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八零，闪婚柔情铁血硬汉》 第1章 我不是人，我是鬼 “秦双双！你装什么死？好好地说着杨天河要跟你退亲的事呢？你晕什么？你跟我醒来，今天这事必须解决。” 耳朵边有个女人的声音的暴怒狂吼，秦双双醒来，一脸懵逼。 她在给学生们上课呢，怎么来了这儿？ 这个一脸愤恨的女人死命掐住她的人中算怎么回事？这是在救她的命呢？还是对她有深仇大恨？ 下手这么狠，力气这么大，活人也得被她掐死。 麻蛋！当她好欺负？ 不管啥情况，先给个大逼兜再说，哪儿有人这么掐人中的？ 想弄死她？ 看她会不会答应，猛然抬手，对着那女人气得变形的脸就是一个巴掌甩了过去。 “啪！” 声音响亮清脆，秦双双觉得还不够，用自己最擅长的英语，西班牙语，俄语，法语，德语，日语一连串骂了一句惯用的口头禅。 杂碎。 京都大学外语系的学生为什么喜欢听她的课？说白了就是她爱跟学生打成一片，动不动就用这句口头禅骂他们。 他们非但不恼，还跟她对骂，师生都是杂碎，谁也没比谁高贵。 “啊！秦双双！你干什么？”被打的女人松开手，捂住脸，怒目而视，“我在救你的命，你却恩将仇报？你还是人吗？” “我不是人，我是鬼。” 这句话是秦双双的潜意识里吼出来的，吼完她一愣，脑海里多了一段不属于她的记忆。 原来她穿越了，穿到了八四年一位同名同姓的女人身上。 原主秦双双是来部队寻定亲对象杨天河，准备办结婚的，没想到来了后对象说家里定的亲事他不同意，要退亲。 还说他已经有对象了，就是这位掐她人中又挨打的女人陈珠珠，文工团的台柱子，陈副师长的女儿。 原主一听，感觉自己成了个笑话，瞬间天旋地转气死过去。正好她来了，成了被人看笑话的秦双双。 从地上爬起来，打量了四周一圈，发现这里是间办公室。 屋里就她和陈珠珠，杨天河，没有外人。估计这两货不想把退亲的事闹大，怕影响不好，就把原主拉到屋里商量。 渣男要退亲，她巴不能够。 前世她三十四了也没谈过男朋友，实在是渣男一排一排一排排，什么样的都有，杨天河这种算是最低级别。 “恩将仇报？”秦双双冷笑着看了看面前的陈珠珠，这女人是气死原主的帮凶，可得好好对待，“我就恩将仇报了怎么滴？你算老几？滚一边去，这里没你的事。等我跟杨天河的事整理清楚了，你再对着她浪。” 陈珠珠被气坏了，眼泪汪汪地跟边上的渣男杨天河撒娇：“你看她，说的那叫什么话，怎么一点素质都没有？” “素质？请问陈珠珠同志你有吗？” 秦双双可不怕把事情闹大，房里就他们三人，杨天河肯定是不想让别人知道他成了现代版“陈世美”。 拉着她进屋来，说要跟她好好商量。 商量个屁，人可以没，钱财不能少，没得商量。 虽然他们此刻在房间里，但不妨碍秦双双拔高音量：“你素质好能干出挖人墙角的事？你素质好能抢我定亲对象？ 让我退出成全你跟杨天河？先来后到不懂？这就是你嘴里的素质？双标都没你这么彪。” “什么先来后到？天河说了，他根本就不知道家里给他定了亲事。那是他父母搞出来的，你找他父母去。” “是吗？”秦双双双手抱臂，嚣张地抖着一条腿，“杨天河！你也这么认为？” 搞不懂秦双双的葫芦里卖的什么药，杨天河眼神心虚，开口苦劝：“秦双双同志！这件事是我爸妈不对，我代替他们跟你道歉。 你这次来部队的费用我全部报销，别再闹了好不？算我求你了。” 陈珠珠觉得脸上不疼了，凑过来，满是嘲讽：“不但费用报销，我还额外补给你一百块钱，五十斤全国粮票。” “啪！” 秦双双想都没想，反手又是一个大逼兜甩过去，瞧着两边脸一样红，心底的强迫症终于放松下来。 “总算是对称了，瞧着顺眼了不少。” “啊啊啊！秦双双！你怎么又打我？” 陈珠珠快要崩溃了，之前这农村女人还哭唧唧，一副受了委屈没地儿申冤的苦逼样儿。 嘎一下晕过去，被她下死手掐了一把，又嘎一下醒来，整个人的气势都不一样了。 说打人就打人，嘴皮子也变得十分溜，跟鬼上身了似的。 “打你还用商量？你都把我的婚事抢走了，打你两下怎么了？不应该？一百块钱很多？五十斤粮票了不起？打发要饭的吗？” 秦双双的语气就像是个恶霸逼问小媳妇，吓得陈珠珠不知道该说什么好，直往杨天河怀里钻。 她以为这样能气到秦双双，谁知她举起手，指着陈珠珠。 “现在是谈事情的时间，不是你发浪的时间，请分清楚主次。”一不小心就带出上课训人的词句，秦双双感觉好无奈，“你再这样我还打你。” 被她一威胁，陈珠珠赶紧躲到了杨天河的身后，探出个脑袋，可怜兮兮。 秦双双选择无视，双目冷厉，对上站在一旁，双拳紧握的杨天河，声音一如既往地高亢。 没办法，上辈子上课喊习惯了，改不了。房子周围多少人偷听，她得对得起他们。 “杨天河！你不是人，身为军人，始乱终弃，你就是个大浑蛋。 你居然说咱俩订婚你不知道？是你父母做主定下的，你上坟烧报纸骗鬼呢？ 要不要我把你这两年，还有半年前写给我的信拿出来当众读一读？ 你找到更好的女人，瞧不上我没关系，我可以理解，不怪你，可你凭什么胡说八道？ 还连长呢？也不知道你这职位是怎么升上去的，不会是靠你身后那头‘珠’得来的吧？” “够了。”老底被揭穿，杨天河恼羞成怒，“我的职位怎么来的不关你事，你就说说咱们之间的事该怎么解决。” “爽快！” 秦双双半点没因为杨天河吼她而生气，一个渣男，有什么可值得生气的，趁早把事情解决，拿到钱才能离开这里，去过自己想过的日子。 一个杨天河她还真没放眼里，军人是吃香，可她也不差呀，凭什么被这渣男误了青春？ 第2章 丫头！救命之恩，当以身相许 “要想事情解决，拿一千块钱，五百斤全国粮票来。只要东西给我，立马离开部队，此生不复相见。 东西不给，你和你身后的那头‘珠’想好好谈婚论嫁，那就得看我同不同意。 我手里可是攥着你的把柄，哪天我一不乐意，把这些东西交到军区司令那里，你说你的‘珠’还能救你吗？” 杨天河怕的就是这个，虽然钱和票多了些，可该舍还得舍。只是他这些年积攒起来的钱和票就这么给出去，心里实在憋屈。 “太多了，你少要点。”放缓语气，杨天河跟秦双双讨价还价，“给你五百块钱，一百斤全国粮票怎么样？” “嗬！”秦双双冷笑，“杨天河！你是长得挺美的，可是我秦双双不喜稀罕。要么按照我的要求来，要么鱼死网破，自己掂量着办。” 陈珠珠捅了一下杨天河的后腰：“给她，花钱消灾。” 咬咬牙，跺跺脚，杨天河答应了：“行！你先把手里的信件还给我，我去筹钱。” “你当我傻子？”秦双双走过去，拉开门，“一手交钱，一手交货，赶紧走，我还得去你顶头上司家里坐坐。” “你去营长家里做什么？”杨天河怕秦双双真闹出事来，赶紧拉住她，“我们营长不在，他探亲还没回来。” “得亏他不在，他要在我都想问问他的眼睛是有多瞎，怎么就招了你这么个怂货。”指指外头，秦双双吩咐，“天不早了，送我去招待所，费用你们负担。” 杨天河没有二话，带着秦双双出门去招待所，陈珠珠在后边跟着。外边几个小战士假装路过，偷偷摸摸用眼神瞄她。 原主来部队寻人，站岗的战士是杨天河曾经带过的兵，听说找他，没二话就让人给领到杨天河的办公室去了。 恰好陈珠珠来找杨天河撩骚，听说她是杨天河在老家定下的媳妇，顿时就炸了。 不过这会儿好了，被后到的秦双双两巴掌扇哑火，想炸都炸不起来。 出了办公室，秦双双后知后觉回过味来，原来刚才待着的地方是他们营长的办公室。 原主可真不值，千里迢迢来部队寻定亲对象，却被渣男给气死了，老家的父母和爷爷要是知道，肯定会心疼得丢了半天命。 秦爷爷是个老猎人，从小就爱带着她漫山遍野地跑。杨天河的爷爷同样是老猎人，跟他爷爷是结拜兄弟。 两家人时常来往走动，关系算是比较亲密的。 杨天河来了部队，他爷爷就说要让他跟原主定亲，秦爷爷不同意，以孙女太小拒绝了。 让他找别人去，杨天河比原主大六岁，在农村叫“六冲”，怕结婚了夫妻俩过不到一起去。 杨家爷爷歇了心思，后来他生了重病，快要去世了，唯一的心愿就是希望看到杨天河跟秦双双定亲。 秦家爷爷不想忤逆了老兄弟最后的心愿，这门亲事就这样定了下来。 那年原主才十六岁，从说亲到定下拖了一段时间，浪费了三年时间，检验出一个渣男。 杨天河跟陈珠珠怕秦双双去招待所的路上，跟人说起他们三人之间的事，寸步不离地跟着她，有人询问就说秦双双是杨天河的妹妹。 陈珠珠更是，她还要拜托招待所的人好好看着秦双双，可不能让她随意外出，破坏了杨天河的名声。 等明天给了钱和票就送她回去，以后断了联系，这事就算妥了。 走出营区大门没多远，迎面遇见一位背着军用挎包，拎着旅行袋的人。秦双双自觉不认识部队里的谁，也没有四处乱看。 杨天河和陈珠珠刚张口要跟那人打招呼，那人却冲着秦双双惊喜地喊了起来。 “秦双双！秦双双！秦双双！真的是你？你怎么来了？来找我的吗？我的天，你终于来了。” 秦双双呆愣回头，瞧了那人一眼，没找到记忆。 实在是这男人长得太英武不凡了，一看就是军中硬汉形象。 他是谁？原主认识他吗？ 看她发愣，那人慌了：“丫头！你该不会是把我忘了吧？我是沈晨鸣，那个被蛇咬了，差点死掉的人。” 这么一说，秦双双好不容易翻到了原主记忆里的片段。 五年前，原主跟着爷爷上山打猎，爷爷追一头四不像去了，她一个人晃晃悠悠在山林里走着。 无意之间看见一个人脸色苍白，一瘸一拐地在她前边三米远的地方倒下。 跑过去一看，这人是被蛇咬了。马上拿出平日里跟爷爷学的救治办法，将男人的大腿用布条子扎紧。 往他嘴里塞了一粒爷爷用来对付各种蛇虫毒蚁的祛毒药丸，再用随身携带的小刀挑开毒蛇牙眼，往下不断挤压毒血，见到血的颜色变红了，才松了口气。 最后找了草药将伤口包扎上，刚处理好，人就醒了。 “小姑娘！你叫什么名字？” “秦双双！” “记住，我叫沈晨鸣。海城597部队一连连长，长大了记得去找我，我娶你做媳妇。” “不要。” 这人太可怕，原主吓得就跑。 身后传来沈晨鸣的声音：“丫头！救命之恩，当以身相许。” 记忆到这里就完了，秦双双诧异地瞧着眼前长浓眉大眼，英武帅气的男人。 “沈晨鸣？” “是我。”沈晨鸣捏了一下秦双双的鼻子，“小丫头！小没良心的，终于想起来寻我了。你再不来，今年过年我就要去找你了。” 杨天河跟陈珠珠被沈晨鸣的话惊呆了，感觉进入了玄幻世界。 八竿子打不着的两个人不但认识，还非常熟悉，这是怎么回事？ 虽然事情经过沈晨鸣已经说了，可杨天河还是心惊肉跳。秦双双居然跟沈晨鸣认识，还是他的救命恩人。 自己刚刚跟秦双双退亲，要是被顶头上司沈晨鸣知道，还有她的好果子吃吗？ 最酸的要数陈珠珠了，沈晨鸣可是部队里最厉害的，年底就会升为副团长，一直是她爱而不得的人。 他今年已经二十八了，一直没定亲对象，人人都传他身体有毛病。 原来不是？是为了等秦双双？ 第3章 陈珠珠！杨天河！你们可真刑 陈珠珠感觉自己被沈晨鸣耍了，三年前她就开始追求他，不管什么办法都试过了，沈晨鸣连个眼神都不给她。 后来团里又有好几个女兵喜欢他，追求他，结果都没回应。 大家就在私下里议论，说沈晨鸣的身体在训练中弄坏了，这辈子都不可能娶媳妇。不然都快奔三的人了，没毛病为什么不结婚。 谁知道半路杀出个程咬金，沈晨鸣的身体没毛病，人家不结婚是在等秦双双长大。 陈珠珠都快要酸成了柠檬精，当初她死乞白赖追求沈晨鸣，全师上下都知道。 看他一直冷冰冰不回应自己，她也老大不小了，最后放弃，改追杨天河。 杨天河是农村出身没错，能力一般也没错，但长得好看，虽然比不上英武神凡的沈晨鸣，吊打别人还是绰绰有余的。 没想到这样的男人也是有主的，居然是沈晨鸣的救命恩人。当初如果她没有放弃沈晨鸣，改追杨天河，秦双双是不是铁定会跟他结婚？ 这么一来，沈晨鸣岂不是她的。 现在她把杨天河攥手里，正好成全了她跟沈晨鸣，陈珠珠心里怎么不酸？都快酸成了酸萝卜。 秦双双一把打开沈晨鸣的手：“那都是你当时脑子不清楚胡说的，我可没答应嫁给你。” 沈晨鸣表情一顿，随即摸了摸秦双双的脑袋：“丫头！当时我脑子清醒得很，没胡说，我是认真的。只是那会儿你瞧着年纪小，想着过个五六年你就该长大了。 五年不见，你真的长大了，我看着心里头欢喜。对了，你不是来找我的，那是来找谁的？” 秦双双没隐瞒，指着跟在身后的杨天河：“找他。” “为什么找他？” 沈晨鸣心口一紧，不会是他想的那样吧？ 杨天河尴尬极了，也不知道该怎么解释，陈珠珠更尴尬，狠狠地瞪了一眼秦双双，转身跑了。 这场面太让她难受，她心底爱慕了三年的男人，居然喜欢一个山村野丫头。 让她情何以堪？ 怎么说她都是文工团的台柱子，要身段有身段，要相貌有相貌。 还是副师长的女儿，有一定的社会地位，为什么沈晨鸣看不上她？ 看不上也不能找个农村的村姑呀，这是暗讽她连村姑都比不上吗？ 沈晨鸣：“？？？？” 你是不是想多了？你比不比得上村姑我不知道，但你一定比不上我家小丫头。 “我跟他定亲了，连头带尾定了三年。他父母说他不小了，该结婚了，让我来部队跟他商量商量。 他倒好，跟你们副师长的女儿搞一块儿去了，说家里定的对象他不承认。” 听到这里，沈晨鸣原本提着的心放了下来，只要杨天河不承认，他跟小丫头的婚事就成不了。 “那你打算怎么办？” 沈晨鸣不动声色地问，很想知道小丫头是怎么想的。 一般小姑娘遇上这事，肯定得哭哭啼啼，他家小丫头倒好，没事人似的，夸夸其谈。 可见是没把杨天河放心里，要是放在心尖尖上，绝对不能这么平静，得难受死。 “怎么办？凉拌。退亲可以，耽误我这么多年，青春损失费得补上。我让他拿一千块钱跟五百斤全国粮票来，不然这事没完。 虽然我是农村来的，多少也读过书，可不是睁眼瞎，部队领导的办公室我还是能找着的。” “哈哈哈！说得对。”沈晨鸣对身后的杨天河挥手，“你去准备她要的东西，我送她去招待所，剩下的事你就别管了。 东西不到位，丫头要怎么闹腾，我可拦不住，你好自为之。” “是！营长！我马上去准备，明天中午就把钱和票送来。” 杨天河硬着头皮答应，给沈晨鸣敬个军礼，转身走人。不答应不行，秦双双铁了心不放过他，他也没辙。 要不是陈珠珠主动勾搭上来，他真没想过跟秦双双退亲。那是爷爷定下的亲事，还是秦爷爷追疼爱的孙女。 秦家人要知道他忘恩负义，绝对不会放过他的家人。希望自己拿出这么多年的积蓄后，秦双双能压住家里人别去他家找麻烦。 瞧着杨天河的背影，想着她的渣，气死了原主，秦双双忍不住又用她惯用的六种外语，挨个小小声骂了一句：“杂碎。” “丫头！你会外语？”沈晨鸣听出来了，他时常在国外执行任务，自然能听懂，“还会好几种？” 秦双双默默叹气：“我初中毕业，会点基础英语算什么，值得你大惊小怪。” 沈晨鸣抬手又摸了摸小丫头的脑袋：“我听着你不止会英语，还会别的语种，学校除了英语，还教别的外语课程？” “那倒没有，小时候跟一个下放的老爷爷学的。” 秦双双真不知道怎么解释自己会多门外语的事，随口胡诌了一个理由。 下方的老爷爷是有，可那会儿她还小呢，根本就没跟人学过什么，只要她咬死了，谁也不能拿她怎么样。 那老爷爷已经被家人接走了，人都不在了，想找人对质都找不到，还不是她说什么就是什么。 “唔！不错，我家小丫头勤奋好学，值得表扬。晚上我也住招待所，陪你一起。” “随便你。” 两人进了招待所，要了两间连在一起的房间，随后上楼。 这会儿是八月份，正是一年之中最热的时候，秦双双进屋洗了个冷水澡，洗去一身的酸臭。 呆呆地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做梦都没想到，她就上课时晕了过去，醒来就到了原主身上。 一下子从三十四变成了十九，原主的样貌跟她长得差不多，都是鹅蛋脸，双眼皮，大眼睛。 皮肤白皙，嘴唇红艳，一口亮眼小白牙。 高高的马尾辫上扎着时下流行丝绸发带，这还是原主妈妈特意给她买的，就因为她要来部队寻未婚夫。 没想到寻了个寂寞。 渣男被别的女人抢走了，也好，省得她被渣。 原主的父母要是知道她去了，不知道会不会心疼哭泣，好好的女儿，来一趟部队，命没了。 陈珠珠！杨天河！你们可真刑。 第4章 大叔沈晨鸣 “丫头！好了吗？咱们去吃饭。”沈晨鸣在外头敲门，“晚了就没好吃的。” 秦双双拉开门，瞧着眼前收拾的干净利索，连胡子都刮完的男人，双手背后，像个检查卫生的老干部一般打量着沈晨鸣。 随后肯定地点头：“嗯！还不错，白衬衫，绿军裤，黑皮鞋，黑腰带，标配。长的也还可以，挺养眼，就是年纪大了些。” “那没办法，年纪的确是大了些，但会疼人。丫头！以后你跟着我就知道了。走吧！咱们去吃饭，吃完了带你去部队看电影。” “算是约会？”秦双双瞅着沈晨鸣，眉头微皱，“你是不是不管做什么都像是在行军打战一般快速？” “没有呀！我等你足足等了五年，还快吗？丫头！我等的脖子都长了。你再不来，年底我会请假去你家找你。” “找我？要是我不同意呢？” “那我就随便找个女人结婚，不瞒你说，我要是想结婚，分分钟都能解决自己的个人问题。” “嗬！吹牛。” 秦双双知道沈晨鸣没说假话，刚才开房间，那位前台的服务员不就对他十分殷勤。双目含春不说，跟他说话特别热情，特别温柔。 她要是男的，保准儿也被那前台小姐姐勾引走。 还有之前跑掉的陈珠珠，明显就是爱而不得的气恼才跑的，别以为她看不出来。 虽然前世她没跟谁谈过恋爱，但不妨碍她观察别人谈恋爱时的各种表现，加上网络发达，什么都能查到。 想知道一个人是不是爱上了你，一查一个准儿。 沈晨鸣这个人还不错，长的好看，身材也棒，不像后世的辣鸡。军装包裹下的身体，绝对没有一丝油腻的肥膘，应该都是诱人的腱子肉。 是个营长，有一定的能耐，唯一美中不足的就是年纪大了些。她才十九岁，可他已经二十八了，整整大了她九岁。 典型的大叔，偏偏她还不是小萝莉，她是个三十四岁的圣女。 她是不嫌弃的，就是不知道家里人会不会同意。 “我没有吹牛，说的都是实话。”沈晨鸣带着秦双双往食堂去，“我心里一直记得对你的承诺，一直盼着你来，你一直没来。 丫头！你怎么还能跟杨天河定亲呢？这是彻底把我给忘了？” 沈晨鸣感觉自己好委屈，他那么惦记小丫头，小丫头却把他的话当耳旁风。 “那谁能记得你。”秦双双一点不觉得原主把沈晨鸣给忘了有什么不对，“当时我才十四岁，你半空中吼一句救命之恩以身相许，谁敢当真？” “没良心的，我当真了呀！”沈晨鸣发泄似地摸摸秦双双的头，咬牙切齿，“你当我说话是放屁呀，我告诉你，我沈晨鸣一个唾沫一个坑。 早知道我病好就去找你，看你还怎么跟杨天河搅和在一起。” “我没跟他搅和。” 那是原主搅和的，她过来就剩下跟渣男决裂了。 “这还差不多。” 沈晨鸣觉得小丫头的头发软软的，滑滑的，跟绸缎一般，摸起来手感很好，不舍得挪开手。 秦双双歪了好几下脑袋要躲开他的手都没成功，抬头朝他翻了个白眼。 “长的高了不起？动不动摸我脑袋做什么？” 说起来就好气，沈晨鸣目测一米八多，原主才一米六左右，站在他面前，脑袋正好到他肩膀。 想摸她的头，抬手就能摸到，半点不费劲。 “喜欢。” 不愧是单身二十八年的老男人，说起情话来一点不拐弯，直来直去，脱口而出。 秦双双想反驳，居然没找到词儿。 人家都说了喜欢，她还能说什么？ “丫头！我是真的喜欢摸你的头发，很顺滑，你要不喜欢我不摸就是。” 沈晨鸣不想惹丫头不开心，她被杨天河退亲，说不定心里难过呢。 允许她伤心一晚上，明天起，必须忘掉他，把全身心交给自己。 秦双双心想，也不是不喜欢，就是有点不好意思，摸头杀很撩人的大叔。 稍微控制一下不行吗？一颗老少女的心都快要被你撩拨冒烟了。 两人到了食堂，黑板上写着今晚供应的菜，有红烧肉，红色带鱼，空心菜，炒南瓜，炒冬瓜，炒丝瓜。 沈晨鸣要了个红烧肉，红烧带鱼，再要了个炒冬瓜，给秦双双要了三两米饭，他自己要了个八两的。 两个人吃三个菜也差不多，东西点好，交了钱和票，找了张桌子坐下。 秦双双前世没见识过这个年代的食堂，感觉很新奇，转着脑袋四处看。来这里吃饭的人不多，拢共就三桌。 他们一桌，另外一桌是两位老爷爷老奶奶，看样子是夫妻俩。 边上一桌是两男人，应该是有点身份地位的，他们要的都是好菜，而且要的还是双份。 他们都已经吃上了，老爷爷给老奶奶扒拉带鱼上的鱼刺，之后献宝似地将鱼肉夹到她碗里，笑眯眯地看着她吃。 老奶奶就跟个小姑娘似地笑的眉眼弯弯，夹起没刺的鱼肉，慢慢地吃着。她的动作很是优雅，仿佛吃的不是带鱼，而是世间珍馐。 这一幕，秦双双看呆了，忽然想起了一个词语，“相濡以沫”。 眼前的老爷爷和老奶奶很好地诠释了这个成语的含义，只是这么淳朴的一幕，也就在这个年代才能看到。 后世的人物欲横流，不管老年人还是年轻人，个个都心浮气躁，很少有相互陪伴，相互体谅的时候。 人人都注重自己的个人爱好，个人兴趣，一言不合就离婚，连老头老太太也一样鸡飞狗跳地闹腾。 很难看到平常普通人的幸福就这样毫无保留呈现在她面前，前世她父母在她读初中的时候就离异了。 爷爷奶奶在她上高中后相继离世，父母各自有了家庭，有了孩子，她成了世上最多余的人。 大学四年，人家放寒暑假欢欢喜喜回家去，她却只能一个人窝在宿舍里，要不就到处勤工俭学。 不过也有好处，就因为她的勤奋好学，敢干肯干，毕业后被留校任教，成了一名大学外语老师。 第5章 逃不掉闪婚的命 一直到她出事，都没见过父母，也不知道他们得知她死了，有没有一丝丝难过。 逢年过节，父亲节母亲节她也给他们发红包，不知道他们会不会记得她。 前世一直没找男朋友，很大一部分原因就因为这个，她不相信爱情。 更不相信男人。 “丫头！你在看什么？来来来！吃饭了。” 沈晨鸣端着饭菜回来，摆上，招呼着她。顺着她的视线看过去，看到了那对正在吃饭的老夫妻，心尖一暖。 “丫头！以后我们老了也跟他们一样，时常出来吃点好吃的。” 秦双双的目光停留在沈晨鸣的脸上，微微一笑，随即发问：“你真的要娶我？确定不是脑子发热？” 沈晨鸣脸色一沉，语气严厉：“秦双双同志，我的态度很严谨，没有跟你开玩笑。明天拿了杨天河的补偿，咱们马上回你家去。 我还有五天假期，赶紧将咱们的事给办了，以后你随军，跟着我来部队。” 这语气，完全不是在商量，而是在命令。 秦双双本来要反驳，仔细一想，这事最好不要反驳。 全大队的人都知道秦双双来部队看望杨天河了，没办法，她去大队开介绍信时很多人都看见了。 这会儿回去要是没带个男人，绝对要被人笑话死。 她倒是无所谓，就怕家里的爷爷和爸妈受不住。从原主的记忆中来看，秦家是个善良敦厚，家风清正的人家。 她被杨天河退亲的事传回去，往后再找好人家怕是不容易。 沈晨鸣是杨天河的营长，各方面都吊打那个渣男，带回去也算拿得出手。闪婚就闪婚吧！总比没人要强一些。 八十年代初，女孩子要是过了二十三四还没嫁出去，妥妥的大龄剩女。 是沈晨鸣自己上赶着要娶她的，可不是她想骗婚，拒绝了，以后再想找他这样的怕是难。 冲他这条件，还是勉为其难答应了吧！ “这么快？你不用再考虑考虑？”秦双双善意提醒，“结婚可是一辈子的事，你了解我吗？” “小丫头！我有什么不了解的。你人就站在我面前，我一看就了解了。”沈晨鸣给秦双双夹了一块红艳艳，颤巍巍的红烧肉，示意她吃。 要在以前，这种红烧肉她只吃瘦的部分，可来了这里，原主家很少有人做得出这么香喷喷的肉来，她也馋了。 没客气，夹起来咬掉一半，肥而不腻，咸中带甜，肉香味在口中弥漫。 “嗯！好吃，我喜欢。” 秦双双眯起眼睛享受，看在沈晨鸣的眼里就是一只偷吃了鸡的小狐狸，他又想摸她的脑袋了。 只是不敢，怕被小丫头嫌弃，拿起筷子，再给她夹了一块肉，放进她的碗里。 “好吃就多吃点，不够可以再要一份。” “不能要了，晚上不能吃得太油腻。”秦双双夹了一筷子冬瓜塞进嘴里，招呼沈晨鸣，“你也吃呀，别光顾着给我夹。” 沈晨鸣“唔”了一声，给自己夹了一块：“丫头！我都想好了，咱们明天下午坐车去你家，后天一早到县里。 买了东西就去你家提亲，大后天结婚，完了马上办手续随军，跟我一起回部队。” “一定要这么赶吗？” 秦双双觉得这人结个婚比打战还急，弄得她心里毛毛的，有种被眼前男人算计了的赶脚。前世她三十四都没嫁出去，穿过来没一天就要闪婚，感觉不踏实。 “对，不赶不行，我等不及。” 沈晨鸣吃饭很快，筷子就着碗边左一扒拉，右一扒拉，几乎三分之一的饭就进了他的嘴，再塞一口菜，嚼几下咽了，又开始扒饭。 第一次看人这么吃饭，秦双双都看呆了，比看吃播还带劲。沈晨鸣要是去做吃播，保证分分钟粉丝过百万。 这男人实在长的养眼，颜值高不说，还一身的腱子肉，做吃播，绝对带感，让直播间女粉丝个个变成尖叫鸡。 没等到小丫头回话，沈晨鸣抬起头，见秦双双花痴地盯着他，诧异地问：“你在看什么？我脸上有饭粒？” 秦双双一愣，顿时朝他翻了个白眼：“你能不能不要开口说话破坏气氛？” “不能，我在跟你说话呢，我不开口怎么说？”沈晨鸣夹起一块红烧带鱼放进秦双双的碗里，“我只有五天的假期，要是错过了，就得等到年底才能结婚。 年底太冷，办喜事不合适，咱们这趟回去就办完，赶是赶了些，赶一赶就好了。这五天主要是去你家里办一顿酒席，我家里年底回去再补办。” 从吃播梗回神的秦双双终于意识到了一个更严重的问题，她对眼前的男人一无所知。 “你还没告诉我你的情况呢，我要好好了解一下才能决定要不要嫁给你。” 听言，沈晨鸣夹菜的手一顿，嘴角微微一勾，带起一个风情万种，铁汉柔情般的迷人微笑。 “小丫头！心眼还挺多，听好了。我叫沈晨鸣，京都人，家里有爷爷奶奶，爸爸妈妈，还有两个姐姐，我是家里最小的。 两个姐姐都结婚了，大姐生的是两个儿子，一个十四岁，一个十二岁。 二姐生的是一儿一女，儿子大，十一了，女儿小一些，九岁。 我还有两个大伯，三个姑姑，一个大姨，一个舅舅。我妈是外婆家的老二，我爸是家里最小的。其他的七大姑八大姨等到了京都再跟你介绍，最亲近的人就这么多。” 听完，秦双双好奇：“你家里这么多人，为什么没谁跟你催婚？” “催了。这不要等你吗？咱们的事当年回家我就跟爷爷奶奶，爸爸妈妈说过了，他们都能理解。 谁让你那会儿小呢？他们再怎么催也没用，我只要一说你还没长大，他们就没辙。 这次回去，爷爷奶奶交代了，让我过年一定去你家里看看，要是你还没嫁人，咱们就得结婚，明年正月初二回京都补办婚礼。 要是你嫁人了，我会马上回部队请组织上帮我介绍一个女同志结婚。” 秦双双都听傻了：“合着我是怎么都逃不掉闪婚的命？” 第6章 跟她回家办结婚 “什么闪婚？咱们认识都五年了，要不是这几年我时常在国外执行任务，早就跑你家去把你给弄回来了，还能有杨天河什么事。” 提起杨天河，秦双双有点心虚，毕竟原主确实跟那人定亲了三年，想赖都赖不掉。 低着头扒饭，恨不得将脸都埋进碗里。 沈晨鸣一看小丫头的动作就知道她这是心虚了，夹起一块瘦肉放进她碗里：“不能不吃菜，吃不完浪费，浪费可耻。” 秦双双放下手里的碗，也给沈晨鸣夹了块红烧肉：“你也吃，咱们明天回去办结婚。” 反正迟早都得嫁人，不如就眼前的男人了，兵哥哥是她前世向往过的，可惜一直没找到合适的。 没想到这世一穿过来就捞住一个，还是高颜值高品质的，不冤枉，那就嫁了吧！ 秦双双和沈晨鸣在谈婚论嫁，杨天河却躺在宿舍的床上愁眉苦脸。 没想到秦双双这么狠，张口就要一千块，这些年努力攒下的钱都拿出来还不够，还差一些。 五百斤全国粮票也凑不齐，还得去找陈珠珠商量。 之前一口答应秦双双是不想她把事情闹大，免得影响恶劣，用了缓兵之计。要真一下子拿出那么多钱和票来，还是非常吃力的。 陈珠珠追求过沈晨鸣的事他都知道，后来陈珠珠找他，他犹豫了几天，怕沈晨鸣回来吃醋。 原来是他想多了，沈晨鸣根本就不喜欢陈珠珠，哪儿会吃什么醋。 陈珠珠家庭背景是不错，条件也好，可脾气也傲，将来娶了她，别想挺直腰背做人。 此刻的陈珠珠也一样的懊恼愤恨，没想到沈晨鸣喜欢的人居然是秦双双，杨天河的未婚妻。 说起来就是个天大的笑话，她追求了他那么久，那男人连正眼都不给他一个。见到秦双双笑得那叫一个开怀，不就当年救了他一命，值得以身相许？ 沈晨鸣！你实在可恶，我到底哪里不够好，为什么你就是看不上我？ 吃过饭，秦双双被沈晨鸣带去看电影，看的是《英雄虎胆》。这部电影她前世在怀旧频道看过，重温一遍，还是看得津津有味。 沈晨鸣瞧她这么高兴，也乐意陪着她，只是那手有意无意地总爱落在她的脑袋上，时不时地撸几下。 秦双双好几次都想问，你撸猫呢？ 看完电影，两人一起回招待所，没到门口，黑暗里窜出来一个人，仔细一看，是杨天河。 “你来做什么？”沈晨鸣的脸上露出一丝不悦，“钱和票都准备好了？” “还没有。”杨天河求助地看了眼秦双双，红着脸开口，“双双！我......” “叫秦同志！”沈晨鸣瞪着杨天河，不满地叮嘱，“双双不是你叫的。” 抿紧嘴巴，杨天河再次看向秦双双：“秦同志！钱我能不能先给八百，粮票只给三百斤，剩下的以后补齐行吗？” “行，明天一早送来。” 秦双双还没答应，沈晨鸣已经替她答应了，拍了一下杨天河的肩膀，没收着力度，将杨天河拍得身体一颤，差点没站稳。 “我们在招待所等着，你回去吧！” “是！” 杨天河行了个军礼走了，秦双双皱眉：“你怎么答应他欠账？万一不给我岂不是亏了？” “不会。”沈晨鸣黑着脸，捏了一下秦双双的脸，“他是我手下的兵，不敢玩幺蛾子。五天后我归队，即将升为副团长，营长的位置会空出来。 杨天河跟陈珠珠搅和在一起，十有八九是冲着营长的职位去的，你说他敢玩花样吗？” “这么厉害？年纪轻轻就成了营长？” 秦双双感觉杨天河脑子挺活络，懂得利用裙带关系往上爬，话刚说完，脑袋上的头发就被揉乱了。 “厉害什么厉害？年纪轻轻成营长怎么了？我还是副团长呢？你怎么不说我厉害？我比他厉害多了，怎么没听你夸我？” “我没夸他。”秦双双瞪着沈晨鸣，伸手将自己毛毛的头发顺了顺，“我话还没说完你急什么？我是说杨天河心机挺深，知道利用陈珠珠。” 沈晨鸣歪着头思考了片刻，笑了：“你说的是，这次要不是有陈珠珠，杨天河估计想升营长很难。 有陈珠珠就不一样了，毕竟陈副师长的关系摆在那儿。大家实力旗鼓相当，谁当营长都差不多，再拼就拼的是关系了。” “以后我来了部队，是不是要跟他们住同一个家属院？” “是呀！我们部队的家属基本上都住一起。”沈晨鸣牵住秦双双的小手，稍微用力握了一下，“你别怕，陈珠珠不敢拿你怎么样。” “我没怕。”秦双双反手握住了男人粗糙的大手，“就是觉得闹心，跟他们住一块儿很别扭。” “这也是没办法的事。” 沈晨鸣不想这么早回去睡觉，想跟小丫头多待会儿。 心心念念的人终于来了，他心底欢喜，又不知道该怎么表达，拉着她在外头转悠。 秦双双感觉这一天很刺激，也没睡意，跟着沈晨鸣在外头瞎溜达。 晃悠到很晚，两人才各自回房休息。 次日一早，秦双双吃完早饭，杨天河就来了，把钱和票都给了她，最后什么都没说走了。 沈晨鸣说要出去一趟，快中午了才回来，带回来两个大大的旅行袋，里头不知道装的什么，鼓鼓囊囊的。 吃完中午饭，坐着营里的汽车去了市里的火车站，到了这时秦双双才体会到他说的话有多真。 他要跟她回家办结婚。 火车从海城出发，一直坐了十几个小时才到他们县，下了车已经是第二天早上了。 两人在火车站随便吃了点东西，沈晨鸣带着她去了县武装部，后来又去了县运输公司，找到熟人，借了一辆吉普车，开着往家里赶。 秦双双也会开车，只是没开过这种老式的吉普。 沈晨鸣很熟练，点火启动，挂档踩离合，给油加速，一气呵成。 这个年代，会开车的男人不多。 不是有句俗话吗？ 手握方向盘，钞票滚滚淌。 司机是个非常吃香的行业，不像后世，全民皆司机。 第7章 小丫头是我的 从县城到他们村，走路要一个多小时，开车大约四十来分钟，那还是土路坑坑洼洼的不好走。 如果是大马路，估计半个小时都不用。 车子停下，村口许多人都围了过来，村里很少有汽车开进来，大家都想看个稀奇。 特别是小孩子，个个围着汽车欢呼雀跃。 “啊！汽车，汽车，汽车，我终于摸到了。” “我也摸到了，很烫，热热的。” “我看到小汽车了，我摸到小汽车了，我好幸福哇！” “啊！有糖吃，那个高高壮壮的叔叔在撒糖，我们去捡。” 沈晨鸣看见来了许多孩子，从旅行包里拿出一把糖来朝他们撒去，孩子们高兴坏了，一窝蜂去抢。 秦双双下车，看见不断围过来的人，有点无语。感觉这男人太高调了，她受不了。 “哟！双双！你回来了！这人是谁？瞧着也不像是杨天河呀！” “是呢？他是谁？为什么跟你一起回来？杨天河呢？” “你们不是要结婚了吗？怎么你定亲对象不跟你一起回来？” 沈晨鸣瞧着几位妇女叽叽喳喳问的都是杨天河，脸色黑沉沉的很难看，给秦双双丢了个眼色过来，那意思很明显，让她赶紧解释。 秦双双接收到他的眼神，顿了顿，看着面前热情询问的几位妇人，叹了口气：“杨天河不要我了，他在部队找了个副师长的女儿。这位叫沈晨鸣，是我对象，我们看对眼了。” “什么？杨天河不要你了？还找了个副师长的女儿？他也太没良心了，典型的陈世美！” “你说这人是你的谁？你对象？双双！你才跟人见了几次面？怎么就成对象了？是不是太快了些？” 知道大家是在关心她，秦双双苦笑：“没办法，我们就是看对眼了。我跟杨天河倒是够慢的，定亲定了差不多三年，最后还不是被人弄走了。 我也老大不小了，既然遇上了就抓一个在手里，免得往后被人说三道四。” 沈晨鸣回头对着妇人们尬笑：“我们明天定亲，我和双双是天定的缘分，跑都跑不掉。” “是吗？你这小伙子倒是长得不错，双双也不错，要是能定下亲事也不是不行。” “杨天河居然变心了，双双自己找的这个我看比他还强一些，秦爷爷会同意的。明天定亲是不是急了些。” 沈晨鸣摇头：“不急，后天结婚，大后天随军去部队，我一共只有五天假期，不快些走不完流程。” 丢下这句话，不管后边的妇人们怎么炸锅，他拉着秦双双就走。 “带我去你家，这些女人们已经懵逼了，咱们赶紧离开。” 秦双双瞟一眼男人，感觉他在显摆自己的作战能力，丢给她们一个又一个重磅炸弹，趁人不注意，自己溜之大吉。 背着两个大大的旅行袋，沈晨鸣拉着秦双双走得很快，要不是不认识秦家在什么地方，他都想抱着秦双双奔跑。 小丫头瘦嘎嘎的，顶多九十斤，抱着她跑五十公里没问题。 秦家是猎户，住在秦家庄靠山的村尾。 村口在秦家庄的村头，秦双双要带着沈晨鸣回家，就得从村头走到村尾，招摇过市。 村口几个女人在聊着他们的八卦时，秦双双带着沈晨鸣回家。 八四年已经分田到户，大家都不出工了，干什么不干什么的也没人管。村里人见到他们，个个好奇。 回来的有点早，刚好是大家吃早饭的时间。 这个点，村里男女老少基本上都在家，正好给了他们扯闲篇的功夫。 秦双双还没到家，她被杨天河抛弃的消息席卷了整个秦家庄。 外头洗衣服的大嫂张淑芳听说后，急急忙忙往家里赶。小姑子那可是爷爷公婆的心头肉，杨天河欺人太甚了，怎么能在外头跟人胡来？ 他胡来不要紧，好歹写封信回来先退亲呀，他们家又不是不讲理，为什么非得小姑子去了部队才说这事？ 这不欺负人吗？ 拎着一大篮子衣服到家，找到婆婆李媛，刚要开口说话，秦双双和沈晨鸣后脚进了家门。 张淑芳只能住口，不敢把知道的消息告诉婆婆，怕小姑子听了伤心。 秦家人口众多，在村里算大户人家。 秦双双的爷爷只生了她老爸秦江一个，没有叔伯兄弟。 有两个姑姑也早早地去了。 耐不住她老妈李媛产量高，生了他们兄妹五个。 前边四个都是哥哥，三个结婚了，一个定下了还没办酒席，年底会办。 大哥秦风，娶了大嫂张淑芳，生了三个儿子，大侄子十一岁，二侄子九岁，小的七岁。 二哥秦岭，二嫂叫陈晓宇，生了两个儿子，分别是九岁和七岁。 三哥秦良，三嫂王冬香，生了三个儿子，一个七岁，一个五岁，一个三岁。 四哥秦木，四嫂齐慧慧是民办老师，两人定亲了，还没结婚。 回来得早，一家老小都在，秦双双把东西放下，给沈晨鸣一一介绍家里人。 沈晨鸣拉开旅行袋，从里头掏出水果糖来给家里的孩子们分，大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没一个去接，都看向奶奶和各自的妈。 秦爷爷从后院进来，见到他们，很是意外：“双双！怎么突然带个人回来？” 张淑芳嘴快，接下话茬：“爷爷！我听说杨天河跟咱双双退亲了，谈了部队里副师长的女儿。” “什么？这是真的？” “双双！你大嫂说的对不对？” 秦双双看了眼家里人，低着头：“对，都是真的。” 沈晨鸣很不喜欢听见杨天河三个字，皱着眉头开口：“这件事我觉得杨天河同志做得很对，小丫头是我的，怎么能跟他定亲。退了好，退了才是各归各位。” 秦双双：“......” 你可真敢说，我敬你是条汉子。 秦爷爷和李媛不约而同看向沈晨鸣，眼底露出疑惑，也不好问他，都把疑问的目光看向了秦双双，希望能听到她给出一个合理的解释。 没等秦双双开口，沈晨鸣主动介绍自己：“我叫沈晨鸣，五年前被蛇咬了，是小丫头救了我，不然早就死了。救命之恩，当以身相许。” 第8章 秦家同意婚事 “救命之恩？太客气了。”秦爷爷招呼沈晨鸣坐下，拿出烟袋锅子，点了吸着，一副洗耳恭听的样子，“你从头到尾仔细说来听听。” 李媛和家里其他人全都坐下来，连早饭都忘了吃，就等着听沈晨鸣讲他和秦双双的故事。 家里孩子们的注意力全都放在那些水果糖上，秦双双知道他们想吃，抓了一把交给大侄子。 “带着弟弟们去分，一人五粒，不够再找姑姑拿。” 大侄子点点头，带着一群小屁孩去了屋外，大家围坐在一起分糖果。 从最小的开始分，每人数出五颗来，交给他们。糖果不够，秦双双又给他们抓了一把。 沈晨鸣简明扼要将当年小丫头救他的事说了一遍，还把杨天河跟陈珠珠的事也说了一下，包括秦双双拿了他们的赔偿都说了。 秦爷爷听完，沉着脸，瞧着秦双双：“糊涂！你拿杨家的钱和粮票做什么？咱们是穷，但志气不能短缺。 他杨天河不把你当宝，出尔反尔，言而无信，咱也不能要他的钱财。爷爷再穷也不落人话柄，穷就穷得有骨气。” 秦双双好想说一句，老爷子！您的孙女没了，我要这些钱和票本来就是替您孙女要的，一条人命，哪里不值一点钱票。 转念一想，秦爷爷不知道这事，原主是没了，可她来了。 以后她就是原主，跟人说原主没了肯定没人信。 觉得秦家人做人敞亮，沈晨鸣对着秦爷爷竖起大拇指：“爷爷说得对，那这钱票就退给杨天河的父母吧！” 秦爷爷呲溜吸了一口旱烟，缓缓吐出烟圈，默默地叹了口气。 “知人知面不知心，那杨家小子一直看着好好的，说变心就变心，还脚踏两只船，他这是把我们双双当什么。” 李媛也生气：“太过分了，既然外头有了相好，为什么不写信来说清楚？这么吊着我们家双双是什么意思？” 秦江从外头回来，女儿的事村里的女人都传遍了，他想不知道都难。 放下肩膀上的锄头，对着沈晨鸣打量了又打量，觉得他比杨天河还优秀，心底松了口气。 “爹！这事咱就当过去了，我听说他们俩是回来办结婚的，这是大事，可不能马虎。” 放下手里的烟杆子，秦爷爷瞧瞧沈晨鸣，再又看看秦双双：“你们回来办结婚？” “是！”沈晨鸣张开手指，“我只有五天的假期，昨天坐火车去掉一天，今天算一天，明天提亲，后天结婚，大后天我带着双双随军。 五天时间安排得满满的，多一天都没有。爷爷！我知道急了些，可没办法，部队随时随地有情况，不能多耽误工夫。 您放心！双双的事我家里爷爷奶奶，爸爸妈妈都知道，他们很赞成我娶丫头。要不是这些年我一直忙着，早就来把她娶走了。” 秦家人都快要炸锅了，定亲一天，结婚一天，随军一天，三天把所有事情都整理得清楚明白，要不要这么赶。 秦爷爷询问孙女：“双双！你怎么看？需要这么急吗？不多了解了解？” 张淑芳替她回答：“爷爷！我觉着行，这位沈同志一看就是诚心诚意来的，又是杨天河的长官。 咱们双双是个有福气的，离了他，反而嫁得更好，这就是缘分。” 陈小雨也说：“我觉得大嫂说得对，杨家跟咱家倒是熟悉，定亲也定了二三年，杨天河就是一头喂不熟的白眼狼，人与人之间的缘分那都是老天爷注定的。 要不是妹妹去了部队，谁知道那姓杨的在外头跟人瞎胡来？爷爷！妹妹已经把人带回来了，咱们就成全了她。” 秦双双的三嫂同情地看着她：“爷爷！人争一口气佛受一炷香，杨天河不把咱双双当人看，咱就气死他去。” 沈晨鸣诧异地望着秦双双的三位嫂子，对她们分别竖起大拇指：“嫂嫂们有眼光，瞧着好了，沈晨鸣一定不辜负嫂嫂们的厚爱。 保证好好待小丫头，她可是我的救命恩人，绝不会让她吃苦受累。” 秦爷爷的脸上有了一丝笑意，转头问儿子儿媳妇：“你们俩觉得怎么样？” 李媛虽然舍不得，可女儿都已经把人带回来了，还能怎么样。这事要不成，女儿以后想嫁人也不好找。 一般家庭条件好的不会要她这种跟人退了亲的，家庭条件太差，他们又舍不得将女儿嫁过去受苦。 看来看去还是女儿自己找的这个靠谱，人家到底是军人，肯定说话算话，不会瞎胡来。 “爹！就依了他们吧！我看这小伙子人不错，就是急了点儿，其他还行。” 秦江也知道女儿去部队受了委屈，盯着沈晨鸣：“我就要你一句话，往后不管遇上啥事，都不能动手打她。我们家就这么一个女娃娃，疼得不得了。” 前世从未体验过父爱的秦双双，瞬间被秦江的话弄得心底酸楚，眼眶酸涩。这位父亲是有多放不下女儿，还没嫁呢，就想到了以后。 沈晨鸣拍着胸脯答应：“爸！我都二十八了，要不是等着小丫头长大早就结婚了。一把年纪好不容易娶个媳妇，哪里舍得打，宝贝还来不及呢。” “诶！我相信你说的话，只是突然要结婚，嫁妆都来不及办。” 秦爷爷大手一挥：“这有什么，先把老四的拿出来顶一顶，不够折算成钱叫孩子带走。” 李媛赞同：“也行，老四的年底办结婚，准备的东西挪过来先用一用。” 秦双双摇头拒绝：“爷爷！爸妈！不用那么麻烦，我们结婚在家里办顿酒席就得了，去了部队再置办东西也是可以的。” “胡说。”李媛瞪着女儿，“杨家人也在部队呢，你结婚，娘家怎么能没陪嫁，这不叫他看咱笑话吗？ 家具什么的临时临刻办不齐，床上铺盖，平日里的大小脸盆，子孙桶什么的都得有。你别说话，妈会看着办。” 沈晨鸣拉了拉秦双双：“咱的事都交给爸妈和爷爷，你别跟着操心。 爷爷！爸妈！看这彩礼拿多少合适，只能比杨家多，不能比杨家少，被杨家比下去我心里不舒坦。” 第9章 杨天河的父母哭哭啼啼 说起这事，秦爷爷又叹了口气：“你随意给几个意思意思就行了，我们没跟杨家要彩礼。 当年我那老兄弟生病花了不少钱，他们家拿不出彩礼，就没要。” 秦双双：“......” 就因为没要彩礼，杨天河才敢花心，要是有彩礼，他敢跟陈珠珠胡来吗？ 不心疼人也得心疼钱。 让他赔偿一千块钱真不算多，爷爷说不要那就不要好了，可不能伤了他老人家的心。 就当便宜杨天河了那渣男了。 “这样吧！彩礼我给八百八，这是按照我们京都的风俗习惯来的。我爷爷说了，我好不容易铁树开花，得好好表现。” 沈晨鸣一大早出去就是打电话回家问这事去了，沈家人知道他马上要结婚了，个个高兴得跟什么似的。 恨不得飞来秦家庄参加他们的婚礼。 可惜山高路远没办法赶过来，只能在家里眼巴巴地干着急。 秦爷爷乐呵呵地笑出声：“可以，不管你给多少，最后都会回到双双手里，只不过借你的手给我们家挣个面子。” “好！” 沈晨鸣拉开旅行袋的拉链，从里头拿出好几个红纸包着的红包出来，找出其中最大最厚的一个递给秦爷爷。 “这是聘礼，里头是八百八十块。这是给父母的礼，爷爷这是您的，这四个红包是给四个哥哥的。 这是给外公外婆的，至于舅舅阿姨那些的爸妈帮忙准备，我出钱就好。家里孩子们的也没准备，来得匆忙，就准备了长辈们的。” 秦爷爷，秦江，李媛和秦家的四个哥哥，嫂子都傻眼了，怎么红包还有给他们的？京都人的礼数就是不一样。 收了人家的红包可是要添丁的，不添就显得小气。 在他们村，论理哥哥们是没有红包拿的。 秦爷爷也是第一次收到红包，好奇地拿起来看了看，并没有打开。这辈子他只给别人发红包，人家给他发红包的机会几乎没有过。 孙女婿是第一个。 谁让他们家都是孙子呢，娶孙媳妇自然是他们给别人红包。孙女那会儿跟杨家定亲，一切从简，也没收过红包。 “爷爷！这是沈晨鸣给您的，您拿着，往后我去了部队，不能时常照顾您，想我了就把这红包拿出来看看。” 秦双双知道老人家的心思，他不会要他们给的钱。怕他不收，拿起红包硬塞进了他的口袋。 秦爷爷死死捂住：“你这孩子，不用给爷爷，自己带在路上买点好吃的。” “不要，您收着，想吃什么了就去小卖部买点。爷爷！您不收，爸妈和哥哥们也不敢收。” 沈晨鸣在一旁劝说：“爷爷！听丫头的，收下吧！接下来聊聊明天的定亲礼该怎么操作了。后天结婚，我们又该准备什么。 衣服什么的要不要买，我有带布票过来，想买什么开车去县里，很方便。” 李媛摇头：“不用那么麻烦，你们结完婚就要走，买那么多东西也不好带过去。衣服买两身新的就够了。 定亲加结婚要做两天酒席，家里的猪宰了，去县里买点鱼和别的菜，加上喜糖烟酒，瓜子花生什么的足够了。” 秦双双的大哥秦风自告奋勇：“妹夫！你只管负责开车付钱就行，一会儿我带着你去县里买。” 沈晨鸣笑了：“没问题，那咱们稍微坐坐就赶紧走，抓紧时间，速战速决。该通知的亲戚也通知过来，大家认识认识。” 张淑芳和陈小雨整理桌子，准备吃早饭，小姑子要定亲，结婚，她们也得忙活起来。吃完饭好干活，该干啥干啥去。 一家子都在盘算着秦双双是婚礼该如何举办，反倒是她这个即将要出嫁的人，没什么可忙碌的。 所有的事都没老妈安排得明明白白，底下几个嫂子跟着执行，她屁事没有。 吃完早饭，秦江去村里批杀猪的条子，让沈晨鸣开车载他去镇里盖章。 这会儿的猪可不是随便杀的，得经过上边同意。当然，只要能给出合理的理由，一般都会同意。 一时间全镇的人都知道秦双双要出嫁了，后天结婚，大后天随军。 杨天河所在的杨家村人自然也得知了消息，有人把这话传到了杨天河的父母耳朵里。 他们不信，大中午的也不怕热，走了七八里的山路，赶来秦家庄问个究竟。 杨家跟秦家这些年一直处得还不错，当亲戚走动，秦家跟杨家结亲，从来没为难过他们。 啥话都好说，有时候家里边钱粮不凑手，秦家还会主动帮衬。 之前秦双双去部队前都好好的，怎么忽然之间说变就都变了，到底是怎么回事？ 杨天河的父母赶到秦家庄，见到沈晨鸣，眼睛都直了，这人不是儿子的领导吗？怎么跟秦双双搅和到一块儿去了？ 为什么他们会知道沈晨鸣是杨天河的领导？ 前年国庆节，他们去了一趟部队，见过沈晨鸣一次。这人长的器宇轩昂的，看一眼就忘不掉。 沈晨鸣自然不认识杨家夫妻，见到他们很是意外。 秦双双知道他们是来做什么的，就把自己去了部队后发生的事全都说了一遍，也说了她气不过，让杨天河赔偿她的精神损失费一事。 只是爷爷说这钱和票不能要，她又拿出来放在桌上，推到杨家夫妻面前。 杨天河的妈当场就哭了：“这个没脑子的蠢货，他当副师长的女儿那么好攀的，今后的苦日子等着他呢。 人家是天上的凤凰，他就是那地上的草鸡，何苦高攀。年纪轻就是没眼力见，放着这么好的姑娘不要，我看他以后要怎么办。” 杨天河的老爸也唉声叹气：“真是翅膀硬了，胆子大得很。这么大的事连个招呼都不打，副师长的女儿有什么好的，娇滴滴，啥事都不会干，娶了要干嘛？当祖宗供着。” 这话谁都不好接，杨天河的打算谁知道。 沈晨鸣一直拉着秦双双的手，宣示主权的意识很明显。他怕秦家人被杨天河的父母忽悠，一会儿变卦不让他娶丫头，那就糟糕了。 当着大家伙的面跟丫头连在一起，谁说都不好使，丫头是他的，杨天河的父母哭哭啼啼也没用。 第10章 沈晨鸣装醉，错过洞房花烛 秦爷爷安慰杨家夫妻：“别难过了，你们家儿子有更好的去处也行，只是这行事的方式叫人看不上。 不喜欢我家双双没关系，好歹写封信来说清楚，也不至于叫她白跑一趟。” 杨天河的妈是真的伤心，哽咽着：“我也不知道这小兔崽子心里是怎么想的，双双这孩子是我看着长大的，指望她进门帮衬我呢。 没想到兔崽子居然给我来这么一招，他是舒坦了，我们家怎么办？家里还有俩弟弟要读书，以后还能指望得上吗？ 娶了那么个媳妇，哪里能瞧得上我们这些泥腿子，他这是连父母兄弟都不管了。” 沈晨鸣一直没吭声，杨天河家的家务事，跟他没关系，他是来娶丫头的，别的事一概不管。 秦家人也不能回答杨天河老妈的话，还是报以沉默。 夫妻俩宣泄了一下情绪，稍微坐了坐，起身打算要走。 临走包了一百五十块钱的红包给秦双双，祝贺她新婚。 秦双双觉得礼数太重了，不肯接，被杨天河的妈死死摁住：“是我们杨家对不起你，这礼金你收下。 天河的事我也不知道该说什么，他根本没跟家里透露一句半句。你不收，婶儿心里更难过。婶儿一直把你当闺女看，我们杨家的长媳就该是你这样的。” 秦爷爷做了最后决定：“收下！” 秦双双收下了，杨天河的父母唉声叹气离开。 秦家人又开始热烈讨论该怎么给秦双双和沈晨鸣办结婚，连四嫂齐慧慧都来了。 次日订婚，秦双双家的亲朋好友都来了，事发突然，很多不想来的都忍不住想来看个究竟。 瞧瞧这新女婿是何方神圣，怎么两三天就把定亲结婚一起办了，好大的魄力。 男方家没有任何亲戚，沈晨鸣一个人顶了一大家子，不管跟谁聊天，不管男女老少，他都能把人逗得乐乐呵呵。 特别是秦双双家的几个舅妈，被沈晨鸣夸得一丝为难他的意识都没有。 舅舅们也被沈晨鸣惊人的酒量吓唬到，原本轮番敬酒的五位舅舅，全被他一个人干趴下。 直呼惹不起。 结婚当天，沈晨鸣穿着军装，神采奕奕，牵着秦双双的手“一拜天地，二拜高堂，夫妻对拜，送入洞房。” 高堂拜的是秦爷爷和秦江，李媛，这是沈晨鸣要求的。 他很诚恳地邀请秦家三位长辈：“爷爷！爸妈！你们是丫头的至亲长辈，也是我的高堂，拜你们也是一样的。不要觉得有什么不好意思，你们就当丫头在家招亲了。” 被他这么一忽悠，秦爷爷带着儿子儿媳妇坐上高位，接受两人的跪拜。 洞房就是秦双双平时睡觉的房间，稍微布置收拾了一下，换上大红喜庆的被子，门口贴着红色的囍字，就算是新房了。 别看是急急忙忙准备的婚礼，该有的硬菜一样不少，沈晨鸣生怕不够吃，什么都是翻倍地买。 这时候人的肚子里没啥油水，又是在闲时，大家的胃口都特别好。 大舅子秦风本来还埋怨他乱花钱，后来瞧着桌桌的菜都被吃个精光，才感觉妹夫的操作是对的。 结婚酒席不给人吃饱吃好，妹妹一辈子的脸面都丢尽了。 何况杨家人也来了，不能给妹妹妹夫跌份。 好在两天的酒席是连着办的，第一天大家伙吃得凶猛，到了第二天明显要好很多。 硬菜啥的不说吃的桌桌光盘，多少稍微剩下了些。 两天酒席办下来，买的菜全都用光。 沈晨鸣带着秦双双四处给人敬酒，几乎来者不拒，全场喝一轮下来，根本毫无醉意。 秦双双很佩服他的酒量，到了晚上就糟糕了，沈晨鸣醉得跟只猪一样趴在床上起不来。 连洗漱都是秦双双打了水进房间完成的。 老妈还给做了醒酒汤都没用上，根本叫不起来喝，就躺着，一动不动，呼噜噜睡觉。 完美错过洞房花烛。 也好，本来还担心自己不知道该怎么面对沈晨鸣呢，结果他喝醉了，老天都在帮她。 安心闭上眼睛睡觉。 听着她细微的鼾声，沈晨鸣睁开眼睛，伸手轻轻地捏了一下小丫头的鼻尖。 “没良心的，为了怕你尴尬，装醉都看不出来，还开心的跟什么似的。等到了家属院看我怎么收拾你，这会儿先让你高兴两天。” 说完叹气，小心翼翼地将人抱进自己怀里，点了点丫头的额头。 “往后你就是我沈晨鸣的爱人了，我也是你爱人。盼望了那么久，终于结婚了，实在不容易。” 秦双双睡得很香，就听见耳朵边有人在跟她说话，嗡嗡嗡的，很吵。 她抬起手一巴掌拍过去，手腕被抓住了也不知道，继续睡。 沈晨鸣苦笑：“丫头！你的心可真大，我在你床上呢，你居然睡得着，就不怕我对你做点什么？” 想想觉得自己说这话不对，他要对丫头做什么都天经地义，他们可是夫妻。 可惜这房子隔音效果不好，他可不想动静太大被人听去，还是回部队比较好。 抱着怀里的软玉温香，沈晨鸣满脑子想的都是家属区哪里的房子隔音好，哪里比较清静，没那么闹腾。 他素了二十八年，开荤了肯定不想束手束脚。要处人少的地儿，怎么闹腾都不会被人听见。 秦双双的睡相不是很好，大热天的又被人抱着，感觉很热，一把推开沈晨鸣，翻身背对他，嘴里还迷迷糊糊地地抱怨：“好热啊！” 沈晨鸣轻手轻脚地爬起来，拿起一旁的毛巾，弄了点冷开水，就着窗户外头的月光，打湿给她擦。 秦双双舒服的呓语出声，衣服的领子歪到一旁，露出雪白的一片肌肤。 沈晨鸣擦拭的手都顿住了，就那么呆愣愣地看着，喉头不自觉地滚动，小腹一紧，赶紧起身走了出去。 小丫头太可恶，新婚之夜勾引他，偏偏他怂，不敢胡来，只能憋屈地忍着。 好在农村下半夜都比较凉爽，在外头吹了一会儿冷风，脑子清醒了，身上的火气消了不少才轻手轻脚地回房。 躺上床，再不敢去抱秦双双，怕受不住遭罪。 第11章 鼓励秦良学开车 忍忍，再忍忍。 二十八年都忍过来了，没道理这几天忍不住。 他可是接受过这类训练的，不相信自己没办法抵抗住诱惑。 不小心看了眼又翻身回来的丫头，感觉小腹又冒火了。他干脆转身不看，背对她，心底狂念伟人语录。 秦双双一夜好眠，第二天起来神清气爽，沈晨鸣黑眼圈严重，像是一晚上被她榨干。 秦家几位哥哥都是过来人，自然知道是怎么回事，个个见了他都笑得十分猥琐，沈晨鸣拿眼睛瞪他们都没用。 哑巴吃黄连，他有苦说不出。 今天是他们要离开的日子，一大早，秦家人就忙活开了。大哥大嫂忙着收拾要带走的脸盆，脚盆。 脚盆是木头的，没有过油漆，过的是桐油，看着就是原木的，秦双双很喜欢。 原木的东西是最好的，没有什么化学物质。脚盆一共两个，一个大一些，洗澡用的。 一个小一些，是农村人平日里用来做豆腐，米粿，年糕什么的。只是部队家属院应该用不上，但她不敢说，怕遭来老妈一顿骂。 脚盆边上贴着自己剪的红色囍字，显得十分喜庆。两个脚盆可以套在一起放，里头还放着一个洗脚盆，也是原木的。 这个好，往后泡脚就用它了。 还有两个搪瓷盆，两个暖水瓶，都贴着囍字，一起放在大脚盆里头。这些东西都是四嫂齐慧慧家给她准备的嫁妆，听说她要结婚，先给她使用。 秦双双没去理会这些，李媛说她会处理好，她就没管了。 大哥大嫂把东西用红色的线一样一样缠绕好，免得运走的时候掉出来。瞧着他们细致耐心的动作，感觉自己这趟穿过来也挺好的。 前世没享受到的亲情，这世都有了。看得出来，原主在家里是个极为受宠的人，四个哥嫂，外带父母爷爷都宠着，简直就是团宠。 二哥二嫂忙着给她整理要带走的家乡土特产，这些都是爷爷交代的，怕秦双双记不住，叮嘱了好几遍。 “去了部队，要跟别的同志搞好关系，家里带去的东西，分给人家一些。你们结婚是喜事，该请客吃饭。双双！记住了，咱们是穷，该有的礼貌咱得有。” “我记住了。”秦双双知道爷爷放心不下她，心里有一丝伤感，“爷爷！您在家要好好的，腿脚不灵便了，少上山去打猎。” “知道，这些事你不用操心，过好自己的日子，有时间常写信回来。” 秦爷爷瞅着不远处跟老三聊天，身材高大，容貌俊美的沈晨鸣，他十分满意。 “你男人对你应该是真心实意的，爷爷这双眼睛看人不会错。 当初杨家的亲事爷爷一直不同意，就是觉得杨家那孩子不踏实。后来是你杨爷爷要走了，非得惦记着你，没办法才答应了他。 是爷爷对不起你，不该拿你填补我们老哥俩的情分，结果弄成了这样，要不是有晨鸣这孩子，你被退了亲还不知道怎么被人编排。” 秦双双乖巧地蹲在爷爷身边，像原主小时候那样抱着他的胳膊摇了摇：“爷爷！杨天河变心不是您的问题，做什么要把责任都归咎到自己头上？ 我走了以后，要好好照顾自己，别总想着我跟杨家的事，不值当。” 老爷子摸摸孙女的头顶，笑了：“是，我的双双说得对，不想那个薄情寡义的人，的确不值当。年底想办法回来一趟吧！今年你出嫁，明年正月初得去给家里的亲戚朋友拜年，不能耽误。” “我记下了。”秦双双笑容甜美，“年底一定想办法回来。” “诶！爷爷在家里等着。” 这句话的最后一个字是用气音说出来的，可见老人家心里有多不舍。 秦双双不敢说话了，怕惹爷爷伤心，安静地坐在一旁，看着沈晨鸣跟三哥聊天，两人似乎聊得很投机。 她站起来走过去，好奇地问：“晨鸣！三哥！你们在说什么？” “没说什么。”沈晨鸣抬手摸摸秦双双的脑袋，“就我那天借车，我朋友说县里开车的司机少，想给我派一个来都不行。 我在问三哥想不想去学开车，这玩意儿不难学，三哥应该能学会。” “学开车？”秦双双来了兴趣，“三哥！你想不想学？” “听说学费很贵，要好几千块，咱们家拿不出。”秦良迟疑了一下，终于说了实话，“家里想学的不止我一个，你四哥肯定也想学。爸妈就算有钱，也不知道该给谁去。” “四哥斯文，应该干点别的。”秦双双转头看了看四哥秦木，“三哥！你只管自己，四哥的事你别管，他也不一定乐意学开车。” 秦峰看他们三人叽叽喳喳地说话，也凑了过来：“老三！你想学开车就去，都是兄弟，没人会计较这些。” 沈晨鸣在边上瞅了瞅四个大舅子：“我问过我的朋友了，去他们那里学车不用钱，唯一的条件就是学好了得给他们干几年，不能随便跑了。” 秦爷爷听完，马上站起来，大手一挥：“老三！你去。家里数你脑子活络，晨鸣让你去应该也是看中了这点。 有这么好的事还推三阻四做什么？婆婆妈妈的，一点不干脆。” 沈晨鸣：“......” 爷爷！咱说话能不能不要这么直白？悠着点行不？您这不是把我架在火上烤吗？其他三个大舅子该怎么看我？ 秦岭从外头进来，手上提着一些菜：“三弟！家里能出去一个是一个，你别管我们。有机会走出去是好事，要不是妹夫能耐，想出去还找不着门路呢。” 几个女人相互看了看，都没说话，这种事她们也不懂，都听爷爷的。 爷爷说让去，那就去。 走了一个，家里还有这么多个，也不怕田地里的活忙不过来。 秦江从后屋出来，看了眼刚刚才上任的新女婿，满意地笑着：“晨鸣！你那朋友真这么说的？那一会儿是不是让老三跟着你去县里认认人？” “当然，我就觉着三哥体格魁梧，开车跑长途没问题。”沈晨鸣拍了拍秦良的肩膀，“这么大的体格，手上肯定有力气，学开车准没错。 一会儿你跟我去县里，我把你交给他，只要勤奋努力，两三个月就学出来了。” 第12章 记住妹妹对你的好 “好！”秦爷爷背着手走过来，打量了一下秦良，警告，“去了县里好好跟人学，学好了你受用一辈子。” “是！我一定好好学。” 秦良憨厚地笑着，一颗心跳得贼快，没想到妹夫居然让他去学开车，这可是他梦寐以求的事。 从小他不怎么喜欢读书，就想着长大了要学个什么技术。传统的木匠，石匠，瓦匠他都不爱，就想学开车，苦于没有门路。 一直就这么耽误着，眼看年纪越来越大，结婚生子，慢慢地他歇了心思。没想到妹妹一结婚，妹夫就给了他一个天大的机会。 他怎么能不好好珍惜？ 秦江不满意，呵斥他：“记住了，这是你妹夫帮你找的，没他就没你今天遇上的好事，一定要记得他对你的好。” 厨房做好早饭的李媛出来跟着训斥：“还得记住妹妹对你的好，要不是她男人，你想去学车，门都没有。” 秦良赶紧点头如捣蒜：“我记住了，一定好好感谢妹妹妹夫。” 秦木过来，拍了他一下：“三哥！恭喜你梦想成真，小时候你一直说要开汽车，开飞机，终于让你实现了。” 秦风，秦岭也围过来，看着秦良笑，兄弟之中有人能跳出去是好事。 东西整理好，李媛招呼秦双双和沈晨鸣去吃早饭，知道他们今天要离开，哪怕心底再不舍，也得强颜欢笑。 亲戚朋友送嫁的东西也被打包好了，都是些布料，棉花，布鞋袜子啥的。这个时候的人送嫁基本上都是送这些，很少有人送钱的。 秦双双原本不想带走，可拗不过老妈，只能由着她。 等到了县里再做打算，反正一会儿三哥还得跟着去。 布料，棉花那些她是真的不想带，她不会做衣服，要那些布料干嘛？ 家里这么多孩子，个个身上都打着补丁，留下来给他们穿也行。 再不济给老妈和几个嫂子做衣服也可以，布料的颜色和花色都不是她喜欢的，她不想要。 吃过饭，秦家人把东西抬着放到村口的吉普车上，装了满满当当一车。 全村的人都围过来看，实在是沈晨鸣太平易近人了，昨天喝喜酒时许多人跟他聊过天，碰过杯，他几乎来者不拒。 也不知道人家那是什么酒量，简直千杯不醉，喝了一轮又一轮，半点不见醉意。 沈晨鸣：“......” 不要问，问就是经过专业训练出来的。 他的职业比较特殊，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都得训练，当初喝一两酒都能满面通红，晕头晕脑。 经过多次训练，身体抗酒精度的耐力在逐渐升高，别说是农村的谷烧，地瓜酒，就是国外的威士忌他也可以对瓶吹。 人不狠，活不稳。 国外许多同行都佩服他的酒量，没谁敢跟他比拼。 “双双！这就要走了？你这走得也太急了点，明天的回门礼都免了。” “瞧你这人，怎么说话呢？双双的男人是部队上的，假期有限，回门礼肯定早就给了。” “李媛和秦江那么疼爱双双，回门礼给不给的有什么关系？就算给了也会叫他们带走了。瞧瞧拉这满满当当的一车嫁妆，这还是临时临刻凑出来的，要是尽着时间准备，肯定比这还要多。” “杨家就是没福气，临了临了，放开双双不要，杨家夫妻俩铁定得气死。” “那也没辙，谁让他们管不住儿子呢？” 秦家人忙着往车上装东西，没空理会旁人的闲话。 李媛将一个厚厚的手绢包递给女儿：“双双！这里头是男方给的彩礼，还有一些杂七杂八的钱，你都收着。出门在外，记得照顾好自己。” 秦双双拿着，感觉有千斤重，家里并不富裕，父母嫁女儿，非但一分钱没落下，反而倒贴了一头猪，还有米粮蔬菜。 “妈！”沈晨鸣看见了，把秦双双手里的手绢包拿过来，塞回给丈母娘，“双双以后有我，这些钱您和爸，爷爷留着，没必要给她带走。 回部队，我会把手里的存折，粮票啥的都交给她，以后我们家就是她当家。” 李媛不肯，又把手绢包塞回给秦双双：“晨鸣！你给是你给，我给是我给，这是我们当父母的一点心意。” 秦双双知道不收不行，红着眼眶接过，扑进了李媛的怀里：“妈！我走了之后要好好照顾自己和爸，照顾好爷爷，年底我们会回来一趟。” “诶！” 女儿心里难过，李媛心里也不舒服，只是女大当嫁，女婿是来得突兀了些，可瞧着人不错。 “妈！往后在家，能干就干一会儿，干不动就歇歇，别逞强，家里这么多人呢？”秦双双劝慰着，“我要有了孩子，还得让你去帮一把呢。” 被女儿这么不害臊的话一逗，李媛笑出了声，嗔怪地点了一下她的脑门：“你这孩子，也太口无遮拦了，这种话怎么能随便说出来。” 沈晨鸣在一旁解释：“妈！双双说得没错，我都二十八了，也该有孩子了。等有了就写信告诉家里，您和爸，爷爷在家里等着好消息。” 夫妻俩一致嘴上没把门，李媛哭笑不得：“你们俩呀！才结婚，就孩子孩子的，也不怕人听见了笑话。” 秦双双到底是现代人，感觉这事很正常，被老妈一说，才发觉周围人用异样的眼光瞧着她。 顿时感觉有点不好意思，脸红红的，昨晚上沈晨鸣连洞房花烛都错过了，怎么可能有孩子。 “不怕，我们结婚了，领证了，属于合法夫妻，有孩子很正常，人生圆满。” 沈晨鸣脸皮厚得跟城墙一样，大大方方地说出心里话，一点没觉得啥。 边上看热闹的妇女和秦家三个儿媳妇都在偷偷地笑，感觉秦双双找的这男人可真敢说。 大庭广众的，说起这些来居然脸不红心不跳，部队里的男人果真不一般，大大方方，不矫情。 东西装好，秦良跟着坐上车，沈晨鸣启动车子，让发动机预热。 秦双双挽着李媛的胳膊：“妈！一会儿我上车走了不能哭，我是奔着美好生活去的，要给我祝福。 您看爸和爷爷，脸上都是笑眯眯的，您也得学学他们，祝福我吧！” 第13章 坑三哥不手软 李媛本来心里很难过，听女儿说是奔着美好生活去的，顿时释怀，笑了。 “妈不哭，妈高兴呢，我的双双长大了，嫁人了。往后有人疼爱，幸福美满。” “这就对了。”秦双双很贪恋跟李媛给出的这份浓厚母爱，忍不住拿脸蹭她的肩膀，“妈！现在离年底没多久，要是想我了就让哥哥们给你念我写回来的信。” “诶！妈都记住了，赶紧走吧！去了县里还有得忙呢。”再不舍，也要分开，李媛怕女儿女婿耽误时间，催促着。 秦双双放开她，来到秦江和秦爷爷面前，一一跟他们道别。 沈晨鸣在边上陪着，跟我们握手，而后带着秦双双上车，挥手离开。 小汽车的速度很快，没一会儿就驶出去好远。 李媛的眼睛红红的，心底像是被掏空了一样难受，可她拼命忍住不哭。 女儿是去寻找自己的幸福生活了，她不能落泪，会给她带来晦气。 秦江看了看她，默默地拉了一下她的手，随后快速放开。 “别看了，回去吧！他们到了县里还得忙一阵才能走，等老三回来，问问他就都知道了。” 背着手的秦爷爷，手里拿着烟杆，回头瞧着儿媳妇：“听你男人的，双双去过自己的小日子了，咱们该开心。 养女儿就是这点不好，养大了就得给别人家送去，好在咱们家生的都是小萝卜头，没有女娃娃。就双双一个，伤心也就这一回。” 秦风张淑芳，秦岭陈小雨，秦木默默地跟在后边，没说话。妹妹这一走，其实他们心里也空落落的，有点舍不得。 妹妹从小在家没受什么苦，也不知道嫁人了能不能适应。部队离家远，真有啥事也没谁能帮个忙。 杨家那小子还在部队上，万一给妹妹使坏怎么办？妹夫要在家还好，如果不在家呢，就妹妹一个，能是人家的对手吗？ 虽然个个都很担心妹妹，到底不可能跟着她一辈子，妹妹终究得独自面对一切。 沈晨鸣开着车到了县里，先去的火车站，买了车票，把车里的嫁妆都办了托运，带着秦良去人民饭店吃了一顿午饭。 没有点菜，吃的是饺子。 南方人很少吃这东西，相信秦良应该能吃得惯。 三个人点了四斤饺子，都是韭菜猪肉馅的，配上醋和辣椒，格外鲜美。 秦双双吃了五六个就吃不下了，早上吃得太饱，加上买车票，办托运都是沈晨鸣和三哥秦良在忙活，她就坐在一旁等着，没出半点力，哪里会饿？ 沈晨鸣劝了好几次：“你吃太少了，再吃两个吧！晚上要去火车上才能吃，你能扛得住吗？” 秦良也劝：“双双！你再吃点儿，一会儿饿了怎么办？” 秦双双摇头：“我真吃不下了，你们吃吧！都包圆了去。” 沈晨鸣的食量跟秦良差不多，两人将剩下的饺子都吃了。 难得吃一次饺子，秦良吃得有点撑，感觉有点不好意思，看沈晨鸣没用异样的眼光瞧自己，僵硬的表情才放松些。 三人吃完饭，沈晨鸣开着车去了百货公司，掏出口袋里的自行车票，买了一辆永久牌的二八大扛。 秦双双和秦良都看傻了眼，不知道他为什么要买这玩意儿。 推着自行车出来，沈晨鸣将车子交给了秦良：“三哥！往后你要来县里学车，总不能回家的时候靠两条腿走回去。 自行车收好，家里的其他几个哥哥也可以练一练，这样大家出门方便些。” “给，给，给我们的？”秦良惊呆了，“妹夫！你你你，你也太大方了，这自行车可不便宜。” “我知道。”沈晨鸣将自行车塞给秦良，“爸妈养了双双这么多年，嫁给我的时候连一分钱的彩礼都没要，这辆自行车就当是我给家里的彩礼。” 秦双双笑着点头，表扬沈晨鸣：“你这事办得漂亮，家里不仅仅是没要一分钱彩礼，还贴了一头猪呢，给买辆自行车也应该。” 被她这么一提，沈晨鸣感觉买辆自行车少了，问秦良：“爷爷和爸妈可有什么喜欢的东西？反正你手里有自行车，不管买了啥都能带回去。” 秦良赶紧摇头：“没有了，没有了。” 他要敢说有，妹夫就得买。 买了不要紧，一会儿回家，怕是要被爷爷和爸妈狠狠数落，干脆什么都不说，妹夫就算想买也不知道买什么。 秦双双想了想：“买别的他们不会要，不如就把我手里妈给的钱带回去吧！三哥要出来学开车，家里得花钱。” “那也行。”沈晨鸣二话没有，将秦双双刚掏出来的手绢包拿了塞进秦良的口袋，“回去告诉爷爷和爸妈，双双我会照顾好，让他们在家里照顾好自己的身体。该吃吃，该喝喝，不要舍不得，钱挣来就是花的。” 秦良再次傻眼，慌张得快要哭出来：“不是，你们要把钱留下，为什么不自己交给妈？我要是拿回去，会被她打死的。” “不用担心，妈想打就让她打几下出出气，你皮糙肉厚的，应该不怕打。” 秦双双的眼神在秦良身上停留，一副“死道友不死贫道”的口吻。 听得沈晨鸣在边上笑，感觉他家小丫头可真能耐，坑自家三哥丝毫不手软。 偏偏，秦良听了秦双双的话不觉得有什么，反而无奈地缩了缩脖子：“好吧！我的确皮糙肉厚，妈爱打就打好了，无所谓。” “噗哈哈哈！”沈晨鸣不厚道地笑出声来，指着秦良，“我从没见过有你这么宠妹妹的，几乎是妹妹说什么就是什么。三哥！你还有没有自己的主见？” 把手绢包揣进口袋，秦良很自豪地回答：“我要那玩意儿干啥？我们家女娃娃极少。 我妈也是最后一胎才生下了妹妹，爷爷和奶奶都疼爱得不得了。 我们也疼爱，妹妹从小到大就长得好看，还可爱，嘴巴甜得很，见谁都很有礼貌地喊人，村里就没谁不喜欢她的。 杨爷爷在妹妹还没长大的时候就嚷嚷着要定娃娃亲，爷爷一直不肯，一直舍不得。要不是杨爷爷临终还惦记着这事，杨天河想娶我妹妹，门都没有。” 第14章 妹妹早就挖好了坑等着他，不跳都不行 “三哥！过去的事就不用提了。”秦双双发现沈晨鸣脸色不好，提醒秦良，“我还得感谢他的不娶之恩呢，不然我怎么嫁给沈晨鸣？” 原本脸色不好的男人，听了小丫头的话，心里豁然开朗，脸上的表情瞬间阴转晴。 刚刚他还在想，回去以后要怎么操练杨天河，居然敢跟他抢小丫头，胆儿也太肥了。 抢走还不珍惜，转头就跟陈珠珠搞暧昧，这种人真不配待在部队。 脚踏两只船，纯粹耍流氓。 他的小丫头多可爱，多清纯，偏偏遇见那么个渣渣。好在那天他提前回了部队，不然还遇不上小丫头。 可见老天是眷顾他的，一回部队就看见了心心念念的人。 “是，我还得谢谢杨天河呢。”沈晨鸣拉着秦双双的手，招呼秦良，“走！我带你去找我战友，介绍你们认识，以后你就跟着他干。” 秦良受宠若惊地推着新买的自行车，放在了吉普车上，看见后座还有一个布包没托运，顿时愣住了。 “双双！怎么还落下了东西？一会儿你们要拿着上车？” 副驾驶座上的秦双双迟疑了一下，回答：“那些东西也是要让你带回去给妈的，一会儿用自行车驮回去。” 秦良无语：“双双！你这又是要拿什么给咱妈？不敢自己给，就都交给了我？你就不怕咱妈生气？”然后打死我？ “不怕。”秦双双狡黠一笑，“三哥肯定有办法让妈消气的，我看好你！” 秦良嘴巴无声地动了几下，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妹妹早就挖好了坑等着他，不跳都不行。 沈晨鸣从后视镜里看了看秦良，劝他：“你也别苦着脸，反正妈打一下也是打，打两下也是打，注定要挨打，干脆多办几件事。让她一次性打个够。” “噗哈哈哈！”秦双双觉得沈晨鸣好促狭，这种都能说出来，“你这逻辑不错，咱就这么办。” 后座上的秦良看着妹妹妹夫，头疼不已：“你们真能耐，专门算计我，太可恶了。” 秦双双一点不觉得愧疚，反倒沾沾自喜：“我这叫山人自有妙计。” “是，你的妙计成功了，你三哥我回家都得两腿哆嗦，一下子带回去这么多东西，妈铁定生气。”秦良小声嘀咕，无奈叹气，“遇上你，我算是没辙，栽了。” 老妈要是看见他不但让妹妹妹夫买了新自行车，还带回了妹夫给的聘礼，外加一大包布匹，指不定要怎么追着他修理。 想起那样的画面他都两股战战，老妈要是生气打人，丝毫不会手软。但愿她看在妹妹孝顺的份上，下手轻些。 沈晨鸣开着车带着秦良和秦双双去了县里唯一的运输公司。 公司经理姓谭，叫谭政，一位三十多将近四十，一身正气凛然的国字脸男人。 沈晨鸣几年前来海市执行任务时认识的他，两人比较谈得来，算是忘年交。后来谭政转业，回了老家县城，分到了运输公司。 运输队的司机大部分都年纪比较大了，适合跑长途的越来越少，他就想着要补充新鲜血液。 要在以前，运输公司多的是子承父业来学开车当司机的。 自打计划生育政策下来，许多人的心思都变了，不爱把孩子送来学开车，觉得跑运输不安全。 其实安全不安全得看个人的能力，并不是千篇一律，有些人不这么想，宁愿让孩子去干别的，也不愿意当司机干运输。 这事不确定因素太多，危险系数太大，家里老人都舍不得。 谭政随口跟沈晨鸣抱怨了几句，没想到他就给自己领了个人来学车。瞧着眼前的秦良身材高大魁梧，手上力气不弱，他就欢喜。 这样的人适合当司机，大货车的方向盘把握得住。 八十年代，货车的方向盘都是不带助力器的，全是机械转动，一般没什么力气的人，真的连方向盘都扳不动。 货车司机，大部分都是大高个子，小个子人家根本不要。 秦良不是运输公司的人，按理他来学车是违规。 谭政直接将秦良安排在自己名下，算是他家亲戚，特招进来的，还安排了一位姓何的老师傅带着。 何师傅家里没儿子，生了三个女儿，都出嫁了。早年间干运输出了点小事故，加上年纪大了，被分配到公司的培训部门。 这时候还没有什么驾校，运输公司要招司机，都得跟着老师傅学。 学了一定的时长，老师傅让你自己练，倒桩，转弯啥的都会了，再去交警部门那里考试。 考完了就能拿驾照，在运输公司工作。 说白了，就是运输公司有专门培训驾驶员的地方，别的没有。 “秦良！这位是何师傅，他教人耐心细致，往后你就跟着他学。”谭政将秦良交给何师傅，叮嘱他，“麻烦你多教教他，争取尽快上手，咱们运输公司人手太少了，得多培养些才行。” 何师傅是位非常中肯之人，一打眼就能看出来，都说相由心生，什么人什么面相，不用多接触，第一眼就能判断个八九不离十。 沈晨鸣多年来跟各种各样的人打交道，看人很准。秦双双前世尝尽人间冷暖，自然也学会了怎么看人，怎么剖析人的内心。 “是！”何师傅笑眯眯地望着秦良，“欢迎你来我们运输公司学车，只要你肯学，我绝不藏私，把会的都教给你。” “谢谢！”秦良对着何师傅鞠躬，“往后你多多费心，我这人有点笨，开车是我最热爱的行业。我一定好好学，争取早点学成。” 何师傅和谭政都点了点头，表示对他这番话的认可。 沈晨鸣把秦良交给谭政后，把吉普车还给他，又给了他一袋糖果，几包香烟，告诉他自己结婚了。 谭政很意外：“这就是你说的救命恩人？小丫头长得不错，难怪你一直心心念念这么多年。 喜酒没喝上，你的喜糖喜烟我是要留下的。晨鸣！丫头！恭喜你们！” 秦双双笑着回话：“谢谢！谭经理！往后我三哥有做得不对的地方，您该骂骂，该罚罚，不要手软。对他严厉些，我和晨鸣感激不尽。” 第15章 丫头，长话短说，咱们该走了 “哈哈哈！小丫头会说话。”谭政眼底露出一丝对秦双双的欣赏，“有魄力，有见地。 人家都怕被骂被罚，你倒好，反而让我又骂又罚，可见你的心胸跟别人不一样。” 秦双双被夸得有点不好意思：“严师出高徒，不管学什么，都得严格要求自己，不然岂不是浪费时间？ 既然学了，就得学好，学精，得对得起自己，对得起您。要没有您，我三哥也来不了运输队学车。 还得对得起教他的何师傅，人家辛辛苦苦教了，怎么着也得看到成果。” “哈哈哈！说得对。”谭政转头看着何师傅，“听见了吧！对待秦良，该怎么做就怎么做，必须严格。” 沈晨鸣十分赞同：“严师出高徒，对他严格是好事，他会理解的。” 看了看时间，觉得差不多了，拉起秦双双，匆匆忙忙跟谭政告别。他们得去火车站赶火车，晚了怕是要错过时间。 “三哥！我要走了，以后好好学，相信自己，你一定可以的，我看好你！”秦双双给秦良加油打气，“回去告诉爸妈爷爷，让他们放心，我到了就给家里拍电报。” 听说妹妹要走，不知道为什么，秦良鼻子酸酸的，说话的声音都变得嘶哑：“双双！在外头照顾好自己，谁要是欺负你了，就可劲儿地欺负回去。当心姓杨的，那就是一头喂不熟的白眼狼。” 沈晨鸣眉宇微蹙，感觉三哥多虑了，杨天河敢欺负他家丫头试试，他不打的他跪地求饶才怪。 “三哥！你不用担心我，姓杨的已经跟我没啥关系了，他不敢来欺负我的。”秦双双对着秦良挑了挑眉，“你还是担心一下自己吧！晚上回去要怎么跟妈交代。” 原本还有点离愁伤感的秦良，瞬间被秦双双这句话治愈，他不悦地看着她，双手叉腰：“你还好意思说，可把三哥坑惨了。