选。另外就是…林秀的性格高傲,恐怕不会愿意赐婚。” “朕下旨恩赐,岂有不愿意之理?”李世民微微不悦。 房玄龄苦笑道:“圣人啊,林秀才来长安城两个月,若是逼急了,他转身离开长安也不是没有可能。臣斗胆,敢问圣人匆匆赐婚,源于何事?” 李世民轻叹一声,道:“林秀此子过于出色,高阳这丫头正值爱慕优秀郎君的年纪,所以…” 听到这番话,房玄龄一怔,随即义正言辞道:“圣人考虑周到,此事必须重视。” “所以必须让高阳断了念想。实在不行…高阳年纪也不小了,早该成亲了。”李世民觉得既然左右不了林秀,那何不给高阳找个驸马,以此了断高阳的念想? 房玄龄赞同道:“这也的确是个办法!” “对了房相,你府中次子房遗爱还没有婚约在身吧,不如我们两家结为亲家?”李世民笑道。 房玄龄却面露苦涩,说道:“圣人,犬子若能成为驸马,乃是我房家三世修来的福气。但是我那犬子心有心仪之人,臣不敢隐瞒,心仪之人正是长乐公主。” “长乐啊…赵国公的嫡子长孙冲,也心仪长乐…”李世民点了点头,这件事的确让他难办。 片刻后,李世民又道:“此事暂且商议到这里,你探探林秀的口风,看他有没有心仪的姑娘。另外…皇后想让长乐嫁给长孙冲,以便喜上加喜。如果能让房遗爱成为高阳的驸马,那就是双喜临门了。所以房相啊,你再费费心。” “臣明白!”房玄龄领旨退下。 而后,房玄龄没有返回议事堂,而是回了府。 听说林秀和房遗爱皆在府中,便让管事把两人叫了过来。 林秀和房遗爱进入书房,就看到房玄龄的脸色不对劲。这让房遗爱心慌,自己哪里犯错了?莫非是因为这次去终南山的事情? 所以没等房玄龄说话,房遗爱立即耷拉着脑袋,主动说道:“阿耶,孩儿知错了!” 房玄龄一愣,随即咳嗽了一声,故作威严道:“说吧,错在哪里?” “孩儿不该受高阳公主蛊惑,欺骗三弟,哄他去终南山,害得公主遇刺,差点酿成大错。”房遗爱觉得坦白从宽,如实说来就会减少惩罚。 房玄龄这才明白其中缘由,气得一拍桌子,喝道:“你这混账东西,皮又痒了!怎么和高阳公主还有牵连?你可知道,圣人有意让你做高阳公主的驸马,这件事若是被圣人知道,圣人必然会赐婚。” “啊?阿耶,不可,万万不可。你是知道的,孩儿喜欢的公主是长乐公主,不是高阳公主。”房遗爱哭丧着脸,连忙说道。 林秀废了这么大功夫,终于把房遗爱的目标改变了,如果最后废在了李世民那里,这可就无语了! 所以林秀便问道:“叔父,圣人怎么突然想赐婚了?” 房玄龄瞅着林秀,很想告诉他,这一切事情因他而起,但是现在又不便多说,所以便选择性的说明了原因。 当林秀和房遗爱听说圣人有意让长孙冲做长乐公主的驸马时,房遗爱直接跳起来:“我不服,就算我做不了长乐公主的驸马,那也轮不到长孙冲。” 房玄龄乜了一眼房遗爱,吓得房遗爱立即闭嘴。 “长乐公主要嫁给谁,是你说的算的吗?之前的你口口声声要娶高阳公主,现在又要娶长乐公主,你以为公主是什么?是随便就能尚的吗?”房玄龄语气加重。 房遗爱不敢顶嘴,但心中很委屈,其实就连他自己都好奇,是从啥时候喜欢长乐公主的? 这时,房玄龄看向了林秀,问道:“林秀,你也岁数不小了,就算不成亲,先把亲事定下来。你可有心仪的姑娘?” 林秀猜到叫自己前来没有好事,此时果然应验。 “叔父,我初到长安,哪有喜欢的姑娘。而且母亲临死前告诫我,要娶自己喜欢的美人,要么不娶。”林秀立即请出母亲遗言,打消房玄龄的意图。 果不其然,听到林秀的话,房玄龄张了张嘴,立即无言以对。 第107章:近亲成亲的危害 林秀察觉到房玄龄想给自己点鸳鸯谱,他立即借母亲的遗言堵他,直接让房玄龄无话可说。 而房玄龄也知道林秀在耍心眼,但却无法反驳,所以又把目光放在了房遗爱身上,说道:“陛下对我们房家器重,两位待字闺中的公主肯定要选各自的驸马,我看圣人的意思是想让你做高阳公主的驸马。” 