妈要是打我打得太狠，你可得好好记着。” 秦双双从善如流地点头：“一定，一定，一定记着。” 沈晨鸣拉着秦双双的手：“丫头，长话短说，咱们该走了。” “我开车送你们过去。” 谭政的好意被沈晨鸣拒绝：“我们走路过去就好，也没多少路，你这儿一大摊子等着呢。我们走了，有时间再来找你。” 见他们执意要走路过去，谭政也不勉强，跟他们挥手道别。 秦良追着到了运输公司门口，一再叮嘱秦双双：“到了部队就拍电报回来，地址就填运输公司，这样快些。” “知道了。”秦双双跟秦良挥手，“三哥！好好学！争取三个月就学会，我看好你！” 说完还朝他做了个鬼脸，跟小时候一样淘气。 秦良笑了，感觉妹妹嫁人了更俏皮可爱。 “今天你第一天来，可以不用跟着我练车，明天开始练吧！”何师傅瞅着秦良的新自行车，眼底露出羡慕，“你这车刚买的？多少钱？” 抓抓头皮，秦良皱眉，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最后还是说了实话。何师傅以后是他的师父，不能骗他，一日为师终身为父，骗谁也不能欺骗他，会被雷劈的。 “师父！这车是我妹夫买给我的，我还不会骑呢，您会吗？要不教教我。” 何师傅诧异地看着秦良：“你妹夫给你买的？舍得拿这么新的车来练？不怕磕掉了漆？” 秦良苦笑：“怕也没用呀，我要不会骑车，一会儿怎么回家？妹夫说我靠两条腿走，会很辛苦的。” “那倒也是，行，我教你，骑车一点都不难。”何师傅拉过自行车，开始给秦良做示范，“看好我是怎么上下车的，你个子大，学起来应该不难。” 何师傅左脚踩在自行车踏板上，右脚抬起来一跨，稳稳当当坐上车椅，绕着场地跑了几圈。 下来，将车交给秦良：“都看清楚了吗？你要是连骑自行车都学不会，那你想学开车且有的练。 记住了，上车后要是骑不好，感觉要摔了，就用脚撑着的。” 秦良接过自行车，没有马上拉出去上骑，而是在脑子里模拟了一遍何师傅刚刚骑车的动作。 每一个细节都演练过后，才推着自行车开始按照脑子里演练的步骤来。 一开始自行车龙头歪歪扭扭地不听使唤，他赶紧用脚撑着地，何师傅在边上指点：“骑车的时候眼睛要看向前方，不要看着脚下地面，腰板挺直，屁股不要随便乱动。” 秦良停下来，仔细想了想何师傅的话，沉默消化，再次骑上去，按照他的话去做，明显感觉这一次比上一次好多了。 没有那么快要摔，自行车龙头也稳当了不少，可惜在转弯的时候把控不当，还是用脚撑了地，捏了刹车。 何师傅瞧着笑了：“不错，有点悟性，休息一会儿继续骑，照着刚才的劲儿，多骑几圈就会了。” “是！师父！” 秦良喘了几口气，休息了大约五分钟，开始练习。 他就不信了，不就骑个自行车吗？他还能学不会。 要真这么笨学不会，他还怎么学开车？ 妹妹妹夫心疼他，给他买了辆自行车，学不会岂不是很窝心。 他以后可是要开汽车的人，连个自行车都学不会，还谈什么学开车。 憋足了一股劲，秦良慢慢地开始往前骑，车龙头摆了几下，他稳稳抓住，脚下没敢太用力蹬，怕太快了控制不住摔跤。 匀速使劲儿，车速不快不慢，终于，自行车像是一头倔驴，被他给驯服了。 边上背着手的何师傅嘴角泛起了一丝笑意，感觉秦良不错，学骑自行车学的挺快。这么会儿功夫就学会了，将来学开车应该很容易就能上手。 人只要肯下功夫琢磨，不管做什么都能比别人做的又快又好。 秦良就是这样的人，以后好好教，让他早点学出来，早点为运输公司效力。 谭经理交给他的人，一定好好培养。 秦良学会了骑车，越骑越顺，绕着场地骑了好几圈，车龙头稳稳当当地攥他手里，听话的很，让往哪儿去就往哪儿去。 再练几圈，掌握了要领，他就骑车回家去，一准儿亮瞎村里人的眼。 他们老秦家也买了新自行车，往后家里的几个兄弟都练起来，出门干啥也方便。 第16章 我对感情看得很重，一生只娶一人 秦双双跟沈晨鸣两人从运输公司出来，并没有直接去火车站，而是去了县武装部。 沈晨鸣的军官证很特别，拿出来时，县武装部的头头们亲自来接待。秦双双站在他身边，一句话都没说，全程都是沈晨鸣在安排。 “我要给我爱人办随军，这是她的证件，还有我们的结婚证，麻烦你们在这张申请书上盖章，签署‘同意’两个字。” 县武装部的头头很是客气的双手接过证件，随意看了两眼，就在上边签字盖章，完了很是恭敬地递给他。 恭敬地说道：“首长！你看看可有什么不妥当的。” 沈晨鸣接过扫了一眼：“没有了，这样就可以，你们做个登记吧！” 那位领导依然恭恭敬敬的：“已经登记过了，只要签字盖章，手续就齐全了。” 边上的秦双双冷眼瞧着，感觉沈晨鸣身上有股子霸道总裁范儿，县里的武装部头头明明一把年纪了，怎么对他如此恭敬？ 像侍候大爷似的，他那张军官证到底有什么特别的？ 秦双双前世干过九九八十一种工作，就是对军职不熟悉，别的五花八门她都多少懂点。 没办法，前世她有两个家，妈妈一个，爸爸一个，却没有一个家是属于她的。 她只能一个人顽强地活着，爸妈有各自的家庭，各自的孩子。同母异父，同父异母的弟弟妹妹也有两三个，却没一个人待见她。 不管在哪个家，她都是个多余的。 不过没关系，前世她过得不好已经过去了，这世可得好好过。她有四个哥哥嫂子，好几个调皮可爱的小侄子。 有疼爱她的爷爷和爸妈，还无意之中收获了一份爱情。 虽然过程快了点儿，但沈晨鸣这个人不错。要颜值有颜值，要个头有个头，身材也好，男友力爆棚。 谁要是敢欺负她，估计沈晨鸣三拳两脚就能把人干趴下。 不过他的军官证到底什么级别？为什么人家喊他首长？他不就是个即将升为副团长的人？ 目前还是个营长，营长的军官证有那么牛逼？连武装部的头头都要喊他首长？ “辛苦你们了！”沈晨鸣说着打开带来的包，掏出里头的烟和糖，放在桌上，“这是喜烟喜糖，大家沾沾喜气。” “谢谢首长！我们就不客气了。”武装部头头招呼工作人员，“来来来，大家吃糖，沾沾喜气。” 秦双双站在边上，没有开口说一个字，就一直微笑着。 微笑她很在行，前世练习了许多年，她会好多种微笑，皮笑肉不笑的，应付式的，迷人甜美的，摄人心魄的都会。 在会所打工时跟一个妈妈咪学的，每次她总爱琢磨那位脸上的各种微笑，接着私底下就开始模仿，练习久了就学会了。 来吃糖的工作人员，每个人都跟他们说了一句：“新婚快乐！” 沈晨鸣跟各位点头致意，带着秦双双出了武装部的大门，随后拐上了去火车站的路。 县城不大，走路确实没花多少时间就到了。 看了看时间，有点早，沈晨鸣拉着秦双双去了火车站旁边的副食品商店，买了两包鸡蛋糕，一个西瓜，还有几个桃子。 “丫头！你拿着点心，我抱着西瓜，到车上再吃。” “哦！”秦双双接过鸡蛋糕拎着，看着他手里的西瓜，“这玩意儿吃着麻烦，还贵，你买它做什么？” “给你吃呀！”沈晨鸣笑着摸了摸秦双双的发顶，开启了撸猫形式，“不麻烦的，一会儿到了火车上，我找餐车的人借个勺子，挖开一个口子，方便你用勺子挖着吃。” 秦双双不说话了，感觉在她看来麻烦的事，沈晨鸣分分钟就能解决，她还是老老实实等着吃吧！ “丫头！怎么不说话了？呃？”沈晨鸣的尾音挑高，像是疑问，又像是故意在逗她，“是不是舍不得离开家？有淡淡的离愁？” 回头看了他一眼，秦双双抿着唇：“是有那么一点儿，我从小到大都没离开过家，冷不丁跟着你走，心底总有些恐慌。 我去部队找姓杨的，那是他爸妈和我爸妈的一致决定，嫁给你却是我一个人的决定，不知道这个决定是不是做得正确。” 放下手里的西瓜，沈晨鸣将小丫头搂进怀里，只偷偷摸摸搂了一下，不敢搂得太久，怕被人看见骂他耍流氓。 “丫头！我们也认识五年了，不算知根知底，也算是老相识了。再说你是我的救命恩人，我敢保证，你做出的选择是最正确的。” “是吗？” 秦双双笑了，忽然想起前世网络上流传的话。 五零六零后，打死不离婚。七零八零后，吵死不离婚。 她跟沈晨鸣属于五零六零后，离婚应该是不可能的，就是不知道会不会打架吵架。 他是军人，要是真打起来，一根手指头都能推倒她。 “当然。”沈晨鸣表情认真的郑重承诺，一双灿若星辰的黑眸里满是真诚，“你是我沈晨鸣苦苦等待的人，就算我苦死累死，也舍不得让你受一点点委屈。” 这话，仿佛一股清凉的风迎面吹过，安抚了秦双双那颗不安的心。 她抬头看着眼前容颜孤绝，颠倒众生，气质出众的男人，顿时就笑了：“好！记住你今天说的话，可不能让我失望。” “一定不会。”沈晨鸣再次摸了摸小丫头的发顶，摸完还意犹未尽地轻轻地拍了拍，“丫头！记住了，这一生，只要你不负我，沈晨鸣绝不负你。” 说这话时，男人的眸底流淌着一抹浓郁的爱意，直击人心房，让秦双双的心都跟着狠狠地战栗了一下。 她低垂眸子，微微叹息：“这样的话，最好不要轻易说出口。我这个人比较较真，会一直记得你说过的每一句话，如果办不到，不是自己打自己的嘴巴？” 沈晨鸣的手一顿，眸中的爱意更浓郁：“丫头！只要你能做到，我就能做到。即便你做不到，我还是一样能做到。 我对感情看得很重，一生只娶一人，不管将来发生什么，你秦双双永远都是我沈晨鸣的妻子。除你之外，再无他人。” 第17章 小丫头变聪明了？唬弄不了了 这样的承诺太重，男人却说得斩钉截铁，秦双双的心被感动，目光灼灼地望着眼前的沈晨鸣。 老天原来在这里等着她，前世见识过那么多渣男，让她对婚姻失去了信心。 没想到重活一世，竟然遇上了一个重情重义的，也算是对她英年早逝的补偿。 她满足了，彻底地满足了。 “好！只要你不胡来，我绝不负你。” 沈晨鸣敢说重话，她也敢，本来她对男人就没什么兴趣。前世不管是同学，同事都说她有厌男的毛病。 不管看到哪个男人，总能挑出人的渣处来，几乎无人能入她的法眼。 沈晨鸣是第一个让她觉得没点一点渣滓的男人。 军人很自律，肯定不会渣，更不会轻易被别的女人勾走。 否则也不会二十八了还一直等着她。 “我不胡来。”男人低沉的嗓音里带着一股子无法撼动的坚定，“陈珠珠一直追了我好几年，我拒绝了。我有心仪的人，我在等着她长大，怎么可能娶她？” 听他主动交代婚前的男女之事，秦双双微微挑眉：“陈珠珠追你？还追了好几年？” “是！”看小丫头一脸严肃，沈晨鸣觉得很可爱，伸手捏了捏，“丫头！我主动坦白，你不许生气。” “她有没有拉过你的手？”秦双双拍开沈晨鸣的手，故意找茬。 “没有。”看着自己的手背红了，沈晨鸣将被打的地方放在秦双双嘴边，“你打得很用力，很疼，吹吹！吹吹就不疼了。” 瞧着眼前明明英明神武，却非得做出一副幼稚行为来的男人，秦双双不由失笑，敷衍地在他手上随便吹了两下。 沈晨鸣开心不已：“好了，小丫头的嘴就是灵验，稍微吹口气就不疼了，还记得你救我时说的话吗？” 秦双双猛地一愣，在原主的记忆里翻了好久都没想起来当时说了什么，只能呆呆地歪着脑袋，努力回忆。 沈晨鸣一瞧这不走心的样子，就知道她没想起来，俊脸微沉：“小丫头！你还真是没心没肺，居然把我忘了个干干净净。 当时你问我是不是伤口很疼，我说是，你就用嘴对着我的伤口吹，还说吹几下就不疼了。” “噗嗤！”秦双双笑了出来，望着气急败坏的男人问，“这你都能信？” “信呀！” 沈晨鸣睁眼说瞎话，表情狡黠如狐，敛着迷人的眼睫，语气低沉暗哑。 “我深信不疑，这么多年，只要受伤，我就学着你当初的样子给自己吹吹，你说我是不是对你情深不忘？呃？” 最后一个字尾音上挑，拉长，充满无尽的危险。 秦双双坚信，如果此刻不是在大庭广众之下，沈晨鸣一定不会轻易放过她。 双手抱臂，摸了摸自己凉意森森的臂膀，她色厉内荏，诚惶诚恐：“沈晨鸣！你想做什么？” 一瞧小丫头被他刚刚的样子吓着了，沈晨鸣唇边噙着一抹淡淡的微笑：“小丫头！这么没胆量，还敢敷衍我。” 秦双双眸中微顿，低着头，原来他是故意吓人的，好没劲。 忍不住又开始用她那六种语言一连串地开骂“坏蛋”两个字。 伸出手捏了捏小丫头的鼻尖，随后点了点头：“你骂什么鸟语？我只能听懂英语和中文。” 秦双双别过脸，不给沈晨鸣霍霍自己的机会：“那我不管，听懂听不懂是你的事，我只管骂。” 沈晨鸣笑了，俊朗不凡，卓尔不群，容颜英武，不知道胜过前世多少风光霁月的顶流。 秦双双看呆了，眼睛一瞬不瞬地落在他脸上，看着他一点一点地朝自己靠近。 “我好看吗？” “好看。” “喜欢吗？” “喜欢！” “全身上下，你最喜欢哪儿？” “脸！” 沈晨鸣一愣，抬手摸了摸自己的脸，十分不解：“为什么是脸？” 他的身高，他的身材，他的腹肌，他的翘臀，难道都不如脸？ 不，小丫头还没看过他的身子，等看过了，保证天天馋。 “啊？” 秦双双被沈晨鸣问得一个激灵回神，一张老脸红成了布。 太糗了！她怎么就被男人的美色所误？不知不觉说出了心里话，这下要怎么解释？不，怎么狡辩？ “啊什么啊？丫头！为什么喜欢我的脸？就因为我长得好看？”沈晨鸣不断追问，眸底透着玩味，“如果我长得不好看呢？是不是你就不喜欢我？不嫁给我了？” 他很喜欢逗小丫头，很有趣，呆呆的，傻傻的，越逗越好玩。 秦双双回神后，身上气势一变，凌厉如风：“那当然了，我就喜欢长得好看的，不好看的男人在我这儿连名号都排不上。 沈晨鸣！要不是你长得好看，你觉得我会轻易跟你闪婚？” 呃？小丫头变聪明了？唬弄不了了？他玩脱了？ 这就没意思了。 沈晨鸣偷瞄了一眼小丫头，见她脸上表情冰寒，一副要训人的架势，顿时有点心虚。 “行行行，你喜欢我的脸就喜欢我的脸，无所谓。”沈晨鸣神情含笑，伸手摸了摸小丫头的发顶，极尽温柔地安慰她，“丫头！不要动不动就生气，会变老的。” 秦双双不悦地打量着变脸比她还快的男人：“变老就变老，有什么关系，反正你比我大九岁，再老也不可能老过你。” “扎心了不是？小丫头！”沈晨鸣深邃如鸿，亮如星辰的眸子里全是柔情，“我是男人，老不老的有什么关系。你是女人，得注意好好保养自己的容颜。 目前国内的女人还没注意到这一块，在国外，女人花钱保养的支出几乎占了家庭所有开销的三分之一。” 再次被男人的话震惊得微微愣住，感觉他的思想还挺前卫。 记得之前他说过，他基本上常年都在国外执行任务，极少回国。 此刻国外某些发达国家的女人，的确已经用上了各种各样的保养品，什么这霜那霜，这油那油的。 不像国内，几乎是一瓶雅霜走天下。 那还得是有条件的人才舍得买，条件差的，或者是农村人，顶多是一盒五分钱的蛤蜊油，其他的没有。 这种情况起码得再过个十多年，才会看到各种各样的护肤品出现。 到那时，许多大品牌的护肤产品也会在国内遍地开花。 第18章 车上有四个岛国人 “以前我没有女朋友，也没有妻子，只给我妈我姐买那些东西。到了部队，我马上打电话回去，让我妈把存着的那些东西都给你寄过来。” “什么？这怎么行？”秦双双急了，赶紧对沈晨鸣摆手，让他不要那么做，“那是你买了给你妈妈用的，怎么能给我寄过来？” 沈晨鸣握着秦双双的手，捏了捏，软得很，真的是柔若无骨，他要稍微用点力，都怕捏碎了。 “怎么不能？我妈每次都说，少给我买这些东西，赶紧给我整个儿媳妇回来。我把那些东西都存着呢，等你有了媳妇，我都给她。 这不你来了嘛！正好让她给寄过来。你这皮肤有点干，得好好保养。夏天还好，到了冬天会起皮。” 秦双双明净清澈的眸子里闪过惊讶：“你还懂皮肤护理？” “不懂，就知道个皮毛。”沈晨鸣也不瞒小丫头，笑着告诉她，“那会儿我在国外跟个当地女人搭档查一个案子，那女人啥都好，就是龟毛自己的皮肤。 出门啥的总爱往脸上抹这涂那，没事的时候就跟我说皮肤怎么怎么滴，听了好几次，就记住了。” 秦双双眼眸微亮，感觉沈晨鸣似乎不像是这个年代的人，到底待在国外多年，见识不少。 居然知道女人要好好保养，比一般男人见识广。 女人的确需要好好呵护自己，该干工作时干工作，该放松时要放松，千万不要把自己当作女汉子。 过得太累太辛苦，不值。 广播里响起了该检票上车的通知，沈晨鸣拎起西瓜和其他东西，从口袋里掏出两张车票来，给了秦双双一张。 示意她：“丫头！拉着我的手，别走丢了。” 秦双双手上就拎着点鸡蛋糕，除了这个就没别的。沈晨鸣不同，身上挎着包，一手抱着西瓜，一手拎着别的，两只手都满了，还让她牵？ 往哪儿牵？ “放心！又不是第一次坐火车了，丢不了。” 秦双双没牵男人的手，大庭广众的不能太过亲密，会被人笑话。 再说了，不就坐个火车，找个车厢，寻个位置，怎么可能丢？ 这年月出门的人也不多，哪怕火车在本站停留的时间短，也够她找到车厢的。 沈晨鸣担心小丫头出门少，找不着座位在哪儿，看她不肯牵着自己的手，只好用眼睛关照着。 秦双双排在他前边检票，出了闸口，跟着人群往前走，沈晨鸣拿着东西，紧跟其后。 小丫头还挺精明，居然知道坐的是哪节车厢，哪个座位。他都不用特意去看，跟着小丫头就行。 找到位置，上边坐着一位五大三粗的男人，大约三四十岁，满脸写着“我很不好惹”的架势。 男人个子不高，有点矮，还胖，满脸油光。他身边坐着三个穿着黑西服的男人，瘦嘎嘎的，跟那位三四十岁的男人有着强烈的反差。 沈晨鸣今天没有穿军人的衣服，穿的是平常人的衣服。 看见位置被人霸占，秦双双很是礼貌地走过去，笑着跟胖男人说道：“对不起！你坐的位置是我的，请还给我。” 胖男人抬起小眼睛，看了看秦双双，一脸不耐烦：“多少钱？我买了。” 沈晨鸣在往行李架上放东西，边放边回答：“多少钱都不卖，想要座位票，去联系列车服务员。” 边上三个黑西服男人看了看秦双双和沈晨鸣，凑到胖男人耳朵边，用岛国语言小声嘀咕：“头儿！我们这次来海城有事要办，别搞事情，要低调。” 胖男人不服气地瞪了那人一眼，最后悻悻然起身，带着人走了。 临走，不怀好意地看了眼秦双双和沈晨鸣，无声地用岛国语言骂了两个字。 “巴嘎！” 秦双双不懂唇语，沈晨鸣懂，可不懂胖男人骂的是什么。毕竟只懂中文和英文的唇语，别国的真不懂。 一胖三瘦男人离开后，去了隔壁车厢，秦双双坐下来，悄悄告诉沈晨鸣。 “这四个人是国外来的，岛国人，据说是来办事儿的。具体办什么事没说，胖男人是头儿，其余三个是跟班。” “呃？”沈晨鸣惊诧地瞧着小丫头，眼睛一瞬不瞬地盯着她，“你能听懂他们的交谈？” 秦双双不动声色地点头，至于为什么能听懂她没解释，沈晨鸣也没问。 他现在满脑子都是那几个岛国人的身影，还有秦双双告诉他的话。那些人是来办事的，究竟办什么不清楚。 低下头思考了片刻，沈晨鸣握住秦双双的手：“你跟我去个地方，这件事得跟车上的乘警报备，至于他们要怎么办，那就不是咱们的事了。 既然知道了，不管他们是来办啥事的，都得提醒当地公安同志注意。目前国家正在改革开放，保不齐就有一些不法分子混进来。” 秦双双微微点头：“可以，我跟你去。” 两人起身，没有往那一胖三瘦的方向去，而是往反方向走，找到列车工作人员，让他把乘警叫过来。 乘警四十来岁，一身乘警服，见到沈晨鸣和秦双双很意外：“是你们二位同志要找我？” 沈晨鸣微微点头，掏出口袋里的军官证递了过去，告诉他：“我妻子发现车上有四个岛国人，一个胖子，三个瘦子，组合明显。” 翻开军官证看了看，乘警合上还给了沈晨鸣，态度比之前恭敬了不少：“请问听到他们说什么了吗？” 沈晨鸣没说话，而是让秦双双说，本来以为小丫头会胆怯，谁知没有，小丫头似乎对蓦然见到的陌生人一点不怯场。 “他们用岛国语言交流过一次，说是来海城办事的，具体办什么不知道。” 乘警略微思考了片刻，看了眼身后的车厢，这四个人他刚才过来时也看到了，那个胖子满脸横肉，像是很不好惹。 “知道了，我会马上核实，也会打电话通知海城公安局，让他们多多注意这四个人的行踪。” “唔！你看着安排就好。” 沈晨鸣说完，拉着秦双双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他们只是把情况提供给乘警，至于他要怎么操作，那不在他的职权之内。 第19章 回家被训 沈晨鸣觉得那几个岛国人也不像是来干啥光明正大的事，不然用不着这么偷偷摸摸。上车买票居然没买着座位票，买了站票。 由此可以推断出，他们是在一个不起眼的小站上的车。岛国人，来了华国，为什么会去一个不起眼的地方？ 还有，即便上车想补座位票，卧铺票也不是不可以，只要拿出签证就行。不想拿出来，就是不想暴露自己的身份。 他们为什么要隐瞒自己的身份？他们想在海城做什么？或者是想在他们下车的地方做什么？ 思考了片刻，觉得这些都不是他需要关心的，又都丢开了，转头看着小丫头的侧脸。 秦双双此刻正看着车窗外边的夕阳，侧颜安静美好，轮廓上泛着淡淡金光，连鼻头上的绒毛都能看清楚。 沈晨鸣一时之间看得呆住了。 他的小丫头很美，美得眩目。 缘分真的是个奇怪的东西，自从他见过小丫头之后，就对别的女人再无兴趣。只要谁跟他提起结婚一事，他想到的就是小丫头。 除了她，再无旁人。 当初她救自己，虽然动作笨拙，说话的语气稚嫩，可那一心想要救人的良善，深深地感染了他。 他记住了她的脸，一直记到今天。 秦双双察觉到了沈晨鸣的目光，慢慢回头，冲他微笑：“干什么一直看着我？” “因为你好看。” 沈晨鸣低沉的嗓音压在一个耳语的度上，听上去很撩人。秦双双不敢说话了，感觉这男人有毒，只要跟他靠近，就会被他迷倒。 连说话的声音都这么好听，像是能让人的耳朵怀孕。 前世总听班级里的女学生说哪个小鲜肉说话声音好听，能让人耳朵怀孕，她都觉得那是在自欺欺人，纯粹是雌性激素分泌紊乱的结果。 到了自己遇上才明白，这样的声音的确存在，只是前世的她一直没听过而已。 “丫头！怎么不说话了？”沈晨鸣看秦双双不理自己，有点失望，笑着郑重其事地解释，“我说的是真的，你真的很好看，是我见过最好看的女娃娃。” 秦双双回头，坐好，脸对着男人：“是吗？情话说得这么溜，是不是在国外常跟人说？” “没有。”沈晨鸣果断摇头，“在国外常听人说倒是真的。我没有女朋友，能跟谁说？小丫头！这种飞醋也吃？” “是呀！我就是个小醋精，以后你可得小心点，被我发现你除我之外还胡来，对你不客气。” 怕自己的脸部表情不够凶，秦双双握紧拳头，举到沈晨鸣面前，张牙舞爪地示威。 那表情看在沈晨鸣的眼里，奶凶奶凶的。 伸手握住了小丫头的拳头，慢慢将人搂进怀里，在她耳朵边承诺：“放心！绝不胡来。” 秦双双小脸微红，靠在他身上，转头看着窗外，心底冒出一种叫甜蜜的感觉。 秦良骑着车回到秦家村，几乎轰动了整个村子，他推着的新自行车实在是太惹眼了，全村的男女老少都凑过来观看。 “哟！秦良！买新车了！还是永久牌的，好车呀！” “就是，一般我们都买海狮的，便宜还不要票，永久的不一样，贵还要票。” “老秦家的女婿有钱，买车肯定挑好的买。票人家也有，根本不用担心。” “没错，双双的男人很难得，对谁都客客气气的，听说年纪轻轻还是部队里头的官儿呢。” “秦家怕是要抖起来了，得了个好女婿，还肯帮衬他们，以后肯定比谁家的日子都好过。” 大家说着闲话，议论着秦良手里的车，秦良笑着跟人打招呼，解释自行车的来历。 “我妹夫买的，说是给我妹妹的彩礼，还说家里这么多人，没辆自行车不方便。” 村里人听了，大家羡慕无比，觉得秦双双的男人太大方了。也有人觉得沈晨鸣太傻，婚都结了，还给什么彩礼。 秦家的几个孩子都在外头玩，看见秦良手里推着车，大的跑回家报信，小的缠着要坐。 秦良有求必应，把家里几个小的全都抱上自行车坐着。横杠上坐了两个，车椅上坐了一个，后座上坐了两个。 第一次坐自行车，几个孩子高兴坏了，乐呵呵地看着身边其他小伙伴羡慕嫉妒的眼神。 推着几个孩子，秦良哼哧哼哧往家赶，到了家门口，才把孩子们一个一个抱了下来。 秦爷爷！秦江！李媛！还有家里的其他人，全都知道秦良买了新自行车回来。 别人不知道咋回事，秦家人个个心里门清。秦良早上跟着去市里，口袋根本没钱，哪里买得起自行车，一定是秦双双和沈晨鸣买的。 “你个憨厚，你妹夫买车不能拦着点儿？”李媛黑着脸质问儿子。 秦爷爷也在一旁帮腔：“是呀！自行车属于大件东西，你妹夫要买，你怎么也得拦住不让他买才对。” 秦江瞪着儿子：“你车后座上放着什么？人家给双双送嫁的布料棉花，怎么都叫你给拿回来了？” 秦良低着头不敢说话，将车支好，解下车后座上的布包，放在桌上，又从口袋里掏出手绢包递给李媛。 “妈！妹妹说，这些东西她都不想带走。” 接过手绢包打开，里头是沈晨鸣给的聘金，还有家里给的嫁妆钱，李媛看着，忍不住哭了起来。 “你个傻缺呀！妹妹让你拿回来你就真的拿回来了？为什么不给她留着？杨家那位寻的女人听说是师长的女儿，你妹妹就一农村姑娘，拿什么跟人比？ 只能手里多备点钱，去了部队才不会吃亏。你个憨货，怎么全给拿了？往后你妹妹要用钱怎么办？” 李媛是真心疼女儿的处境，杨天河不讲理，说变心就变心。 女儿嫁给了沈晨鸣是不错，可到底没工作，没收入，想跟杨天河的媳妇比，还是矮了一截。 她死命给女儿准备嫁妆，就是希望她去了部队后能痛痛快快地活着。就算没工作，那也得活得恣意潇洒。 至少女儿有娘家可以依靠。 她把家里所有的钱都给了女儿，不想让她在外头受委屈。 儿子倒好，全拿回来了，往后女儿要用钱找谁去？ 第20章 激励他们走出村去，寻找属于自己的路 “妈！”看见李媛哭，秦良的脑袋低垂着，垂头丧气，“我跟妹妹说过了，她不听，非得让我把东西拿回来，不然就不依。 这自行车是妹夫一个人去买的，我没进百货公司，他不让我进。妹夫说我要去市里学车，不能每天靠两条腿走路。 还说家里大哥二哥和弟弟也可以学车，学好了想做点什么都方便。” 话说完，李媛捂住嘴巴，哭得更难过。 “你妹妹就是个傻子，她不知道一个人在外头的艰难。更不知道手里没钱的苦，你妹夫是对她好，可她到底没工作，常年一个子儿都挣不着，哪个男人会喜欢？ 外头不比家里，啥啥都要买，没钱寸步难行。她从小在家里啥都没管过，柴米油盐贵还是便宜都不知道，她懂什么？ 就算她要给你，你也得跟她提提这些事呀！你个憨货什么都不说，就看着你妹妹在外头吃苦受累。” 秦良被亲妈骂得不敢说话，他的确没提醒妹妹这些事，他该骂。 秦江见媳妇一直哭，劝着：“别难过了，拿都拿回来了，你骂老三也没用。等双双到了部队，有了地址，咱们再给她寄过去就是。” 秦爷爷也劝：“是呢，不行还可以寄，别哭了。知道双双出嫁了你心里不得劲，可孩子大了总是要飞出去的，慢慢适应吧！” 秦良小心翼翼地看了看李媛，小心翼翼地告诉她：“妹妹说这钱是给家里的，不用想着给她。布和棉花也让家里拿出来给大家做新衣服，她去了部队，用不着这些。 妹妹还说，为了给她操办婚事，家里的猪都杀了，还贴了不少东西。明着给彩礼不收，就只好让我转交。” 李媛擦干眼泪，收起手绢包：“她就是个傻孩子，家里的东西，给她办喜事不都应该的吗？论那么清楚做什么？” 秦爷爷却欣慰地笑了：“双双疼惜家里，我看你就收着吧！车子一辆四兄弟也不够分，明天再去买三辆，四兄弟一人一辆。 双双临走的前都跟我说了，说什么国家在开放，她会想办法让我们过上好日子的，还说往后给什么都让我们收着，别总想着还给她。 原来是在这里等着呢，她估计早就打定主意要把钱和东西留下来了。只是怕伤了你们的心，所以没有明着给。” 听说要给家里每个人都买车，秦峰第一个反对：“爷爷！不用给我买，我就在家里种田种地，不需要自行车。” 回头瞪一眼大孙子，秦爷爷鄙视：“没出息，难道你要在家里种一辈子田地？你妹妹说国家号召个人过上好日子，可以做生意，也可以出去做工。 老三的车是不可能有空闲的，他要去市里学开车，每天都得去。天长日久地霸占着，你们想干点什么都干不成。 一人买一辆，听说海狮的不要票，还便宜，明天你们兄弟三人都去买，就用你妹妹给的钱。 买了自行车，自己想想能干什么挣钱，努力把买自行车的钱挣回来。” 秦江听了，立即赞同：“你们爷爷说得对，个个都好好想想，自行车不是白买的。家里的田地闲时有我和你们妈，你们媳妇就够了，农忙回来帮几天。” 秦岭冷不丁地开口：“我赞成买车，买了我就去工地搬砖，人家那里正缺人呢。上次我朋友叫我去，就是因为我没车，没敢答应。” 秦木笑着接话：“我去市里当小商贩，有自行车会方便很多。我同学就在市里跑这个，虽然辛苦，挣得不少。” 兄弟们都有了去处，秦峰也改变了自己的想法：“那我也买，我不会做生意，但我有力气，可以跟老二去工地做小工。” 李媛听着几个儿子的计划，眼眶又红了，她的双双就是太善良了，给她的钱都不要，拿回来帮助家里的几个哥哥谋生路。 这是女儿的一番好意，她也不能辜负了。 “行，明天你们几个去市里买车，买了就学，学会了就去挣钱，得早点把买车的钱挣回来给我。我得给你妹妹好好攒着，等她要用时就寄过去。” “好！” 秦双双是三个哥哥异口同声地答应，秦爷爷笑眯眯地望着几个孙子。 不紧不慢地开口：“你们要说话算话，不要忘记自己的承诺。 老四！你那个做小商贩的法子不错，先去摸清门路，等弄明白了是怎么回事就带上老大老二，这样兄弟之间相互有个照应。 三个人有三辆自行车，干啥都方便。去工地搬砖挣的是辛苦钱，还得看人脸色。小商贩不一样，做的是自己的生意，挣的钱也都是自己的。” 秦木点头应承下来：“我知道，上阵父子兵，打虎亲兄弟。有挣钱的活，肯定先喊自己兄弟。” “这就对了，兄弟齐心，其利断金。”秦爷爷的视线从孙子们的脸上扫过，“我这样做主，就是不想让你们兄弟之间心生嫌隙。 你妹夫给老三找了个活，那是看他人高马大有力气。双双给了家里一笔钱，拿来给你们买自行车，等于也给你们找了个活。 她没有厚此薄彼，也希望你们要记得她的好。 爷爷老了，不想看到你们兄弟之间为了一粒芝麻，一个西瓜大打出手，老死不相往来，那太丢人。” 听完爷爷的话，秦家四兄弟包括秦江，李媛，还有四个女人全都愣住了。原来双双给钱是这个意思，他们怎么没想到？ 难怪爷爷要给他们买车，是激励他们走出村去，寻找属于自己的路。 李媛的心一下子就释然了，如果是女儿的意思，那她一定努力督促几个儿子，好好想招儿挣钱，不辜负女儿的期望。 “爷爷！我会努力的，先从搬砖开始。”秦岭笑着，“不行再干别的。” 秦峰跟着点头：“我也这么想，只要出去了，总能找到事情做。” 秦良没说话，他的事情已经被妹妹妹夫安排好了，只要尽快将驾照拿出来，比说什么都强。 秦木看了看三位哥哥：“你们等着，等我弄清楚了门路，都跟着我做生意去。” 第21章 找到挣钱门路 “行，我们等着。” 说完，秦家几兄弟哈哈大笑。 次日一早，秦家四兄弟一起出发去了县城，买自行车的钱放在了秦木身上。秦峰虽然是老大，比较老实，口袋里很少装钱。 最多不过五块十块，一下子装个几百块，他不敢，怕丢。 李媛只得将钱给了秦木，他向来胆子大，做事有分寸，也是家里唯一一个有点文化的文化人。 难得见他们几兄弟一起出门，村里人都十分好奇，打听了好几遍，四兄弟嘴巴紧，什么都没说。 有好事的跑去秦家问李媛，李媛也不说，秦爷爷觉得又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就说了。 “我家双双的彩礼是给他们几兄弟一人一辆自行车，当时我们没要，她和她男人非得给。这不就让他们买自行车去，这是妹妹对哥哥们的一片心意，不能辜负了。” 听言，许多人惊呼出声。 “什么？双双给的彩礼是家里四个哥哥一人一辆自行车？” “天呐！她这男人找得也太值了吧？怎么能这么大方？一般人家能给一辆自行车就算不错的了，他一给就四辆。” “还是双双好福气，我看这个比杨家那个强多了。” 李媛听了冷笑：“那当然，要找，肯定得比前一个强，不然就不找。” 虽然她说话相当凡尔赛，大家也不好意思说什么，人家说的也没错，秦双双找的男人的确大方，稳重，还有钱。 比杨家不知道强多少倍。 聘礼一给四辆自行车，别说全村找不出一个，就是全县估计都找不出一个来。 全村人都在期待着秦家三兄弟的新自行车回家，他们很想看看那场面有多美。 八几年，买辆新自行车就跟后世买辆汽车一般稀奇。 早上出门，中午三兄弟就一人骑一辆新自行车回来了，不得不说，年轻人学东西就是快。 本来不会骑的，手里有了，很快就能学会。 村里人家家户户都跟出来看热闹，两天之内买了四辆新自行车，秦家实在有钱。 秦双双也实在大方，给每个哥哥都买一辆新车。 瞧着三辆新车推进屋，秦爷爷满意地点了点头，感觉家里的日子真的在发生改变。 “老大！老二！老四！都学会骑车了吧？” 秦峰，秦岭，秦木齐齐回答：“学会了。” 秦爷爷又问：“找到挣钱的门路了吗？” 三人同样齐声回答：“找到了。” “这么快？”李媛不信，看了眼三个儿子，“骗你爷爷的吧？” 秦峰摇头：“没有，妈！我和老二去的工地缺人手得很，人家恨不得我们今天就在那里干活。价钱都说好了，一块五一天，干满十天就发工资。” 秦岭点头：“是真的，明天我们就去。中午自己带饭，妈！得给我们准备饭盒，米，工会地上可以统一蒸饭，菜必须带现成的。” 听说明天就能出门干活，李媛喜出望外：“饭盒家里有，米也有，准备菜也没问题。晚上我们把菜整理好，明天一早起来炒了你们带去。” 秦峰的媳妇张淑芳和秦岭的媳妇陈小雨，相互对视，了然一笑，男人能出去做工，就等于家里有了活钱。 这样日子就好过多了。 几个孩子也不会为读书的学费头疼。 “先说好。”秦爷爷看着眼前的两个孙子，“你们出去做工，吃喝拉撒都是家里的，挣来的钱也不叫你们全都上交，一块五交一块给家里，其余的你们自己攒着。” 李媛想说交一块太少了，起码得交一块二才行，刚张嘴，就被秦爷爷抬手阻止了。 “你也别嫌少，就交一块，留点钱给他们自己手里攒着，得让他们学会当家做主。” 李媛不说话了，公公向来是家里的主心骨，他怎么说自己怎么做就是。 等老四结完婚，差不多也要分家了，让他们手里有点钱，先练练手也行。 秦江也没意见，老爹怎么说，他怎么执行。凡事有爹在，他不用拿什么大主意。 秦峰自小老实：“爷爷！给家里一块少了点儿，全交给妈吧！家里老老小小这么多人呢。吃住都在家里，我们也花不了几个钱。” 秦岭却说：“哥！你没理解透爷爷的意思。他老人家是让咱们手里有点钱，想做什么就去做什么，不能一辈子都在工地当小工。 咱在外头混，总比在村里强，干啥都得要有本钱。给咱留五毛，意思就是让咱留下本钱，往后好干别的。” “啊？是这个意思？”秦峰憨厚地问，“爷爷！老二他说得对吗？” 秦江反问：“你说呢？不然给你五毛钱是干什么用的？全买了吃喝？个没脑子的，就知道问爷爷，不知道动动脑子好好想想。” “是这个意思。”秦爷爷抽着旱烟，点着脑袋，“你们整天在工地上干活，要有点眼力见，发现啥挣钱的门路就去找人打听打听。 求人办事，起码得买包烟吧！手里没钱，拿什么买？口袋里留几块钱，总比一毛没有强。 不说别的，就说这自行车，双双要不留下钱给你们买，你们能去工地做小工吗？走路去是可以，长年累月的走路，不但累，还费时间，身体也吃不消。 干工地只是个短期的活，不能指望干一辈子，你们还得再寻寻其他门路。” 秦峰不由得对秦爷爷竖起大拇指：“爷爷！到底姜还是老的辣，您这是走一步看三步呀！” 秦爷爷瞪了眼大孙子：“少给我戴高帽，交代你的事踏踏实实干好。咱们家能不能过上好日子，不能全指望你妹妹，得指望你们哥四个。” “知道了。”秦木坐在一旁，抱着膝盖，老神在在，优哉游哉“爷爷！我们哥四个一定不让您失望。 我的事也问过了，我同学说明天先给我拿点货，让我练练手，跟着他学习几天。等学的差不多了，就自己开干。” 李媛在一旁听了，嘴角带笑，三个儿子都找到了挣钱的门路，家里的日子保证能好过起来。 往后女儿要有个什么困难，几个哥哥也能帮衬一把，不至于叫她一个人干着急。 也不知道她去了部队能不能适应，会不会被人欺负。 第22章 打电话回沈家 秦双双和沈晨鸣到了海城下火车，没有急着回部队，准备等托运的东西到了一起叫车拉回去。 到邮局给秦家村拍了电报后，沈晨鸣往京都家里打电话，说他结婚了。 沈老爷子听见觉得不可思议：“你小子！不会是骗人的吧？才回部队几天，就结婚了？有媳妇了？” 沈晨鸣的爸妈围着电话，竖起耳朵听，他们也觉得匪夷所思。儿子不是说他等的人还没长大吗？不是说要等到年底才能确认吗？ 这么快就结婚了？难道那小姑娘长大了？ 就算长大也没这么快结婚吧？还没通知他们去跟女方家长见面呢？ 连亲家见面的环节都省略了？ “不信算了。”沈晨鸣从来不会惯着谁，哪怕对面是沈老爷子，他照样耍无赖，“爷爷！这可是您不信的，不是我没通知您。行了，把电话给我妈吧！” 沈老爷子怒气横生：“小子！让你媳妇接电话，跟你没法好好聊。” “好吧！”将话筒拿开耳朵半寸，等沈老爷子吼完了，才把话筒给了秦双双，“丫头！爷爷要跟你说话。” “啊？”秦双双迟疑地接过话筒，迟疑地喊了一声，“爷爷！您好！我叫秦双双，是晨鸣的媳妇。” “真的？”话筒里的沈老爷子眉开眼笑，眉飞色舞，那欢喜的声音都快要溢出话筒了，“那小子没骗我，他真的结婚了？” 秦双双有点不好意思地回答：“是，我们结婚了，他说他时间紧迫，我们五天就办完了所有事。” “臭小子！实在不像话。”沈老爷子赶紧安慰秦双双，生怕孙媳妇一个不乐意，甩手不干，丢下孙子跑了，“放心！等回了京都，爷爷给你们大办，不能让你受委屈。” 孙子常年待在国外，身边连只母蚊子都找不着，好不容易逮着个孙媳妇，可不能闹掰了。 人家小姑娘娇娇软软的，一辈子就结一次婚，怎么能匆匆忙忙的？ 实在不像话。 纯粹胡闹。 “不用，我不委屈。” 秦双双真没觉得自己委屈，沈晨鸣长得好看，马上就要升任副团长，跟自己这个一穷二白三不会的村姑比起来，实在是天上地下。 她哪儿委屈了？委屈的应该是沈晨鸣。 当然，这是在外人的眼里，在秦双双心里，她不觉得自己配不上沈晨鸣。 她很好，很优秀，不比谁差。 “好孩子！”沈老爷子的语气里满是疼惜，“你是臭小子的救命恩人，当年要不是你救他一命，也没有他今天的好日子。 结婚这么大的事，他怎么能对你随便糊弄？等回京都来，爷爷为你做主。” “嗯！嗯！谢谢爷爷！” 秦双双不想跟老爷子在电话里多讨论什么，顺着他的意思往下说，目的就是逗他开心。 老人年纪大了，就喜欢儿孙绕膝，听话孝顺。她也有爷爷，从小跟着他漫山遍野乱跑，很了解老人的心理需求。 “好孩子！我把电话给你妈，让那臭小子接电话。” “嗯！爷爷！保重身体。” “哈哈哈！说得对，爷爷的确该好好保重身体，等着你给我生个曾孙呢。” 秦双双不敢吭声了，赶紧把话筒递给了沈晨鸣，脸上泛起了两朵红晕。 沈晨鸣见了，抬手摸了摸她的发顶，觉得小丫头实在可爱，随便说句话就脸红，不知道跟他坦诚相见时会是个什么表情。 那头，沈老爷子把话筒给了儿媳妇：“晨鸣找你。” 沈晨鸣的妈尤云娥接过话筒：“沈晨鸣！你可真有本事，一个结婚，五天就办完了。你还有没有把我跟你爸放眼里？ 你媳妇怎么说也是你心心念念了这么多年的人，就不能好好的找个时间办婚礼？非得这么仓促？” 沈晨鸣无语，等老妈说完了，才开口：“我不想再等了，再等下去，小丫头就被人抢走了。五天办完婚礼算什么，我还打算尽快造人呢。” 沈晨鸣的老爸沈国富在边上听了，对着话筒竖起大拇指：“儿子！好样的。你也老大不小了，是得赶紧给我们整个孩子出来，我和你爷爷，你妈都盼着呢。” “知道，知道，归队后我暂时不出任务，得抓紧时间把这事解决。”沈晨鸣说话一点不掩藏，好在有隔间，不然都得被人听见。 秦双双瞪了他一眼，怪他胡说八道，他却伸手捏了捏她的脸，笑的春风十里。 尤云娥关心地问：“你媳妇也同意了？” “同意。” 这话沈晨鸣说的有点虚，他还没跟小丫头商量过呢，不管她同意不同意，他都等不及了。 眼看要奔三了，他得尽快整个娃出来。这样就一切都搞定了，堵住悠悠之口，再没谁拿异样的眼光看他。 小丫头要是不同意，他就求，低声下气地求，一定求得她同意为止。 看得出来，小丫头是喜欢他的，看他的眼神里总是带着痴迷。 他也喜欢她，两人彼此喜欢，弄出个孩子不是天经地义的吗？ 秦双双在边上用口型对沈晨鸣说道：“我不同意。” 沈晨鸣将她的小嘴捏住，凑到她的耳朵边：“不同意也得同意，我要生个跟你一漂亮爱的女儿，软绵绵的，乖巧可爱。” 秦双双不说话了，也说不了，嘴巴被捏住了，不停地朝沈晨鸣翻白眼。 松开手，沈晨鸣又摸她的发顶，跟电话里的尤云娥说话。 “妈！把我以前买给你的护肤品都寄过来吧！我家丫头要用，反正你又很少抹。” “可以，明天就去邮局给你寄。” 护肤品是儿子从国外带回来的，本来就是打算给儿媳妇留着的。现在儿媳妇嫁进来了，刚好给她。 “还缺什么，告诉妈，一并儿给你们寄过去。” 尤云娥刚说完，边上的沈国富插话：“你这人，那臭小子粗心大意的，他哪儿知道缺什么？既然要寄东西，那就看着买点寄过去不就行了。” 沈老爷子赞同：“说得对，那小子就不是个居家过日子的。明天去百货公司买，看着合适的多买些，结婚的礼金也不能少，都一块儿寄过去。” 边上的秦双双吃惊不已，感觉沈家人可真豪迈，连面儿都没见着呢，就开始给他们寄东西了？ 第23章 整理新家 沈晨鸣跟家里人闲聊了几句，挂了电话，又给部队打了个电话，说了一下自己的事，顺便把自己以前没休完的假调了四天出来。 听说他结婚了，电话里的政委笑得合不拢嘴：“不容易呀！你这个老大难的个人问题终于解决了，我实在高兴。 这几天你好好陪陪你媳妇，部队的家属院我马上带人去给你打扫，要清净一些的地方是吧？ 行！刚建好的平房还没谁住过去，你们小夫妻是第一户，那里特别清净。” 沈晨鸣笑着感谢了一番，随后放下电话，去柜台交完钱，带着秦双双去了军区招待所。 托运的东西要明天下午两三点才会到，今天小丫头坐车累了，得带她去招待所休息。 秦双双确实很累，吃过晚饭躺下就睡着了，简直秒睡。 沈晨鸣瞧着小丫头没心没肺，呼呼大睡的样子，实在不忍心吵醒她，只能憋屈地忍住心中那股最原始的冲动。 二十八年都忍过来了，不在乎多忍这一两天。 可特喵的为什么他一个晚上洗了三次冷水澡都不行？以前做的那些训练呢？都跑哪儿去了？ 怎么就镇不住心底的那股邪火？ 折腾了大半宿，沈晨鸣才迷迷糊糊地睡了过去。秦双双一夜好眠，次日起来神清气爽。 反观男人就惨了，黑眼圈有点严重。 秦双双假装看不到，也不问，跟着他去家具店买家具，买电视机，冰箱，洗衣机，落地电风扇，还买了一辆女式的自行车。 东西还没买好，部队开车来接他们的人就到了。沈晨鸣把托运的单子给了他们，让他们帮着去火车站提东西。 再返回来载家具，电器和他们俩。 开车的人笑呵呵地拿过单据走了，回来时，将他们买的东西全都装上，开着往部队去。 到了部队，天快擦黑了，可沈晨鸣拉着一车的东西回来，轰动了整个家属区。 早就听说他结婚了，今天会带着新娘子回来搬进家属区，大家从早盼到晚，终于盼到他们回来了。 汽车拉着家具，电器，直接开到了新盖的家属楼前边，好些人都来帮忙搬，沈晨鸣在一旁有条不紊地指挥。 高低床该摆放在什么位置，五斗柜，大衣柜，书桌，电风扇要怎么放，他安排得井井有条。 房子是一房一厅的，另带厨房卫生间，水泥地被抹得很平整，还用紫红色的油漆给漆过了。 画了一个一个的菱形图案，应该是刚刚弄的，秦双双闻到了油漆味儿。新粉刷的墙壁雪白雪白，门是军绿色加黄色的实木门，很有年代感。 里屋是卧室，放了大部分家具，外屋是饭厅兼客厅。 放了电视机，冰箱、洗衣机、饭桌、沙发，还有秦双双娘家带来的一些常用东西。 全程都是沈晨鸣在指挥，秦双双要帮忙，他总不让。 “丫头！你累了，坐下休息，这些事我来就好，我是男人。” 其他帮忙的人听了，嘻嘻哈哈地笑。 “嫂子！听我们老沈的，他可是全能，这些事就没他不会的。” “是呀！以后我们可有眼福了，想看电视就来你们家。” 那人话刚说完，沈晨鸣随即怒骂：“滚犊子，电视是买给我家丫头解闷的，你一个大老爷们来看什么。” “就是，老沈的家是那么好进的，你省省吧！敢打扰嫂子，哼哼哼！你试试看。” 说话的人不敢吭声了，一个劲儿地傻笑。 秦双双听了会儿总算是听出来了，这些人都是沈晨鸣手底下的兵。哪怕他去国外执行任务，有好些一直跟着，几乎是他走哪儿，他们就跟到哪儿。 大家手里忙碌着，嘴上说着，把所有的电器都安装调试好后，一个个才告辞离开。 沈晨鸣给了他们一人一包糖，一人一包烟，说了声：“谢了！等家里整理好了，请你们来吃饭。” “好咧！那我们就等着了。” “谢谢老沈！我要吃红烧肉，肥瘦相间的那种。” “你可真敢说，也不怕老沈一脚将你踹飞出去。” “就是，还红烧肉，我看红烧你还差不多。” 秦双双偷偷瞄了眼要吃红烧肉的人，顿时笑了，那人块头挺大，被人数落的一愣一愣的，表情滑稽。 沈晨鸣打了水将所有的家具都擦了一遍，秦双双说要帮忙他还是没让。 “你去把今天买的衣服啥的整理整理，看看要怎么放进衣柜。” “哦！我知道了。” 沈晨鸣不但买了家里的东西，还拉着她买了两身衣服，一身裙装，一身裤装。他自己也买了一身，白衬衫，牛仔裤，穿着一定帅气。 现在是夏末秋初，沈晨鸣给她买的裙子是背带裙，还买了衬衫，搭配起来看着挺不错。 黑色裙子配上白色衬衫，再穿上高跟皮鞋，应该很时髦。 裤子是咖色的，衬衫是的确良小碎花的布料。 大衣柜已经抹过了，秦双双用手摸了一下，没有灰尘，很干净，拿出衣架，把衣服放好挂进去。 把沈晨鸣的衣服跟自己的挂在一起，看着挺养眼，她不由得嘴角微微上翘。 活了两辈子，第一次衣柜里有男人的衣服，感觉好特别。 托运来的衣服都是平时在家穿的，她一件一件分门别类地放进衣橱。沈晨鸣的内衣裤什么的放在上层，她的放在下层。 大衣柜中间穿衣镜的底下抽屉放两人的袜子和新买的鞋子。 衣服整理好，她开始整理床铺。高低床是硬板的，她怕自己睡不惯，找了一床薄薄的棉被铺上，上边再铺床单。 棉被床单都是家里带来的，被子都是包好的，根本不用秦双双重新再包。 沈晨鸣整理好里屋，又去外屋整理。 远处，陈珠珠躲在一个黑暗的角落里痴痴地看着他的一举一动，眼底都是羡慕嫉妒恨。 这个男人本来是她的，都怪秦双双，为什么要那么早出现在他的生命里？ 如果她没有出现，那沈晨鸣一定会娶自己。 他们才是门当户对的人，秦双双一个农村来的女人，大字不识一箩筐，凭什么霸占他？ 第24章 久旱逢甘露，凶猛如虎 今天他拉回来的那一车家具，绝对是整个家属院的头一份。连电视机，电冰箱，洗衣机这三大件都买了，还买了新家具。 秦双双她一个乡下妞儿，配拥有吗？ 陈珠珠的胡思乱想好在没人知道，不然肯定会有人问：“秦双双不配，难道你就配？你不是追求过沈晨鸣吗？人家同意了吗？ 人家宁愿娶个乡下妞儿，也不乐意娶你，这是为什么？晚上回去把枕头垫高些，好好想想吧！” 沈晨鸣和秦双双不知道陈珠珠在偷窥他们，两人整理好家，去食堂打了点饭菜回来，随便吃了点，就洗洗睡了。 今天一天也挺累的，买东西，挑东西，搬东西，整理东西，不知道多累人。 洗完澡回来，沈晨鸣看小丫头又躺床上呼呼大睡，感觉自己被鄙视了。 “小丫头！让你逃了这么多天，今晚可不能逃了，不然得憋出病来。” 秦双双真的睡着了吗？ 其实没有，她是故意装的，实在不知道该怎么跟男人相处，能装一会儿是一会儿，能拖一天是一天。 本来以为昨天晚上沈晨鸣在招待所就要办了她，早早地去床上装睡，安全逃过，男人并没有拿她怎么样。 宁愿自己一遍一遍去洗冷水澡，也不碰她一下。 今天她如法炮制。 哦豁！没想到小心思被发现了。 眼皮子抖动了一下，睁开一丝缝隙偷窥。 男人刚洗过澡，上身光着，底下穿着一条部队统一发放的军绿色丁字裤。 头发上的水珠调皮地滴落下来，落在肩膀上，一路往下滑落..... 冲过发达的胸肌，流过迷人的人鱼线，八块腹肌，最后钻进那惹眼的，让人浮想联翩的丁字裤中。 啊啊啊！可恶的男人，身材为什么这么劲爆？这是要引诱她犯罪吧？ 本来只睁开一条缝隙的眼，不知不觉中越睁越大，就跟那开了口的蚌壳似的，再也闭不紧，合不拢。 沈晨鸣双手叉腰，穿着拖鞋，在秦双双面前走来走去。 看着她原本闭着的眼睛在一点一点地睁开，觉得很有趣。 今晚他就是故意的，故意不穿衣服，故意穿了条丁字裤，他就不信，凭他的好身材，还能叫不醒装睡的人。 这不就醒了吗？看那眼睛瞪得多圆，多精神，嘴巴微张，口水淌一地。 “丫头！我好看吧？” “嗯！好看！” “帅不帅？” “帅！” “喜欢吗？” 秦双双就像是没脑子的机器人一般，下意识点头：“喜欢。” “想要吗？” “想要。” “好！” 沈晨鸣回答完，俯身上前，俊脸瞬间在秦双双眼眸里放大。 然后..... 微张的唇被吻住，她呆愣愣地没了反应，睁着眼睛死死盯着沈晨鸣。 “闭上眼睛！” 沈晨鸣瞧见秦双双一动不动的黑眸，跟只呆头鹅似的，感觉更有趣了。他家小丫头实在生涩，连接吻都没学会。 秦双双听话地闭上眼睛，接下来该做什么？她脑子一片空白，什么都想不起来。 沈晨鸣活了二十八年，头一回跟女人亲近。 没有任何实战经验，但他常年在国外游走，该懂的都懂。 小丫头的眼睛是闭上了，眼睫毛却一颤一颤的，好像两把刷子，一下一下地刷在沈晨鸣的心尖尖上。 妈呀！忍受不了了。 也没心思教小丫头什么技巧了，直接奔入主题。 秦双双猛地一愣，深吸一口气...... “嘶！” “别怕，一会儿就好了。” 一会儿？一会儿是多久？ 一个小时？两个小时？...... 秦双双感觉自己麻木了，脑子不会思考了，不知道沈晨鸣嘴里的一会儿还要多久才结束。 男人体力太好，蓄势太久，简直无法招架。 的确，憋了二十多年，一朝放出牢笼，久旱逢甘露，凶猛如虎。 等沈晨鸣嘴里的一会儿过去，秦双双已经累得无法动弹。 知道自己理亏，沈晨鸣不敢惊动小丫头，打水来整理一切，完了才将人拥进怀里，好好休息。 次日，秦双双是被沈晨鸣捏着鼻子憋醒的，睁开迷迷糊糊的双眼，就看见男人的俊颜舒展，眉开眼笑。 “丫头！该起床了，都快中午了。一会儿我去食堂打饭，你赶紧起来洗漱一下，吃完饭带你去镇上逛逛，顺便买点做饭的锅碗瓢盆。” “快中午了吗？” 秦双双的喉咙有点嘶哑，长时间睡眠导致的。 撑起身下床，脚尖点地，某个地方传来一阵刺痛，她一个趔趄，差点摔倒在地。 嘴里不由自主地倒吸凉气：“嘶！” “怎么了？疼？”沈晨鸣一把将人抱起来，放到床上，“我看看，到底怎么了。” “啪！” 秦双双打开男人的手，没好气地瞪着她，气鼓鼓。 “你还好意思说，都是你，要不然我也不会这样。” “是，是我不好。” 沈晨鸣看小丫头满脸不悦，想着昨晚的疯狂，内心有点自责。丫头还小，不能这么死命折腾她，况且还是第一次，身体肯定吃不消。 他是练过的，自然没什么。小丫头不一样，娇娇弱弱的，折腾坏了怎么办。 “丫头！以后我注意，一定注意，不让你难受，更不让你疼。” 男人的态度极好，秦双双没有揪着不放，那种事有什么好说的。她是受了点累，可也不是一点好处没有。 “算了，你没必要放在心上，我适应一下就好了。你去给我倒点热水来，里头搁点盐巴，我自己先处理一下。” 沈晨鸣也不知道她要怎么处理，反正是丫头要什么他给什么就对了。 水端来，按照秦双双的要求放在地上，沈晨鸣在一旁问：“还要我做什么？” “你出去，把门关上。” “我不出去，我在这里守着你，万一你站不稳，我还可以扶一把。” “不用，你出去，在外屋等我就好。” 秦双双朝沈晨鸣挥手，满脸嫌弃。 沈晨鸣兀自站着，巍然不动：“我不走，我要守着你。” 听男人那没得商量的口吻，秦双双败下阵来，无奈地朝她翻了个白眼。 这人就是个狗脾气，说做什么就要做什么，一点不管她的感受。 她是个女孩子，不想在他面前清洗那地方不行吗？ 第25章 照顾你是应该的 虽然两人是夫妻，已经那啥过了，到底男女有别。 是他自己要待在这里的，不是她故意要留下他，就算留下心理阴影那也是他的事。 秦双双是怕自己的私处有撕裂，先用盐水消一下毒，这种事沈晨鸣都得站在边上看着，她真是服了。 底下是真的疼，站起来连脚后跟都跟着疼。 颤颤巍巍走到木盆边上，慢慢蹲下，命令男人：“你转过去。” “我不。”沈晨鸣走过来，抱着她，“我帮你处理，你这样磨磨蹭蹭的，什么时候才能好。我来，很快就搞定。” “你放我下来，你一个大男人，做这种事也不觉得脸红？” 哪怕秦双双是现代人，可前世她连男人的小手都没拉过一下。 忽然猛地被个男人抱在怀里，说要给她清洗那地方，打死她都无法做到心安理得。 “丫头！记住了，你的身体是我的，我得好好照顾。” 沈晨鸣边说边上手，秦双双挣扎了几下，根本不是人家的对手。一看没办法阻止，最后只能捂脸，躲在沈晨鸣的怀里，一动不动。 “啪！” 沈晨鸣轻轻地拍了一下她的屁股，愉悦地笑着：“这就对了，把自己交给我，哪儿不舒服你说，我好好侍候。 呀！都肿了，丫头！昨晚上你怎么不说疼？” 秦双双脸红得跟喝醉了酒一般，埋在沈晨鸣的怀里，瓮声瓮气地回答：“我说了，你不信，让我忍忍，还说一会儿就不疼了。你这个骗子，就知道骗我。” “是我不好，晚上不折腾你了，让你好好休息。” 用盐水清洗了一遍，又坐下去浸泡了五分钟，感觉私处好受了许多。 秦双双站起来，整理好自己，沈晨鸣把水拿出去倒掉。 洗了脚盆洗了手，马上进来：“丫头！怎么样？好点了吗？” “好，好多了。” 秦双双难为情的回答，伸手要整理床铺，被沈晨鸣拦住了。 “我来，你坐着别动。丫头！记住了，以后只要我在家，家务事什么的都归我。我要不在家，那只能你受累。” 别看他是个男人，整理起床铺来很麻利，那手脚比秦双双还快，三两下就将一张乱糟糟的床给整理得平平整整，一丝不乱。 被子叠得四方四正，秦双双觉得自己就算练一年都未必能叠得这么好。 “你去外头洗漱一下，我已经把你的洗脸水打好了，牙膏也挤好了。来！我扶着你出去。” 秦双双摆摆手：“不用扶，我自己能走，没有那么严重。” 沈晨鸣看她一眼，二话没有，直接抱起来出了房门：“什么没有那么严重，我都看见了，很严重，得好好休息。” 将人抱到沙发上坐下，随手给她打开电视，调到中央台：“你看会儿电视，我把洗脸水给你拿过来。” “不用。”秦双双站起来，“我去卫生间洗，拿这里来算怎么回事？弄得到处湿哒哒的。” 沈晨鸣微微挑眉，歪了一下脑袋，走过来，二话没有，再次把人抱起来，进了卫生间。 秦双双怎么感觉自己成了没手没脚的废物？不管去哪儿都被抱着，跟前世报道的某位明星很像。 愣怔了片刻，看着递到手边的牙杯牙刷，她慢慢接过，望着沈晨鸣：“你这是把我当孩子养？” 沈晨鸣不着痕迹的屈指在小丫头的额头上轻轻弹了一下：“想什么呢？你怎么可能是孩子？你是我媳妇，将来我孩子的妈。 但你比我小太多，照顾你是应该的。你是个女人，我是男人。男人照顾家，照顾孩子，照顾自己的女人天经地义。 丫头！不要胡思乱想，把自己清洗干净，乖乖坐到沙发上去看电视，我去食堂打饭，中午想吃什么？” “我不挑食，什么都吃。” 秦双双被沈晨鸣的话感动到了，他说自己是他媳妇，是他孩子的妈，照顾她天经地义。 好感动，这个年代的男人果然把责任看得很重。不像后世，有些男人又渣又浪，女人给他怀孩子，他去外头瞎胡来。 “那我就看着打了，你那地方怕是要发炎，鱼和蛋就不要吃了，一会儿给你打个肉菜吧！” “好！” 秦双双满嘴的牙膏泡泡，不能说太多话，只回应了一个字。 沈晨鸣看她刷完了牙，拿起脸盆里的毛巾，拧了递给她，随手将她用过的牙刷牙杯放在水龙头底下再清洗一遍，放在一旁的架子上。 “你去打饭吧！我自己来就好。” “不急，我走路很快，一会儿就回来了。” 听到“一会儿”这个词，秦双双忍不住双腿打了个颤，不知道沈晨鸣为什么总爱说这个词。 他说的一会儿到底是多长时间？真的好想问问。 可是她不敢问，问就会想起昨晚上他说的那个“一会儿”。 洗完脸和手，沈晨鸣拿起梳子轻轻地给她把长发梳成一个马尾辫扎着。 摸着刚扎好的头发，秦双双十分惊讶：“你怎么什么都会？连给女人扎头发这种事也会？” 沈晨鸣微微一笑，在她脸上亲了一口：“干我们这一行，就得啥都会，不然一个细小的破绽就能露出马脚，要了人的命。” 听他这么一说，秦双双随即明白了：“说的是，干你们这行，除了不能怀孕，估计啥都得懂一些。” 抱着小丫头出了卫生间，放在沙发上：“所以，我很珍惜我们能在一起的每分每秒。这与我而言，是难得的幸福和宁静。 只要我能做的，我都会帮你做，要是有一天我真的没办法为你做了，还请你原谅。” 这话说得很无奈，很揪心，秦双双的心里莫名的酸楚，她用手捂住了沈晨鸣的嘴。 “不能说这种丧气话，不管处在什么样的境况之中，你都得想想家里还有我。” “是！” 沈晨鸣抬手要摸摸小丫头的发顶，瞧着自己刚刚梳好的头发，舍不得下手，要是摸乱来，好像有点可惜。 他将手轻轻抚摸上她的脸，感觉跟剥了壳的鸡蛋一般光滑。 轻轻一捏，q弹丝滑。 “以后我一定多想想你。丫头！不要避孕！我年纪不小了，想要尽快当爸爸。” 第26章 帮她洗贴身衣物 秦双双脸上飞出红晕：“我没避孕，咱不急，顺其自然。来了咱就留下，没来咱也别强求。这种事，强求不得。” “知道。” 恶作剧似的捏了一下小丫头的脸，沈晨鸣心花怒放。 丫头说孩子来了就留下，他得多多努力，争取早点捣鼓出一个孩子来。 拿起饭盒，沈晨鸣去了食堂，秦双双一个人坐在沙发上，她没有看电视，而是在四处打量。 发现沈晨鸣早上起来把衣服都洗了，应该是怕吵到她，没用洗衣机，手洗的。 瞧着自己的内衣内裤晾晒在外头院子里，秦双双的脸红得要发烫。 他怎么能洗她的贴身衣物，好在他们住的地方偏僻，要是被人瞧见了，不得笑话死。 堂堂一副团级干部，在家里帮女人洗内裤，这说出去是不是挺没面子的。 胡思乱想着，门口出现三张小脸，好奇地小心翼翼地站在那儿张望。应该是冲着电视来的，这年月，一般人家里还真买不起电视机。 沈晨鸣买得起是因为他这些年就孤家寡人一个，没有任何家庭负担，加上他是京都人，没有弟妹父母要照顾，手头自然宽裕。 “是不是想看电视？来来来！都进来。” 秦双双坐在沙发上招呼，三个孩子乐呵呵地傻笑，其中一个五岁左右的女娃娃胆子比较大，朝她一步一步走来。 探头探脑地看了一下沈晨鸣不在，脚步加快了些。其余两个男孩子大约也是五六岁，跟在女孩的后面。 秦双双慢慢起身，拿出昨天在海城买的糖果，一人给了一把。 这是留着请客吃饭的时候给人分一分的，还要去师长家里拜访，也不能空着手去，多少得拿点喜烟喜糖。 结婚是大事，不请人吃饭喝喜酒就算了，喜烟喜糖都没有，太不像话，多少得给一些。 三人相互看了看，咧嘴笑了起来。 “你叫什么名字？”秦双双拿出一粒糖果，剥了塞进女娃娃嘴里。 她张嘴接住，满足地舔了舔糖果，小眼睛笑眯：“我叫丽丽，五岁了。” “丽丽？这个名字好听。”秦双双夸赞了一句，转头问两个男孩，“你们呢？都叫什么名字？” “我叫健健，六岁了，我是哥哥。” “我叫俊俊，五岁，我姓王，王俊俊。” “丽丽！健健！王俊俊！”秦双双点着他们的小脑袋认了一遍，“阿姨记住了，以后想看电视就来阿姨家，阿姨给你们看动画片。” 说着起身，咔咔咔一顿扭电视频道，果然搜到了一个台在放《黑猫警长》的动画片，三双小眼睛顿时全都粘在了电视机上。 被动画片中的主角给深深吸引，秦双双招呼他们到沙发上坐着看，三人看着看着就站起来，不知不觉靠近电视机。 秦双双怕电视机的亮光伤害到他们眼睛，一再地告诫他们：“看电视不能靠太近，眼睛会受不了。来阿姨家看电视就得坐在沙发上，太近了不是好孩子，阿姨不喜欢。” 活泼可爱的丽丽第一个举手：“我是好孩子，我不走近看，就坐在沙发上，阿姨快来喜欢我。” “好！阿姨喜欢你。” 秦双双摸了摸小女娃软软的头发，忽然想起沈晨鸣说要生个女儿的事。如果真的有个软软糯糯的女儿，似乎很不错呢。 王俊俊第二个举手：“俊俊也坐沙发，不随便走。” “好！俊俊也是好孩子，阿姨喜欢。” 健健看其他两个小伙伴都坐在沙发上看，他也跟着走过来，坐到沙发上：“我是哥哥，我要做个好榜样。” “对！健健是哥哥，必须起到带头作用。以后谁要是再来阿姨家看动画片，你们都得告诉其他小朋友，必须坐在沙发上看，知道了吗？” “知道了！” 三人异口同声地回答，秦双双瞧着他们实在可爱，挨个摸了摸他们的头。 《黑猫警长》这部动画片前世秦双双也看过，那会儿她还小，如今陪着三个小朋友再看一遍，同样看得津津有味。 沈晨鸣打饭回来，瞧见沙发上坐着三个小萝卜头，很是意外。也不知道谁家的孩子，身上穿得还挺干净，忍不住贪心地想，要是他也有三个这么可爱的孩子该多好。 可惜如今计划生育，否则他一定多努力，造出三个小娃娃来。 一个孩子的确少了点儿，要是能来个双胞胎就完美了，要是三胞胎，两儿一女就更完美。 他这想法只能放在脑子里想想，怕说出来小丫头听了笑话他贪心不足。 双胞胎已经很罕见了，还想要三胞胎，他怎么不上天和太阳肩并肩。 见他回来，三个小娃娃集体瑟缩了一下，想走又舍不得正在播放的黑猫警长。 一个个胆怯地坐在沙发上，时不时看一眼电视，再回头看看沈晨鸣。 秦双双笑着安慰他们：“不用害怕，你们看你们的，看完了再回去。” 这个时候的动画片不可能多放，记得小时候看《黑猫警长》，总共就五集。 第一集是《痛歼灭仓鼠》，黑猫警长带领大家抓捕深夜偷盗粮仓的老鼠。第二集是《空中擒敌》，用直升飞机逼迫巨大的怪兽现出原形。 第三集是《吃红土的小偷》，大象，河马和野猪四处拱红土，被黑猫警长抓住，处罚了他们。 第四集是《吃丈夫的螳螂》，大家刚参加完螳螂姑娘的婚礼，新房就传来惨叫，冲进去发现新郎不见了，新娘在哭。 都说是新娘杀了新郎，经过黑猫警长的调查，为螳螂姑娘洗清了冤屈。 第五集是《一网打尽》，第一集中的那群搬仓鼠有个叫一只耳的跑了，后边弄出许多事，被黑猫警长带着人全部歼灭。 前世秦双双小时候不知道看了多少遍这部动画片，每一集的故事情节她都记得，所以耳熟能详。 可惜一共就出产了五集，反反复复看来看去也就只有这五集，也不知道什么原因，第六集一直没能出现。 她等啊等啊，等到上完小学，初中，高中，一直到大学都没等来。 长大后才知道，动画片的制作过程太繁琐，美术院的老师们全靠一支笔在画，太累太辛苦，没人乐意干，就没再继续拍摄了。 第27章 丫头！你吃吧！我帮你把肥的都去掉了 后面虽然还出了什么《火童》，《石狮子》、《马蜂窝》、《鹬蚌相争》，《小明星》、《三毛流浪记》、《小狐狸》、《数字的故事》等等，都比不上《黑猫警长》吸引她。 那是她前世刻在骨子里的记忆，这会儿跟着三个小娃娃一起看，觉得别有一番滋味在心头。 动画片过后是别的节目，三个小娃娃看完了，立即起身，撒开脚丫子就往外跑。 丽丽跑在最后面，一下子没追上前面的俊俊和健健，“哇”地哭了出来，沈晨鸣想过去安抚，小女娃一看，跑得更快，哭得更凶了。 秦双双在后面笑：“你长得也不凶神恶煞呀！怎么丽丽这么怕你？” “我哪儿知道。”两手一摊，沈晨鸣耸了耸肩，不要脸地强制挽尊，“也许是因为长得太好看了，才把小女娃吓哭。” “噗！”秦双双不厚道地笑了出来，“论脸皮厚哪家强，非沈晨鸣莫属。” 曲起手指，在秦双双的脑袋上轻轻地敲了一下：“小丫头！什么玩笑都敢开，男人脸皮厚是常态，脸皮薄的人才少见。脸皮不厚，怎么抱得美人归。” 摸摸自己被敲得有点疼的脑袋，秦双双撇了撇嘴，小小声念叨：“狗屁不通的歪理，也就你能大言不惭说出来。” 拿起饭盒，打开，摆在桌上，沈晨鸣拿出一双筷子，一个勺子，问秦双双：“这两样你选哪个？” “筷子。” 家里什么都买了，就是锅碗瓢盆没买，一样都没买。 筷子和碗，勺子统统没有，要是没有饭盒，他们都不知道拿什么打饭吃。 这两饭盒是沈晨鸣以前留下来的，筷子是食堂拿的，勺子是他自己的。部队服务商店倒是有的卖，沈晨鸣不想去买。 等吃完了饭，带着小丫头去镇上的供销社买，那地方东西多，选择的余地也多，可以一次性把厨房里要用的东西都买齐。 “行，你用筷子。”沈晨鸣把筷子递给秦双双，将其中一个饭盒推给她，贴心地把饭盒的盒盖掀开，“你吃这盒。” 秦双双低头一看，饭盒里的米饭不多，却有几块红彤彤，油汪汪的红烧肉，还有秋茄子和南瓜。 红烧肉她只吃瘦肉，肥肉从来不碰，原主爱不爱吃肥肉她不知道，反正她不爱吃。 沈晨鸣的饭盒里是同样的菜，红烧肉比她的少。 “我不吃肥肉，你把它夹走。” “不吃肥肉？”沈晨鸣难以置信，“我问过大哥你的喜好了，大哥说你爱吃肥肉呢。”怎么这会儿就不爱吃了？ 秦双双：“......。” 我能说那是原主不是我吗？ 当然不能。 撅起嘴，不客气地反驳：“大哥一定是骗你的，他记错了，我不爱吃肥肉。” “瘦肉是吃的对吧？” 沈晨鸣拿过勺子，将秦双双饭盒里的肉全都挖了过来，放在自己的饭盒里。 而后将每一块红烧肉上的瘦肉都切割下来，一丝肥肉都不带，再放进她的饭盒。 “丫头！你吃吧！我帮你把肥的都去掉了。” 秦双双呆愣愣地看着，感觉这男人的心可真细，照顾她很是仔细妥帖。 感觉就像是大人在照顾小孩。 心里有甜蜜的东西在流淌，浑身舒坦。 “谢谢！” “呃？你说什么？谢谢？跟我还客气？小丫头！”沈晨鸣一边给秦双双整理掉瘦弱上的油筋，一边调侃，“我是你男人，跟我客气什么？我为你做任何事都是应该的。” 秦双双没说话，吃了一口瘦肉，唇齿间传来肉的特殊香味，真不是后世能品尝到的。 现在的猪肉都是农家饲料喂养的，猪肉吃起来有一种自然而然散发出来的香。跟后世饲料养出来的猪相比，简直天上地下，没有可比性。 看小丫头吃得一脸满足，特别享受的样儿，沈晨鸣眼底都是笑：“很好吃？要不要再去打一份？我让大师傅多给瘦肉。” “不要了。” 秦双双赶紧摇头，要是她敢迟疑一下，男人必定会起身出去，冲向食堂。 “凡事过犹不及，吃得少才觉得有滋有味，吃多了就会觉得腻。” 沈晨鸣舀起一块肥肉混着米饭送进嘴里：“丫头！没想到你文采挺好，过犹不及这个成语都知道。” 他就纳闷了，大舅子秦峰说小丫头只读了个小学毕业，连初中都没上，她那些外语是跟谁学的？真的是跟下放的老爷爷学的？ 还有这说话也文绉绉的，怎么跟大舅子口中说的小丫头有出入？ 秦双双偷瞄了一眼沈晨鸣，见他眉宇微拧，瞬间知道他在怀疑什么。 毕竟原主是个村里姑娘，没有多高文化，而她不自觉表露出来的东西太过明显，不得不让人心生疑窦。 不管男人脑子里怎么想，今天必须把自己为什么会的东西都说清楚。 一次性解决完，以后她不管做出什么来，应该都不会引起他的疑惑。 她已经解释过了。 “多新鲜，蹦几个成语算什么，我还会写文章呢。”秦双双知道原主是个偏科生，说起话来理直气壮，“我打小数学学得不怎么样，语文却是学得特别好。 还爱看书，我四哥初中的语文课本我都读过，之乎者也的也背过几句。不但能说成语，还会写散文，诗歌，小说。” 她可没瞎说，原主确实写过，只不过写得不怎么样就是，换做她来，那就不一样了。 “我大哥有没有跟你说过这事？” “没有。”沈晨鸣没问过，秦峰自然不会告诉他，“丫头！你喜欢文学？” “文学？”秦双双摇头失笑，“我那算不上什么文学，顶多就是无聊时的一种自我安慰，打发时间的。” “我鼓励你往那方面发展。”沈晨鸣的话说得很认真，半点不像是在开玩笑，“如果你写了什么，觉得还满意，可以投稿。 要是发表了是有稿费的，人家不采用也没关系，就当是练笔了。” 秦双双心想，我也就那么一说，你还真当真了，有那功夫我还不如找个翻译的工作。不管是笔译还是口译都没问题，何苦绞尽脑汁去笔耕？ 第28章 去镇上 这话不敢随便说出口，怕被人笑。即便这个人是沈晨鸣也不行，可不想落下笑柄，被他嘲笑打趣一辈子。 “我考虑考虑。” 敷衍地回答一句，秦双双低头吃饭。昨晚上随随便便扒拉了几口就睡了，被沈晨鸣翻来覆去折腾个遍，早饭都没赶上。 她这是早饭午饭一块儿解决，饿死了，哪儿有精力去想事，干饭要紧。 看小丫头的胃口这么好，把一饭盒的饭和菜都干光了，沈晨鸣嘴角含笑：“吃饱了吗？要不要再去打一份？” “不要，我吃饱了。”秦双双打着饱嗝，将饭盒推到一旁，“很饱。” “那就好。” 说完，沈晨鸣去了厨房，将饭盒洗干净，筷子勺子都洗了，放在一旁的桌子上。碗柜菜橱还没买，一会儿去镇上看看有没有卖的，有卖就买一个。 没想到置办一个家需要这么多东西，往日里就他一个人，随便怎么着都能过。小丫头来了，可不能让她为这些事操心。 她年纪小，在家里也没管过柴米油盐，许多事都不懂，得慢慢教她。 秦双双坐在沙发上听着电视里的声音，默默发了一会儿呆。 沈晨鸣进来，见她呆愣愣的，感觉好可爱，伸手摸了摸她的头，坐在她身边，将人搂住。 “丫头！想什么呢？想得那么入神？” 男人的声音很好听，磁性低沉，听上去真的很诱人，加上一张帅气的脸上满是笑意，很容易迷惑了秦双双的心智。 她慢慢地抬起手，不知不觉朝男人的脸摸去，感觉有点粗糙，下巴上还有胡子，扎了她的掌心一下。 猛地一愣，清醒过来，想将手抽离，却被男人抓住，放在他的脸上。 “丫头！喜欢就上手，没什么不好意思的，这是在家里，没人会笑话你。” 秦双双灿然一笑，摸着沈晨鸣的脸：“我就想知道你是怎么长的？为什么能长得这么好看？刚好每一处都长在我喜欢的点上。” 这是老天对她前世没有男人的补偿吗？ “是吗？” 沈晨鸣第一次听见有人这么直白地夸他长在别人的审美上，眼底的笑意挡都挡不住，抬手对着秦双双的脑袋就是一顿揉搓。 “小丫头！你可真敢说。” “不是你让我说的吗？”秦双双歪头躲过沈晨鸣的魔手，“我说了你又不乐意。” “我没有不乐意，我乐意。”沈晨鸣不敢再摸秦双双的脑袋了，怕她不高兴，“丫头！以后这种话只能说给我一个人听。” “那当然了，外人又没你长得好看，我又不喜欢，为什么要说给别人听。” “对，他们没有我长得好看。” 沈晨鸣第一次庆幸老爸老妈给了他一张小丫头喜欢的脸，要是没有这张脸，小丫头当初肯定不会同意跟他结婚。 放下自己的手，秦双双准备坐好，被沈晨鸣拉着不放。 “我们这地方比较偏，一般没什么人会来，你安心靠在我身上休息一会儿，一点钟带你去镇上，咱们买点东西回来做饭吃。” “你会做吗？” 秦双双顺势靠在沈晨鸣的怀里，下意识地问了一句。问完就后悔了，想来他是不会的，他一直在忙着工作，又常年待在国外，哪儿有时间做饭。 没想到他的回答居然是：“我会呀！我们几个在外头待久了特别想念国内的饭菜。去外头吃又贵得离谱，加上我们的时间不确定性，很难吃得上一顿可口的。 后来就学着做，一开始做得不好吃，做多了就越来越好吃了。这几天我刚好有空，一定给你露一手。” “好！我等着。” 秦双双没有推辞，沈晨鸣自告奋勇要露一手，她是傻子才会说不要。 有现成的吃不好吗？干嘛自断后路？ 两人腻腻歪歪到了一点钟，沈晨鸣推出自行车，拍了拍后座：“丫头！你坐上来，我带你去市里。” 秦双双关好门，扶着沈晨鸣的腰，坐上了自行车。 男人的大长腿往前一蹬，自行车飞快地蹿了出去。路上遇到家属院的不少军嫂，她们笑呵呵地跟沈晨鸣打招呼。 秦双双一个都不认识，只是跟着微笑，点头，也算是跟人打了招呼。 家属院挺大，有好几排房子，他们住的平房在最里头，要经过一条长长的路。 路两边都是家属房，一排一排又一排，很是整齐。 出了家属院就是部队大门，边上有战士值岗。 看见沈晨鸣过来，战士跟他敬礼，并热情地喊：“沈副团长好！” 沈晨鸣帅气地一手扶着自行车龙头，一手跟战士回礼：“辛苦了！” 秦双双本来以为会听到值岗战士雄赳赳，气昂昂地来一句：“为人民服务。” 谁知人家根本没按照她想象中的来，只是微微地摇了摇头，并没有开口说什么。 “这是不按套路出牌？”秦双双小声嘀咕，“阅兵的时候，战士们不都这么回答的吗？为什么他不喊那句口号？” 小丫头嘴里叽叽咕咕的，也没听清她在说什么，沈晨鸣回头看她一眼，好奇不已：“丫头！你在说啥？” “啊？”秦双双装聋作哑，“没有，没说啥。” 要是被他听见，打破砂锅问到底怎么办？幸亏她说话的声音不大。 两人骑着车往镇上去，后头开来一辆小汽车，经过他们身边时，车上个个女战士惊叹唏嘘。 陈珠珠也坐在车上，随意看了外头一眼，心里闷闷得特别难受。 沈晨鸣骑着自行车的样子很帅，根本不是杨天河能比的。 何况人家的职位是自己一步一步拼出来的，杨天河要是没有她老爸的提携，绝对止步目前的职位。 秦双双到底有什么好的，为什么沈晨鸣那么宝贝她？ 听说昨天动手整理他们的小家，秦双双从头到尾都没动一下，全是沈晨鸣和其他人在干。 一个晚上，沈晨鸣宠老婆的名声就跟一阵风似的在家属院上空刮着，她好不甘心。 看秦双双的手搂住沈晨鸣的腰，恨不得将她的手拿下，换上自己的。 那样一个绝世好男人，怎么就那么想不开，非得娶个农村出来的土妞儿。 连杨天河都不要的土包子，沈晨鸣为什么对她视若珍宝？ 第29章 买了一堆的东西 秦双双感觉到渐行渐远的车上投来的眼神让她很不舒服，但她不是很在意。 说来说去，部队里能对她有敌意的人，除了陈珠珠，她不做第二人想。 杨天河都没有陈珠珠这么恨她。 沈晨鸣是陈珠珠追过的男人，她没追到，被自己拱了，她一定愤恨不已。 不过她不在乎，陈珠珠没本事追到沈晨鸣，那是她无能，关自己啥事？ 部队离镇上还挺远，骑车足足骑了四十来分钟才到。 镇子不大，就一条街，不过麻雀虽小，五脏俱全。 什么邮电所，供销社、信用社、食品站、粮管所、镇政府，应有尽有。 把一条差不多一百来米的街道塞得满满当当，不管你想办啥事，都不用去海市，在这里就能办得妥妥当当。 沈晨鸣和秦双双两人目标明确，一来就去了供销社。 别看店面不大，里头可不小，差不多有两百来平米。 进门正当中是各种各样的百货，左边是副食品专柜，什么烟，酒、茶、酱油，菜籽油，盐巴，味精等等，几乎生活所需，基本上都能买全。 右边是锅碗瓢盆加煤球炉子，外加板车轮胎，自行车轮胎啥的。 反正七七八八东西不少。 当然，每样就只摆了一点点样品出来，卖完了就去仓库续货。 沈晨鸣和秦双双哪儿都没去，专门跑到卖锅碗瓢盆的地方，一顿挑拣，买了一堆的东西。 煤球炉子必不可少，买了一个，单孔的。家里就两个人吃饭，用不着买三孔的，那种是为家里吃饭人多准备的。 炒菜的锅也买了一口有手柄的，这样方便菜炒好了拿起来装盘。还买了一口高压锅，二十四的，不敢买太小的尺寸，怕请客的时候煮一锅饭不够吃。 煮两锅又太麻烦。 买个大的省事，一锅搞定。 挑了十个盘子，十个中号的饭碗，二十双筷子。 不够就让他们自带。 还买了两个茶缸，泡茶喝的。 东西买好，店里的服务员热情地用麻袋装了，准备一会儿放在自行车的后座上拉回去。 自行车后座塞满了东西，秦双双就不能坐了，两人决定走路回去。 反正都要走路，来一趟也不能浪费了，得买点请客用的东西，油盐酱醋，米油菜肉都得准备起来。 烟酒也带一些，白糖也带点，还有面条，米粉都捎上些。 看到门口有人卖河里打捞上来的鱼和虾，秦双双也买了一脸盆，用尼龙袋子装着。 小鱼小虾用面粉裹了炸一炸，香脆可口，待客是最好的。家里有冰箱，也不怕放坏掉。 买好后，两人又去了食品站，里头的肉已经卖完了，剩下些猪骨头。 秦双双挑挑拣拣买了不少，骨头便宜，这个时节有莲藕，到时候炖上一大锅，足够大家吃的。 最后买了一些冬瓜，南瓜，秋茄子，秋丝瓜，用袋子装了，全放在自行车后座上驮着。 沈晨鸣瞅着小丫头花钱，嘴角一直弯着，他还以为丫头平日里在家衣来伸手饭来张口，不懂得如何计划日常生活的必需品。 没想到她买东西还挺精明，专挑便宜又好用的买，一分一厘都计算的相当仔细，一看就是不肯吃亏的人。 买好东西，两人并肩往家里走，沈晨鸣推着自行车。 他长得好，秦双双也不差，两人走在镇里的街道上，简直是一道独特的风景。 引起了相当高的回头率。 他们也不在乎，自顾自地走着。 从邮局出来的杨天河刚好看到这一幕，整个人都呆愣住了。 前几天老妈打电话到部队，接起电话就是一通劈头盖脸的臭骂，把他骂得脸红耳赤，无地自容。 