说到这里,房玄龄语重心长道:“遗爱啊,你喜欢长乐公主,长乐公主和你是否两情相悦?如果你俩两情相悦,那为父有信心促成这门婚事。但若是没有,你很难赢过长孙冲,因为皇后娘娘也参与其中,她的态度非常重要。所以啊,成为高阳公主的驸马也不错。你在想想!” “阿耶,真没机会吗?”房遗爱叹息道。 房玄龄点了点头,道:“除非长孙冲出问题,不过我劝你俩别动歪脑筋!” 可惜他不能这么做。而且自己的亲爹所言极是,有皇后从中参与,自己肯定娶不了长乐公主,长孙冲和长乐公主才是亲上加亲啊。 想到这里,房遗爱的脑海中又浮现高阳的面容,心里想道:其实高阳公主也不错啊,要不将就一下? 一旁的林秀看到房遗爱闪烁的眼神,便知道他是什么心思,自己好不容易让他对高阳公主死心,救了他,他还要往陷阱里跳啊! 所以林秀轻咳一声,打断房遗爱的幻想,随后轻声道:“其实阻止长孙冲迎娶长乐公主很简单!” “真的吗?秀弟有办法?”房遗爱一喜,连忙问道。 房玄龄则提醒道:“你别乱来啊,不准出手!” “叔父放心,我怎么会伤害长孙冲呢,我的办法是用事实说话,请叔父不用担心。”林秀安抚道。 房玄龄继续问道:“那你说出来听听,我们一同参考参考!” “没问题!”林秀立即像向人说明:“你们可知道,近秦成亲并非亲上加亲,而是有极大的危害,会让出生的孩子患上很多疾病,比如心脏有问题,弱智,失聪,甚至失明等。” “当真?”房玄龄和房遗爱一愣,两人从未听过这个理论。 林秀又道:“叔父若是不信,可以派人在长安城内展开排查。长安有一百万人口,三代以内近亲成亲的人绝不在少数,通过排查这些人,排查他们的孩子,你就会明显发现近亲成亲所生的孩子容易出问题。” “而掌握了排查的证据,将其献给圣人,圣人为了长乐公主的安全,自然就会打消让长乐公主嫁给长孙冲的想法。同时,朝廷还能颁布律法,减少近亲成亲造成的危害!”林秀说道。 房玄龄点点头,觉得林秀说的在理,此事可以好好排查一下。正好,现在卢川海负责左金吾卫,金吾卫对长安城最了解,所以这项排查就很简单了。 “行,就按你说的,仔细查一下!”房玄龄答应了此事。 离开书房,房遗爱缠着林秀,焦急问道:“秀弟,你说的办法真有效果吗?” “你还不信我吗?”林秀反问道。 房遗爱嘿嘿笑道:“我不信阿耶,我都得信秀弟,这件事能恶心长孙冲,我必须参与!需要我做什么吗?” “你老老实实,就是对我最大的帮助!”林秀嘲讽道。 而后,林秀去见卢川海和周云鹤,见了两人表达了来意。两人不敢怠慢,立即招呼起来,命令金吾卫排查整个长安城。 左金吾卫的动静吸引了不少人,纷纷议论,猜测他们又搞什么幺蛾子。 ……. 第二日,林秀和房遗爱照常去国子监上课。 刚到学舍,就见到了满面春光的长孙冲,如果他有尾巴,此时铁定翘起来。 “房遗爱,听说咱俩以后可能成为连襟,以后可要友好相处!”长孙冲笑眯眯说道。 看来,圣人李世民找过房玄龄后,也和赵国公长孙无忌聊过了,有皇后参与其中,李丽质嫁给长孙冲的可能性在八成。这正好遂了长孙冲的心愿,所以才会如此的心清气爽。 房遗爱冷笑道:“连襟?等着瞧吧!” “你什么意思?有种就明说,何必藏着掖着!”长孙冲立即挤兑房遗爱,想套他的话。 幸好林秀给房遗爱使了个眼色,房遗爱只笑不说,搞得长孙冲心里七上八下。 长孙冲非常了解房遗爱,他如此有恃无恐,必然有主意,难道他能破坏自己迎娶长乐公主?这个念头跳起来,让长孙冲心中一慌,左思右想后,都揣摩不出房遗爱会耍什么阴谋。 与此同时,长孙冲的目光移到了林秀身上,肯定是他给房遗爱出谋划策。 不行,必须做点什么! 长孙冲直接离开学舍,离开了国子监。 巧合的是,在国子监门前正好偶遇尉迟宝林。 “尉迟宝林?你来干什么?”长孙冲好奇问道。 尉迟宝林和程氏三兄弟是国子监的克星,把国子监搞得乌烟瘴气,甚至教训夫子,最后被圣人下令不用进国子监。 而且长孙冲和尉迟宝林关系不好,以前的尉迟宝林教训过长孙冲。 尉迟宝林瞅了一眼长孙冲,笑道:“原来是小鸡仔啊!” 说着,便伸出了手。 这可把长孙冲吓得后退两步。 尉迟宝林道:“别怕!我今天心情好,又不打你。我来国子监是来找我妹夫,我妹夫是林秀你知道吗?以后见着他绕着走,若是让他感觉心烦,瞧我这拳头!” “妹夫?尉迟青青和林秀?”长孙冲一瞪眼,被这个消息震惊了。 尉迟宝林高兴道:“当然啊,这能有假!我阿耶已经去找房相商量亲事去了。瞧我,和你聊个屁,滚蛋!” 他一把推开了长孙冲,径直走入国子监。 长孙冲愣了一会,随即一拍手掌,哈哈大笑,立即冲向了东宫方向。 …… 尚书省内,房玄龄正在廨房处理公务。 忽然,尉迟恭来到。 “敬德兄,什么风把你吹来了?”房玄龄连忙起身,命人备茶。 尉迟恭笑道:“自然是喜事,和你商量两个孩子的喜事。” 房玄龄一怔,好奇道:“什么喜事?哪两个孩子啊?” 尉迟恭则道:“你呀,整日忙于公事,忽视了孩子的婚姻大事。我说的喜事,自然是你家林秀和我女儿尉迟青青的亲事喽!” “他俩?到底怎么一回事啊?”房玄龄纳闷了,昨日还问过林秀,林秀说没有中意的人,怎么现在扯到亲事了? 尉迟恭说道:“看来是林秀脸皮薄,没有把情况告诉你。我告诉你啊,林秀这孩子很优秀,和我闺女一见钟情。这次同去终南山遇到了刺客,更是患难与共。我女儿受了伤,他脱下我女儿的衣服亲自治疗。” “两人虽然情投意合,但毕竟没成亲,虽然是为了治疗,但是既然坦诚相见,看到了不该看的地方,那就得勇敢的承担后果。不然我家闺女岂不是被人指着脊梁骨谩骂?房相,你说我说的对不对啊?” “对对对!”房玄龄可不敢反驳,不然这个汉子得把尚书省给拆了。 而且房玄龄很高兴啊! 昨日还在因为苦恼于林秀的婚事如何解决,今天亲事就送上门了,这真是好事啊!尉迟青青是尉迟恭的爱女,让林秀娶她,那就相当于得到了尉迟恭的人脉,并且还消除了圣人的顾虑,简直一举两得。 所以房玄龄连忙道:“敬德兄,这事怪我,应该是我备上厚礼登门拜访,你放心,我明日会亲自登门。两人的喜事必须早办,越早越好,让有情人终成眷属,不就是我们做父亲最希望看到的吗?” “好好好!明日我在府中设宴,静候房相!”尉迟恭高兴极了,终于解决女儿的婚姻大事,再也不愁嫁了。而且挑选的女婿非常优秀,绝对是满心欢喜。 ……. 林秀上课时,就看到尉迟宝林冲进了学舍,然后授课的老博士哆嗦了一下,询问尉迟宝林是来找林秀了,这位老博士就直接给林秀放了假! 就这样,林秀有些懵的离开了学舍。 “妹夫,没打扰你学习吧!”尉迟宝林笑眯眯道。 林秀回道:“尉迟公子,你叫我林秀便可!不知这次来找我所为何事?” “对对对,还没成亲呢。我是太高兴,所以没忍住!今日来找你的目的很简单,就是为了培养彼此间的感情。走,我找了个好地方,咱们喝一杯。”尉迟宝林笑道。 林秀立即猜中尉迟宝林的心思,便拒绝道:“今日我正好有事,已经和朋友约好了,上完课就会离开。下次由我请尉迟公子如何?这次真抱歉。” “没事没事,我和我夫人随时都有空,那我静候妹夫佳音了!”尉迟宝林并未生气,而是笑着答应了下来。 随后,林秀送走了尉迟宝林,而他也转身离开国子监,谨慎的观察身后,确保无人跟踪自己后,来到了一家客栈。 客栈内,薛慢慢和王疾疾已经换掉道袍,身穿普通长衫正在等候。 看到林秀到来,两人立即起身。 林秀直截了当问道:“找到动手的机会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