他知道自己做事不地道，伤了秦家人的心，也辜负了爷爷的期望。 可他有几斤几两心里很清楚，他这样的条件，想再迈上一个新台阶，没有靠山是不行的。 一个他没啥文化，进修名额是给他了，还是沈晨鸣帮他争取来的，考试的时候没考及格，他能怎么办？ 陈珠珠主动追求他时，感觉天赐的机会来了，他必须抓住。否则他只能止步于目前的职位，原地踏步，不知道猴年马月才能轮到他升上去。 老妈就一个农村妇人，不懂得他的苦心，更不懂得他想往上爬的野心。 有垫脚石递到自己面前，他为什么要错过？ 唯一没想到的是，秦双双回家后，从他这里拿走的钱和票都还给了老爸老妈。 这是他非常意外的。 按理来说，他跟秦双双退亲是他不对在先，女方索要一定的赔偿很正常。 她在部队是要了，回家却原封不动地还给了他父母。 从这点来看，秦双双为人很讲道理，不是那种胡搅蛮缠的泼妇。 听说他们买了一车的家具家电回来，陈珠珠已经在他耳朵边念叨了许多遍，说他们也要尽快结婚。 家具家电也要买新的，还要搬到秦双双住的隔壁去。那排平房是新盖的，配套设施完善，有独立的卫生间和厨房。 他算了一下，手头的钱怕是不够，拍了个电报回去，让他老妈将秦双双带走的钱和票给他寄回来。 目前几天正是关键期，可不能因为这事跟陈珠珠闹翻。凡事顺着她点，等结婚了就好了。 看着秦双双和沈晨鸣两人并肩而行的背影，杨天河愣愣地看了好几分钟。 沈晨鸣是他的顶头上司，家里的条件应该很不错，不然手头不可能那么宽裕。加上这些年他一直在国外执行任务，拿的奖金也比较多。 买得起电视机，电冰箱，洗衣机这三大件一点都不足为奇。 不像他，这些年干的大部分都是文职，就靠领死工资活着，还得时不时往家里寄点钱供养弟弟读书。 杂七杂八的费用一扣，根本不剩什么。 陈珠珠嚷嚷着要将秦双双比下去，嚷嚷着要买什么什么，他听了头都大。 如果他娶的是秦双双，她会吵着要这要那吗？ 肯定不会。 他们只会按照老家的习俗去举行婚礼，能买辆自行车就不错了，想要三大件电器，门都没有。 沈晨鸣感觉身后有目光如影随形，他猛地回头，刚好看到惊慌失措躲进邮电局的杨天河。 见他突然回头，秦双双跟着回头：“看什么呢？” 第30章 丫头！找木柴我会，生炉子真不会 “没有。”沈晨鸣不可能把杨天河偷窥他们的事说出来，笑着敷衍了一句，“我只是感觉看到了小偷，回头又什么都没瞧见。” “小偷？哪儿呢？” 秦双双的眼睛在街道上扫过，看了好几遍也没看出谁像小偷。 沈晨鸣伸出手指戳了一下小丫头的脑门：“人家小姑娘听到小偷两个字吓得瑟瑟发抖，你听了怎么还兴趣浓厚？” “这不有你在边上嘛！我怕什么小偷。”秦双双就这么大大咧咧地说了心里话，“小偷敢来，你肯定不会放过他。” 本来，沈晨鸣的身手杠杠的，对付一个小偷，分分钟一指头按倒在地。 听了小丫头的话，沈晨鸣嘴角微勾。 伸手拉住了她的小手：“你说的没错，不管那小偷有多大本事，遇见我，都是他倒霉。” 杨天河敢背后觊觎他家小丫头，敢对他家小丫头存什么龌龊心思，绝不放过他。 两人从镇上走路回来，大约走了两个小时，到家后赶紧将东西卸下，整理。 煤球炉放好位置，秦双双让沈晨鸣去买点煤球回来，晚上得烧起来，明天早上才能煮稀饭啥的。 沈晨鸣骑车出去，先找军嫂们打听煤球哪儿有卖的，谁知人家告诉他。 “买什么煤球，咱们这里有山，只要勤快，去山上随便捡点枯枝啥的，都够做饭的。” “你懂啥，沈副团长肯定不舍得他媳妇上山捡柴火，你还是告诉他哪儿买的煤球吧！” “来来来，我告诉你，我知道哪儿有卖的。” 听了军嫂们的话，沈晨鸣没有辩解，只是笑。讲真，他真舍不得他家小丫头去山上捡什么柴火。 她虽然是农村出来的，在家那也是个享福的命。 临走时，丈母娘拉他到一旁，千叮咛万嘱咐，让他好好照顾小丫头。还说她在家都是衣来伸手饭来张口，家里几个哥哥嫂嫂都宠着。 秦家上下三代，就得了她这么一个女儿，宝贝得不得了。 小丫头在娘家过得舒舒服服，没道理嫁给他就开始受苦。他沈晨鸣就那么没本事，连媳妇都养不起，要靠她去山上捡柴火来省点生活费。 他宁愿都出一趟任务也不要他家小丫头过得这么凄凄惨惨戚戚。 要是一不小心在山上摔了怎么办？ 想着就揪心。 骑车去煤球厂用纸箱装了五十个煤球回来，秦双双已经把买来的东西都整理好了，正在处理那盆鱼虾。 煤球放在厨房角落，沈晨鸣满头大汗，洗了个手，蹲下来要帮着一起处理鱼虾，被秦双双拦住了。 “你去找点小块的木柴来，给炉子生火。” 沈晨鸣一脸为难：“丫头！找木柴我会，生炉子真不会。” 秦双双意味深长地看了他一眼：“那你去找木柴，一会儿我来生炉子。” “好！” 沈晨鸣起身去找木柴了。 他也没去远处，就在屋后找了些盖房子剩下来的木头边角料。 不大，都是二指宽的那种。烧大灶的人不爱用，他们生炉子刚好。 他四处捡了捡，居然捡了装酒的箱子满满的一箱，献宝似的拿来给秦双双看。 “丫头！我捡好了，你看，这么多呢。” 秦双双微微皱眉：“大块的木柴是有了，可底下得垫点容易引火点燃的细柴火，你再去找点来。” 沈晨鸣放下箱子，又去了屋后翻找，结果啥都没找着。 抬头看了看四周，发现不远处有一丛茅草，他用力抓住，连根拔起。 用脚将土坷垃踢掉，再又拔了一丛，两手抓着，提回了家。 秦双双已经将一盆鱼虾都给收拾干净了，正放在水龙头下清洗。 看见沈晨鸣手里提溜着两丛茅草，忍不住笑了出来：“你这人，我说的细柴火不是茅草，这个不好点火，一会儿就烧没了。” “啊？这个也不行吗？”沈晨鸣放下手里的茅草，“那要不我再去找找？” “算了，一会儿我来弄，你坐下歇歇吧！” 沈晨鸣眉眼一挑：“小丫头！这是怕我累着？” “是呀！”秦双双不想跟他辩解，顺着他的话往下说，“谁让你是我爱人呢？” 将清洗好的鱼虾放在小筛子上沥水，秦双双让沈晨鸣将煤球炉提出来，放在院子里。 生火的烟很大，放在厨房会很呛人。 看了看茅草，再又看了看沈晨鸣捡来的小木头，挑出几块比较小的，递给他。 询问：“有没有办法将它们弄得再细碎些？” “这有何难。” 沈晨鸣拿起一块木头，放在指头间用力一捏，木头瞬间爆裂，碎成了七八块。 秦双双都看呆了：“哇塞！你这手也太厉害了吧？居然能捏碎木料？” 沈晨鸣不满，又捏了一块，放在秦双双脚边：“小丫头！故意取笑我是吧？就这么块小木头，捏碎不是轻而易举的事，值得你大惊小怪？” “是吗？”秦双双眼底亮晶晶的，“可我是第一次见人这么干，感觉好新奇。” 说完，扯了几根茅草下来，折成拳头大小，缠绕几圈，不让它散开。两丛茅草做了好几个茅草把，一个一个放进煤球炉里。 先将它们点燃，等火烧旺了，再将沈晨鸣捏碎的细木头丢进去。 瞧小丫头动作熟练，不慌不忙地点煤球炉，沈晨鸣都看傻了。丈母娘怎么说他家小丫头啥都不会呢？这不干得挺好的吗？ 茅草把烧起来了，点燃了细碎木头，秦双双又抓了几块比较大的木头丢进去。 木头一放，窜起来的火苗随即灭了一些，引起了阵阵浓烟。怕小丫头呛着，沈晨鸣将人拉过来，站在风口里。 秦双双进厨房去，用新买的火钳夹了一个煤球出来，放在炉灶边上等着。 等木头烧起来了，她就把煤球放进去。 “呀！咱们家没有烧水壶，沈晨鸣！你去小卖部看看有没有卖的，买个大点的，可以烧水洗澡，暖水瓶也买两个，要请客，总得给人泡点茶吧！” “不急。”沈晨鸣在炉灶一旁看着火，“明天我骑车再去一趟镇上，咱请客还得买点菜呢，顺便把别的东西一并儿都捎回来。” 秦双双想想也没错，没有再催沈晨鸣，而是问他：“你打算什么时候请客？” 第31章 去师长家 “明天晚上吧！”沈晨鸣回答秦双双，“我的假期不多了，得赶紧把该办的事办完，等我销假了，往后家里的事就得全交给你。 请客这事是大事，咱们晚上好好计划一下，列个菜单出来，明天一早我去买。” “那也行。” 沈晨鸣有主意她支持，请客的确是大事，是该早点办。 看看炉子里的木材烧着了，秦双双又丢了几块木材进去，再将煤球夹起来放下去。 这下不得了，烟雾更大了。 沈晨鸣怕她被呛着，赶紧将人拉走，不让她一直待在炉子边上。 “丫头！忙一下午了，进屋休息一会儿。”拉着人坐下，沈晨鸣脸不红心不跳地问，“你那地方还难受吗？疼不疼？” 脸一红，秦双双白了他一眼：“好多了。” “那就好，晚上想吃什么，我来做。”沈晨鸣自告奋勇地想表现一二。 秦双双也不客气：“我想吃稀饭，咱们用高压锅熬点稀饭吧！再炒个啥菜配一下就行了。” “好！”沈晨鸣答应着，把小丫头搂在怀里，“一会儿我去煮稀饭炒菜，你休息就好，要不要看电视？” “不要。” 后世人基本上不看电视，看的是手机，她对电视真没那么热衷。 瞧着门外的烟像是少了许多，秦双双起身：“我出去看看煤球烧着了没有。” “我去看，你坐着。” “不要，你不会，别七弄八弄给弄灭了，等煤球烧着了你再去煮稀饭。” 沈晨鸣无语，烧煤球他真不会，煤气灶他倒是会，在国外有烧过。 小丫头家里好像是烧柴灶的，煤球灶也没有，她是怎么会的？ 秦双双：“......” 我能说是前世在一家早餐店打工学会的吗？ 走出房门，秦双双就闻到了煤球被烧着的刺鼻气味。走到炉子边上看了一眼，木头烧得正旺，煤球最底下已经烧起来了。 她用火钳将下头的茅草灰扒拉出来，吩咐沈晨鸣：“提进厨房去吧！不用放在外边了。” “行！我来。” 沈晨鸣提起煤球炉上的手柄，轻轻松松就拎了起来，送进厨房，放在原先垫高的位置上。 这是小丫头让他垫的，说放得太矮了炒菜的时候累，垫高一些炒菜方便。 他就弄了几块砖头，搭了个四四方方的小石墩，煤球炉放在上边刚刚好。 没有水壶，秦双双用高压锅装了半锅的水，准备烧点开水，没地方倒就先倒进沈晨鸣拿回来的军用水壶里。 反正现在天气不是很冷，喝凉白开也不是不可以。 沈晨鸣见小丫头往煤灶上坐水，就知道她要烧开水。瞧瞧，他家小丫头多能干，没有烧水壶，就用高压锅烧开水，多会过日子。 以后谁要敢说他家小丫头不会过日子，瞎浪费钱，打死他都不信。 明天烧水壶暖瓶都得买回来，不能一直让小丫头用高压锅烧水，太麻烦了。 煤球烧了起来，底下的木头已经烧完成了木炭，煤球端端正正地坐在木炭上，秦双双又夹了一个煤球放下去。 煤灶至少得装三个煤球才行，一个煤球火力不够。加一个下去，晚上煮稀饭，炒菜就都够了。 煮完了将底下炉口封上，上边用高压锅坐水，热了可以拿来洗澡。 临睡前再加一个煤球下去，明天早上起来直接打开就可以煮了，不用再加。 沈晨鸣没烧过煤球灶，也不知道该怎么整，就在边上默默地看着，等学会了，以后就他来弄。 他在家的时间不多，能帮丫头做的他尽量多做一些。 丫头很聪明，即便在家没干过啥事，估计看也看会了，干起来得心应手。 晚上两人煮了点稀饭，炒了个秋茄子，一人喝了两碗，菜吃光。 沈晨鸣去洗碗，秦双双在看电视。 “丫头！晚上去一趟师长家里，你跟我一起去吧！” “去师长家里？远吗？”秦双双电视关掉，拔了插头，“要去请他来咱们家吃饭？” “是呀！”沈晨鸣捏了捏小丫头的鼻子，“我猜他是不会来的，只不过走个过场。他不来，副师长那里咱们就不用去了，我上班的时候跟他说一声就行了。 杨天河跟你的事他肯定已经知道了，为了避免尴尬，还是不要走得那么亲近。” “随你。” 沈晨鸣的决定，秦双双从来不反对，她不懂这里头的套路，反对什么，跟着走就行了。 拿了一条烟，两包喜糖，一瓶酒，用布袋子兜着，夫妻俩关上房门，往师长家的方向走去。 师长姓何，叫何志军。四十多岁，北方大汉，说话也是一股子北方味儿。 他爱人叫管爱珍，在镇上的信用社工作。 夫妻俩都挺热情，看见沈晨鸣和秦双双来了，赶紧起身招呼。 何志军笑着打趣沈晨鸣：“你小子可以呀，不鸣则已一鸣惊人，说结婚就结婚了，还娶了这么个好看的小媳妇。” 管爱珍是女人，跟着开玩笑：“难怪一直不肯谈朋友，原来是心里早有了。” 秦双双什么都不能说，只是礼貌地微笑着，听沈晨鸣跟师长夫妻狡辩。 “我跟我家小丫头那是天定的缘分，谁都拆不开。” 一句话语带双关，聪明人都能听懂。 “你小子！”何志军隔空点了点沈晨鸣的脑袋，“眼光够毒辣。” 管爱珍给他们一人端了一杯水过来，招呼秦双双：“来，晨鸣媳妇！喝水！” “谢谢！” 出于礼貌，秦双双道了声谢，端起水，小小地抿了一口。 晚上喝的是稀饭，其实她一点都不渴，只是管爱珍的热情不能怠慢，不管渴不渴，都得给人一个面子。 不然人家会觉得她傲慢，来了人家里，连口水都不喝。 喝了是礼数，不喝是没礼貌。 沈晨鸣知道她不渴，本来还想跟管爱珍解释他们晚上喝粥，不用喝水，见小丫头礼貌地喝了一小口，又把这话咽了回去。 小丫头已经处理好了，他再多嘴多舌，反而显得多此一举。 发现小丫头待人接物还是很有分寸的，不像是没见过世面的样子。他总觉得丈母娘在骗他，小丫头哪里啥都不懂了，她明明是啥都懂好吗？ 也许在老家觉得没必要表现出来，就都隐藏起来了吧。 第32章 教人背单词 大家正聊着天，房间里传来一个变声期男孩结结巴巴读英语的声音，秦双双仔细一听，原来他是在背英语单词。 只是那发音实在不标准，背得也很吃力。 一个苹果的单词，读了好几遍都没背出来，后世小学生都会的东西，这会儿初中生都不会。 没办法，教学条件有限，小学根本没有英语课，初中才有。 房里的孩子没读一会儿，开门出来，朝管爱珍喊：“妈！单词我会背了。” 管爱珍没好气地瞪了儿子一眼，歉疚地朝秦双双笑了笑，起身朝儿子说道：“你说了不算，我得听着你背完才行。” 何志军的儿子何文浩不情不愿地放下书，小声咕哝：“英语单词你又看不懂，干嘛非得要听我背？” “我不管，我就是要听，不然你又糊弄我。”管爱珍强势地将何文浩拉进房里，“你老师都打了好几次电话给我了，说你单词没背。” 何文浩无语地进屋，开始结结巴巴地背，管爱珍恼火地将书往他面前一丢：“赶紧好好读，你根本就不会背，为什么要骗我？” 说完气鼓鼓地出来了，将房门关上。他们家住的是套房，三房一厅，外加卫生间厨房，比秦双双住的地方大多了。 房子的隔音效果不大好，房里说话，客厅都能听见。 何文浩扯着头发坐在台灯下背诵单词，整个人都快要崩溃了。 英语是他最讨厌的学科，数理化他能毫不费力地学好，唯有英语，是他怎么学都学不好的科目。 天天背单词，天天背单词，他都快要背疯了。 如果可以，他宁愿多做些数理化的作业，也不想背英语单词啊！实在是太拗口了。 房里又传来那半死不活，结结巴巴，断断续续背英语单词的声音。 大约半个钟头过后，门打开了，何文浩什么都没说，管爱珍再次站了起来。 一副“你要是背不出来，看我不打死你的”凶狠表情。 何文浩缩了缩脖子，硬着头皮进屋，结果还是背的一团糟。 管爱珍举起巴掌要打，秦双双赶紧进去拉，门是开着的，坐在客厅能看见房里的情况。 “嫂子！不要冲动，消消气，孩子不会背，我来教他一种背单词的方法，保证他学会了，以后什么单词都会背。” 管爱珍诧异：“真的？你读过书？文化还挺高？” 不是吧？院子里老陈的媳妇不是说，沈晨鸣的婆娘是农村来的村姑吗？难道不是？或者说秦双双是村姑没错，人家可是有文化的村姑。 客厅里的何志军跟着诧异，看向沈晨鸣：“你媳妇懂英语？” 老领导面前，沈晨鸣也没藏着掖着：“我媳妇不仅仅懂英语，她懂好几种语言，具体是什么我没问。” “看不出来呀！”何志军眼睛睁大了一倍，“这可是人才，咱得好好珍惜。” 沈晨鸣笑：“要看有没有合适的机会。要有，我自然想让她出去发光发热。” “不急。机会肯定是有的，不过要等。” 何志军没想到沈晨鸣的媳妇居然懂外语，这可是很吃香的，有机会他一定给好好推荐一下。 “我是读过书，文化也不高，其实都是自学的。”秦双双谦虚地说道，“我对各种各样的语言很感兴趣。 当年我们村来了一位老爷爷，他懂好几国语言，那会儿我小，没事就爱跟他学。后来我就学会了，不但可以听读，还能写。” 虽然这个解释很牵强，是她目前能找到的最合理的了。等过段时间，她找个机会去什么地方进修一下，基本上就能把这个谎圆过去了。 听了这话，管爱珍喜出望外：“行行行，那你帮我教教他，我家儿子啥科目都行，就是英语不好。” “没关系，只要他掌握了我教给他的办法，背单词就跟玩儿似的。” “真的吗？”这次问话的不是管爱珍，而是何文浩，“到底什么方法？我现在就要学。” 他已经快要被单词背诵折磨疯了，听说有好方法，恨不得马上学会。 秦双双拿起何文浩的英语书，随便翻了一下，找到音标列表，告诉他。 “其实你背单词的方法是错误的，死记硬背，效果特别差。你唯一要记住的是音标对应的字母是什么。 记住了这些，基本上一个单词，只要读出来，就能背出来，写下来，不信咱们试试。 你先将音标对应的字母都仔细地读一遍，尽量记在脑海里。暂时记不全也没什么，能记多少记多少。” 管爱珍见秦双双说得这么头头是道，就知道她是真的会，不是装模作样糊弄人。 音标对应单词，这种方法好像学校里的老师都不知道。老师每次打电话来都跟她说什么，英语的学科很好学，就是读跟背。 可她儿子就是背不会，她能有什么办法？ 别说老师着急，她也很着急好吗？儿子的其他学科都还说得过去，就是英语这科最差，每次考试都不及格。 何文浩默默地看一遍音标，记住了一些，但没有全部记下来。 秦双双很直白地告诉他：“音标在英语里的作用就跟咱们汉字的横竖撇捺是一个道理。一个汉字，是不是由各种笔画组成的？ 咱们只要读出来，基本上就能写出来，根本不用记住它是由那些笔画构成的。世界上的语言，其实是我们的汉字最难学，英语不是最难的。” 说完她就开始让何文浩读出一个单词，注意看单词后边的音标都有那些，对应的是单词里的什么字母。 把今晚要背的所有单词都读了一遍，也比对了一遍，何文浩突然宛如醍醐灌顶。 “啊！我知道了，这个办法真的是太好了，阿姨你这么一说我脑海里就已经有了初步印象。” 一旁的管爱珍见儿子的脸上满是兴奋，狠狠地松了口气。 谢天谢地！阿弥陀佛！儿子背单词终于找到了合适的方法了，只要英语成绩能提高，那班主任老师再也不会给她打电话了。 “这就好，以后你就用这个方法背单词。”秦双双微笑着看何文浩，鼓励他，“我相信，你只要把单词读几遍，基本上就能背出来，不需要特意去背。” 第33章 管爱珍介绍工作 “是，谢谢阿姨！你好厉害，我怎么没想到呢？”何文浩起身给秦双双鞠躬，“太谢谢了！以后我真的不用再为背单词困扰了。” “不用客气，阿姨只是闲着无事，提点一下你。”秦双双微笑着摆手，“你好好读几遍单词，相信明天早上起来你就会背了。” 何文浩点点头：“是，我也这么觉得。这个办法真的太管用了，阿姨好聪明，我们老师都不会。 要是我们老师有你这么聪明，教我们最好的背诵方法，我相信班里的同学也不会每次上英语课都提不起兴趣了。” 管爱珍从来没见儿子读英语读得这么开心过，秦双双出了何文浩的房间，她也跟着出来。 到客厅坐下，管爱珍感兴趣地问：“弟妹！你是不是能用英语跟人对话？” “是。”秦双双没有客气，那是她的专业，“我的英语不但可以对话，还能口译笔译，等事情安顿好了，我还想找找这方面的工作呢。” “这么说，教高中的英语应该没问题的吧？”管爱珍问。 “没问题。”我可是大学外语老师。教个高中绰绰有余。 一旁的何志军错愕地看着妻子；“爱珍！你问这话是什么意思？” 沈晨鸣也纳闷，不动声色地看着管爱珍，难道她要给小丫头找个老师的工作？ 管爱珍笑了笑，跟何志军解释：“就咱们镇上的中学，高中的英语老师调走了，调去海城三中。 一时半会儿找不到好的英语老师，李校长愁怀了，正四处寻找人才呢。 弟妹的英语这么好，我就想让她去试试，能代课也好啊，总比在家里待着强。弟妹！你说是不是？” 何志军不高兴，秦双双可是他看好的人，打算举荐给军部的，没想到被他媳妇抢了先。 不过好在她去了也是个代课老师，跟特聘进军部还是不能比的。这么一想，心里轻松了不少。 等机会合适，他一定推荐她去军部，那里也需要这样的人才。 秦双双笑着点头：“是，一天天在家里闲着，特别无聊。” 沈晨鸣想说，怎么无聊了？不有他陪着吗？小丫头就是心大，听说能去教书，高兴坏了。 她自己才是个高中生，就去教人家，也不知道那些调皮捣蛋的学生会不会服气她。 不会被气得哭鼻子吧？ 管爱珍跟着笑：“呵呵呵！说的是，那我明天先去学校帮你问问，要是他们还没找到老师，就让你去试试看。” “可以，那实在是谢谢嫂子了。”秦双双客气地说道。 “嗨！”管爱珍摆了摆手，“跟我不用客气，你帮我解决了文浩背英语单词的问题，我都不知道该怎么感激你。 每次他们班主任老师打电话给我，说的都是这个问题，我都愁死了，不知道该拿他怎么办。 我们两口子孩子要得晚，就生了这么一个，要不是气得不行，哪里舍得动手。” 何志军爽朗地笑着在一旁打圆场：“儿子像我，数理化还行，遇到文科，瞬间傻眼。” 管爱珍瞪了他一眼，那意思很明显，我们女人说话，有你什么事？ 沈晨鸣怕何志军尴尬，赶紧抛出话题：“明天晚上我们请客吃饭，何师长和嫂子一块儿过去吧。” “不了。”何志军摇头，“我一去，那帮小兔崽子受拘束，想喝酒都不敢放开了喝。还是不凑热闹了，你们吃吧！吃得开心点儿。 你小子结婚了，的确该开心。媳妇不但年纪小，还有文化，不一般。” “好饭不怕晚。”管爱珍由衷感叹，“晨鸣等这么多年是值得的。” 看了一眼秦双双，沈晨鸣笑着点头：“是，我家丫头很好，我很喜欢。” 当着外人的面说这些，秦双双虽然是从后世来的，还是有点难为情。毕竟后世她没跟人这么相处过，也没哪个男人夸过她。 听着就有点脸红耳赤，鸡皮疙瘩爬满身。 “这就对了，找一个喜欢的人不容易，往后二人好好珍惜。”管爱珍像个长辈一样叮嘱，“再有个孩子，一辈子就圆满了。” 何志军也在一旁正儿八经地催促沈晨鸣：“孩子的事你可得抓点紧，别跟我似的，一把年纪才要，人家的孩子都快要结婚了，我家孩子还在读书。 晚婚晚育是不错，太晚了也不行，吃苦受累的还是自己。你这个年纪要刚好，等你家孩子二十岁，上大学了你才快五十，不老不嫩，还能扛起一个家的责任。” 沈晨鸣微微点头：“是，我也这么觉得，打算顺其自然，有了就生下来。” 秦双双坐在一旁，一声都不敢吭，搞不懂怎么聊着聊着就聊到催生的事上去了。 她还小，不想这么早要孩子可以不？ 管爱珍看出了秦双双的不自在，拉着她的手：“弟妹！你别难为情，孩子肯定得生一胎。 我听人说年纪小，生完恢复得快。你这会儿怀上，明年八九月份生，不冷不热，坐月子正好。” 人家都这么说了，秦双双能说什么，只能微微地笑着应承：“我也想呢，就是不知道老天乐意不乐意给我。” 说起这个，管爱珍感同身受：“这倒是真的，我跟老何两人结婚时间不短，就是一直怀不上。说工作忙那都是借口，不知道折腾了多少年，才有了我家文浩。 不过我看你跟晨鸣应该很快就能有，放心吧！说不定下个月就有喜讯了呢。” “呵呵呵！”秦双双傻笑，脸红红的。 沈晨鸣看看时间不早了，起身打算带着秦双双回去。 事情已经办完了，再待下去也没啥意思，不如回家抱着小丫头看会儿电视。 跟何志军和管爱珍夫妻俩告别，两人出了何家，手牵着手往家里走。 “丫头！你真的要去镇上的高中代课？万一怀上了怎么办？” “哪儿有那么快。”秦双双不以为然，“怀上就怀上呗，教书又不是什么体力活，怀上了也可以干。 我可不想把自己整得那么娇气，怀孕了就啥事都不干，整天在家躺着。那样对胎儿不好，得适当地运动，孩子才会健康。” 第34章 陈珠珠纠缠沈晨鸣 沈晨鸣想了想，觉得丫头的话也不是没有道理。国外的女人是没有月子做的，生完了就出来干活挣钱，一点事都没有。 握住小丫头的手紧了紧：“丫头！我是怕你辛苦。真怀上了还怎么去镇上上课？来来回回的多不方便？” “这事还没定下呢，你急什么。”秦双双用力挠了一下沈晨鸣的掌心，“等定下来了再说吧！咱们走一步看一步。 反正我是不会一直待在家里的，我要出去找工作，不想虚度年华。再不行，我还可以干点别的。” 瞧着小丫头那一脸傲娇坚定的小表情，沈晨鸣忍不住上手摸了摸她的发顶。 “行，都听你的。” “哎呀！你好讨厌，动不动就摸我头发，都弄乱了。你是不是故意的？我也要摸你的，把你的头发弄乱。” “小丫头！你还想摸我的头发，有本事先抓住我再说。” 沈晨鸣放开秦双双的手，往前跳开几步，没想到旁边巷子里突然窜出来一个人，眼看要跟他撞在一起。 不愧是军中常年在外执行任务的人，感觉有异样，随即往边上一闪，那人不察，一个趔趄，差点摔倒是地。 秦双双借着昏黄的路灯看得很清楚，那人是陈珠珠。 “晨鸣！这么晚你怎么来了？” 陈珠珠故意无视秦双双，用一副很熟稔的语气跟沈晨鸣说话。 沈晨鸣没理她，转身过来，将秦双双搂住：“好好的发什么愣？赶紧走了，回去了。” 他可不想跟陈珠珠对上，这个女人讨厌的很，每次见了他都死缠烂打，纠缠不休。 乐意待在国外不回来，有很大一部分原因就是因为她。 大家不见面，自然就不会扯到一起去。 她老爹毕竟是副师长，撕破脸对他没啥好处。跟小丫头闪婚也是为了避开她，他都结婚了，陈珠珠也该死心了吧。 没想到她还来纠缠，实在无趣，杨天河死哪儿去了，为什么不来把人拉走？ 见他招呼秦双双，不理自己，陈珠珠哭了，梨花带雨，深情款款：“晨鸣！为什么你要这样讨厌我？咱们即便做不成夫妻，难道连朋友都做不成了吗？” 沈晨鸣黑着脸，怒视陈珠珠：“朋友？黑灯瞎火地故意来我家丫头面前喊我喊得那么亲热，这是朋友该有的礼貌吗？ 我结婚了，身为朋友，难道你不知道避嫌？有啥事等不到明天了吗？再说咱们之间也不可能有啥事需要沟通，我还在休假，找我做什么？ 我家丫头是小，没有你心机深沉，可不是傻子，她有眼睛，会看。” 陈珠珠微微愣住，脸上的泪水流进嘴里，很咸，还有点苦：“晨鸣！我不是你想的那样。我......” 她的话还没说完，就被沈晨鸣举手打断了，秦双双站在旁边一声不吭，冷眼瞧着。 今晚她不想跟陈珠珠废话，有男人帮她出头，她看戏就好。 “不是我想的那样？陈珠珠！咱们之间什么关系？喊我喊得那么情意绵绵是几个意思？”沈晨鸣冷笑，“杨天河是傻子，我可不是，你想迷惑他尽管去，别在我身上浪费时间。 刚刚要不是我闪开得快，你是不是还想往我怀里钻？记住，以后喊我，不要晨鸣晨鸣的，叫我老沈。” 秦双双：“？？？” 老沈？你有那么老吗？不过你这个提议不错，很合我心。 “晨......老沈！” 陈珠珠用手背擦干眼泪，感觉自己今晚准备的情绪半点效果都没用，沈晨鸣就是头油盐不进的蠢猪。 她要家世有家世，要样貌有样貌，要身材有身材，要文化有文化，怎么就比不上秦双双？ 秦双双是漂亮，清纯，可她除了这些还有什么？ “还有事吗？没事我们要回去休息了，天不早了。” 沈晨鸣说完，看都没看陈珠珠一眼，带着秦双双扭头就走。 陈珠珠瞪大眼睛瞧着，到了嘴边的话也没说出口。心口一直不停地抽搐，仿佛被人抓住了一般。 沈晨鸣是真的不喜欢她，连跟她说话都不愿意。 看来他对自己一点感觉都没有，算了，放下吧！找个不爱自己的人会很累，这是她老妈告诉她的。 黑暗里，杨天河本来是想去陈珠珠家，跟她商量一下去沈晨鸣家吃饭的事，说到底他还是沈晨鸣手底下的兵。 老领导请客，他肯定是要去的，不去多不好意思。 虽然中间隔着个秦双双，那也得去。 只是没想到撞见了她纠缠沈晨鸣的一幕，杨天河的眼底透着无尽的愤怒，双拳紧握，牙关紧咬。 下颌线崩地都快要断开，如果不是因为他野心勃勃想升迁，真的不想奉承讨好一个心里装着别的男人的女人。 看陈珠珠失魂落魄地往家里去，他做了好几个深呼吸，稍微平复了一下心情，转身回了宿舍。 他不能跟陈珠珠闹翻，不管怎么样，他们的事情已经闹开了，关系也明确了。陈副师长和他媳妇没有反对他们在一起，估计也是看好他的。 只是心里头很不舒服，为什么陈珠珠到现在还想勾搭沈晨鸣？ 既然这样，当初为什么找上自己？ 她要不主动追去他，也不会养大他的野心，他也许会安安分分跟秦双双结婚，过着部队老家两地分居的日子。 秦家人都是极重规矩的，秦双双不会给他整什么幺蛾子，会一心一意在家里帮着老妈操持家务，生个孩子。 他即便在原来的职位上原地踏步，照顾一个小家庭还是没问题的，不会有这么多的烦心事。 陈珠珠是个不安分的女人，胆子特别大，照这样下去，他们的婚姻不一定能走到底。 如果她真的在外边胡来，他又该怎么办？就凭他的能耐，管得住她吗？ 婚还没结，杨天河就对自己跟陈珠珠的婚姻不看好，回到宿舍，躺在床上，他脑子里乱成了一团浆糊。 不知道接下来该怎么办，他害怕陈珠珠不守妇道，去外面胡来，将来头上顶着个清清大草原。 可又渴望靠着这层裙带关系，能让他的职位更上一层楼。 他就这么矛盾地胡思乱想着，一晚上没合眼。 第35章 沈晨鸣破防 沈晨鸣和秦双双回到家，两人开始商量明天晚上请人的菜单。算了一下多少人，该买多少菜。 红烧肉少不了，鱼也得买，花生米啥的都得有。 男人们喝酒特别费菜，米饭估计人家都吃腻了，那就买点肉，包顿饺子。南方人，饺子很少吃到的，偶尔吃一顿，大家都不会觉得腻味。 米饭是常见的主食，也得备着点，饺子不够就上米饭。 一共准备了三桌，男人一桌，女人一桌，孩子一桌。 既然是请客，当然是全家人都得来，光让男人来，孩子馋了也会跟着来。 孩子都来了，也不差女人一个。 结婚宴席嘛！双双对对出席才好。 买十斤面粉，十斤肉，再买些葱，加点别的，和起来做馅，一定好吃。前世秦双双在早餐店打过工，老板调包子馅，饺子馅从来不背着她。 觉得她是大学生，根本不会靠这个生活，只不过勤工俭学，来他这里挣点零花钱。 她是个勤奋好学的人，不知不觉就学会了和馅料的小窍门，明天的饺子馅她亲手调馅，一定很好吃。 开好菜单，秦双双还在末尾写了葱姜蒜和八角，桂皮等大料。 最后想了想，还写上了冰糖半斤，做红烧肉必定得有它。 看着差不多了，才把菜单给了沈晨鸣，他看了一眼，放在一旁。 秦双双先去洗漱，用的是高压锅里温着的水，满满一锅，倒进桶里，兑上冷水，刚好够她一个人洗。 卫生间里没装热水器，洗澡还是得烧水。 沈晨鸣用的是冷水，他是男人，不在乎这个，秦双双不行，她得注意保暖，以防感冒。 毕竟深秋了，天气早晚有点凉，白天还好，就中午燥热一下。 洗完澡出来，沈晨鸣进去洗，秦双双在屋里看电视。 男人洗澡很简单，打湿，抹香皂，上上下下搓一搓，用水冲干净肥皂泡泡，穿上衣服，完事。 洗好后，找来大脚盆，将两个人的衣服丢进去，用洗衣服泡一泡，用力揉一揉，搓一搓，清水过三遍，捞起来拧干，晾上。 秦双双看着国外译制片电视剧，不知不觉投入了进去。 沈晨鸣洗好衣服，晾晒完，走到她身边坐下，闻到他身上的洗衣粉味道，才想起来洗完澡的衣服还没洗。 肯定是这男人给洗了。 只是她没问，回头意味深长地看了他一眼。 沈晨鸣伸手搂住秦双双的腰，低声问：“看什么？是不是我长得太好看了？舍不得移开眼？呃？” 温热的气息喷洒在秦双双的耳朵边，让她整个人都轻微地颤栗着，她努力忍住不缩脖子，最后一个“呃”字让她溃不成军。 缩着脖子要跳开，被沈晨鸣一把抓住，扯进怀里。 “丫头！你跑什么？晚上说了不动你就不动你，别怕，我说到做到。” “真的？”秦双双靠在沈晨鸣的怀里，伸出一只手，坏坏地在他的胸前慢慢地画着圈圈，“这可是你说的，要是说话不算数，你就是大猪蹄子。” 虽然这样的举动很危险，秦双双还是愿意一试，很想看看沈晨鸣的定力能有多强。 是真的坐怀不乱，还是无法按捺，蠢蠢欲动。 抓住秦双双作乱的手，沈晨鸣低头吻住她，小丫头先挑衅他的，不怪他惩罚回去。 秦双双的嘴被堵住，一句话都说不了，想推开沈晨鸣，偏偏还做不到。 法式热吻，把秦双双的脑袋都给吻懵逼了，不管是前世还是这世，在男女情事方面，她都是个小白。 小丫头浑身瘫软，宛如一汪春水，沈晨鸣心底偷笑，敢跟我胡来，看谁先受不住。 怎么说他都是接过训练的，勉强能控制住自己的情绪，除非他放纵自己，不然他真的能做到坐怀不乱。 “唔！唔！......！” 秦双双感觉自己快要没办法呼吸了，双手抵住沈晨鸣的肩膀，死命将他推开。 沈晨鸣抬起头，看着怀里张嘴大口呼吸的小丫头，那微微肿起，泛着红光，水光潋滟的红唇，致命吸引人。 加上她刚才用力推他，胸前的衣服被挣开了一个纽扣，一片白皙若隐若现。 “咕咚！” 艰难地吞咽了一口口水，沈晨鸣感觉浑身燥热难受，难以掌控。 天呐！他引以为傲的训练就这么破防了，迅速关上房门，关掉电视，一把抱起怀里的女人，窜进里屋。 秦双双意识到了什么，搂住沈晨鸣的脖子：“你要干什么？不是要说到做到的吗？今晚不许碰我。” “丫头！我错了，我说话不算话，谁让你故意勾引我的。” 沈晨鸣不容秦双双狡辩，温柔的吻铺天盖地砸下。 “丫头！对不起！我素了二十八年，实在无法招架你的引诱。” “丫头！我会很温柔很温柔，不像昨晚那么疯狂，你别怕。” 秦双双翻了个大白眼：“我要是说怕，你是不是会放过我？” 沈晨鸣苦笑，竖起一根手指头：“就一次。” 秦双双将脸埋在沈晨鸣的肩窝处：“是你说的，只一次。” “是，只一次就好。” 沈晨鸣温柔地将人放在床上，拉灭电灯。 他说话算话，不敢纵着自己胡来，真怕给小丫头弄出心理阴影来。 秦双双躺在沈晨鸣的怀里，舒舒服服地靠着他，逐渐进入梦乡。 次日早上醒来，床上的人不见了，她愣了一会儿，想起来今天要请客吃饭，赶紧爬起来洗漱。 煤炉灶上的高压锅里坐着热水，是她昨晚上用完了装进去的。 早上就她一个人，不想煮稀饭，等沈晨鸣去镇上买东西回来再说。也不知道他早上什么时候起来出去的，她睡得太沉，一点动静都没听见。 洗脸刷牙后，秦双双把屋里的地扫了扫，家具擦了擦灰尘。 刚做完，沈晨鸣就回来了，自行车后座上驮了三袋东西，车龙头上还挂着几样。 “回来了！” 秦双双走过去要帮忙扶着自行车，被沈晨鸣抬手挡住了。 “你先去吃油条豆浆。”说完，接下自行车龙头上的一包东西递给她，“吃完了再来整理，我们是晚上请客，这会儿还早。” “哦！好！” 昨晚上喝了两碗稀饭到现在，真有点饿了，拿过早餐，进了厨房。 第36章 丫头太可口，吃着刚刚好 打开袋子，把里头的东西一样一样放进碗里，端着进屋，招呼沈晨鸣：“你一块儿吃点。” “知道了。” 沈晨鸣答应着，把车后座上的三个袋子都拿下来，搬到地上。打开其中一个，拿出一个烧水壶，两热水瓶来，提着放进了厨房。 其余两个袋子先放着，吃过早饭再来整理。 今天天刚亮他就蹑手蹑脚起来出门了，目的就是早点去，给小丫头买点好吃的。 可惜镇上卖早点的一家都没有，只有食品站的人在炸油条，卖豆浆，卖包子馒头。 他没买馒头，要了油条豆浆和包子。 “丫头！烧水壶和热水壶都买回来了，放在厨房，豆浆没放糖的，要不要放一点？我买了两斤白糖回来，冰糖没买着。” “不用放糖，就这么喝也挺不错的。”秦双双把一碗豆浆推给沈晨鸣，“这是你的。” 沈晨鸣接过，喝了一口：“唔！确实不错。有豆腐的香味，没有豆渣，挺好喝。” 秦双双嘴里吃着油条，没接话，沈晨鸣凑过来，小声问：“丫头！你身子怎么样？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看他神情紧张，眸底温和，嗓音里透着不加掩饰的关怀。 那张堪比神祇，颠倒众生，美艳绝伦的脸上表现出万分的担忧。 心头一颤，低垂眸子，秦双双微微摇头：“没有。” 她不敢再看沈晨鸣的脸，昨晚上他的柔情蜜意实在让她脸红心跳。如果可以，她很想将男人扑倒，重温一遍昨晚的旖旎风光。 这种想法很可怕，她不敢表露出来，只能低着头，假装吃东西。 “真的？”沈晨鸣高兴了起来，“没有就好，要是有哪里不舒服，一定要告诉我。” “嗯！我会的。” 低头喝豆浆的秦双双脸上红红的，看上去很可爱。沈晨鸣都看呆了，包子送到嘴边忘了放进去，其实他也想吃掉眼前的小丫头。 为她的身体着想，他不敢再放纵自己。 察觉到沈晨鸣的炙热目光，秦双双抬起眼，瞪着他：“看什么看，赶紧吃东西，吃完了帮我整理菜。” “哦！好！我吃，我吃，我马上吃。”沈晨鸣挑眉微笑，笑容里包含着几分暧昧，“丫头太可口，吃着刚刚好。” 闻言，秦双双又瞪了他一眼，感觉沈晨鸣说起荤话来还挺超前，连“吃”这个字都知道。 放在眼下人的思维意识里，根本听不出来啥意思，偏偏她还能说。 吃完饭，沈晨鸣去洗碗，秦双双跟着进厨房，打开煤炉底下的封口，准备烧开水，将两个热水壶都灌满。 凉白开是有，泡茶的热水没有，万一来个谁说要泡茶，总不能现烧吧！ 那样太慢了，还是先烧好预备着，有备无患嘛！ 把新水壶里里外外都清洗了一遍，灌满水，放在炉灶上，接着又把新买的暖水瓶里里外外整理干净，放在一旁。 冰箱里的骨头拿出来解冻，烧完开水就用高压锅压一锅汤。 骨头放进脸盆，加了水浸泡着。 沈晨鸣一边解开袋子，将里头的菜一样一样拿出来，一边看秦双双有条不紊地干活。 再次感觉丈母娘欺骗了他，小丫头哪里不会干活，不懂得操持家务了，明明做事条理分明好吗？ 一个人会不会干家务，会不会做事，一眼就能瞧出来。要是小丫头东一榔头西一棒，手足无措，不知道该干什么，那才是真的不会。 瞧着一地的菜，麻爪头大，肯定在家里没操持过家务。 可小丫头做事分明胸有成竹，这怎么能说她不知道柴米油盐酱醋茶呢？ 也对，小丫头那么聪明，连不好学的外语都能跟着人学会，还有什么是不会的？在家里待了那么多年，看都看会了。 能干一点不奇怪。 厨房里的事安排完，秦双双出来，拿起一块肉，放进脸盆，告诉沈晨鸣：“这块肉一会儿我洗干净了，去了皮，你负责剁碎。” “好！” 沈晨鸣没有意见，剁肉是力气活，小丫头力气小，他来正合适。 饺子是他的最喜欢的食物，他是北方人，最爱吃面食。包子馒头很常见，饺子在南方不常见。 小丫头昨晚说要包饺子，他激动的不得了。知道他是北方人，小丫头这是有意在给他做好吃的呢。 拎起一块三层肉，秦双双打量了一下：“这块做红烧肉很好，不错，还挺会买东西。” 说完将两块肉都丢进脸盆，端去厨房清洗，怕小丫头去皮的时候伤到手，沈晨鸣喊了一声：“洗好放着，我来去皮。” 秦双双答应了一声，放水，又在脸盆的水里放了一勺盐巴，将肉丢进去浸泡去血水。 沈晨鸣把菜都从袋子里拿出来，摆成一排。 葱头什么的去掉，整理干净黄叶，放在一边，接着开始整理别的菜。 厨房里的秦双双洗好了肉，出来招呼沈晨鸣：“你去把肉皮剔下来，把那块肉剁成肉馅，放在脸盆里，一会儿我来下调料。” 说着拿刀出来切了几个葱头，又拿走了一块生姜，沈晨鸣跟在她后边，想看看小丫头要做什么。 就见她把生姜葱头洗干净，放在菜板上，切了几片姜下来，放进碗里。再又把葱头咔咔拍碎，丢进碗里，接了一点水浸泡着。 沈晨鸣看不懂，指着碗问：“丫头！你泡它们做什么？” “这叫葱姜水，调饺子馅用的，一会儿你肉剁好了我调给你看，你就明白了。” 沈晨鸣没有说话，洗了手，开始给猪肉去皮。 虽然这是他生平第一次干这活，他干得得心应手。剥皮这种事，他在国外没少看人干，不过那些人剥的是别的动物皮，而不是猪皮。 他模仿能力特别强，给猪肉去皮，没觉得有啥困难。 去完了猪皮，用刀将整块肉切碎，接着就开始“duanduanduan”地跺。菜板是木头的，放在一张旧的办公桌上，那声音特别大。 秦双双不敢待在厨房，好吵，去屋外将白萝卜去皮，一会儿丢进高压锅里跟着骨头一起炖。 莲藕也去皮，一会儿让沈晨鸣剁碎了包饺子。 也不知道他哪儿买来的这些，按道理这个时候还没出莲藕，瞧这水灵灵的大莲藕，一定清甜可口。 第37章 往肉馅里倒水 前世她吃过一次莲藕饺子，真的很脆嫩，口感特别好。 用刮皮刀将萝卜皮削掉，莲藕切去两头，也削了皮，一个一个放在脸盆里。 家里的脸盆都是她老妈给准备的，本来热水壶也有准备，她怕寄件的时候摔坏了，就没要，留在了家里。 不然昨晚烧了开水也不至于倒进军用水壶。 整理好这些菜，秦双双开始用刀刮鱼鳞。 沈晨鸣买的是两条一斤多重的草鱼，嘴巴一张一张的，快要死了。她得赶紧收拾出来，用盐巴腌了，晚上红烧。 有了红烧肉，红烧鱼，还有饺子，骨头汤，再加上一些别的菜，基本上算是比较丰盛了。 难得请人吃一次饭，怎么着也得让人吃好喝好。 本来这鱼可以做成水煮鱼片，只是她不会片鱼片，怕整不好，还是红烧吧！一会儿多放点干辣椒啥的，一样好吃。 沈晨鸣还在剁饺子馅，刀被他占着，秦双双就将菜端进来，一样一样洗好放着。 两条鱼洗干净，用根绳子拴了挂着沥水。 剁饺子馅的沈晨鸣看了，嘴角高高翘起，小丫头很能干，往后一定能将家里打理的井井有条。 他负责在外头拼命挣钱，小丫头负责在家貌美如花。 本来以为小丫头很娇气，什么都不会，他做好了外头干完工作，回家照顾丫头的准备。 今日一看，是他想多了。小丫头根本无需他操心，只要告诉她要办什么事，绝对能办的妥妥当当。 很好。 他的小丫头不但可爱，可口，还可心。 等了这么多年真没白等，小丫头给他的惊喜实在是太多了。 馅料剁好，沈晨鸣按照秦双双的吩咐装进一旁的脸盆里：“丫头！还要做什么？” 秦双双指着洗好的莲藕：“把那几个莲藕切了剁碎，一起放进肉馅里，我给你包莲藕饺子，特别清甜。” “好！” 小丫头的话，沈晨鸣半点不反对，走过去拿起莲藕一个一个切成厚藕块，挥舞菜刀，再次“duanduanduan”地剁了起来。 秦双双则是拿了一双筷子，走到放肉馅的脸盆旁边，先往里头倒了一勺盐巴，半勺味精，两勺酱油，一勺油，再往里头掺了三勺之前泡好的葱姜水。 顺着一个方向用力搅拌。 往馅料里放盐巴味精和酱油沈晨鸣都觉得无可非议，可为什么要放葱姜水？还要放油？肉馅本身就有油呀。 放那么多油，吃起来会不会满嘴流油？ “丫头！为什么要往里头倒水放油？一会儿还怎么包饺子？” 饺子这种东西他也包过，没亲手调过馅料也见过别人调，就没谁往里头放水的。 “这你就不懂了吧？往肉馅里头放油，是锁住它的水分。”秦双双煞有其事地解释，“往里头放葱姜水是为了增加肉馅的嫩滑度，放一次还不够呢，得放好几次。” “啊？还有这说法？” 沈晨鸣感觉小丫头的想法可真多，谁家包饺子讲究这么多？放水还不止放一次，要放好几次。 等会儿小丫头的肉馅调好，包几个饺子煮了吃吃看，是不是有她说的那么好吃。 搅拌的肉馅里的水份不见了，秦双双放下筷子，把解冻的骨头洗干净，一个一个丢进高压锅。 等水壶里的水开了，换一个新煤球下去再煮。 单孔灶起火慢，烧壶水没一个小时烧不好。不过没关系，时间还早，慢慢煮着吧！ 今天的任务就是请客吃饭，没别的啥事。 沈晨鸣的莲藕剁碎了，放在一旁，秦双双说等肉馅调得差不多了再加进去。 洗了手，看了看厨房，沈晨鸣问：“咱们要不要叫两个嫂子来帮忙？包那么多饺子，忙得过来吗？” “忙得过来。” 秦双双心想，前世她可没少包饺子，包包子，十斤面粉能有多少，一会儿工夫就包完了。 “坏了，擀面杖没有。”沈晨鸣一拍脑门，“忘记买那玩意儿了，我去找谁借一根吧。” “借什么借，家属院你熟悉吗？谁家有擀面杖你知道吗？” 沈晨鸣被问得一愣，随即摇头：“我不知道。” “这里是南方，不是北方，擀面杖这种东西估计哪家都没有。”秦双双边说边四处寻找合适的木棍，看看能不能做根擀面杖，“一年到头都吃不了一次饺子，谁会准备那玩意儿，咱们还是自己想办法弄一根吧！” “我去四处找找看。” 沈晨鸣说着出门，带着艰巨的任务，寻找擀面杖去了。 秦双双也不管他，能寻着更好，实在没有，空酒瓶子找一个也能擀面皮。办法都是人想出来的，做事情不能一板一眼，得想出各种各样的办法来。 后世不是总结了一句经典台词吗？ 办法总比困难多。 看看肉馅的水份被吸收没了，她又倒了一些进去，拿起筷子顺着一个方向搅拌。 完了将葱洗干净，切成细细的小段备用。生姜也洗了点儿，先切成片，再切成丝，又切成细小的粒儿，跟葱花放一起。 随即，一股子特有的香味爆发出来，特别好闻。 他们家住在家属院的最后边，也没谁来，那天看电视的丽丽，健健和王俊俊也不来了。 估计是大人们拘着不让，怕打扰了他们夫妻俩。还有就是沈晨鸣不常在部队，大家对他不熟悉，不敢随便来串门。 今晚请客吃饭，应该大家会相互认识，沈晨鸣以后可能会待在部队一段时间。据说副团长的任命书已经下来了，就在师长的办公室抽屉里放着。 等他回去上班就会宣读。 虽然是副团长，那也是他多年辛苦汗水换来的。 水终于烧开了，秦双双将水壶提起来放在一边，把炉子最底下的煤球渣夹起来丢掉，再把另外两个一次放进去，上边加的是新煤球。 高压锅里头已经放好了水，加好了姜片，放在煤炉灶上，慢慢熬煮骨头汤。 中午她和沈晨鸣的饭就是饺子，不想去做饭做菜了，包几个饺子完事。 莲藕饺子，很久没吃了，还怪想念的。 提起面粉袋子，倒了一些面粉出来，用水开始和面，也没多倒，就一斤多两斤左右。 估摸着他们两个中午吃一顿差不多。 第38章 扫把柄升级为擀面杖 和面是个技术活，得一点一点往里头加水，不能一下子加太多，和稀了再掺面粉，那就不好控制量了。 秦双双虽然很少和面，但步骤还是懂的，她谨慎地往里倒水，看看差不多了，就上手揉。 到底前世在早餐店打工看老板干多了，她也学会了怎么揉面。 面团揉好，用一个盘子装了放着，沈晨鸣的擀面杖还没弄回来，做了剂子也没用，没东西擀饺子皮。 只能先放着，再说饺子馅还没调好呢，这次可得把葱姜水全部加完，藕丁葱花什么的都得一块儿放进去。 拿起肉馅里的筷子，秦双双端起泡葱姜水的碗，用筷子挡住，将碗里剩余的水均匀地倒在肉馅里。 正倒着，沈晨鸣回来了，手里拿着一根木棍，一看就是从什么地方掰下来的。 圆倒是圆的，但不是正经的擀面杖。 不过没关系，非常时期，有就行，也不管正经不正经了。 “丫头！那水还没加完？”沈晨鸣说完拿起一旁的菜刀，“这是食堂的废弃扫把柄，没人要了，我给掰了一段回来，用刀把两头修一修，就当是咱们家的擀面杖了。” 秦双双：“？？？？” 你这意思是废弃扫把柄等于擀面杖？ “真有你的，居然跑到食堂去找根扫把柄回来，” “呵呵呵！”沈晨鸣边修理扫把柄的两头边笑，“没办法，食堂的擀面杖太粗太重不适合，用了还得还回去。刚好看见边上有一截扫把柄，十分小巧，就掰了一段下来。 对了，晚上要请的人我都通知过了，让他们五点钟就过来，自己准备碗筷。” 秦双双：“......” 你是老大，你说了算。 加了水后，秦双双又用筷子顺时针搅拌肉馅，看看差不多了，将砧板上的藕丁葱花全都扒拉进脸盆。 怕不够咸没味道，重新加盐巴，味精，酱油，之后又是一通搅拌，直到搅和得分不出肉沫和藕丁葱花才罢手。 那边沈晨鸣的扫把柄擀面杖也做好了，还拿去水池底下清洗了好几遍，怕小丫头嫌弃脏，不肯用。 清洗干净，擦干水珠，递给秦双双：“丫头！试试，看趁手不趁手。” 接过来，秦双双握了握：“还行，要是不知道它的来历，没人会将它跟扫把柄联系在一起。” “那是，以后它摇身一变，成了咱们家的擀面杖了，不再是被人丢弃一旁，置之不理，准备当柴火烧的废弃扫把柄。” “是，你有眼光，懂得慧眼识珍宝。”放下新鲜出炉的擀面杖，秦双双指挥沈晨鸣，“把菜板擦干净， 咱们开始擀面皮包饺子。中午咱们就吃饺子，不做饭了，煤球炉没空。” “行。”小丫头的安排，他没有任何异议，“吃饺子好，我最喜欢吃饺子了，中午要吃满满一大碗。” 听着这么孩子气的话，秦双双笑了：“喜欢吃以后包了放在冰箱里冷藏，什么时候想吃了就拿出来煮，很方便。” “真的？还是我家小丫头喜欢我，爱我，心里想着我。冰箱能速冻饺子，那我明天再去买些肉来包，咱们多包一些，要是你真的去镇上代课了，以后就没时间了。” 沈晨鸣虽然看似是在说玩笑话，其实说的都是真心话。 他感觉出来了，小丫头真的很在乎他，也很爱他。 她的爱都藏在那双灵动的眼眸里，每次她看自己，都带着微笑，带着痴迷，实在可爱。 每次看她脸上的表情，沈晨鸣都想把人抱在怀里好好疼爱。 似乎只有这样才能对得起小丫头对自己的痴迷。 他的丫头很漂亮，很美，只是没化妆，如果稍微打扮一下，文工团那群女兵没一个比得上。 她不但长得美，还有才华，不矫揉造作，清纯温柔，实在难得。 “你看着办，喜欢吃就多包一些，反正我不是很喜欢。偶尔吃一次还行，总吃会腻的。” “那我吃，我不会腻。” 整理好菜板，秦双双把和好的面拿出来。 先在菜板上撒了一点面粉，抹匀，把面团放在砧板上，熟练地反复揉了几下，搓成长条，揪成一个一个的剂子。 她自顾自地忙着，看得边上的沈晨鸣惊讶不已。小丫头怎么对做面食这么在行？难道她在家里做过？ 还是她无师自通，在别的地方看见过，一眼就学会了？ 一定是这样，不然怎么解释很少吃面食的南方小丫头，为什么会做北方的面食？ 他的丫头好能干，能娶到她，真是三生有幸。 他们是天定的缘分，跑都跑不掉。 拿起一个剂子，沈晨鸣笨手笨脚地擀着，这种活他是会，但不熟练。 秦双双没管他，先让他干着，要实在不行，剂子揪完，她来擀皮子，包饺子沈晨鸣肯定是会的吧？ 再笨的人，也会包饺子，无非是包得好看或是不好看而已。 反正都是自己吃的，好看不好看都没关系，能包好，煮的时候不露馅就行。 “就算露馅了也没什么，吃到肚子里还不是你中有我，我中有你，没煮的时候何必分得那么清楚。” 这是前世的爷爷包坏了饺子被奶奶责骂时，理直气壮狡辩的一句话。气得奶奶拿着擀面杖追着他满屋子跑，爷爷依然觉得自己没说错。 奶奶气不过，叉腰大吼：“照你这么说，干脆连饺子都不用包了，煮一锅面糊糊，疙瘩汤不是更省事？” 爷爷不敢说话了，因为饺子是爷爷提议要包的，真怕奶奶生气不给他包，煮一锅疙瘩汤端到他面前。 有爷爷奶奶在的时候她很幸福，父母管不管她都无所谓。 爷爷奶奶没了，家也没了，她成了父母眼里多余的人。 沈晨鸣感觉出小丫头身上情绪的变化，一会儿开心，一会儿悲伤，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应该是想家了，丫头很少离开家，离开父母和亲人，跟着他来了部队家属院，肯定会想家。 笨拙地擀着饺子皮，沈晨鸣温情脉脉地安慰秦双双：“丫头！不要难过，等有时间了就带你回家探亲。 平时也可以多写几封信回去，问问爷爷和爸妈，哥哥嫂子们好不好。” 秦双双心里一惊，感觉沈晨鸣的观察力也太敏锐了，她刚刚不过是想起了前世的爷爷奶奶才情绪外露，这就被察觉出来了？ 第39章 咱俩配合默契，你擀皮我包饺子 妈呀！往后还是少在他面前露出什么不该有的情绪来，万一被他洞穿了自己的来历怎么办？ 会不会就不要她了？ 毕竟当年救他的人是原主，可不是自己。 有时候她都好奇，沈晨鸣到底爱的是原主还是她？ 转念一想，感觉自己这种想法很可笑。不管沈晨鸣爱的是谁，都是她秦双双。 因为她就是原主，原主就是她，钻啥牛角尖？ “知道了，等明天空下来就写信。”秦双双看沈晨鸣擀面皮的动作实在是慢，朝他伸手，“我来擀皮子，你去包饺子。” “哦！好！” 沈晨鸣巴不能够，擀饺子皮实在是个技术活，他还没学会。不过包饺子他是会的，小时候帮着老妈包过，爷爷还夸他包得好呢。 接过擀面杖，秦双双的手就像是装上了马达，左手剂子拿过来一压，放在右手的擀面杖底线转一圈，一张饺子皮就出来了。 圆溜溜的，很是好看，沈晨鸣都看呆了：“丫头！可以呀！你这手跟谁学的，太绝了。” 难怪说十斤面粉的饺子打算自己包，就她这速度，包起来一点不费事。 “跟一个下放的老奶奶学的。” 秦双双随便扯了个谎，不管是真是假，沈晨鸣都无从查证。 老奶奶是北方人，也会包饺子，只是那会儿没机会包。 啥都没有，拿什么包？ 她早就回城了，上哪儿查去。 沈晨鸣错愕地看了看秦双双，感觉他家小丫头就是厉害，啥都能跟着下放的爷爷奶奶学。 想想也对，那会儿她还小，秦家又不用她干活挣工分，没啥事四处闲逛，看到什么稀奇的都学一学。 所以就学会了许多东西。 秦双双：“......” 没想到你还挺能脑补，既然你都脑补完了，那我就不多做解释了。 也好，有人给她自动圆谎，总好过她绞尽脑汁的牵强掩盖。 “看来你是个聪明好学的，什么都爱跟人学。” “那当然，我会的可不止这些，还有好多乱七八糟的呢。” 先给沈晨鸣打个预防针，别到时候她无意之中露出什么技能来，被他好奇抓住一顿问。 拿起饺子皮放在掌心，沈晨鸣用勺子舀了一点肉馅倒在饺子皮上，鼻子闻了闻，一股特有的香味在鼻尖萦绕。 “唔！丫头！你这饺子馅是怎么调的，为什么这么香？” “香吗？”秦双双吸了一下鼻子，“嗯！还真挺香的。一会儿煮了，吃起来会更香。莲藕清甜，配上肉沫，葱姜，绝对美味。” “那我可得好好尝尝。” 沈晨鸣说着双手合拢一捏，一个饺子就包好了，放在菜板的另一边。 秦双双看了直夸赞：“哇！你包饺子的速度还挺快的。” 沈晨鸣沾沾自喜：“那是，我是京都人，包饺子自然会。丫头！咱俩配合默契，你擀皮我包饺子，十斤面粉，很快就能包完。” “我想也是。” 秦双双嘴上说着话，手底下不停地快速擀着饺子皮，没多会儿，做的剂子就都擀完了。 看看时间，已经快十二点了。她将高压锅端起来放在一旁，将炒菜的锅放上炉灶，舀了水，准备煮饺子。 沈晨鸣包完最后一个饺子，洗了手，将整理菜时余下的垃圾全都归拢到一起，用装鱼的尼龙袋装了，拿出去丢掉。 厨房的秦双双在切肉，准备吃完饭，熬好骨头汤，就开始做红烧肉。没有柴灶，单靠一个煤球炉，做这么多人的饭，还是比较费时间的。 肉切成两指宽的正方块，用盘子装了，放在一旁，等着下锅。 鱼也拿下来切成厚厚的鱼块，用个盘子装好，加上酱油盐巴味精白酒腌制一下，煎的时候再裹上淀粉会更能成型。 可惜早上忘记让沈晨鸣买了，她打算一会儿用面粉裹一层，不容易煎烂。 本来应该整条放下去煎，可三桌人，只有两条鱼，不够分。切成块就不一样了，可以多出一碗来。 除了鱼和肉，骨头汤，还有冬瓜，南瓜，水白菜。 白萝卜买了不少，再生腌一碗脆萝卜，晚上的菜基本上就齐了。 花生米买的是炸好的，根本不用管，一桌装一碗出去就是，加上饺子，总共九个菜，这是婚宴的标配，取长长久久之意。 拿出白萝卜去皮，切块，再切丝，菜刀在秦双双的手里乖巧听话，挥出了残影。不一会儿，一堆根根大小均匀的萝卜丝就被切了出来。 沈晨鸣在边上瞧着，再次被小丫头的刀工惊艳。能将萝卜丝切得粗细一致，绝对在家没少练。 “丫头！锅里的水开了，我下饺子了。” “下吧！” 手上切着菜，秦双双也没空去管锅里，萝卜丝要腌制好，放在冰箱里冰镇过才美味。 就算是大冬天，吃腌萝卜，她也喜欢吃冰镇过的。 萝卜丝切好，用脸盆装了，放盐巴杀水。 沈晨鸣在煮饺子，秦双双准备了两个调料碗，里头有葱姜蒜，辣椒，酱油和醋。 怕沈晨鸣不吃醋，回头问了一句：“你吃醋吗？” “吃！” 知道丫头在做调料碗，沈晨鸣眼底明亮，看来那位老奶奶是地道的北方人，居然知道吃饺子要用蘸料。 饺子煮好，沈晨鸣装了两碗，秦双双看了一下，扒拉了四个给他。 “我吃不下，你多吃点儿，我有这几个够了。” 沈晨鸣推辞：“先放你碗里，吃不完了再给我。” “不要。” 秦双双摇头，将煮饺子的锅拿起来，饺子汤倒掉，沈晨鸣很有眼力见地将高压锅放在炉灶上，继续煮骨头汤。 两人各自端着饺子，拿着调料碗回房间吃午饭。 住在后边很清净，一个上午了也没谁来打扰他们。 夹起一个饺子放进调料碗里蘸了一下，沈晨鸣咬了一口，随即被饺子里莲藕的清甜给惊艳到了。 “唔！丫头！莲藕包的饺子果然不一样，是好吃。这饺子的馅料吃着很香，肉也细嫩。 教你调饺子馅的人是个高手，肉沫里加水，吃起来有股子葱姜的特殊香味。” 秦双双难得的傲娇一回：“那可不，我当时学得可认真了，就想以后吃到这么好吃的饺子。” “那我有口福了，我家丫头这么聪明，包饺子这么好吃，以后我要常吃。” 第40章 晚上杨天河和陈珠珠会不会来 沈晨鸣吃着饺子，心底美滋滋的。 他家小丫头实在能干，瞧那切萝卜丝的手法，厨艺绝对差不了。 两人边说话边吃饺子，没多会儿，一大碗饺子就被沈晨鸣干光了。 秦双双也吃完了最后一口，肚子吃得浑圆，靠在沙发上不想动。 沈晨鸣拿起碗去厨房清洗，回来坐在秦双双身边，将她抱住，让她舒舒服服地靠在自己怀里。 “忙一上午了，休息一下，晚点起来和面包饺子。” “我早上起来的晚，不用午休，倒是你要不要去睡会儿，早上几点起的？我怎么不知道？” “看你睡得香，没喊你。” 秦双双瞧他一眼，伸出手指，捏了捏他好看的下颌线：“为什么你出去我一点都没听见动静？我睡得有那么死吗？我一向都是浅眠的人。” 沈晨鸣笑了，低头亲了亲小丫头的额，大言不惭地解释：“就知道你浅眠，所以我轻手轻脚地走了。 也不想想你男人我是做什么的，只要我不想，就可以做到悄无声息地离开。” 秦双双不说话了，有点被感动到。 翻了个身，让自己躺得舒服一些：“沈晨鸣！你会永远都对我这么好吗？” “当然。”沈晨鸣将人搂得更紧，“会一直对你好的。” “嗯！” 秦双双轻轻地答应了一声，心甜如蜜。 两人相拥着坐在沙发上，厨房来传来高压锅的“呲呲呲呲”声，秦双双睁开眼睛要起来：“我得去将炉子底下的门关起来，让高压锅里的汤慢慢熬煮。” “我去弄，你再躺会儿。” 把小丫头轻轻地放在沙发上，沈晨鸣起身去厨房，将煤炉底下的铁门封住。 高压锅的“呲呲呲呲”声瞬间慢了下来。 小丫头很有头脑，做什么都井井有条，回到屋里，重新把人抱在怀里，爱不释手地抚摸着秦双双的发顶。 一下一下又一下。 “丫头！临走前妈跟我说你极少操持家务，可我看你做事情有条有理，一点不慌乱，是不是在家里藏拙了？” 秦双双思考了片刻，闭着眼睛回答：“不是藏拙，是偷懒。家里有老妈和四个嫂子在呢，哪儿用得着我动手？ 家里要是有人干，你想看我动手都不可能。” “狡辩。”沈晨鸣捏了捏小丫头的脸颊，“我本来还担心你没办法做这顿饭，打算去喊人来帮忙。 瞧你条理分明，啥都安排得明明白白，连包饺子都能自己一手整好，我就放心了！即便有时候我出去忙了，你在家也不会饿着。” “切！”秦双双睁开眼睛，拉开沈晨鸣不停揉捏自己脸颊的手，“你也太小瞧人了，即使我不会做饭，大不了吃食堂呀，哪能饿着？” “怕你老实，去食堂打饭都不敢。”沈晨鸣的表情很认真，不像是在跟秦双双开玩笑，“那就糟糕了。” 秦双双瞪了眼沈晨鸣，感觉他的担心纯属多余。 她老实？她是老二的大姐好吗？ “因为这被我妈的话吓唬到了？我妈那是戴了滤镜看我的。 在家里只要我想做点什么，她就不让，怕我伤了手伤了脚。在她的潜意识里，我就是一个瓷娃娃，属于易碎品。 你也不看看我那日是怎么对付杨天河的，要真那么没用，还能让他答应给我赔偿？ 对了，晚上杨天河和陈珠珠会不会来？你请他们了吗？” “没有看到杨天河的人，只是顺口让人通知他一下，来不来的不知道。” 按照沈晨鸣的意思是不想请杨天河，那人心术不正，欺负了他家小丫头。还有陈珠珠，也不是什么好人，总喜欢无事生非，无中生有。 可到底是自己手底下的兵，大家都请了，不请他说不过去。就随口让人通知他一声，到底有没有人去通知，那就不是他的事了。 团长，团政委，还有其他平时要好的战友，他都有请。 秦双双眼眸微眯，笑着分析：“如果我是他，肯定不会来，都闹得这么难看了还来什么来？好意思吗？ 还有陈珠珠，昨晚你那么说她，一定怀恨在心，应该也不会来。要是敢来，那脸皮得有多厚？城墙做的吧？” 沈晨鸣被秦双双的话逗笑了：“不来更好，我巴不能够，那就是个没脑子的蠢货。当初刚追我的时候就跟她说过了，我有喜欢的人。 一直死缠烂打，纠缠不清，实在恶心。后来被逼得没办法，干脆出国，懒得理她。 没想到她后来又缠上了杨天河，也好，她要没缠上去，我还得费一番功夫才能把你弄到手。” 秦双双不想谈论杨天河那个人，转移了别的话题。 那就是个渣渣，有啥好说的。 “晚上来的人里有女同志吗？我都不认识，你认识吗？” “我也不认识。”沈晨鸣拉起秦双双的手，握在掌心，“没关系，我让她们自我介绍。” “行。” 两人聊着天，看看时间快两点了，秦双双起身去了厨房。 “不早了，我去看看锅，你要没事来和面，一会儿准备包饺子。” “好！” 沈晨鸣没有异议，跟着小丫头去了厨房。 煤炉门打开，端起高压锅看了看炉灶，煤火还挺旺。 高压锅已经没有“呲呲呲呲”的声音了，她拿掉高压锅盖上的球珠子，“砰”地打开锅盖，骨头汤已经被熬煮成了浓稠的白色。 把切好的萝卜块倒进去，再将锅盖盖好，放上球珠，再压一下就好了。 沈晨鸣将十斤面粉倒进了小的脚盆里，那是专门拿来做吃食的，大脚盆是用来洗澡洗衣服的。 “你怎么全都倒进去了，加水的时候可得慢慢加，别和稀了，不然没面粉可以添加了。” 说完拿了一个碗，舀了一碗起来。 “这个留着我一会儿煎鱼用，你和面小心些。” “我知道了，小丫头！就爱瞎操心，你男人是那么没眼力见的人吗？擀皮子不会，难道和个面还不会？这可是我生平第一次和面，一定和好，不给你丢人。” 听说他是第一次和面，秦双双还是不放心，决定自己来加水。 万一要是水加多了，可就糟糕了，还得跑去食堂找人借面粉。 “你只管揉面，我来添水。” “怎么？怕我真丢了你的脸？” 第41章 在我们家，你就是领导，我是你的兵 沈晨鸣笑着用沾了面粉的手，点了一下秦双双的脸，留下一个白色的印记，他看着很有趣，不停地笑。 秦双双知道他恶作剧，摸了一把脸，白了沈晨鸣一眼：“幼稚！赶紧和面，我已经加了水进去了。” “哦！马上和。” 沈晨鸣伸出大手，开始用力揉面，秦双双在一旁看着，哪里干了就往哪里加一点水。也不敢加太多，慢慢地加。 瞧着她那小心翼翼的样子，沈晨鸣觉得她太过谨慎，也没催，由着她的意思来。能跟她一起亲手做饭招待战友，感觉很有意义。 他家小丫头就是不一样，年纪不大，做事沉稳，适合当老师。明天他陪着一起去镇上看看，要是小丫头热爱老师的职业，他支持。 教书育人，是很崇高的职业。 和面是个体力活，小丫头干不了，只能他来。 厨房的事，他别的不会，和面没问题，力气有的是。 水放得很到位，面团揉出来不干不稀，包饺子刚刚好。 秦双双让沈晨鸣把面团从脚盆里拿出来，装进脸盆，在小脚盆里撒上一层干面粉。 告诉一脸求知欲极强的男人：“一会儿包好的饺子就一个一个摆进小脚盆里，免得没地方放。” 沈晨鸣转头看了看四周，确实没地方放，放在小脚盆里是最好的选择。 小丫头可真能利用，为了做这顿饭，啥都搬出来用上了。 “行，你怎么说我怎么做。” 对小丫头的安排，他没有任何意见，纯粹就是个工具人。 高压锅再次“呲呲呲呲”地响起来，秦双双没理它，心里估摸着压个十分钟就该够了，萝卜块肯定能烂。 看了眼厨房外头的太阳，估算了一下，先帮沈晨鸣做点剂子出来，让他一个人慢慢擀皮子包。 揪了一个面团下来，搓成长条，揪出一个一个的剂子，示意沈晨鸣：“动手。” 听到这两个字，沈晨鸣条件反射地僵立着，脸色冷静沉着，目光如炬。 看得秦双双莫名其妙，用脚轻轻地踹了他一下：“你发什么呆？让你动手擀皮子。” “啊？”沈晨鸣从状态中清醒，表情一松，笑了，“丫头！你刚才说的那两个字，是我们经常接到的命令。 一听见那两个字就会出现应急机制，以后尽量不要跟我说那两个字可以吗？” “可以。” 秦双双也没想到，在沈晨鸣面前说“动手”两个字，会带来他刻在骨子里的条件反射。 应该是执行任务时常听见，只要这两个字一出现，就意味着他得跟猎豹一般快速出动。 刚才看他那样子，跟此刻的他完全是两种状态。 那两个字对他来说属于敏感词，以后可得注意了，不能再说，免得给他造成紧张焦虑的情绪。 “谢谢！” 沈晨鸣低声道谢，语气认真。 秦双双冲他粲然一笑，故意调侃：“少废话，赶紧擀皮子包饺子，想什么呢？” “是！领导！保证完成任务。” 小丫头跟他开玩笑，沈晨鸣也“啪”地敬了个军礼，跟秦双双开起了玩笑。 “丫头！以后在我们家，你就是领导，我是你的兵。” “好啊！”秦双双揪着剂子，开心地答应，“我是领导那就得我说了算，你是我的兵，是不是我指哪儿你打哪儿？” “那肯定的。”沈晨鸣拿起擀面杖，开始笨拙地擀着饺子皮，“只要是领导吩咐的一律完成指示。” “噗！” 秦双双笑了出来，听见身后的高压锅不停地“呲呲呲呲”响，看了眼外边，感觉还不到十分钟，继续揪剂子。 沈晨鸣把擀好的饺子皮一张一张放在一起，准备等擀多了再包。他擀饺子皮慢，包饺子快。 小丫头估计一会儿还有事，才让他一个人先干着。 瞧他家丫头，多会安排时间。 等时间差不多了，秦双双停下揪剂子，将高压锅拿起来，放上炒菜的锅。 “我要开始做红烧肉，你先慢慢干，等我手空了来帮你。” “好！” 沈晨鸣没有二话，心里甜滋滋的，他们夫妻二人齐心协力做饭的场景，以后想起来都是美好的回忆。 煤火已经不是很旺了，秦双双赶紧将红烧肉倒进锅里翻炒。里头什么都没放，先将三层肉上的肥油煸炒一些出来，太油腻了不好吃。 沈晨鸣在一旁边擀饺子皮边看着小丫头的操作，也不知道她会不会做红烧肉。 想来她是会的，包饺子，调馅料，擀饺子皮都会，做个红烧肉还能难倒她？ 瞧她拿着锅铲，不停翻炒锅里的肉，那手势熟练得很，一点不像是没干过的人。 煸炒了一会儿，锅里开始出油，秦双双拿来一个碗，装了一些起来。随后将肉都装起来，锅里剩了点油，她往里头舀了一勺白糖倒进去。 沈晨鸣不知道她要做什么，好奇地问：“丫头！为什么往油里放糖？” 秦双双用锅铲不停地搅和：“这叫炒糖色，酱油不够黄，得用糖色给红烧肉上色。不然你以为大饭店里的红烧肉为什么都红彤彤的，那是糖色炒得好。” 炒糖色？沈晨鸣对做菜的事真的一窍不通。别的他还能知道一二，论红烧肉是怎么做的，他还真不懂。 糖色炒得差不多了，秦双双把肉和生姜一起下锅，不停翻炒，让每块肉都均匀地裹上糖色，之后放酱油，盐巴，倒了一点白酒。 料酒没买，只能用白酒代替，酱油也没有生抽老抽一说，都是一样的，颜色不怎么黑。 完了加水，没过红烧肉，放入八角，桂皮，盖上锅盖。 等烧开了，她把锅端起来，再次换煤球。底下的已经烧完了，不换掉这锅肉都炖不熟。 换上新的煤球，刚好边等煤火上来边炖肉，小火慢炖更入味。 沈晨鸣一直在干活，有时候看小丫头拿重的东西，很想上前帮忙。看她拿着好像不费什么力气，他又忍住了。 往后他会经常不在家，丫头必须学会各种各样的生活技能。总是什么都帮她干了，养得太娇气，反而不好。 狠狠心，让她自己干，干着干着就习惯了。 没办法，军嫂都是这么挺过来的，这是常事，谁也改变不了。 第42章 沈晨鸣惦念战友 洗了个手，秦双双继续揪剂子，直到砧板摆不下了，她才朝沈晨鸣伸手，拿过擀面杖。 吩咐他：“你去包饺子，我来擀皮子，这样快一些。” “好！” 沈晨鸣把小脚盆移过来，放在两条矮凳子上，把包好的饺子一个一个摆放进去。 到底是吃的东西，不能放在地上。 别说，他包饺子的速度的确很快，抄起一张皮子，舀一勺肉馅，两手一捏就完成了。 秦双双笑着打趣：“往后咱们要是没啥事了，去包饺子卖也不错。我擀皮子快，你包饺子快，咱俩合作，天衣无缝，生意肯定好。” 此言一出，沈晨鸣怔了怔，抬眼看了看秦双双，灵机一动：“丫头！你包饺子的馅料调得这么好，我能不能把这方法告诉我战友？ 他前年因伤退伍了，分去了他们县里的化肥厂。那是个很小的厂，他一条腿没了，也干不了重活，只能看大门。 他爱人跟他离婚了，丢下个六岁的女儿。父亲本来有退休工资，听说去年去世了，留下个没有劳保的老母亲跟着一起生活。 你的饺子馅调得很好，要是他晚上没啥事包了出去卖一卖，也许能挣点外快。” 虽然秦双双不知道沈晨鸣的这位战友是谁，叫什么名字，看他这么关心，说话时表情沉重，就知道两人往日里关系不错。 一般人他肯定不会设身处地为他着想。 “可以呀！这有什么，你想给他就给他，晚上没事我把调饺子馅的步骤一步一步都写下来，他只要按照步骤操作就行。” 丫头答应的这么爽快，沈晨鸣笑了，笑得如沐春风，十里桃花朵朵开。 秦双双一不留神又看呆了，连手里的动作都停了下来，差点哈喇子满地淌。直到男人在她脸上亲了一口，才回神。 “丫头！你是有多痴迷我这张脸？怎么一看就发呆？都看了这么多天了还看不够？” “谁让你长得那么妖孽。” 秦双双嘀咕一句，红着脸低头继续擀皮子。男人长得太好看了的确耽误事，害她干活都三心二意。 实在要不得。 可她就是个颜控能怎么办？ “妖孽？我有吗？”沈晨鸣望着小丫头，纠正她的说法，“我这不叫妖孽，我这叫正气凛然。” 秦双双低头做着自己的事，不想跟沈晨鸣讨论这个话题，说他长得正气凛然也可以。 他是军人，自然一身正气。 “晚上来那么多人，吃饭的桌椅不够怎么办？找谁家借？” “这个你放心，我都跟他们说好了，让来吃饭的两个人不但自带碗筷，还得带上桌椅板凳。” “啥？咯咯咯！咯咯咯！沈晨鸣！亏你想得出来。” 笑得贼欢的秦双双连擀面杖都握不住，脑子里立即出现一副好些人扛着桌椅板凳过来吃饭，吃完又扛着走的画面。 越想越觉得有趣。 也就这个年代的人才能看到这样的画面，到了往后，大家都要面子，请客吃饭基本上不会在家里，大都数在馆子。 更有钱一点的去大饭店，过个几年，各种各样的馆子饭店就会开得满大街都是。 见小丫头笑得那么开心，沈晨鸣跟着笑：“这有什么，我咋就想不出来了。 他们要来吃饭，我家里桌子不够，让他们带来不是很正常？等吃完了再让他们带回去，多大点事。” “哈哈哈！你厉害，你牛！”秦双双朝沈晨鸣竖起大拇指，“估计也就你能把话说得这么理直气壮，人家来你这里吃顿饭，还得把家里的桌椅板凳都带上。哈哈哈！你怎么不让人把锅也带上？” “咱家有锅，要是锅不够用，也可以让他们带来。” 听着沈晨鸣这么一本正经的话，秦双双慢慢地止住了笑声，她怎么忘了？在老家办酒席，他们也跟别人借了桌椅板凳和脸盆，碗筷啥的。 现在的人都这样，只要是办酒席的人家里适合用，啥都可以拿走。 等事办完了再一一还回来，她也是农村出来的，自然知道这些。 家属院就好比是一个村，谁家里要请客吃饭，能帮得上忙的自然要帮。 “那晚上得让人吃好喝好，你招呼勤快些。” “知道。”沈晨鸣飞快地包着饺子，“一定把他们招待好。难得我有家了，能请他们吃一顿饭了，怎么着也得热情款待。” “一会儿饺子熟了，你给师长送一盒去，人家为了你们吃得自在，连饭都不肯来吃。” 秦双双怕沈晨鸣不知道这些人情世故，在一旁指点。 “你是请客的人，不能说人家不来，你就什么都不表示，这样不好。” 沈晨鸣微微皱眉：“还要给师长送饺子？这不太合适吧？我喊他了，是他自己不来。” “你这人，人家不来那是客气，你给他送盒饺子，表明你心里是惦记着他的，并没有把他忘了。”秦双双看着钢铁直男，“这叫礼轻情意重。” “哦！行吧！那一会儿我去。” 不就送盒饺子嘛！有什么难的，他避开点人就是。 锅里炖着的肉逐渐飘出香气，沈晨鸣闻了一下，感觉小丫头的厨艺是真不错。 红烧肉他吃过不少，闻起来这么香的却不多。 “丫头！我敢保证，你这顿饭一做，以后你的厨艺会被嫂子们津津乐道。你做的红烧肉实在是香，我就没闻到过这么好闻的。” 秦双双傲娇地抬了抬下巴：“那是，我的厨艺肯定不是一般人可比的，你也不看看我多舍得放佐料。 一般人做红烧肉根本不懂得炒糖色，只用酱油熬煮，那样做出来的红烧肉颜色不够鲜亮。 我在肉里放了八角和桂皮，那都是煮肉时必备的东西，谁舍得买来用？” 沈晨鸣不赞同秦双双的说法：“丫头！说你胖还喘上了，人家不是不舍得买来用，是压根就不懂。 那东西又要不了几个钱，买一把都能用好久，怎么会舍不得。纯粹就是不懂得用，包括我妈也不懂往红烧肉里加这些。” “是吗？”秦双双错愕地看着沈晨鸣，“要说我妈是农村人，不懂这些情有可原，婆婆可是大京都的人，会不懂这个？” 第43章 丫头！你这手艺绝了 “真不懂，从小到大就没见她这么做过红烧肉。”沈晨鸣摇头失笑，“别看你婆婆是京都人，做饭的水平也就一般般，跟你没法比。 往后我有口福了，我家小丫头做菜一绝，保证顿顿都吃得心满意足。丫头！以后只要我在家，洗碗洗菜啥的我来，你负责做菜就行。” “好啊！我巴不能够。” 秦双双就乐意做菜，洗碗啥的还真不爱干，沈晨鸣乐意干最好，她可以甩手不管。 回头看了眼锅里，已经响起了“咕嘟咕嘟”的声音，转身用脚将底下的炉子门关上一些，免得煤火过旺，肉炖得不够软烂。 炖肉就得小火慢慢来，不能急，等她饺子包完也就差不多了。 炉子的门也不能全闭死，火太小了也炖不烂，关了三分之二，留了三分之一。这样煤火不会很大，也不会没有，就小小地往上冒，刚好能将一锅肉炖得烂乎乎。 沈晨鸣瞧着她的动作，就知道这肯定也是有什么讲究的。 他家小丫头懂得真多，这些事他真不懂，平日里根本没接触过。跟着小丫头学一学，以后也能帮上忙。 弄好炉子，秦双双回身继续擀皮子，这么多面粉，可得干一会儿才能完事。 好在沈晨鸣包饺子还挺上手，一个擀皮子，一个包，搭配默契。 沈晨鸣眼看剂子没了，拿起一个面团揉了揉，搓成长条，揪成剂子。 “你揪小点，太大了。” “好！” 沈晨鸣答应着，果然揪得小了一些，这样擀出来的皮子跟之前的差不多大。 花了一个多小时，两人终于将饺子包完了。 肉馅好像能多出不少，秦双双让沈晨鸣最后的这些饺子皮，尽量多放馅料，千万不要剩。 “饺子馅剩下了很麻烦，包一些皮薄料足的另外煮，给师长送去。” “行。”沈晨鸣听从安排，“老领导对我一直挺好的，我能去国外执行任务，也是他安排的，不然都得被陈珠珠烦死。” “知道他对你好，有时候就得相互走动，一盒饺子是不值钱，可你的心意很重要，人情世故就是这么来的。” “懂了。我把后头这些饺子多包点肉，馅料绝对能用完，不会剩下。” 秦双双转身去看锅里，红烧肉已经炖得烂了，汤多了些，用脚将炉子门打开，加大火收汤汁。 拿筷子夹起一块肉，放在嘴边吹了吹，递给沈晨鸣：“你尝尝咸淡，看看口味行不行？要不要再放点啥进去。” 瞅着筷子上那颤巍巍，红彤彤的红烧肉，香气一直往鼻子里钻，沈晨鸣张嘴接住。 咬一口，肥肉肥而不腻，瘦肉软烂嫩滑，八角和桂皮的香味浓郁，吃起来特别美味。 “怎么样？是咸了还是淡了？” 秦双双看沈晨鸣一脸享受的表情，就知道他以前真没吃过这么好吃的红烧肉。就算真的吃过，那也应该是很久的事了。 “不咸不淡刚刚好。丫头！你这手艺绝了，不比京都大饭店的大师傅差。你做出来的红烧肉似乎只有他们家才有卖的，我几年前吃过一次。” 秦双双：“......” 那当然了，这手艺可是后世人总结出来的，美食节目大厨教的，怎么会比不上现在？ “真的刚刚好？”秦双双用筷子往锅里蘸了点汤汁尝了尝，“我吃着稍微咸了一点。” “不会，就这样最好，太淡了配不了饭。” “那好吧！我收一下汤汁就装起来。” “收汤汁干嘛？”沈晨鸣走过来看了眼锅里，“丫头！这汤汁不用收，就这样装起来，一会儿他们可以用汤汁蘸饺子。 有这么好的红烧肉汤配饺子，连调料都不用。” “啊？”秦双双疑惑，“真的不用收？汤汁稍微多了些。” “说不用就不用，装起来吧！你听我的。红烧肉汤汁多点怕什么，他们不吃，我拿来浇在饭里也很美味。” 听沈晨鸣这么说，秦双双把红烧肉分成三碗装了起来。瞧着锅里的汤汁挺多的，没想到分装进三个碗里好像也不是很多。 肉做好了，接下来就是煎鱼，洗干净锅，放在炉子上，拿出一个空碗，倒了一点面粉。 沈晨鸣被指挥去洗辣椒和蒜苗叶子，现在的蒜苗没有整根卖的，有人将蒜苗叶掐下来，一小把七八根这样卖。 沈晨鸣算是比较会买菜的人，还知道买一把蒜苗叶回来，这样煮出来的鱼也香一些。 锅里倒了菜籽油，切了姜丝先丢进去，再把早就腌制好的鱼用筷子夹起来，放在面粉里裹了一下，再下到油锅里。 洗好菜的沈晨鸣在边上看着，没说话，哪怕心里奇怪，也没问出来。 丫头正在煎鱼，有热油，怕自己东问西问地分了丫头的心，不小心被油溅到就不好了。 他相信小丫头做的鱼肯定也很美味，人家做鱼从来不腌制，她不一样，早就用盐巴味精和酱油腌上了。 煤炉的火不是很旺，鱼块要是不裹上面粉，很容易煎烂了。裹上面粉以后，一块一块被煎得很完整。 她先煎了一锅，熟透地拿起来，装在盘子里。等一锅都煎好了，再煎下一锅。 沈晨鸣帮着切青红辣椒，按照秦双双的要求切，完了斜刀切蒜苗叶，这样切出来的蒜苗叶是菱形的，很好看。 他家小丫头不愧是文化人，做菜都十分讲究。 说实话，沈晨鸣活了二十八年，第一次切蒜苗叶切出菱形来。 第二锅鱼煎好，秦双双配了一碗酱油水，将第一锅拿起来的鱼块一起放进锅里，倒了酱油水下去，瞬间盖上锅盖。 等里头的水开了，才拿起锅盖，下青红辣椒，又加了点盐巴，还下了点白糖提鲜。 最后下蒜苗，味精。 一股子鲜鱼的香味直往人的鼻孔里钻，沈晨鸣嘴角的弯度压都压不住。 “丫头！你做的菜闻起来特别香，晚上他们有口福了。” “我也就做这一次，可不会经常做，实在累人。” 做饭真的是个很累人的活，买呀，洗呀，切呀，煮呀，人少还好打发，人多忙得晕头转向。 秦双双先把话堵死，怕沈晨鸣动不动就让她做一桌，她可不干。 第44章 十一个孩子来吃饺子 “我知道很辛苦，咱们也只结一次婚，以前吃了别人家的饭，趁此机会就都还回去。” 沈晨鸣很清楚做饭有多累，他舍不得小丫头累着。 再说了，那帮人能吃一次他家丫头做的饭已经不错了，哪能经常吃。他们没那口福，只有他才能天天品尝到小丫头的厨艺。 鱼煎好，接下来的菜就简单多了。 四点半左右，有两人扛着桌椅板凳过来，沈晨鸣在外头招呼，秦双双在厨房忙活。 菜炒好，还得煮几个饺子给师长送去。锅里正在煮着，一会儿就好。 早是早了点，但没关系，五点钟大家都来吃饭了，相信师长也回家了，送过去刚好晚上吃。 饺子刚刚煮熟，管爱珍来了，闻着空气里弥漫的香味，不由得眼前一亮。 “双双！你做什么好吃的呢？” 秦双双在厨房答应：“爱珍姐！你来了！正好，正好。来来来，我有事找你呢。” 管爱珍一愣，随即笑了起来：“你有事找我？啥事？” 秦双双装了两大饭盒饺子：“让老何来，他不来，刚好包了饺子，准备煮了给你们送去。你来了，我们家沈晨鸣就省得跑腿了。” 说着拿出另外一个干净的饭盒，每样菜都给装了一些，跟其他两个饭盒摞在一起，找出个布袋子装了，递给管爱珍。 “这些你带回去给老何，他不来，我们心里过意不去。对了，你来找我啥事？是不是学校代课的事有消息了？” “是，校长让你明天早上八点去面试，合格的话就能留下来。”管爱珍有点为难，“学校英语老师要从高一上到高三，不过一共只有三个班，一个年级各一个。 我们这里地方小，能上高中的人不多，你能不能胜任？” 秦双双笑着点头：“我没问题的，只要校长肯给我机会，我一定能胜任。” “那就好。”管爱珍脸上露出了笑容，“我跟校长也是这么说的，我说只要肯给机会，你一定可以。 知道吗？老师今天又打电话来了，表扬我这个当妈的有认真督促儿子背英语单词，弄得我哭笑不得。 我哪儿有认真督促，明明是遇到了你这个好老师。哈哈哈！你给我的东西我就不客气了，晚上我连饭都不用做了。” “跟我客气啥，爱珍姐！那我明天去你单位找你？” 秦双双不知道学校在哪儿，也不认识校长，肯定得管爱珍领着。 “可以。记住，明天早上八点到，可别忘了。” “忘不了，这么大的事哪儿能忘？”秦双双真心实意地跟管爱珍道谢，“爱珍姐！谢谢你！” 将手里的布袋子提起来，管爱珍笑道：“谢啥谢！瞧我这趟来得多值。我走了，你招待其他人吧！得回去好好尝尝你的手艺。” “哈哈哈！那赶紧回去尝！我包的饺子还是不错的。” 秦双双故意王婆卖瓜自卖自夸，逗得管爱珍哈哈大笑着走了。 沈晨鸣在一旁暗暗观察秦双双的一举一动，感觉他家小丫头真会做人。管爱珍一来，话还没说呢，就把东西都准备好递了过去。 这是先表明自己的立场，她不是因为管爱珍介绍了工作才给她送吃食，而是本来就准备好了要送给她的。 管爱珍看了自然心里欢喜，觉得他家小丫头待人热忱。 要是她不来，也许就只送饺子过去，她来了，又看到厨房里做好的菜，自然要给她拿一些。 不拿也不是不可以，就显得小家子气，更显得不够诚心诚意。拿了显的小丫头落落大方，真诚待她，她瞧着心里头也舒坦。 小丫头太懂人情世故了，不动声色就把管爱珍给收买了，往后要是他不在家，没谁敢欺负她。 院子里的桌子已经摆好了，锅里正煮着饺子。 煮好一锅用盘子装了，先摆在桌上。 没多会儿，来了几个孩子，有来家里看过电视的丽丽，健健，王俊俊，还有三个不认识的男孩子。 沈晨鸣也不认识这谁家的孩子，瞧他们一直看着桌上的饺子，秦双双也没小气，一人给打了一碗。 领他们在桌子上坐下，温和地告诉他们：“慢慢吃，小心烫，阿姨厨房里还有，不要急知道吗？” 个个都被饺子吸引了注意力，连说话都忘了，只是机械似地点头。 这个年代的孩子基本上都比较幸福，家里都是独生子，吃得也比以前好。只是还没到顿顿大鱼大肉的时候，再过个十来年，估计就能实现目标了。 饺子包了不少，也不怕孩子们吃，不管吃啥，吃饱完事。 这边六个孩子刚坐下，又来了五个，秦双双也不知道谁家的，问沈晨鸣也没用，他也不认识。 好家伙，既然来了，那都一人打一碗饺子安排上好了。小孩子嘛！不管谁家的都没关系，不就几个饺子的事。 她包了不老少呢？几个孩子吃点有啥，等会儿她还会用高压锅压一锅饭。饺子没了还有饭，怕什么。 十一个孩子围着一张桌子，一个个举着筷子，吃得有模有样。 “哎呦喂！我的小祖宗，你怎么跑这里来了？”一位头发花白的老奶奶冲进来，对着秦双双歉意地笑，“不好意思！我一下子没看住，我家小孙子就跑你家吃饺子来了。” 秦双双不以为意：“嗨！这有什么，孩子嘛！都爱这样。自己家吃龙肉都不觉得香，别人家吃咸菜那都是香的。 我都已经打好了，就让他们吃，吃饱了再回去。” 老奶奶听了十分赞同：“是呀！家里也没亏着他，就是喜欢来外头野，实在不好意思。” “都是一个院儿里的有啥不好意思的，吃了就吃了，没关系，别放在心上。孩子吃得正起劲呢，咱们不要打扰他们，人多吃的才香。” 抬头看着孙子是吃的挺香的，老奶奶心底十分高兴，跟秦双双打了个招呼，先回去了。 秦双双也不认识这位老奶奶是谁，管她是谁，以后慢慢就认识了。 这位奶奶姓秦，跟秦双双一个信，见有人跟她一样在找孩子，告诉她们：“别找了，都在新搬来的老沈家里吃饺子呢。 你家的我家的还有她家的都在，老沈媳妇说让咱们别去打扰，等孩子们吃饱了再回来。” 第45章 请教做菜秘诀 “哎呦！那怎么好意思？小兔崽子！就知道出去胡闹。” “老沈不常在部队，估计认不出都谁家的孩子，去了全都招呼上了。” 秦奶奶微笑点头：“可不，我看老沈媳妇不但人长得漂亮，还挺会做人，不愧是老沈的眼光。” “那可不，老沈多有能耐，咱们部队第一个。他挑的媳妇肯定错不了，看着吧！往后他们家的日子一定不错。” 大家坐下来聊天，没急着去秦双双家里找孩子。 毕竟人家也是一番好意，孩子都吃上了，喊回来也没用，人情一样欠下了。 十多个孩子正吃着，沈晨鸣将团长和团政委一家带了来。团长姓刘，叫刘宪华，四十多岁，看着很严肃，不苟言笑。 他爱人是部队医院里的妇产科医生，叫杨萍。 团政委是个老好人，姓封，也是四十多岁，他爱人是文工团干事，长的很漂亮的一位美女阿姨。 还有个很好听的名字，陈洁如。 他们没带孩子来，就夫妻俩自己来了。孩子都大了，来什么来，多丢人。 其余的来了好些，有夫妻俩来的，也有自己来的，还有好几个应该是在读小学的孩子。 沈晨鸣招呼男人，秦双双招呼女人和孩子。 刚才那一桌十多个孩子吃完饺子被安排到屋里看电视，看的是动画片，孩子们特别喜欢的。 丽丽小大人似地安排孩子们一个个规规矩矩坐在沙发上，没有地方坐的主动站在沙发边上。 “阿姨说了，看电视不能离电视太近，眼睛会坏。我们要保护好自己的眼睛，都站得离电视远远地知道不？” 秦双双进来拿冰箱里的腌萝卜丝，听了这话，朝丽丽竖起大拇指：“没错，我们丽丽就是聪明，连阿姨说过的话都记住了。” 外边男人一桌已经开吃了，沈晨鸣招呼着给他们倒上了酒，点上了烟，坐下边聊边吃。 女人们比较矜持，坐着说话，没一个人动筷子，似乎在等秦双双。 孩子们那桌也都在开心地吃着，边吃边夸赞。 “啊！这红烧肉怎么做出来的，好香啊！我的舌头都快跟着肉一起吞下去了。” “我觉得这鱼做得好吃，外焦里嫩，还有蒜苗的香味，特别美味。我妈和我奶奶都不会做这样的鱼，得让他们请教一下沈叔叔家的阿姨。” “骨头萝卜汤才好喝呢，我喝了满满的一大碗，以后也让我妈给我炖。骨头又花不了几个钱，肯定能天天喝上。” 听着孩子们的话，边上一桌的女人们个个面面相觑，相视而笑。 秦双双拿着腌萝卜丝出来，每桌都放了一碗。 孩子最好奇，夹起萝卜丝吃了一口，吃完个个惊艳。 “这萝卜丝也太好吃了吧？冰冰凉凉的，脆爽脆爽，有点辣，有点酸，还有点甜。” “哇！真的呢，可好吃了。这饺子也跟我家里吃到的不一样，感觉里头的肉好鲜嫩多汁。” “阿姨！教教我妈做这道腌萝卜丝，她要有这手艺，往后我有口福了。” 秦双双刚转身，就被一个孩子喊住了，嚷嚷着非得让她教人做菜。 孩子的妈站起来，呵斥他：“吃你的，废话那么多，你秦阿姨累一天了，哪儿有功夫教。” 看孩子一脸尴尬，秦双双赶紧解围：“不累不累，不就腌萝卜丝嘛！我教你们。” 说着拿过碗筷，跟几个女人坐在一起，招呼大家吃饭。 “第一天跟各位嫂子见面，也不知道你们叫啥名，我叫秦双双。能不能各自介绍一下自己？往后路上碰见了也好打个招呼。” 刚刚训孩子的那位最先开口：“我叫吴莹莹，农村来的。” “我叫杨萍。” “我叫陈洁如。” 这两人刚才已经跟秦双双认识了，不过是为了配合大家，再次自我介绍。 “我叫何晓娟，也是农村来的。” “我是朱云，海城人。” “我是刘淑英，也是农村来的。” 六个人介绍完自己，接下来秦双双告诉她们萝卜丝该怎么腌才会好吃。 她仔仔细细地说了一遍，引来一片哀嚎。 “哎呀！难怪我腌出来的我们家孩子说不好吃，是苦的，原来还要杀水呀！唔！你这萝卜丝没有一点儿苦味。我记住了，以后一点要杀水。” “杀水我知道，可我没放糖也没放醋，真的没有放了的好吃，学到了，明天就做一次看看。” “对，我也做，就按照弟妹教的去做，肯定好吃。” 男人那一桌也在惊叹秦双双的厨艺，刘团长第一个发现：“沈晨鸣！你家这饺子包得不错，馅料吃着很是不同，你媳妇手艺不错呀。” 沈晨鸣笑着回头看了眼跟各位嫂子说笑的小丫头，眼底带着笑意，指着一大桌的菜。 “这些全都是我媳妇做的，她的厨艺不是我吹，你们吃过就知道了。” “是吗？这些菜全是你媳妇一个人做的？看不出来，年纪不大，饺子包得好。”刘团长开玩笑地问，“能不能让你媳妇教教食堂的师傅怎么包饺子？” “不能。”沈晨鸣想都没想就拒绝了，神秘兮兮地告诉刘团长，“我媳妇包饺子的手艺是祖传的，有秘方，轻易不外传。” 团政委在边上乐呵呵地笑：“沈晨鸣！你就吹吧！还是祖传秘方？你怎么不说是宫廷秘方？” 沈晨鸣想了想，回答：“没准还真是。” “哈哈哈！哈哈哈！......” 一大桌人都被他逗乐了，团政委夹起一块红烧肉放进嘴里，咬了一口，眼眸睁大，用筷子给刘团长也夹了一块。 “你尝尝！这手艺真不赖。” 刘团长夹起来吃了一口，随即跟着点头：“不错，不错，晨鸣！这个真的让你媳妇教教食堂的大师傅。 咱们一年到头没少在食堂吃饭，就没吃过这么好吃的红烧肉。食堂的师傅要是能做出这么好吃的肉来，得饱了多少人的口福。” 沈晨鸣摆摆手，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这个也教不了，也是祖传秘方。” “我不跟你说，你小子就会忽悠我，我找我媳妇说。”吃完嘴里的肉，刘团长伸长脖子喊他爱人，“老杨！请教一下小秦同志，这道红烧肉是怎么做的。要真是祖传秘方，那就算了，要不是就让她教教你。” 第46章 晨鸣媳妇手艺真不赖 说完，得意地看着沈晨鸣：“怎么样？我这曲线救国的招儿绝不绝？妙不妙？能不能行？” 沈晨鸣喝一口酒，回头瞧了瞧小丫头，无奈一笑，自嘲：“姜还是老的辣。” “哈哈哈！哈哈哈！” 一句话，又引来一片笑声。 管爱珍提着三个大饭盒回家，拿出来，一个一个摆在桌上。 两大盒饺子，一大盒菜。 她跟老何两人吃一盒饺子就够了，另外一盒留给儿子，菜也给他留一些，晚上就不做饭了。 这小秦同志还真懂事，装饺子一装就两大盒，看她那样子是早就准备好的。包了那么多饺子，还做了那么多菜，很舍得给人吃。 不像有些人请客，象征性地喊一句，其实心里巴不能够你别去。 她家老何为什么谁请吃饭都不爱去？ 说白了就是十多年前老陈请客那次给闹得实在没脸，从此谁请客他都不去了。 宁愿在家里喝碗稀饭，免得吃出一脸尴尬，一肚子气。 老陈就是陈珠珠的父亲，那会儿他还没提上来当副师长，老何也没有，两人都是团长，一正一副。 老陈为了庆祝陈珠珠考上镇里的初中，请客吃饭，当时只喊了老何过去，没喊她。 她和儿子两人在家里没去。 刚吃完饭，收拾好碗筷，老何黑着脸回来了，进门就问：“家里还有吃的吗？饿死了。” 她纳闷：“你不去老陈家吃饭了吗？怎么回来还吃？没吃饱？” “别提了，老陈媳妇跟他干起来了。” “为啥？”管爱珍都觉得可笑，“不庆祝孩子考上初中吗？怎么还能干起来？” “菜做得不够吃，老陈让他媳妇再去炒点菜来，他媳妇不干，两人就吵吵起来了。最后他媳妇撒泼打滚，我们瞧着尴尬，劝了劝都走了。我发誓，以后谁家请吃饭都不去，实在丢人。” 他说话算话，从此谁请都不上门，被闹出心理阴影来了。 不去也好，免得欠人人情。 估计今晚陈珠珠也不会去，当初沈晨鸣可是被陈珠珠追得没地儿躲，不得已来求助老何，宁愿出国执行任务也不留在部队，被追怕了。 没想到后来陈珠珠又开始追杨天河，沈晨鸣回来估计她还贼心不死，可惜他转眼就结婚了，这是她始料未及的，心底肯定恨死了他。 怎么可能去他家里吃饭？ 今晚不用做饭，她就开始做家务，女人天生就是劳碌命，一有时间就想着干这干那，闲不下来。 何志军背着手进屋，瞧见桌上的饭盒，很是意外，转头问拖地的管爱珍。 “谁送来的？沈晨鸣那小子？” “是呀！”管爱珍回答着，“不是他特意送来的，是我去通知小秦同志明天去镇上中学面试，她让我带回来的。” 何志军眉头微蹙：“你这人，为什么要赶在那个时候去？就不能吃完了饭再去？” “不管啥时候去，结果都一样。” 管爱珍洗了拖把放去阳台沥水，又去厨房洗了手，拿来两双筷子，递给何志军一双。 “我去的时候，小秦正在煮饺子，饭盒就摆在边上等着装，还说本来要晨鸣送去你办公室的。是我去了，她就让我带回来了。 晨鸣那媳妇可能干了，做了一大桌子的菜，包了不老少的饺子。闻闻这菜的香味，肯定好吃。” 何志军夹起一个饺子丢进嘴里，边吃边说：“真不错，比你往日里包得好吃。” “是吗？”管爱珍夹起一个塞进嘴巴，随后不停点头，“唔！唔！是比我包的好吃，晨鸣媳妇的手艺真不赖。” 夹起一小块鱼放进嘴里，仔细品尝，感觉味道也很好。 “这鱼也不错，明天得问问晨鸣媳妇是怎么做出来的，为什么外头这么脆，里头却嫩滑嫩滑，还很入味。这样的鱼要是拿来配饭，简直一绝。” 何志军夹的不是鱼，是肉，他不喜欢吃鱼，就爱吃肉。 吃完，用筷子敲了敲饭盒：“你吃吃这肉味道怎么样。” 管爱珍拿筷子夹了些，放进嘴里，顿时不住点头：“好吃，比我们食堂里打的还好吃。哎呀呀！这小秦同志看不出来呀，居然这么会做菜。 以后我得好好请教请教，争取也给你们做出可口的饭菜来。” “这可是你说的，我们爷俩有没有口福，就全看你的了。” 虽然这话听着像开玩笑，何志军脸上的表情一点不像是在开玩笑。他这辈子就喜欢吃肉，可惜很少吃到这么好吃的，要是媳妇能做出来，那绝对有口福。 “我一定好好请教晨鸣媳妇，让她把怎么做红烧肉的方法都告诉我。” 管爱珍的语气也很认真，没办法，儿子也喜欢吃肉。特别是他眼下正在长身体，要是有好吃的肉，一定吃饭吃得多。 那样就长得高，长得壮，她看着心里欢喜。 “这就对了。”何志军夹起饺子，一口一个，“还得请教一下人家这饺子馅是怎么调的，里头的肉吃着很是细嫩。 包的这莲藕也清香，很特别，口味独特。晨鸣媳妇这别出心裁的饺子馅调得好，从来没吃过。” 何文浩背着书包回来，见桌上有饺子，放下书包，洗完手就拿了筷子坐下吃。 边吃边夸赞：“这饺子谁给的？太好吃了，还有吗？这一盒不够，我还要。” 何志军瞪了眼儿子：“那么满一盒还不够你吃？我和你妈两人才吃一盒呢，你个饭桶。” 管爱珍慈爱地看着儿子，告诉他：“你晨鸣叔叔家拿来的，这饭盒里的菜也是他们家的，你尝尝，很好吃的。” 拿起筷子夹走一块肉塞进嘴里，何文浩顿时大呼：“唔唔唔！真的很好吃。妈！你要是也能做出来就好了，我一顿能吃一大盘。” “妈妈明天就找你小秦阿姨学，一定学会做给你吃。” 瞧着儿子吃肉吃得那么欢，管爱珍下定决心要去好好请教秦双双做红烧肉的方法。 她就这么个儿子，自然舍得下本钱投喂。 如今的日子越来越好了，谁都希望吃点好吃的，包括她也这么想。 不就是红烧肉嘛！她学着做，一定可以做到这么好吃。 第47章 陈珠珠上门挑衅 秦双双这边也把做红烧肉的法子都教给了大家，能不能学会那就是她们的事了。 饺子不够吃，秦双双把高压锅里的饭拿出来，方便没吃饱的人打。 杨天河跟陈珠珠就在大家快要吃饱的时候过来了，按照陈珠珠的心思是想来嘲笑一下秦双双的手艺。 听杨天河说秦双双在家十指不沾阳春水，啥事都有四个哥哥嫂嫂做，她什么都不用做，整天在家就是个吃喝拉撒都要人侍候的废物。 听他这么一说，陈珠珠顿时来了兴趣，很想来看看大家对秦双双做菜的手艺是怎么评价的。 吃完了饭，两人溜达着就过来了。 杨天河的晋升今天刚刚宣布完，只是沈晨鸣在休息，还不知道，来吃饭的人也没跟他提。 说实话，人家也不想提。 杨天河的事关沈晨鸣什么事，等他销假去团部，不就什么都清楚了。 陈珠珠和杨天河突然过来，弄得秦双双和沈晨鸣十分尴尬，要来就早点来，等大家都吃完了还来什么来。 这不没事找事吗？ 不管心里怎么不乐意，面子上还是得过得去，沈晨鸣起身招呼：“你们怎么才来？吃了吗？没吃坐下，自己拿碗筷去。” 当着大家的面，陈珠珠笑得一脸人畜无害：“不用客气，我们吃完了过来的。老杨一直没说这事，吃过饭才想起来，怕你们误会，过来看看。” 秦双双：“......” 放心！就算你们不来，我们也不会误会。 杨天河配合地对着沈晨鸣露出歉疚的表情：“沈副团长！不好意思，是我的不对。” 下面的话还没说完，就被沈晨鸣粗暴地打断了：“既然你们吃过了，那就回去吧！这点小事没必要跑来说一声。” 回去？那怎么行？ 陈珠珠瞅了眼桌子上的菜，瞧着每个盘子都是光光的，基本上不剩什么，就剩点菜汤。看来厨艺还行，应该是请人做的饭。 就秦双双那个懒女人，绝对做不出什么好饭菜来。 “哟！这都吃光了。秦双双！是不是你没招待过客人，算不准有多少人，买多少菜，料备得不够足？” 陈珠珠脸上带着微笑，看上去和蔼可亲，说出来的话却没有半点亲和力，反而咄咄逼人。 “你这样是不对的，诚心诚意让人来吃饭，就得把人招待好，怎么能让人就着菜汤泡饭吃？” 桌上三个端起肉汤，鱼汤，萝卜骨头汤往饭里倒的人随即尴尬得不行。他们本来都吃饱了，顶不住美味的诱惑，一人又打了半碗饭，准备就着菜汤干下去。 没想到陈珠珠跑来阴阳怪气一顿损，这让他们还怎么吃？ 沈晨鸣在跟边上的人说话，故意不理陈珠珠，怎么说她都是女同志，他一大男人，跟个女同志较什么劲儿。 输了赢了都没啥意思。 再一个是想让他家小丫头露个脸，陈珠珠刚好凑上来，就送给她去收拾。 看秦双双不吭声，陈珠珠觉得自己猜对了，更是来劲儿。 “好在我和老杨没来，要是来了，大家估计连菜汤都吃不上，得舔空盘子。” 说完，不怀好意地笑，仿佛在看秦双双的笑话。她就不信，沈晨鸣能一直喜欢这个农村来的女人。 以后她搬来他们隔壁住着，总有机会将沈晨鸣弄到手。 文工团干事陈洁如越听越觉得陈珠珠无理，笑着对陈珠珠说道：“小陈！我看是你没招待过客人，不知道桌上菜汤都被人吃干净代表了什么。” 杨萍接住话茬：“我告诉你，那是代表菜做得好吃，我们大家连菜汤都不舍得放过。” 浇菜汤拌饭的三人相互看了看，其中一人点头：“我就爱这口骨头汤，炖得清淡，很合我的口味。” “这红烧肉的汤才美味呢，拌进房里，吃一口，满嘴喷香。” “鱼汤才是我的最爱，我原本吃饱了，觉得肚子还能塞点，就打了饭来就鱼汤，没想到被小陈同志抓个正着。” 秦双双正在吃饭，故意慢慢地吃，一句话也不说，由着陈珠珠尽情发挥。 有这么多人在呢，她才不会跟陈珠珠那样嚣张跋扈，胡说八道。 人家有个当副师长的爹，还有个当营长的男人，她爹在老家种地呢，没空来给她撑腰。 沈晨鸣不好跟个女同志杠上，故意找人聊天聊得很开心。 男人的意思她懂，让她去跟陈珠珠对上，可她真没心思跟个没脑子的扯这些。干一天的活了，歇会儿不香吗？ 这么多人在呢？哪儿用得着她出面？ 她越是表现得好欺负，维护她的人就越多。 瞧！陈洁如和杨萍不就看不下去开腔了。 陈珠珠被他们的话弄了个一脸懵逼，看了看桌上全都空空如也的碗和盘子，脸上的微笑都快要维持不住。 她说那些话的本意是想在大家面前，给秦双双贴上农村无知女人的标签，没想到这么多人维护她。 这一招她输了，一个人说这话可以说是为了给沈晨鸣面子。这么多人说，那一定是今晚的菜确实做得不错。 “啊？是我说错了？”陈珠珠赶紧表现出一副抱歉的样子，“不好意思！看来是我误会了。” 这话可不是冲着秦双双说的，而是对着沈晨鸣说的，只是他没搭腔。依然跟坐在他身边的人聊天，当没听见。 秦双双笑了笑，没说话，正在专心致志地吃鱼头。 鱼就得吃新鲜的，到了明天就不好吃了。鱼头是她最爱，没人吃，刚好便宜了她。 她想好好吃，偏偏陈珠珠不让，走过来，站在她对面，指名道姓地问：“秦双双！你请谁做的菜？下次我跟老杨结婚也请她来帮我们。” 吴莹莹“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小陈同志！你可是猜错了，双双没有请人来做饭，全是她一个人做的。” 何晓娟帮着吹捧：“人双双妹子的厨艺好着呢？晚上我还学了几招，明天就开始实践。” 刘淑英点头：“我也想着明天去买点肉来做做看，佐料什么的也去镇上买点回来。” 杨萍一听，赶紧从口袋里掏出十块钱递给刘淑英：“你明天去帮我带点炖肉的大料，还要两斤五花肉。” 接过钱，刘淑英点头：“行！明天我买了直接送你医院去。” 第48章 灰溜溜地走了 陈珠珠都看傻了，她这准备要给秦双双贴上标签呢？ 怎么一个个在商量着明天要去镇上买肉？还说秦双双教她们做菜的绝招？ 那怎么行？这样下去，往后秦双双在大院里的名声岂不是越来越好？ 不行，她一定要想办法将她搞臭，可是要想什么办法搞呢？脑子一转，随即想到了一个绝好的办法。 她就要结婚了，既然她做菜的手艺这么好，那就把自己结婚的酒宴交给她，要是能做出来，算她本事。 一念至此，陈珠珠热情地坐了下来：“秦双双！没想到你居然是个大厨？我和杨天河的结婚酒宴交给你怎么样？ 我不白使唤你，我给钱，镇上大厨什么价，我给什么价。” 此言一出，在座的人个个错愕，感觉陈珠珠是不是疯了？结婚酒宴不是请食堂的大师傅做的吗？为什么要请双双？ 她一定没安好心。 只是这事旁人也不好替秦双双拒绝，到底是她跟陈珠珠的事，旁人出个主意可以，代人做决定那肯定行不通。 陈洁如紧张地看着秦双双，真怕她一口答应下来。文工团谁不知道陈珠珠爱惨了沈晨鸣？把婚宴交给她，绝对没憋什么好主意。 杨萍的眉头皱着，几不可见地给秦双双使了个眼色。 秦双双淡然一笑，示意她安心。陈珠珠再厉害，也不可能从她身上占到半点便宜。 “不好意思！我不会做酒席，更不懂得办什么婚宴，你就算给我一万块钱一桌，我也做不出来。” 秦双双的语气很诚恳，说话的声音不大不小，刚好让全院子的人都能听见。 “你呀！还是找别人去吧！别为难我了！为了做今晚这顿饭，我可是忙了一整天。三桌饭我都忙不过来，何况是婚宴酒席？搞砸了你一辈子的结婚喜宴，你不心疼？” 说完再不吭声，继续吃鱼头。 那边的沈晨鸣不动声色地看了过来，觉得他家小丫头拒绝得很巧妙。没有伤陈珠珠半点颜面，还把话给说得清清楚楚。 一万块钱一桌她都挣不了那钱，就别说跟镇上的师傅一个价了。让她去可以，搞砸了可不负责。 边上坐着跟其他人聊天的杨天河也在关注着秦双双的反应，听说今晚的菜是她做的，他很吃惊。 不是说她在家啥都不干，整天就知道跟着她爷爷上山玩闹吗？怎么还能做得出这么几桌饭出来？ 刚才进来看她不声不响，还以为她在人多的场合不敢说话，原来不是，是她不想说话。 听听她拒绝陈珠珠的话说得有多巧妙，不是她不去帮忙做酒席，是不会，给她天价也做不出来。 真要去，肯定会搞砸。 她都这么说了，陈珠珠怎么可能让她去。 “啊？你不会呀！我还以为你是个大厨，什么都会呢？”陈珠珠脸上笑眯眯，话里mmp。 秦双双抬头看了她一眼，似笑非笑地开口：“我会的再多，也不如你。你会的那一招，我永远都学不会。” 说完，眼神意味深长地盯着陈珠珠，那样子，那表情，只要陈珠珠敢多说一个字，她立马翻脸。 陈珠珠领教过秦双双的厉害，自然不敢再说什么，不咸不淡地应付了几句，推说家里有事，灰溜溜地走了。 吴莹莹看她走得那么快，很是纳闷，小声问秦双双：“她怎么走了？怎么瞧着像是很心虚的样子？到底怎么了？有什么是我们不知道的吗？” 反正这事纸包不住火，秦双双也没想隐瞒，就把陈珠珠抢走杨天河的事一五一十都说了一遍。 还把沈晨鸣跟自己的事也稍微提了提，他们都在一个部队，等杨天河跟陈珠珠结婚了，大家还得住在同一个家属院。 她是受害者，该说的话还是得说明白，到时候被人猜来猜去的也没啥意思。当着大家伙的面，大大方方说出来，以后人家看她的眼神也不会疑神疑鬼。 听完，几个女人集体傻眼，大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不知道该说什么。 “原来她晚上过来是想找你的麻烦？找不成就心虚地溜走了。”吴莹莹像是醍醐灌顶，终于明白陈珠珠的来意。 一直没说话的朱云冷笑：“这个陈珠珠一瞧就不是什么好人，别看眼下她跟杨营长相亲相爱，相处融洽，到了最后，还指不定成什么样。” 何晓娟不解地看着她：“为什么这么说？” “没什么，你们以后看着就知道了。” 朱云不肯说原因，大家也没有一直追问。 人家打定主意不说，就算追问也没用。 陈洁如看了看秦双双家边上的屋子：“我听说他们结婚后会住在你们家边上。” 杨萍皱紧眉头：“陈珠珠是怎么想的？为什么非得住这儿？咱院里就没有别的屋子了吗？” 秦双双无所谓：“她爱来便来，爱住便住，家属院是部队的，她爱住哪儿住哪儿，跟我们没关系。” “说的是。” 经过一晚上的相处，吴莹莹觉得秦双双这个妹子待人真诚，不会戴着眼镜看人。加上大家都是农村来的，似乎说话更贴心。 “只要她不来烦你就行，部队的家属院，住谁不住谁的咱也管不着。” 何晓娟深有同感：“是呀！咱做好自己就得了，能帮忙就帮一把，帮不了也不能怪咱，咱只有这么大能耐。” 朱云看了看秦双双，笑了：“你们可别看双双妹子年纪小，能想出这么多办法来做菜的人，绝对是个聪明人。 就她这手艺，去海城大饭店当厨子都可以，只不过老沈舍不得罢了。” 秦双双摇头：“我不想当厨子，做给自己吃还行，做给客人吃，一年三百六十天围着灶台转，那我会受不了。” “这有什么，当厨子吃得好，享口福。”刘淑英感叹，“我要有你的本事，一定去当厨子。” “我不要。”秦双双还是摇头，“厨子个个都是大胖子，我要胖成一个球，还怎么买好看的衣服。为了穿漂亮衣服，打死我也不当厨子。” 听完她的调侃，几个女人相视一眼，随即哈哈大笑。 第49章 去镇上面试 觉得秦双双到底是刚刚结婚的小姑娘，思想天真烂漫。等有了孩子，添了负担，就知道这话有多可笑了。 家里老的老，小的小，个个张着嘴要吃要喝，哪儿还有啥心情想漂亮衣服？ 低头看了眼自己身上的唯一一件半新不旧的衣服，刘淑英默默地叹了口气。 她家里两个儿子，都在镇上读书，她没有工作，全靠男人的工资裹着。老家还有两位老人需要赡养，每个月寄十块钱回去。 男人的工资七七八八加一起才几十块钱，除了吃喝拉撒，人情往来，基本上剩不下什么。 漂亮衣服？那是多久前的事了？ 她几乎已经忘记。 饭吃完，大家帮忙收拾碗筷，剩菜没有，全都干光光，就连菜汤都几乎被吃完了。 碗筷都是大家带来的，本来秦双双打算洗干净让他们拿回去，结果个个不让，说要带回家去洗。 桌椅板凳擦干净，也被他们扛在肩膀上拿走了。 秦双双瞧着这画面，忍不住偷偷发笑，实在太有趣了。 沈晨鸣走进厨房，撸起袖子，清洗着锅碗瓢盆，秦双双要帮忙，被他拦住。 “丫头！你今天辛苦了，我来就好，你去客厅里看电视吧！” 说起看电视，秦双双赶紧进屋，还有几个孩子在她这里没走呢，怎么家里大人也不急着来领回去。 几个孩子全都乖乖地坐在沙发上，认认真真地看着电视里的广告。 看了看时间，已经不早了，秦双双问丽丽：“要不要阿姨送你们回去？” 丽丽出来看了看外边，招呼健健和王俊俊：“咱们回家吧！一会儿爸爸妈妈该找过来了。” 王俊俊说：“不要，我还想看动画片。” 健健拉着他：“已经放完了，没有了，不信你让阿姨给你转台看看。” 秦双双伸手“咔咔咔”的一通转，除了中央台还有节目，其他台全都是一片空白。 孩子们唉声叹气地从沙发上起来，准备回家，秦双双不放心，坚持要送他们回去。 开玩笑，人是她要留下来吃饺子的，还在她家里看电视，万一回去路上磕了碰了，人家家长肯定不乐意。 这年头家里就一个孩子，谁不如珠如宝地疼着。 “别急，阿姨送你们回家，都知道自己家里住哪儿吧？” 话音刚落，来了一群老奶奶。 “哎哟！吃了你家的饭，哪儿能让你送他们回去。” “我们几个聚在一起聊天，聊着聊着就晚了。” “老沈媳妇！谢谢你家的饺子，有空去我家里坐坐。” “真的，太感谢了！小子嘴馋得很，闻着味儿就来了。” 见有人来认领这帮孩子，秦双双心里松了口气，只要孩子们能平安回家，她就放心了。 大晚上也没啥电视可看，秦双双干脆将电视关了。地上乱糟糟的，她拿过扫把动手清扫，完了去厨房帮着沈晨鸣一起收拾。 全都整理好，两人才洗漱完回房间休息。 今天真的很累，秦双双倒在床上就睡了过去。 沈晨鸣没有闹她，知道她辛苦，明天早上还得赶去镇上，轻轻地把人搂在怀里拥住。 一夜好眠，次日，秦双双睁开眼，看了看时间，赶紧起来。 已经七点了，她还得吃早饭，赶路，时间上怕是来不及，要迟到。 出了房门，就见沈晨鸣已经从食堂买好了早饭，摆在桌上等着她。看她起来，让她去刷牙洗脸。 “弄完了来吃饭，一会儿我骑车送你过去，保证不会迟到。” 秦双双点了点头，去卫生间整理好自己，出来坐在桌子旁，拿起筷子就吃。 沈晨鸣买的是稀饭配馒头，昨天的花生米还有剩，装了点儿出来配白粥。 “不要急，慢慢吃，我骑车很快的，大约二十几分钟就能把你送到。” “嗯！” 秦双双答应一声，呼噜呼噜几分钟就把一碗温温的粥给喝光了。 馒头拿在手上，掰开，往里头夹了几粒花生米，又去冰箱里拿了点腌萝卜丝放着，看得沈晨鸣猛地一愣。 没想到小丫头还挺懂，居然知道馒头夹菜吃，她从哪儿学来的，不会又是哪个爷爷奶奶教的吧？ 秦双双：“......” 没错，只要你问，保证就是这个既定的回答。你最好别问，我也懒得说。 吃过饭，秦双双什么都没拿，就让沈晨鸣推出自行车来带她去镇上。 从家属院出来，碰到了不少人，这都是昨天那顿饭的功劳。 好几个老奶奶跟她打招呼，秦双双微笑点头。 刘淑英在给一家人洗衣服，站在走廊的公用水池底下，看见秦双双，很热情地喊了一声。 “小秦！你这是上哪儿去？” 秦双双笑着回答：“去镇上办点事。” “哦！”刘淑英答应着，“一会儿我也要去。” “那你后边来，我先走，快赶不及了。” “好！你先去。” 秦双双跟刘淑英挥手，催促沈晨鸣快走。她没说去镇上办啥事，事情没有落实下来前，她不想说。 万一没成，岂不是闹了笑话。 不过今天刘淑芳穿的那件衣服很特别，非常破旧，还打了补丁，他们家的日子过得那么艰难吗？ 把心里的疑问问出来，沈晨鸣也不是很了解，就说了个大概。 “听说她没文化，连自己的名字都不会写，根本就找不到工作。加上家里有老人小孩需要养，就靠她男人一个挣钱，自然是过得紧巴巴。” 秦双双微微皱眉：“那为什么不去找点自己能干的营生？不识字不要紧，懂得怎么收钱就行。” 回头看了小丫头一眼，沈晨鸣打趣：“你当谁都是你，脑子聪明转得快，没有办法也能想出办法来。” 轻轻地捶了沈晨鸣的背一下，秦双双嗔怪：“胡说八道什么？也不怕人听见笑话。” 摸摸被小丫头捶过的地方，感觉一片酥麻从指间传来，沈晨鸣随手摸了摸秦双双的脑袋。 不敢跟以往那样揉搓，只是很轻很轻地摸了一下，丫头今天还要去见人呢，可不能瞎整丢她的面子。 “笑话什么，我就知道你昨晚那顿饭一做，绝对震惊整个家属院。早上我去食堂打饭，大师傅就来问我了，想讨教你做红烧肉的秘诀。 问你肯不肯传授，一早上他听见好几个人说食堂做出来的红烧肉不如你做的香。丫头！他真来问你教吗？” 第50章 觉得她没办法胜任高中的英语老师 “教呀！肯定教，不就一道菜吗？别人我都教了，为什么不教食堂大师傅？对了，你昨天要的调馅料的方法我忘记写了，等事情办完再给你写。” “没关系，那个不急。”沈晨鸣随口问道，“丫头！如果你没进学校代课，接下来打算做什么？” “学开车。” “啥？” 沈晨鸣的车龙头狠狠地晃了一下，在路上走出“s”形来，实在是秦双双的回答让他震惊不已。 小丫头居然要学开车？她这思想观念也太超前了。 这个时候的女司机几乎是凤毛麟角，要真学会了，随便去哪个工厂都能找到工作。 “惊讶什么？没见过女人开车？”秦双双又打了沈晨鸣的背一下，“好好骑车，别把我摔了。” 沈晨鸣下意识地“哦”了一声，随后又问：“学会了开车你打算做什么？” “找工作呀！我有驾驶证，还会外语，就不信海城找不着我的工作。” 海城可是魔都，工作机会遍地都是，这个时候经济刚刚起步，随便做点什么都能挣钱。 “你要去海城找工作？” 沈晨鸣回头看了眼自信满满的小丫头，顿时有股不好的感觉在他心里蔓延。 要是她会开车，还能说外语，长得还好看，去了海城不得被人拐跑？ “是呀！我学到的东西只适合在大城市发展，小地方没有用武之地。”秦双双按照自己的思路给沈晨鸣分析，“你看啊！我要是去海城找工作，肯定能找到属于我的位置。 实在不行我还可以给人当翻译，不管是笔译还是口译都没问题。” “我有问题。”沈晨鸣强烈抗议，“不能去海城，咱们刚刚新婚，两地分居像话吗？我不要，我的工资养你足够了。” “咯咯咯！”听着这么霸道的话，秦双双笑的不行，“你这人还真是不讲理，行行行，我今天努力表现，不去海城，就在镇上做个代课老师。” 听着小丫头的娇俏笑声，沈晨鸣的心都醉了：“乖！不要离我太远，我会想你的。我都单身二十八年了，好不容易有了媳妇，怎么还让我单着，我无法忍受。” “不正经。”秦双双又给了男人一下，“赶紧骑车，可别迟到了，我讨厌迟到。” “那你坐稳，我要加速了。” 秦双双紧紧搂住沈晨鸣的腰，他突然发力，将自行车踩得飞起。 男人的力气很大，路上没什么人，自行车不管怎么骑都无所谓，再快也不怕撞到谁。 七点五十不到，两人就到了信用社门口，管爱珍早就来了，她是信用社主任，早上来得最早，一般都是何志军开车送她来。 晚上有时间就来接，没时间她自己骑车回去。 “晨鸣！双双！你们来了！走吧！我带你们过去。自行车就放我们信用社院儿里，没事的。” 沈晨鸣把自行车推进信用社大院儿，支好，锁上，出来跟着秦双双和管爱珍一起去了学校门口。 学校就在信用社的斜对面，不远，走路要不了五分钟。 大门口有位看门的大爷，六十多岁，见到管爱珍赶紧起身打招呼：“管主任！来找我们校长啊！他在办公室等你们，刚才来的时候已经交代过了。” 管爱珍笑着点头：“行，那我带他们过去。” 办公室在一楼，看着门上的牌子，找到了“校长室”，管爱珍在门口喊了一声：“李校长！在吗？” “在，在。” 里头答应一声，出来一位谢顶瘦削，底下裙发油腻的老头，五十多岁，个子不高。 浓眉大眼，脸带微笑。 穿着一套蓝色的中山装，脚上是一双半新不旧的黑色皮鞋。 “管主任！来来来，进来坐。” 看见秦双双的那一刻，眼底流露出失望，显然是觉得她没办法胜任高中的英语老师。 大家坐下，李校长做了个自我介绍：“我叫李维一，学校要找一个能教高中的英语老师。这位女同志，你觉得自己能不能胜任？” 秦双双很有自信心地回答：“当然可以。校长不信的话可以让人来听几节我上的课，能不能行，听一听就知道了。” “这个办法好。”李维一眼睛一亮，没想到秦双双给他出了个好主意，“那就这么定了，我们学校急需一名代课老师。 要是能留下来，我们学校会提供宿舍和食堂，工资是每个月六十块，加上一些别的费用，大约能到七八十。要是你能接受的话，上午就可以给学生们上两节课。” “没问题。”秦双双欣然答应。 一看事情谈成，管爱珍拉拉着沈晨鸣：“那咱们先走，你去我那里坐着等等，双双上完两节课要到十点多呢。” 沈晨鸣看了眼小丫头，笑着鼓励她：“加油！我等你的好消息。” 秦双双点点头：“我一定给你最好的消息。” 看着她那自信张扬，淡定从容的样子，沈晨鸣的心脏不受控制地悸动着。他家丫头太美，太好，可得看紧了。 不能去海城，容易被人惦记上。 他们一走，秦双双被李校长带到了高中老师的办公室，指着一张办公桌。 “这是英语老师的办公桌，你先看看课程表，第一节是高一的英语课，第二节是高三的。” “好！我先准备一下，一会儿我们课堂上见。” 秦双双的自信让李维一怀疑自己的判断能力有误，也许人不可貌相这句话是对的，说不定他就捡到宝了呢。 这小姑娘年纪不大，瞧着办事很沉稳，说不定英语水平很高，完全能胜任高中的教学任务。 高中的英语已经停课三周了，再找不到老师，眼看一个月就要过去，学生们的学业都被耽误了。 他心里难过愁啊！愁得总是半夜里就醒。 期间不知道向海城教育局打了多少次电话，得到的答复永远都是正在物色中。 到底物色到什么时候也没个准话，英语老师可是非常吃香的，有点能力的，谁都不爱来他们学校。 怎么说这里都是偏远的镇上，跟海城那个大城市不能比，有点门路有点关系的，谁不是削尖了脑袋往海城跑？ 没办法，他们地处偏僻，留不住人才，只能找个代课老师先应付着，等上边派了老师来，再把代课老师辞了。 第51章 全程用英文上课 拿起高一的课本翻了翻，秦双双看了下教程，随后就把书本放下。教个高中的英语而已，她根本不用备课啥的，课堂上发挥更能调动学生们的积极性。 高中老师的办公室都是在一起的，就一间屋子，里头两排办公桌拼在一起，不管是教什么的全都一个办公室。 秦双双对面是位三十多岁的妇女，长相有点尖酸刻薄，她打量了秦双双好久。 随后冷着脸问：“你叫什么名字？哪里人？谁介绍你来代课的？” 抬眼看了看她，秦双双也冷着脸回答：“我叫秦双双，信用社的管爱珍主任介绍来的，你还有什么要问的吗？” “管爱珍？你是部队军属？” 女人还不算笨，秦双双对她竖起大拇指：“聪明。” 随后，下早读的铃声响起。 这个时候，早上上的是三节课，还没实现四节课的标准。早读时间尤为重要，一般是八点早读，八点四十下早读。 刚才跟校长聊了会儿，又来办公室坐着看了会儿书，早读课就下了。 再过十分钟是早操时间，完了才上第一节课。 英语老师不是班主任，不用出去监督学生们早读。秦双双对面的女人走了，她应该是哪个班的班主任。 随意打量了一下整间办公室，发现一共就十张办公桌，整个高中的所有课程，应该就十个老师在负责。 三位老师离开了，其他七位都在，只是她跟大家不熟，没有过去跟人打招呼。 今天只是来试着上两节课，能不能过还没定，等往后正式进来代课了再跟人混个脸熟不迟。 早操做完，等了会儿就是上课铃声，秦双双拿起高一的课本，施施然找到了写着高一年级的牌子，随后走了进去。 开口就是一串流利的英语：“同学们早上好！” 原本欢闹不已的班级顿时变得鸦雀无声，个个瞪大双眼，像看外星人一般看着秦双双。 不知道她是从哪儿冒出来的，直到看见校长从后门进来，默默找了个位置坐下，大家才稍微有点反应。 开口说的却是中文：“老师好！” “no！”秦双双伸出一根手指摇了摇，还是一口标准的英语，“我们现在上的是英语课，我希望你们能用英语跟我对话，你们不会连老师早上好都不会说吧？” 英语课代表马上站起来，结结巴巴地用英语回答：“我会说，老师早上好！” “唔！”秦双双举手示意，“现在我们重来一次，早上好同学们！” 底下学生们集体起立，响亮回应：“老师早上好！” “唔！我很满意，请坐！”秦双双笑着鼓励学生们，“英语是门很好学的学科，只要大家勤奋，多听多读多背，拿分一点都不难。好！你们谁来告诉我，英语上到哪一课了？” 问完，底下一片安静。 没有一个人回答。 秦双双睁大眼睛，用中文问：“不会吧！你们已经是高中生了，不会连日常上课的英文都听不懂吧？ 我刚刚说的是英语是门很好学的学科，只要大家勤奋，多听多读多背，拿分一点都不难。好！你们谁来告诉我，英语上到哪一课了？为什么没一个人回答？” 英语课代表站起来，小小声地说道：“我们上到第三课了，老师！以前的英语老师都是用中文讲课的。” 秦双双无语，过后点头：“中文讲课也没什么不对，但我觉得，既然是英文课，最好全程用英语讲课，听得多了，你们自然就都会了。 如果以后我有幸成为你们的英语老师，请各位同学配合我的教学方式，全程用英语讲课。 能听懂我的话，你们的英语会进步很快，期末考试的总分也会更上一层楼。现在我们翻到第三课，我把整篇课文都读一遍，我尽量放慢语速，你们注意听我的发音，把不认识的单词标注出来。” 坐在最后面的校长李维一都听傻了，全程用英文上课，这小姑娘的能耐不小呀。就算在海城的学校，也没哪个老师是全程用英语上课的。 难怪管主任对这小姑娘敢拍着胸脯保证她一定能胜任，就她这水平，当个代课老师都屈才了。 如果她男人不是部队的，人家肯定不能来他们学校挣这么代课费。 行家一出手，就知有没有。听听人家这按照课本读的英语多标准，让他仿佛记忆起了自己的青葱岁月。 那会儿学的是俄语，他学得挺好，可惜这会儿用不上。 要是教俄语，都不用请代课，他就能胜任。 一篇课文读完，秦双双看了下后边的单词，命令学生们：“把书平放在桌上，我要检查你们是否都将单词标注了出来。” 这句话，她先用英语说了一遍，而后再用中文说一遍。没办法，学生们暂时不适应，只能这样。 等他们都能听懂了，再实现全程英语教学，估计就顺利多了。现在的孩子大部分都很腼腆，还得鼓励他们多张嘴说英语。 多读多听多练习，英语就能提高的特别快。 走了一圈，发现大部分同学都已经标注完成，秦双双笑着夸赞他们。 “很好，棒棒的，基本上都能完成老师布置的任务，有几个同学没能完成，也在努力补救。 这就对了，赶不上不要紧，得知道努力。努力了，你到达终点的路就近了一步。” 这种鼓励的话说的是中文，李维一听完，心里很赞同秦双双的教学方式，听她上课，似乎浑身充满了干劲。 一节课下来，李维一就已经做了决定，这样的人才必须留住，不能放跑了。 就她这种水平，去了海城也是各个学校争抢的对象。 到底年纪小，脑子转得快，上起课来幽默风趣，不但能引起学生学习的兴趣，还能激发他们的潜力。 李维一都觉得奇怪，这么好的小姑娘，为什么会被他这瞎猫碰上？ 秦双双：“......” 打住，你是瞎猫可以，我可不是死耗子。 这是老天爷赏赐给他的吗？ 如果不是亲眼所见，他都不敢相信一个年纪轻轻的小姑娘，能把一堂英语课上的生气勃勃，简直颠覆了他的教学理念。 第52章 爱珍姐！我通过了 原来老师不一定要整天板着脸，可以跟学生打成一片，让他们大胆地表达自己想表达的东西。 下课的时候，秦双双收获了许多单纯女学生的心，个个围着她问。 “老师！我们的英语课以后都是你上吗？如果是你，我很乐意听。” “老师！你这么年轻，为什么英语学得这么好？我好羡慕呀！” “老师你多大？是不是大学刚毕业？” 秦双双没有回答她们的提问，只是笑了笑，走了。 李维一将她喊去了自己的办公室：“秦老师！你的课上得很好，我相信你一定能胜任高中三个年级的英语老师。 今天就开始任教可以吗？高一年级还能耽误下去，高三的不能耽误啊，再耽误下去，学生们明年考大学就难了。” “来代课没问题，但我有个小小的要求，我只在有课的时候来，没课时我需要绝对的自由。家里住得远，没课我不会准点到校。” “可以，没问题。” 李维一满口答应，只要能把人留下，这么点要求根本不是什么大事。何况她是代课老师，不遵守学校纪律也可以。 秦双双是个有才能的人，只要她留下，相信高中三个年级的英语都能得到很大的提升。 “那就这么说定了，我先去信用社跟我男人说一声，一会儿回来上课。” “好！你去吧！” 听见秦双双这么爽快的答应，李维一笑得露出一口牙花子，实在太好了，他们学校终于找到最好的英语老师。 有了秦老师的加入，高中三个年级的英语一定会让人刮目相看。 快走几步到了信用社，管爱珍见她这个时候来，心里“咯噔”了一下，难道没被留下？ 不是说要上两节课的吗？怎么才上了一节就被被赶回来了？ “双双！怎么回来了？不......”行？ 她的话还没说完，就被秦双双打断了：“爱珍姐！我通过了，今天开始正式上课。” “真的？”管爱珍一听，开心地握着秦双双的手晃了好几下，“恭喜恭喜！我就知道，你一定行的。 晨鸣在隔壁办公室跟我们信用社的同事聊天呢，你来就是告诉他消息的是吧？” “是！他在跟人聊天，那我就不去打扰了。爱珍姐！一会儿你跟他说一声，我要下午才能回去。我先走了，第二节课给高三年级上。” “好！好！你忙，一会儿我跟他说。” “那就谢谢爱珍姐了。” 时间紧迫，秦双双交代完，急急忙忙回了学校。来到办公室，她对面的女人正在批改作业。 瞧她急匆匆进来找高三的英语课本，阴阳怪气地“呲”了一声：“着急忙慌地干啥呢？高中的英语老师可不是你一个年纪轻轻的小姑娘能胜任的，还是哪儿来的回哪儿去吧？ 少在这里丢人现眼，一会儿被我们校长赶走，岂不是没脸？怎么说你也是军属吧？就不知道给你男人遮点脸面？” 前世出去勤工俭学，秦双双什么样的妖魔鬼怪，牛鬼蛇神都见过。什么难听话也都听过，眼前女人不阴不阳的语气对她来说，真不具备什么攻击力。 她的心理承受能力杠杠的，别说是几句话，就算拿轰炸机来轰炸，都不一定有裂痕。 “你谁呀？家住海边？管得这么宽你不累吗？” 女人一愣，抬起头，眼底露出厉色：“管我是谁？好心没好报，我只是好心好意提醒你，瞧你自己都是个学生，高中的英语你会吗？” “我会呀！” 说完，秦双双用英语很流利地大骂了一顿眼前的女人，看她瞪着两眼，像个白痴一样看着自己，她也阴阳怪气地“呲”了一声。 “我说的你听懂了吗？别以貌取人，我是年纪小，但不代表我无法胜任教学课程。 我不会你想挑起大梁？连我说了什么都听不懂吧？就你这情况，这辈子都别想当英语老师，还是当你的语文老师吧！好好干，别痴心妄想。” 她看见女人批改的是语文作业，那肯定是语文老师没跑了。语文老师一般都是班主任，这女人也不知道是哪个年级的班主任。 话音刚落，上课铃声响了，秦双双没再理她，拿起高三的课本，去了班级上课。 女人看着她的背影，呆愣了好几分钟，随后看向办公室里没有去上课，跟她一样在改作业的老师。 不可思议地问：“你们听懂她刚才用英语说了什么吗？” “没有。” 留下的三男二女集体摇头回答。 他们又不懂英语，哪里知道刚才那新来的小姑娘说了什么。 “杨开凤老师！我看你还是不要打击那位小同志了，校长听了他的课，应该是觉得还行，准备留下来。” “是呀！我还看见校长将她叫去办公室谈话，肯定是被留下来代课了。” “真的？这么说小姑娘的能耐不容小觑，能教高中的英语，那都是有真才实学的。” “杨老师！你妹妹的英语真不行，我们班上的学生反映了，根本连初中生都不如。虽然你妹妹是高中毕业，那会儿还没学到英语吧？” “学校能找个英语代课老师不容易，可不能被气跑了，不然校长都得找咱们算账。往后大家见了小姑娘多担待一些，只要能给学生们上好英语课，不扯后腿，这就足够了。” 杨开凤：“......” 我就说了一句，怎么你们就说了那么多？我妹妹怎么就不行了？她已经在自学高中的英语课程了，等她学好，一定要把这女人的代课老师职位抢回来。 她妹妹可聪明了，在家自学英语，复习高中的课程，准备考成人大学呢。要真考上了，绝对轰动整个镇。 不就一个高中英语老师嘛！就不信妹妹会拿不下。 办公室这些人什么心思她懂，英语课程一直没人教，考试的时候会影响学生的总分成绩。特别是高三年级，更是影响升学率。 那关她什么事？她是高一的班主任，离着高三还远着呢。 管他怎么样都好，有机会还是要鼓励妹妹抢走这女人代课老师手里的职位。 女孩子要是有老师之分职业，将来找婆家都会水涨船高。 第53章 老师教的方法很管用 办公室里的事秦双双不知道，她在给高三的学生们上课，依然用的是英文开课，校长依然坐在后门听。 高三年级的同学会比高一的要好一些，大部分能听懂她说的话，一小部分人听不懂。为了照顾那一小部分人，秦双双跟他们认认真真地承诺。 “那老师以后上课会采取中英文的方式，等听不懂的同学都能听懂了，咱们就全英文上课。 每个老师的教学方式不同，老师也有自己的教学方法。只要你们跟紧我的脚步，我相信，高考时，英语必定会是你们拿高分的杀手锏。 其实英文不难学，无非就是听读背诵，但不能死记硬背地讲究方式方法。 还有一点老师要特别强调，英语作业当堂做，当堂批改。英语单词，老师教过了，你们就得会背。尽量不要带回家里去背，浪费时间。” 她这话一出，不但学生们惊呆了，就连校长都惊呆了。学过英语的人都知道，背诵单词是学生们最头疼的事，如果能当堂解决背诵单词，那的确能保证英语课程拿到高分。 李维一好奇，这位年纪轻轻的小秦老师是谁教出来的学生，真的能做到教完单词，学生们就能背诵吗？ 秦双双按照自己的方法，教高三的学生们如何背单词。 今天上的新课，她什么都没教，就教单词，一个单词一个单词地教，让同学们记住单词后边的音标。 同学们从来没有尝试过这样的背诵方法，感觉好简单。许多同学真的当场就学会了，只要单词一读出来，就马上能背诵拼读的方法实在是简单好记还好用。 李维一觉得初中的学生也应该学起来，这样初升高的升学率也会有所保证。 英语这门学科还是很重要的，能拿到高分，等于无形之中提高了总分的等级。 高三班主任也在教室外边听，他很想知道新来的英语老师到底有没有实力。听了十多分钟，他脸上随即闪过狂喜。 别看这小姑娘年纪小，肚子里是有真才实学的，英语教得很好，比以往的老师不知道好了多少倍。 学生们觉得老师教的方法很管用，以后都不用特意去背诵单词了。 为了检验学习成果，秦双双读一遍新教的单词，让同学们拼读。基本上百分之八十五的学生都能拼读出来，有些不会的跟着也能拼，就是慢一些。 秦双双鼓励他们：“没有学会的同学，以后多练习，记住音标对应的字母，这个才是背诵单词的关键。” 学生们的眼里都亮着光，感觉英语也不是那么难的学科。 一节课下来，师生都非常专注，课堂纪律很好，效率也高，李维一出了教室的后门，嘴角带笑。 上午两节英语课上完了，下午还有高二年级一节课。 现在是十点多，秦双双打算让沈晨鸣带着她回去，到家吃了中午饭再过来。下午高二的课在第二节，三点钟之前赶到就行。 到办公室放下书，秦双双打算走，一位五十多岁的男老师走过来跟她打招呼。 “秦老师！你的英语课上得很好，生动有趣还很有方式方法。到底是年轻人，有冲劲，有策略，我是高三班主任王文亮。” “王老师过奖了。” 不知道为什么，看见王文亮，秦双双的脑海里会出现自己高中班主任的模样。也是五十多岁年纪，爱穿中山装，口袋里爱插着钢笔。 “秦老师！我是高二班主任陈君君，以后我们班的英语就拜托了。” 她刚说完，秦双双还没来得及跟人回话，就听她办公桌对面的杨开凤低声嘟囔了一句：“不要脸！” 你要说她小声嘟囔吧！她又没有。要说她大声骂人吧！她也没有。 就是声音不大不小，不轻不重才叫人听了心里头不舒服。 陈君君是位四十多岁的老教师，没跟杨开凤一般见识，瞪了她一眼，继续跟秦双双闲聊。 王文亮默默地走到自己的办公桌旁坐下，没再说话。秦双双急着要回家，也没空搭理杨开凤，跟陈君君聊了几句就走了。 她一走，陈君君冷着脸问杨开凤：“杨老师！刚才你阴阳怪气地说谁不要脸呢？你是说我还是在说王文亮？” 杨开凤回答：“我在说秦老师。” “说秦老师？”杨开凤斜对面的历史老师于娜吃惊地笑了，“可听着也不像啊？秦老师怎么不要脸了？她做什么了吗？” 陈君君走到自己的办公桌前坐下，脸色依然不悦：“不管你说的是谁，大家同事一场，又都在一个办公室，抬头不见低头见的，这种话最好少说。” 王文亮是个男同志，也不好跟杨开凤辩解，拿出学生的作业来批改。 这位杨老师就是个拎不清的，仗着自己的表叔在海城教育局，这段时间跟疯魔了一样，整天看这个不顺眼，看那个不乐意。 说话总爱夹枪带棒，半阴半阳。 好在她男人也就是个没啥本事的泥水匠，要是本事稍微好点，眼睫毛都能刺死人。 “我说我的，爱听的听，不听的堵住耳朵。” 杨开凤挑着眉，一副“老娘爱说啥就说啥，关你屁事”的倨傲。 其他老师都没吭声，自己做自己的事，他们心里都清楚，杨开凤被秦老师戏弄了，心里正憋屈呢。 这会儿跟她对上，就她那不肯吃亏，尖酸刻薄的性子，谁都讨不了好。 于娜假装无可奈何地叹气：“可惜你声音不小，耳朵想堵都堵不住。我知道你看不惯秦老师英语好，教学好，她来了就抢了你妹妹的位置。 只是校长已经给过你妹妹机会，是她自己没用，抓不住，怎么能把你的不痛快都撒在秦老师身上？这对她很不公平。” 杨开凤冷笑：“这是我的认知，跟你没关系，于老师！没事你还是多想想怎么才能离开这里吧！” 她的提示很明显，于娜想调去海城，就得闭嘴，要是她给她表叔打个电话，这辈子她都别想离开镇上中学。 果然，这招很管用。 于娜不说话了，她听说以前的高中老师调去海城，走的就是杨开凤的门路。 第54章 你到底是谁？是一直生活在秦家村的秦双双吗 本来大家还不知道杨开凤在海城有关系，是她帮助英语老师办理了工作调动，大家才知道她有个什么表叔是海城教育局的。 英语老师一走，她妹妹就来了，只是她妹妹的英语实在是差，根本没办法胜任高中的教学，最后被校长否决了。 杨开凤打电话去教育局找表叔帮忙，不知道校长跟教育局的人说了什么，没有让她妹妹来代课。 以前杨开凤总是默默无闻地低头工作，存在感很低。 不会跟如今这样尖酸刻薄，从她表叔调到教育部门工作开始，她就变得不阴不阳，说话总爱夹枪带棒起来。 那时候大家也不知道她为什么突然转了性子，就觉得这人挺怪的，前十多年都夹着尾巴做人，最近怎么拽起来了？ 特别是这二三年，跟搭错了筋似的，开心就说几句好听的话，不开心能直接怼人。整天板着个脸，像谁欠了她万儿八千没还。 后来高中的英语老师调去海城，大家才知道杨开凤的底细。难怪那么傲气，原来是有后台。 不过这种后台对于不想调动工作的人来说没有太大用处，要是想调去海城，还是能唬住人的。 于娜不就被唬住了，不敢再跟杨开凤对上，她是挺想调去海城的。 大城市福利待遇好，完全是镇上不能比的。 可她也知道杨开凤不一定会帮她，毕竟她们之间的关系没有那么好。当初英语老师能调走，完全是杨开凤有私心，想让自己的妹妹代替她来学校代课。 谁知她妹妹的能力不行，等于这件互惠互利的事失败了。她要是找杨开凤帮忙，保证她会狮子大开口。 同事多年，她很了解杨开凤的为人。 说白了就是个彻头彻尾的小人行径，没有后台的时候一副隐形人，透明人的样子。稍微有点能耐就高抬下巴，用鼻孔看人。 遇上不如她的，说话阴阳怪气。遇上比她能耐的，就装死，整天沉默不语。 这种人，要是求她办事，绝对要给够利益，否则她一定会对人置之不理。 秦双双去了信用社，看见沈晨鸣推着自行车在大门口等她，见到她后，笑得一脸阳光灿烂，春风满面。 “丫头！你太厉害了，上一节课就通过了，太棒！我为你骄傲。” 后头出来的管爱珍也跟着夸：“的确，太棒了！英语可是很难学的科目，没想到你媳妇居然会，还能教高中，了不起！” 被夸得有点不好意思的秦双双，一脸微笑：“爱珍姐！你也太能夸了，哪儿有你说的那么好。” “有，我家丫头就是与众不同。”沈晨鸣半点不谦虚地死命夸赞，“不但有文化，还有能耐，做得一手好菜。” “是是是，说起做菜我倒是忘了。双双！你昨天晚上的红烧肉做得特别好吃，把我们家一老一少两男人征服了。 给我下了个死命令，一定要我学会了做给他们吃，你能不能告诉我那肉是怎么做的？” “可以。”秦双双把做红烧肉的步骤，需要的材料都给说了一遍，“只要按照这个方法去做，炖出来的肉一定香。” 管爱珍仿佛醍醐灌顶：“哎呀！难怪我做出来的肉不怎么入味，原来炖肉得改小火。我一直都是用大火炖的，还以为大火炖着更容易烂呢，原来是错误的。” “不管是炖肉还是炖鸡，炖排骨，炖猪脚，只要烧开了就改小火慢慢炖。”秦双双提点了一下，随后说道，“我得回去一趟，家里的煤炉子出来的时候忘记加煤了。” “那你们先回去看看，我得进去把做肉的步骤写下来，可别搞忘了。” 管爱珍觉得自己年纪大了，容易忘事。 大家分开，沈晨鸣骑车带着秦双双去买了点东西，骑着就往部队赶。 到家都快十二点了，秦双双赶紧打开煤灶，中午打算煮面条吃，晚上回来再炒菜。 沈晨鸣把买的东西拎着进屋，里头的面粉和肉，还有葱，准备晚上两人包饺子放冰箱速度，回来晚了不爱做饭就煮饺子。 看着丫头总是摆弄煤炉，沈晨鸣觉得这种做饭的方式不可取。人多，有人在家里守着还行。 小丫头天天要去学校上课，哪儿有时间回来换煤球啥的。 还是用电饭锅比较省事，等下次休假，他一定带着小丫头去海城买个电饭锅。 炒菜的话就用柴灶，下午没事就搭一个，再去找老乡买几捆柴火回来。 小丫头下午还得去上一节课，他就不去了，在家里安排规划一下以后要用的东西。不能让小丫头整天挂心家里，干工作不能三心二意。 要是干不好，丫头会去学开车，然后去海城。 那他怎么办？ 他岂不是要独守空房？ 不要，得给丫头提供最好的后援，一定要让她在学校干下去。 煮面很快，秦双双做的是捞面。昨天的骨头汤还剩了一点，拿出来加热，加上盐巴味精，酱油调味。 面煮好了，直接捞进碗里就行。 沈晨鸣爱吃辣，还给加了点辣椒。秦双双不怎么爱吃辣，没放。 两人一人端着一大碗，吃得喷香。 “丫头！你的手艺真好，简简单单的捞面也能做得这么好吃。”沈晨鸣真心夸赞，没有捧臭脚的意思。 捞面食堂也经常做，就是没有他家小丫头做出来的好吃。 秦双双看了他一眼，没接这话，而是说起了下午的事：“下午我两点钟出门，三点上课，四点回家，大约要半个多小时才能到家。 你下午在家剁肉馅，装进脸盆，等我回来调馅料。完了和面粉，把面粉做成一个一个的剂子，等我回来擀皮子。” “是！保证完成任务。”沈晨鸣点了点头，不放心地问，“丫头！你一个人去镇上行不行？会不会害怕？” “大白天的怕什么？”秦双双好笑地问，“难不成还有坏人敢拦路抢劫？嘁！别把我当成三岁小孩，别说是去镇上，就算去海城你看我会不会害怕。” 沈晨鸣狐疑：“丫头！你到底是不是农村出来的？怎么感觉你好像见多识广似的？你到底是谁？是一直生活在秦家村的秦双双吗？” 第55章 这古灵精怪的丫头到底还瞒着他什么 秦双双被他的话问得一脸懵逼，外加满心惊悚。 完了。 完了。 这是被沈晨鸣看出端倪来了？是不是自己表现得太过了？让沈晨鸣觉得她不像原主？ 不会吧！他才见过原主几次？怎么可能知道原主是个什么样的人？一定是故意吓唬她的。 就算他观察力敏锐，知道她跟村姑的形象有出入，也不敢断定她不是原主。 白了沈晨鸣一眼，秦双双气呼呼地问：“我不是秦双双难道你是？那你告诉我，我该是什么样子？ 啥都不懂？蠢笨如猪？那还是个正常人吗？是个傻子该有的形象吧？” 沈晨鸣猛地一愣，笑了：“你的表现跟我想象中的太不一样了，总觉得你不该是农村出来的，该是大城市才有的姑娘。” “你这什么逻辑？照你这么说，农村姑娘就该呆呆笨笨的呗！”秦双双拿筷子指着沈晨鸣，“你这是带着有色眼镜看人。农村姑娘就不能有聪明伶俐的吗？ 像我这般不好吗？一定得跟别的女人那样整天窝家里围着男人锅台转你才开心？” “我不是那个意思。” 沈晨鸣听完秦双双的质问，觉得自己是有点多疑。 小丫头的优秀也许不敢在老家表现出来，到了部队，她只想尽情释放自己本该有的能耐，他瞎怀疑什么？ 丫头如果不是丫头，那她是谁？ 虽然他在国外见识过许多奇奇怪怪的事，但不一定会出现在丫头身上，是他想多了。 “丫头！就是觉得你太好了，让我心慌。” 沉默片刻，沈晨鸣说出了自己内心的想法。 “心慌什么？怕我会跑？”秦双双放下碗，目光幽深地看着沈晨鸣，很是郑重其事地说道，“这话我就说一遍，你记住了。 只要你不在外头胡来，跟女人瞎搞，我绝不会离开你，也绝不会在外头跟别的男人搞什么暧昧，婚外情。 男人都是大猪蹄子，有你一个就够了，我不想再招惹第二个。再说了，有谁能比得上你的俊美无俦？英勇伟岸？ 沈晨鸣！这辈子我就爱你一个。别的男人在我眼里都是影响我发挥的绊脚石，恨不得踹一边去。” “真的？”沈晨鸣笑了，笑得很开心，“那我放心了。怕你在外头被人三言两语给哄跑了，我上哪儿哭去？” 他说的是真心话，没有半点虚情假意。丫头不但长得好，还优秀，他有时出任务一去就是几个月，万一被哪个不要脸的盯上怎么办？ 预防针先打一打，得摸清楚丫头的心思和想法，这样才能知己知彼，百战不殆。 “上我这儿哭。” 秦双双开了句玩笑，继续吃面。 吃完沈晨鸣去洗碗，她歪在沙发上眯了会儿。 她一直有午休的习惯，不管多忙，也不管能不能睡得着，闭上眼睛休息半个小时，下午上课不会没精神。 沈晨鸣洗了碗进来，见小丫头睡了，擦了擦手，将人抱起来，让她靠在自己的怀里。 “安心睡，两点钟我喊你起来。” “不用。”秦双双闭着眼睛，听着男人的心跳，咕哝，“我休息一会儿就行，你别吵，别跟我说话。” “好！”亲了亲小丫头的发顶，沈晨鸣答应，“好好睡，不吵你。” 两人相互拥抱着坐在沙发上，秦双双搂住沈晨鸣的腰，坐在他的大腿上，靠在他胸前。 沈晨鸣则是将小丫头完全圈在自己的臂弯里，下巴轻轻地搁在她的脑袋上，跟着闭上眼睛假寐。 这一刻很安静，可以清楚地听见彼此的呼吸声。 秦双双全身心放松，迷迷糊糊睡了大约十多分钟后苏醒，感觉浑身畅快，神清气爽。 她慢慢地睁开眼，发了会儿呆，刚要站起来，头顶传来低沉的轻问：“不睡了？” “嗯！”秦双双点了点头，打着哈欠，“小眯了会儿，该起来了。” 放开小丫头，沈晨鸣给她倒了点水，递到她嘴边：“丫头！下午我在家垒个土灶。你时常不在家，烧煤块实在不方便，还是烧柴吧！” 低头喝了一口水，秦双双觉得也是，煤灶不能一天到晚不打开烧，否则会灭掉。以后她去镇上代课了，哪儿有时间起来弄煤灶。 可是，烧柴灶就得去捡柴火，她不爱上山捡，实在是太辛苦了。 似乎看出了她的忧虑，沈晨鸣告诉她：“咱们找老乡买点柴火放着，你又不常在家，我有时候出去也没回来，家里一天到晚没人，烧不了多少柴火。 煤球要是灭了，连饭都做不了，还柴灶好用，想啥时候做就啥时候做。” “我听你的。”秦双双没反对，“那你下午在家弄吧！晚上我回来看结果。” “好！” “你会垒吗？”秦双双好奇。 “会。” “土灶还得要有烟囱，锅也得买，我下午放学带口锅回来？” “不用，一会儿我找人解决。”沈晨鸣说着，嘴角微微勾起，“小王那里有口锅，买了没用过，昨天他说要送给我，一会儿我去拿来，大不了下次请他吃顿饺子。” “那你看着办。” 秦双双没问小王是谁，问了也不认识，何必多此一举。以后她在部队待久了，谁是谁自然就都认识了。 “放心！肯定弄好。” 沈晨鸣不想在丫头面前失去男人该有的气概，就算没有垒过土灶，那也不许说自己不行。 男人怎么能说不行呢？ “我当然放心，不管能不能弄好，那都是你的事。”秦双双看看时间差不多了，起来把头发重新梳理了一下，绑好，“我要去学校了，你在家好好做事，晚上我要看到成绩。” 听了小丫头的话，沈晨鸣哑然失笑：“是！一定让你满意。我送你去大门口，一会儿再回来。” “不用。”秦双双推起自行车，拒绝了沈晨鸣的好意，“送来送去的有啥意思？你别送了，我骑着就走了。” 沈晨鸣瞧着长腿一跨，稳稳当当骑着自行车离去的小丫头，感觉自己的脑子都不够用了。 秦家根本没有自行车，小丫头是什么时候学会骑车的？ 老天爷！这古灵精怪的丫头到底还瞒着他什么？为什么每次都能给他巨大的惊喜？ 第56章 她怼杨开凤的气势太帅了 光顾着说垒土灶的事，忘了问小丫头会不会骑自行车，没想到她骑着就走了。看她那娴熟的样子，应该是早就会骑了。 难道是在村里跟别人学的？ 秦双双：“......” 你都脑补完了还让我说什么？ 从部队到镇上学校，骑得快的话，半个小时左右就能到，慢的话，大约四十来分钟，不是很远。 早晚上下班没问题。 她一到学校，校长李维一就寻了过来，原来是给她送宿舍的钥匙。 告诉她宿舍就在家属楼的二楼第二间，让她有时间去收拾收拾，原本就是以前的高中英语老师住过的。 秦双双很是客气地道谢，回了办公室。 杨开凤不在，应该是上课去了，于娜在，挨过来跟她打招呼。 “你好！秦老师！我是初中高中的历史老师于娜，就住你隔壁。” 对于释放善意的人，秦双双也会对人家回以最甜蜜的微笑：“你好！于老师！你是咱全校的历史老师啊！” “是啊！”于娜苦笑，“没办法，学校就这个条件，历史老师和地理老师，政治老师，体育老师都只有一个。咱这地方地处偏远，一般人都不爱来。” 听得出来，于娜似乎不是很喜欢这个学校，要不是没门路，没办法调离，估计早就走了。 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这都是人之常情，没什么可说的。 每个人有每个人的想法，于娜想离开，去更好的地方发展也无可厚非。 “哦！难怪以前的高中英语老师走了。” 秦双双随意地跟于娜闲聊，将高二的英语课本找出来，做着上课前的准备。 她做事情向来喜欢早做准备，有备无患才能好好应对临时出现的意外状况。 “是呀！她运气好，被调走了，要不然她也别想走，跟我们一样窝在这里动不了。” 听着这么酸溜溜的话，秦双双没有应和，实在是不知道该说什么。 她对办公室里的每个人都不熟悉，于娜主动跟自己套近乎，也不知道她是什么用意。办公室里还有两位男老师在批改作业，秦双双就更不敢说话了。 两眼一抹黑，她啥都不懂，能说不能说都搞不清楚，贸然接话干什么？她又不是傻子。 “唔！” 她简单地给了一个回应，随手将高二的英语课本打开看。 于娜一见她这样，就知道她不想多聊，随即回到了自己的办公桌，也在整理上课要用的东西。 一会儿要去给初一上历史课，她也要整理一下。初高中一共六个班，一个班每个星期两节历史课，一周下来一共十二节课。 一个星期上课六天，平均每天两节课，算是比较轻松的。可她还兼了初一三个班的美术课，没办法，谁让学校的人手紧张呢？ 一个老师恨不得掰开好几瓣使，就连校长也都安排了好些副课的课时。 秦双双没去管于娜和办公室里的其他人，她在整理翻看高二学生的英语练习本。 上一个英语老师可能是知道自己要走了，高二的练习本批改是批改了，但批改得乱七八糟。 她打算等会儿就把练习本带去班级，发下去让学生重新订正。 再将背诵单词的方法教给他们，早一天教，就让学生们早一天受益。 下课铃声响起，没一会儿，去上课的老师们都回来了。杨开凤看见秦双双，眼底都是怒气。 “你真打算在这里代课？” 抬眼瞧见对面的女人鼻子不是鼻子，眼不是眼地问自己，秦双双觉得好笑：“你不都看见了吗？” “代课的工资不高你知道吗？” “知道啊！” 秦双双狐疑地打量着杨开凤，嘴角含着一缕淡漠的笑，冷意森寒，带着一丝戏谑。 “你是不是觉得我工资少，打算补贴我一部分？” “你，你......”杨开凤快要被秦双双的话给气死了，“好心当做驴肝肺，你工资少，凭什么找我补贴？” 秦双双眸色一寒，声音也提高了不少：“那你问什么问？羞辱我？觉得自己是正式老师了不起？” 杨开凤就没见过秦双双这么不按常理出牌的人，她的意思是想让她明白代课老师没前途，主动放弃，离开学校。 偏偏她想歪了，要让她出钱补贴，她是疯了吗？自己挣的这点工资裹着一家人的日子还不大够呢？哪儿有闲钱补贴她？ 就算有她也不想补贴，那是学校的事，凭什么让她个人补贴？ 看杨开凤气鼓鼓的不说话，秦双双更来劲：“没有那份圣母心就不要问这种伤人的话，代课老师工资高不高都跟你没关系，这是我的事。” 杨开凤气得胸口不停起伏，她算是领教过了，眼前的女孩子年纪是不大，论胡搅蛮缠，她认第二，没人敢认第一。 “你怎么就听不明白，我的意思是代课老师工资低，你可以不干，找份别的工作。” “我凭什么要听你的？” 秦双双站起来，双手抱臂，抖着一条腿，越想越觉得好笑，眼神在杨开凤身上不停扫视。 “难道你也想要这份代课老师的工作？你不在学校当着班主任教着书吗？为什么对我来代课这么敏感？ 嗬！原来是没安好心？要我放弃代课老师的工作可以呀！你帮我找份理想的工作。你要有能耐，我也不是不可以考虑换工作。” 杨开凤脸色都青了，她找工作？她要能找到还不如让自己的妹妹去呢，凭什么让秦双双去。 “算了，我跟你没法沟通。” 杨开凤像斗败的公鸡一般没了斗志，秦双双的话简直刷新了她的三观。本来以为这小姑娘好糊弄，忽悠几句就走了，不干了。 谁知那张嘴一开口能把人气死，要么让自己给她贴补工资，要么让自己给她找工作。 这都什么人，说的什么话？ 秦双双：“......” 当然说的是人话了，可惜你心里有鬼，听不懂人话。 于娜睁大眼睛一直在看着秦双双的举动，感觉她怼杨开凤的气势太帅了，值得她借鉴。 陈君君也在一旁微笑，觉得这小秦老师真是个能耐人，几句话就把阴阳怪气的杨开凤给堵得彻底哑火。 往后办公室的气氛估计会好起来了，有小秦老师做榜样，杨开凤还敢开口胡说八道吗？ 肯定不敢。 第57章 对付恶人，就得比她更恶 “既然知道跟我没法沟通，以后就不要沟通。”秦双双居高临下地盯着杨开凤，语气冰寒，不带一丝感情，“还有，不要当着我的面说些似是而非的话。 我这个人脾气不好，惹着我，不管你是谁，有什么来头，都能把你骂成狗。我秦双双长这么大，什么都吃，就是不吃亏。 谁让我吃亏，我让她吃苦，不信咱们就走着瞧。反正我就一代课老师，光脚的不怕穿鞋的。 此处不留爷自有留爷处，处处不留爷，爷还可以回家买豆腐。杨老师！你听懂了吗？” 第一次被人如此威胁，杨开凤对秦双双怒目而视。 秦双双丝毫不闪避，眼珠子一动不动地跟她对瞪。既然撕破了脸，还怕你瞪眼珠子？ 虽然不知道这位杨老师为什么要处处针对她，处处说话不阴不阳，可她也不是好惹的。 反正说不到一起去，那就什么都别说了，以后各走各的，再不要虚情假意地微笑打招呼。 前世为了挣来学费，她什么人没遇见过，杨开凤这种色厉内荏的，根本入不了她的眼。 真的。 她真没将这女人放眼里。 杨开凤跟秦双双对瞪没到两分钟，败下阵去，别扭地转过脸，不敢再接那对仿佛能洞穿人心的视线。 继续盯着杨开凤一分钟，确定她不敢再跟自己对上，才收回视线，转身坐下。 办公室里所有的老师都目睹了这一幕，大家相互对视，觉得这位刚来的代课老师不简单。 一来就将杨开凤给杀得片甲不留。 哈哈哈！太解气了。 以前杨开凤仗着自己有后台，总是喜怒无常，看谁不顺眼就刺一句。大家都怕得罪了她，影响自己的加薪评职称，处处忍让着。 越是忍让她越来劲儿，冷不丁就说一句不招人听的话，能把人憋屈死。 小秦老师不一样，她是代课老师，干多久还不一定，她用不着教育局的人评审什么教师资格。 就算得罪了杨开凤也没关系，她是校长聘请来的，教育局要是不同意，那就给安排老师来呀。 安排不了，那就得用小秦老师。 教育局的人也不是傻子，凭什么为了一个职工费那么大劲儿？杨开凤的表叔再厉害，也不可能干涉教育局定下的事。 找代课老师就是教育局的人让校长找的，本来找的是杨开凤的妹妹杨开兰，她要能胜任教学任务，这事也就定了。 偏偏她无法胜任，校长不同意，将她辞退了。杨开凤不甘心，让教育局的表叔运作，校长说明情况，教育局让他再找。 这不就找上了小秦老师，杨开凤要是再去找他表叔搅和，恐怕教育局不会答应。 她表叔能耐再大，也得根据事实说话。 校长是个实诚人，不会跟杨开凤计较，但会跟教育局的人计较。 你们让我找的人，我找到了，你们又说三道四，干脆不找了，派个人来吧！ 就这一句甩出去，教育局的人屁都不敢放一个。 杨开凤不是个傻子，自然也知道这次秦双双来代课，百分百会留下。 上次她妹妹来上课被校长辞退，她打电话给表叔，表叔去找了教育局分管这一块的头头，结果被人骂了个狗血淋头。 说他任人唯亲，根本啥都不懂的人也敢塞进教育队伍里来，要是再犯这事，就让他去看大门。 本来，他表叔在教育局也就是个管理后勤的，根本不是什么当官的，只不过工作单位是教育局，仅此而已。 上次英语老师能调走，那是刚好海城有个中学的老师出国了，他们那里急需一名英语老师顶上。 教育局的头头们也是会偏心眼的，海城的英语老师没了，海城学校的校长不得天天去教育局催着要人。 杨开凤想把妹妹弄进学校来，就把这消息告诉了英语老师，二人的办公桌就面对面，说悄悄话也方便。 英语老师花了点钱请客送礼，这事就定了。 杨开凤的表叔在中间起到了一个穿针引线的作用，但杨开凤却不这么认为，觉得都是她表叔有能耐，才把英语老师调去了海城。 经常说一些这样半真半假的话，弄得学校里的老师都以为她表叔是教育局的干部。 杨开凤狐假虎威，仗着学校老师都不了解真相，时常冷言冷语地刺激人。 为了自己的切身利益，大家都不敢随便得罪她。不过就不痛不痒的几句话，忍了也就忍了。 古话不是说了吗？忍一时，风平浪静。退一步，海阔天空。 像陈君君实在忍不了，才会去质问她。 杨开凤狡猾得很，欺软怕硬，真要计较起来，她也不敢将人怎么样。 刚才秦双双那么怼她，结果还不是败下阵来。 转身坐下，秦双双的眼睛一直盯着杨开凤不放，面对面的位置，都不用特意扭头看，眼皮子一抬就瞧见了。 对付恶人，就得比她更恶。 从气势上狠狠碾压，压得她喘不过气来，让她看见你就不自觉地颤抖，后背冒冷汗。 就算想对你下手都得掂量掂量。 前世她在一家酒吧打工，一位大腹便便，秃顶眼眯的油腻客人总爱对她动手动脚，说些肉麻兮兮的话。 每次她都借故躲开。 后来觉得这样不行，越是躲藏他越是来劲。花大价钱让一位姐姐替她拍了那人的许多不雅照片，还查出他是体制内的。 再来骚扰她时，直接甩出照片，爆出他的身份。 恶狠狠地警告他：“再对本姑娘动不该有的心思，咱们就玉石俱焚。我曝光你的所有丑事，让你身败名裂，家庭破碎，人人唾弃喊打。 我只先好好工作，别以为觉得我好欺负就总来找我的麻烦，惹恼了我，咱们谁也别想好过。” 那人吓得脸色苍白，赌咒发誓再也不找她的麻烦。花钱买走了她手里的证据，点头哈腰恳求她不要把事情曝光出去。 辛辛苦苦熬了那么多年，不能眼看着要升迁了，被她一顿瞎给搅和。 打听了知道这女孩没有社会背景，没想到是个难缠不好惹的。还是算了，换一个目标骚扰吧！ 人与人之间就是这样，首先自己要坐得端，立得正，歪门邪道找上门来，发疯是最好的处理方式。 第58章 陈珠珠！你要打烂谁的脸 当然，得有理有据地发疯，不能随便乱发疯。 一下子将人摁死在地上，以后再不敢随便招惹你。 上课铃声响起，秦双双拿着高二年级的作业本和英语课本，去了教室。 高二的学生已经从班主任的口中知道英语课有老师了，只是没想到是位年纪不大的小姐姐。 学生们看着她进教室，学习委员高喊：“起立！” 所有学生“唰”地站起来。 秦双双标准的英语出口：“同学们下午好！” 到底是高二了，学生们的反应比较快，跟着用英语喊：“老师下午好！” “good！” 秦双双用英语称赞了一句，接着开始让人发作业本。 沈晨鸣在家里也没闲着，喊了人来帮忙垒土灶，锅也拿来了，直接安了进去。烟囱用的是一根铁皮管子，还找老乡买了四捆毛柴。 一捆大约五十斤左右，一块钱一捆，老乡们嘴巴都笑歪了。 说如果有需要，尽管找他们买。农村人别的没有，毛柴多的是，只要有把力气，哪儿都能砍下一堆来。 这一整就耽误到了四点，看着新土灶，沈晨鸣感觉很有成就感。虽然不是她一个搭的，但小丫头不知道，肯定以为是他自己垒的。 将肉拿出来清洗干净，切了块开始剁肉馅。葱姜水丫头走的时候就泡好了，放在冰箱里呢。 他只负责剁肉馅，其他的一会儿丫头回来整。 四点了，丫头该下课了。 的确，秦双双下午的课程教完，回到办公室。 杨开凤不在位置上，也不知道跑哪儿去了。 于娜走过来，坐在她对面：“秦老师！以后咱俩坐一起。咱们都是年轻人，能说到一起去。” 哦！原来是杨开凤怕自己瞪她，跟于娜换了办公桌。 也好，她也不爱一抬眼就看见那么张脸，实在讨厌。 “是！咱们坐一起挺好的。”放下手里的书本，秦双双拿起桌上的自行车钥匙，“我今天的课程上完了，得赶回去，家里一堆的事呢。” 于娜本来还想跟她聊几句，看她急着走，也不好意思一直拉着她。人家都说了家里有事，她还怎么开口留人。 她一走，杨开凤从另外一边的门进来，不轻不重地“哼”了一声：“无组织无纪律，正式老师都还没走呢，一个代课的先走了。” 高三班主任王文亮替秦双双解释了一句：“我听校长说秦老师入职前提了个要求，就是没课的时候她会提前回家。 她家里远，早点走也没什么，只要把学生们的英语课上好，其他的都无所谓。” 别的老师纷纷赞同。 “她是代课老师，拿的工资低，家又住得远，早点回去也可以。” “留下来无非就是批改作业，备课什么的。她第一天来上课，根本就没有作业需要批改。” “我听过秦老师的课，上得很好，她把作业本拿去班里统一订正，还让大家对照自己错误的地方。晚上回去把错题抄写下来，边上还得写上正确的答案。” 陈君君的话让办公室里的人都十分吃惊，一个个脸上露出疑惑，搞不懂秦双双为什么要这么做。 “她这么做的意义何在？” “不清楚，等明天她来了，咱们可以问问。” “她是个很特别的人，学历应该很高，就是不知道为什么会流落到咱们学校代课。” “她是军属，她男人在部队呢，她不来镇上代课还能去哪儿？去海城的话，她男人也不同意呀！” 杨开凤不阴不阳地插话：“还不知道有没有那能耐呢，海城卧虎藏龙，哪里是她一个小姑娘说去就去的。” 她的话音刚落，大家都不吭声了，刚好第三节课的上课铃声响了，有课的老师赶紧拿了东西离开，缓解尴尬。 没课的依然在办公室里待着，杨开凤有课，匆匆忙忙地走了。 她一转身，感觉办公室的气氛都轻松不少。 秦双双骑着车去信用社跟管爱珍打了个招呼，拐上路往部队骑，也不知道沈晨鸣在家有没有垒好土灶。 真担心他不会弄，把一个厨房搞得脏乎乎，要真那样，她一定让他动手清理。 骑了四十来分钟，到了部队门口，碰见陈珠珠从里头出来，像是要去外头做什么。 看见她骑车回来，冷着脸嘲讽：“可以呀！秦双双！这么快就学会骑车了？以前在村子里连自行车的边都没摸过吧？” 下车看了她一眼，秦双双点头：“是呀！自行车我是没摸过，但我摸过汽车。” 说完恶趣味地凑近陈珠珠的耳朵边，言笑晏晏地小声说道：“我还摸过沈晨鸣的脸，那手感，啧啧啧！可惜你一辈子都体会不到。” 什么叫杀人诛心？ 这就是。 陈珠珠最在意什么，她就说什么，狠狠地将她永远都得不到的东西摆在明面上炫耀，气死她。 在外人眼里，以为秦双双在跟陈珠珠说什么悄悄话。 根本不知道她在故意激怒人。 果然，陈珠珠诶气得失去理智，指着秦双双大骂：“秦双双！你不要脸。” 沈晨鸣不喜欢她，陈珠珠就已经非常窝心，这会儿还要听秦双双在她面前说那样的话，她实在生气。 “我怎么就不要脸了？”秦双双的脸上依然笑着，只是眼底带着比陈珠珠眼底浓郁十倍的嘲讽，“论不要脸，你陈珠珠称第二，没人敢称第一。” 陈珠珠知道她说的是自己抢走杨天河的事，今天家属院里好几个女人在窃窃私语。看见她走来，便又散开了，等她走过，几个女人聚在一起，对着她指指点点。 不用想都知道她们在说什么，肯定是说杨天河跟她的事。能让她被众人指点的理由就一个，那就是她抢了秦双双的未婚夫。 爆出这个消息的人一定是眼前的女人。 “秦双双！你实在可恶。” 陈珠珠举起手要打人，秦双双一把抓住她的手腕，没被她打着，看那边有人来，她随即一个趔趄，连人带自行车都摔在了地上。 “砰！” 发出巨大的声音。 看她摔倒，背对着来人的陈珠珠很得意：“秦双双！就算我抢了你的未婚夫又怎么样？ 你嫁给沈晨鸣又怎么样？往后看见我放尊重点，敢胡说八道，我打烂你的脸。” 背后的人阴恻恻地问：“陈珠珠！你要打烂谁的脸？” 第59章 今天这个回合，她惨败 陈珠珠听到这熟悉的声音，瞬间回头，而后表情一僵：“晨......！老沈！我不是那个意思。” “那你是什么意思？” 沈晨鸣是来接小丫头的，今天第一天上班，第一天下班回家，他来大门口接。没想到老远就看见陈珠珠跟他家小丫头站在一起说话，没说两句，人就被推倒了。 还弄出好大的声响。 自行车的漆肯定磕掉了。 “我......”陈珠珠语噎，她不知道该怎么跟沈晨鸣解释，硬着头皮开口，“她，她是自己故意摔倒的，跟我没关系。” 沈晨鸣将地上的秦双双扶起来，看她手掌心蹭掉了比小拇指还小的一块皮，心疼得不得了。 “跟你没关系？”沈晨鸣冷笑，眼底的冰寒仿佛冰冻的利刃，直接扫视在陈珠珠的身上，嘲讽，“敢做不敢当的孬种。” 秦双双自始至终都没说话，就在一旁扮可怜，感觉自己小白花的人设扮演得还挺成功。 瞧把男人给心疼的，眼神要是能杀人，陈珠珠估计已经被大卸八块了。 “我没有。” 陈珠珠的眼底含着泪雾，慢慢凝聚出泪水，含在眼眶里，一副要落不落的样子，不知道的人还以为秦双双跟沈晨鸣欺负了她。 这女人可真会装，秦双双在心底鄙夷，在她男人面前装可怜，装委屈，想做什么？ 难道只有她会吗？自己就不会？ 觉得她小白花的人设凹得不够好？那就再努力一把。 一念至此，秦双双抱着自己受伤的手，疼得直抽气。 “陈珠珠！你实在欺人太甚。我从镇上回来，你拦着我做什么？话没说两句就动手要打人，抓住你的手你就恼羞成怒地推我。你明明白白告诉我，你到底要做什么？” “我没想做什么。”陈珠珠面对秦双双，气得不行，怒目圆睁，“我什么都没做，是你自己摔倒的。” 这边一吵吵起来，随即家属院里出来了好几个女人，有老奶奶，也有中年妇女。 走近了秦双双才知道，好几个都是昨晚上刚见过的。 此刻她扮演的是柔弱的小白花人设，陈珠珠声音大，吓得她不自觉地颤抖了一下，看得沈晨鸣更心疼了。 转头冷斥陈珠珠：“说话就说话，那么大声做什么，吓着我媳妇了。” 秦双双看大家围了过来，随即认怂：“行行行，你说是我自己摔倒的就是我自己摔倒的行了吧，跟你没关系。 请问你为什么拦着我？为什么说我不要脸？我怎么你了吗？” 她赌陈珠珠不敢说出刚才的话，她心思龌龊，就算说了也没关系，占理的还是自己。 “我没堵着你。” 陈珠珠不想在沈晨鸣心里留下恶毒形象，往后她还想着将他从秦双双手里抢回来呢。 沈晨鸣才是她的心头好，杨天河只是无奈之下的选择。 “你没堵我为什么要打我？” 秦双双还是一副很怂的样子，落在外人的眼里就是被欺负惨了。 谁让陈珠珠是副师长的女儿呢？她又特别钟情沈晨鸣，看他跟秦双双结婚，心里肯定不乐意。 仗着没人看见，暗地里欺负欺负沈晨鸣的媳妇一点不奇怪。 只是看热闹的人都不敢说话，怕陈珠珠回去跟她老爸告状。副师长管着福利后勤，谁得罪了，无形中给你找点麻烦都受不住。 “是你先说话气我的。” 陈珠珠话是对着秦双双说的，眼睛却一直看着沈晨鸣，泫然欲泣，楚楚可怜。 秦双双反问：“我说什么就气到你了？” 陈珠珠不吭声，她不敢把之前她们的对话说出来。 秦双双心里得意一笑，随即开口：“你说我没摸过自行车，我说我是没摸过，但我摸过汽车，还摸过我家沈晨鸣的脸。 就说了这么两句话，你就骂我不要脸，我说不要脸的人是你，如果你认第一，没人敢认第二。说完你就要打我，我抓住你的手，你就把我推倒在地。 事情就是这么个事情，我就想问问，我哪句话气到你了。你跟杨天河的事别人不知道，你我还不清楚吗？ 他本来是我未婚夫，被你抢走了，你说谁更不要脸？是不是你认第二，没人敢认第一？难道我说错了？” 消息一放出去，全场皆惊。 所有围在边上的人这会儿全都听懂了，只是没想到秦双双跟陈珠珠还有这么一段儿。 也难怪，那天秦双双来部队，见到杨天河就被他拉进了办公室，里头一个人都没有。谈论事情的就他们三个，沈晨鸣是后来无意之中撞上来的。 谈好赔偿问题，秦双双就被安排去了招待所，没人问，她也没机会说出那件事。 陈珠珠昨天晚上带着杨天河去她家里横挑鼻子竖挑眼，她就知道跟这女人不可能和平相处。 既然要撕，那就没必要藏着掖着，趁着人多，全都撕开。 陈珠珠整个人都傻了，她没想到秦双双会把刚才她们的谈话全都说出来，还说得一字不漏，连她跟杨天河的事也都暴露了出来。 沈晨鸣站在一旁，脸色冷厉，根本不看她一眼，只顾着安慰身子微微发颤，抖得像是风中落叶一般的秦双双。 边上的人虽然没说什么，可看她的眼神都带着鄙夷。以往她是家属院最漂亮，最有能耐，出身最好的姑娘。 这会儿呢？她身上的光环被秦双双一样一样撕扯下来，丢在地上，露出了内心最肮脏的部分。 她受不了了，她根本难以承受这样的眼光。可她不死心，还想做最后的挣扎，博得沈晨鸣对她的同情。 眼泪汪汪的陈珠珠，泪流满面，低声呜咽：“晨鸣！她到底有什么好的？你为什么非得娶她？她跟人定过亲，她已经不纯洁了。” 秦双双像是傻了一般，有气无力地问：“我不纯洁？难道你就纯洁了吗？至少我没有抢人家的未婚夫。 沈晨鸣娶我，是因为我们有缘分，怎么在你眼里就不纯洁了？你是不是对纯洁这两个字有什么误会？” “啊！” 陈珠珠大叫着捂住脸抛开，感觉这个乡下来的女人简直是她的克星。自己才说一句，她有好几句等着她。 并不像表面上看到的那么蠢笨如猪，她很聪明，很懂得审时度势。 今天这个回合，她惨败！ 第60章 真是个狡猾的丫头 陈珠珠一走，沈晨鸣黑着脸，一手推着自行车，一手拉着秦双双回家。 那样子像是十分生气，不过秦双双一点儿也不怕。她跟陈珠珠迟早得对上，不是她想息事宁人就能行的。 知道沈晨鸣在气什么，他极不愿意自己提起杨天河。可是没办法，今天这么好的机会必须提，遮遮掩掩的还以为她秦双双干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呢。 回到家，沈晨鸣将自行车往院子里一放，拉起小丫头直接回房。 秦双双以为他要打人，立马拉开架势，怎么说前世为了保护自己不被人骚扰，她也练过几个月的跆拳道。沈晨鸣要真敢动她，打不过都得拼命。 “沈晨鸣！我告诉你，要是你敢打我，我绝不放过你。” 看她一眼，沈晨鸣根本没将她的话和拉开的动作放心上，走到冰箱面前，打开冰箱门。 拿出昨天做红烧肉时煸出来的油，记得里头是没放盐巴的，用手指扣了一点出来，关上冰箱门。 秦双双见他没理自己，黑着脸去冰箱拿淡猪油，知道他不会打自己，放下架势，一屁股坐在沙发上。 浑身的气势瞬间卸下。 沈晨鸣转身，跟着坐下，拉起她破掉的掌心，将淡猪油涂抹在伤处。 无意之中碰着破皮的嫩肉，秦双双疼得“嘶”的一声，沈晨鸣抬眼看了她一下，没吭声，用嘴巴轻轻地吹着伤处。 看他如此细心地呵护自己，秦双双心里有点不落忍，抱住他的胳膊，将头靠在他身上。 “我知道你不愿意我提及他，其实我也不想提，就那么个渣男有什么好提的？可陈珠珠真的太可恶了，总喜欢在我面前蹦跶。 我和他的事根本就没必要藏着掖着，孰是孰非，只有大大方方地说出来，才能让人清楚。沈晨鸣！你记住，我答应过你的事，绝不会食言。” 看小丫头主动服软，沈晨鸣的心里逐渐缓和，柔软，伸手将人搂住。 还是没说话，只是亲了亲秦双双的发顶。 陈珠珠的事必须找陈副师长谈谈，他家小丫头总是被刁难，这是有多瞧不上他？ 无缘无故将人堵在大门口算怎么回事？陈副师长就是这么教育女儿的？ “不要生气了，以后我再不提他了。” 秦双双哄着男人，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哄，看他不高兴，看他沉着脸，心里就不舒服。 她喜欢看他脸上带着笑意，那样温暖又帅气。他一皱眉，感觉空气都带着一股子压抑。 “我没生气，以后不管做什么，能不能把自己照顾好，不要受伤。” 看了眼自己的手掌心，秦双双“噗嗤”一声笑了：“沈晨鸣！我没受伤，就蹭破了一块皮。是有点疼，但在可承受范围。” “真的？”沈晨鸣看了眼笑的一脸开心的小丫头，眼底的不悦淡去了不少，“在可承受范围那你刚刚‘嘶’什么？” “是你笨手笨脚弄疼我了。”秦双双低着头，笑得肩膀抖动，“不会以为我连这么点小伤都扛不过去吧？别把我想的那么娇滴滴，我可是在大山里长大的孩子。” 拉过小丫头的手看了看，沈晨鸣松了口气：“真没觉得怎么样？那饺子还包吗？” “包呀！为什么不包？我赶回来就是为了包饺子的。” 说到正事，秦双双马上站起来往厨房走，边走还边问。 “肉馅剁好了么？剂子揪了多少？” 紧随而来的沈晨鸣回了一句：“你看看就知道了。” 两人进屋，秦双双看见脸盆里装着肉馅，其他的也都准备好了，沈晨鸣连葱姜水都端来放在了案板上。 拿起盐巴味精，酱油，油开始调饺子馅，加完一次水以后等着肉沫吸收。 拿起擀面杖擀皮子，一会儿饺子馅调好了就让沈晨鸣包。 “晚上咱们就吃饺子，你下午有没有找人干活？要不要请人家来吃饺子？” “不用。”沈晨鸣怕秦双双弄疼手，将擀面杖拿过来自己擀皮子，“这个我来，你歇着。” “行，那我调馅料，男女搭配，干活不累。” 小丫头似乎根本没把陈珠珠的事放在心上，沈晨鸣实在有点不能理解。像她这个年纪，不该是被人羞辱后哭唧唧的吗？ 怎么他家丫头一点反应都没有？太与众不同了吧？ 他做好了要哄人的准备，结果反倒变成她来哄自己。刚刚他不是在生气，是心疼小丫头才嫁给他就被陈珠珠为难。 到底为什么他心里明镜似的，陈珠珠就是瞧不惯他娶小丫头，只要有点机会就想找他家丫头的麻烦。 这样下去怎么行，明天必须找陈副师长好好聊聊。既然跟陈珠珠说不通，那就找她老爸，要是还不行，就别怪他不讲情面了。 丫头好像有点没心没肺，这会儿的她跟刚才在大门口吓得瑟瑟发抖的她简直判若两人。 刚才那会儿看她眼泪包在眼眶里，想哭不敢哭出来，浑身微微发颤的样子，他真的心疼得不得了。 感觉自己好没用，为什么连媳妇都保护不住？如果他没出来迎她，是不是要被陈珠珠欺负死？ 他一个男人，护不住自己的女人，说出去还有脸吗？ 回到家，小丫头就跟换了个人一样，照想应该是故意装出来糊弄人的。 一念至此，沈晨鸣的嘴角微勾，真是个狡猾的丫头。 饺子馅调好，秦双双接手了擀皮子的活，指挥沈晨鸣。 “你去包饺子，我包得不如你快。” 看他的眼神落在自己手上的手上，秦双双心间一暖，笑着保证：“我会注意的，不会弄到痛手。” 沈晨鸣“唔”了一声，开始包饺子：“今天第一天上课感觉怎么样？” “挺好的呀！”秦双双手上干着活，嘴巴也没停歇，“校长还给了我一间宿舍，明天我带着铺盖过去打扫一下，中午就在宿舍午休。” “宿舍大吗？” “不知道，还没去看过呢，不管大不大都无所谓，反正我们又不住那儿。” “这可不一定。”沈晨鸣说完看了眼秦双双的肚子，“要是你怀上了，就不能骑着车子跑来跑去，那时候就得住在学校。” “不用。”秦双双摇头，“宿舍哪儿有家里住着舒服，就算要生了，我也照样上下班。放心！就我这身板，绝对没事。” 第61章 你大姨妈谁呀？我怎么不知道 “你就不担心骑车会伤着肚子里的孩子？”沈晨鸣好奇地问。 感觉他家丫头可真豪放，怀孕都不撒娇吗？一般女人怀孕了不都是娇滴滴，恨不得连饭都要人喂进嘴巴，为什么他家小丫头没把这事放心上？ 估计是太小，还不懂。 两人包完饺子，秦双双看煤炉的火快灭了，根本煮不了饺子，干脆烧柴火。 锅虽然是新的，但已经用过了，不用开锅除锈，洗干净直接用。 沈晨鸣觉得小丫头的手伤了，应该啥事都干不了，煮饺子的活他包了，清理厨房啥的他全包。 就连小丫头的手都是他拉着放在脸盆里清洗干净的，怕她那伤口碰到冷水。 秦双双好想说一句：“我没那么矫情，这么点小伤不碍事。” 过后想想，还是不要说了，男人乐意宠着她，为什么不要？ 前世没谁疼宠，这世好不容易招来个不但长得养眼，还对她深情温柔的男人，可得好好享受他对自己的爱。 洗完手，沈晨鸣吩咐秦双双：“丫头！你去屋里看电视，等饺子好了我喊你。” “好！” 秦双双答应着走了，没有真的去休息，而是拿出冰箱里的储物筐，将包好的饺子一个一个摆放进去。 一会儿好拿去速冻，以后要吃可以随便拿出来煮。 沈晨鸣在洗锅烧水，看见小丫头手脚麻利地将饺子一层一层摆放得整整齐齐，总觉得她很不可思议。 为什么她对家里各种电器的使用方法那么熟悉？ 秦家村可没谁有电视冰箱洗衣机，小丫头是从哪儿知道如何使用它们的？ 原本他还以为回来要教一教她呢，没想到根本不用，小丫头能得很，啥都会。 他就奇怪了，为什么他家小丫头这么聪明？ 没见过的东西也能用得十分顺手。 就拿那洗衣机来说吧！进水排水的，他还看了好一会儿说明书才搞明白呢，本想转身教她，谁知她连看都没看就说她知道。 当时他还不信，特意考了考她，全都答对了，一个没错。 还跟他说：“这就是个单缸的洗衣机，没什么复杂的。洗衣服还麻烦，得手动排水，用来当个甩干桶挺好的。” 手动排水？全国人民用的不都是手动的吗？难不成小丫头还见过自动排水的？ 搞得他都好想问一句：“你在哪儿见到的？” 秦双双在收拾案板上包好的饺子，沈晨鸣在一边烧火一边研究她。 可惜研究来研究去也没搞清楚他家丫头的聪明，到底是从哪儿得来的。 饺子煮好，秦双双吃了六个，沈晨鸣装了满满一碗，多少个不知道，没数。 吃完还意犹未尽地夸赞：“好吃，太好吃了。丫头！你包的饺子特别好吃。” 秦双双看他一眼：“那冰箱里的饺子都归你了，反正我是不爱吃这玩意儿。偶尔吃一次还行，经常吃会腻。” 吃完饭，看了会儿电视，沈晨鸣带着秦双双去休息。 昨晚没闹，今晚可不能放过，他得尽快给丫头肚子里种上，过完年他都虚岁二十九了。怀孕十个月，等见到孩子，他都虚岁三十了。 秦双双知道他啥意思，也没拘着他。沈晨鸣的确年纪不小了，想要个孩子也是人之常情。 虽然她还小，但也期待自己有个孩子，很想体验一下当妈妈的滋味。 她发誓，如果她有了孩子，不管怎么样都不会将他丢下。即便以后沈晨鸣不要她了，那孩子也必须跟着她。 那种没有父母陪伴的日子，真的孤单寂寞，伤心伤情。 在孩子幼小的心灵里会留下很大的阴影。 “丫头！你什么时候来那个？记得住日子吗？” 秦双双被男人翻来覆去吃干抹净，累得眼睛都不想睁开，听见他问话，翻找了一下原主的记忆，随后摇头。 “不记得了。” 这具身体经期紊乱，根本不规律，有时候两个月来一次大姨妈，有时候一个月来两次，谁知道是什么时候？ “不记得了？”沈晨鸣将秦双双抱起来，轻轻地拍了拍她的脸，“别睡，好好想想，这个对我们来说很重要。” “为什么？”秦双双勉强睁开眼，“我想睡觉，不想回答你的问题。” “丫头！我得知道你大概是什么时候来的，算着你的排卵期，才能尽快让你怀上孩子。” “啊？”这回秦双双忽地睁开眼睛，一瞬不瞬地盯着眼前俊美无俦的男人，感觉好违和，“可以呀！沈晨鸣！你怎么连女人的排卵期都知道？学过医？” “学你个头。” 沈晨鸣屈指在秦双双的脑门上弹了一下，见她“嘶”的一声，又伸手轻轻地揉着被弹的地方。 “我都一把年纪了，还能不知道这个？这是想要孩子，优生优育该有的常识。” “你骗人。”秦双双觉得沈晨鸣在忽悠她，“什么优生优育的常识，我不信。沈晨鸣！你老老实实告诉我，你从哪儿学来的？” 拿丫头没办法，沈晨鸣随后只能实话实说：“我以前执行任务时扮演过医生的职业，各科室的常识基本上都懂一些。” “这么说还差不多。”秦双双对他的这个回答很满意，窝在男人的臂弯里叹气，“可惜呀！你就算有再大的本事也不可能测算出我的排卵期。” “为什么？”沈晨鸣不服气，一个翻身爬起来，很不服气，“你只要告诉我一个大概的日子，我肯定能测算出来。” 秦双双白了他一眼：“我大姨妈很随性，想来就来，想走就走，你怎么测算？” 沈晨鸣瞪了小丫头一眼：“认真点，我说的是你的那个，你跟我说什么大姨妈。 你有大姨妈吗？你大姨妈谁呀？我怎么不知道？咱们的结婚宴席上怎么没看见她出现？你只有二姨妈，三姨妈。” “啊？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秦双双忘了，这个年代还没人把那玩意喊成大姨妈，那是后世才有的专属称呼。瞧沈晨鸣那一本正经纠正她的样子，她再也没办法忍住笑意。 真的太好笑了，她当然没有大姨妈，她老妈可是外婆的第一个女儿。 见小丫头笑得在床上打滚，还不停用手捶床板，沈晨鸣感觉莫名其妙。 他说什么了？丫头到底在笑什么？ 第62章 你说的大姨妈就是指那个 “丫头！丫头！”沈晨鸣见秦双双笑得快岔气，轻轻拍了拍她的后背，“你停一停，别再笑了。” 秦双双点了点头，真的控制着让自己慢慢停下了笑意。抬头看一眼男人，想起他一脸严肃问她大姨妈是谁的样子，忍不住又笑了好几下。 “呵呵呵！沈晨鸣！下次可别再问我大姨妈是谁了，实在招笑。” 被她这么一提醒，沈晨鸣瞬间醍醐灌顶：“丫头！你说的大姨妈就是指那个？” 他简直快要郁闷死了，他家丫头也太调皮了，怎么把那个比喻成大姨妈？ 为什么是大姨妈？ 是因为她没有大姨妈吗？ “嗯！”秦双双抹掉眼角笑出来的生理眼泪，“记住，我没有大姨妈，以后我要是跟你说我大姨妈来了，就是指那个来了。” 沈晨鸣捏了捏她的鼻尖：“古灵精怪的丫头，难怪笑得那么开心。告诉我，为什么你的大姨妈那么随性，爱来就来，爱走就走，是从来都这样吗？” “是呀！我十六岁来的第一次，十七岁第二次。后来就乱了，几个月不来也有，一个月两次也有。” 秦双双越说，沈晨鸣的眉头皱得越紧：“这样不行啊！得找个时间带你去海城大医院检查检查，看看到底哪里出了问题。” “检查什么，顺其自然就好。”秦双双满不在乎，满心抗拒，“我才不要去检查呢？更不要吃药，我身体好得很，没病没灾的，不需要检查，睡觉。” 沈晨鸣没再说什么，默默躺下，按灭台灯，将小丫头轻轻地抱在怀里。 小丫头现在要去学校上课，整天忙得很，的确没时间出去乱跑。行吧！那就不着急，等她空闲下来再说。 要孩子这种事的确不能急，心急吃不了热豆腐，顺其自然也行。 给丫头太大压力，会让她对这件事产生抗拒心理。 他学过一段时间的心理学，知道会有这种反应。 “睡吧！以后都不跟你提这事了，你安心干工作，咱们慢慢来，不急。” “真的？你最好了。” 秦双双搂住男人的脖子，在他脸上亲了一口，舒服地窝着。 因为太累，太辛苦，闭上眼睛就睡着了。 第二天醒来，沈晨鸣已经起床了。 桌上摆着食堂打回来的稀饭和菜，还有馒头包子。 “丫头！赶紧起来吧！七点十分了。” 秦双双刚睁开眼，外头传来沈晨鸣地喊她的声音，她一个骨碌爬起来，穿衣服，刷牙洗脸。 牙膏都挤好了，洗脸水什么的也都装好了，温热的。 刷完牙就能洗，洗完喝稀饭配包子，随后出门。 沈晨鸣送她到部队大门口，看她骑车要走，随后叮嘱：“小心点。” “知道了。” 秦双双单手朝后头挥了挥，走了。 沈晨鸣回家的路上遇到了家属院的嫂子大妈们，一个个都好奇地问他。 “老沈！你媳妇是不是上班去了？” “真的假的？你媳妇才刚来部队就找到工作了？在哪儿上班呢？” “一定是镇上吧？咱们这儿除了镇上也没别的地方了。” 沈晨鸣笑着告诉她们：“我媳妇现在是镇上的高中英语代课老师。” “什么？英语老师？你媳妇这么高的文化呀，一定是大学毕业吧？” “看不出来呀！这小秦还真能耐，一来部队就找到了工作。” “还是有文化好呀，干啥都行。不像咱们，大字不识一个，只能干苦力。” 沈晨鸣跟各位打了个招呼，笑眯眯地回家去了。送走了媳妇，家里还得收拾收拾，他去团里还有点时间，家里整利索了再说。 秦双双今天只有两节课，上午第一节，下午第一节。上午是高二的，下午是高三的。 她刚到学校，就被李维一拦了下来。 “秦老师！有件事必须告诉你知道，元旦那天，海城市教育局要搞个英语比赛，初中高中都要参加。初中那边由初中英语老师孔少卿负责，高中这边你负责。” 秦双双一愣：“李校长！是高中三个年级都要参加吗？” 李维一有点犯难：“这个我也不知道，以前也没这么搞过。教育局的人就打电话来说了这么一个事，没说要哪个年级参加。” “那参赛人数有没有规定？高中几个名额？”秦双双再问。 “哦！这个说了，一队五个人。”李维一伸出一只手，岔开手指晃了晃，“初中五个，高中五个，至于这五个人怎么搭配没有明说。” “那比赛的规则有说吗？”秦双双把想要了解的情况问个清清楚楚，“是口语对话还是即兴朗读？要么是抢答？或者是朗诵？表演？” “这个没说。”李维一摇了摇头，“就说了要我们参加元旦的英语比赛，几个人一队。分个人奖和团体奖，其余的就没了。” 秦双双听完点了点头：“我知道了。那我回去做个准备，挑选五个人出来去参加比赛。” “行，那你忙。”李维一怕打击了秦双双的积极性，跟她透了个底，“这事你也别太认真，咱们学校只是陪跑的，海城的一，二，三中才是佼佼者。” 眉眼微微挑了挑，秦双双没说什么，笑着微微点头，转身去了自己的办公室。 办公室里的人也在讨论这事，感觉好新鲜，海城居然想起来举办英语大赛，真是太有意思了。 于娜一看见秦双双就问：“刚才校长是不是跟你说英语比赛的事？” “是呢。”秦双双看了看大家，“你们也都知道了？校长说咱们只是陪跑的，让我别太放在心上。” “噗嗤！” 她话音刚落，杨开凤阴阳怪气的笑声就蹦了出来，秦双双懒得搭理她，继续跟于娜闲聊。 “校长怎么会有这样的想法？既然参加了，不是指着拿奖去的吗？” 于娜意味深长地看了眼秦双双，若有所思地告诉她：“咱们学校在海城的一中二中三中面前，啥啥都排不上号。 去年的物理比赛，数学竞赛，化学大赛，作文比赛，全都没拿一个奖项，估计校长心寒了。” 陈君君走到她们身边：“这也不能怪咱们，下边只要有一个出色的老师，海城就会想办法弄走。也不是咱们一个学校这样，周边的乡镇，哪一所学校不陪跑？” 第63章 打赌立字据 秦双双听了恍然大悟：“原来是这样啊！难怪校长让我别太放在心上。” 杨开凤似笑非笑地说道：“就算放在心上又怎么样？你有办法让高中部获奖吗？” 微微眯眼，秦双双也似笑非笑地看着杨开凤：“如果我有办法让高中部获奖，你打算怎么办？” 明晃晃被人挑衅，杨开凤眼底一寒：“你要有办法让高中部获奖，我杨开凤跪在你面前给你磕三个响头。” “不不不，我没有你这种不肖子孙，磕头就算了。”秦双双狡黠一笑，“要是我有办法让高中部获奖，元旦过后，把你的工资分我一半。” “可以。” 杨开凤听秦双双骂自己是她的不肖子孙，肺都要气炸了，脑子里“嗡嗡嗡”一片空白，也不管后果严重不严重，只想争了面前这口气。 “可以？”秦双双依然似笑非笑，随即摇头，“我不信。我要真的获奖了你耍赖，不把工资分给我怎么办？” 陈君君看热闹不嫌事大：“这样，立字据为证，今天的在场人员都签字做证人。” 杨开凤本来以为只是嘴巴上说说而已，没想到有人起火架秧子，她的本意就是秦双双说的那样。 等她拿到了奖项，她肯定打死都不会承认说过工资分她一半的话。 这会儿说要立字据，她心底真有点虚，也不知道这姓秦的什么来历，有没有本事获奖。 万一真要得了奖，凭什么把自己的一半工资分给她？ 不过现在已经快十一月份了，到元旦也没多久。再说她是新来的英语老师，对高中部的学生都不了解。 就算她再有能耐，也不能保证一定获奖吧？海城的中学的英语老师那可是杠杠的，绝不可能会输给她。 看杨开凤久久不回答，秦双双冷笑：“怎么？不敢立字据？我就知道你打点什么算盘。就你这点伎俩，一张嘴我就明白你啥意思。 无聊，没那个能耐就别在我面前装逼。我有胆量给你赌一把，你反倒没有了。” “赌就赌。” 被秦双双一刺激，杨开凤顿时来劲，这么多人看着呢，输人不输阵，她也是要面子的人。 “丑话说头里，如果你输了就主动滚出我们学校。” “可以。”秦双双笑得像是一只偷到鸡的狐狸，“我无所谓，反正此处不留爷自有留爷处。立字据吧！写好了我签字，在座的各位请做个见证。” 陈君君和于娜同时点头，同时大声回答：“可以。” 一向闷不吭声的王文亮“唰唰唰”写好了字条，递到杨开凤面前，啥话也不说。 杨开凤看了看，字据上的意思就是刚才她跟秦双双说的那样，马上拿起手边的笔签下自己的名字。 只要过了元旦，这个碍眼的女人就会主动卷铺盖走人。 真是太好了，等校长找不到人抓狂的时候，必定求到她面前来。 她妹妹已经在家里疯狂补习高中英语了，等她考上成人大学，李维一想让她来代课，妹妹还得考虑考虑呢。 签完字，没等她说话，王文亮在证人那一行里写下了自己的名字。 写完递给了边上的物理老师，随后是化学老师，数学老师，一排挨下去，一直传到陈君君手里。 她签完递给了于娜，于娜签完递给了秦双双。 秦双双看了一下，随即笑着签上自己的名字，拿着字据交给陈君君。 “我请陈老师代为保管这张字据，别到时候我辛辛苦苦获奖了，字据找不到了，那我岂不是竹篮打水一场空？” 听完她的话，陈君君很乐意做这个保管员，她对杨开凤也满心的厌烦。 本来大家在一块儿做了几十年的同事，应该相互帮助，相互友爱，偏偏她不这么想。 仗着家里有亲戚在教育局，以为找到了靠山，时不时就刺人几句，实在讨厌。 “行。我保证把字据保管好，不让你们任何一方吃亏。” 陈君君笑着将字据揣进自己口袋，打算一会儿锁进办公桌的抽屉里去。杨开凤瞟了一眼她的动作，没说什么。 其他几位老师也觉得交给陈君君保管比较合适，立字据的事是她提出来的，东西交给她也应该。 “陈老师心细，保管字据挺好。” “秦老师！那你可就得加把劲儿了，想获奖可不是那么容易的。” “说句掏心窝子的话，其实我不希望秦老师获奖，只要她一崭露头角，海城教育局必定会想尽办法将人挖走。” “我也这么觉得，只要明年高考，英语不会拖学生们的后腿就很好了，获奖不获奖真没那么重要。” “校长估计也是考虑到这一点，才会跟秦老师说咱们学校是陪跑的。” “哈哈哈！”杨开凤笑得特别开心，“照你们这么说，我的赌约赢定了。只要姓秦的没拿回奖项，她就得卷铺盖走人。” 陈君君不满地瞅了眼她，冷哼：“就算秦老师卷铺盖走人，你妹妹也不可能来学校代课。” 这是秦双双第一次听说这事，难怪杨开凤无缘无故总是针对她，原来是她想安插自己的妹妹进来。 “哈哈哈！哈哈哈！”杨开凤笑得开心，秦双双笑得比她还开心，声音大地盖过了她，“我说呢，你怎么像只那啥一样咬着我不放，原来症结在这儿呀！” 众人：“......” 那啥是个啥？秦老师你不讲武德，直接说狗不就完了吗？ 症结一直就在这儿呢，难道没人跟她提过？ 想想也是，秦老师才来，不了解内部情况也是有的。 既然说了，秦双双也不管杨开凤心里怎么想，不怀好意地问她：“你想让你妹妹来代课就让她来呀，大不了我跟她竞争就是，为什么总要不阴不阳地说酸话？ 是不是你妹妹没有那个实力？根本就不敢来？” 众人齐齐面面相觑，感觉这秦老师的眼力也太厉害了，这都能知道？ 杨开兰可不就不敢来吗？她的英语连初中都教不了，哪里能教高中？不误人子弟吗？ 校长勉强听了她一节课，随后就让她回去了。 再招不到老师，也不能招一个半桶水。 不，确切地说，杨开兰连半桶水都没有，顶多算遮了个桶底。 第64章 找陈副师长告状 杨开凤抬眼瞪着秦双双，触碰上她似笑非笑的眼神，想起自己上次跟她对瞪输了，随即移开视线。 “我妹妹来不来你都管不着，有那闲心，不如好好想想怎么拿奖吧！拿不回奖项，到时候灰溜溜回去，不觉得丢脸可笑？” “不觉得。”秦双双摇头，依然似笑非笑，“我倒是好奇杨老师要真把工资分给我一半，那才丢脸可笑呢。” 杨开凤心想，可笑个屁，老娘才不会留着那张字据等着你来分工资呢。瞧着吧！老娘会神不知鬼不觉地把那张字据给拿回来。 不管你有没有拿到奖项，老娘的一半工资你都别想要。没有字据，你凭什么找我要钱？要找也是找陈君君去。 哈哈哈！谁都没想到老娘会来这一手，让你们集体傻眼。 还别说，杨开凤的这手是挺狗的，一般人还真想不到。 “那就要看你有没有本事拿了。” 心里打定了主意，杨开凤说完趾高气扬地站起来走了。 随后大家相互看了看，都散了。 秦双双今天没上新课，而是突然来了场临时考试，既然要挑人去比赛，这种突击考试最能检查出学生们的学业水平。 考完她马上拿回来改。 最后选出三名成绩比较好的，准备在其他方面再考验一番，最后挑出合适的人选。 一天就在这忙忙碌碌中度过，明天再去没考试的班级出题考一考，学生们的水平基本上就摸清楚了。 沈晨鸣在小丫头走后，回家收拾了一番，去了团部报到。 团政委当着所有官兵的面给他颁发了升任三团副团长的任命书，杨天河的任命书也一起颁发了。 他顺利成为了营长。 不是沈晨鸣空缺出来的三营营长，而是二营的营长。原有的二营营长调走了，调哪儿去了沈晨鸣没去关心。 他一直在休假，也没谁跟他说这些，他也没去打听。 还是团政委老封在他耳边提点了一句，说是调回他的东北老家去了。现在三营的营长由原来的副营长顶上。 其实不管杨天河怎么运作，他始终还是在沈晨鸣的手底下。也不知道他那脑子是怎么想的，二营三营都在三团，做哪个营的营长有区别吗？ 非得搞这么一套小动作，似乎就能掩盖他高攀陈珠珠往上爬的野心似的。 沈晨鸣冷着脸跟他相互祝贺，相互勉励了几句，授任仪式就算是过去了。 回到办公室，坐下来冷静了片刻，他直接去了陈副师长的办公室。 陈副师长叫陈世光，是个十分圆滑的笑面虎，见谁都是客客气气的，他主管后勤福利这一块。 陈珠珠能进文工团，成为台柱子，跟他所在的位置脱不了关系。不过是无伤大雅，谁都不会去计较这些。 沈晨鸣顶顶瞧不上他这样的人，他的出身不高，不过经历了好几场战役，又娶了老首长的独生女，一路走来，算是顺风顺水。 仔细想想，他的经历跟杨天河有一点相似，也难怪他肯花心思帮他，估计是翁婿俩同病相怜。 他敢打包票，二营营长调回东北老家的事，一定是陈副师长插手了。 只不过那是别人的事，他懒得去操心。 他现在要操心的是自己的事，陈珠珠已经威胁到了他家小丫头的安全问题，这事必须说清楚。 走到陈副师长的办公室门口，沈晨鸣礼貌地敲了敲门，里头传来一句：“请进！” 推开门，走进去，沈晨鸣“啪”地给陈世光行了一个标准的军礼。 “首长好！” 陈世光见是他，满脸堆笑，招呼沈晨鸣坐下：“晨鸣！你跟我还客气什么。来来来！坐！我给你倒水。” 两人在沙发上坐下，陈世光给沈晨鸣倒好水，递到他面前。 “还没恭喜你新婚快乐呢，你藏得够深的，难怪瞧谁都不入眼，原来是心里一直藏着呢。怎么样？结婚了是不是心中更安定一些？” 话题已经提起，沈晨鸣也不客气，苦笑了一下：“陈副师长！我就是为这事来的。陈珠珠同志昨天在部队门口为难我媳妇您听说了吗？” “有这事？” 陈世光眼底露出一片迷茫，看着不像是作假。 这事他还真不知道，陈珠珠回家没说，他一个大男人又不爱出来听女人八卦，上哪儿知道去。 沈晨鸣也理解：“我就知道您一无所知。陈副师长！这已经不是第一次了。我媳妇年纪小，被人一欺负就口无遮拦。 倒也没说别的，就是把她跟杨天河曾经订过婚的事说了。本来这事吧！小陈同志不去找我家丫头的麻烦，她根本就不会往外说。 被陈同志咄咄逼人一吓唬，她一生气就说了。这种事其实对我们每一个当事人来说，都不是什么光彩的事。 麻烦您回去提醒她一下，我已经结婚了，破坏军婚，这是要背处分的。 她是军人，这点她很清楚，当着我家丫头的面，晨鸣晨鸣地喊得那么亲热，还说些似是而非的话，像什么样子。” 陈副师长脸上的笑容都快要维持不住了，感觉这女儿是真的没救了。沈晨鸣从一开始就没瞧上她，这么多年了，为什么就不死心？ 找个杨天河也不打听清楚，人家家里是有定亲的。退亲不要紧，都可以接受，没想到那小姑娘还是沈晨鸣心心念念的人。 人家是被杨天河弃了没错，转头就嫁给了她追了几年都没追到的人。 没追到就算了，还当着人媳妇的面搞暧昧，也难怪人家要反击。这下好了，面子里子都丢光了。 沈晨鸣找到他这里来，可见也是对他女儿非常的失望。 再这样下去，势必会撕破脸。养这么个女儿简直丢人，跟她那个一根筋的妈一样可恶。 当年要不是王大丽逼迫得紧，还不管不顾，他怎么会娶她？ 他家里也是有定亲的。 可惜他没有沈晨鸣的家世背景，不敢硬刚，否则也不会生出这么愚蠢的女儿来。 沈晨鸣可是京都沈家的人，真得罪了他，沈老爷子一发怒，他这个位置能不能保住还两说。 晚上回去一定将那个不孝女狠狠地骂一顿，干的都什么破事，凭什么让老子背锅。 第65章 陈世光教育女儿 自知女儿理亏，陈世光长长地叹了口气，拍了拍沈晨鸣的肩膀。 “委屈你了，我会跟她把话都说清楚的，放心！以后她绝不可能去骚扰你和你媳妇，我保证。” “那就谢谢陈副师长了。”沈晨鸣很是欣慰地笑了，“只要陈同志不为难我家丫头，其他的都好说。” 换句话的意思就是，为难了他家丫头，那就别怪他不讲情面了。 “我知道，保证不会。” 陈世光明白沈晨鸣话里的意思，能等到这个年纪才结婚，可见也是家里过了明路的。 否则他不敢这么随随便便就跟人领结婚证。 当初女儿追他时他也是赞成的，看他怎么着都不同意，才劝着女儿放手。 沈晨鸣不是他们能随便勉强的，后来不知道为什么又跟杨天河搅和在一块儿。 他到底是父亲，女儿的个人问题他没有插手过问，顶多是在边上给点意见。没想到居然还能弄出这样的事来，简直丢人。 事情已经说完，沈晨鸣没有多做停留，跟陈世光客气了两句，回了自己的办公室。 陈世光怔怔地坐在沙发上，看着窗户外边愣神，思绪飘远。 当年他要没有娶王大丽，如今会是什么样子？ 如果他没被王大丽算计成功，他的日子又会是什么样子？ 听说老家的定亲对象嫁给了一个泥瓦匠，日子过得很苦，但夫妻感情很好，泥瓦匠很疼她。 也是，她那么温柔漂亮，是个男人都不舍得苛责她。 听说她大儿子考上了京都大学，是附近十里八村唯一的大学生。瞧瞧，这就是她教出来的孩子，上进努力，刻苦学习。 再看看他的两个孩子，女儿初中辍学，儿子今年在海城读高中，能不能考上大学还不一定。 他的职位的老丈人提拔了不少，可又怎么样？他的心里不舒坦，妻子不是他想要娶的人，跟他总是说不到一块儿去。 就连请客吃饭都得当着外人的面给他难堪，弄得他极没有面子。 他也就请了那一回客，此后再没有请过，也不去人家里吃饭，怕还不上这份人情。 杨天河以后的日子估计也好不到哪儿去，女儿的性子完全随了她那个妈。能帮的帮一把，不能帮的他只当作看不见，眼不见为净。 外人眼里他是笑面虎，私底下，谁又能理解他心中的苦闷。 晚上早早回家，陈世光没有去书房，坐在客厅里等着陈珠珠。 看见她进门，陈世光站起来，黑着脸：“跟我去书房。” 厨房里做饭的王大丽很少见他这么对女儿，脸色不悦：“去书房做什么？有啥话就在这儿说，我也听听。” “行。”陈世光重新坐在沙发上，问陈珠珠，“你为什么在大门口拦住沈晨鸣的小媳妇？” 陈珠珠脸色一僵，随即瞪大眼睛：“爸！你从哪儿听说的？我没拦她。” “不可能。”陈世光依旧冷着脸，“沈晨鸣亲自来跟我说的这事，还能有假？他说你已经不是第一次了，还说你当着他小媳妇的面，总是晨鸣晨鸣地喊他，你说，到底有没有？” 闻言，陈珠珠的眼底闪过一抹痛色。没想到沈晨鸣居然去她老爸面前告状，就为了那个村姑秦双双？ 今天在团里，很多战友看她的眼神都带着异样，稍微一打听才弄明白，原来是大家都知道她抢了秦双双的未婚夫。 追沈晨鸣没追到，就去追杨天河，没想到他是有主的。 昨天在部队大门口，秦双双当着那么多人的面把这件事说了出来，轰动了整个家属院。 王大丽本来还想说句什么，见女儿不吭声，一副心虚的样子，就知道陈世光说的是对的。 她恨铁不成钢的数落女儿：“珠珠！你怎么那么死心眼？沈晨鸣已经结婚了，你还惦记他做什么？ 得不到就算了，死扒着未必幸福。杨天河对你挺好的，死心塌地，唯命是从，你还有什么不满足的？ 以后见了沈晨鸣别给他脸，就喊他老沈，一个大男人，还打起了小报告，也不嫌丢人。” 听妻子维护女儿，陈世光更生气：“人家打小报告怎么了？珠珠总是为难他那小媳妇，你猜他怎么说？” “他说了什么？”陈珠珠小心翼翼地问。 黑着脸的王大丽死死盯着陈世光，等着他回答。 “他说你这么做是在破坏军婚，再敢为难他媳妇，要以破坏军婚论处。”陈世光气得颤着手指指着陈珠珠，“我告诉你，这事到此为止，你要再胡来，连我都保不住你。” 陈珠珠随即红了眼眶：“沈晨鸣他真的这么绝情？什么破坏军婚？我又没拿秦双双怎么样，他怎么可以这么对我？” 一看女儿要哭，王大丽心疼得不行：“别难过了啊！沈晨鸣他从来就没喜欢过你。往后你离他们远点，跟杨天河好好过日子。 珠珠！找一个喜欢自己的人不容易，别闹了，好好珍惜眼前的吧！” 女儿一哭，陈世光的语气也软了下来，苦口婆心地劝：“沈晨鸣是京都沈家的人，你不要总是无缘无故去招惹他，他的背景很深，不是咱们这样的人家招惹得起的。 他这么多年不结婚，一下子就匆匆忙忙结婚，你当他这是在过家家？那都是得到了沈家人的首肯。 为什么他一直不近女色？人家心里早有人了。你就不能彻底放下吗？为什么非得钻进他的死胡同出不来？” “对对对，你爸说的没错，沈晨鸣不是咱们能招惹的。”听说沈晨鸣是背景很深，王大丽赶紧劝女儿，“珠珠！咱还是不要痴心妄想了，他再好，瞧不上你也没辙。难怪他要出国就出国，原来是上头有人。” 陈珠珠坐下来，叹了口气，心有不甘：“秦双双有什么好的？为什么他就那么喜欢她？” 陈世光下午打听了一下，把自己打听到的消息告诉了她。 “沈晨鸣的媳妇去镇上中学代课了，教的还是高中的英语。” “什么？”陈珠珠吓一跳，“她就一村姑，怎么可能懂英语？爸！你在哪儿听来的谣言？不会是瞎说的吧？” 第66章 别再去招惹沈晨鸣的小媳妇 “什么谣言？人家已经上课去了。”看女儿不信，陈世光脸色一寒，“你不要小看任何人，也不要把自己看得过于能耐。 你也不想想，沈晨鸣能看上的人，怎么可能是个一无是处的笨蛋？人家不但是高中英语老师，听说还很会做饭，做得一手好菜。 那天让你们去吃饭你们偏偏不去，听说那红烧肉做得简直一绝。 食堂大师傅都找她取经。她没藏着掖着，把每一个步骤都交给了他，不信去食堂打一份回来看看，是不是比之前好吃多了。” 说到这个，陈珠珠不吭声了，她是没去吃饭，可饭后她去了，桌上的盘啊碗的全都光光的，菜汤都被拿来泡饭干完。 厨艺的确挺不错。 当时她不屑一顾，觉得厨艺好不代表有能力。现在猛地听说秦双双去镇上当了高中英语老师，真是吓到她了。 杨天河不是说她就是个啥都不会的村姑吗？为什么她文化那么高？他到底了解不了解村姑的底细？ 王大丽眉头紧皱，感觉陈世光说的话很有道理。沈晨鸣看中的女人，绝对不会像表面上看到的这么简单。 “珠珠！咱不跟她比，厨艺好又不能干大事。你有自己的事业，不用整天围着男人锅台转。不过就一代课老师，再厉害也是个临时工。” 陈世光皱起眉头，想说句什么阻止王大丽这么惯着女儿，嘴唇动了动，最后放弃了。他要敢说，晚上这顿饭就别想吃。 年轻的时候早就领教过了，现在年纪大了，他也没心思去跟王大丽闹腾，丢不起这人。 还是忍着吧！ 女儿的事他不想掺和太多，她长大了，有自己的主见，说多了惹她厌烦，何必呢？ 站起来准备回书房前，陈世光丢下一句：“记住了，别再去招惹沈晨鸣的小媳妇，那是他的底线。” 话说完，他进了书房，关上门，感觉空气都清新了些。 陈珠珠觉得杨天河没跟自己说实话，起身要出门。 王大丽问她：“你去哪儿？” “去找杨天河。”陈珠珠噘着嘴，“我想问问他为什么不跟我说实话，秦双双明明有文化，为什么他不知道？” 一把拉住女儿，王大丽点了点她的脑门：“你是不是傻？杨天河一年到头待在部队，很少回去，他上哪儿知道那什么秦双双的事？ 你问他有什么用？不如省省力气，想想有什么办法让她丢脸出丑。杨天河要是早知道她那么能耐，还能轻易跟她退婚？” 被老妈这么一说，陈珠珠觉得很有道理，冷静了下来，脸色不悦：“那女人也太可恶了，她有能耐为什么要藏着掖着？” “她倒是想显摆，杨天河常年不归家，她显摆给谁看？”王大丽诧异地问女儿，“沈晨鸣是什么时候喜欢上那什么秦双双的？为什么杨天河不知道？” 陈珠珠叹气，低着头，显得很委屈：“听说是秦双双幼年时救过他一命，沈晨鸣就记住她了。这些年不近女色，一直在等她长大。 那天真的很巧，我们刚要把秦双双打发到招待所去，路上碰见了休假回家的沈晨鸣。他一看见秦双双就开心得不行，那份喜悦简直从心窝子里往外散发。 我看了好嫉妒，他每次面对我都冷着脸，没个好脸色。偏偏见了那女人，就跟鬼上身似的，笑得春风荡漾，春暖花开。” “唉！也许这就是缘分。”王大丽拍拍女儿的背，“不要再去想了，一个人不爱你，不管你做得多好，都不会得到他的心。 别看外人，就看我和你爸好了。当年我承认用了手段得到他，当时我也以为会日久生情。可你看看他，对我对这个家，用了几分真心？” 陈珠珠知道她老爸对老妈一直都是淡淡的，老爸在外头对谁都是笑眯眯的，回家来整天耷拉着脸，像是谁欠了他千儿八百没还。 小时候，父母总是吵架。每次都是老妈无理取闹，老爸顶几句，最后闷不吭声。 接着就是冷战，一连几个月不理老妈。 老妈忍不住，会去哄老爸，然后两人和好。长年累月，周而复始，基本上都是这么过来的。 最近几年，自从家里有了书房，他一回来就进书房去，也不知道在里头做什么。 除了吃饭睡觉上厕所，其余时间都躲在书房里。 以前她不明白是怎么回事，今天听了老妈的话，一下子醍醐灌顶。原来老妈对老爸用了强硬的手段，老爸不是真心喜欢老妈，所以才会变成这样？ “妈！你对我爸做了什么？”陈珠珠眼睛都睁大了一倍，“你为什么逼迫他？就因为他长得好看？” 王大丽瞪了眼女儿：“我在教你怎么选男人，你反倒问起我的事来了。 是，你爸当时是长得挺好看的，主要是他踏实肯干。那会儿我就觉得他哪儿哪儿都好，就强迫他跟我结婚。 其实这是个错误的决定，年轻的时候我们吵吵闹闹，每次都是我低头认错他才会回心转意。 现在更是连话都不说了，他每天回来就进书房，就算在屋里发呆也愿意。有时候还睡在书房里，上次我把他书房里的铺盖拿走才回房去。 珠珠！你如果嫁给沈晨鸣，过的必定是我的日子。那种不被人放在心上疼宠的滋味很难受，妈妈不想你去经历。 忘了他吧！我看杨天河对你很好，什么事都依着你。他出身是低了些，可知道努力上进，又不会跟别的女人胡来，这就够了。” 歪着头仔细考虑王大丽的话，陈珠珠觉得如果她跟沈晨鸣结婚，很有可能过的就是那种日子。 不被放在心上疼宠？ 不，如果真那样，她会疯掉。 “爱情是相互的，你一个人努力没用。”王大丽看着陈珠珠，谆谆教导，“妈妈已经实践过了，就不要重蹈覆辙了。 沈晨鸣那么骄傲的一个人，他要是不喜欢你，就算你跟他结婚了又怎么样？他处处对你苛责，不屑，恼怒，谩骂，你能受得了吗？ 男人要是狠起来，可以永远不碰你，你得到了他妻子的名分又怎么样？有名无实，那样的日子你过得下去吗？” 第67章 这女人好会装 陈珠珠听完，下意识摇头。 那样的日子她过不下去，沈晨鸣很有可能会真的那么对她。 他是个狠人。 可放眼整个部队，他是最优秀的男人。 长得好，家世好，凭什么便宜了秦双双？ 不管怎么样，她都要得到他一回，然后再狠狠地将他甩掉。更想看秦双双没了他，还怎么有脸在部队待下去。 下午秦双双很早就回来了，她课上完没事先走了。 到家开始准备晚饭，沈晨鸣是喜欢吃饺子，可她吃不下，还是吃饭吧！ 柴灶焖饭她也会，只是不想去弄，两个人吃不了一点点，焖饭会有锅巴，不如去食堂打饭。 菜自己炒就好。 她想吃豆干了，下午回来在镇上买了点儿，还买了一把韭菜，冰箱里有猪油，放下去炒一炒，配饭正好。 沈晨鸣从团部回来，看见丫头已经炒好了菜，提着饭盒准备去食堂，他也跟着。 反正没啥事，跟着走一走，也好让陈珠珠知道，他家小丫头有他护着，不能随便欺负。 两人打好饭往回走，碰见满面愁容，唉声叹气的刘淑英也来打饭，见了他们，勉强打了个招呼。 回头瞧着她的背影，秦双双奇怪：“她怎么了？怎么像是遇到了啥愁人的事。” 沈晨鸣将她的脑袋掰回来：“丫头！走路就看路，别东看西看的，当心摔着。估计是遇上啥事了，这年头，家家有本难念的经。” 秦双双想想也是，跟着沈晨鸣往前走，迎面遇上陈珠珠，她没事人一样跟他们打招呼。 这回不敢再叫沈晨鸣的名字，改叫“老沈”，昨晚想了一晚上，决定改变策略，先蛰伏下来，等机会乘胜追击。 到了那时，不管沈晨鸣怎么逃都没用，她一定抓紧了，用过后狠狠摔在地上，让他好好体验一把被羞辱的感觉。 “老沈！你们打饭呀！” 秦双双本来以为陈珠珠不会跟他们说话，毕竟都闹成那样了，还有什么可说的。没想到她脸皮这么厚，跟得了健忘症一样，将他们之间的不愉快都忘掉了。 虽然她话语里说了“你们”两个字，但她却不想搭理她，以她后世过来人的眼光来看，能屈能伸，能忍辱负重的人，全都很会玩心眼。 这样的人一定要小心谨慎对待，一个不察就有可能被她算计。 沈晨鸣诧异地看了看陈珠珠，黑着脸“唔”了一声，算是回答。 走过后，秦双双回头去看陈珠珠，刚好她也回头，阴冷的眸子里寒意深深。见到人时，快速退去，换上和煦的微笑。 感觉这女人好会装，上一秒恨不得要吃了她，下一秒就能笑得那么和煦灿烂，变脸的速度简直比翻书还快。 回过头来，秦双双越想越觉得毛骨悚然，忍不住打了个寒噤。 沈晨鸣在边上察觉到了，握住了秦双双的手：“怎么了？冷？” 秦双双摇了摇头：“没有，就是觉得恶心。” 知道丫头不习惯陈珠珠的虚伪，沈晨鸣摸摸她的脑袋：“以后见了她躲远点儿，躲不过就当她是空气。” “这样好吗？说实话，我真不爱跟人虚情假意，没意思。” “可人在部队，有些时候该虚情假意还得虚情假意，没办法，大家都是战友，不能搞分裂。允许面和心不和，仅此而已。” 沈晨鸣的话让秦双双了解了为什么陈珠珠能一边对人狠，一边又对人笑的诡异操作。 两人回到家，拿过一只小碗，从饭盒里扒拉了一点饭出来，其余的都给了沈晨鸣。 “丫头！你就吃那么点儿？是不是也太少了？一碗都没有，来来来，再扒点过去。” “不用，已经够了。” 沈晨鸣不听，将她的碗抢过来，把一个小碗堆满，还用筷子压了压，上面再加了些。 秦双双看得无语，一把抢过饭碗：“你当我是猪呀，吃这么多，装不下了还一直往里加。” “怕你饿着。”沈晨鸣拿起饭盒，一本正经，“咱妈临走的时候可是交代了，不能让你饿着，我再认真执行丈母娘的命令。” 秦双双夹起一筷子豆干塞他嘴里：“堵住。” 今晚做了一个韭菜炒豆干，打了个蛋花汤，配上没吃完的腌萝卜丝，算是两菜一汤。 张嘴接过丫头递来的菜，沈晨鸣笑得一脸春暖花开。 “丫头！你炒菜的手艺堪称一绝，食堂的红烧肉人人吃了都说好吃，可把大师傅高兴坏了。” 秦双双不以为然：“也就一段时间新鲜，吃多次了就不觉得惊艳了。” “未必，我们男人都爱吃肉，我也爱吃。”沈晨鸣吃着饭跟秦双双商量，“丫头！星期天给我做一回红烧肉吧！没吃够。” “行。” 这个时候买肉已经不需要票了，可以随便买，沈晨鸣工资高，奖金多，又不买房买车，吃点肉还是吃得起的。 “那就这么说定了，你做的肉特别好吃。” 秦双双看他一眼：“不说食堂大师傅做出来了吗？实在想吃可以去食堂买呀！” 沈晨鸣果断摇头：“不想买，总觉得他做出来的不如你。那肉的颜色不对，香味也淡，是比以前好一些，但要跟你做的比起来，还是差了许多。” “你鼻子这么好使？连这点差异都能闻出来？”秦双双仔细打量沈晨鸣的鼻子，开玩笑地问，“是不是长了个狗鼻子？” 沈晨鸣拍了小丫头的脑袋一下，脸色一沉：“胡说八道，我怎么会长了个狗鼻子？我对各种各样的气味从来敏感。” “是吗？”秦双双皱眉，摸了摸被拍的地方。 “怎么了？打疼了？”沈晨鸣疑惑地看了看小丫头的脑袋，“我也没用多大力气呀，怎么就疼了？来来来，摸摸。” 看见他的手伸过来，秦双双赶紧躲开。 “不要，你别想再撸我，以后都不许撸我。” “噗哈哈哈！” 沈晨鸣大笑，好在嘴巴里头没饭，不然都得喷秦双双一头一脸。 “小丫头！学精了，不给摸了，等会儿到了床上看你往哪儿逃。” 说完，大笑变成了狞笑，一副十足坏人的嘴脸，看得秦双双好气哟，抬手就拿起筷子头打了过去。 实在欠揍。 第68章 明明白白将不喜欢摆在脸上 “我让你口无遮拦，我让你笑得那么猥琐，我让你欺负我，打死你。” 沈晨鸣伸手挡住脸，笑得更开心，小丫头生气还不打人，张牙舞爪，奶凶奶凶，好有趣。 假装害怕了，开口求饶家威胁：“好了好了，以后不敢了。丫头！你再打我，我就对你不客气了，现在马上把你扔床上去。” 听言，秦双双更气了，打得更凶，正闹着，陈珠珠和杨天河走了进来。 瞧着他们夫妻俩打打闹闹的样子，陈珠珠垂在身侧的手死死握紧。感觉这两人还真是无聊，吃个饭都能闹成一团。 杨天河看秦双双满脸怒容，像是十分生气，不知道沈晨鸣怎么惹着她了。 听陈珠珠说她现在是高中英语老师，心底掀起惊涛骇浪，没想到她这么厉害。虽然是个代课的老师，那也相当不错了。 能教得了高中，可见她的英语有多强。 会外语，那可是很吃香的。 听着门口有动静，秦双双停下手，抬头一看，正好跟杨天河的视线在空中对上。 她随即撇开，一秒都不耽误，低头吃饭，没有要招呼他们的意思。 看她如此厌恶自己，杨天河感觉很惭愧，低下头，不敢再去看秦双双。 陈珠珠脸皮厚如城墙，我行我素的样子：“老沈！怎么吃着吃着还打起来了？” 沈晨鸣抬起眼看了看他们，没回答，反问：“来看新房？” 杨天河点了点头：“是呢。” “趁天还没黑，赶紧去吧，这一排平房都是空着的。” 陈珠珠眸底一暗，脸上的神色难看了一丝，脸上的笑容勉强维持着：“那我们先去看了，一会儿要有什么不明白的还得来问问你。” 沈晨鸣脸色不悦：“可别，这是新盖的家属院，没人住过，真有问题，回家问你爸就好。” 他不是主管后勤的吗？你不问他来问我做什么？ 陈珠珠一愣，心底恼火，沈晨鸣可真是一点表面功夫都不做，脸上一副不耐烦的样子，丝毫不掩饰。 秦双双没说话，就在一旁慢慢地吃着饭，也没叫他们俩坐，感觉没必要。 都撕破脸了还客气啥，她只是家属院的家属，不跟陈珠珠说话又不会怎么样。 她跟她的关系不是战友，没必要搞表明笑嘻嘻，心里mmp那一套。 干脆直接，明明白白将不喜欢摆在脸上，免得这女人往后住过来了，总往她家里跑，懒得搭理她。 “呵呵呵！老沈！你可真幽默。” 陈珠珠干笑着走了，去了隔壁看房。 秦双双无声地叹了口气，压低声音跟沈晨鸣耳语：“以后有她在，咱们的日子就难过了。 我看得出来，她对你还没死心。别看现在老沈老沈地叫，其实心里对你的执念在疯狂生长。” “别怕，我暂时没有接到任务，会一直待在团部。” 沈晨鸣不是傻子，他自然看得出来陈珠珠眼底的野心，只是假装眼瞎看不见而已。只要他待在团部，陈珠珠想动他小丫头根本不可能。 如果他要出去执行任务，一定会给丫头身边安排人，绝不会给陈珠珠可乘之机。 两人本来吃饭吃得挺热闹，被人一打扰，什么兴致都没了，快速地吃完饭，收拾碗筷。 沈晨鸣在厨房里洗碗，秦双双坐在沙发上想着该如何提高学生们英语水平的事。 陈珠珠和杨天河看完房子，跟沈晨鸣打了个招呼，随后走了。 沈晨鸣只是回头看了眼他们，敷衍了一下，继续低头洗碗。 陈珠珠脸色不悦地轻哼一声，扭头离开。 杨天河跟在她身边，知道她心里为什么不痛快，实在是沈晨鸣对秦双双太好了，她受不了。 “以后，你也要像沈晨鸣对待那个村姑一样对我，我们不能被他们比下去。” “我会的。” 杨天河小心翼翼地讨好着，他知道陈珠珠喜欢听奉承话，每次都投其所好。路是他自己选的，不管怎么样都要走下去。 谁让他选了陈珠珠这条路呢？ “你家里把钱打来了吗？咱们得赶紧拿钱去买家具电器，还有一个多月就到日子了。” “打来了。”杨天河小声回答，“只打了三百块，其余的妈说留下来给弟弟们读书了。” “什么？”陈珠珠尖叫，猛地想起来被人听见影响不好，赶紧声音降低了许多，“你家里的弟弟们读书还得你出钱？” “这是最后一次，我妈说了，以后都不找我们拿钱了。” “那还差不多，算了，既然是最后一次，那我也不跟他们计较。”陈珠珠脸色难看地吩咐，“以后你的工资都给我保管，经济集中，才能做出一番事情来。” 杨天河没有异议：“可以。” 他不敢说不可以，买家具电器的钱还差一些，必须找人借。他不想出面，只能是陈珠珠出面去借。 不管跟谁借，借多少，他一概不问。工资都给她了，还钱什么的自然也归她去处理。 只是这话他还没跟陈珠珠提过，趁今晚聊到了这里，他壮壮胆说出了心中的想法。 “我手头上的钱全都交给你，不管结婚买什么我都无所谓，你决定就好。钱不够的话，你也想想办法，咱们好不容易走到一起，别叫人看了笑话。” 他心里很清楚，陈珠珠是个极其自负高傲的人，只要顺着她的毛，啥事都会答应。 跟她相处了那么久，他很了解她。 故意说别叫人看了笑话，目的就是刺激她心底那点傲气，不管怎么样也得将婚宴办得热热闹闹，东西买得不比沈晨鸣家的少。 这个别人就是指沈晨鸣，那是她心底最痛的点。戳中了，完事好商量。 果然，陈珠珠随即答应：“行，这事就定下了，明天把钱给我，不够的我去想办法。” 陈珠珠对杨天河伏低做小的姿态很满意，感觉她老妈说得没错，男人对她很好，啥都听她的。 如果嫁给沈晨鸣，他会对她这么好吗？ 肯定不会。 刚才去看他，连个眼角余光都不给她，吃饭都要跟那村姑打闹，实在恶心。 沈晨鸣笑得那么大声，那么愉快，是她头一回听见。 原来他也会对着人笑，只是那个人不是她而已。 第69章 丫头！以后陈珠珠不会再为难你了 “这样最好，我就什么都不担心了。”杨天河依然小心翼翼地表达着自己心底的想法，“以后咱们的家你全权做主，不管大事小事都你说了算，我保证不插手。 珠珠！我知道我配不上你，可你既然选择了我，我也会努力让自己变得优秀，跟你走在一起，不叫人拿异样的眼光看你。” 这几句话说到了陈珠珠的心坎里，她微微一笑，拉住了杨天河的手。 趁着四下无人，还在他脸上亲了一下：“我就知道我没看错人。” 杨天河猛地一愣，随即笑了。 沈晨鸣洗好碗，回到了屋里，坐在秦双双身边，见她眉头紧锁，伸手将那皱紧的眉头按摩了好几下。 “好好地皱着眉头做什么？有啥烦心事告诉我，帮你解决。” 秦双双转头看着他，语气幽怨：“我的事你解决不了。你把陈珠珠解决清楚就ok了，其他的我能解决。” 沈晨鸣停下揉眉心的手，搭在秦双双的肩膀上，表情认真地告诉她：“我已经找陈副师长谈过话了，想必陈珠珠已经得到了她老爸的教训，不然不会改口喊我老沈。” “你去找陈副师长谈话？”秦双双瞧着沈晨鸣，像是在判断他说的是真是假，“你怎么说的？不怕他给你小鞋穿？” “不怕，为了我家丫头不被人欺负，我什么都不怕。” 沈晨鸣习惯性地将手从肩膀上爬到她的头顶，慢慢地一下一下轻轻撸着，不敢再跟以前那样用力撸，小丫头生气了会揍他。 轻轻撸，她就不会生气。 “我就告诉他陈珠珠为难你，和在你面前故意跟我搞暧昧的事，我没撒谎，实话实说。陈副师长听了脸色很不好看，跟我保证以后都不会了。” “牛！”秦双双给沈晨鸣竖起大拇指，“你可真牛，这种事也要去找副师长说，就不怕人家笑话你？” “笑话什么？”沈晨鸣不以为然，“陈副师长不是该笑话我，是该好好想想怎么教育好女儿。小丫头！之前那么聪明，怎么这会儿就傻了？” “陈副师长是个什么样的人？好处不好处？你们平日里来往密切吗？”秦双双突然对那位从来没见过的陈副师长很感兴趣。 认真地想了想，沈晨鸣回答：“部队里的人都喊陈副师长是笑面虎，他不管见了谁都是笑眯眯的。他主管后勤，保障后勤的一切所需。 年轻的时候，际遇跟现在的杨天河差不多。他本来是农村子弟，后来娶了老首长的独生女王大丽，就平步青云地升为了副师长。” “啊？”秦双双八卦之火熊熊燃烧，“人都说母女的命格会很相像，看来还真是，王大丽嫁了个农村出来的兵，陈珠珠也是。 她老爸走过的路就是杨天河目前正在走的，翁婿俩都靠着女人上位，算是同病相怜。” 沈晨鸣听了小丫头的这一番议论，觉得可笑，他从来不信什么命，他就相信自己。 他想要娶小丫头，不管怎么样都得娶到手。别说跟杨天河定了亲，就算快结婚了，他也得想办法给搅和黄了。 小丫头这辈子必须是他的，除了他，谁都不能嫁。 “丫头！以后陈珠珠不会再为难你了，就算他们搬过来住，也不敢对你怎么样。”沈晨鸣摸着秦双双柔顺的头发，越摸越上瘾，“如果我出任务不在家，就写信让家里的谁来陪你。” “有必要吗？”秦双双感觉沈晨鸣在大惊小怪。 “很有必要，你一个人在家我不放心。”沈晨鸣想了想，还是把自己心里的担忧说给丫头听，“陈珠珠是个小心眼的人，我怕我出去了，她不亲自出手对付你，找人吓唬你怎么办？” 秦双双笑，淡笑：“找人吓唬我也不可能找到部队的家属院来，只能是在部队到学校的路上。家里人就算来了，也不可能阻挡得住。” “可以陪你住在学校的宿舍，一直到我回来。” “你连这个都想到了？”秦双双蹙眉深思，很轻很轻地问，“是不是自卫反击战要调你去？” “嘶！” 沈晨鸣被小丫头的话吓一跳，这可是军事机密，而且还是最高等级机密，丫头是从哪儿听来的？ 国家为了不引起民众恐慌，保证改开的顺利进行，保证国外侨胞们的资金，生意顺利进入内地市场，对这场战争的消息全面封锁。 没想到他家小丫头的嗅觉这么敏锐，居然知道？ 他回家来根本没提过这事，部队里肯定也没谁提，小丫头哪儿得来的消息？ 沈晨鸣好奇地看着秦双双，好奇地问：“你听谁说起过这事？” 秦双双：“......” 完蛋了，一下子没管住嘴，说秃噜了。 这事是她前世看了一个视频里头提到的，说自卫反击战整整打了十年，一直到八九年才算真正结束。 目前正是两军胶着的艰苦时期，沈晨鸣要出任务，一定是去那里。 因为那里需要各种各样的人才。 “没听谁说过，猜得。”秦双双顺势靠近沈晨鸣的怀里，怕脸上心虚的表情被看出来，“晨鸣！我不知道你要去哪里执行任务，作为妻子，我只是不放心。明明知道不能问，还是会情不自禁问出来。” 撸着小丫头脑袋的手落在她的背上，沈晨鸣告诫秦双双：“这事在家里小声议论可以，出了这个门，你一个字都不要往外透露。 这是军部最高机密，谁说谁就会被拉上军事法庭。我不知道此去是干什么，十有八九就是你猜测的那样。 暂时还走不了，要等上头的消息。今天师长已经找我谈过话了，让我做好准备。 只要有需要，我必须上。绝对服从命令，这是军人的天职。” 搂着男人的脖子，秦双双心里有点酸涩，不敢表现出来，微微地点着脑袋。 “我知道，我不拦你，也拦不住。我只请你记住一点，不管在任何时候，任何情况下，都要留着自己这条命。 因为家里还有妻子，孩子在等着你，晨鸣！你不仅仅属于国家，也属于我，属于你的父母，亲人。” 第70章 刘淑英来借钱 沈晨鸣的手臂一紧，将人牢牢抱住：“我知道。我不仅是军人，还是一名丈夫，一个儿子。 如果有一天我真出了啥事，你首先要保证自己的利益，其次才考虑我。” “不要。” 听着沈晨鸣像是在交代后事的话，秦双双心底一酸，眼泪扑簌簌往下掉，心里被挖走了一块似的疼。 “晨鸣！我不要听你的，我要跟你在一起，不管你变成啥样。我是你妻子，有你才有家，你懂我意思吗？” 看着丫头泪流满面，沈晨鸣心疼极了，低头亲吻，将她脸上的泪一颗一颗吻掉。 “我懂，我只是打个比方。丫头！不哭！我会没事的。我答应你，不管出什么任务，一定好好活着回来。” 秦双双靠在沈晨鸣的怀里：“嗯！我不哭，只要你不丢下我，我就不哭。” 上辈子一个人孤孤单单的，好不容易重活一世，遇上个兵哥哥，还是个这么帅，对她特别好的，她真心不舍得放弃。 不管怎么样，只要他还能陪伴在自己身边，无论他变成什么样都行。她不多求，只求两心相守，永到白头。 “晨鸣！我们要个孩子吧！” 不管以后会变成什么样，要个孩子总没错，孩子是精神寄托，是他们爱情的结晶。 “好！” 丫头的要求很合他的心意，沈晨鸣抱起人，用脚将房门踢关上，随后进了卧室。 一室温情，悄然绽放。 连着几天，秦双双白天去学校上课，晚上回来跟沈晨鸣努力探索生命的起源。 终于到了星期天，秦双双在家休息。 准备给沈晨鸣做一顿红烧肉，肉是昨天她买回来的，放在冰箱里冰着，今天拿出来煮。 他的事还没有动静，秦双双也没问，就当不知道。问也没用，他自己都不知道啥时候走。 陈珠珠的新房就选在他们隔壁，这些天和杨天河两人经常过来打扫卫生啥的。秦双双权当无视，她一天天忙得很，没空搭理他们。 中午，他们买的家具到了，招呼着大家帮忙搬。 陈珠珠生怕秦双双不知道买了什么好东西似的，一次次在外头高声呼喊。 “哎呀！那个电视机小心些，我买的可是十七寸的，全家属院我家的最大。” “那是席梦思，听说睡上去可软乎了，小心些，别磕着碰着，老沈家都舍不得买呢。” “哎呀！新的自行车也小心些，别磕了漆，我这可是最新款的。” “噗！”在屋里吃饭的秦双双听得发笑，用手肘捅了一下沈晨鸣，“听听，外头显摆上了。” “别理她，就一没脑子的。”沈晨鸣吃着红烧肉，心满意足，脸带微笑，“席梦思我在国外睡过，睡久了腰酸背痛，很不好，还是硬板床来得实在。 我就喜欢硬板床，你要不想睡底下就躺我身上，我的肉不比席梦思软。” “哈哈哈！亏你想得出来。”秦双双笑着瞪男人，跟着胡闹，“也是，你的肉比席梦思软乎多了，而且还是我独家专用的，谁想睡都做不到。” 气死陈珠珠去。 “小丫头！”沈晨鸣笑着夹了一块瘦肉塞她嘴里，“这小嘴太能叭叭，堵上。” 陈珠珠眼看东西都搬完了，沈晨鸣和秦双双都没出来看一眼，想显摆的欲望无处表现，十分郁闷。 杨天河没有她那么多心思，只顾着摆放家具，他没问这些东西花了多少钱，全凭陈珠珠做主。 他不闻不问，工资上交，只吃闲饭。 “小秦！你在家吗？” 外头有人找，秦双双答应了一声：“谁呀？在呢。” 没等她出去，陈珠珠先一步招呼来人刘淑英：“刘嫂子！你来找小秦啥事？要是有帮得上忙的地方你尽管说，找我也是一样的。” 这里是家属院最后一排，来的人很少，刘淑英来得巧，刚好她在搬家具。为了能显摆，陈珠珠自然要拉着人说会儿话。 以后这里住了两家人，可不是只有秦双双一家，有啥事找她也可以，她不比那个村姑强？ “真的？” 刘淑英迟疑了几秒，搞不懂今天的陈珠珠为什么这么平易近人，她不是一直眼睛长在头顶上，瞧不起她们这些农村里来的军嫂吗？ 怎么今天突然转性了？要是她把自己的要求说出来，她会答应吗？ 秦双双走了两步，见刘淑英被陈珠珠拉着说话，她停下了脚步，随后转身坐回饭桌旁继续吃饭。 “怎么了？不是谁喊你吗？怎么又回来了？”沈晨鸣说完扭头往外张望，看见陈珠珠跟人说话，心中了然，“那女人还不知道刘嫂子是来借钱的，要是知道，保证不拦着。” “刘嫂子来借钱？”秦双双诧异，“你是怎么知道的？” 沈晨鸣也没隐瞒：“在团里听说的，刘嫂子的公公得了病，需要动手术，钱不够，拍电报让她寄点回去。 把家里的积蓄都拿出来了，还不够，没办法，只好四处找人借。听说要五百块，也不知道借到了多少。一会儿她要是来找你，多少借点，不能让人空手而归。” 秦双双点头：“我知道了，人命关天，是得借点。” 外头。 刘淑英小心翼翼地开口：“我公公住院需要五百块钱开刀，陈同志能不能借我点儿？” “啊？借钱啊？” 陈珠珠脸上神色一僵，心底觉得晦气，本来还想跟她显摆一下自己买的家具家电呢。 当初沈晨鸣买家具回来，院子里的人不都帮着抢着搬，怎么到他们买连看都没人来看一眼？ 好不容易拦住一个，还是来借钱的，扫兴。 “是！” 看陈珠珠脸上的神色就知道她不会借给自己，刘淑英低下头，心里很难过。这几天她四处找人借钱，受了不少冷言冷语。 可也没办法，家里老人等着钱救命，只能厚着脸皮四处借，等以后慢慢还。 “那你来得太不巧了，看见我屋里的家具电器了吗？钱都花那儿去了。”陈珠珠一副很同情刘淑英的表情，“我现在手头真没有，如果有的话一定会借给你的，你还上去找别人问问吧！” 第71章 鼓励她卖早点 刘淑英是个老实人，知道陈珠珠是不会借钱给自己的，只不过她提出说要帮忙，她就随口问一句。 能不能行不指望。 “那算了。”刘淑英跟陈珠珠摆了摆手，“我找小秦去。” 本来她就是来找小秦帮忙的，没想着找陈珠珠。是她自己嘴欠，非得拦住她说要帮忙，结果又拒绝。 “小秦！在吗？我找你有点事。” “在呢，进来吧！”回话的是沈晨鸣，他手里端着吃饭的碗，正要去厨房洗，“刘嫂子！我家丫头在屋里，进去坐。” 刘淑芳有点不大好意思，没想到沈晨鸣私底下这么疼媳妇，还会帮着洗碗。她家男人每天回到家就跟个大爷似的，连饭都得她装好了捧到他手边。 其他的就更别说了，从来没干过。她也不指望，就知道指望不上还指望什么。 家属院里的男人基本上一个德行，疼媳妇的有，很少。 就算真的想做家务，也会避开人偷偷摸摸地做，有外人在是绝对不会做的，怕丢脸。 哪儿像沈晨鸣，大大方方地端着吃饭的碗去洗，一点都不避讳她在场。 “刘嫂子！来来来，进来坐。”秦双双热情招呼刘淑英，“刚刚看你在跟陈珠珠说话，我就没出去打扰。 你知道的，我不想跟她说话，实在没劲儿，总喜欢处处针对我，咱惹不起还躲不起吗？” 刘淑英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我是来找你的，她出来把我拦住，就跟她聊了几句。小秦！我家里遇上点事，能不能借点钱给我？” 她们总共没见过几次面，开口就提借钱，刘淑英知道这样不好，实在是没办法，五百块还差一百多块，她也不知道找谁借。 硬着头皮来秦双双这里碰碰运气，能不能借到先不说，总算是尽力了。 “你还差多少？”秦双双问。 “差一百多。”刘淑英知道秦双双为难，红着脸说道，“我知道你们刚办完喜事，手头肯定紧，看着多少借点吧！不够我再想办法。” 秦双双定定地望着她：“刘嫂子！你有工作吗？” 刘淑英摇了摇头，苦笑：“没有。我不识字，没文化，干啥人家都不要。” “你有没有想过自己干点什么营生？我看你们家一大家子人不少，光靠你丈夫那一点工资，有个风吹草动的实在不容易。” 刘淑英依然苦笑着摇头：“我也不知道能干啥，没头没脑的，连个挑剔的人都没有。我又没个主见，想干点什么也摸不着头脑。” “镇上学校门口，一家卖早餐的都没有。如果刘嫂子想干，我倒是可以挑剔你一下，就不知道你吃不吃得了苦。” 秦双双不止一次听见老师学生们抱怨没地方吃早餐。 学校没有住宿生，食堂也不提供早餐。学生和老师们为了多睡会儿，很多都是饿着肚子来学校。 第一节没课的人还可以去副食品站买两包子馒头垫一垫，可那东西天天吃也会腻。 如果有稀饭，油条和饺子，再加上馒头包子多项选择，吃的人肯定多。 “苦我不怕，就怕做不好。”刘淑英目光灼灼地望着秦双双，“小秦！你真的愿意挑剔我？只要你说怎么干，我就怎么干。” “包饺子，包云吞会吗？擀皮子熟练吗？” “会呀，擀皮子有什么难的，我是北方人，我们那边全都是吃的包子馒头烙饼啥的，那东西我怎么不会。”说起饺子，云吞，刘淑英想起来了，“对了，小秦！那天你家包的那饺子特别鲜美，能不能教教我是怎么和的馅，我学会了，好出摊去。” “这个简单，我跟你说一遍你就记住了。”秦双双赞赏地看了眼刘淑英，“不愧是北方常吃饺子的，进嘴就知道那饺子馅好吃。 我跟你说，我们学校很多老师都不喜欢在家里吃早饭出门，你要是去我们学校门口卖早餐，生意肯定好。” “是吧？”刘淑英脸上露出了愉快的笑容，再不是之前的苦涩，“小秦！你可真不是一般人，来找你一趟，居然给我解决了大难题。 能不能跟我说说，这刚开始我都得准备啥？等我准备齐全了就开张。” “也没啥，就碗呀，锅灶啥的，这你应该比我还清楚吧！”秦双双虽然这么说，还是给刘淑英出了个主意，“你别的不用准备，板车弄一个，每天早上出摊，卖完后把东西推进学校，搬去我的宿舍里放一放。 第二天看差啥再补啥，反正要买的东西都在镇上，咱们部队又没有。就是你每天这来回可就得遭罪了。会骑自行车吗？会骑的话少受点罪，不会骑就得靠两条腿走路。” 刘淑英听她这么一说，顿时浑身充满干劲：“我不会骑车，没关系，走路也可以，我能受得住。” “行，那我把包饺子的办法教给你，这个方法也可以用来包包子。” 秦双双说着就把如何调饺子馅的步骤都给讲了一遍，听得刘淑英眼睛都睁大了一倍。 “啊？原来你调的饺子馅这么复杂呀，难怪那么好吃。小秦！你这办法谁教你的？不会是你家里祖传的吧？你把这么金贵的办法教给我，我该怎么感谢你。” 秦双双看了眼刘淑英，意味深长地说道：“不需要感谢，咱们都是农村来的，你这人瞧着和善，咱俩合眼缘。 我看你的日子实在不好过，家里一有点啥动静就扛不住，这怎么行？咱们是军嫂，怎么着也得要有自己安身立命的本事，不拖男人的后腿。” 刘淑英顿时红了眼眶，秦双双的话说到了她的心坎里：“妹子！你真的是懂我。 我们家实在艰难，我也想去做点啥挣点钱贴补家用，可两眼一抹黑，无头的苍蝇似的，也不知道该干点什么。 今天听了你的话，我总算是找到一条路了，等我真的做起来，姐好好谢谢你！” “不用，你只要干好就行，能帮的我会尽量帮你。” 秦双双这么做也是在筹划后路，万一沈晨鸣出任务去了，陈珠珠真找了人算计她，也好有个帮手。 第72章 执行秘密任务 刘淑英是没啥能耐，但喊个人，做个证明啥的肯定管用。 都说一个好汉三个帮，她男人要真走了，她不能没有帮手。刘淑英的身后可不止她一个人，还有她的孩子和男人。 沈晨鸣进来时，秦双双让他进屋拿一百块钱出来，刘淑英脸上十分震惊。 这妹子对她也太实诚了，往后她有什么难处，自己第一个冲在前头。 天底下怎么会有这么好的人，不但教她祖传的手艺，还借一百块钱给她。这份恩情，一定牢牢铭记。 不但她要记得，家里的孩子和男人也该记得。做人不能忘本，该记得的人情，一定要牢牢记着，往后有机会了要想办法还上。 你来我往才是相处之道，有来无往那是不要脸。 拿着钱，带着秦双双给的点子，刘淑英千恩万谢地走了。 她一走，秦双双偷偷看了眼沈晨鸣的脸色，怕他生气自己往外借钱借多了，一百块在这个时候来说算是大钱。 她代课一个月才六十来块呢，可她看刘淑英愁眉苦脸的，又刚刚在陈珠珠那里碰了钉子，实在不忍心。 就自作主张借给她一百块。 “晨鸣！我借给她一百块你会不会不高兴？”秦双双小心翼翼地问，“我是不是穷大方了些？” “没事，刘嫂子借钱是为了给家里公公治病，不是为了吃喝玩乐。”沈晨鸣捏了捏小丫头的脸，“你想与她交好才帮助她，以后遇上啥事也可以找她帮忙，我都懂。 刘嫂子来部队很多年了，算是这里最早一批来的，跟她交好也不错，有啥不会的可以问她。” 秦双双没有说出自己交好刘淑英是为了防备陈珠珠，怕沈晨鸣听了心里不舒服，出任务前不能给他心里增加负担。 没想到人家自己就瞧出来了，不愧是军队里的人，那眼睛毒得跟孙悟空的火眼金睛有一拼。 两人都知道也许要不了多久会分开，都格外珍惜腻歪在一起的时光，即便什么都不做，就那么静静地坐着也觉得甜蜜。 三天后，沈晨鸣走了，一句话都没说，一个字都没留下。 早上秦双双出门去学校上课，他还叮嘱她骑车慢点儿，下午回来接到通知，他出任务去了。 告诉她这是秘密任务，其他的信息什么都没有。 秦双双也没多嘴去问，就算问了也没人会告诉她答案。 十多天后，她收到了京都寄来的包裹，两大袋子。拿回家打开，里头吃的喝的用的应有尽有。 还有一封信，是婆婆写的，问她跟沈晨鸣相处得怎么样，有没有什么不开心的地方。要是沈晨鸣敢对她不好就写信回去，她给她撑腰。 读着信，秦双双脑海里yy了一副婆婆叉着腰，对着跪倒在地，瑟瑟发抖的沈晨鸣破口大骂，口水横飞的样子。 另外一封信里没有信纸，全是钱，拿出来数一数，居然有一千块，也没说是谁寄的。秦双双记得当初打电话时，爷爷说了要给他们寄婚礼金，难道这就是？ 她把钱装进信封，打算明天带去镇上的银行存起来，放在家里总觉得浪费了，存银行多少有点利息。 最近总感觉人懒洋洋的不爱动，也不知道怎么了，还爱睡，整天都想长在床上。 结合前世的知识来看，她这是十有八九怀上了。她一个人又不想去医院检查，自己知道啥情况，注意着点就行。 等月份大一些了，写信回家让妈来陪她。 整理好东西，秦双双洗了脸和手，坐在沙发上看电视。沈晨鸣不在家，她只要不去厨房，就会把房门关上。 一个是天气越来越冷了，风大，再一个是这地方冷清，没什么人来，早点关门也没什么。 也不知道沈晨鸣现在在哪儿，是不是真的去了自卫还击战那个地方。 沈晨鸣带着一队人在刺探敌人的军情，之前许多侦察兵都牺牲了，敌人狡猾又凶狠。 根据前人积累的经验，沈晨鸣和他的队友终于摸清楚了敌人的排兵部署情况。他派人将消息送回去，自己带着人埋伏在草丛里，等着大部队上来配合还击。 这地方全都是连绵不绝的山，行军打战很是不容易，敌人只要头顶野草编织的帽子，往荆棘丛里一猫，想找出来很难。 一如此刻的他们，七个人，一字排开趴在灌木丛里，个个头上顶着野草编织的草帽。 只要他们不站起来，敌人就别想发现他们。 可恶就可恶这地方属于亚热带，北方这个时节早已大雪纷飞，这里却还穿着短袖。 灌木丛里各种各样的虫子往他们身上爬，为了完成任务，他们也不敢动，只能是小幅度地伸手拍一拍，连高高抬手都不敢。 就怕一不小心惊动了敌人。 沈晨鸣带的侦察兵团队非常强悍，他们一共十二个人，每次都把上头交代的任务圆满完成。 抬头看着天上的月亮，沈晨鸣的心里全都是他家小丫头。 不知道他的不告而别，小丫头有没有生他的气。这次出来，估计没有那么快回去，不知道小丫头的肚子里种上了没有。 要是种上了，等他回去，是不是看不到小丫头大腹便便的样子了？如果没种上，那还有机会看着她怀孕后，挺着肚子的模样。 到那时他一定给她拍许多的照片，以后老了可以拿出来翻翻。 丫头晚上一个人住在家属院，也不知道会不会害怕。自从结婚以来，他每天晚上都是抱着小丫头睡的。 如今他不在家，没人抱着她，也不知道她睡不睡得着。 他家丫头很娇气，睡觉总爱搂着他，有时候还会一条腿搭在他身上，一只手搂着他的脖子，睡得喷香。 呼吸清浅均匀，瞧着十分可爱。 想着想着，沈晨鸣低下头笑了起来，边上的人问：“队长！你笑啥？是不是想嫂子了？” 另外一个回答：“我也想嫂子了，想她做的红烧肉，实在好吃。我们部队食堂大师傅学是学了，可没学到嫂子的精髓。” 又一个人笑着打趣：“食堂大师傅听了，保证拿着锅铲追你二里地。敢说他做的红烧肉不好吃？打折你的腿。” 第73章 给学生们争取福利 “打折我的腿我也说不好吃，还是嫂子做的好吃，香喷喷的，现在想想都流口水。” “嫂子不仅仅是红烧肉做得好吃，那天晚上那些菜，有哪一道不好吃？就连嫂子包的饺子都很特别，莲藕馅的，清甜美味。” “别说了，越说肚子越饿了，咱们这会儿可啥东西能吃，还是靠着回忆填饱肚子吧！” 听着兄弟们夸赞自己的小丫头，沈晨鸣心里美滋滋的。别说，他家丫头真的与众不同，会的东西很多，每次都能给他惊喜。 娶妻如此，值得庆幸。 被人惦记的秦双双这段时间一直忙着给要去参加比赛的学生补课，教他们该怎么临场发挥，怎么自我介绍，怎么发出标准的读音等等。 为了增加新鲜感，她甚至还让学生们以表演的方式朗诵一首很有名的诗。 初中部的孔少卿老师觉得秦双双的创意很好，她也想弄一个诗朗诵，可是她的英语水平不允许。 最后两人研究了一下，把诗朗诵分成两部分，一半由初中部完成，一半由高中部完成。 特意挑了一首可以分成两半的诗，初中部的学生背一半，高中部的学生背一半，最后是初中部高中部的人一起上。 把这首诗推向高潮。 秦双双和孔少卿都商量好了，不管是哪个年段先上台，都要无条件帮助后边年段把诗补充完整。 也没让学生们把整首都诗背诵下来，而是一人背一句，开头的人和结尾的人辛苦一些，背两句。 初中高中加一起一共十个人，秦双双把他们都放在一起训练。孔少卿巴不能够，感觉秦老师的点子好多，她对这场不抱希望的比赛充满了信心。 初中部的英语老师一直都是她在担任，她对书本上的英语知识了如指掌。出了英语课本，其他的一头雾水。 好在有秦老师在一旁指点，学生们练习起来上手很快。 初中部的比赛选手清一色的女孩子，男孩子一个都没有。高中部有两个男同学参加，这样一看就显得女强男弱。 秦双双建议初中部也找两个男同学出来，可以不参加其他比赛，一定要在诗朗诵的时候亮相。 孔少卿为难，怕校长不高兴，多了两个人，意味着要多预算费用。 秦双双觉得这都是小事，比赛才是大事，孔少卿不敢去说，她自告奋勇地去了。 李维一听完她的要求，眉头皱紧：“秦老师！你能不能答应我一个要求？你只要答应了，我马上批准。” “什么要求？” 秦双双都麻爪了，就这么点小事还得答应校长的要求？不就多了两个学生一起去参赛吗？这里去海城的车票又不是很贵，怎么还提上要求了？ 知道她心底疑惑，李维一无奈地叹了口气：“秦老师！只要你在咱们学校获奖后，不被海城的学校挖走，我就答应多加两名学生。” “这样啊！”秦双双狡黠一笑，“那我也有一个要求。只要学校给这十二个孩子置办一身一模一样的服装，那我就拒绝海城学校的邀请，依然回咱们学校代课。” “十二套一模一样的衣服？”李维一眉头皱得能夹死苍蝇，“这个有点为难啊！为什么非得要整一模一样的衣服呢？就他们自己的衣服不行吗？” 这个时候，校服还没有实行起来，学生们每日里穿的都是自己的衣服，什么花红柳绿都有。 平日在学校上课没什么感觉，出去比赛，服装不统一，让人眼花缭乱真的不行。 会带给人一种杂乱无章的视觉冲击。 特别是初中部几乎清一色的女学生，各穿各的，怎么看都不像是参加正式的比赛，倒像是来逛街的。 没有一点庄重感，就跟玩儿似的，那怎么行？ “校长！参加比赛就要有参加比赛的样子，既然是比赛，评委肯定不会少，同学们穿的花花绿绿上场，首先印象分就没了。” 秦双双为了给比赛的学生们争取来福利，苦口婆心地解释。 “评委对我们的学生印象不好，还有耐心听他们演讲吗？大家穿着一样的服装进场，是不是能让人眼前一亮？印象分唰的一下提高不少。 人与人之间的第一印象是很重要的，只要评委们对咱学校的学生们印象好，多关注，肯定不会给低分。” 李维一想想觉得秦双双的话挺有道理，给人留下美好的印象的确很重要。 咬咬牙，跺跺脚，也得给学生们安排上，不就一人一套衣服吗？他别的地方抠唆一些就有了。 再说了，要是真的拿奖了，那可是有奖金的，衣服的钱不白掏。 还能给他脸上增光添彩，这么些年了，不管哪一次举办比赛，他们学校都没有拿到一次得奖名额。 灵山镇的灵山中学，每一次都被削光头，其实他心底也是不服气的。 “衣服我可以给学生们准备，但咱们要真拿了奖项，不管海城中学给多高的待遇，秦老师都不能答应离开，能不能办到？” “能。”秦双双笑着答应了下来，“李校长！我暂时不会去海城，以后嘛不一定。我男人只要还在部队工作，我就不会走。” 李维一顿时开心了起来：“这就好，这就好，只要你不走，我的心就安定了不少。衣服的事我来想办法，就那种带两条杠的运动服可以吗？” 秦双双在脑子里想了想这个年代的运动服，的确是跟校长说的一模一样。从肩头到手臂，裤子两边都带着两条白色的杠。 这种运动装一直风靡到九十年代中晚期，最后是怎么消失在历史长河中的还真不知道。 “可以。统一买成蓝色或红色的，千万不要两种颜色都有，那照样看得人眼晕。 秦双双不放心地叮嘱。 “没问题。”李维一一口答应，十分爽快，随后反过来叮嘱秦双双，“这事不要随便透露出去，到了比赛那天再说。” 秦双双不能理解：“为什么？我还想说先给同学们说一声，鼓励鼓励他们，让他们铆足劲儿排练，争取一举拿奖呢。” 第74章 挑唆 李维一满脸苦恼地摇了摇头：“你不知道，咱们学校的老师基本上都生活在农村，整体素质都比较差。 要是得知去比赛能得一套衣服，那老师子女势必个个都要占个名额。你和孔老师已经挑选好了学生，半中间换人是不是不太好？” “啊？还有眼皮子这么浅的人？” 秦双双前世没经历过这些，还真不懂，校长到底是校长，对自己手底下的员工很了解。 李维一看了眼像是被震惊到的秦双双，无奈摆手：“这都没什么，我就怕有些人要闹起来。 咱们悄悄儿地把衣服买了，等到要出发的那天早上再给学生们发下去，就当是激励他们的斗志。” “行。”秦双双不反对，校长决定的事她有什么可反对的，“那就这么说定了，鞋子的事我跟学生们商量一下，尽量不要穿得太杂。” “好！你去忙吧！” 瞧着秦双双的背影，李维一乐坏了。 今年的英语比赛很有可能会获奖，她带着孔老师给学生们排练的时候，他注意观摩了，节目别出心裁。 海城的老师们绝对想不出来这么多花样，还是年轻人有干劲，脑子活。做啥事都有讲究，有谋略，有创意。 本来他还担心秦老师会被海城的中学抢走，毕竟大城市待遇比他们这里的好。就秦老师这种教育水平，去哪儿都十分抢手。 她不但年轻有活力，朝气蓬勃，更难能可贵的是人家上课很有一套，完全不按照传统思路来。 作业当堂做，当堂改，当堂讲解分析，单词课文全都是当堂背诵，不会背的人回去加强，下节课抽查。 一课一测试，也是当堂批改讲解。那效率，真是杠杠的。 高中三个年级的英语分数，眼看着噌噌噌往上涨。学生们对英语再也不排斥，甚至很喜欢上秦老师的课。 主要是秦老师幽默风趣，把学生当朋友一样相处。她不仅仅会英语，还会日语，有时候上课会无意之中蹦一两句日语出来，听得同学们震惊不已，聚精会神听她讲。 李维一决定了，这个学期结束，他要怂恿秦老师去考成人大学，以后来他们学校做个正规老师。 不再是代课老师，而是有着国家认可的公办老师。 从校长办公室出来，秦双双去看了看外头摆摊的刘淑英。 她的早餐摊子已经摆了十多天了，不但提供包子馒头，还提供饺子，云吞和面条。稀饭也有，就是没准备配菜。 吃稀饭的人不多，大部分人都喜欢选饺子，云吞和包子，实在是她做出来的东西太香了。 秦双双还教刘淑英做爽口的腌萝卜丝卖，特别是煮饺子，云吞的时候，免费给客人送那么一小碟。 大家吃了都觉得美味，好些人买了带回家去吃。 本来是只做早餐的，有一天下雨，刘淑英不想回家，就想等雨停了再收摊，没想到中午的包子馒头卖得比早上还好。 一打听才知道，中午许多同学没打到饭吃，只能买点包子馒头充饥。后来刘淑英就中午都不回家了，一直到下午学生们放学后才收摊回去。 摆摊虽然辛苦，挣得也不少，每天晚上回家数钱数到手抽筋。男人对她的脸色也越来越好看了，会帮着她一起数钱，记账。 叮嘱她：“你能找到这条路，多亏了小秦同志。沈副团长出任务去了，平时你们都在一起，多照顾她一些。” 刘淑英笑着答应：“我知道，妹子可是我的再生父母，比我亲妹子还亲。” 这话听着很假，但她说的都是真心话。她亲妹子远在老家，她有啥事也不能指望亲妹子帮忙。 小秦同志却给她指了一条光明大道，帮了她大忙，可不就比亲妹子还亲。 “这话可得记住了，得人滴水之恩，咱不说涌泉相报，怎么着也得看顾着，别叫人给欺负了。你是女人，有些事你出面比较好。” 男人的话让刘淑英想起了总爱欺负秦双双的陈珠珠，手里数着的钱都不香了。 “你是不是在外头听到了什么？有关我妹子的？” 刘淑英的男人抬起眼看了看她：“也就听见了那么一两句，家属院的女人们见你去摆摊，一个个都眼红，都说要去找小秦同志讨招儿，似乎是陈珠珠给出的主意。” 将钱往桌上一丢，刘淑英脸色难看：“这陈副师长的女儿可真没憋什么好屁，见不得我挣俩钱。 当初我去找我妹子借钱，她非得拦住我，说要帮我的忙，等我把话说了她又拒绝。 我妹子瞧我可怜，借钱给我，还提点我摆摊卖早点。好不容易挣点钱，怎么她又出来蹦跶？ 妹子要是将她这祖传的调馅料办法教给旁人，咱也无话可说，可由陈珠珠挑唆着嫂子们去找我妹子的麻烦，实在可恶。” 说完刘淑英起身，把面前的一堆钞票全都推给她男人。 “你在家慢慢数着，我得去看看。不能让大家为难我妹子，她男人不在家，可得仔细着。” 她是过来人，早就看出来妹子怀孕了。只是她没说，自己也不好当面说什么。 “那你去吧！见了人好好说话，别吵吵嚷嚷，都在一个大院儿里住着。” 男人嘱咐完，继续低头数钞票。 媳妇有了这份收入，他心里宽慰不少。以前全家都靠他一个人，那种一家人的吃喝拉撒全压在他头上的窒息感瞬间真的不好受。 如今有媳妇的帮衬，他感觉肩膀上的担子轻松多了。 别看小生意不起眼，挣得还真不少，才干了十多天，这就攒了二百来块了。照这样下去，媳妇才是家里的顶梁柱，主要的经济来源。 今天他回家，看着陈珠珠跟家属院的几个嫂子在说话，大家正在热烈讨论他媳妇突然去镇上摆摊的事。 陈珠珠笑着给嫂子们出主意：“我听说刘嫂子去摆摊是秦双双指点的，你们要是想干，也可以去找她试试呀。 她是文化人，有主意，脑子一转就是一条好路子。信不信，如果去找她讨教主意，肯定能带着大家找到活干。” 第75章 她在存心刁难人 当时他听了微微皱眉，感觉这陈同志的心思也太阴毒了。 小秦同志才多大，怎么能安排得了大院这么多嫂子的活？这不是诚心挤兑人吗？ 别说是小秦了，就算是主管后勤的陈副师长，这些年也没给家属院大字不识的军嫂们找到活。 小秦一个年纪轻轻的小同志，给一个人出主意还行，给好几个军嫂出主意，她哪里有那本事？ 她在存心刁难人。 沈副团长不在家，陈同志这是想让嫂子们去为难小秦同志呀！也不知道军嫂们听出来了没有，可千万别让陈同志给蛊惑了。 刘淑英男人的担忧没起到一点作用，军嫂们在家里闲得太久，个个都闷得慌，看刘淑英找秦双双想到挣钱的办法，她们也想去找她。 几个人相互看了看，真的都去找秦双双了。 陈珠珠瞧着，心底得意得不行。这段时间只要一回到家属院，就听见嫂子们三三两两凑在一起赞扬秦双双。 说她有能耐，不但自己去了镇上的中学代课，还给刘淑英找了个摆摊的活。 秦双双没来之前，她才是嫂子们嘴里赞扬的那一个。 自从那女人来了之后，她就变成了嫂子们贬低的那个。说她不择手段抢走了秦双双的定亲对象，更有人说她缺德，毁人姻缘。 这几天倒是没听见她们议论自己了，变成了赞扬秦双双。 甚至有人小小声地说杨天河娶了她会后悔，因为她只会唱歌，啥都不会哪儿有秦双双能耐。 她听了心里很恼火，表面上也不好发作出来，就顺着嫂子们的话，把秦双双抬得高高的，怂恿她们去找她想办法。 她就不信，秦双双再能耐，还能安排得下这么多军嫂？她老爸都做不到，秦双双一个农村来的，凭什么可以做到？ 等她江郎才尽没招儿了，看军嫂们怎么赞扬她，不记恨她才怪。 谁让她帮助刘嫂子的？帮助了刘嫂子，没有帮助其他嫂子，那就是她的错。 秦双双下午回来，晚上做了饭吃了在泡脚。天气冷了，她烧了水，切了几片生姜丢进洗脚盆里泡着，这样能缓解一天的疲乏。 当老师的上课一站就是四十分钟，脚会受不了，用热水泡泡，晚上睡觉也香。 “小秦！你在家吗？” 门外有人喊，秦双双随即大声回答：“在呢？进来吧！门没锁。” “砰”的一声，门被推开，进来了七八个军嫂，顾清清就认识来过她家吃饭的吴莹莹和何晓娟，其他的都不认识。 她一来部队就去镇上中学代课了，每天早出晚归，又住在最后一排，没啥事她根本不会到前边去。 很多人只是偶尔碰见那么一两次，知道是部队家属院的，叫什么名字，住哪儿她根本不知道。 吴莹莹看秦双双在泡脚，熟稔地坐在她身边：“你在洗脚呢？我们今天来有个事想问问你。” 何晓娟看秦双双皱眉，赶紧解释：“不是坏事，是好事，小秦你别怕。” 秦双双笑了笑，招呼跟着她们来的人坐下：“来我家不用客气，随便坐，我这一人在家里没事就早早关门，准备洗了脚就睡了。说吧！找我啥事。” 几个人相互看了看，都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按理她们都是军嫂，不该来找秦双双问这种事。 可她们每一个都是农村来的，没有文化，没有知识，找不到出路，一天天闲在家里，简直是浪费。 刘淑英从小秦这里得到一个好点子，她们也想要一个，希望也能靠着自己的双手改善家里的生活。 如果小秦不帮助她们，根本就没人能帮她们。 吴莹莹鼓起勇气开口：“小秦！我来就是想找你问问，你看看我适合干点什么，整天这样无所事事，真的不是办法。 刘嫂子能吃的苦我也能，我是农村出来的，别的没有，力气不在话下。” 何晓娟跟着说道：“我们这一群人都是农村来的，没有文化，没有学问，就有把力气。小秦！给我们出出主意吧，看有没有适合我们的事情做。” 秦双双泡着脚，微微皱眉，视线在每一个人脸上扫过：“你们能不能告诉我，自己都擅长什么。” “擅长什么？”吴莹莹回头跟大家对视，似乎理解不了秦双双话里的意思，“什么是擅长？” 秦双双扶额，最后换了一种说法：“就是你们最拿手的是什么。” 这下子大家都听懂了，吴莹莹接口回答：“我最拿手的是做吃的。因为我喜欢吃也爱做。” 秦双双点头：“很好，会做吃的也是一门手艺。” 何晓娟回答：“我只会打毛衣算不算？” 秦双双笑了：“当然算，这也是一门技术，想要变现，还得好好考虑考虑。” 另外一人接着说道：“我叫陈香妹，我没有什么拿手的，顶多就喜欢扎个扫把啥的。” “我叫邱美琴，也没什么拿手的，就会做个鞋垫。” “我叫卢晓珍，以前在家是裁缝，来了部队就没做过了。” “我叫柳叶儿，也没什么拿手的。” “我叫冯星星，没有拿手的。” “我叫贾媛媛，也没拿手的，就平平常常的农村妇女。” 一共来了八个人，基本上都没什么拿手的，要想干点什么，都很不容易。 秦双双思考了片刻，问这八个人：“如果让你们跟刘嫂子一样去摆摊做生意，会不会算账？比如说卖了啥，该收多少钱，找多少钱，可会算？” 八个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有的说会算，有的不敢吭声。说会算的就吴莹莹和裁缝卢晓珍，其他人不敢说话。 估计心虚，实在是没啥文化，听说要出去摆摊做生意，个个都没有底气。 秦双双看着这些军嫂，笑着告诉她们：“想要发家致富，必须懂得算账，不会的回家多练练。 主意我这里有，不能说包你们挣钱，只能说是提点你们，给你们找一条路子。能不能挣钱，要看你们的本事。 目前国家提倡搞活经济，如果你们舍得跟刘嫂子一样拉下脸皮，就去摆摊做生意。不管挣多挣少，那都是咱们自己的劳动所得，你们说对不对？” 第76章 给军嫂们出主意，找路子 卢晓珍很认真地点头：“小秦这话对，师傅领进门，修行在各人。我记得我学裁缝那会儿，我的一个师姐就学得很好，她做出来的衣服很齐整，不会出现纰漏。 还能突发奇想，给衣服进行改换，别说，经过她的手改造，衣服好看了许多。” 秦双双问她：“那你呢？如果给你一种衣服的样式，能不能照着做出来？” 歪着头思考了一分钟，卢晓珍没有底气地回答：“我想应该是可以的吧？” “那我建议你去镇上开家裁缝店，专门做新款的衣服。” 听完秦双双的建议，卢晓珍愁容满面：“开裁缝店我不怕，可新款的衣服我上哪儿找去？” “海城呀！”秦双双觉得这人也太老实了，“去海城的百货大楼看看，今年冬天流行什么款式的衣服，照抄回来好了。 做完了挂在店门口，就跟人说这是海城来的新款，算一算你做出来的衣服需要多少成本，刨去房租水电，吃喝花销，打算挣多少，就往上添多少。 记住最重要的一点，不能比海城百货大楼的贵，否则就卖不出去了。稍微便宜那么一点点，大家都乐意买。 他们去海城买还得花费来回车票钱，在你这里不用。要是不信可以去海城百货大楼看，是不是跟你这一模一样的。” 刘淑英刚到门口，就听见秦双双的话，感觉妹子就是能耐，随口就给卢嫂子出了个好主意。 家属院就一个卢嫂子会做衣服，以前她也请她帮忙给家里孩子做过新衣服。 “啊？还能这样吗？”卢晓珍第一次听到这话，感觉打开了新世界大门，“小秦！我要抄了人家的衣服款式，人家会不会来找我的麻烦？” “不会。” 秦双双很肯定地摇头，这个年代的人还没有什么知识产权保护意识，就算知道衣服的款式被人抄袭也没用，不知道该如何追究。 再说卢晓珍也就一个开裁缝店的小裁缝，谁还能寻到这里来？ “你只管照抄回来，只要面料不同，风格上稍微变化一点点，那就是你的东西。” “真的？”卢晓珍眼睛都亮了起来，“小秦！还是你有办法，我要真干成了一定好好谢谢你！” 刘淑英进来跟着接话：“得好好谢谢妹子，她可是个十分聪明的人。随便给咱们挑剔一下，都是一条好路子。” 吴莹莹听她这么说，赶紧问秦双双：“小秦！那我呢？我能做什么？” “你不说自己会做吃的吗？距离咱们部队不远的地方在修一条国道，你要舍得吃苦，就在家里做了盒饭，用保温桶装了送过去卖卖看。中午卖一顿，有人吃你晚上接着卖，没人吃，再想别的办法。” “盒饭？”吴莹莹第一次听说这玩意儿，一脸懵逼，“盒饭是什么？” “对呀！我们都没听过。” “小秦！你能不能说得具体点儿？感觉是个新名词，头一回听人说。” 刘淑英眼前一亮：“妹子！你的意思是让吴嫂子把饭在家里做了，菜也炒熟，挑过去卖？” “对呀！我觉得这是一条可行之路。”秦双双给大家解释，“盒饭就是简单的饭菜。每餐最多准备三道菜，一个肉菜，两个素菜。 饭煮一大锅，挑过去，有人要，一份饭搭配两个素菜多少钱，一荤一素多少钱，一荤两素又是多少钱。” 这么一说，大家都听明白了。 “哦！这不就是食堂吗？只不过把食堂搬到了他们工地上去了。” 秦双双：“......” 盒饭成了食堂？要这么说，似乎也可以。 何晓娟马上朝吴莹莹开口：“吴嫂子！这活你一个人干不了，那么多饭菜你一个人怎么干？算我一个，咱们合伙一起怎么样？” 吴莹莹是个爽快人，马上同意了：“可以，我一个人真干不了，有你搭把手，那就轻松多了。” “挺好。”卢晓珍鼓励她们，“两人一起，做事情有商有量，一个卖饭一个收钱，洗碗，是要快很多。” 看三个人都找到了路子，其他人有点着急起来，特别是陈香妹，她家里男人级别低，工资也少，孩子却不少，生了三个。 前面两个双胞胎女儿，后边要了个儿子，都是没随军前在老家生的。在镇上读初中，负担不比刘淑英家轻。 刘淑英找到门路挣钱贴补家用，她也想找个自己能做的活，就是不知道可以做什么。 “小秦同志！你看看我适合干点啥？”陈香妹拘谨地站起来问。 “你不说你会扎扫把吗？” “是呀！我扎的扫把很耐用呢。只要给我材料，我就能扎得很好。”陈香妹不好意思地笑着，“我们老家的婆娘，个个都会扎扫把。” 秦双双纳闷：“那你就没想过扎扫把卖？咱镇上没材料，海城还能没有吗？实在不行，去海城找扎扫把的厂子，拿材料回来加工也行啊！” 陈香妹被秦双双的话说愣住了，低着头，为难地出声：“我大字不识一个，去了海城，连东南西北都分不清。” 其余几位军嫂也跟着低头，个个沮丧。 “是呀！我们不识字，也不敢随便去海城，怕走丢了。” “这辈子就吃了没文化的亏，要是识字，也不至于这时候啥啥都闹不明白。” 秦双双却不这么认为：“读书识字从现在开始学也不晚呀！你们不要认多，回家让孩子一天教你们认一个字，一个月下来就能认识三十个字。 一年就三百六十个，汉字常用的基本上一年就学会了。嫂子们！不管做任何事都得要有恒心和毅力。 咱们是军嫂，不再是农村妇女，不就是认字吗？有什么难的？只要不死，就往死里认。 争取一年下来脱盲，咱不要求每个字都会写，就写咱的名字和部队的地址。当我的英语是怎么练出来的？就是这么咬着牙玩命地练，练着练着就练会了。” 为了鼓励军嫂们扫盲，秦双双说起瞎话来眼睛都不眨一下。反正她是农村出来的谁都知道，不这么说还能怎么办？ 总不能说她是穿越来的吧？也得有人信呀。 第77章 嫂子能遇见你，算是遇到了贵人 “啊？原来你的英语是练出来的？那我回去就让家里孩子教我认字，就像你说的这样，一天认一个字，把常用的字都认全。” “对，第一个先认自己的名字，再是部队的地址，老家的地址，还有写信的时候要用到的字。” “你这个办法很好，我回家也这么干，再不东家长西家短地唠嗑了。小秦同志说得对，咱们是军嫂，可不能给家里男人丢脸。” 刘淑英本来怕军嫂们闹的秦双双不自在，想着来劝解一二。 没想到秦双双几句话将军嫂们的热情调动起来，个个都知道了，要想找到好门路，还得会识字。 只要识字，去海城就不会丢了。 “其实商机还是在海城，你们得学会怎么坐车去海城，打听哪里可以进货。”秦双双以后世人的眼光提醒她们，“你们几个可以结伴去，找到进货的地方，拿点货回来我们镇上卖。 不管卖什么都可以，一人卖一样，不要卖重了。比如谁卖鞋子，谁卖小百货，谁卖头花发带，童装童裤，毛衣毛线等等。 我看了一下，镇上还没有个人摆摊卖这些东西，只要肯吃苦，肯下功夫去钻研，就没有找不着活路的。” 听了她的话，军嫂们个个都惊呆了，感觉她们好笨哦！这么简单的道理都不懂。 邱美琴看向卢晓珍：“卢嫂子！你什么时候去海城？我跟你一起，小秦同志说得没错。 要是把海城的东西搬来镇上卖，多少也能挣点，整天坐在家里无所事事，不如去外头忙碌。” 冯星星跟着开口：“我也去，虽然不知道能卖什么，总归要走出去看看再说。我一个人不敢去，怕走迷了路回不来，有人跟着那肯定不怕。” 柳叶儿和贾媛媛都表示要跟着，她们也不识字，跟着嫂子们，肯定不会走丢。 大家在秦双双这里讨论了好久，一直到人人都满意才回去。 刘淑英没有跟着走，而是坐下来歉疚地看着秦双双：“妹子！都是嫂子不好，为了帮助我，让你被家属院里的人惦记上。” 这话虽然说得隐晦，秦双双是个聪明人，一听就知道是怎么回事。 “我不怕，只要不对我直接出手，不管啥招我都能一一化解。”秦双双摸了摸肚子，“这里到底还是部队家属院，她不敢明目张胆对我怎么样。” “是，她不会那么愚蠢。”刘淑英笑了笑，“有嫂子在，不会让她对你怎么样的。你现在怀着孩子，不要想东想西的，照顾好自己。” 秦双双脸上有点发烧，感觉刘淑英的眼光真毒辣，她就摸了一下肚子，就看出来她怀上了。 “刘嫂子！我的事能不能不要随便说出去？我想好好保护肚子里的孩子。” “当然，嫂子不会跟任何人说的，你要当心，家里有啥重活干不了就喊我家两个儿子，不然喊我家男人也行。千万不要自己干，容易伤着孩子。” “好！我知道了。” 秦双双觉得刘淑英这人真不错，就教了她一个调馅料的方法，她就真把自己当妹妹一样看待。 对刘淑英来说，可不是秦双双说的那么简单。她今天来主要存了私心，怕秦双双把调馅料的方法教给其他人。 那样大家都去镇上摆摊卖饺子，包子，还有什么意思。 本来镇子就不大，吃的人就那么多，要是分开了好几处，那生意就没得做了，说不定还要吵起来。 虽然大家都是一个大院里的军嫂，为了自身的利益，再好的关系都会因为利益而产生矛盾。 她是个老实人，一辈子不爱跟人吵嘴，要真到了那天，也许她会放弃卖早点。这么一来，家里的收入就会回到原来的状态，她也会再次闲下来。 妹子很聪明，估计也想到了这一点，没有要教她们调馅料的意思，只是让其他嫂子们去做别的生意。 可见妹子有多心疼她，在家属院能遇到这么好的妹子，是她上辈子修来的福气。她要好好跟人相处，需要帮忙的地方一定鼎力相助。 “妹子！嫂子的谢谢你，有你给的配方，饺子和包子都卖得不错。”刘淑英说起这个就开心，脸上的笑容藏都藏不住，“听说副食品站的包子已经卖不动了，大家想吃包子，第一个想到的就是我家。 这短短的十多天，已经挣二百来块了。妹子！我看我还是给你分点吧！得了你的好处，不给你分点我于心不安。” 秦双双赶紧摇头：“我不要，你辛辛苦苦挣的钱，给我做什么？我就出了个调馅料的方子。” “妹子，这才是最主要的。”刘淑英无语地看了眼秦双双，“你到底年纪小，没有把这方子放在心上，你父母要是知道了，肯定得说你。 包子饺子谁不会包，口味才是最重要的。妹子！为了让我安心，也为了不让我愧疚。每天我给你一块钱，不管刮风下雨，出没出摊都给你一块钱。 只要我的摊位还摆着，一天一块钱就少不了你的，你看这样行不行？不行的话还可以再往上加。” “刘嫂子！一定要这样吗？” 秦双双觉得这人真能处，实诚，不贪财，她的眼光不错，看人向来很准。能把到手的钱往外吐，就说明这人的人品过关。 “妹子！你听嫂子的吧！你这不拿钱，我心里过意不去。只有你拿了这钱，我才安心加油干。”刘淑英拍着胸脯保证，“你放心！只要嫂子有挣钱，绝不会少了你这份。 咱们暂时按一块钱一天定，要是我挣得多了，就会给你多拿些，不管拿多拿少，都不会低于一个月三十块，你觉着怎么样？” 秦双双笑了笑：“我都无所谓，听嫂子的就好。” 瞅着她那清澈的眼眸，刘淑英跟着笑了：“好妹子！那咱就这么说定了，往后你这方子可不能随便给别人，一直给我使用。” “我知道，没打算给别人，就看嫂子人好，想帮你一把。” 刘淑英点了点头，非常感动，声音里带着一丝沙哑：“妹子！你也很好，嫂子能遇见你，算是遇到了贵人。” 第78章 你是我们农村军嫂的表率 “是吗？”秦双双插科打诨，“那我还挺能耐的，居然成为刘嫂子你的贵人，感觉我好厉害。” 刘嫂子看着她，脸上挂着笑，眼眶里的泪雾快速隐去，由衷地说道：“妹子！你从来就是个很能耐的人，要是卢嫂子她们挣到钱，还学会认字，肯定会好好感谢你的。 你比我们大院的谁都要强，有文化有知识，还有各种各样的主意，领着我们一批没文化，农村来的军嫂发家致富，过上好日子。 瞧着吧！以后会有更多的人来找你讨主意，你是我们农村军嫂的表率。” “哈哈哈！刘嫂子！你把我也捧得太高了。”秦双双被刘淑英的话说得直笑，“我哪儿有你说的那么厉害，只不过人家来问我，给提了个建议，仅此而已。” “就因为你的建议，改变了我们的命运。”刘淑英的表情非常认真，一点都不像是在开玩笑，“就拿我来说吧！以前我一分钱都挣不着，只会扣扣搜搜地省钱。 我男人为了一家人的生活，在外头也是扣扣搜搜，没办法，家里就这条件。 自从我开始摆摊，日子逐渐宽松，感觉你的话是对的。钱是挣出来的，不是省出来的。 两孩子正在长身体，我也不省了，尽着他们吃，鸡鸭鱼肉没有，粗茶淡饭不能说不叫他们吃饱。” “是，孩子们的营养要跟上，读书很辛苦，鱼肉蛋适当地也安排些，钱挣了就是花的。” “对，我们晚上吃的就是萝卜炖肉，以前过年才能吃一次的好菜，现在隔一段时间就能吃一次。 借的外债也在慢慢还了，相信用不了多久就能还完。妹子！这都是托你的福，要没有你提点，嫂子整天都得愁断肚肠。” 秦双双没有吭声，感觉刘淑英说的也没错，农村出来的女人胆子小，不敢出去闯荡。 不像她这后世来的，啥世面都见过，想去哪儿就去哪儿。人在走投无路的时候有人伸手拉一把，的确会感恩戴德。 两人再聊了会儿，刘淑英打着哈欠回去了，明天一早还得出摊，不能再待下去。 第二天一早，陈珠珠看见卢晓珍和陈香妹，邱美琴、冯星星、柳叶儿、贾媛媛几位军嫂结伴去海城，感觉自己见了鬼。 昨晚上她们没跟秦双双闹起来？这么多人的出路，那女人都给安排了？ 她不信。 一个农村来的，哪儿有这本事？ “卢嫂子！你们这是要去哪儿呀？找秦双双想出办法来了？” 几位大嫂相互看了看，觉得这陈珠珠热情得过头了，昨晚上她让她们去找小秦同志，大家觉得没什么。 当时她的表情很真诚，完全是一副为她们考虑的样子。她们听了她的话去了，的确得到了好主意。 小秦同志是个热心人，给她们提供了好几条思路。吴莹莹和何晓娟两人已经开始合伙做盒饭，准备中午挑过去卖。 陈珠珠如果这会儿不出现，几位军嫂也没那么大的感觉，就是她的出现，她的热情，让几位军嫂觉得她的态度有问题，很假。 包括昨天晚上让她们去找秦双双，根本不是为了她们好，是想看小秦同志的笑话。 陈香妹小声嘀咕：“这陈同志脸上的笑也太假了，故意问这话是什么意思？” 贾媛媛：“还能是什么意思，无非就是想借着咱们的嘴贬低小秦同志。” 后知后觉的冯星星：“原来是这样啊！难怪一直怂恿着咱们去找小秦。” 柳叶儿拍了一下大腿：“我怎么忘了，陈同志跟小秦不对付，她想利用咱们打压小秦。” 邱美琴不屑一顾：“那她打错了算盘，小秦可聪明了，一张嘴，把咱们安排得明明白白。 今天咱们去海城，找找批发市场在哪儿，看看咱们都适合拿什么回来卖。” 被陈珠珠点名的卢晓珍微微点头：“是呢，我们正准备按照小秦同志的主意去海城看看。” 陈珠珠眸色一暗：“她给你们出的啥主意？没有教给你们啥绝活吗？我听说刘嫂子调的饺子馅，包子馅可都是她家祖传的配方。 她不能厚此薄彼吧？大家都是家属院的军嫂，你们也得让她给你们拿出点好东西来，不然就不公平。” 刘淑英的男人刚好从不远处经过，听见陈珠珠这明晃晃挑拨离间的话，眉头皱得死死的。 好在他家媳妇聪明，昨儿晚上就跟小秦谈好了，往后她啥都不用干，单凭这馅料的秘方，就能拿一块钱一天。 小秦同志拿了这钱，肯定就不能把秘方给别人用。要是不拿，说不定真就给了别人。 陈副师长这女儿就是个搅屎棍，这是要让家属院的嫂子们都找小秦同志要馅料的配方？ 她怎么能这样？见不得他家有半点好？ 卢晓珍和其他几位军嫂再次相互看了看，确定陈珠珠昨晚上给她们出主意是没安好心，根本不是为了让她们找到一条过上好日子的路。 完全是为了她自己心中的那点私欲。 卢晓珍看陈珠珠这么激动，一副很为她们考虑的虚伪，耐着性子说道：“陈同志！你这话错了。 小秦同志自己的东西，她想给谁就给谁，怎么能说她不公平呢？” 邱美琴淡淡地瞟了眼陈珠珠，接着话茬往下说：“是呀！小秦同志对我们已经很好了，教了我们该怎么走自己的路。” 贾媛媛：“刘嫂子卖包子饺子，那是因为她本来就是北方人，会和面发面，像我就不会，方子给了我也是白搭。” 冯星星很肯定地点头：“我觉得小秦同志的眼光很好，给我们指路都是我们拿手的，不拿手的她根本不会教去干，就怕我们吃亏上当。” 陈香妹舒心地笑了：“没错，我们一去，小秦同志就问我们拿手的是什么，只有做自己拿手的，才能看到收益。” 陈珠珠的本意是激起军嫂们对秦双双的不满，没想到说了半天非但没起到效果，还让军嫂们当着她的面又赞扬了秦双双一番。 她实在是生气，感觉这些军嫂是不是傻，怎么就爱为秦双双说话？ 到底给这些人灌什么迷魂汤了？这么死心塌地维护她？ 第79章 军嫂们去海城 陈珠珠恨铁不成钢：“你们也真是的，区区一点小恩小惠就把你们给收买了。” 小恩小惠？军嫂们听了这话，个个不赞同。 “陈同志！这可不是小恩小惠，这可是关系到我们一大家子的柴米油盐。” “是呀！我们以前什么都不懂，昨晚听了小秦同志一番话，感觉脑子都清醒了好多。” “陈同志也够聪明漂亮，就是不知道你能给我们军嫂带来什么样的恩惠？” “对对对，陈同志！要不你教教我们，该怎么样才能挣到养家糊口的钱？” 陈珠珠瞬间自闭。 不是，她就想撺掇这些人去找秦双双的麻烦，怎么还转过头来围攻她？ 军嫂们找不到出路关她什么事？一个个大字不识的农村女人，干啥啥不行，一天天只会东家长西家短，找不到活干不是很正常？ 找到了才奇怪呢。 秦双双那个农村来的能有多大本事，还让这群农村妇女去海城？走丢了她负得起这个责任吗？ 让她们去吧！真出了事，账都算在秦双双的头上，没有她给这些农村来的笨女人出主意，她们根本不会走丢。 她就等着这些人出事，到那时看家属院里的人谁还赞扬秦双双，不恨死她才怪。 要不是她出馊主意，她们能出事？ 陈珠珠经常去海城，知道海城有多大，如果找不到汽车站，这些人根本别想回来。 “这个我就不太懂了。”陈珠珠尬笑，“就因为我不懂，才让你们去问懂的人。没想到她还真给你们找到了好路子，我真为你们高兴。” 瞧着她那一脸口是心非的虚伪，军嫂们再次相互对视，全都沉默了下来。 没有人出言怼她，实在是她老爹的能耐够大，不敢随便得罪。万一得罪恨了找她们家男人的麻烦，福利偏差，吃亏的还是她们。 知道这些军嫂们不待见她，陈珠珠直觉无趣地走了。军嫂们在等部队去往海城采购的车呢，不然也不会选在今天就去海城。 秦双双不知道这些，等她从家里出来的时候，嫂子们已经坐上车走了。 她今天上午就一节课，在第三节，不用去这么早，睡了个懒觉，在家弄了点吃的，又烧水洗了个头才出门。 感谢校长李维一对她的宽容大度，只要没她的课，她就不用一大早爬起来往学校里赶。 其实这是她一早就算计好的，沈晨鸣早就话里话外跟她说过了，他年纪不小了，必须得早点要孩子。 她就怕自己怀上孩子爱睡懒觉，才跟李维一提了一个那样的要求，本来以为他不会答应，没想到他答应了。 很好。 这样她就可以好好地照顾肚子里的宝宝，有充裕的时间做自己的事，不需要手忙脚乱地赶去学校。 加上她喜欢把所有的事情都在课堂上做完，下了课她几乎没啥事。不像别的老师，下课了还得批改作业，备课啥的。 前世她也是兢兢业业这么干，结果猝死，嘎了。 这一世保命要紧，可不想再嘎了。 她还想要一个温馨和睦，幸福快乐的家呢。早早嘎了多没趣，沈晨鸣长得那么英武不凡，阳刚帅气，嘎了不是便宜了别的女人。 所以她结合前世的教学经验，把所有的事情都压缩在课堂上解决，效果也不错，同学们的英语成绩照样快速提高。 这就够了，只要平均分有提高，谁也不能说她的教学方法不好。 学生们要去比赛的内容也背诵得差不多了，不会的地方她再巩固几遍，拿个奖项应该没什么问题。 当初跟杨开凤打赌，说的是拿奖项，可没说是什么奖项。只要她拿到一个最低等的参与奖，她的工资就必须分自己一半。 哈！哈！哈！允许她叉腰大笑三声，杨开凤的工资从元旦后，就要有一半是自己的了。 华夏的文字就是这么博大精深，玩的就是一个偷换概念。 好想知道杨开凤得知这事后，那脸色得有多难看。 卢晓珍和其他几位军嫂坐着部队采买补给的车来了海城，她们就像是刘姥姥进了大观园一般，眼睛都不够看了。 平日里她们从来没跟车来过，有啥买的卖的全都在镇上解决。 灵山镇也是个挺方便的镇，生活所需基本上都能满足。信用社，邮电所啥的全都齐备，没有什么了不得的大事，根本不会来海城。 十里八村的人都喜欢在镇上采买。 小秦同志的思路是对的，她们从海城拿东西去镇上卖，多少挣点辛苦钱，总比整天窝在家里啥都不干强。 卢晓珍胆子比较大，在老家跟着师父学裁缝，跟人接触过。不像陈香妹，冯星星、柳叶儿、贾媛媛和邱美琴，见了生人，一个字都不敢说。 部队采买的车只停留在海城最大的菜市场，其他地方他们不会去。 卢晓珍带着几位军嫂，通过问路人，得知了海城最大批发市场的地址，还知道了海城百货公司在哪儿。 “我要先去百货公司看看，我得知道衣服是什么样的款式，需要什么样的布料，扣子和线。等我看完了，咱们一起去批发市场买自己需要的东西，你们说呢？” 众人：“......” 我们一群睁眼瞎，离了你哪儿都去不了。 陈香妹第一个赞成：“我没意见。” 其他几人纷纷点头，都表示没意见。 几个人按照路人的指示，找了公交车坐着去百货公司，怕自己坐过站，卢晓珍还拜托卖票员到了提醒她们下车。 卖票的是位四十多岁的大姐，到了地方很热心地提醒了她们，还热心地告诉她们百货公司里头有小偷，钱可得看好了。 几人笑着感谢，下了车往百货公司里去。 别的东西卢晓珍不是很懂，说到衣服，她是比较在行的，看了一下目前流行的红格子大翻领衣服，她默默地记下了衣服的款式，搭配的扣子等等。 喇叭裤的款式也记住了，感觉小秦好厉害，人家随便点拨一句，就给她找到了活干。 这些衣服根本不难，只要学过裁缝的人都会。 无非就是衣服的领子大一些而已，至于大多少，那就得考验她的眼力了。 第80章 个个都找到了自己要走的路 昨晚上她仔细考虑过了，开裁缝店一时半会儿拿不出那么多钱，可以买了布料回家把衣服做出来，挂在镇上卖。 只要有人买，有钱挣，她就有信心做下去。 看了好几款衣服的样式，男的女的都有，出了百货公司，卢晓珍拿出挎包里的本子和笔，一件一件地描绘起来。 怕脑子记不住，也怕一会儿去了别的地方被乱七八糟的事情搞忘了。她特意要了一支铅笔，一个孩子不要的废弃作业本。 写字她不会，画服装图还是会的。 把刚刚看到过的几种服装款式都画下来，卢晓珍满意地笑了。 “咱们现在坐车去批发市场，去那边公交车站问问吧！还不知道要坐几路车呢？” 几个人都是第一次来海城，就算知道地址也不知道批发市场怎么走。 一开始问了好几个人都没问出来去批发市场要坐几路车，还以为今天白来了，海城没有批发市场。 后来有人告诉她们批发市场在哪儿，说得太绕了，她们没一个人记住。 又重新找人问，最后问到了，卢晓珍拿出纸笔来，让那人写清楚坐几路车过去，坐到什么地方下。 虽然她不认字，可回去就能给孩子看，让他们教自己认。 以后认识就知道该怎么走了。 陈香妹却是在边上提醒其他几位嫂子：“咱们这一路过来，找比较突出的东西做记号，以后来了就知道这是哪儿。” 其他人纷纷点头，觉得她这主意不错。 根据路人的提供，她们真的找到了批发市场。只是进去要门票，一个人五毛钱。 卢晓珍问大家：“你们是跟我一起进去还是怎么样？” 冯星星举手：“我要进去，不就五毛钱门票吗？来都来了，还能省这点。” 众人都觉得她说得对，个个发表自己的意见。 “我也要进去，咱们能找到地方不容易，进去看看里头都批发什么，能不能搞点货回去卖。” “对，我要进去，就是奔着它来的，怎么还能到了门口不进呢？” “是，我还指望进去找到自己以后的路呢。” 听了大家的话，卢晓珍点头：“行，那我去买票，咱们全都进去。” 票买好，拿出来，一个一个跟着进了批发市场，看见的全都是迎面而来的板车，三轮车，上头摆着满满的货物。 几位军嫂都看傻了，瞧瞧人家，生意干这么大，拿这么多货，肯定是有钱挣才拿。 没钱挣谁拿这么多？ 批发市场好大，有一，二、三、四、五、六、七个区域，一二三四在楼下，五六七在楼上。 里头来来往往的人可多了，几个人早上来的时候也没打算今天就拿货，所以她们什么都没带。 不像别人，谁进来，胳膊底下都夹着好几个尼龙袋子。货装满，有板车，或者是三轮车送出去。 几个人在里头把所有的区域都逛了一遍，打听了价格，又走了好几家同类型货物的店，比较货物的价格。 卢晓珍准备得最充分，她批发了好几种布料，扣子，还有线，没东西装货，老板热心地给她找了个旧尼龙袋子装着。 她的事算是办完了，接下来就是其他几个人的。大家走累了，也饿了，楼上有家包子铺，她们商量着去买包子充饥。 包子铺里没地方坐，大家寻了个角落蹲着吃，边吃边商量。包子的口感没有刘淑英做的好吃，只是来了这里头，根本没得选择。 整个批发市场就这么一家包子铺，不吃也得吃，要不就饿着。 冯星星第一个说道：“我看好了，我要卖小孩衣服，再加上各种各样的头花，发带。” 陈香妹第二个开口：“我卖毛线，天气冷了，卖毛线肯定不错。” 邱美琴犹豫了一下：“我卖鞋子，不管什么鞋都卖。” 柳叶儿：“我卖百货，什么针头线脑，锅碗瓢盆的我都卖。” 卢晓珍提醒她：“卖的东西太杂，你会很辛苦，我看你还是卖布吧！拿货的时候会比较轻松，补货也快，没有那么累。 以后我需要的布也可以找你拿，该怎么算就怎么算，我省了来海城的时间，你多少也挣些。” 柳叶儿眼睛都亮了起来：“是哦！还是卢嫂子考虑事情周到，那我就卖布，一会儿下去就批发一些带走，明天去镇上卖。” 贾媛媛脑子有点乱，看着大家：“那我该卖什么？” 卢晓珍和大家对视一眼，也给她出主意：“我看你就卖塑料制品，什么塑料桶，塑料脸盆啥的。那种东西不会坏，你卖一个挣一个的钱，也不会剩下。” 想了想，贾媛媛觉得她说得很对：“那就这么定了，我卖各种各样的塑料制品。嫂子们如果需要，我按批发价给。” 大家笑着摇头，纷纷表示不用。 陈香妹看着众位嫂子，大胆提意见：“咱们可说好了，就咱们这几个人要是需要什么，相互之间都不能给批发价。 来往车票，运费啥的都得算上。不指望挣钱，但也不能亏钱。我说这话是显得有点小家子气，可我不想往后咱们为了三瓜两枣的伤了和气。 丑话说头里，不至于为了块儿八毛的翻脸。” “我也是这么个意思。”卢晓珍赞同陈香妹的意见，“咱们天南海北地走到一起不容易，能在一起摆摊卖东西也不容易，可不能因为一点小事就乌眼鸡似的。 不为咱们自己也得为家里男人想想，再说了，咱们是军嫂，可不能给军人丢脸。 瞧瞧小秦同志，人家一个年纪轻轻的小姑娘都能设身处地为咱们着想，咱们都一把年纪了，难道还不如一个小姑娘明事理？” 邱美琴随即开口：“那绝对不能，咱们就这么说定了，往后咱们相互之间买东西，就把该有的费用都算上。 乐意买不乐意买都随便，不能背后嚼舌根，坏了咱们之间的感情。” 柳叶儿没有意见，开玩笑似的说道：“放心！往后你们谁来我家买布，都不会给你们批发价。” 贾媛媛叹了口气：“我怎么感觉自己像是在做梦？昨天还愁不知道往后该咋办呢，今天就要拿货回去卖了？会不会卖不掉啊？” 第81章 没赶上末班车 “那就要看你的本事了。”卢晓珍笑着看向她，“路子给你找到了，能不能走，走多远，要看你的能力，总不能让人小秦来扶着你走吧？” “就是，人家小秦还算是有见识有眼光的，知道海城有批发市场，让咱们来看看，找条路子走。咱们在部队这么多年了，也没听谁提起过这事。” “可不，陈同志经常来海城，她为什么从来没说过？不会是她也不知道吧？” “也有可能，她一向眼高于顶，根本瞧不起这小打小闹的买卖。” “往后咱们出来摆摊了，可别再受她的蛊惑。昨晚上她怂恿咱们去找小秦同志，根本就是想借着咱们羞辱她呢？” “的确，小秦同志要是没给咱们想出办法，早上她那么一挑唆，谁心里都不会没点想法。她跟小秦同志不对付，却让咱们去为难人，想想我都有点后怕。” “往后咱们就老老实实做生意，不要听她胡说八道。挣到钱才是硬道理，谁说啥都不好使，又不给咱们钱。” “没错，个体户的名声是不好听，可只要能挣到钱，又不犯法，我就啥都不怕。” 吃完包子，几个人开始分头去进货，说好了在批发市场的门口等着。 卢晓珍的东西已经买完了，被邱美琴拉着去了批发布的店里，让她帮着自己选布。其他人都没意见，各自批发自己要卖的东西去了。 这个时候的人做生意都比较实在，批发店的老板也不会瞎开价，军嫂们也不懂得还价，人家说多少就给多少。 看她们没拿袋子来装东西，老板很大方地给了她们几个，说好下次进货还找他们。 忙活了好几个小时，眼看半下午了大家的货都还没进好，军嫂们虽然着急，可也没办法，来都来了，货已经在拿了，总不能又撂下不干跑回去吧。 等到所有人都进好货，聚集在一起，太阳都落山了。好在批发市场有小巴车直接到客运站，一个人两块钱。 这样大大方便了批发货的客人，两块钱虽然很贵，带着货也不算什么了。 几个人背着扛着东西坐上小巴车到了客运站，一打听，开往镇上的最后一趟车已经出发，今天的班车发完了。 大家瞬间十分沮丧，卢晓珍看了看大家的脸色，安慰她们：“没关系，咱们赶明天早上的早班车，到了镇上你们刚好卸货摆摊，我一个人回家去给报平安。” “也只能这样了。”陈香妹叹了口气，“就是不知道咱们晚上没回去，家属院会不会闹翻天。” 邱美琴：“闹翻天也没办法，咱们第一次来海城，啥都不懂。 以后咱们就知道了，跟着部队的采买车来海城，去批发市场批好东西，下午跟着采买车回去，可方便了。小秦同志真给咱们想了条好路子呀，以后咱就这么干。” 听完她的话，军嫂们瞬间眼睛都亮了，个个周身的颓丧之气一扫而空。 冯星星眨巴着星星眼：“啊？原来还能这样？我学到了，谢谢你邱嫂子！” 贾媛媛心花怒放：“邱嫂子！还是你聪明，这个办法很好，咱们往后就这么干。蹭部队采买的车坐也不错，不用等班车。” 柳叶儿也很开心：“以后咱们也可以轮流去进货，不需要大家一起去，这样节省时间。” 陈香妹笑了：“好！这个办法我同意。真是不出来不知道，一出来，咱们的脑子就都转起来了。虽然我笨，但架不住有聪明的，我跟着走就是。” 卢晓珍感叹：“要说聪明还得是小秦，没有她指点，咱们啥都不知道，整天坐在家里为一日三餐发愁。” 邱美琴担心起来：“糟了，咱们晚上没回去，会不会有人去为难小秦？” 贾媛媛愕然：“不会吧！咱们没回去，为什么为难小秦？” 冯星星看了看她：“你傻呀！咱们早上出来，晚上没回去，保不齐就有人会把咱们来海城的事联系到小秦身上。” 卢晓珍打量了一下四周：“咱们去找地方打个电话回去，你们谁记得部队值班室的电话？” 大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集体摇头，没有一个人记得。 “完蛋了。”邱美琴哀嚎，“咱们不回去，陈同志肯定要添油加醋四处乱说小秦同志的坏话。 人家帮了咱们，咱们却让人背黑锅，这也太没良心了。往后咱要再遇上啥事，小秦同志还敢帮咱们吗？” 陈香妹也着急起来：“那怎么办？咱们也不知道部队值班室的电话号码呀！以后出门，还得谨慎些，记住部队的电话，有啥事打一个回去，方便些，免得闹出误会。” 贾媛媛心倒大，不是很在意：“应该不会吧！咱们来了海城，部队采买的同志都知道。 没回去肯定是被事情绊住了，找小秦同志的麻烦做什么？又不关小秦同志啥事。” “话是这么说没错，可陈同志早上那些话你好好想想，她安的什么心？”柳叶儿用胳膊肘捅了贾媛媛一下，“有这机会她能放过？” 冯霞霞面色一凛：“要真这样，那也太可恶了，咱们来海城拿货没回去，怎么能算在小秦同志头上？” 卢晓珍抬手按了按：“都别吵了，去找一家招待所住一晚上。我建议咱们都住在一起，分开怕被坏人盯上。房费大家平摊，有没有意见？” “没有。” 大家异口同声地回答。 别说，部队里出来的军嫂，多少带着点不一样的气息，哪怕她们是农村出身，毕竟在部队里住了多年，多多少少染上了些军人的那股子团结一致的劲儿。 几个人各自拿着东西，去了客运站边上的招待所，要了一间大一些的房子，几个人挤在一起。 今天一天走了很多路，她们觉得很辛苦，个个随便买了点包子馒头填饱肚子，倒下就睡了。 大家真的累了，连洗漱都省了，出门在外，哪儿有那么多讲究。 好好睡一觉，明天早上起来赶早班车回去摆摊，货都拿了，早一天出摊早一天挣钱。 只有把手里的货都出了，才能挣回车票钱，门票钱，饭钱，住宿的钱。 第82章 撺掇徐爱华散播谣言 此刻的部队家属院还真的快要闹翻了天，陈珠珠一直在关注这事，晚上了军嫂们还没回来，她找了个比较爱说闲话的人聊了会儿。 没多久，整个家属院都知道卢晓珍，陈香妹、邱美琴、冯星星、贾媛媛、柳叶儿这六位军嫂去了海城没回来。 大家都在议论纷纷，猜测她们去海城干什么，为什么没回来。 “我听说她们去海城找路子了，说是小秦同志出的主意。” “她们是不是疯了？小秦同志才多大？她说的话怎么能相信？海城那地方我一次都没去过，她们也一样，冷不丁跑过去，哪里能找到什么门路？” “小秦同志实在太坏了，明明知道她们一个个都是睁眼瞎，还忽悠她们去海城，要真出了事，她难辞其咎。” “说的是，咱们以后可不要听她胡说八道，要是真遇上啥事，倒霉的还是自己。” 刘淑英晚上收摊回来刚好遇见女人们在说秦双双的坏话，她第一个不干，跟她们理论了起来。 “徐嫂子！你说话是不是也太没谱了？我妹子好心给卢嫂子她们出主意，怎么就难辞其咎了？”刘淑英怒气冲冲，“卢嫂子她们六个人出门，不是一个人，能出啥事？” 徐嫂子叫徐爱华，她男人在陈副师长手底下，是个喜欢说三道四的，陈珠珠找她聊这事，就是看中了她身上的特性。 没负她所望，徐爱华正拉着人四处宣传秦双双蛊惑六位军嫂去海城的事，恨不得拿个大喇叭广播一下。 家属院总共也没多大，徐嫂子遮遮掩掩，嘀嘀咕咕这么一说，基本上有好奇心的军嫂都知道了。 刘淑英回来时正好碰见徐爱华胡说八道，哪里能忍，直接开口质问。 徐爱华也不示弱，皮笑肉不笑地说道：“刘嫂子你急什么？我们说的是小秦同志，又不是说你，你跟我大呼小叫有啥用？ 难道我说错了？要不是小秦同志乱出主意，卢嫂子她们能去海城？要是没去海城，六个人会走丢？” 一向老实诚恳不多事的刘淑英被徐爱华的自以为然气得半死：“徐嫂子！你怎么能信口开河？ 卢嫂子她们要是没回来，那也不一定就走丢了呀！你不要把自己想当然的事拿出来说。” 徐爱华冷笑：“我敢打包票，她们肯定走丢了，明天要是再不回来，我看小秦同志怎么给人交代。” 其他几位嫂子没有说话，只是站在一旁瞧着。 “我妹子需要交代什么？”刘淑英气的手发抖，“你自己没事找事在这里胡说八道，可别把责任往我妹子身上推。 她一个小姑娘跟谁交代？卢嫂子她们都是成年人了，去趟海城还得我妹子保驾护航？你那脑子里都装着些什么？” 徐爱华不甘示弱，气愤不已：“你管我脑子里装的什么，卢嫂子她们走丢了，小秦同志就得给部队里的保卫科交代。 是她撺掇着嫂子们去海城的，要不是她给人出馊主意，卢嫂子她们会去吗？” “我懒得理你。” 刘淑英不想跟徐爱华胡搅蛮缠，转身走了，这事她得去跟妹子说一声，免得保卫科的人真找上门去吓坏了她。 陈珠珠回家把这事跟她老妈王大凤提了提，王大凤看了她一眼：“你跟我说有什么用？得找保卫科的人去说。” 陈珠珠想了想，打电话给保卫科的值班室，反映了这个情况。 保卫科的人很重视，马上去家属院调查，一查还真是，六位军嫂去了海城没回来，连个电话都没接到。 随即重视了起来，把六位军嫂的男人都叫到一起询问是怎么回事。 卢嫂子的男人不在意地笑着摆手：“没啥事，我媳妇在家里闷久了，想出去找点活干。 沈副团长的爱人给她出了个主意，让她去海城百货公司看看衣服的新款式，回来做了拿出去卖。 她听了很激动，一晚上睡不着，早上就去了。应该是在海城有事绊住了脚，没赶上班车，顶多明天早上就回来了。” 陈香妹的男人跟着说道：“放心！一共去了六个人呢，海城的治安还是挺好的，不会出啥事。 我都听我媳妇说了，她们要去找海城的批发市场，准备拿点东西回来卖，一大家子要吃要喝，光靠我们这点工资，实在难以维持。” 邱美琴的男人深有同感：“可不就是，孩子越来越大了，读书啥的都得花钱。这不看刘嫂子摆摊能挣点，我家那口子就坐不住了。” 贾媛媛的男人：“人家小秦同志是好心，提点了她们一下，几个女人结伴就去了，没啥事。第一次去拿货，路不熟，耽误时间也是常有的事。” 冯星星的男人：“你们了解情况是对的，就不要去打扰沈副团长的爱人了，人年纪轻轻的没经过啥事。沈副团长不在家，可别把人媳妇吓出个好歹来。” 保卫科的人一听，觉得也在理，沈副团长可不好惹，要真吓着他媳妇，等他回来可没好果子吃。 再说人家六位嫂子的男人都不在意，肯定家里媳妇没啥事，他们何必瞎操心。 只是刚才电话里的陈同志说得上纲上线，把他们吓一跳，问了才知道，没有那么严重，纯粹多余担心。 嫂子们又不是黄花大闺女，都半老徐娘了，谁会瞧上她们？要真出事，也不可能六个都出事，总有一个机灵的吧？ 何晓娟和吴莹莹的男人也来了，见了保卫科的人，拍着胸脯用自己的脑袋担保。 “这事真不能怪小秦同志，我家那口子跟何嫂子今天卖盒饭去了，要不然也会跟着去。” “可不，她们俩被小秦同志安排去给国道工地上的人送盒饭。别说，吃的人还挺多，两人今天多少挣了点。” 保卫科的人眼睛都亮了不少，他们的媳妇也是家里闲着呢，要真能做点小生意，挣点钱贴补家用，其实挺好的。 有人问：“挣了多少？” 吴莹莹的男人摇了摇头：“没说，反正是有挣，没挣钱不可能那么大干劲。” 保卫科的人相互看了看，有人啧啧称奇：“看不出来呀！沈副团长是个能人，娶个媳妇也能耐，居然教人挣钱？” 第83章 沈晨鸣的思念 “那可不。”何晓娟的男人是沈晨鸣手底下的，“我们副团长啥人？他娶的媳妇会是笨的吗？ 我看你们还是早点回去吧！这事真没外头说的那么严重。肯定是几位嫂子货拿多了，又是第一次，没赶上回来的车，明天要是还没回来，咱们再想办法。” 保卫科的人觉得也对，跟着闲聊了几句，就都散了。 秦双双在家里关着门看电视，八点半就上床睡觉去了，根本不知道外头因为她闹翻了天。 此刻，沈晨鸣在一片漆黑的夜里带着队友们悄悄地进入了一个洞里，这种地方适合躲藏，不容易被发现。 这个洞穴的入口隐藏在一片茂密的草丛中，只有狭窄的一条缝隙，刚好够一个人勉强挤进去。 沈晨鸣深吸一口气，紧紧地握住手中的手电筒，踏入了这个未知的洞穴。 洞的内部比预想中要宽敞一些，但依然只能容纳一个人。 沈晨鸣用手电筒扫射着洞穴的每一个角落，他能感觉到墙壁上的潮湿和阴冷。他小心翼翼地走着，每一步都尽量放轻脚步，以免引起回音。 突然，他听到了洞穴深处传来的微弱声音，像是有人在小声的低语。 他顿时心跳加速，迅速地冷静下来，对后边的人做了个禁声的手势，将手电筒的亮度调到最低，以免引起敌人的注意。 缓缓地向声音的方向移动，墙壁上的湿气和冷意越来越明显。 渐渐地，他看到了声音的来源——一束微弱的灯光从墙壁上的一个缝隙中透出。他悄悄地靠近，通过缝隙看到了外边的情况。 那是一群敌人，他们正在忙碌地搬运一些物资，显然没有注意到沈晨鸣和他的队友存在。 他心中暗自庆幸，同时也在心中默默记下了这个敌人的藏身之处。 沈晨鸣小心翼翼地带着大家离开洞穴，回到了安全的区域。 他心中明白，这次探查只是开始，还需要更加深入地了解敌人的情况，才能做出更好的应对策略。 这次的探查虽然没有得到更多的信息，但沈晨鸣已经知道，接下来的战斗会更加艰难，需要更加小心谨慎。 决定利用自己的智慧和勇气，继续深入调查，找到解决问题的最佳方式。 休息到半夜，沈晨鸣与他的小队成员悄然行动，他们的目标是潜入敌方的秘密基地，并获取关键情报。 他们的行动被一丝不苟的计划和无比的耐心所驱动，因为他们知道，任何一次错误的行动都可能暴露他们的位置，并带来无法预料的后果。 沈晨鸣身形矫健、目光犀利，以无畏的勇气和绝对的专注引导着队伍。 他的一举一动都透露出一种难以言表的冷静和决断力，他的存在就是队伍的定心丸。 他们悄悄地穿过丛林，尽量避免在脆弱的植被上留下痕迹。 步伐虽然缓慢，但却坚定。他们的呼吸被夜风带走，身体被漆黑的夜色所吞噬，就像消失在世界的边缘。 然而，敌方并非毫无察觉。 他们的巡逻队在基地周围来回穿梭，手中的枪械在月光下闪着寒光。他们就像一道无形的墙，封锁了所有可能的路径。 面对这样的困境，沈晨鸣并没有让队伍陷入恐慌。 他静静地观察敌人的动态，然后以一种几乎无人能察觉的方式，引导队伍绕过了一道道巡逻队。 他的判断力和领导力使他的队伍能够在危机中存活下来，而且成功地潜入了敌方的基地。 在获取情报的过程中，沈晨鸣和他的队伍遭遇了数次危险。 他们凭借着坚韧的意志和出色的战术运用，成功地化险为夷。 每一次的危机都成为了他们凝聚力量的催化剂，每一次的挑战都让他们更加明确自己的目标。 当他们成功获取了情报并准备撤离时，意外发生了。 一队敌方巡逻队发现了他们的踪迹，密集的枪火瞬间照亮了黑夜。 沈晨鸣和他的队伍迅速找掩护并反击，他们用精准的射击和默契的配合将敌人击退。 在接下来的时间里，他们遭遇了更多的敌人，却始终没有放弃。 他们像猎豹一样迅猛，像磐石一样坚韧。每一次攻击他们都以绝对的优势反击，每一次危机他们都以无比的决心克服。 黎明的曙光照亮了大地时，沈晨鸣和他的队伍成功地脱离了敌人的基地。 他们在丛林中找到了安全的路径，带着重要的情报返回了营地。 他们的胜利不仅仅是因为勇气和决心，更是因为他们的团结和信任。 面对困难时没有一人退缩，面对危险时没有一人畏惧。他们的行动就像一首壮丽的赞歌，歌颂了人类的精神和意志的力量。 沈晨鸣看着身边的队员们，每一个脸上都带着疲惫，带着充满胜利的微笑。 他很欣慰，这是他们共同奋斗的结果，他们的胜利是他们共享的荣耀。 看着远方升起的太阳，心中充满了希望和决心。 战斗还没有结束，他们还有更多的任务需要完成。 深信只要他们继续保持这样的勇气和决心，无论面对什么样的敌人，无论遇到什么样的困难，他们都能努力克服。 这是一个军人该有的素养和责任。 他胜利归来，躺在简陋的帐篷里休息，闭上眼睛，满脑子都听见小丫头的脸。 “丫头！你还好吗？我好想你。你有没有想我？好想给你写信，告诉你这里的丛林有多一望无际。敌人有多狡猾，炮火声有多浓密。 可惜不能够，我只能在心里给你写信，希望你能收到。丫头！你一个人在家有没有好好照顾自己？怀上我的种了吗？ 这次的战争很残酷，许多战士倒下了，我看了很难过。我们的战士不具备丛林作战的能力，没有经验，吃了很大的亏。 丫头！我看着那些年纪轻轻的战士一个一个倒下，我难过地想将敌人一个个捅死，他们还那么年轻就永远地离开了这个世界。 他们的父母妻儿该怎么办？可他们是军人，是战士，必须保家卫国，负重前行，守护住千千万万的百姓安居乐业。 我想我也一样，如果有一天你的要求我没做到，请你原谅我！丫头！我也不想跟你分开，可我更不想看到战士们倒在我面前。丫头！你一定能理解我的对吗？” 第84章 军嫂们回镇上摆摊挣钱 远方的沈晨鸣在思念他家小丫头，殊不知她跟她肚子里的孩子睡得昏天黑地。 外边发生了啥她根本不知道，也不想知道，只想好好去学校上课就行。 次日一早，卢晓珍她们几个天蒙蒙亮就起来了，大家拿好东西，退了房间，赶着第一班车回了镇上。 早班车人很少，除了她们六个就没别人。 到了镇上才上午九点，大家把东西搬下车，全都聚集到了刘淑英的摊子边上，看见她们平安回来，刘淑英提着的心总算是落了下来。 嫂子们都回来了，看家属院还有谁胡说八道。 昨晚本来是要去找妹子说说徐爱华散播谣言的事，男人劝她不要去，就这么点小事，没必要去惊动小秦同志。 想想也对，后来她就没去，早上一直关注着，看看她们什么时候回来，没想到这么早就回来了。 把锅里的包子拿出来招呼嫂子们：“来来来，都饿了吧！吃包子！我请客！” 卢晓珍不同意，跟刘淑英半开玩笑半认真地说道：“刘嫂子！以后她们都会在镇上摆摊，来你家吃饭可不是一顿两顿，你哪里请得过来？” 其他人纷纷附和。 “说的就是，我们都说好了，咱们相互之间买卖可以比别人便宜些，但不能让自己吃亏。” “损失点钱财是小事，伤了和气是大事，咱们都是一个家属院的，男人们又都在一个部队，可不能因为这闹出矛盾来，丢部队的脸。” “托小秦的福，咱们才能在一起摆摊，相互之间多多照应，不想占人便宜。” 刘淑英点点头，赞同嫂子们的话：“你们说得太对了，咱们就这么办。” 卢晓珍坐下来要了一碗云吞，等待的空闲问刘淑英：“我们昨晚没回来，家属院可有人去找小秦的麻烦？” 刘淑英义愤填膺地把徐爱华说的话学了一遍，听得嫂子们个个错愕不已。 冯星星咬了一口包子，用力嚼着，像是在嚼徐爱华的肉：“那人的嘴巴也长得太长了，怎么那么爱多管闲事？我们去海城怎么可能走丢？” 邱美琴叹气：“我就知道会这样，就算真找不着车站回来，不还有公安民警吗？我们又不是傻子，不知道找人帮忙。” 陈香妹坐在一旁等云吞，光吃包子太干她吃不下：“徐嫂子是怎么知道咱们去海城的？谁告诉她的？” 刘淑英在灶上忙着：“不但她知道，保卫部的人还知道呢，找了你们的男人去问话。” 贾媛媛恍然大悟：“这么说是有人故意把这事说出去的，表面上看没错，人家是为了咱们的安全着想，实际上就是想把事情闹大，让小秦下不来台。” 柳叶儿重重地“唉”了一声：“这事快别提了，说来说去都是咱们不好，没记住部队值班室的电话号码，要是打个电话回来，谁也不能说什么。” 大家都沉默了，没再说这事。 实在是她们的错，没打个电话回来报平安，以后记住了，不会再犯这种低级错误，也不会让人趁机诋毁小秦同志。 趁着早餐摊子前人来人往，贾媛媛把尼龙袋子打开，露出了里头花花绿绿，大大小小的塑料桶，塑料脸盆。 当即有好几个女的围上来问怎么卖的。 第一次做生意，贾媛媛有点慌张，忘了自己进货时什么东西什么价，随口就报：“塑料桶大的六块，小的五块。脸盆大的四块，小的三块。” 不管挣多挣少都这么卖，省事，简单，好记。 很多人围过来，用手按了按塑料桶的质量，觉得还不错，好几个人买了。一个铁皮桶的十五六块呢，塑料桶的价格实在便宜。 见有些人犹豫着要不要买，贾媛媛把批发老板说给她听的话搬出来。 很热情地告诉她们：“你们放心买，我这塑料桶经久耐用，塑料脸盆也一样，不管冷的热的都能装，只要不是火烧，不是故意用力摔，一般都不会坏，用个十年八年没问题。” 这么一推销，很多人相信了，毕竟这时候的人都十分淳朴，不会坑蒙拐骗，说的都是大实话。 柳叶儿吃完包子，也把自己尼龙袋里装的布拿出来。 刘淑英怕她弄脏了，给了她两条凳子，上边放了一块桌面那么大的板子，板子上边铺着报纸。 陈香妹跟柳叶儿商量：“这地方分我一点行不行？我就每样毛线摆一点就行了。” 柳叶儿没有异议：“可以。咱们今天第一天摆摊儿，将就一下，明天再想办法弄得好一点。” 卢晓珍给她们提议：“我觉着怎么摆摊还得去问问小秦，她脑子活，一定可以想到很好的办法。” 所有人都笑了：“是是是，晚上咱们一起去，顺便跟她道歉，是咱们连累她被人说三道四。” 刘淑英在一旁阻止：“道歉我看就不用了，她还不知道这事呢，没人跟她提，她又住在最后面，风言风语也传不到她耳朵里。” 邱美琴找了个空尼龙袋，把鞋子一双一双摆出来：“刘嫂子说得对，咱们就去请教她怎么摆摊，其他的话不要说，免得她听了心里不得劲。” 冯星星也把自己袋子里的童装拿了出来，用陈香妹空出来的尼龙袋子铺在地上，衣服就摆在尼龙袋上。 本来镇上死气沉沉的，没啥新鲜的东西可瞧，就因为她们的摊子出现，很多人纷纷围了过来。 看着这些从海城来的衣服，鞋子，毛线，每个人都感觉家里正缺了些她们。 国营合作社里也有布和毛线，可没她们这里的便宜，买的人问过价格，觉得合适，很爽快地就买了。 军嫂们没想到生意这么好，才摆出来多久，就已经卖出去了不少。 瞧着那花花绿绿的钞票向自己飞来，心里那股子高兴劲儿，真的没办法用语言来形容。 长这么大，第一次挣钱，好几位军嫂都红了眼眶，她们不再是只依靠男人活着的女人了，她们也能自己养活自己。 刘淑英摆摊要摆一整天，她们也跟着，不管有没有人来买，都爱在这里坐着，反正回去也没啥事。 第85章 每个人脸上都喜笑颜开 中午学校的学生们放学了，见校门口摆了许多卖东西的摊子，个个觉得好奇，都围过来看。 军嫂们也知道他们不会买，就看个热闹，这条街上摆摊的人很少。 陈香妹的两个女儿也出来看，见到自己老妈，好兴奋，齐齐开口：“妈！你回来了？” 陈香妹点头：“是呀！家里还好吗？” 大女儿回答：“都好，就是担心你。” 两个女儿一边一个站在陈香妹身边，无比依恋。 陈香妹瞧着心里头舒坦，往后她挣到钱，孩子们只要会读书，她再累再辛苦都值得。 没一会儿，有孩子在学校读书的都来了，就算不知道没来的，也被其他人喊了过来。 他们都是一个部队院儿里的，每天早上一块儿来上学，下午放学了一块儿回家，关系都挺好。 秦双双要是有早课或者是晚课，能碰见他们。 听说嫂子们在外头摆摊，她也出来看看，基本上每天中午她都会在学校食堂吃饭。一个人带了高中一个年级的英语，上午下午都有课，想走都走不开。 瞧见她来，刘淑英和其他军嫂热情招呼，特别是陈香妹，她的毛线卖得很快，批发了二十斤毛线，一个上午就卖掉了十来斤。 毛线批发价是三块五，她卖六块钱一斤，挣两块五，卖掉十斤就挣二十五块。从来不知道，原来找对路子，钱这么好挣。 昨天头一回拿货，不敢多拿，就拿了一些来试着卖，实在不行，她还想去找找扎扫把的活。 冲今天这样看来，她往后都不用去扎扫把了，就卖毛线好了。哪怕一天卖掉两斤，也能挣五块钱。 贾媛媛的塑料制品也卖得不错，虽然记不清每样东西的进价，大概还是记得的，每样东西都有挣钱，不过是挣多挣少的事。 冯星星的童装卖得稍微差一些，可中午学生们放学，那头花，发带啥的卖得不错。此刻她正忙着卖东西呢，连跟秦双双说话的时间都没有。 邱美琴的鞋也卖得不错，她进的都是解放鞋，白色的学生运动鞋，就白帆布橡胶底的那种。 秦双双看了一眼，眼睛都亮了，去参加比赛的同学要是每人脚上能穿这么一双白鞋子，那就做到穿着统一了。 “邱嫂子！这鞋一双怎么卖？” 邱美琴压低声音告诉她：“批发来是一双四块，我卖七块，挣三块钱。小秦！如果你要，我给你算批发价。” 秦双双笑着摇头：“不是我要，是我们学校元旦有十二个同学去海城参加英语比赛。 衣服校长说会准备，鞋子没准备，我跟同学们说一声，让他们来买你的白色运动鞋，就是不知道会有多少人买。” 陈香妹马上接话：“我家大女儿要去参加比赛，我先拿一双。” 邱美琴脸色一喜：“小秦！你这是给我拉生意呢？我这里白鞋只有五双，明天我去进，多进些，不管他们能不能买，咱备上准没错。” 秦双双笑了：“说的是，万一十二个同学都要买，你不能说没货。不买也没关系，鞋子又放不坏，能卖到明年夏天到来之前呢。” “说的是。”贾媛媛凑了过来，偷偷告诉她，“小秦！我们昨天去海城拿货晚了没回来，几个人住一间房，大家挤在一起睡，特别有意思。” 柳叶儿的摊位没啥事，跟着闲聊：“头一回去海城，可把我紧张坏了，好在跟着卢嫂子，她比我们谁都聪明，要是我一个人去，恐怕连回家的路都找不到。” 邱美琴听了大笑：“哈哈哈！你还说，要一个人，我也不敢去呀。” 柳叶儿问秦双双：“小秦！你说我这布摊要不要摆得端正些？就这么一捆一捆是不是瞧着有点乱？” 秦双双随意打量了一下，给她出了个主意：“家里要是有板车就在班车上绑一根横着的竹竿，大概一米高左右，把布拉一些出来，搭在竹竿上。 这样放下来能让人看清楚布料的颜色，花纹和垂直度。” “垂直度？”柳叶儿有点懵逼，“啥是垂直度？” 秦双双拉了一卷布出来，放在腰间的位置，让布料垂直：“你看，这种布适合做裤子，垂直度比较好。做出来的裤子挺括很好看，像你进的这一匹就没啥垂直度，适合做外衣。” 听她这么一说，不但柳叶儿懂了，就连边上的其他军嫂也都看懂了。 “老天爷！小秦你那脑子是怎么长的？懂得可真多，还是有文化的人厉害，啥都明白。你要是早点来咱家属院就好了，咱也早点出来摆摊挣钱。” “柳嫂子！以后你卖布就跟人这么说，我学到一招，看布还能这么看。” “咱们以后有啥不懂的就问小秦，往后大家都在镇上，想找她问点啥也方便。” 大家嘻嘻哈哈地说笑着，个个心情愉悦，实在是今天开张挣到钱了，每个人的脸上都喜笑颜开。 卢晓珍一个人先回部队，她不摆摊。徐爱华瞧见她手里拿着的布和一些别的，再看看她身后空无一人，十分诧异。 大惊小怪地问：“卢嫂子！怎么你一个人回来了？邱嫂子她们不会真的走丢了吧？” 跟徐爱华在一起的几位嫂子的视线全都集中在卢晓珍脸上，见她神色平静，顿时就觉得徐爱华猜测错了。 其他几位嫂子要真出了事，卢晓珍还能这么淡定如斯？早就哭哭啼啼了。 皱着眉头瞟了眼徐爱华，卢晓珍语气不软不硬：“徐嫂子！你说话都不经过大脑的吗？我们去海城进点货，怎么就跟走丢挂上钩了？ 邱嫂子她们在镇上摆摊，没急着赶回来，在你看来就是走丢？人家挣钱挣得美着呢。 有那时间还是好好想想自己以后该干什么吧？大家都找到了自己的活路，就你一天天在家杞人忧天，闲的发慌，不觉得无聊？” 徐爱华也是农村出来的，以前在部队食堂干过一阵，人太笨，话还多，搞得食堂不团结，被扫地出门了。 去食堂做临时工那会儿，不知道多趾高气扬，看谁都不顺眼，总爱夹枪带棒地嘲讽人。 第86章 人在家中坐，挣钱的路子从天上来 卢晓珍就曾经被她嘲讽过，今天正好趁此机会报仇，这就叫三十年风水轮流转。 被她这么一冷嘲热讽，徐爱华想发怒都找不到理由。实在是她说的话没有真凭实据，只是按照自己的臆想随口猜测的。 跟她在一起的两位嫂子却是大吃一惊，特别是一位叫王秋霞的，更是眼眸都睁大了一倍。 “卢嫂子！你说的是真的？邱嫂子她们真的在镇上摆摊？” “这有什么好隐瞒的，不信晚上等她们回来，你去问问不就知道了。” 卢晓珍说完走了，她得回家赶紧把衣服做出来拿去卖，同去的人都开始挣钱了，她不能落后。 王秋霞也走了，她得好好想想，自己拿手的是什么，晚上先去问问摆摊的嫂子们能不能带上她，再去问问小秦同志，她适合做什么。 她家里的经济条件也不是很好，老家还有公公婆婆小叔子小姑子需要他们寄钱回去养。两个儿子在上小学，眼看就要读初中了。 眼睛一睁开，哪儿哪儿都需要花钱。 从部队去镇上不是很远，邱嫂子她们可以，她也能行，就是不知道人家带不带她。 吴莹莹和何晓娟的盒饭卖得很好，两人相互搭把手，干得热火朝天。吴莹莹负责炒菜，何晓娟负责洗菜，切菜，蒸饭。 昨天两人没做多少，试着卖的，就五十来份，一去就被卖光了，后边一百来号人都没买到。 今天要多做些，两人忙得脚打后脑勺，做得比昨天多了两倍。 饭菜做好，借了个平板车拉着，两人去了国道边上的工地。 时间掐算得刚刚好，正好中午，干活的人饿了，看见她们拉着板车来，全都围过来。 吴莹莹赶紧喊：“今天准备的饭菜多，基本上都能满足，大家排队，不要挤。你们都是为国家做大贡献，有礼貌有素质的人。” 听她这一嗓子吼出来，大家也不好意思拥挤了，全都自动排成一排。 吴莹莹打饭，打菜，报价格，何晓娟收钱找钱，给免费的汤。这都是秦双双交代她们的，烧汤是费事了些，可人都有贪便宜的心理。 打一份饭给一份免费的汤，人人都不会觉得这饭太贵，他们占了便宜。 两个人一直忙着，卖了一百多份出去，总算是工地上的人都吃上了热乎乎的饭菜。 一个带着安全帽的五十来岁男人走了过来，吴莹莹一看就知道他是这里管事的。 “给我也来一份饭菜。”管事的瞧着剩下不多的饭菜，笑眯眯地问吴莹莹，“你们是怎么想到要给我们工地送饭菜来的？” 吴莹莹是个实在人，边打饭边回答：“我们部队家属院有个当老师的小军嫂，她脑子好使，给我们出的主意。” 接过饭菜，管事的给了钱，站在一旁吃了起来：“你们是部队家属？” “是！”何晓娟给管事的打了一碗汤，放在他旁边临时搭起来的地方，“我们没啥文化，找不到活干，我们部队的秦老师就给出了个主意，让我们给修建国道的你们送饭菜。” “这个主意好。”管事的吃着饭赞赏，“我也正为大家的吃饭问题发愁呢，没几天，你们就出现了。两位嫂子！你们的饭菜很好吃，工地上的人都喜欢。 价格也实惠，你们看这样行不行？我们给搭建一个地方，以后饭菜就在这里做，免得你们拉来拉去的不方便。 这条国道起码要修到明年七八月份，早中晚三餐都给我们包了怎么样？” 吴莹莹和何晓娟对视一眼，觉得这个主意很不错，何晓娟对吴莹莹点了点头，示意她答应下来。 吴莹莹马上点头：“可以。只要给我们提供地方，其他的我们自己来。” 管事的脸上笑开花：“就这么说定了，提供一日三餐，我们这一百多号人的吃食就全交给两位嫂子了。” “没问题。”吴莹莹爽快地答应了下来，“那麻烦您给我们一个地方，我们下午就把家里的东西都搬来，晚上开始提供。” 管事的点点头：“我姓牛，两位嫂子以后喊我老牛就行。地方我们有，就那边两处工棚都是空的，水什么的没有，要你们自己准备。” “没关系，只要给我们地方就行，其他的我们自己解决。”吴莹莹心里想，只要有钱挣，再大的困难都必须克服。 有了这位老牛的话，她们以后的生意更稳当了，暂时几个月不用愁没地方挣钱。 说干就干，把饭菜碗筷啥的全都放到工棚里去，两个人拉着空板车回到家属院，把做饭的家伙事全都拉去了工棚。 里头的东西好些是部队食堂里借来的，她们暂时用着，过两天就去镇上买。 不买不行，长期提供饭菜，不能总霸占着食堂的东西，会被人说三道四。 要赶一日三餐，吴莹莹怕自己跟何晓娟两人忙活不过来，商量了一下，觉得王秋霞这人不错，又把她给拉了去。 有三个人干活，那就轻松多了。 王秋霞做梦都没想到，人在家中坐，挣钱的路子从天上来。 本来想着要去找小秦同志问问自己能干什么呢，还没出门，吴莹莹和何晓娟就找来了，说要带着她一起去卖盒饭，问她愿意不愿意。 王秋霞笑着回答：“我当然愿意呀，谢谢你们第一个想到了我。” 吴莹莹笑着摆手：“你的为人我们都知道，不是那种斤斤计较，分毫必争的人。跟我们一样诚恳实在，不然也不会来找你。 听说了吧？家属院的许多嫂子都找到了活路，我希望你紧跟我们这些人的步伐。 咱们是农村来的，没文化没知识，可只要咱们勤奋，一样可以找到属于自己的路。” “是！你说得太好了。”王秋霞激动得连说话的声音都带着一丝颤抖，“我一定跟紧你们，一定好好干活，好好珍惜这份活计。” 何晓娟安慰地拍拍她的手：“那就这么说定了，明天早上你就跟着我们一起去。要做一百多人的早餐呢，我们四点钟就得起来。 我和吴嫂子商量过了，早餐就煮稀饭跟拌米粉，这拌米粉的法子还是小秦同志教我们的呢。” 第87章 军嫂们实在可爱，挣钱了竟然想着分给她 “你们去小秦同志家了？”王秋霞不好意思地笑笑，“本来我也打算一会儿过去问问她呢，看看能不能帮我找份活。” “我们去问过了。”吴莹莹说话也不藏着掖着，“一下子接这么大工地，心里没底，就去找她讨个主意。 小秦同志说早餐不好控制，为了计算成本，让我们准备稀饭。 馒头包子可以从刘嫂子那里批发，吃多少算多少，剩下的可以留着咱们自己吃，我一会儿去跟刘嫂子交接。 米粉可以去跟镇上的榨粉厂拿，让我们做拌米粉，来一个人拌一碗。这样可以很好地控制住浪费，要是煮了没人吃，那就麻烦了。 明天早上我去拿米粉，你们去工地煮稀饭。做饭的东西还缺了些，我明从镇上买回来。” 何晓娟和王秋霞都点了点头，表示没意见。 事情说定，吴莹莹和何晓娟去了刘淑英家，听说她们的来意后，刘淑英也很开心。毕竟多了一笔生意上门，虽然是批发价钱低，但量大也是一样的。 军嫂们开始了她们如火如荼的挣钱生涯，秦双双依然每天不定时去学校给学生们上课。 十二个学生的家长听说自家孩子被选去海城参加英语比赛，个个心里甜滋滋的，这可是荣耀。 不管在啥时候，孩子会读书，能成为其他家长嘴里“别人家的孩子”，比什么都让他们受用。 不就一双七块钱的白色运动鞋嘛！买，省吃俭用也得买。 邱美琴的白色鞋子批发了不少回来，这些天卖得特别好。她心里清楚，这是秦双双给她带来的生意。 刘淑英的包子馒头卖得很好，她一个人忙不过来，学吴莹莹和何晓娟的法子，找了个北方来的农村军嫂帮忙。 一个月给她开四十块钱。 这位军嫂有五十来岁了，家里没有儿子，就四个女儿，嫁了三个出去，最小的在读大学。 家庭条件很不错，整日里一个人在家，也没啥事，刘淑英让她来帮忙，二话没有就来了。不为钱，只为图个开心。 镇上一条街加入军嫂们的摊子，突然间就变得热闹起来。 卢晓珍的衣服做出来两件，都是大翻领的红格子外套，里头有内衬的那种。 以前的外套是没有内衬的，就薄薄的一层布料，要么就是棉袄。 这加了内衬的衣服挂在那里就是不一样，看着很是笔挺，加上做工新颖，看的人很多。 有人问了价格，看了看，想了想，走了。 卢晓珍没有急着推销，小秦同志说了，先挂几天展示一下，越到后头，买的人越多。 果然，挂到下午，两件衣服就卖掉了。 成本也就十块钱左右，她卖出去四十五一件，海城百货公司卖六十呢。 两天做了两件衣服，挣了差不多五六十块，捏着钱，卢晓珍的心别提多高兴。 她来了部队这么多年，第一次靠自己的裁缝技术挣到钱。 等开店的钱有了，她就来镇上盘个铺子，跟嫂子们一样早上来，晚上回去。她还要学会骑车，这样来镇上会更方便。 家属部队的嫂子们找到了活路，陈副师长感觉肩上的担子都轻松了不少。听说是沈晨鸣的媳妇给出的主意，感觉沈晨鸣眼光真好，找的媳妇真不错。 年纪轻轻，见识不俗，一张嘴就解决了军嫂们的就业问题，值得人敬佩学习。 要不然这些女人们吃饱了没事干整天东家长西家短地闲聊，聊着聊着就引起纷争，让人头疼。 这下好了，全让她们挣钱去，看谁还有功夫聊天。 秦双双这段时间也干得热火朝天，明天就要去海城比赛了，她在做最后一遍训练。 有问题纠正，没有问题就当是赛前巩固，一遍下来，丝滑柔顺，秦双双觉得很不错，鼓励了几句，让大家回去，晚上好好休息。 第二天一早，秦双双七点半就到了学校，难得起了个大早，却还是慢了摆摊的军嫂们一步。 她们早就到了，正在整理摊子，看见她，个个都热情招呼。 特别是刘淑英，知道她今天要去海城参加比赛，给她煮了碗饺子，拿了两个包子，拉着她去吃。 本来秦双双也是打算来刘淑英摊子上吃一口的，将自行车放在一旁，也没客气，坐下吃了起来。 摆好摊的邱美琴走过来，在她身边坐下：“小秦！谢谢你啊！你给我介绍的生意全都做了，每个人都买了新鞋子。” 冯星星也凑过来：“小秦！谢谢你介绍的生意，你们校长来我这里定了十二套运动装，全是大红色的，配上小白鞋，肯定好看。” 吃着饺子的秦双双抬头笑了：“冯嫂子！你说错了，校长定的衣服可不是我的主意，那是他觉着从你这里拿方便。” 冯星星摇头，很认真的表情：“校长跟我说是你介绍他来的。” 秦双双愣了一瞬：“我就随口提了一句，没想到她真的来找你买。” “找我就对了，供销社那边一套买二十三，我给校长一套才二十一，十二套呢，他可以省下一套的钱。” 冯星星不厚道地笑着，有点奸商的味道。 “我一套拿来才十一，挣十块钱一套，十二套挣了一百多。小秦！我给你分点吧！分你五十可以吗？” 秦双双：“......” 军嫂们实在可爱，挣钱了竟然想着分给她。 “不用，我没做什么，就提醒了一下校长，哪里能要你的钱。” 秦双双不想拿这钱，她一点力气没出，就多了一句嘴，再说了，这种一次性的生意又不是长期的，拿不拿的都没关系。 如果是长期的，那她肯定会拿， 冯星星没想到秦双双这么豪爽，分给她钱都不要，这样的妹子真不多见。难怪刘嫂子一口一个妹子地喊着，以后她也喊妹子。 不，现在就喊。 “妹子！你不拿，嫂子心里过意不去，以后有啥还得麻烦你呢。”冯星星打开随身携带的包，“钱我都带来了，就想着今天给你呢。” 秦双双快速按住她的手：“嫂子！这是一次性的生意，我拿了也没多大意思。你挣点钱不容易，真不需要给我。 等我找到啥合适的生意了，而且是长久性的，那我可不会手软，该我多少就多少。” 第88章 妹子！我们都是你嫂子 边上的邱美琴听了，眼底发亮：“小秦同志！你还能找到别的生意？” 秦双双也不隐瞒：“我这不要去海城么？走一趟怎么着也得找找看，要是能找到更好，找不到就下次再说。” 其他围过来的嫂子听了，相互看看，个个眼底透出笑意。 感觉秦双双可真能耐，她还能找生意，以后不管怎么样都得跟着她混，人家眼睛一眨巴就是一个主意。 而且还乐意带着她们，这么好的妹子上哪儿找？她们农村来的嫂子可全都靠她才找到出路。 听她这么一说，冯星星把钱收了起来，心里却是感激的不得了。小秦同志就是大气，帮忙一回的事人家根本没放在心上。 她要的是长久的生意。 冯星星笑了笑：“那这样，早上你吃的早餐算我的，我也要两个包子，陪着你一起吃。” 看她这么客气，秦双双没有推辞：“行，你请我吃一顿早餐，就算答谢了我多句嘴的情。” 这会儿还早，摆好摊的嫂子们都围了过来一起说话。刘淑英给大家拿了包子和云吞，老规矩了，早上起得早，嫂子们没有做早饭。 刘嫂子就在镇上摆摊呢，还做什么饭，来她这里随便吃点就行。 有钱挣，谁也不会在乎这块儿八毛的。 刘淑英的早餐摊还增加了拌米粉，汤粉，炒粉的项目，她是看吴莹莹给工地的工人们做拌米粉，得了启发，特意问秦双双讨得手艺。 从她那里学到了拌米粉，汤粉，炒粉的做法，别说，吃的人还挺多。 特别是汤粉卖得最好，秦双双教她下午去买猪骨头拿来熬汤，做成汤粉的汤底，味道特别鲜美。 米粉是榨粉厂的人一早送来的，她就洗一洗，分成一碗一碗的量。有人吃马上操作起来，一两分钟就好了，方便快捷。 拌米粉五毛钱一碗，汤粉贵一些，六毛一碗。不但老师学生们爱吃，就是镇上的其他人也挺爱吃的，早餐摊的生意越来越好。 妹子真是聪明，随便给她出个主意，都是一项不小的收入。心里暗暗把这一项收入也算进去，一个月打算给秦双双六十块钱。 妹子提供了两份长久的生意，分到的钱也该是两份。 秦双双边吃边跟嫂子们聊天，吃完起身：“今天要带学生们去海城比赛，嫂子们好好摆摊做生意，祝你们生意兴隆，我走了。” 刘淑英拿了几个包子装在纸袋里，塞给她：“早上吃得早，怕是一会儿会饿，别推辞，带着，饿了路上吃一口。” 说完眼睛瞄了一眼秦双双的肚子，那意思很明显，你不饿，孩子也会饿呀。 秦双双知道她的意思，看里头装了四个包子，觉得多了：“给我两个就好，四个吃不下。” “吃不下给旁人。”刘淑英没有拿走纸袋里的包子，而是叮嘱她，“出去外边照顾好自己。” 接了包子，秦双双心底暖融融的：“谢谢嫂子！” 刘淑英笑：“跟嫂子客气啥。” 说完转身回去忙碌起来，其他嫂子看得很感动，觉得刘嫂子跟小秦同志的相处模式比她们更亲密。 冯星星有点吃醋，走到秦双双身边，挽住她的胳膊：“小秦！我也要你做我妹子，嫂子脑子笨，却因为你一句话找到了活路，以后你就是我亲妹子。” 秦双双笑着点头，爽快地答应了：“行，以后我就是你妹子。” 邱美琴呵呵呵地笑着围过来，冲着秦双双喊：“妹子！我也是你嫂子。” 陈香妹，贾媛媛，柳叶儿全都走过来，笑嘻嘻地嚷嚷：“妹子！我们都是你嫂子。” 秦双双听完哈哈大笑：“哈哈哈！好！好！你们都是我嫂子。” 给刘淑英帮忙的北方嫂子姓袁，也不知道叫什么名字，大家见面都喊她袁嫂子。 此刻见这么多人愿意把秦双双当妹子，在一旁包着饺子感叹：“沈副团长这位爱人可真厉害，来了咱们家属院才多久，就把农村军嫂的心都给归拢到了一处。” 揉面团的刘淑英听了，感觉比人夸了她自己还高兴：“妹子是个极好的人，有文化有见识，还不会眼高眉低。要没有她，咱们也不可能走到一起摆摊挣钱。” 袁嫂子听完不知道想到了什么，看着那边神采飞扬跟各位嫂子说笑的秦双双，脸上露出微笑。 孔少卿和李维一带着十二个学生来了，衣服鞋子都已经换上了，学生们从头到脚焕然一新。 一样的红色运动服，一样的白鞋子，亮丽到了极点。也就这会儿街上人少，要是人多些，保证被围观。 李维一看了看手表，招呼秦双双：“秦老师！我们马上要走了，你准备好了吗？有没有吃早饭？” 晃了晃手里的包子，秦双双跟各位嫂子们告别，而后回答他：“我吃过了，我先带同学们去车站。” 学生们肯定是吃过饭来的，这个毋庸置疑。知道今天要去比赛，家里肯定有准备早饭。 李维一没有吃，打算买几个包子去车上解决早饭。孔少卿也没吃，她也买了几个包子带着。 刘淑英和袁嫂子两人忙得飞起，连秦双双跟她们打招呼都没听见。 不仅仅是李维一和孔少卿来买包子，还有人要吃汤粉，刘淑英赶紧去做。 秦双双带队，将学生们领到车站，等着长途汽车。眼看着手里提溜的包子要冷掉，她瞧了眼十二个学生。 扯开喉咙问：“你们当中有谁没吃早饭的吗？没吃的来老师这里拿包子。” 问了三遍，大家都回答说吃过了。 秦双双看了眼学生们，一脸为难：“这包子再不吃就要冷了，冷掉一点儿都不好吃，你们谁帮帮忙，处理掉它们。” 这么一说，立即有一个初中部的女学生走了过来，低着头，小声地开口：“老师！我可以帮这个忙。” “行！”秦双双打开纸袋，“里头有四个包子，都能吃完吗？” 女学生点点头，秦双双没有犹豫，将纸袋子递给她：“慢慢吃，别噎着。” 红着脸的女学生给秦双双鞠躬，拿着纸袋走到一旁大口大口地吃了起来。 第89章 你要直接考教师资格证 秦双双知道，这孩子肯定是早上没吃早饭，刚才她问得直接，孩子不好意思来拿。后面她说得委婉一些，她才过来拿走。 也不知道是什么原因没吃早饭，一会儿要告诉孔老师，让她好好关注一下，可不能让孩子有啥心理负担，影响比赛。 上午可是关键期，没吃早饭去比赛，万一低血糖晕倒了怎么办？整个比赛不都的完蛋？还会被其他兄弟学校看笑话。 李维一和孔少卿买了包子过来没多久，长途汽车就进站了，老师加学生一共十五个人，占了三分之二的座位。 李维一掏钱买车票，秦双双和孔少卿招呼学生落座。 比赛是九点开始，李维一昨天已经去看过场地在哪儿了，今天只要跟着他走就行。 大人还好，都有来过海城，对窗外的景色没有那么兴致勃勃。学生们很少出门，个个扭头看着窗户外边，开心不已。 售票员跟李维一攀谈：“李校长！你这是带着学生去海城哪儿？” 李维一经常去海城，跟售票员都混熟了。 他也没隐瞒：“去海城参加英语比赛，我们到文化馆那边下车。” 售票员是位三四十岁的女人，常年跟车，皮肤黝黑，剪着齐耳短发，有点微胖。 “去海城比赛呀！” 说着打量了一眼车上的学生们，脸上的表情很好地诠释了什么叫“一言难尽”，看来她也知道灵山中学多年参加比赛削光头的历史。 孔少卿跟秦双双坐在一起，听着售票员说话的语气，靠近过来，跟她小声说话。 “连售票员都知道咱们这次去又是陪跑，可见咱们灵山中学在外人眼里有多差。 秦老师！你早上没进校门不知道，好几位老师看李校长拿出衣服来给学生们换上，个个震惊，气愤不已，甚至说起了风凉话。” 秦双双不为所动，懒洋洋地问：“说了什么？” 早上起得早，车子一摇一晃的，她还想睡。孔少卿一直找她说话，她又不好意思不理睬，毕竟是同事，一起去海城参加比赛。 她的学生和自己的学生还得在一起完美演绎那首经典的英语诗朗诵，都是一个战壕里的战友，得互相团结友爱。 孔少卿看了眼漫不经心的秦双双，感觉她的心理素质真好，似乎啥事都没办法打击她。 记得没错，她可是跟杨开凤立下了赌约，她就不怕自己今天输了。 “有人说校长偏心，别的比赛都没给服装，为什么单单英语比赛给了？还有人说校长不近人情，有服装发，为什么不让老师子女参加？ 有的更是嘲讽校长出风头，穿得再喜庆也没用，不能获奖，就只能灰溜溜光头回来。” 她一边说一边观察秦双双脸上的神色，因为她知道学生们的服装是秦老师提议买的，要是真不能拿名次，回来肯定没她的好果子吃。 此刻秦老师心里一定很紧张吧？ 谁知秦双双靠在座位上昏昏欲睡，闭着眼睛淡淡地“哦”一声，算是回答，再无下文。 孔少卿心里焦急，脱口问道：“秦老师！大家为了这几套衣服眼红，你一点都不担心吗？ 要是没拿到奖项，回去就麻烦了，嫉妒愤恨的风言风语都得把咱们围了。” 秦双双睁开眼睛看了看她，随后又闭上，她真的好困，让她好好睡一觉行不？ “围就围好了。” 听着这么慵懒的语气，孔少卿觉得自己着急有点多余。皇帝不急，她一个太监急什么？ 给学生们买衣服的主意又不是她出的，打赌的又不是她，她担心什么？不管这次去比赛能不能拿到名次，都跟她没啥关系。 只是看秦双双这么无所谓的态度有点不甘心：“你就不急？不怕？” 瞧孔老师存心不让她睡觉，秦双双睁开眼睛坐好：“我急什么？怕什么？能拿到奖项自然好，拿不到也无所谓，不就不当代课老师嘛！有什么？ 瞧见镇上那些摆摊的嫂子们了吗？她们都是我的坚强后盾，要是学校混不下去，我去摆地摊好了。” “啊？” 孔少卿被秦双双的话整不会了，好好的代课老师不干要去摆地摊？干个体户？那还不得被杨开凤笑话死？ “啊什么啊？”秦双双双手抱臂，淡然一笑，“孔老师！你是不知道，我辛辛苦苦干一个月，都不如我嫂子们干十天半个月。 干代课，摆地摊的目的是什么？无非就是挣钱。摆地摊比干代课挣得多，我为什么f非得干代课？” “可......” 想想秦双双的话也有道理，孔少卿忽然觉得自己无话可说。 秦双双是代课的老师，不是正式老师，她自然能说走就走。 毕竟她的代课工资低，也没有其他福利，什么分房，涨工资和评职称都跟她不沾边。 她真不一定要死赖在学校。 “你是想说我输给杨开凤不甘心？” 孔少卿狂点头：“是呀！你要是输了，校长都得懊悔死。其实你的英语教学水平很高， 我们初中学生们自从用了你的背单词方法，个个的英语成绩都提高了不少。还有你教学生们背课文的方法也很特别，效率很高。 感觉我以前教的方法都是垃圾，还是你的管用。秦老师！自从你来了，我们灵山学校的整体英语平均分都提高了很多。 你不能走，你要是走了，学生们怎么办？你一定要留在学校，一定要拿到名次。” 孔少卿的眼底都是真诚，她觉得秦双双是个很有本事的人，跟这样的人在一起共事，她能学到不少好东西。 坐在她们前边的李维一突然扭头，看着秦双双：“秦老师！不管咱们能不能拿到名次，我都不会同意你离开学校。 马上函授大学的名额就要下来了，我给你留一个，你去考成人大学。考上了再去考教师资格证，我相信你一定可以的。” “对呀！秦老师！凭你的能力一定可以考上的。”孔少卿有点兴奋，“只要你考上，以后就是我们学校的正式老师了。” 秦双双听得皱眉，问李维一：“能不能直接考教师资格证？非得要考成人大学吗？” 李维一震惊：“你要直接考教师资格证？” 第90章 租空地 “是呀！”秦双双微微点头，“不可以？” “可以，可以的。”孔少卿笑着回答，“明年五月份考试，只要你能考过，以后就是正式老师了。” 秦双双不知道是不是真的，看了看孔少卿，随后看向李维一。 见他点头，才淡然一笑：“那我先报个名吧！” 李维一纠结：“秦老师！你确定不先考个成人大学？” “那只是个函授大学，没有什么含金量，不过是给张糊弄人的文凭。”秦双双满不在乎地解释，“我想要的是教师资格证，不管我以后教不教学生，有那玩意儿都比较实惠。” 李维一想了想，感觉她说得还真对。成人大学的大专毕业证确实没啥用，有教师资格证比它还好用。 “那好！我帮你报名。”李维一说完，看了眼秦双双，脸上的表情有点不自然，“我有个不情之请。” “我知道。”秦双双打断了他的话，脸上的表情极其认真，“放心！只要我男人还在部队，我一定不去海城，不管他们给我开多优厚的条件，我都不会去。 没看我身后跟着好几位嫂子吗？那都是我们家属院的，也都是农村来的。我们在一起相处很愉快，她们拿我当妹子，我不能丢下她们不管。” “这就对了。”李维一脸上笑开花，“只要你不离开我们学校，有啥困难，能解决的我一定想办法给你解决。” 秦双双眼眸微暗，存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算计：“校长！我还真有一事需要你帮忙。” “啥事？你说。” 李维一的态度让孔少卿觉得好奇怪，校长啥时候变得这么好说话了？ “就咱们学校门口的早餐摊子，那地方是属于学校的还是属于别人的？” 之所以这么问，是怕有谁跳出来为难刘淑英。说到底人家答应每个月给她拿钱，有些事她得未雨绸缪。 不能到出事了再来想办法，那就被动了。 早餐摊子的生意很好，又在学校门口，要是哪个眼红找麻烦，非得不让摆，她们也没辙。 “那地方是学校的。”李维一回答，继而又问，“你想做什么？” “给学校创收呀！”秦双双笑眯眯地给李维一出主意，“既然那地方是学校的，我建议学校出钱，在校门口搭盖几个简易的店面。 要是学校嫌麻烦，也可以租空地给我，我叫人搭盖。” “店面？”孔少卿眼睛瞪大了一倍，感觉不可思议，“秦老师！你怎么会想到要盖店面？” 李维一也有点讶异：“那地方要是盖了店面，咱们学校还像样吗？” 秦双双微微怔忪：“校长！盖店面跟学校的形象有什么关系？盖了店面，每个月往外租，多多少少拿点租金，学校也得了实惠。 空地空着不用是浪费，租给人做点小本买卖，多少还能挣点。” “算了。”李维一连着摆手，“我不去搞，丢不起那人。” 所有兄弟学校的校长都没搞过这事，他带头像什么样子？还是不要脸了，他一教书育人的校长，居然去搞店面出租？ 也太影响他一辈子兢兢业业，甘为孺子牛的人民教师形象了。 “那能不能把空地租给我？”秦双双按捺住心底的惊喜，目光灼灼地看着李维一，“我保证每个月的租金都顺利交到教务处。” 李维一错愕不已，之后解释：“咱们学校周围是占着一片地，面积不大，就沿着围墙往外十多米。 你真租了，能用的地方不多，也就学校门口那一块儿。也别说租不租的话了，先给你使用吧！只要你不走，那块地都归你用。” 孔少卿觉得校长的提议很好：“我看不错，你也省了租金的钱。” 秦双双却摇头摇得跟拨浪鼓似的：“不行哦！免费的东西不能长远。校长！我看你还是把空地租给我吧！不管多少钱，都是租来的比较合适。 我要租五十年，咱们回去写个合同，我一次性交够三年的租金，你觉得怎么样？” “五十年？”孔少卿尖叫出声，“秦老师！就那么一小块地方，你为什么要租那么长时间？” 秦双双心底暗笑：“......” 这话我怎么跟你讲呢？说搞活经济？怕你瞧不上。说校门口效应？你又不懂。还是什么都不说了，免得浪费口水。 “地方小，没啥钱，不租长一些，都对不起起草的租赁合同。” 一句话，轻飘飘打发了孔少卿。 李维一听了直笑：“说的是，就那地方，一年能租啥钱。” “蚊子再小也是肉。”秦双双安慰李维一，“我大约看了一下，学校门口那块地方估计有个二百平方。 空地出租，价格很便宜，三五分钱一个平方，多了没人要。考虑到我租的时间长，也不能让学校白给我，不说三分，就按五分钱算吧！ 两百个平方一个月就是十块钱租金，一年下来一百二，三年就三百六。我要是不租，没人会租，一年时间一晃而过，一百二眨眼就没了。” 李维一脸上的表情从不以为然到震惊错愕，再到心疼万分，来来回回地变换。 就那么一小片地方，一年能租一百二？他来学校当校长快十年了，是不是错事了一千多块？ 孔少卿呆愣愣地开口：“妈呀！这不算不知道，一算吓一跳。 秦老师！你还真能耐，居然连这个都算到了。校长！赶紧租给她，一年一百多就跟白捡似的。” 李维一顿时眉开眼笑：“租，租，一定租。秦老师！比赛回来我就写合同，先付三年的租金。” 秦双双也笑，眼底透着狡黠：“没问题。有一点可得说好了，电线得从学校拉。” “啥意思？”李维一没听明白，脸上笑容一收，紧张地问，“还得让我们学校包电费？” “不是。”孔少卿根据自己的理解回答，“秦老师的意思是从学校接电过去，” “对。”秦双双赶紧点头，怕吓着李维一，“从学校拉电过来，电表我们自己另外装，用多少算多少，电费交给学校。” 第91章 鼓励学生冷静沉着 “这个没问题。”李维一提着的心落到了肚子里，“我还以为要我们包电费呢。” 秦双双瞧着老头那小气吧啦的样儿就好笑：“真要包电费，那点租金全贴进来都不够。” 孔少卿大笑：“哈哈哈！那倒也是。秦老师！你租那地方做什么？真准备摆地摊？” “不然呢？”秦双双无奈地看了眼孔少卿，“你也知道我是代课老师，教师资格证还没考上，能不能考上是个问题。 今天去海城比赛要是拿不到奖项，很有可能会失去代课的工作。我不想让自己陷入被动的地步，得给自己留条后路。 把学校门口的空地租下来，摆摊卖点啥都行。露天摊位实在不方便，我得出钱盖起来，刮风下雨的也不怕。” 她们在说话，其余同学都在静静地听着。 特别是高中的五位同学，相互看了看，轻声嘀咕。 “咱们一定要努力表现，不能让秦老师离开，她教英语教得很好。” “是，秦老师的英语课是我最喜欢的，我每天都期盼着上她的课。她要真走了，我的英语成绩保证一落千丈。” “所以呀！我们要好好比赛，一定拿到奖项，这样秦老师就不会走了。” “咱们各自在脑子里把要演讲的东西好好默背一遍，争取到了地方能很快进入状态。还有就是记住秦老师的话，上台的时候不要紧张，就当下边坐着的人是木头。” “对，秦老师说了，让咱们别当做比赛，就当平时训练。” 五个人同时点了点头，随后看向后边座位上的秦双双。 心里暗暗下定决心，这么好的老师，他们一定要想办法留住。虽然她是代课老师，但她的教学方法是学校所有老师都比不上的。 她的课生动有趣，从不搞优生差生区别对待那一套，对待每个学生，她都笑脸相迎。懂得借用他们的长处来鼓励他们，从不当众揭他们的短。 说实话，他们的父母都没这么对待过他们。在他们的心里，秦老师比他们的父母更尊重人。 这会儿的学生思想单纯，能跟他们平等对话，平等地尊重他们，就能获得他们的维护。 老师敬他们一尺，他们能敬老师一丈。 秦双双上课时从不歧视学生，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际遇，不会读书并不代表笨，也许他擅长的不是读书，而是别的。 只要给他足够的机会，他也许能腾云而去。 就是因为她存了这样的心思，也平等地对待每一位学生，学生们才会将她视为值得尊敬的人。 一路上说说笑笑，很快到了海城，李维一带着大家在文化馆附近下车。 随后走路到了文化馆门前，此刻已经快要九点半了。 李维一带着人进入比赛场地，正式比赛还没开始，在做赛前领导发言。 秦双双不认识台上那个秃顶矮胖的四五十岁男人是谁，就随意看了一眼，找到位置坐下。 李维一去找举办比赛的人去了，还没抽签，不知道会抽到第几出场。 看了看全场，还有几个兄弟学校的没来，抽签的大家在场一起抽，李维一不能先抽。 站在一旁等着，同时等着抽签的还有海城六所中学的校长，大家凑在一起聊天。 他们是本市的，来得早，其余人都是外地的，到的会比较晚。 聊天也都是他们几个在聊，李维一在一旁听着，他从来都不是个冒进的人，存在感一向极低。 偏偏六中的校长不放过他：“李校长！你们学校怎么还给学生们准备了统一的鞋服？这是打算出洋相？” 二中的校长意味深长地笑：“李校长啊！比赛不是看服装的，主要还得靠实力。” 五中的校长：“你们学校的高中英语老师去了三中，有没有找到新的老师？” 李维一笑着点了点头：“找到了，就今天来的秦双双老师。” 三中的校长纳闷：“没听说教育局给了你们新的英语老师呀！你从哪儿找来的？” 没等李维一回答，一中的校长不乐意了：“你们真是无聊，说这些有的没的有什么意思？管人老师从哪儿找来的，跟你们有关系吗？ 今天最主要是比出成绩，听说有不少企业的领导来到了现场，还有招商引资组的领导。” 听他这么一提醒，海城所有中学的校长都围着一中的校长打听情况去了，没人再来打扰李维一。 四中的校长跟李维一算是老相识，四中在海城六所中学中是垫底的存在。其他中学的校长都瞧不上他，很少跟他搭话。 他也不爱跟他们同流合污，倒是喜欢跟李维一凑在一起聊天。 没聊多久，其他学校的校长陆续到了，最后期限是九点四十五分，再不到等于默认最后上场。 海城的六所中学加上周边的八所中学，一共十四所，同时参与抽签，李维一抽到的是九号上场。 孔少卿看着那个号码，很是欢喜：“九号好，可以让学生们多观摩多学习，这样等到他们上场的时候就不会害怕了。” 秦双双回头看了眼学生们，笑着说道：“害怕？那不存在。人家也是人，咱们也是人，干嘛要害怕？比赛有啥可怕的，不就跟平时上课训练一样。 我相信学生们，他们一定不会感到害怕。更多的是冷静，不管遇到啥事，保持冷静的头脑，不慌不忙，稳打稳扎，才能将自己的水平超常发挥。” 本来怯生生的女同学们，听了秦双双的话，感觉很有道理。 她们不害怕，她们就是来训练的，不是比赛。 李维一也鼓励学生们：“听秦老师的，咱们来这里好好发挥，不要求拿奖，只要把平时训练的水准发挥正常就行。” 孔少卿诧异地看了眼秦双双，随即想到了她刚才无形之中说出“害怕”两个字，给学生们造成了心理恐慌。 经过秦双双的一番描补，学生们的情绪缓和回来，不那么惊恐了。 她赶紧对着初中部的几位女学生说道：“对，上去的时候别把这里当做比赛现场，咱们就是来训练的。平时在学校怎么做的，今天就怎么做。” 第92章 笔译合同 秦双双没有再叮嘱什么，这个时候主打就是一个放轻松。学生们没有出过远门，已经很焦虑了，老师要在一旁叨叨叨，会给他们造成很大的压力。 轻松些，他们也会跟着放下，真当自己是来训练一般自在。 台上的比赛已经开始，秦双双带着学生们坐在下边静静地看着，没有跟旁边学校的老师那样议论。 觉得没必要，输赢没有那么重要，尽力就好。 孔少卿看她不说话，也没吭声，怕给学生们增加心理负担。 李维一不是个多话的人，也在认真地看，他在记哪个学校得了高分，他的学生们能不能超越。 嘴上说着不在乎得不得奖，其实心里是希望能够拿一个奖项的。何况秦老师编排的节目别出心裁，他就不信拿不了奖。 比赛进行到十二点，还没轮到他们上场，他们排在了下午。 文化馆给比赛的老师学生们提供了午饭，秦双双跟着李维一带着学生们出去吃饭。 刚走到门口，就看见一个二十多岁的男人，腋下夹着一个黑色公文包，手里拿着一份合同，求人给看看。 “老师们！听说今天英语比赛，来了很多专业的英语老师，能不能帮我看看这份合同？要是能够翻译出来就更好了，我们是凯盛服装厂的。” 许多老师都只是淡淡地看一眼就走了，没有接下他手里的合同。 那位男同志很着急，真诚恳求：“帮帮忙吧！这份合同对我们来说很重要，出口的，对方发来合同，我们就想知道里头有没有暗藏什么霸王条款。 中学英语老师都是我们海城英语顶厉害的人，帮忙看看吧！” 不管他怎么说，海城六所中学的英语老师都没有接他手里的合同，其他学校的老师也没有。 那人很焦急，眼底露出的渴求更盛：“各位老师帮帮忙吧！我们不白使唤，价钱可以商量的，五百不够可以往上加到八百。” 就算这样也没人去看他手里的合同，年轻人苦着脸，很是失望。 后头出来的秦双双看见了，走过去，主动问那人：“能不能给我看看？” 年轻人没有二话，随即递了过来，生怕秦双双不接，差点怼到她脸上。 知道自己冒失了，又赶紧道歉：“对不起啊！我太激动了。” 走过去那么多老师都不肯接，好不容易寻到一个，就跟寻到了救命稻草一般。这份合同下午三点就要签约，一个小时前才拿到。 书记不放心，怕里头有啥猫腻，就让他拿出来找人翻译看看，要是稀里糊涂签了合同，万一出现对他们不利的条款怎么办？ 凯盛服装厂可是国营大厂，订单是外贸局找来的。合同要是经过外贸局，会有专门的人翻译，偏偏国外客商奸诈，没有经过外贸局，直接送到了他们厂里。 书记就觉得这事不对，怕是有啥不妥急于找人翻译出来。 “没事。” 秦双双看了眼合同，原来是一个代加工的劳务合同。 里头别的没啥猫腻，甲乙双方的约定条件都写得十分完整，就付款方式有问题，是个不大不小的陷阱。 处理不好，加工厂会吃亏，干了活，却拿不到钱。不但搭上人工费，还得搭上材料费。 年轻人见她那么快看完，急迫地问：“你能不能逐字逐句翻译出来？翻译费八百怎么样？” 边上的学生们听了，集体倒抽凉气，感觉秦老师好厉害，这么会儿就能挣八百块。 他们以后一定好好读书，像秦老师这么厉害。八百块，等于他们家一年的收入。 孔少卿也听得两眼睛瞪大到极限，可惜她英语水平不行，要不然她也想挣这笔钱。 海城中学的老师不接这份合同，不是他们不想挣这钱，估计他们跟自己一样，只会课本上的英语，出了课本，啥都不会。 课本上的英语是长年累月教学积累出来的经验，到了别的领域，他们一样抓瞎。 李维一站在一旁瞧着秦双双，忽然就觉得自己脸上与有荣焉，海城中学老师都不敢接的翻译工作，他学校的秦老师敢接。 还是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接的，可给他长脸了。 秦双双却没考虑那么多，朝身后的李维一和孔少卿说道：“校长！孔老师！你们带着学生们先去吃饭，我找地方给他做一下笔译，很快就好。” 年轻人马上表示：“对对对，你们先去吃饭，这位老师的饭我包了。” 秦双双摇头：“不用，给我留点，我一会儿进来吃。” 说完没管李维一和孔少卿，秦双双蹲下来，拿过年轻人递来的纸笔，“唰唰唰”地开始笔译。 年轻人怕薄薄的一层纸放在膝盖上不好写，容易被鼻尖戳破，把自己的公文包拿过来，垫在纸张下边。 这样写起来就顺畅多了，不会轻易戳破纸。 合同不是很长，就一页a4纸多一点，对于秦双双来说，小菜一碟。 先进去吃饭的老师得知她接了合同翻译，好几位脸上都露出了鄙夷的神色，碍于场合，大家都没有把难听的话说出口。 到底他们的身份是老师，身边还跟着比赛的学生，有些话私底下说说可以，摆在明面上就不好看了。 灵山中学的学生们不一样，看秦老师那么厉害，个个心里很高兴，下午的比赛一定好好发挥，不给秦老师丢脸。 那么厉害的老师，训练了他们那么久，怎么能给她脸上抹黑呢，一定要认认真真发挥出自己最好的水平。 当然，这是高中部五个学生的想法，至于初中部的学生，其实他们也是这么认为的。 诗朗诵是秦老师的点子，每个人只要记住自己朗诵的那几句，完美展现出来就行了，其他的就交给评委们。 李维一带着学生们进去，成为全食堂的焦点。 学生们的服装实在是太有辨识度，清一色的红色运动服，白色运动鞋，不管走到哪儿都是一道靓丽的风景。 不管灵山中学学生们的英语水平如何，就这认认真真的形象，已经表明了他们的决心。 他们很认真准备了比赛，没有像一些兄弟学校那样敷衍了事。 第93章 付款方式有问题 能不能得奖是一回事，有没有认真准备，有没有一个很好的态度是另外一回事。 灵山中学的态度就很好嘛！ 师生准备得很充分，一会儿的比赛，肯定不会让他们失望。 秦双双没管别人怎么看，她只是想帮帮眼前这位年轻人。别的她也不会，外语翻译她还是能帮一把的。 这份合同不长，花了四十几分钟就翻译好了，边上的年轻人看得激动又兴奋。 “老师！你也太厉害了，这么快就翻译完了。谢谢！谢谢！真是太谢谢了！” 拿过秦双双翻译出来的合同，仔仔细细看了一遍，发现了付款方式的问题后，眼底闪过一丝不悦。 这份合同果然有猫腻，姜还是老的辣，书记到底年纪大，经历得多，那帮洋鬼子一撅屁股，就知道他们想干什么。 巴巴儿地把合同送到他们手里，原来没安好心，想狠狠地薅他们的羊毛。 好在这位老师给他做了翻译，要是稀里糊涂签了合同，他们全厂人都得跟着白干不说，还要损失一大笔材料费。 “老师！我是凯盛服装厂的厂长张德文。谢谢你给我们提供了快捷方便的翻译服务，这是你该得的服务金。” 张德文从一侧的裤子口袋里拿出一叠钱，再又从另外一侧裤子口袋里拿出一叠，凑在一起递了过来。 秦双双没有急着去接，而是自报家门：“我叫秦双双，是灵山中学的高中英语代课老师，也是一名军嫂。 我不仅仅擅长英语，还精通法语，俄语、德语、日语、西班牙语。这份合同很短，没有什么难度，我也没啥损失，就花费了点时间而已。 钱就不用了，就当咱们交个朋友。服装厂应该有不少手工活需要外包吧！我希望能优先考虑一下我们。” 张德文被秦双双的话震惊得半天没反应过来。 “秦老师！你英语水平这么好，为什么只是代课老师？你精通这么多门外语，为什么要干代课老师？来我们厂里担任翻译怎么样？工资随便开。” “不行啊！我们灵山中学招不到英语老师，我要不代课，高中部的英语没人上。”秦双双皱着眉头笑了笑，“我是部队家属院的，我们家属院的孩子也在灵山中学读书。” 这么一说，张德文瞬间懂了。 秦老师是部队的军嫂，人家去代课不是为了自己，是为了灵山中学的学生们有英语课上。 顿时，张德文就被秦双双的话感动了。一个外语能力相当卓绝的人，宁愿窝在一所中学代课，也不愿意来海城发展。 是她傻吗？笨吗？不知道多为自己考虑，多挣钱吗？ 不，都不是。 她只想灵山中学高中部有英语老师。 就这么一个小小的愿望，却不是人人都能做到的。 “秦老师！我很佩服你的选择。能不能告诉我，为什么要外包手工业务？” 秦双双浑不在意地说道：“我们部队家属院很多军嫂都是外地农村来的，没什么文化，让她们走出来找工作根本不可能。 我就想能不能找点手工活，或者是简单的服装加工也可以。让她们拿回家去做，多少挣几个钱贴补家用。” 张德文听完，心里有点酸，有点胀。这位秦老师年纪不大，却处处为别人着想，实在让他佩服。 接着又问：“你一个月代课工资是多少？” “六十块。”秦双双很诚实地告知。 六十块？可她拿到的翻译费是八百块，比她代课一年挣的还多。偏偏她不要，只想拿这钱换一份军嫂们都能做的手工活。 秦老师才华横溢，说话声音温柔好听，长得漂亮可爱，一双眼睛十分灵动，笑起来还有两个浅浅的酒窝。 看着人的时候眼底真诚清澈，不带一丝算计，不愧是教书育人的老师。 “这样，翻译的钱你拿着，手工活的事我回去跟书记说一声，能争取的尽量给你争取。” 张德文把钱塞进秦双双手里，拿起合同放进公文包。他得尽快赶回去，把合同上的猫腻跟书记汇报一下，看看要怎么处理。 “我先走了，要是手工活的事下来，我会亲自去灵山中学找你。” “好！那我就不客气了。” 秦双双看了看对方塞给自己的钱，没再推迟。租空地需要交一笔钱，刘淑英家里肯定拿不出，得她垫付。 她就用今天挣的这一笔好了。 盖店面的钱也有了，回去马上找人安排。冬天到了，总是下雨下雪，没个遮风挡雨的地方，人家来吃早餐也不方便，会影响生意。 把钱装进包包，秦双双跟张德文告别后，进了食堂吃饭。 李维一和孔少卿给她留了饭菜，她赶紧坐下，狼吞虎咽地吃了起来。 吃完饭，李维一，孔少卿都默契地没问她翻译的事，实在是人太多了，问了怕给秦双双招来白眼。 下午一点半开始比赛，灵山中学排在第二位出场。 轮到他们上场的时候，秦双双挨个跟所有的学生握手，不管是初中部的还是高中部的，每个人都握了一下。 还跟所有的女学生热情拥抱了一下，勉励他们：“加油！我看好你！” 孔少卿紧随其后，也跟所有的学生握手拥抱，同样鼓励他们：“加油！” 李维一在一旁临时发挥了几句，也都是勉励的话。 上一场比赛完，灵山中学的学生们上场亮相，一开始是初中部的女学生们进行演讲比赛。 五位女学生的脸上洋溢着微微的笑容，用她们清脆甜美的嗓音说着流利的英语，连一个断句都没有。 加上五位女学生穿着一模一样的红色运动服，显得青春靓丽，热情奔放。 底下昏昏欲睡的评委们眼睛都亮了起来，仔细倾听学生们的演讲。 李维一在一旁瞧着，心底欢呼雀跃，感觉秦老师的建议真不错，这十二套运动服贵是贵了点儿，可效果不错。 初中部的女学生们演讲完毕，没有立即退下，站在台上一角，评委们看得议论纷纷，搞不懂灵山中学还有什么惊喜在等着他们。 五位高中部的学生上场，依然是一场丝滑柔顺的演讲，标准的米国地道腔调，听得评委们神情为之一振。 第94章 团体赛一等奖是，灵山中学 演讲过后，五位高中部学生跟初中部的女学生会合，后台又上来了两位男同学，自然而然地开始了诗朗诵。 一人一句，表情饱满，演绎到位，看得其他学校的校长，老师，学生都目瞪口呆。 他们来比赛就只准备了演讲，其他的什么都没准备。 没想到灵山中学还准备了诗朗诵，这已经超纲了，学校的英语老师根本就没有办法教出来。 为什么灵山中学的老师可以？ 难怪那位秦老师敢接凯盛服装厂的合同翻译，原来人家有实力。 诗朗诵完毕，台下静谧了片刻，随后不知道哪个评委带头鼓掌，大家也都跟着鼓掌。 不管是真心还是假意，反正灵山中学的演讲获得了全场热烈的掌声。 评委们有好几个激动地站起来鼓掌，本来他们都快被前边八所学校那千篇一律，没啥新意，磕磕绊绊的演讲闹得眼皮子打架。 没想到突然来了灵山中学这么一股清流，瞬间将他们的午休瞌睡虫赶跑了。 虽然前半部分也是在演讲，可人家准备的演讲稿不是千篇一律的照本宣科，而是声情并茂的演说。 特别是高中部的演讲，更是结合了当下的一些情况，其中不乏幽默逗趣，听得人一点不烦闷。 最后还挑了一首十分应景的诗让学生们一个挨着一个朗诵，可见是用了多少心思来准备。 灵山中学的师生们付出了辛苦和努力，值得鼓掌。 掌声经久不息，秦双双看学生们呆愣地站在台上，不知道该做如何反应，拉着孔少卿一起上台。 “咱们上去给评委们致谢，顺便把学生们带下来。再不上去，他们该焦急得不知所措了。” 孔少卿没想到这次会大出风头，其实掌声猛烈响起的那一刻她的心都跟着颤抖。 她们灵山中学这是成功了？得到了所有师生和评委们的一致好评？ 太不可思议了吧！ 李维一看着两位英语老师上台，带着学生们弯腰鞠躬致谢，心里有一个声音在大吼：“好！好！太好了！”。 特别是秦老师，用流利的英语说着感谢的话，还让学生们跟着她用英语道谢，灵山中学狠狠地露了一把脸，最高光的时刻到了，他激动又兴奋。 每一年的比赛，不管是语数英，还是物理化学，体育，就没有一回拿过名次，连个参与奖都没有。 这次不一样，看这情形，怎么着也得是个大奖。 灵山中学终于扬眉吐气了，不再年年削光头，他们也获得了比赛的奖项，不是无关紧要的参与奖。 谢幕完，秦双双和孔少卿带着学生们下来，坐回自己的位置。 评委们没有当场评出分数，而是继续下面几个中学的比赛。海城三中排在灵山中学的后边，学生们上台，依然是千篇一律的演讲。 听着听着，评委们又开始不停地打哈欠，昏昏欲睡。 其余几个没有反应的都皱着眉头，听了前边灵山中学的学生们演讲，再听后边的，感觉索然无味。 就像人吃过了鲜香美味的好东西，再品尝少盐少油的菜一样没滋没味。 三中校长黑着脸，他也察觉出学生们与灵山中学的差距。看来这次的一等奖要花落灵山中学了，一中的学生都不一定能拿到。 所有学校比赛完，评委们又让每个学校，高中部挑出一人，初中部挑出一人来比赛听读。 说白了就是评委们读题，学生们抢答。 高中部，秦双双挑选的是一名叫杨锐的男同学。初中部，孔少卿挑选的是一位叫谷芳芳的女同学。 两人分别站到高中部和初中部的学生群里，默默站在最边上的位置。 每位学生手里都有一个哨子，要抢答就吹哨子，举手，大声说出答案。 谷芳芳一开始表现不俗，抢答对一道题，后边就没了。 杨锐就厉害了，秦双双给高中部的学生上课全程用的都是英语，听读与他而言，几乎没什么难度。 问的都是课本上学过的东西，只要能听懂，就能回答。 抢答题一共十道，他一个人抢答了九道，剩下一道被一中的学生抢走。 评委们惊呆了，所有的师生们也惊呆了，诧异地看着杨锐，感觉这小子的英语也学得太好了吧。 听读部分简直满分。 台下的李维一也很激动，感觉心在狂跳，手在颤抖。 发了，发了，他灵山中学也有被人注目的一天。 高中部为了抉择出第二名，评委们商量了一下，决定加赛一题，特意叮嘱，不让杨锐参与。 题目念出来，居然没一个人抢答，评委们念了三遍，台上的所有学生都没听懂问的什么。 评委让杨锐回答，他一字不漏地说出了答案。 有评委实在吃惊，问他：“你的英语听读能力这么好是怎么做到的？” 杨锐大声回答：“是老师训练的，我们秦老师上英语课，全程用的英语教学，听久了就什么都能听懂了。” 评委：“......” 全程英语教学？那得有多深厚的英语功底？ 所有师生：“......” 难怪人家那么厉害，原来是平日里老师训练出来的，这谁能抢答得过他。 灵山中学的高中部英语老师，大家之前就已经认识了，此刻个个回头，望着秦双双的方向。 孔少卿和李维一都很激动，唯有当事人一副漫不经心的样子。 加赛一题，第二名仍然没有角逐出来，评委们商议了一下，干脆不比了，第一第二名都归杨锐一个人。 要是再加赛，还是没有人抢答，岂不尴尬？ 大家商议过后，同学们下台，休息半小时，开始颁奖。 主持人上台念获奖名单。 “团体赛一等奖是，灵山中学。二等奖，海城一中。三等奖，海城二中。” 念完，灵山中学的学生们由校长李维一领队上台，站在最中间，他佝偻着的腰背都挺直了几分。 没想到他捡到宝了，秦老师虽然是代课老师，可这份能耐，真不是一般老师能做到的。 团体赛一等奖，不但有奖状，还有奖金，具体多少不知道，应该不少于买这十二套运动服的钱。 李维一的想法刚落下，颁奖的领导来了，给了他一张奖状，还有一个大红包。 第95章 杨锐一个人囊括了两个个人奖 主持人笑着说道：“此次比赛，获得团体赛一等奖的奖金是五百块，二等奖三百块，三等奖一百块。” 李维一看了眼手里的红包，咧开嘴笑了。 五百块，果然买运动服的钱挣回来了。他高兴得像个孩子一般，举起奖状和红包，对着台下挥舞。 这是他一辈子的高光时刻，他得多表现一会儿。 一中和二中的校长跟着举起手里的奖状和红包，一起跟着挥舞。一中的校长感觉自己失算了，没想到灵山中学居然是匹黑马，拿到了团体赛一等奖。 不出意料，个人赛的第一名和二名，也叫他们拿走了。 那位秦双双老师的能耐真不错，比他学校里的任何老师都厉害，不说别的，单看她敢给人翻译合同就知道了，她的英语水平很高。 口译笔译估计都没问题，还能全程用英语教学，这么好的老师，不知道有没有办法挖到他学校来。 一会儿下去，一定要找秦老师当面问问。听说她在灵山中学还是位代课老师，要是她肯来，他一定给到正式老师的待遇。 一中校长还只是在脑子里想想，三中的校长已经付诸了行动。 看李维一在台上高举奖状和奖金，他悄悄儿地来到秦双双身边，压低声音问：“秦老师！有没有兴趣来我们海城三中任教？” 孔少卿听得眼睛一亮，天呐！来海城任教，这是他们学校所有老师的梦想。 转头看着秦双双，很好奇她会怎么回答。明明之前她已经说过了不会来海城，可那是没机会。 如今机会就摆在她面前，秦老师会拒绝吗？ 会。 秦双双拒绝得很干脆。 “不好意思，我没这个打算。” 三中校长一愣，笑着说道：“先别急，咱们可以谈谈条件，秦老师觉得什么样的条件才能请到你来我们三中？” 孔少卿：“......” 妈呀！好激动，三中的校长这是势在必得？条件随便开，一定要把秦老师挖走？如果她有这能耐就好了，一定连夜打包离开灵山中学。 台上的李维一也看见海城三中的校长正在跟秦双双说话，他脸上没表现出来，心里却把三中校长骂了个狗血淋头。 唯一庆幸的是秦老师跟别的老师不一样，她有自己的原则。刚刚说要租学校门口的空地呢，不信她租了地转身就跑来海城。 她舍不得镇上摆摊的那些军嫂，一定不会答应三中校长的。 “不是条件不条件的问题，而是我目前没有来海城发展的打算。”秦双双很委婉地表达自己的意思，“我是部队的军嫂，来了海城，容易造成夫妻两地分居，我不想跟我丈夫分开。” 这么一说，三中校长无话可说了。 秦老师年纪轻轻，应该跟她丈夫是新婚，正是你侬我侬的时候，自然不舍得分开。 可三中校长不死心，又问了一句：“真不想来海城？” 秦双双点头：“目前不想，以后不好说。” 孔少卿觉得她说话真有水准，既拒绝了三中校长的好意，又没把话说死，留有余地，实在厉害。 三中校长微微点头：“那行，以后若是想来海城了，记得来三中找我。” “谢谢！一定记得。” 秦双双起身礼貌地跟三中校长握手，两人道别。 台上的颁奖典礼还没结束，五中校长走了过来，说的还是三中校长那些话，秦双双礼貌拒绝，把人送走。 李维一在台上看着，心里焦急万分，忽然觉得手里的奖状和奖金都不香了。海城中学的校长真的很不要脸，一个个去挖他的墙角。 秦老师是他们灵山中学的老师，决不能被挖走，还指望明年高考能考出几个好成绩呢。 学生们的英语刚刚有点起色，把人弄走了岂不是断了学生们的升学之路？ 台上的典礼一结束，他就快步领着学生离开了，回到座位，气喘吁吁地问秦双双。 “是不是三中和五中的校长来挖你去他们学校？” 秦双双没回答，一副“你都知道还问什么问”的表情。 孔少卿代替她回话：“是呢，说条件随便看。” 李维一顿时紧张起来：“秦老师！你同意了？” 边上的高中部的同学跟着紧张，五个人全都把视线聚焦在秦双双身上，眼底是浓浓的不舍。 这么好的老师，他们舍不得她离开。 秦双双接收到了他们的灼灼目光，马上摇头：“没有，我不都答应了你不来海城的嘛，校长！能不能对我有点信心？” 听说她没同意，李维一笑了，嘴巴咧到耳朵根：“嘿嘿嘿！我知道，你是个很负责任的老师。谢谢你肯为高中部的学生们留下来，他们真的需要你。” 高中部的五位学生跟着点头，齐齐笑着回答：“是，我们很需要秦老师。” 秦双双回头看了眼他们，打趣：“上台领奖的感觉怎么样？爽不爽？” 所有学生一起回答：“爽！” “哈哈哈！我也这么觉得。”之后，秦双双把杨锐叫过来，“一会儿要颁发个人奖项，你用英语表达一下对评委们和主办方的感谢。听着，我说一遍，你记住了。” 李维一和孔少卿在边上看着秦双双教杨锐说感谢词，感觉跟做梦似的。 初中部的谷芳芳没拿到个人奖项，她只抢到了一题。一中，二中，三中的三位学生囊括了初中部的个人奖。 休息了十五分钟，开始颁发个人奖。 初中部的发完，杨锐和另外一名高中学生上台领奖。 底下一中的校长问了三中校长，得知秦双双不打算来海城，他深表遗憾。这么好的英语老师，为什么非得窝在灵山中学？ 来海城不好吗？他可以把她的工资待遇提高到正式老师一个级别，他有这个权限，为什么就不来呢？ 杨锐一个人囊括了两个个人奖，奖金和奖状都是双份的。一等奖奖金一百块，二等奖五十，三等奖三十。 当他喜滋滋地拿着奖状和奖金下台时，全都捧到了秦双双面前。 “秦老师！这是给您的。没有您，我没有机会获奖。” 第96章 一中校长来挖人 秦双双愣了一下，随即接过来，仔细看了看奖状上边的字，笑着打趣他。 “看见这奖状上的名字了吗？写的可是杨锐，不是秦双双。老师承认付出了辛苦，但能看到你们拿奖，所有的辛苦都是值得的。” 说完，把奖状和奖金都还给了他。 “好好收着，你已经是高三的学生了，明年就要参加高考，好好努力。” “老师！我一定努力。”杨锐把奖状接过来，奖金却没拿，“这奖金还是您拿着吧！我知道代课老师工资低，就当是这些天您为学生们付出的奖励。” “哈哈哈！你这么懂事，老师好开心。”秦双双扬着手里的红包，笑得合不拢嘴，“只是这奖金是奖励你的，好好收着吧！不需要给老师。 老师的代课工资是不高，但老师还有别的收入。学校门口的早餐摊子，老师跟人合伙开的。” 虽然刘淑英只是答应给她每个月三十块钱，勉强算是技术入股，说合伙也没错。 加上空地租下来，她再盖几间店面出租，每个月多多少少也有点收入。她不是真的光靠代课工资活着。 孔少卿咋呼起来：“真的？秦老师！你也太厉害了，难怪要租下那块空地，原来是早有打算。” 李维一笑眯眯地没说话，他就知道，秦老师不会轻易来海城的，不然也不会租下学校门口的空地。 他决定了，学校门口的空地，谁都租都不好使，一定要留给秦老师。她为学校做出了巨大贡献。 今天他可是出了一把风头，兄弟学校的校长，个个看他的眼神都不一样，带着说不出的羡慕。 特别是那些海城周边学校，跟他一样每次比赛都削光头的，更是羡慕得不得了。 海城好几个学校都要来挖秦老师去，而且还是当着他的面挖，秦老师全都没答应，他心里很感激。 秦老师对学校好，学校适当照顾也应该。 “不打算不行啊！我不是正式老师，这代课老师的职业也不稳定，说不定啥时候就不能干了。还是要给自己留一手，不然连饭都吃不上。” 秦双双的话逗乐了所有的学生，他们看她的眼光都变得不一样了，感觉秦老师好厉害。 话是说得很严重，他们却在她脸上看到了轻松，淡定。说起来老师的年纪也没比他们大多少，可她会的，却远比他们多得多。 把手里的两个红包塞给杨锐，秦双双叮嘱他放好了，这是他努力读书该得的报酬。 颁奖结束后就是散场，李维一和秦双双，孔少卿招呼着学生们跟着人群慢慢走出文化馆。 一中校长频频回头看着秦双双，实在不想痛失这么好的人才。他不死心地走过来，跟秦双双走在一起。 三中，五中的校长没说服她，那一定是给的诱惑不够，他把自己的权限用到极致，就不信挖不走人。 看见一中校长来，李维一紧张不已，随后想了一下秦双双的计划，又放松了不少。 他知道一中的校长能耐大，教育局里有人，要是想给秦老师转正，不过是他一句话的事。 但他坚信，秦老师肯定不会离开灵山中学的，她有自己的坚持，也有自己的原则。 “秦老师！咱们借一步说话。” 当着李维一的面，秦双双被一中的校长叫到了一旁，孔少卿看得十分羡慕。 也不知道秦老师是怎么想的，要是她有这么吃香，连夜都要离开灵山中学。 那地方有什么好的，待遇差就算了，一个人负责一个年段的英语课，真的很辛苦。 “秦老师！我是一中校长。” “我知道。”秦双双笑容可掬地微微点头，开门见山地问，“校长找我啥事？想把我调去一中？” 意图早已明显，一中的校长也没拐弯抹角，顺着秦双双的话回答：“是，只要秦老师肯来，我们尽量满足你的要求。 来了我们一中，顶多代课到这个学期结束，下个学期就给你转为正式老师，享受国家正式教师的待遇。 从你进一中开始，不管代课不代课，工资都跟正式老师一个级别。提供一房一厅的个人宿舍，三年后还可以分一套三居室。怎么样？秦老师！我开的条件能不能满足你？” “能，绝对能。”秦双双回答得非常肯定，接着话锋一转，“您的条件实在诱惑，只是我走了，灵山中学的高中部再没有英语老师。 校长！您身为一名资深教育工作者，应该很清楚一个中学的高中英语老师缺失，会对即将参加高考的学生们造成什么样的致命打击。” 此言一出，一中的校长蓦地就沉默了，随后抬起眼看了看秦双双，感觉双颊微微发热。 到底是一校之长，瞬间明白了秦双双话里的意思，为自己刚刚的行为感到羞耻。 灵山中学好不容易找到的高中英语老师，他怎么能为了一己之私把人挖走？要是秦老师走了，灵山中学的学生们怎么办？ 没人上英语课，参加高考时，英语这门课程拿不到高分，学生们的总分就会被无形之中拉低。 他把人挖走，等于断送了学生们的升学之路，毁掉他们的前程。 说难听点，他这么做跟挖人祖坟有什么区别？ 秦老师不是不想来海城，也不是舍不得丈夫，而是她想暂时代理灵山中学的高中英语老师，保证这批学生能有英语课上，不会因为英语课的缺失，失去上大学的机会。 她告诉三中，五中校长的话都不过是托词，她真正想要做到的是灵山中学的高中部英语课，不会没人教。 秦双双的意思就是一中校长理解的这样，她虽然不是什么圣母，不会随意放弃自己的利益，但也得看是什么事。 教书育人是大事，是植入她灵魂深处的使命，她不想辜负，也不能辜负。 灵山中学师资力量薄弱，想找到一位很好的英语老师根本不可能。海城的不愿意来，其他人又不懂，她一走，等于把这届高三学生抛弃了。 在农村，能够读到高中的学生都不容易，不管能不能考上大学，能拿到高中毕业证书也是很不错的。 她要坚持离开，学生们也许连高中毕业证书都拿不到，何苦为了几个钱丢下他们不管。 第97章 你说得没错，灵山中学不能离开你 离开镇上来海城的想法是有，但不是现在。 沈晨鸣不在家，她不能随便离开，她得守护住自己的家，等着他回来。 一中校长是个敞亮人，觉得自己的做法不对，立即笑着道歉：“不好意思！秦老师！是我郭德明狭隘了。 你说得没错，灵山中学不能离开你，没了你，学生们明年的高考保证搞砸。” “谢谢理解！” 秦双双佩服这位校长的胸襟和眼力，她就提了一下，人家立即秒懂。 “应该的。”郭德明歉疚地笑了笑，“秦老师是我见过最不计较个人得失的，如果是别的老师，一定满口答应来海城。” “哈哈哈！您不怪我不识抬举就好。”秦双双笑着摆手，“我也是没办法，既然一脚踏进了灵山中学，不管怎么样也得把这一届的高三学生好好带完。 学生们努力学习，咱不能随随便便将人半路丢下，太不负责任了。” “是！你这种认真负责的行为值得表扬。”郭德明对秦双双竖起了大拇指，“你看这样行不行？把你的代课名额落到我们一中来，明年五月份参加教师资格证考试，我想以你的能力，一定可以考上的。” “李校长也是这么安排我的。”秦双双把李维一给她的提议跟郭德明提了一下，“明年五月份我一定会来海城参加考试，能不能考过都得为自己争取一把。” 听说李维一已经安排完了，郭德明眼底露出一丝惋惜。 本来他可以曲线救国，将秦双双的代课资格弄到一中来，明年她考试完，这一届的高三学生高考完毕，就想办法把她调来一中。 至于灵山中学的高中英语老师，大不了让教育局给弄去一位完事。 没想到李维一抢先一步已经安排完了，他再指手画脚显得不合适。 “李校长的建议很好，凭秦老师的能耐，资格证肯定手到擒来。” “哈哈哈！我也这么觉得。”秦双双半点不谦虚。 教师资格证前世她考过，并不是那么难，就算题目有差异，复习一下应该也能过。 郭德明瞧着这么意气风发，风趣幽默的她，跟着一起笑。忽然觉得跟秦老师做不成上下级，做个朋友也挺好的。 两人边聊边往外头走，不知不觉出了文化馆大门。 秦双双刚出来，张德文领着一位头发花白，目光炯炯有神的大爷走过来。 “秦老师！这位是我们书记孟国豪。” 郭德明知道秦双双有事，跟她点了点头，算是打过招呼，先走了。 孟国豪瞧着秦双双年纪轻轻，沉着稳重，实在欢喜，伸出手跟她握了握，感激不已。 “秦老师呀！今天你可是给我们厂帮了大忙了。要不是你翻译及时，我们稀里糊涂签了那个坑人的合同，怎么对得起厂里辛辛苦苦工作的同志们。” 李维一，孔少卿，还有灵山中学的学生们，个个感觉脸上有光。 被人夸赞的秦老师是他们学校的。 秦老师很厉害，一出手就解决了凯盛服装厂合同上的安全隐患，厂长书记都跑过来感谢。 秦双双自己却没觉得有什么，翻译一份合同而已，根本没有想象中的那么复杂。 “书记过奖了。我刚好遇上就翻译了出来，别的什么都没干，再说我拿翻译的钱了，不算帮忙，算有偿服务。” “哈哈哈！秦老师谦虚的可爱，我喜欢。”孟国豪越看这个伶俐聪明的小丫头越入眼，“听说你还会好几国的语言？秦老师！不，我还是喊你丫头吧！这样显得咱爷俩亲近。” “可以。” 秦双双没有异议，不过是个称呼，老人家开心就好，无所谓。看他的年纪跟自己的爷爷差不多，喊声丫头也行。 孟国豪开心地笑着，语气亲切：“丫头！我们厂是有不少手工活需要外包，你那里有多少人？” “多少人？”秦双双挠挠头，心虚地回答，“这个我还真不知道。粗粗估算，大约三十来个是有的。” “都是军嫂？” 秦双双点头：“是呀！她们来自全国各地，五湖四海，有些在我们镇上摆摊做生意。 有些没文化，年纪大，做不了生意，只能在家里闲着，要是有手工活分给他们做一做，挣点菜钱，那就再好不过了。” 张德文和孟国豪相互看了看，随后视线分开。 “丫头！这个我们会想办法，保证解决你提出的问题。还有一个不情之请，希望你能答应。以后要是有跟别的国外友人合作，能不能请你陪同翻译？” 秦双双想了想，没有推脱：“只要我有时间，保证效劳。” 孟国豪激动坏了，连声道谢：“谢谢！谢谢！丫头！那咱们就这么说定了，以后你就是我们凯盛服装厂的御用翻译。 要有啥事，我会派车去灵山中学接你。手工活的事我马上让德文安排，明天给你送过去。” “真的？”秦双双心情大好，乐呵呵地笑出声，“孟爷爷！您也太给力了。那咱们就这么说定了，我回去找人商量，专门派个人跟你们对接。” “好！好！好！”孟国豪连连点头，“那就这么说定了，丫头！我们先走了，往后有事少不得麻烦你。” “嗯呐嗯呐！尽管麻烦，我没意见，孟爷爷再见！” “丫头再见！” 孔少卿看着张德文跟孟国豪的车离开，全程都是一脸懵逼。 感觉秦老师也太能耐了，来一趟海城，不但比赛得奖，还挣了八百块钱，接了一批手工活，三番五次被海城的中学邀请调去他们学校。 这么多项，不管是哪一项拿出来都是吊打别人的存在，何况是这么多项集中在她一个人身上，简直神了。 送走孟国豪，李维一招呼大家去长途车站坐车回家。 来的时候，长途车站可以沿途在文化馆附近放下他们。回去就得去长途车站买票上车，长途车不会在半路接客人。 今天口袋有钱，加上时间紧迫，李维一打算豪横一把，雇了辆面包车，将他们直接送去长途车站。 这都是学生老师们挣回来的，花一点也应该。要是错过了回去的车，晚上还得住招待所，还得吃饭，花得更多。 第98章 给家属院的军嫂们划拉来了手工活 到了长途车站后，他立即买车票发给老师学生，大家拿好车票，排队上车。 这是今天最后一趟末班车了，好在来得及时，不然都赶不上。 售票员跟李维一不是很熟悉，司机认识他，看见他带着这么多学生上来，好奇地问。 “李校长！比赛得怎么样？有没有得奖？不会是又削了光头吧？” 李维一没说话，指着杨锐手里的奖状，那意思很明显，让他自己看。是不是削光头，看一眼不就知道了。 如今他也是经历过高光时刻的人，不能骄傲自满，得意扬扬，更不能跟一个司机一般见识。 低调是他的本色。 可惜那嘴角弯得能挂上两桶油，任谁看了都觉得这李校长在默默装逼。 秦双双找了位置坐下，靠着椅座就想睡觉。今天真的很累，她想好好休息一下。 孔少卿本来要找她聊天的，看她闭着眼睛睡觉，就没打扰她。 秦老师可是她心中的偶像，偶像要休息，她不能没眼力见。 学生们也是一样，看老师累得上车就睡，个个说话都压低了声音，就怕吵到她。 此刻的沈晨鸣带着战友们秘密探查敌人的火力分布点。 漆黑的夜晚，沈晨鸣带领着一小队精锐的战士，潜入了敌方的阵地。 此次任务是探查敌人主要的火力分布，为后续的进攻提供关键的情报。 沈晨鸣走在最前面，他手中的手电筒，成为了唯一的光源。 每个人都在紧张而谨慎地移动着，尽量不发出任何声音。 他们的心跳声在静谧的夜晚中尤为明显，仿佛鼓点一样密集。 突然，一道冷峻的光束划破了黑暗，向着他们的方向照射过来。 沈晨鸣立即示意队伍停止前进，迅速灭掉手里的光源，静静地等待着，心中充满了紧张和期待。 光束在他们的位置附近来回晃动，似乎在寻找什么。沈晨鸣用力握住手中的枪，手指轻轻地按在了扳机上。 光束胡乱地照射了片刻，突然熄灭，整个世界仿佛陷入了彻底的黑暗。 沈晨鸣松开了紧握的手指，呼吸也跟着慢慢放松下来。他明白，他们的行动还没有被发现，但是他们必须更加小心，更加谨慎。 沈晨鸣再次开始前进，他的步伐更加轻盈，更加有节奏。不断地用手电筒扫视着周围的环境，试图从黑暗中找到敌人的踪迹。 突然，听到远处传来的微弱的声音。他立即示意队伍停下来，然后慢慢地向着声音的方向靠近。 声音越来越清晰，沈晨鸣的心跳也越来越快。他再次紧握手中的枪，准备迎接接下来的变故。 他们悄无声息地来到了一个隐蔽的位置，沈晨鸣和他的战友们看到了敌人的主要力量分布情况。 仔细观察了一下，将这些信息牢牢地记在了心中。 他知道，他们的任务已经完成了一半。 接下来，他们需要带着这些信息回到自己的阵地，为进攻的同志们提供有利的条件。很好地消灭这些痴心妄想，阻扰我国前进步伐的臭虫。 这场战事的发生，外人也许不懂，沈晨鸣心里很清楚。某些国家不希望看到华国崛起，只要有一点苗头，他们都会肆无忌惮地疯狂阻扰。 可笑，历史的车轮是他们想阻扰就能阻扰的吗？ 有他们在，该发展还是会发展，想尽办法阻挠也没用。 沈晨鸣带着队伍慢慢地，毫无声息地离开了敌人的阵地，心中充满了兴奋和满足。 这趟没白来，他们成功地完成了任务，为接下来的战斗提供了重要的帮助。 在回到自己阵地的路上，沈晨鸣一直在思考着下一步的行动。 获得的信息对于接下来的战斗来说非常重要，但是他们还需要更加细致的计划和更加严密的执行才能够获得最终的胜利。 回到自己的阵地后，沈晨鸣立即将获得的信息汇报给了上级。听完他的汇报后。上级非常满意，并且立即开始制定严密的作战计划。 沈晨鸣和他的队友们都知道，接下来的战斗将会更加激烈和残酷。 但是他也知道，他们有足够的勇气和决心去面对这一切。他们将用自己的智慧和能力去战胜敌人，为胜利而战！ 沈晨鸣在外四处拼杀，秦双双在家也一样，她一天就给自己和部队家属院的嫂子们划拉来了手工活。 估摸着孟国豪给的手工价钱肯定不低，低的不会拿来给她，往后他还指望自己帮忙翻译呢。 再说是给军嫂们做的，太低的价格他也不好意思拿出手。军民一家亲这句话可不是瞎说的，肯定不能对她们太过分。 只是承包手工的活要交给谁来管理合适呢？按理来说，卢嫂子是最合适的，她懂做衣服，不管啥手工她估计瞧一眼就懂。 问题是她现在做衣服卖也做得挺好的，以后会发展成什么样谁都不知道，她会愿意管理手工活吗？ 要是不愿意，她又该找谁来跟凯盛服装厂的人对接。 这项手工活是个长期合作的关系，业务是她拉来的，多少她得抽一点，要是啥都没有，她何必白白浪费口舌。 从海城回来的车上，脑子里一直在盘桓这个问题，到了镇上也没想出来该让谁来对接。 从车上下来，天色也不早了，她没进学校，在校门口就跟李维一，孔少卿和学生们道别回家了。 自行车一直锁在刘淑英的摊子旁边，开锁骑了就可以走。 只是没急着走，坐下来休息了一会儿，顺便跟刘淑英说说她租下空地的事。 “啥？你把这地方租下来了？”刘淑英前后看了看地方，有点纳闷，“妹子！为什么突然想着要租下来？咱在这儿摆摊也没碍着谁吧？” 秦双双把心里的担忧说了出来：“是没碍着谁，可这块空地是学校的。咱要不租下来，万一哪天谁比咱来得早，占走了怎么办？咱还摆不摆摊了？” 刘淑英顿时恍然大悟，激动得一拍大腿：“对呀！还是妹子考虑周到。今天上午就有个女人来找我，说她明天也要来摆摊，让我把地方腾给她点儿。” 第99章 一定要把那张纸条偷回来 “是吗？”秦双双听了不以为然，“明天你别让，那人要来了就告诉她，这地方我租了，要摆摊来找我商量租金。” “好！”刘淑英笑了起来，“妹子！好在有你，不然我还不知道明天怎么跟她说呢。 那人看着像是镇上谁家的儿媳妇，说话大大咧咧的，我这一天都在愁烦，不知道该怎么办。这会儿听你一说，瞬间心里就有了底气。 这地方既然是你租下来的，那她明天不能在我边上摆摊，我不同意。” 秦双双窃笑：“嫂子！知道我为什么要把这地方拿下来了吧？就怕有些不长眼的欺负咱们。 说到底，咱们也算是外来的，不拿出点真实东西，还真降不住人家。 就好比这块地，校长说归学校，可咱要是没跟学校签订租赁合同，没给人拿钱，谁来找麻烦学校都不会管。 可咱们要是签了合同交了钱，谁来找麻烦都可以推给学校。” 刘淑英很是受教：“妹子说得对，不管镇上谁都不敢跟学校摆谱闹僵，除非他们的孩子不在这里读书。 只要来学校读书，那就得给学校三分薄面。妹子！你真厉害。” 秦双双谦虚地笑了笑，招呼刘淑英：“回家吧！学校都放学了，也没谁来吃东西了。我打算明天跟学校签合同，过几天叫人来盖屋子。 天冷了，刮风下雨的，早餐摊不能摆在露天，会影响生意。” “行，嫂子都听你的。”刘淑英开始麻利地收摊，边收边跟秦双双说话，“这摊子嫂子会一直开下去，你盖屋子，嫂子给你算租金。” “这个不急。”秦双双摆了摆手，帮着刘淑英一起收拾，“嫂子！既然你的早餐摊子给我分了钱，那我总得做点什么，不然总是白拿钱，心里不得劲。 店铺租金，头三年就算了，我一分钱不收。以后你生意好了，给我交点也可以。” “妹子！你对我真的太好了。”听说头三年不用交租金，刘淑英感动的声音都哽咽起来，“我计算过了，你给的拌米粉，汤粉方子也很不错，打算给你每个月六十块。” “行，嫂子看着给就好。”秦双双也没说不要，既然人家存心要给，她不能不识好歹，“那咱们就这么说定了。 这一片的地我都会拿下来，盖店面的时候你看需要多大就盖多大，咱自己的地儿，咱自己说了算。” “好！”刘淑英笑着点头，随后抬头打量了一下摆摊的位置，“我就要目前这么大地方够了。太大也没啥用处。” 秦双双也四处看了看：“我看还要再扩大一些，以防往后生意好，能多摆几张桌子。” “行，我都听妹子的。” 刘淑英直觉秦双双不会哄骗她，关乎生意，基本上是她怎么说，自己就怎么做。别的不懂，只懂听妹子的话就对了。 “以后有了店面，就不用把东西搬进搬出，留在店里，关上门锁了就好。” “那敢情好，少了一份事做，我也轻松些。” 刘淑英想着以后有店面了再不用早晚搬东西，真的很高兴。别看每天两趟，搬来搬去的，其实挺累人。 早上还好，有孩子跟着她一起忙活。傍晚她让孩子们先回去了，就留她一个人搬，一趟一趟又一趟的，真的很辛苦。 特别是增加了拌米粉这些项目之后，又多了不少东西，如果有店面了，以后东西都放在店里，再也不用收拾，省了不少力气。 两人将东西收拾完，秦双双就先回去了，临上车又停了下来：“嫂子！我今天去海城拉来一批手工活，要找人跟服装厂对接，就是拿货发货，你说我该找谁合适？” “啥？你接了一批手工活？” 刘淑英震惊不已，她家妹子也太厉害了，去一趟海城就给军嫂们弄来了活计，不佩服都不行。 “是呀！服装厂的。”秦双双拿不定主意，“我也不知道该找谁跟他们接洽，比如来货多少，做了多少，合格不合格等等，都得有专门的人负责。” 刘淑英想了想，建议：“那就找卢嫂子，她会做衣服，对接这些最合适。” 秦双双皱眉思考：“我也属意她，可她现在做衣服卖做得挺好，会不会看不上这点收入？” “不会。”刘淑英跟卢晓珍是最早一批来部队的军嫂，彼此了解，拍着胸脯保证，“手工活稳当，她做衣服是挣钱，手工活也挣钱呀！这样，晚上我回去问问她。” “得快，明天手工活就到了，我要是没怀孩子，其实我自己也能干。”秦双双摸了摸肚子，“怀上了，想干干不了。” 刘淑英笑着点头：“说的是，你还是算了，就给卢嫂子吧！她心细，一定可以干好的。” “那你去问问她，不行我先接着，等找好了人再说。嫂子！我先走了。” “路上慢着点儿。” 瞧着秦双双骑车离去的背影，刘淑英觉得她最好也学会骑车，这样来回方便些。 杨开凤今晚值班，听说学校得了团体赛一等奖，她眼珠子都红了。没想到秦双双还真能耐，居然真的拿回了奖项。 明天要是兑现承诺，她的工资就得分她一半。 不行，她一定要把那张纸条偷回来。 为这事，她可没少算计。 本来今天不是她值班，是初中的数学老师，她特意跟人换地。 要是秦双双的英语比赛没得奖项，她就什么都不做，明天让人拿出那张纸条好好羞辱她一顿。 要是她得了奖项，今晚必须把那张纸条拿回来。没有纸条，空口无凭，打死都不会承认自己输了，工资更不可能分她一半。 没错，就是这么不要脸，秦双双能拿她怎么着？ 这个哑巴亏，她吃定了。 陈君君的抽屉钥匙她早就弄到了，今晚值班，正好把那张字据拿走。 明天陈君君拿不拿得出字据，那就不关她的事了，反正她的一半工资保住了。 想到自己的计划，杨开凤心情特别好，嘴里哼着歌儿，等着明天看秦双双和陈君君那一脸吃了啥一样的表情。 实在是爽。 打赌输了又怎么样？能拿走她手里的钱才算是本事。 第100章 翻了个底朝天也没找到她想要的纸条 杨开凤得意忘形，觉得一切尽在她的掌控之中。 教师值班室就在办公室隔壁，每个老师轮流值夜。这是学校一直流传下来的制度，其实学校里也没啥值钱的玩意儿，值班也只是走个过场。 还没等到夜深人静，杨开凤就迫不及待打开办公室的门，来到了陈君君的办公桌旁，拿出钥匙，开了她抽屉上的锁。 这把钥匙是杨开凤特意从陈君君那里偷来的，陈君君这人虽然仔细，也有着急忙慌，马虎出错的时候。 那天她班上有两个学生打架，她被临时喊走了，听说打得挺厉害，办公室老师都围过去，怕陈君君一个女的拉不开两个学生。 当时整个办公室就她一人在。 她当即将陈君君锁抽屉的钥匙弄了一根下来，拿另外一根差不多的代替上去。挂头锁有三把钥匙，很小，不大，也不重。 陈君君没摘下来，都放在钥匙串上，这就大大方便了她。 钥匙拿到，陈君君也没发现，一直都没任何反应。今晚拿走了那张纸条，她就把这根小钥匙丢进厕所去，免得被人瞧出什么。 打开陈君君办公室的抽屉，摁亮手电筒，杨开凤开始翻找那张纸条。抽屉里的东西很多，什么书本，备课本，考试成绩单排名表啥的，塞满了抽屉。 大约翻了翻，没看见那张纸条。 杨开凤把手电筒放在办公桌上，仔仔细细地翻了起来，整个抽屉都找遍了，还是没有。 她不死心，把所有的东西都拿出来抖了一遍，依然没找着。 “该死的放哪儿去了？”杨开凤有点恼火，小声地骂，“陈君君这个臭女人，干什么把那张纸条藏得那么牢？她安的什么心？” 把整个抽屉翻了个底朝天也没找到她想要的纸条，杨开凤忽然间后脊背不断冒冷汗。 如果那张纸条拿不回来就糟糕了，被人看笑话不说，还得损失钱财。 亏她自诩聪明，偷了陈君君的钥匙，还跟别的老师换了今晚的班，本以为可以神不知鬼不觉地拿回纸条。 没想到陈君君将那纸条藏得很牢，她怎么找都没找着。难道她根本就没把纸条放在办公室的抽屉里？而是放在了家里？ 天呐！早知道她费那么大劲儿偷钥匙做什么？ 不甘心又翻了一遍陈君君的抽屉，连每一页书本都没放过，确认里头没有纸条，她才胡乱地把所有东西塞进抽屉，关上，锁好。 梦游一般地回到值班室，一头倒在床上，双目无神。 完了。 这回真完了。 天衣无缝的计划突然泡汤，她一半的工资保不住了。 她是正式老师，工资一百二，加上七七八八，大约一百四五。 别的可以不分给秦双双，正式工资给她一半是肯定的，这样自己就剩下六十块，她岂不是从正式工变成了代课老师？ 而秦双双一个代课老师岂不是成了正式工？ 这都不算什么，问题是消息传出去，不管谁都得骂她是个大傻子。谁那么愚蠢？用自己工资的一半来打赌？ 她男人或许不敢说什么，可她父母绝对要骂她个狗血淋头。 完了。 她每个月的六十块没了，还要被人指指点点，她怎么那么倒霉。 杨开凤一晚上翻来覆去，根本睡不着，睁眼闭眼都是一半的工资在她眼前飞。 秦双双从学校回去，弄了点饭吃，烧了水又在泡脚。天气冷了，她总喜欢泡脚，泡了舒服些，晚上睡觉也睡得香。 泡完脚，正看电视，刘淑英跟卢晓珍两人走了进来。 “妹子！”卢晓珍进门就喊，随后坐到秦双双身边，“听说你给我们大家弄了一批手工活回来？你怎么就那么能耐呢？嫂子真是佩服你。” 秦双双笑着招呼刘淑英也坐下：“没什么，就是运气好，遇上了凯盛服装厂的厂长，我帮了他一点小忙。 他问我有没有什么想要的，我就问他厂里有没有手工活，我们家属院的军嫂们都在家里闲着，要是能跟他们厂里合作，以后大家都有活干。 不管挣多挣少，总算是有个工作。只要大家干得好，以后肯定还会有，源源不断地拿来给我们做。” “嫂子信你。” 卢晓珍对秦双双的话从来深信不疑，人家是有真本事，想干啥就能干啥。不像她们，一把年纪了啥啥都不懂。 刘淑英坐在一旁，跟着说道：“是，妹子的主意准没错，我们都得靠她带领着。” “没有没有，这话严重了。”秦双双谦虚地摇头，“我只是刚好有这样的人脉，就给大家整来了这么一个活，就是不知道有多少人愿意干。” 卢晓珍拍拍秦双双的手：“妹子！你放心！只要有活，咱们大院儿里的嫂子们都得高兴坏了。 就这一二天，已经有很多人来找我打听你，都想来找你讨个主意呢。要不是你今天去海城，说不定晚上就得过来。 我跟她们说了你今天去海城比赛，让她们晚上不要来打扰你，明天晚上就保不齐了。” 刘淑英听得哈哈大笑：“哈哈哈！妹子是我们家属院军嫂的领头人，个个都想跟着你找点事做呢。” 卢晓珍跟着笑：“是呀！以前家属院的军嫂们人人都闲在家里，谁也不会想着出去找点啥活干。 自从刘嫂子出去摆摊，我们几个去了海城回来，家属院的风向就变了。个个见面问的都是你今天摆摊怎么样？挣了多少？” 刘淑英对此感同身受：“对对对，我每天回来，我们家隔壁的几位嫂子都会这么问。我都不敢说实话，怕打击到她们。” “唉！我也是。那天我卖了两件衣服，挣了六十块，回来只跟她们说挣了三五块，要说多了，真怕伤了往日里的情分。” 卢晓珍在秦双双面前很是诚实，有一说一，有二说二。 “往日里大家都没活干，坐在家里混吃等死，忽然间咱们有活干了，她们没有，可见她们的心里有多不好受。” “以后不会了，咱们家属院的嫂子们也会有活干。”秦双双安慰卢晓珍，“只是我需要一个人跟凯盛服装厂对接，卢嫂子！你愿意来吗？” 第101章 杨老师！刚才你撕的那张是假的 “当然，我义不容辞。”卢晓珍说出自己心底的打算，“我做衣服是挣得不错，可真要去镇上开店，心里还是没底，不知道能不能做好。 如果有一份手工活做着，再抽空做几件衣服出来，我就算不开店，挣得也一定不少。妹子！谢谢你！给嫂子找到了一份长期的工作。” 秦双双眼睛一亮：“嫂子！你这是同意了？” “同意。”卢晓珍笑着点头，“这么好的事，我为什么不同意？手工活在家就能做，我负责管理发货收货验货，不合格的地方我会让她们返工。做完了我还可以做自己的事，一举两得，多好。” “那是，去镇上开店还得租店面，一个月不管挣不挣钱，店租得交。生意好还好，要是生意不好，得多愁烦。还是在家里做手工兼顾做衣服得好，不管赚不赚钱，保证不往里贴钱。” 刘淑英觉得卢晓珍的打算很对，没毛病，要是她有这能耐，也不去镇上开店。 秦双双心里虽然不赞同她的说法，嘴上却没说出来，而是提起了另外一件事。 “卢嫂子！明天凯盛服装厂的人会送货来，要是到了部队门口，恐怕得麻烦你去接一下。” “妹子！这个你放心！我肯定会的。” 卢晓珍也跟刘淑英一样，秦双双说什么就是什么。妹子真心实意为她们这些没文化的人考虑，还有什么好说的。 “还有一个就是价格，咱明人不说暗话。”秦双双很认真地看着卢晓珍，“厂里给咱们的价格，不能直接给嫂子们。 因为咱们动用了人脉，还得承担一定的风险。 比如嫂子们要是弄脏了弄坏了人家的来料，咱们就得跟人赔礼道歉，不行的话还得赔偿，里头必须抽出一些来算是咱们两个的工资。” “这个我也不是很懂，妹子看着办就好。” 卢晓珍是真不懂，她没说假话，她只要跟着干活就行，至于外头的事，交给妹子就行了。 刘淑英在边上没说话，静静地听着。 “服装厂那边我去负责交接，家属院这边就得全靠嫂子了。”秦双双把心里的想法都说了出来，“嫂子得负责发货，收货，验货。至于咱们抽多少，那得看这批货的数量，价钱。” 卢晓珍微微点头：“妹子的话我都记住了，一会儿我回去就找嫂子们商量，愿意跟着做的就来我家里拿货，不愿意的我也不勉强。” “是这个道理。”刘淑英在边上帮腔，“妹子去海城弄回来的活，不能白出力，多少得挣点辛苦费。卢嫂子也一样，不能白操心。” 卢晓珍目光灼灼地瞅着秦双双，眼底都是笑：“跟着妹子干我不怕，只要有活，咱就有钱挣。” “那就这么说定了。”秦双双伸出手跟卢晓珍握了握，“嫂子！希望我们合作愉快。” 用双手握着秦双双的，卢晓珍笑得眼睛都眯了：“合作愉快！” 事情谈完，刘淑英和卢晓珍起身走了，大家明天还有事，都得早点睡。 卢晓珍回去时没有直接回家，而是把这个消息告诉了左邻右舍，问问那些闲赋在家的军嫂们乐意不乐意做手工。 听说明天有活干，她们个个喜出望外，都表示很乐意做。 卢晓珍心里有个底，回家把衣服上的扣眼锁完，才去休息。 秦双双今早有课，她早早地起来，没做饭，打算去刘淑英的摊子上吃一碗汤粉。 汤粉有汤有米粉，味道鲜美，葱香扑鼻，真的很不错。 等沈晨鸣回来了，她也做给他吃。 吃完汤粉，秦双双去了办公室，刚进去，于娜就高兴地站起来欢呼：“秦老师！你也太厉害了！我好佩服你啊！” 接着她就使劲地鼓掌，顿时，所有的老师都跟着鼓掌。 “啪啪啪啪啪啪！” 办公室里响起一阵阵热烈的掌声。 “恭喜秦老师为我们灵山中学争光。” “我们灵山中学再不是削光头的学校了。” “秦老师厉害！脱了我们学校光头的帽子。” “太不容易了，我们班的杨锐获得英语个人赛的一二等奖，实在出乎意料。”王文亮走到秦双双面前，跟她热情握手，“秦老师！我真心实意对你表示感谢。” 陈君君从口袋里掏出一张纸条递给她：“秦老师！这是你跟杨老师打赌的字据，我一直好好保存着，以后杨老师的工资会分你一半。” 看见自己昨晚找了一晚上都没找到的字据突然出现，杨开凤的眼睛都快要冒出绿光来，冷不丁三两步起身跑过去，伸手就把纸条从陈君君手里夺了过来。 随后快速撕掉，纸屑往空中一抛，得意扬扬，放声大笑。 “哈哈哈！字据没有了，想要我的一半工资，做梦。哈哈哈！秦双双！你拿回奖项又怎么样？我的工资不可能分给你一半。” 于娜看呆了：“天呐！怎么能这么不要脸？为了不兑现赌约，居然劈手夺纸条？” 王文亮叹气摇头：“杨开凤老师！输不起就输不起，何苦做出这种行为来？我知道你想赶走秦老师，给你妹妹腾位置。 可你也不想想，你妹妹什么人？什么水平？能担任高中部的英语老师吗？体育老师还差不多。” “可不，输了又耍赖，实在没劲。” “这样的人不适合担任班主任，容易教坏学生。” 陈君君淡然地看着一旁被人指责，脸色气到变形的杨开凤，从另外一边的口袋里又掏出一张纸条来。 “杨老师！刚才你撕的那张是假的，我手里的这张才是真的。” “什么？”杨开凤目赤欲裂，“陈君君！你耍我？” 说完再次跳起来抢那张纸条，这一幕，看得办公室的人集体呆傻。 怎么纸条还有真假之分？ 陈君君这是准备了多少张纸条来逗杨开凤？不会她手里这张撕完还有一张吧？ “耍你？我有吗？前段时间，我就出去处理了一起学生打架事件，发现办公室的钥匙被人偷换了一根。 今天早上来打开办公室抽屉，发现有人动过，里头的东西被翻得乱七八糟。我每天下课回去，东西的摆放都是有讲究的，动没动过，我一眼就能看出来。” 第102章 输了死活不认账 此言一出，全办公室的人都惊愕不已，所有的视线都集中在杨开凤身上。 “不是吧？咱们办公室还能出现这样的人？” “杨老师好厉害，做事情滴水不漏，佩服呀！一个高中老师，为了毁掉赌约，竟然什么手段都使了出来。” “太厉害了，偷偷摸摸换掉人家办公室抽屉的钥匙？亏她想得出来。” 老底被陈君君揭穿，杨开凤脸上一阵青一阵红，知道是她做的又怎么样？只要她不亲口承认，谁拿她都没办法。 再说她有表哥怕什么？ “陈君君！把纸条给我。” 杨开凤再次跳起来去抓陈君君高举着的手，字据再次被她拿走，撕掉，纸屑丢一地。 秦双双眼底露出不屑，淡然地看着杨开凤，一句话都没说，她早就知道会是这么个结果。 杨开凤这个人的素质很差，不然也不会总爱阴阳怪气地说话。 坐在自己的位置上，静静地看着她表演。 于娜见她如此淡定，也跟着淡定下来，只是打心底瞧不上杨开凤的行为。 当初是她死活要跟秦老师打赌，输了又开始作妖闹腾，这样的人真不适合为人师表。 让她当高一的班主任，可别把学生们带坏了。 撕完纸条，杨开凤披头散发，加上昨晚没睡好，黑眼圈严重，一脸菜色，瞧着实在狼狈。 秦双双看了她一眼，淡然出声：“看来杨老师是不想履行赌约了。” “是又怎么样？”杨开凤把散乱的头发用手胡乱梳理好，拿橡皮筋扎了，随后坐了下来，“没有字据，想拿我一半工资，做梦。” 陈君君听完这话，哈哈大笑：“哈哈哈！杨老师！你该不会真的以为你撕掉的字据就是我们签了字的那张吧？你可真好骗。 那也是张假的，真的我已经交给了校长，你的一半工资怕是要泡汤了。” “什么？你交给了校长？”杨开凤猛地站起来，伸手指着陈君君，怒目而视，“我跟你什么仇什么怨？你为什么要这么对我？” 陈君君无辜地摇了摇头：“我们没有仇没有怨，当初大家建议这纸条归我保管时，我就发誓不能把这事搞砸了。 我这么认真负责，是对你跟秦老师的赌约十分重视。那天忽然发现钥匙被人调换，就觉得这纸条一定要小心收藏，不然怕坏了你们的好事。 我受人之托，忠人之事，小心无大错吧？就怕纸条没了，到时候你找我麻烦。我这么努力保管纸条，都是为了保证你的利益不受损，你怎么能说我跟你有仇怨？” 杨开凤：“......” 所以你就准备了很多张假的字据来忽悠我？害我出丑了一次又一次？还说跟我无仇无怨？ 办公室里的老师很默契地没有出声，等着听陈君君的下文。 秦双双也觉得陈老师挺有本事的，居然把那张纸条给了李维一？那她跟杨开凤的打赌算不算上升了一个台阶？ 王文亮劝说杨开凤：“字据要是到了校长手里，想拿回来就难了。杨老师！我看你还是履行赌约吧！你要跟校长耍赖，可没好果子吃。” 其他老师跟着纷纷劝解，实在是杨开凤平时阴阳怪气的得罪了他们，这个时候不踩一脚都对不起自己。 “对哟！你可别犯倔脾气，校长是你的直接领导，你惹恼了他，管你还是手拿把掐。” “就算你表哥在教育局也没用，县官不如现管，你表哥也不能时时刻刻来咱学校保护你。” “打赌打输了，你不认像话吗？就算告到教育局也是你理亏。” “当初是你同意了要打赌的，秦老师不负你所望，让咱们学校获得英语比赛的大奖，你怎么能出尔反尔？” “要这样，往后谁还敢打赌？当初也没必要让咱们当见证人签字了。” 杨开凤：“......” 让你们签字是为了防止秦双双反悔，哪里知道她真的能拿到奖项？ “我不管，反正我的一半工资不可能分给她。” 说不过大家，杨开凤就来横的。她就不信，秦双双还敢逼着自己给钱。 正说着，李维一走了进来，手里拿着陈君君给他的纸条。 王文亮特意让人去喊他来的，杨开凤在办公室发疯呢，他不来怕是没办法解决此事。 “杨老师！你如果不想被学生和同事们瞧不起，就继续撒泼胡来。” 李维一已经打听清楚了她表哥的底细，并没有把她当回事，一脸严肃地训斥。 “为人师表，最主要的是讲诚信。自己都做不到，还怎么理直气壮要求学生们做到？我希望你能按照约定，履行自己的诺言，否则就是失信于人。 秦老师的教学有目共睹，海城一中，三中，五中的校长都想把她挖走，她没有答应，知道为什么吗？” 所有老师的嘴巴都无形之中张大，表情惊愕，感觉秦老师也太厉害了，竟然能得到海城那么多所中学的争抢。 偏偏她还不想去，这是为什么？ 凝神屏气，不想错漏李维一接下来的话。 看杨开凤脸露不屑，李维一目光微沉：“因为她跟一中的校长说，如果她走了，我们学校高中部会没有英语老师。 这一届的学生们高考会在英语上失利，影响他们的一生。别觉得你表哥在教育局就能为所欲为，我问过了，你表哥是在教育局管后勤的。 有点权力，但不大。上次我们的高中英语老师能调走，的确是你表哥牵线搭桥的，并不是他有多能耐，完全是碰巧了。” 老底被揭开，老师们看杨开凤的眼神都变了。原来她表哥只是个管后勤的，并没有多大能耐。 那还一天到晚的不阴不阳个啥？搞笑吗？ 一个管后勤的难道还能左右他们评职称？ 狐假虎威。 被校长训斥，表哥的身份被揭，杨开凤顿时觉得无地自容，低着头趴在办公桌上嚎啕大哭。 “呜呜呜！我不管，我的工资不能分出一半，我家里有三个孩子要养，我男人就是个废物。工资分出去了，我们一家要怎么生活？” 李维一冷哼：“既然你知道，为什么要跟人打赌？还签下字据？输了死活不认账？要是你赢了呢？还会不认账吗？” 第103章 你这么做是不对的 杨开凤哑口无言，秦双双要没拿到奖项，她肯定会让她兑现赌约。 怎么可能轻易放过她？ “哭什么哭？这事都是你咎由自取的。”王文亮得知杨开凤的表哥是教育局后勤的，往日里的不满随即表现出来，“愿赌服输，这是咱们国家的传统规矩。” “就是。”陈君君也在一旁冷笑，“杨老师当初咄咄逼人跟秦老师打赌的时候可有想过这一天？ 你输了就想尽办法耍赖？要是你赢了呢？会哭着喊着要毁掉字据吗？” 于娜摇头回答：“那肯定不会。” 别的老师也在嘲讽：“杨老师！你这事闹得太过了。我劝你还是履行赌约吧！要是真死活不履行，秦老师的确不能拿你怎么样，但你的人品从此崩塌。” “人品？我不要人品，我要我的钱。”杨开凤抬起头，抹了一把脸，恶狠狠地看着说话的老师，“你有人品，把你的工资分给她一半行不行？” 说话的老师冷笑：“笑话！当初打赌的人是我，就算死我也得履行赌约。” “说的是，打赌输了就是输了，撒泼打滚耍赖都不好使，杨老师的一半工资六十块就该归秦老师所有。这可是你当初签下的字据，怎么能言而无信？” 杨开凤跳了起来：“谁敢动我的工资，谁敢动我就跟谁拼命。 你们大家合起伙来欺负我是吧？我家里的孩子要是活不下去了，我就带着他们去你们家里吃住。” 李维一一看这情形就知道杨开凤不会兑现赌约，趁此机会召开全体会议。 把所有的老师们都集中在这个办公室里，坐下来商量一下该怎么办。 高中部的办公室跟初中部的也就两隔壁，这边一闹腾起来，隔壁自然能听到。 初中部的老师全都站在走廊上，窃窃私语，打赌这回事他们早就有所耳闻。 其实他们也在看杨开凤会不会履行承诺，私底下还悄悄打过赌，有人赌会，有人赌不会。 赌会的人很少，赌不会的人多。 结果，大部分人都能看清楚杨开凤的本质，只有少部分人对她抱着天真的想法。 集中到一起开会，虽然个个嘴上不说，心里已经很清楚校长要说什么了。 此刻是早读时间，学生们都在教室里早读，老师们不去也没什么。 看人都到齐了，李维一开口：“今天开个临时会议，我就提三点建议，咱们表决通过。 第一点，秦双双老师要租学校门口的空地，每个月租金十块，一年一百二，一口气付三年，租期五十年，大家觉得如何？同意的请举手。” 说完，所有老师都愣住了，个个看向秦双双，显得不可思议。 “秦老师要租学校门口的空地？还一个月给十块钱？是不是傻了？” “对呀！那地方啥都没有，租来做什么？还一租五十年？是不是时间太长了点儿？” “一个月十块，一年就是一百二，三年下来就是三百六，秦老师花大几百块租个落鸟粪的空地要做啥？” “我看她是钱多了没地儿花，胡闹来着。” 大家议论归议论，举手还是很积极的，“唰唰唰”个个都举起手表示同意。 连杨开凤都举了，只要能让秦双双破财，她都乐意支持。 看了一下，几乎全票通过，秦双双心底欢呼，脸上却一派淡然。 杨开凤的一半工资要不到就算了，有学校的空地补偿也不错。真要跟那女人撕扯起来，万一她寻死觅活怎么办？ 再说她还怀着孩子，可不想为这么点事整出啥不好的来，对不起在外头拼杀的沈晨鸣。 这是他辛辛苦苦播下的种。 等店面盖起来，租出去，每个月就会有进账，比杨开凤一半的工资还要多。 “好！”李维一示意大家放下手，“那租空地给秦双双老师的事就这么决定了，签合同时，大家可得在上面签字确认。 第二件事，杨开凤老师跟秦双双老师在英语比赛前打了个赌，这事相信大家都知道。现在杨老师要出尔反尔，不肯履行赌约，大家认为这件事杨老师做得对吗？” 几乎是他的话音刚落下，所有老师都异口同声地吼了出来：“不对。” 初中部过来的几位老师小声讨伐。 “打赌输了就是输了，怎么还能赖账？” “都是当老师的人，至少得讲点道理吧？打赌立下了字据，这会儿不认像话吗？” “秦老师可够倒霉的，呕心沥血带领咱们学校在海城露脸，回来却拿不到杨老师的一半工资。” 孔少卿不赞同那位老师的意见：“你搞错了，秦老师带着学生们拿奖不是为了这个。” 李维一看了众人一眼：“第三件事，昨天我们灵山中学获得英语比赛一等奖，奖金五百块。 秦老师的损失就拿这笔奖金填补，大家有没有意见？我们举手表决，同意的举手，不同意的可以默认为放弃表决。” 关乎到钱，老师们就没有这么积极了，大家个个相互看了看，没有那么快举手。 高中部的老师们觉得秦双双该得到补偿，王文亮带头举手，接着是陈君君，于娜和其他人。 初中部的孔少卿也举起了手，她很清楚校长这么做的原因。实在是怕秦老师寒心，被别的学校挖走。 跟她要好的老师都知道最疼秦双双拒绝海城三所中学的事，深知李维一这么做的目的，跟着一起举手，最后初中部的所有老师都举起了手。 全校除了杨开凤，李维一和秦双双三人，所有人都举了手，几乎全票通过。 “好！那事情就这么定了。” 李维一看着大家，脸上露出一丝欣慰的神色，要是大家都不同意，他也不能随便把那笔奖金给了秦双双。 制度上不允许，那是奖励给学校的，他就算身为校长，有些事也不能搞一言堂。 走到杨开凤身边，李维一将那张纸条递给了她，意味深长地说道：“这东西你拿回去吧！往后记住了，不可随便跟人打赌。输了更不可随便毁掉赌约，你这么做是不对的。” 第104章 沈晨鸣同志！你和你的人干得很好 杨开凤没说话，脸色难看，扭曲变形，拿起纸条，当众狠狠撕掉。随后起身，高昂着脑袋走了出去。 被校长当着全校老师的面训斥，她实在没脸再待下去。 事情说完，李维一就走了，他得去办公室起草租赁合同。昨天秦双双说学校门口那块地差不多两百个平方，他觉得一个平方租五分钱高了。 就把学校门口的那一块全都给她，爱多少多少，谁也不会去拿尺子量，他在合同里也不会写明租了多少平方。 只说是学校门口这一块，具体多少不知道。 事情就在李维一的干涉下，圆满进行，看完合同，秦双双也发现了其中的猫腻。 只是她没有说明，李维一补偿给她的五百块刚好拿来交了三年的租金，剩下的跟那八百块一起，请人来盖店面。 杨锐的父母提着东西来感谢秦双双，要不是她，儿子不可能得奖，更不可能拿回家一百五十块。 这笔钱可是给他们家挣来了好大的面子，让他们夫妻脸上有光彩，为了感谢老师的栽培，特意提了一只老母鸡和二十多个鸡蛋过来。 秦双双死活不肯收，告诉他们，这都是杨锐自己的能耐，老师只是起到了一个辅导作用。 杨锐的父母觉得这秦老师可真是谦虚，明明是她教得好，他们儿子才得了这么个大奖，偏偏人家一点功劳都不肯占。 送来的礼也不收，这么好的老师上哪儿找去？ 得知她要盖店面，杨爸爸拍着胸脯包下了这个活。给儿子的老师盖店面还有什么好说的，必须尽心尽力做好。 海城凯盛服装厂的手工活也拿来了，直接送到了部队大门口。卢晓珍带着军嫂们帮忙搬货，没等搬到卢晓珍家，就被大家分走了。 这件事全权交给了卢晓珍负责，秦双双只负责结账，联系货源，其余的会交给卢晓珍去负责。 秦双双在镇上混得风生水起，沈晨鸣那边依然炮火连天，烽烟不断。 在凌晨的微光中，沈晨鸣带领着他的小队悄悄地前进，他们的目标是敌人的火力点。 上头给的死命令，必须要清除敌人的火力点，给敌人致命的打击。 他们的行动静得如同幽灵，只有偶尔的脚步声和树叶摩擦声响起。 沈晨鸣身形矫健，脸上刻着刚毅和决断，眼神则充满了坚毅和果决。 他穿着深色的作战服，手里紧握着一把精准的狙击枪，他的手指在扳机上轻轻地扣动，仿佛在试探未知的危险。 一路潜行，逐渐接近了敌人的火力点。 那是一个由沙袋和铁丝网构成的小型堡垒，里面充满了敌人的气息。 沈晨鸣能感觉到，他们的动作已经惊动了守卫的敌人，现在他们需要快速行动，否则将面临更大的危险。 他看了一眼身后的小队，他们的眼神都充满了坚定和期待。 他知道，到了为胜利而战的时刻。用力握了握手中的狙击枪，然后向队友们发出了行动的信号。 瞬间，他们如同闪电一般迅速而猛烈。 沈晨鸣用狙击枪瞄准了堡垒的入口，扣动了扳机。 枪声在寂静的夜晚中回荡，他的视线随着枪口的火光而晃动。 看到敌人一个个倒在了堡垒的门口，血腥气充斥着鼻翼，他的身体在月光下显得格外苍白。 与此同时，小队的其他成员也发起了攻击，用突击步枪和手榴弹迅速瓦解了堡垒的防御。 敌人的反击被他们的迅速和精准所压制，在短短的时间内，成功地破坏了敌人的火力点，完成了既定任务。 沈晨鸣从狙击枪的瞄准镜中看着这一切，他的心中充满了喜悦和满足。 这个火力点被打击毁灭，等于给后边的大部队争取到了许多时间。 “沈队！我们成功了。” 沈晨鸣脸上没有什么表情，命令：“注意，迅速检查有没有漏网之鱼。” “是！” 大家齐声回答，鱼贯进入堡垒，检查敌军的每一具尸体，而后将这里占领。 “沈队！检查过了，集体消灭。” “很好！马上将消息传递出去，让后边的人上来接管，咱们去往下一个火力点。” 沈晨鸣的话就是最高命令，队友们立即操作，接到消息，后边的人欢呼雀跃，在通讯器里表扬了他。 “沈晨鸣同志！你和你的人干得很好，继续努力，等完成任务，我给你们摆酒庆功。” 沈晨鸣严肃的脸上滑过一丝笑容：“是！” 在浓密的亚热带丛林中，要想找到掩藏的火力点，其实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命令已经下了，他也接了，再苦再难都必须完成。 沈晨鸣带着人悄无声息地穿梭在树木茂密的山坡上，目标是一处隐藏的敌方火力点。 转眼天色黑了下来，他们在黑暗、闷热的丛林里摸索着前进。 经过无数次的侦察和探测后，最终确定了敌人的踪迹。 沈晨鸣是个经验丰富的人，他的身影在月光的掩映下显得如同一只灵活的豹子。 小队由十人组成，他们都是精挑细选的战士，每个人都有着不俗的战斗技巧和坚定的意志。 沿着预定路线，避开敌人视线，向目标靠近。 沈晨鸣注意到林间的风向变化，适时调整了行进的方向。 他们小心翼翼地移动，几乎听不到脚步声。他们的心跳声在这片寂静的丛林中尤为明显，仿佛是某种旋律的鼓点。 在艰难的行进中，终于找到了敌人的火力点。 那还是一处由沙袋和茅草搭建的简易掩体，里面隐约透出微弱的灯光。沈晨鸣示意小队成员就位，准备发起攻击。 他知道，他们已经做好了准备，面对即将到来的战斗，没人退缩。 沈晨鸣深吸一口气，紧紧握住了手中的步枪。他心中默数着时间，等待着最佳的攻击时机。 他的心跳逐渐加快，但他的手却异常稳定。 突然，他发出一声短促的口令，小队成员立刻行动起来。他们如同黑夜中的幽灵，迅速包围了敌人的火力点。 沈晨鸣瞄准目标，扣动了扳机。 步枪的轰鸣声在丛林中回荡，打破了原有的寂静。 子弹准确地击中了目标，敌人的掩体瞬间被打破，露出了里面的火力手。 第105章 丫头！可否有想我 紧接着，小队的成员们纷纷开火，敌人还没来得及反应，就被密集的弹雨覆盖了。 火力点的灯光瞬间熄灭，只剩下弥漫的烟尘和破碎的掩体。 沈晨鸣发出了攻击成功的信号，小队成员们松了一口气，但他们仍然保持警惕，准备应对可能的反击。 然而，敌方并未发起反击。丛林又恢复了平静，只剩下微风拂过树叶的声音和远处偶尔传来的鸟鸣声。 看着被他们摧毁的火力点，人人心中充满了满足和自豪。 沈晨鸣知道，这是对他们艰苦训练和坚定决心的最好回报。 他转向小队成员们，看见他们的脸上都洋溢着胜利的微笑。 “我们走，把消息传递出去，继续寻找下一个火力点。” 他轻声说完，带领着小队离开了这片战场。 在沈晨鸣的带领下，小队成员们心中充满了喜悦和期待，因为他们知道，他们的任务已经完成了一半。 接下来，只要再搜寻出另外一个火力点，将之摧毁，安全撤离这片丛林，就等于完成这次作战的全部任务。 在茂密的丛林中，沈晨鸣和队友们悄无声息地穿行。 他的心脏像被紧紧握住的拳头，一种深深的思念在他心底泛起。 眼睛在每一个树干、每一片叶子之间游走，寻找着敌人的火力点。但无论他如何努力集中精神，秦双双的脸总会无声无息地浮现在他眼前。 他想起秦双双那甜美的微笑，那双明亮如星辰的眼眸，还有她那总是让他感到安慰的声音。 记得她软软地趴在他身上时的娇憨，他的丫头也不知道怎么样了。 “丫头！你还好吗？都元旦了，眼看就要过年。你代课一个学期就快要结束了，可否有想我？” 深深地叹了口气，努力将注意力重新拉回到行动中。 他知道，在这个危险的环境里，他不能有片刻的松懈。然而，思念像无孔不入的潮水，不断冲击着他的心灵。 他真的很想念他家丫头，突然不告而别，一走几个月不归家，还杳无音信，丫头会不会受欺负？ 会不会哭鼻子？到底还只是个二十来岁的女娃娃，能处理好遇到的问题吗？ 突然，他闻到了一丝香甜的气味，耳边还听到了一些微小的动静。 立刻警惕地举起枪，准备对任何可能出现的敌人进行反击。 在他还没来得及开枪之前，一个熟悉的声音在他耳边响起：“晨鸣！是我。” 他转过头，发现是秦双双。 他惊讶地看着她，仿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接着露出了一个疲惫但充满喜悦的微笑：“双双，你怎么在这里？” 秦双双回答说：“我一直在你身边，我知道你在想我。” 沈晨鸣深情地看着她，心中充满了感激和爱意。 他知道，无论在何处，无论何时，秦双双都会在他身边。 他们的目光交汇在一起，仿佛时间在这一刻停止了。 “沈队！沈队！沈队！你怎么了？” 说话的声音忽然变成了别人，沈晨鸣猛地一愣，顿时回神，随即告诫大家。 “捂住口鼻，注意不要吸入那股子香甜的味道，那香味会让人致幻。” 在丛林深处，什么乱七八糟，奇奇怪怪的事情都会遇到。 刚才他就遇上了，那股子香甜的花香有致幻的作用，必须小心应付。 “收到。” 大家都用衣领捂住口鼻，沈晨鸣问喊他的人：“有什么发现？” “前边出现了光亮，看样子距离咱们很远，需要不需要摸过去？” “在哪儿？”沈晨鸣捂住口鼻问。 “在那儿。” 随着报告人手指的方向，沈晨鸣看见很远的地方的确有光亮，距离他们，起码还得翻七八座山头。 “请示后再说吧！” 那地方离他们实在太远，目测是七八座山头，到底是不是还不一定。大晚上的地形也瞧不真切。 通讯员一番操作完毕，接到的指令是原地待命，天亮再说。 沈晨鸣和队友们找了个地方坐下来，抱着枪入睡。一天徒步跋涉，又端了两处火力点，个个都累得不想吭声。 在热带雨林的深邃黑暗中，这里充满生命力，想要找到一夜安稳并不容易。 他们的休息注定不会平静。 夜色加深，丛林的生命活动开始活跃起来。 他们的身边被各种不知名的小虫围绕着，这些小虫在月光下闪着微光，像是闪烁的星星。 它们在空中飞舞，发出沙沙的声音，让人心烦意乱。 沈晨鸣和他的队友们尽力不去理会它们，用衣服蒙住头脸，希望能得到一丝的安静。 丛林中的夜晚并非只有小虫的骚扰。 他们听到了草丛中传来的窸窸窣窣的声音，仿佛是什么大型生物在移动。 虽然个个闭着眼睛在睡觉，他们依然紧紧地握住了手中的枪，就怕遇上什么猛兽。 有一条蛇正蜿蜒着爬向他们，沈晨鸣迅速做出反应，举起手中的枪向它砸去。 蛇被惊吓到，迅速逃入了丛林中。 夜色渐深，丛林的生命活动愈发活跃。 他们听到了各种奇特的叫声，有的像是深沉的男低音，有的像是尖锐的女高音。 那些声音此起彼伏，形成了一首自然的交响乐。 那样的声音并非第一次听到，只要他们活跃在丛林里，就会听见这些声音。刚开始觉得它们格外诡异和恐怖，听久了，居然能听出一丝美妙来。 能听到已经是最大的福气，多少战友都在这场战斗中牺牲了，他们再也听不见这样的声音。 战争有多残酷，没有经历过的人根本不知道。 上一秒还在跟你说话，下一秒就有可能身首异处，脑浆迸裂。 大家来不及伤感，来不及悲哀，来不及流泪，甚至都来不及看一眼战亡的战友，就得拿起枪跟敌人拼命。 沈晨鸣尽量保持警惕，疲惫和困倦还是逐渐侵袭了他。 跟其他队友紧紧地靠在一起，希望能互相提供一些安慰和保护。 随着第一缕晨光的出现，丛林的生命活动逐渐平息。 沈晨鸣和他的队友们逐渐醒来，准备迎接新的一天，新的战斗。 第106章 秦双双的能耐，陈珠珠一辈子都比不上 秦双双的店面已经盖好了，杨锐爸爸很负责任，叫了很多工匠来帮忙，速度很快。门窗，砖瓦，沙石，运输，都是他一手帮忙整的。 秦双双什么都不用操心，出钱就好了。 刘淑英的早餐摊变成了早餐店，炉灶，水电，全部安装到位。板凳桌椅摆了不少，来店里吃早餐再不用怕被雨水淋，寒风吹。 她这间店面是最早建的，秦双双跟杨锐爸爸说了，先紧着她来。 店面很快就建好了，还修整了一下，地面倒了水泥，墙壁刷了白灰，电灯啥的也都是新的，看着很不一样。 学校门口这一大片都划给了秦双双，她一共盖了十二间店面。除了刘淑英那间比较大，有七八十平方，其余的都是三四十平方。 瞧着那一溜儿的店面盖好，镇上许多人都羡慕不已。 也有人在说风凉话，说盖那么多店面纯属胡闹，镇上就这么大，就一条街，能有多少人做生意？ 不管别人怎么说，秦双双还是花钱把这些店面都盖好了，在镇上摆摊的军嫂们每人都订了一间。 秦双双也没厚此薄彼，只要是军嫂们来要店面，她全都免费三年。 军嫂们感动坏了。 三年不用交店租，想想那是什么概念？妹子对他们真的没话说。 其他军嫂听说秦双双盖的店面三年不收租金，许多人抱着试一试的心情，把其余的店面都要走了。 她们一开始不知道干什么，经过秦双双的指点，大家找到了新的生意。有卖磁带文具书本的，还有卖男女成衣，水果干果，各种百货的。 不管卖什么，都跟所有的军嫂们不同，每个人的生意不会相互冲突，更不会有竞争。 这样对大家都好。 陈珠珠和杨天河的结婚日期定下来了，农历十二月初九。 到了日子，陈珠珠热情地通知了大家去喝喜酒，军嫂们都在镇上忙着做生意，白天没空去吃，只能是晚餐的时候去。 秦双双这天有两节课，上午一节，下午一节。 杨天河的父母早几天就来了，出于礼貌，秦双双跟他们打了个招呼，没有招待他们吃饭。 毕竟她不是原主，跟杨天河的父母没有那么熟悉，不想跟他们有太多的交集。 这几天她天天早早去学校，晚上很晚才回来。 太晚了，杨天河的爸妈也不好来打扰。再说他们也清楚，秦双双已经嫁人了，跟他们杨家再没有半点关系。 总是去打扰她，确实说不过去。 杨天河结这个婚，几乎掏空了这些年来的所有积蓄。就连以前被秦双双讹走，最后还给杨天河父母的钱票都弄来花完了。 全都花完还不够，又找部队战友借了不少。 杨天河的妈听了唉声叹气，对杨天河说道：“娶这么个儿媳妇有什么用？买这么多东西，也不看看咱们是什么样的家庭。” 杨天河的老爸也跟着摇头：“是呀！你结婚买东西不打紧，家里的钱全都被你搜刮干净，你弟弟妹妹还要不要读书了？” “这些我以后会解决的，先把婚事办了再说。” 杨天河没办法，只能硬着头皮安慰父母。其实他也不想买，可陈珠珠不放过能怎么办？她非得要跟秦双双比个高低。 其实有什么好比的，秦双双的能耐，陈珠珠一辈子都比不上。 先不说她去镇上中学教高中英语的事，单凭她给军嫂们找的各种各样挣钱的门路，就不是陈珠珠一个只会唱歌表演的人能比得上的。 其实他心里不是没有懊悔过，只是事情已经成了这样，再没办法转圜，捏着鼻子也得承认。 是他看走眼了，秦双双除了出身这一条比不过陈珠珠，其他的全都甩她十八条大街。 父母过来，陈珠珠见了也没什么话说，可以想象，以后的婆媳关系肯定不会和谐。 杨天河的老妈瞪了眼儿子，脸色不悦：“我不知道你脑子是怎么长的，你爷爷最疼你，他给你挑的人会错吗？ 秦双双是农村出身，可那又怎么样？咱不也是农村出身？你那个媳妇妖妖娆娆的，一看就不是什么安份人。儿子！你找她，我怕吃亏的是你呀！” 他老爸跟着苦叹：“锅不配盖，将来有你的苦吃。你媳妇为什么找你知道吗？她一个副师长的女儿，为什么看上了你这农村来的？弄清楚了吗？” 杨天河一个脑袋两个大，陈珠珠为什么会看上他？说白了还不是沈晨鸣不要她，眼看追不上他，才掉头追自己的嘛！ 当时沈晨鸣回来，她还想倒贴上去呢，不是沈晨鸣拒绝得彻底，说不定陈珠珠早就跟他结婚了。 他心里其实也愤恨，只是他想要往上升，想要出人头地，想要高人一等，巴着陈珠珠也不是一点坏处都没有。 “爸！妈！你们什么都别问。”杨天河不耐烦地朝他们摆手，“什么都别说，等我结婚的日子过了就回去吧！也不要去打扰秦双双。 她已经是沈副团长的爱人了，虽然住在隔壁，最好不要去找她，免得珠珠看了心里不乐意。” 他老妈冷哼，黑着脸：“你以为双双乐意见到我们？她一天天在学校里忙着，我们根本就见不到她。” “也没脸见她。”杨天河的老爸瞪着杨天河，“人家好好的孩子，跟你定亲那么多年，说不要就不要了。 你在部队无所谓，我和你妈天天在家，不知道被多少人戳脊梁骨。人人都说你是陈世美，升官发财就抛弃糟糠。” 杨天河恼羞成怒：“别听村里人胡说，我跟她就定亲而已，没结婚，算什么抛弃糟糠？” 他老爸看他发怒，更是生气：“怎么不算？她都来部队找你结婚了，你居然说要跟人毁亲，这不是抛弃糟糠是什么？ 我看你就是没出现，为了一个城里女人，啥不要脸的事都干得出来，我们杨家的脸面都让你丢尽了。” 杨天河抱着头坐在沙发上，他想说什么，却不知道从哪儿说起，更不知道如何安抚父母。 杨天河的妈抹着眼泪：“儿子！你爸说得没错，你做事不地道。既然在外头有女人了，为什么不提前写封信回去说明白？” 第107章 陈珠珠新婚之夜挨揍 瞧杨天河不说话，他老妈继续抹着眼泪：“你要早写信回去，我们也不会让双双来部队找你。 她要不来，你跟她的婚事我们可以黑白不提地退了，外头的人也不会说咱们什么。” 杨天河：“......” 那会儿陈珠珠也没跟他彻底确定下来，还处于摇摆不定的状态，他要怎么给家里写信？ 想起这些糟心事，杨天河就头疼：“妈！别说了，我送你们去招待所吧！明天日子过了，你们就回去吧！” 杨家夫妻相互看了看，纷纷摇头叹气，他们算是看出来了，儿子跟他们有了隔阂，这是不待见他们呢。 也罢！往后要真娶了陈珠珠，这个大儿子基本上就跟死了没区别。那女人很强势，他们来，连新房都不让住，非得让他们住招待所去。 偏偏儿子还一个屁都不敢放，这么强势的儿媳妇，以后还能想起来老家的他们吗？ 想都不要想，估计结完婚，儿子就成别人的了。 他们对此一点办法都没有。 次日就是陈珠珠和杨天河结婚的正日子。 秦双双和刘淑英她们依然一早就去了学校，其他有在镇上做生意的人都去了。 大家都有自己的店面，工作，需要干，谁也不会巴巴儿地等着他们的结婚酒席吃。 卢晓珍这些在家里做手工的军嫂也没去，有那吃饭的时间还不如在家里多做点东西，多挣点钱。 陈珠珠的结婚酒席，早上，中午都没几个人去。只有徐爱华一个人去了，整个家属院的嫂子，就她一个人还在家里闲着。 也就她跟陈珠珠走得最近，最听她的话。 其他军嫂全都被卢晓珍叫去做手工了，第一批货有八千多件，价格也不低，只要肯干，一个人一天基本上能挣三五块钱。 一斤肉才卖一块八九到两块的年代，坐在家里，什么都不用花费，就花费点时间能挣这么多，已经很不容易了。 军嫂们个个越干越有劲儿，除了做家务，吃饭睡觉，基本上都在干活。 有钱挣谁不爱？ 哪里有工夫去吃饭？在家里随便吃点就算了，免得来来回回耽误时间。 晚上秦双双跟着刘淑英她们去吃了顿晚饭，一桌坐的全都是认识的嫂子们，大家说说笑笑，吃完就回来了。 陈珠珠和杨天河的婚房也没人闹洞房，就陈珠珠的父母和杨天河的父母坐在一起喝茶聊天，到点他们各自散去。 等他们走了，秦双双迷迷糊糊睡着了。她现在肚子里怀着娃，嗜睡得很，沾上枕头就能睡着。 一般的动静都吵不醒她，除非动静特别大，吵闹得厉害。 此刻隔壁的动静就特别大，陈珠珠叫得很高亢，生怕自己不知道她今天洞房花烛，正在被杨天河那啥。 秦双双被吵醒，感觉好无语，这女人是不是疯了？不就跟男人睡觉那档子事，当谁没经历过，至于叫得那么曲线高低吗？ 明明知道他们隔壁就是自己，叫得那么高亢激昂想表达什么？ 杨天河那方面的能耐很大？让她欲罢不能？ 的了吧！她家沈晨鸣需求量更大，每次都得求饶几次才会放过她，也不知道此刻他正在干什么，真的去了她想象中的那个地方吗？ 前世她在一段视频里看到过，那场战役其实打了很多年，百姓们知道的也就短短二三年，其实打了十来年才结束。 隔壁的动静闹得实在大，吵得秦双双根本睡不着，盼着他们快点结束，她好安静休息。 这一盼就到了夜里一点多，好不容易安静了下来，秦双双闭上眼睛打算好好睡一觉。 刚刚快要睡着，被杨天河一声怒吼惊醒。 “陈珠珠！你给我解释解释，为什么你第一次没出血？你是不是被别的男人睡过了？” “是又怎么样？”陈珠珠跟着回吼，“杨天河！别跟我扯这些，我能嫁给你，算你家祖坟冒青烟了。” “啪！” 巴掌打人的声音很大，应该是杨天河动手甩了陈珠珠一耳光。 陈珠珠鬼哭狼嚎：“啊！杨天河你敢打我？” 随后像是想到什么，蓦地又安静了下来，不再吵闹。 秦双双闭上眼睛，心里祈祷，可别再吵了，我还要睡觉呢。 不知道他们两人是不是听到了自己的心声，果然没有再吵，安安静静的。 次日，秦双双起来，看见杨天河黑着脸，陈珠珠也黑着脸，一前一后走了。 今天早上有两节课，她也得赶紧走，晚了怕赶不上。 起来烧了点热水洗脸，收拾干净自己，骑着自行车赶往学校。现在她的早饭基本上都在刘淑英摊位上解决，她还不肯收钱。 刘淑英说了：“妹子！你帮嫂子的太多太多，就你一个人吃点早餐还收什么钱？嫂子没把你当外人，就当自家妹子看待。 不管你给嫂子什么，嫂子都收下了。你也一样，不管嫂子给你什么，都收下，没必要客气。” 秦双双没有再反对，默认了去刘淑英摊子上吃早餐的习惯。沈晨鸣不在家，大冬天的太冷，她一个人真不爱动手去做早饭。 中午在学校吃，晚上回去才会煮点米饭，炒个菜。 家里就她一个人，也吃不了多少。 早上要了碗炒米粉，刘淑英炒好给她端上来，秦双双就着她的耳朵边，轻轻地说了一句：“昨晚上我隔壁那两人打起来了。” “啊？新婚之夜打起来？为什么？” 八卦这种东西，只要是个女人她都爱，刘淑英此刻吃惊的表情足以说明一切。 秦双双依然压低声音：“说是陈珠珠第一次不见红，杨天河怀疑她跟别的男人睡了，不是第一次。” “那个傻逼，现在才知道吗？”刘淑英跟秦双双咬着耳朵，“大前年，陈珠珠跟文工团的一位笛子手搅和到了一起，两个人粘粘糊糊了半年，那人突然调走了。 据说就是因为陈副师长抓到了他们俩大白天在一起胡来，你想想，陈珠珠还能是完璧吗？” “啊？”秦双双的八卦之火熊熊燃起，“杨天河不知道这些？” 沈晨鸣知不知道？ 刘淑英笑了一下：“这件事，知道真相的就我和陈副师长夫妻俩。” 秦双双瞪大眼睛，感觉不可思议：“为什么？” 第108章 徐爱华大言不惭要活干 神秘莫测一笑，刘淑英很小声地说道：“因为那天我刚好在他们家住的楼后边割茅草，无意之中听见陈副师长夫妻俩对陈珠珠说的话。” 秦双双顿时了然：“难怪昨晚上陈珠珠被杨天河摔了一耳光，屁都不敢放一个。” 刘淑英不屑冷笑：“她本身不洁，哪里还敢嚣张？看着吧！往后可有的闹呢，妹子！就是可怜了你，动不动就得被迫听墙角。” “唉！我也不想。”秦双双坐下来吃早饭，忍不住抱怨，“也不知道陈珠珠那什么脑子，非得搬来跟我做隔壁邻居，也不怕她家里那点破事闹出去。” “她怕什么，我看她是不死心，还盯着你家男人呢。”刘淑英告诫秦双双，“妹子！你男人要是回来了，可得看紧点，别让她奸计得逞。” 秦双双嘴里吃着米粉，只能胡乱地点着脑袋，“嗯嗯”几声。 其实男人跟女人那点破事，看是看不住的，万般得靠自己主动自觉。 沈晨鸣要真乐意跟陈珠珠在一块儿，早就牵扯上了。她坚信他不会，否则也不用躲去国外那么多年。 眼看就要过年了，也不知道他现在那边怎么样，她一个人也不敢回老家去。肚子里揣着货呢，万一不小心伤了怎么办？ 男人过了年就虚岁二十九了，好不容易盼到她怀上，怎么敢不好好保护？ 他在前线奋勇杀敌，要是连他辛苦播下的种都保不住，那也太对不起他了。 下午上完课，秦双双骑车回了家属院。上的是第一节，上完就没事了，她想着回来看看做手工的嫂子们做得怎么样了。 如今的家属院已经看不到嫂子们坐在外边三三两两聊天的情景了，大家都在家门口做手工。 家里冷，门口有太阳，晒着不冷，做起活来也舒服。 秦双双来到卢晓珍家：“卢嫂子！手工活做得怎么样了？有什么困难吗？” 卢晓珍见是秦双双，自豪地摇头：“我们进展顺利，已经完成了不少。有些嫂子不太擅长做精细的活，但是大家互相帮助，互相学习，现在越做越好了。” 秦双双笑着点头：“太好了，我很高兴听到这个。大家团结互助的精神真是令人敬佩，有没有需要帮助的地方？” 卢晓珍非常感激地看了眼秦双双：“妹子！有你真是太好了。这批货还没做完，下一批货的样品已经拿来了。 我正在为下一批的手工活犯愁，需要用到更复杂的技巧，我还不太熟悉。” 秦双双微笑着摇头：“没问题，我会尽快让凯盛服装厂安排人来教你新的手工技巧。我相信只要我们团结一心，没有什么困难是不能克服的。” 卢晓珍听完很高兴：“谢谢你！妹子！有你在我就什么都不怕了”。 秦双双拿起一旁的手工活看了看：“卢嫂子！跟我还客气什么。如果有任何其他问题或需要帮助的地方，随时告诉我，我会尽我所能去解决。” “知道了，有你，我什么都不怕。”卢晓珍低头不停地干着手里的活，“妹子！徐爱华今天来找我了，说是想做手工，你看要不要给她？” “徐爱华？”秦双双对家属院的嫂子们不是很熟，脑子里没有这个人，“她是谁？干什么的？” 这个人如果不特别，卢嫂子肯定不会特意说出来，需要特意点名的，一定比较特别。 组织了一下语言，卢晓珍说道：“她是我们院儿里的军嫂，嘴巴大，爱说闲话。上次我们去海城一夜没回来，就是她说我们丢了，搅得院儿里不得安宁。 后面还惊动了保卫科的人，我男人和其他嫂子的男人都被叫去问话。她跟陈珠珠走得比较近，我不敢把货给她，万一坏心眼毁了怎么办？” 听说是跟陈珠珠走得近的人，秦双双很干脆地摇头：“那就算了，别给她，要是真损毁了，咱们可赔不起。人家这些货都是有数的，毁掉了说不定没地儿找补去。 咱是军嫂，说话也得一个唾沫一个钉，这是咱领的第一批货，可得给人做好了。要是做不好，下次人家不一定会给咱发货。” “对对对，妹子说的没错。” 卢晓珍和秦双双正聊着，徐爱华来了，看见秦双双，笑得见牙不见眼，热情无限。 进门就毫不客气地开口：“秦老师！我叫徐爱华，也是家属院的，想做手工，看能不能给我发点货。” 秦双双看了看她，笑着委婉地说道：“嫂子怕是来晚了，货都分下去了，想要也没有。” 听言，徐爱华脸上的笑瞬间收了个干干净净，不满地“哼”了一声：“秦老师！你不给我就不给我，为什么要跟我说货发完没有了？ 货没了又怎么样？不会从别人那里匀点出来给我？这么简单的事还用我教你？” 徐爱华那一副老天第一，她第二，大言不惭的语气真的让秦双双开了眼界，活了前后两世，第一次遇上说话这么不要脸的。 卢晓珍怕她年纪轻，说不过徐爱华，随即冷笑：“徐嫂子！你说的可真轻巧，已经分下去的货要怎么匀？把你口袋里的钱掏出来给别人，你乐意吗？” 秦双双跟着冷笑质问：“徐嫂子！你说话可真有意思，你是我的谁？我为什么要为了你去得罪别的嫂子？” 徐爱华被这两人一问，顿时没了底气，嘴上却不承认：“怎么就得罪了？你让她们分我一点怎么了？为什么不行？” 秦双双被逗笑：“你行你去呀！我可不去。” 卢晓珍跟着点头：“对，我也不去。” 徐爱华一看她们俩的态度就知道自己没戏，随即气得脸色发青：“你们怎么能这样？全家属院的嫂子都领到了活，为什么单单我没有？ 你们做事不公平，我不服，我要去找陈副师长评评理。为什么不给我活干？你们这是在歧视我，搞分裂。” 说完，徐爱华转身要走，她的本意是想拿陈副师长威慑秦双双和卢晓珍，并不是真的要去告状。 希望她走出几步后，会被她们两人喊住，心甘情愿给她手工活。 遗憾的是她都快要走出卢晓珍的家了，也没听见谁在她身后喊一声。 第109章 签协议杜绝风险 要不，她真的去找陈副师长反应一下情况？说不定师长会看在她男人的面子上帮她一把呢。 转念一想还是算了，为这么点小事去麻烦副师长，实在不值得。等下一批货来了再说吧！她就不信，下一批货还能不分给她。 徐爱华一走，卢晓珍也犯愁：“妹子！这次不分给她是说得过去，下次不分给她就不好说了。大家抬头不见低头见的，总是孤立她一人影响不好。” 秦双双也考虑到了这个问题，为了防患于未然，她给卢晓珍出了个主意。 “卢嫂子！下批货如果徐爱华真的要做，咱们就出一个协议。在上头写明了拿走多少货不得损毁，否则就得按照凯盛服装厂的价格两倍赔偿。 也不让她一个人签，是所有来拿手工活的嫂子都得签，这样咱就不怕了。” 卢晓珍脸上一喜：“妹子！这事你说的算，你怎么说，我就怎么做。” 秦双双无奈叹气：“但愿是我多虑了，千万不要出现我担心的那种情况。徐嫂子跟陈珠珠走得近，我就怕她被人蛊惑，干了损人不利己的事。” “是呀！我也怕，第一次来货就没喊她。”卢晓珍跟着叹气，“怕她被陈珠珠三言两语忽悠得摸不着头脑，跑来咱们这里胡来。 要一直不带上她，又有点说不过去。他男人已经跟我男人提过了，同为战友，总不能搞得太难看。妹子的办法很好，签协议的时候我会让每个嫂子按手印。” 秦双双思考了片刻，觉得那样还是不妥，想出了一个办法：“光按手印还不够，你得让不会写字的嫂子拉着她们家男人一起来签，把夫妻俩的名字都签上。 只要不存坏心思，这种协议根本不会起任何作用。怕就怕某些人动了坏心思，那协议就显出它的能耐来了。夫妻俩签完字后，再让嫂子们按下手印，以保万无一失。” 闻言，卢晓珍对着秦双双竖起大拇指。 “妹子！还是你的办法高明，只要你把协议弄好，签字按手印的事交给我来。” “那就这么说定了。”秦双双对卢晓珍的办事能力还是很放心的，“协议我明天就去学校写，印个几十份回来。每个人都得签两份，一份他们自己保留，一份放在咱们这里。” “好！我都听你的。” 闹心的问题解决，卢晓珍舒心微笑，手里的活都干得快了不少。 “嫂子！以后你都不做衣服卖了？就在家里做手工了？”秦双双对此有点愧疚，总觉得是自己耽误了卢晓珍。 “妹子！我都想过了。做衣服是挣得不错，可事情也多，家里的缝纫机常年不用也有点不好使。就我一个人干，出活也慢。不如就在家里一心一意做手工，细水长流，挣得不比我做衣服少。” 秦双双心里松了口气：“能这么想也好，不然我总怕是因为我才耽误了嫂子挣大钱。” 抬眼看了看秦双双，卢晓珍瞬间就红了眼眶，脸上却挂着笑：“妹子！你怎么能这么想，嫂子还得好好谢谢你呢，要不是你，嫂子也找不着这么好的活。 我做手工挣一份钱，管理挣一份钱，两份钱呢，怎么是耽误了我挣钱？做衣服是挣的多，可我还得时常去海城观看新款。 还得挑选布料，配扣子啥的，费事的很。听说姚金花嫂子租了你的店面卖成年人衣服，我做出来的服装还会有人要吗？ 干脆不操那份闲心，一心一意做我的手工，挣的也不少了，嫂子心满意足，心存感激。” “是！嫂子只要好好干，肯定不比人少挣。” 两人相视，随后大笑。 从卢晓珍家里出来，秦双双没去别的地方，慢悠悠地回了家。 陈珠珠和杨天河回来了，没跟她打招呼，她也没理他们，就当没看见。 进屋关门，想想没啥事，给家里写封信，打算让老妈来这里照顾她。 肚子一日一日大了起来，眼看要过年，她一个人在家冷冷清清的，要是有老妈在身边陪着就好多了。 秦家村。 秦良收到信回了一趟家，把信给了秦爷爷。 老人家不识字，又给了大孙子秦风。 当着大家的面念了出来，念完，一大家子都沉默了。 许久之后，秦爷爷做了决定，对儿媳妇李媛说道：“你去照顾双双那丫头吧！部队就落下她一个人，还怀着孩子，过年都不敢随便回来，想想我这心里就难受。 双双从小到大没离开过家，更没一个人在外头过年。她不方便坐车回来，那你就去陪着。” 李媛也不放心，听说女儿一个人在家，怀着孩子还得骑车去学校上课，她心里别提多不舍。 秦江望着秦良：“最近你们车队的车有往海城去的吗？你妈一个人出门我不放心。” 秦良点头：“有。” 没有他也得想办法打听仔细了，给老妈找一趟。 秦爷爷看了看儿子秦江：“你这人，怎么能让你媳妇一个人去？你送她过去，完了你一个人自己回来。” 秦江一想也对，没有异议：“好！我送她过去。” 秦良看了眼爷爷，小声提议：“我爸也没出过远门，这样吧！我送他们过去，完了带我爸回来。坐我们单位的长途车去，我去单位申请一下。” 秦爷爷没反对：“可以。明天准备一下，不能留双双一个人在部队过年，她一个人孤零零的，该多冷清。 晨鸣不在部队，她还得代课，眼看要放假，又不能回来，只能你妈去陪着。” 李媛点了点头：“我知道，爸！只是我走了家里怎么办？” 操持一大家子吃喝拉撒几十年，忽然说要放手，感觉交给谁，心里都不安稳。 秦爷爷用下巴指了指大孙媳妇张淑芳：“家里交给老大家的，她是长嫂，你也带着她操持这么多年了，该是她接手的时候了。” 张淑芳没反驳，小姑子一个人在部队，实在孤单冷清。部队离家远，来去不方便，婆婆过去照顾她也应该。 “妈！你放心！家里的事有我和弟妹们呢。”张淑芳说着看了眼桌上坐着的几个妯娌，“我们一定会把家里弄好的，再不懂不还有爷爷在嘛！” 第110章 不是我想出来的办法，是妹妹想出来的 秦木和齐慧慧已经结婚了，秦双双没空回来，学校有课走不开。 陈小雨，王冬香，齐慧慧跟着点头，纷纷表示她们会把家照顾好。 “妈！过年祭祖啥的，我会和大嫂一起操劳。” “做豆腐，炒番薯干我们都会，放心吧！一定把年夜饭做得很丰盛。” 瞧着家里的几个儿媳妇，李媛满足地叹气：“行，妈知道你们每个都是好的，妯娌之间也相互友爱，不会跟别人家那样闹得鸡飞狗跳。 我这次出去，恐怕得要很长一段时间不能回来，家里的事就拜托你们了。” 她的话音刚落下，秦爷爷跟着开口：“家里的四个小子都成家立业了，要是你们乐意，年后就可以分家过。” 秦家所有人：“......” 分家？好好的怎么就说到分家了？家里的日子才刚刚好起来，为什么要分家？ 秦风第一个表态：“爷爷！我不分家。” 秦岭：“我也不分家。” 秦良一脸懵逼：“爷爷！我整天往外跑，分家了，我出车都不安心，我不分家。” 秦木看了看哥哥们：“我无所谓，反正我是家里的老小，干啥都跟着前边三个哥哥走就是。” 秦爷爷没有强求：“不分就按照先前说好的来，等家里宽裕了就给你们盖房子，每人盖一座。” 秦家人顿时个个眉开眼笑，秦风还是第一个说话：“行！我听爷爷的。” 秦良笑着：“我也听爷爷的，不分家。” 秦岭和秦木没表态，那意思就是默认了不分家。 如今秦家四兄弟都在外头，三个做着小生意，一个跑车。 秦木脑子非常灵活，时常让三哥秦良从外地给他们带货回来卖，年前这段时间可是狠狠地挣了一笔。 妹妹好几次来信告诉他们什么好卖，怎么卖才能挣到钱。 秦木胆子大，根据妹妹说的，带着两个哥哥挣了不少。 前段时间去省城批发了两千多盘磁带，带着二哥大哥一起卖，根据妹妹的点子，搞了个抽奖活动。 一等奖是电视机，二等奖是电风扇，三等奖是暖水瓶。 其余的是末等奖，就一条小手绢，都是从省城批发来的。五分钱一条，他批发了二百条。 磁带五块钱一盒，批发价两块，尽挣三块，买两盒才能抽一次奖。 听说有抽奖，许多人都来买，也不挑磁带里的歌好听还是不好听，拿两盒，交了十块钱就去摸奖。 妹妹说了，这些奖品时不时地要放出去一两个，电视机要到最后那天才放。 这种销售方式很独特，买的人很多，什么大爷大妈，叔叔阿姨，大哥大姐，小弟小妹都来买磁带。 基本上人人都是冲着那电视机来的。暖水瓶批发了十个，放出去了五个，得到的人欣喜若狂。 电风扇准备了两台，也放出了一台。当天抽中的人还买了鞭炮来放，庆祝他拿到了大奖。 市里的人个个都知道他们摊子上卖的东西的的确确能中奖，买磁带的人更多了。 他们进了一批又一批的货，钱也哗啦啦挣了不少。 交给家里一笔，手里留着一笔进货。妹妹说了，这种事搞一次就行了，等过年那天他们就把电视机的票放出去，剩下的磁带全部清仓出货。 不管谁买到，那都是大喜。 过年后就不卖磁带了，市里就这么大，就这么点人，已经卖了这么久的磁带了，再卖恐怕就饱和了。 再大的奖也吸引不了人掏腰包，干下去还有是意义。 三哥不是要去海城吗？见到妹妹问问她，还能做什么生意。 年后换了别的生意，再好好挣一笔。 别看秦木是家里最小的，关于做生意挣钱，秦风和秦岭都听他的。 他说怎么干就怎么干，本钱放一块儿，挣到的钱三兄弟平分，每个人交给家里一部分，剩下的留着交给媳妇。 妯娌们能和睦相处，很大一部分原因都来自于秦爷爷，秦江和李媛对家里小辈的维护和疼爱。 人家婆媳关系是见面就掐，她们从来没有过。李媛是泼辣，对付的都是外人，跟自己家里的儿媳妇，一向温和大度。 因为她也是被婆婆这么疼宠过来的，那会儿穷，家里真的吃了上顿没下顿。秦家人丁单薄，偏偏她一胎接着一胎地生儿子，公公婆婆高兴坏了。 竭尽所能地给她弄好吃的，每个月子都坐得足足的，公公婆婆拿她当亲女儿疼。 将心比心，儿媳妇嫁来家里，她也多了几个女儿。 她们生孩子坐月子，也不肯让她们吃不好睡不好，都是做足了月子才让她们去挣工分。 家里男人多，挣工分也不在乎她们那一天两天的。 秦家婆媳关系别说是在秦家村，就算是在整个大队，那都是最好的。 姑嫂间的关系也挺好，她要去照顾女儿，相信儿媳妇们肯定能将家里收拾得井井有条。 秦爷爷看孙子，孙媳妇们都很懂事听话，老怀安慰。 乐呵呵地笑着：“你们能理解就好，爷爷也不希望看你们早早分家，提一提是怕你们手里头挣了点钱就心浮气躁，恨不得各人过各人的小日子。其实兄弟们抱团在一块儿才能干出一番事来。” 秦风赞同：“爷爷这话对，我没有老四脑子好使，这辈子就赖着他了。主意我拿不出，听话办事肯定能做到。” 秦岭笑着看秦木：“老四的脑瓜子比我和大哥两人合一起都好用，我们卖磁带时他非得搞个有奖销售。 我和大哥还担心亏了，没想到不但没亏，还挣了，挣得还不少，这办法卖货太好用了。” 秦木懒洋洋的：“不是我想出来的办法，是妹妹想出来的，就连抽奖活动都是她提醒的。” 说到妹妹，秦良笑逐颜开：“妹妹有能耐，去了部队就找到一份老师的工作，还一直关心着家里。 咱们四个虽然是哥哥，要没有妹妹，也不能找到各自要干的营生。” 秦风叹气：“咱们家的聪明都遗传给妹妹了，她那脑子可好使了，眼珠一转就是一个主意。以前进山，采到好药材的永远是她。” 第111章 买磁带抽大奖 秦爷爷坐在一旁没吭声，脑子里想的都是孙女跟着他进山的画面。 小的时候他驮着，长大了跟在他身边，野鸡野兔只要一动就逃不过她的法眼。 没想到转眼就长大了，嫁人了，怀娃了，要生了。 他好期待，等孙女的娃娃生下来，他就成了曾外公，想想都让人开心。 一家人商量好李媛去部队照顾秦双双的事，次日就忙开了。 秦良去公司问了，后天有车去海城，他申请跟车，顺便带着父母一起，车队领导答应了。 李媛整理了一天，收拾出来整整四个大包裹。 里头有衣服，布料，还有糯米，小米，地瓜粉，地瓜干啥的。凡是家里有的，李媛都带上了。 反正坐的是单位里的货车，去的人又多，秦爷爷让儿子儿媳妇抓了五只母鸡带走，鸡蛋也整了五六十个出来。 都是拿东西跟秦家村的人换的，鸡用临时的鸡笼装着，装鸡蛋用的是个篮子，不算在那是个包裹里头。 出发这天一早，秦江和李媛早早地起来了，秦岭，秦良的自行车驮着包裹。秦风骑车载着秦江，他手里拎着鸡笼。 李媛坐的是秦木的自行车，手里提着鸡蛋。 到了市里，秦良跟开车的师傅说了一声，秦风，秦岭，秦木帮着安顿好父母，三人等车子开出运输公司，才骑车去了平日摆摊的地方。 他们在市里租了间小房子存放货物，跟秦木的哥们租在一起。 父母去了妹妹那儿，秦木觉得该把生意结束了，要是三哥从海城带了什么货回来，他们这边的货又没卖完，会很麻烦。 打定主意，他把自己的意思跟大哥二哥说了一下，秦风，秦岭都没意见。 秦风边搬东西边说道：“老四！大哥没啥主意，你咋说我就咋干。” 秦岭跟着点头：“没错，做生意的事我和大哥都听你的。” “那行！咱们今天把所有的货都搬出去，能卖完尽量卖完，不能卖完明天接着卖。三哥从海城回来之前，必须都处理了。” “没问题。” 搬货的秦风，秦岭答应着，把箱子里的货一箱一箱往外搬。 到了地方，摊子铺开，录音机响起来，奖品摆出来，都不用吆喝，买磁带的人三三两两地凑了过来。 很快，有人摸奖摸到了热水瓶。 电风扇和电视机的票没放出来，今天摸奖的人摸到的全都是热水瓶。 一上午摸出来五个，中奖概率大大提高，百姓们觉得这磁带能买。 为了促销，秦木下午把电风扇的票也丢了出去。 打算再去弄点奖品来，要想清仓，该舍弃的要舍弃，不然货砸手里一样亏钱。 他的安排很对，下午有人摸走了电风扇，彻底点燃了大家买磁带中大奖的热情。 看见秦木又拉了一台电风扇过来，还有电视机没被摸走，个个都觉得十块钱是小事，万一中了奖，那可就赚大发了。 抱着侥幸的心理，老百姓排队买磁带，天快黑了他们都舍不得走。 秦家三兄弟干脆商量着晚上不回去了，拉起电灯摆夜摊。磁带还剩下两箱，大约一百五六十盘时，秦木把电视机的票放了进去。 一位老大爷带着个五六岁的小姑娘来买磁带，买了四盘，都是戏曲磁带。老大爷获得了两次抽奖的机会，他自己抽了一次，什么都没抽着。 小姑娘伸手抽了一次，居然中了特等奖电视机。 老大爷都懵了，看着孙女手里的特等奖字样，难以置信。 “小伙子！你们这电视机真的是奖品？我还以为你们是拿来做噱头骗人的呢。” 秦木笑着解释：“我们的奖品都是真的，不是骗人的。” 边上有人给老大爷证明：“他们的奖品是真的，我邻居中了台电风扇，我也想抽中。” “我上次抽中了暖水瓶，这次来也想抽中电视机，没想到小姑娘运气这么好，居然被她抽中了。还剩一台电风扇，我也买，看看能不能抽中。” “那我也买，我外婆爱听戏，我看刚才那位大爷买的是戏曲带子，我给她老人家也买两盒。” “还有一台电风扇，我也买两盒，要是不中就算了。” 许多人也是这么想的，见人买，他们也买，还剩一台电风扇呢，十块钱要是能中，那也不错。 老大爷中了电视机，笑得见牙不见眼，跟秦木商量：“小伙子！你看这样行不行？我和孙女两人都搬不动这电视机，我回去喊我儿子来兑奖可以吗？” “可以。”秦木没有推辞，“我这里还有一台电风扇没抽出去，一时半会儿还走不了。难得大家这么支持我们兄弟的生意，怎么着也不能让大家寒了心。” 老大爷激动地说着谢谢，牵起小孙女的手快步离去。 没多久，最后一台电风扇也被摸走了，就刚才那位说要买两盒戏曲磁带送外婆的人摸到的。 她举着手里的中奖票券，高兴地跳起来：“啊啊啊！我中奖了，中奖了，中奖了。” 一连串的喊声，惹来一旁所有人羡慕的眼神。 大奖被摸走，其余人歇了买磁带的心，个个站在边上看着。 大爷来的时候不止带着他儿子，儿媳妇也来了，三人看着那台电视机，有点为难。 大爷的儿子问秦木：“我们家已经有电视机了，这奖品可以兑换成钱吗？” 秦木看了看大爷的儿子，回答：“按道理是不能的，既然你们家里有了，需要兑换成钱也可以。 这是电视机的发票，你看好上面的金额，我给你现金，电视机我带回去自己家里用。” 秦风：“......” 也好，家里还没电视机呢，搞一台回去，让老人孩子跟着乐呵乐呵也不错，他们没事也可以看一看。 大爷的儿子也知道自己提的要求过分了，白捡的东西，他也不能太为难这摆摊的三兄弟。 “这样吧！你也不必要按照发票上面给足我们钱，给个二百块就算了，我看你们兄弟也不容易。” “谢谢！”秦木拿出二百块钱来递给大爷的儿子，苦笑，“我们也是没办法，眼看要过年了，家里一大家子要吃要喝，总得寻点出路。” 秦岭：“......” 老四！你装的可真像，不知道的还以为咱们比乞丐好不了多少呢。 第112章 你们来了，我好开心 大爷的儿子说着“理解理解”，拿了钱，高高兴兴带着大爷和媳妇回家去了。 平白无故天降横财，任谁心里都十分开心。 大奖没了，大家也不买磁带了，秦家三兄弟没有犹豫，收摊回去。 剩下二三十盘磁带，到时候要不低价处理，要不留着自己听。今年过年的钱挣到手了，可以安安稳稳过个丰收年。 身上揣着钱，秦木觉得还是在小屋住一晚比较安全，明天把钱存进银行再回家不迟。 隔壁住的都是一起做生意的哥们，大家同仇敌忾，齐心协力跟流氓打过架，算是自己人。都在一个市里摆摊，相互之间有个照应。 秦江和李媛坐了一天一夜的车，第二天上午十点多才到海城。 开车的师傅跟秦良两个人换着开的车，秦江和李媛两人坐在后头的车厢里，差点没被冷死。 好在有帆布遮挡一下，不然那呼呼的大风，非得把人吹得飞起。 货车师傅要在货场里等着排队装车，秦良打听了一下，起码得排到明天下午才能轮到他们。 跟货车师傅说了一声，又找人打听了一下海城的长途车站在哪儿，带着父母，拎着东西，坐车去了长途车站。 秦良已经不是以前那个哪儿都不敢去的农村铁憨憨了，他时常跟着师傅们押车，去过不少地方。 海城也是经常来，只是没去过长途车站。 不过没关系，他懂得问路，不知道怎么走，张嘴就问。到了长途车站，已经快要下午一点了。 三人随便买了点包子馒头垫垫肚子，秦良去买票的窗口买好车票，领着父母上车，找到位置坐下。 车子晃晃悠悠地到了灵山镇，三人下车，背着东西找到中学门口，伸着头往里张望。 刘淑英见了，好奇地问：“你们找谁？这里头的老师我都熟悉。” 瞧他们大包小包的，肯定是来找人的，而且还是从老家来的。 李媛瞧了眼刘淑英，开口告诉她：“我们是来找秦双双的，她是我们女儿。” “啥？你们是来找妹子的？”刘淑英的态度一下子热情了起来，领着三人进店，“来来来，店里头坐，吃了没，没吃我马上给你们煮几碗米粉怎么样？” 李媛赶紧摆手：“不用了，不用了。” 秦江诧异，小心翼翼地问：“你认识我家双双？” 秦良把东西拿到刘淑英的店里，挑了最外边的桌子坐下：“我妹妹今天有没有来学校？” “有有有，妹子来学校了，这会儿还没回去。” 刘淑英怕他们渴，给他们一人倒了一碗水，店里没啥客人，闲得很，她正好坐下来跟他们闲聊。 “妹子可能干了，瞧见这一排的店面吗？妹子出钱盖的，的也是她租下来的。我们这里的店全都是军嫂开的，妹子昨天还戏说要把这条街称为‘军嫂街’呢。” 隔壁的几位军嫂听到动静，也围了过来，跟秦江和李媛，秦良他们三人说话。 从他们的言语里，秦江听出来了，虽然女儿来了部队没多久，可是没少帮衬这些军嫂。 听着别人夸赞她的女儿，李媛嘴角弯上去就没下来过。 秦良则是起身在这十多间店面外头晃了一圈，老四说让他带点货回去呢，给了他五百块钱，他得想想带点什么回去好。 转了一趟下来，感觉这些店面里卖的东西都不一样，五花八门的。做生意他又不懂，到底该拿什么货回去他一窍不通，还是一会儿问问妹妹吧！ 妹妹脑子好用，肯定能给他一个很好的建议。 “当当当！当当当！当当当！......” 下课铃声响了，刘淑英走到学校门口，跟看门的大爷说了一声，让他帮忙喊一下高中英语老师出来。 秦双双接到消息，也不知道是啥事，来了店里，看见爸妈和三哥才明白，顿时高兴坏了。 “爸！妈！三哥！你们来了！我好开心！哈哈哈！没想到你们能来看我。” 李媛看着白白胖胖的女儿，脸上的笑容就没断过，拉着秦双双的手，上上下下打量。 “不错，不错，把自己照顾得很好，没瘦，反而胖了。” 秦江也笑：“是，胖了，胖点好，富态。” 秦良憨憨地笑着摸后脑勺：“妹妹！你看起来跟以前不一样了，像个知识分子，好有气派。” 秦双双歪着头，故意不高兴地反问：“我要没个为人师表的样子，还怎么教那些跟我差不多大的学生？” “就是。”李媛怕女儿气着，随手就给了秦良一下，“臭小子！会不会说话？一来就惹你妹妹不开心，讨打。” 刘淑英和其他军嫂看了顿时哈哈大笑，个个都觉得妹子的哥哥实在委屈。 妹子的父母有多宠她，哥哥一句话惹她不高兴就得挨揍。 秦双双也没想到老妈抬手就打人，赶紧拉住她：“妈！妈！给三哥留点面子，别跟在家时那样修理他，他也二十好几的人了。” 刘淑英和其他军嫂听了又是一阵笑，感觉妹子好有趣。刚才不是她故意不高兴的吗？见哥哥被打，又心疼了。 几人聊了几句，秦良想起了正事，赶紧问秦双双：“你四哥说让我从海城带点货回去卖，妹妹！你说我带什么回去好？” 秦双双想了想，拉着他去了姚金花的店里：“你看看这里的衣服，咱市里边有吗？” 秦良仔细看了看：“有些有，有些没有。” “什么没有？”秦双双问。 指着一件外面大红色，里头蓝色，还钉着银白色金属扣的袄子，秦良说道：“这样的袄子我们市里就没有。” “那你就进一批回去卖。”姚金花笑着给秦良出主意，“这种袄子很轻薄，穿在身上非常舒服，只要是爱美的女人都会喜欢，后边还有帽子，款式新颖。” 秦良有点犯难：“我还不知道海城的批发市场在哪儿呢。” “我知道，你要是信得过我，明天我带你去，我也正好要补货。”姚金花十分热心，“明天部队有车去海城，咱们可以蹭车坐。” 秦良听了，脸上露出笑容：“那好！明天我跟你去进一批回去卖，家里的哥哥弟弟都在摆摊，过年了，能挣点也不错。” 第113章 蹭何志军的车回家属院 姚金花：“这袄子很好卖的，我这里也快要断货了，明天去拿点回来，争取过年挣一笔。” 秦双双感激地看着她：“姚嫂子！我三哥就拜托你了。他第一次来海城进货，有啥不懂的你教教他，我在这里先说声谢谢！” “妹子！你这么说就见外了。”姚金花指着店面，“要不是你这店租免费三年，我还不敢过来开店呢。 不是你给嫂子提议干这个，嫂子也不敢干。跟我说什么谢谢，要说也是我说谢谢你。” 秦双双笑着打趣：“那咱们心照不宣，彼此心里有数就行。” 姚金花点头：“这就对了。妹子！感激的话嫂子不多说，有你领着，嫂子过上了好日子。放心吧！明天我一定帮你三哥好好挑挑衣服，保准他拿回去的货好卖。” 秦良在边上乐呵呵地笑着：“那我就多谢这位姚嫂子了。” 拿货的事说完，秦双双就想着带父母和三哥回部队家属院。 瞧着一地的东西，她又犯了难，她就一辆自行车，这些东西也带不回去呀。 也不知道今天师长要不要来接嫂子，能不能蹭他的车坐一坐。 这样想着，她赶紧去了一趟信用社，管爱珍听说她父母哥哥来了，希望能蹭一下何志军的车，马上打电话安排。 “这事你交给我，去学校门口等着，我让老何开车来接我们回去。” 何志军可是跟她说了，沈晨鸣走的时候别的要求没有，就是让他多费心照顾一下他媳妇。 他们一直关注着，也没见秦双双有啥地方需要他们照顾的。 反倒是她把家属院的嫂子们照顾得很好，几乎个个都安排了活计，陈副师长这么多年没解决的问题，被她一下子全解决了。 海城服装厂的手工活送到部队门口，干完了估计还得派车来拉回去。 这么好的事都叫她给弄来了部队家属院，给家属院的嫂子们找到了出路。再看她盖的那一排店面，全都留给了军嫂们，三年不要房租。 她想的做的全都是为了家属院的嫂子们，听说嫂子们现在都很信任她，把她当做她们的主心骨，军嫂们的大领导。 想想就觉得秦双双不简单。 沈晨鸣的眼光实在毒辣，他看上的人，能力出众，不同一般。 不就出趟车吗？有什么难的。 何志军的车开来的时候，管爱珍带着秦双双和她的父母哥哥在学校门口等着，停下车子，他跟着搭把手，把东西放上车，连人带东西都给拉回了部队。 一直送到秦双双住的地方，车子实在开不进去了才停下。 何志军和管爱珍还帮着搬东西，李媛得知他们是师长和他媳妇，心里很感动。觉得这么大的官能帮忙搬东西，实在委屈了人家。 陈珠珠今天刚好在家，探出头来看了一眼，嘴巴一撇，头缩了回去。 她才不帮秦双双搬东西呢，上次她买家具，沈晨鸣和秦双双不也没帮忙。 东西搬进屋，秦双双拿出报纸，包了十二个鸡蛋递给管爱珍。 怕她不要，先开口堵住她：“不是给你的，不要急着拒绝。眼看要期末考试了，得给文浩补补。家里带来的土鸡蛋很多，我一个人也吃不完。” 要是秦双双说别的，管爱珍真的会拒绝，说是给儿子的，她没有拒绝。儿子就是她的命根子，心头肉，只要是对他好的东西，她都不会拒绝。 说是溺爱儿子也不为过，那是她好不容易才有的娃，自然疼到了骨子里。 “那我就收下了。妹子！晨鸣能娶到你，是他上辈子修来的福气。”管爱珍接过鸡蛋，抱在怀里，“你不知道，家属院里的嫂子们有活干，打架吵嘴的时间都没了，个个闷声干活。 还有其他嫂子在镇上开店，店租免三年，军部都风闻了，年底的表彰大会，说不定你会榜上有名。” 秦双双摇了摇头：“我做这些也不是为了图啥名气，就是刚好手里有资源，就想着给嫂子们找点事情做。 店面免租三年，是给嫂子们吃一颗定心丸，不管她们有没有经营能力，能不能干好，不要店租，试试总没错的。 三年都不用租金，要真做不起来，那神仙来了都没办法。三年过后，店租还是要收的，毕竟我租地盖店面花了不少钱，那都是实打实的真金白银。” “这个我知道，你也不容易，为了给家属院的嫂子们找到出路，费了不少心。”管爱珍压低声音问，“我们信用社来了一笔款子，助农耕的，如果你想要，我可以帮忙弄点出来，不用利息。” 秦双双眼眸一亮，随后又暗淡下来：“我暂时用不上，镇上就这么大，想再发展，目前机会不合适。以后有机会，肯定会来麻烦嫂子的。 晨鸣不在家，我又怀着孩子，这是他心心念念的娃，得好好保护，不能出一点儿差错。我目前的任务就是照顾好自己，等着孩子出生。” 瞧了眼秦双双的肚子，管爱珍的目光变得十分柔和：“说的是，孩子是头等大事，可马虎不得。晨鸣要是知道你有了，保证欢喜不已。” 想起男人盼望孩子时的样子，秦双双忍不住笑了：“他常说他年纪不小了，得早点要孩子，我们也没避孕，有了就生下来。” “真好！”管爱珍摸了摸秦双双的肚子，“我回去给准备两套小毛衣，绿色的，不管男孩女孩都能穿。” “不用了，嫂子一天天那么忙，哪里有功夫给孩子织毛衣。” 管爱珍一脸不乐意：“这你别管，算着月份，你这孩子估计在八九月份出生，那会儿穿正好。 我特别喜欢孩子，你别阻拦，让我沾沾你的喜气。” “那我替孩子谢谢了！” “谢什么，你给我家文浩鸡蛋吃，我都没说谢谢呢。双双！咱们之间不需要客气。我走了，有啥事摆弄不了的来家里或者去信用社找我都可以。” “好！” 送走管爱珍，秦双双才回身，搬进来的东西都被李媛整理得井井有条，她看着，心里高兴不已。 第114章 沈晨鸣受伤 笑着撒娇：“妈！有你真好，往后你在我身边，我就不用一个人回家冷锅冷灶的，有现成的吃。” 随后看向秦江，底气不足地问：“爸！我把妈喊来了，你一个人在家能不能适应？” 秦江还没开口，李媛先机关枪似的“啪啪啪”一顿扫射。 “他有什么不习惯的？你爷爷还在家里呢。他又不是一个人，家里一堆的事等着他。” 秦江没反驳，反而点了点头，安慰女儿：“爸没事，你不用担心。 家里的事爸会处理好的，不行还有你哥哥嫂子们在，更有你爷爷，他才是家里的主心骨。” 秦良憨憨地笑：“是呀！妹妹！你别挂心家里，照顾好自己才是最重要的。” 秦双双心底暖暖的，感觉到了家人的关心和爱护。 “好！那我就不客气了，我一个人在家真的太冷清了，以后有妈在，不会觉得孤单。爸！三哥！你们都认识来部队的路了，过完年要是没啥事就带着爷爷来这里住一段时间。” 秦良有点为难：“这可不好办，家里的事少不得爷爷操心。” 李媛：“是呢，过完年有可能要盖房子了，你四哥在你这里讨了不少好主意，挣得也不错，家里打算给他们四人盖好房子再分家。” “不分。”提起分家，秦良就皱眉头，“不管哥哥弟弟怎么想，反正我不分。我常年在外头跑车，家里头顾不上，分了他们娘几个怎么办？” 秦江随即表态：“分不分的你说了不算，要真怕你媳妇孩子没人照顾，分了也可以跟着我们一起生活。” 秦双双在一旁笑：“那还分什么分，不如就合在一起。让他们往家里交伙食费，其余的各家看着办。” 秦良举双手赞成：“妹妹这话说得好，家里可以不分，暂时都住一起，就算新房盖好了也可以不分家。” 李媛看了看儿子，好笑地问：“为什么不分？总这么巴着我们两个老的像话吗？想去哪儿还得安顿好了你们才能走。人家都巴不能够分家，偏偏你们怎么分不出去。” 秦双双给三哥解围：“妈！别人家的婆婆有谁跟你这样贴心贴意照顾儿媳妇？哥哥嫂子们不肯分家，肯定是舍不得离开你们。” 秦江乐呵呵地点头：“哈哈哈！我们家双双说得对，哈哈哈！” 他一笑，屋里人都跟着笑。 杨天河回来，手里提着两个饭盒，听见隔壁传来的笑声，知道是秦家来人了，低着头进屋。 陈珠珠不会做饭，他们一日三餐都在食堂吃，要不就回老丈人家蹭饭。女人初夜不见红的事他忍了，事情已经这样，闹起来陈珠珠肯定不怕。 怕的是他，被人看笑话，感觉没脸。 以后若是想升官，还得靠陈珠珠，只要他一心一意跟着自己好好过日子，就捏着鼻子认了。 虽然憋屈，也没办法，谁让他娶了陈珠珠呢？ 此刻的沈晨鸣身着深色的军装，手里紧握着一把突击步枪，站在一片灌木丛中。 他的眼神坚毅，而他的目标，是那个隐藏在暗处的敌人。 周围高大的树木在爆炸的火光中摇摇欲坠，纷纷断落，仿佛要将整片灌木丛掩埋。 子弹在空中呼啸，地面在炮火中颤抖，而沈晨鸣却像一座冷峻的雕塑，矗立在那里，等待着敌人的出现。 突然，一阵细微的脚步声在远处响起，沈晨鸣立刻警惕地瞄准那个方向。 几秒之后，一个身着黑色作战服的身影出现在视线中，那是他们的敌人——一个有着丰富战斗经验的敌方士兵。 沈晨鸣心中一紧，他深吸一口气，紧紧地握住手中的步枪，然后瞬间扣动扳机。 然而，对方似乎早有准备，一个翻滚便躲过了他的攻击。 沈晨鸣并未气馁，他一边移动位置，一边继续开火。 这次的攻击似乎触发了敌人的狂怒，对方开始疯狂地回击，子弹如同暴风雨般向他袭来。 突然，一枚子弹射穿了沈晨鸣的左臂，他痛苦地倒吸一口冷气。 但他的眼神却依然坚定，咬紧牙关，用右手继续射击。 敌人似乎被他的坚韧所震撼，暂时停止了攻击。而沈晨鸣则利用这个机会，忍着疼痛快速更换了弹夹。 就在他重新准备好迎接敌人新一轮攻击的时候，又是一枚子弹射入了他的身体。 他痛苦地倒在地上，但他并没有放弃，用尽全身的力气，再次摇摇晃晃站了起来。 用枪口对准了敌人，快速扣动了扳机。 这一下用尽了他全身的力量，肚子上的血流得更快了，视线已经开始模糊，身体也开始无力。 感觉到自己即将倒下，他的手指依然紧紧地扣在扳机上。 敌人的身影再次出现在他模糊的视线中。 用力瞄准目标，扣动了扳机。 枪声在空旷的夜晚回荡，而敌人的身影也在这一刻倒下，再也没有起来。 “沈队！沈队！沈队！......!” 由远及近的呼喊声在沈晨鸣耳畔响起，他连答应一声都做不到，靠着身后的树木，慢慢地倒了下去。 眼前开始出现幻觉，他看到了他的战友们，看到了他们在战斗中英勇杀敌的身影，看到他家丫头开心快乐的笑脸。 意识逐渐变得模糊，直到完全停止。 “沈队！沈队！沈队！你坚持住。” 沈晨鸣的队友找到他，实施急救，用树木做担架，打算抬着他下山。 刚才击毙的敌人是唯一一个目击了他们这支“幽灵”侦查存在的人，这个消息不能让他送出去，否则会给他们后续的侦查带来极大的困扰。 他们必须干掉他。 大家分散搜寻，没想到被沈晨鸣碰上，还受了这么严重的伤。 必须尽快将人送去山下医疗所，不然会出事的。 大家顾不得夜里山高林密，几个人把沈晨鸣绑在担架上，抬着就往山下冲去。 幽灵侦查队不能少了队长，不然他们就是一盘散沙。 回到医疗所，沈晨鸣受伤的消息引起了所在军部高层的重视，马上命令实施手术，全力以赴抢救，不能有任何闪失。 每次沈晨鸣的任务都完成得非常出色，给战事带来了极为有利的情报。他们是插入敌人心脏的一把利刃，好几次将战局形势扭转。 万幸的是，手术进行得十分顺利，沈晨鸣只是失血过多，子弹并没有击中要害。 第115章 没有伤及内脏，骨骼 沈晨鸣受伤昏迷后，他的意识陷入了深深的梦境之中。 在梦里，他看到了他家小丫头，那个美丽动人的女孩。 丫头微笑着向他走来，她的笑容像是春天的阳光，温暖而明亮。 她紧紧地握住他的手，那手心传来的温度让他感到一种从未有过的安心。 “晨鸣！晨鸣！晨鸣！晨鸣！” 丫头的声音很好听，宛如天籁。 他听一千遍一万遍都听不够。 “丫头！” 他想喊她，却怎么都发不出声音。 两人站在一个梦幻般的花园里，周围是盛开的鲜花和翠绿的树木。鸟儿在枝头欢快地歌唱，阳光透过树叶的缝隙洒在他们身上，显得格外温暖。 丫头轻轻地把头靠在他的肩膀上，眼眸里充满了爱意和温柔。 低声在他耳边说：“晨鸣！我爱你，无论发生什么，我都会永远陪伴在你身边。” 紧握着她的手，他深情地看着她，“我也爱你！丫头！我会永远保护你，不让你受到任何伤害。” 他们在花园里甜蜜地相拥，像是一对恩爱的情侣。感受着彼此的爱意和关心，也感受到了自己对她的深深眷恋。 让他感到一种无比的幸福和满足。 他知道，即使自己昏迷不醒，他也永远不会孤单。因为他的心中有丫头，有他们的爱情。 此刻的秦双双在一片混沌的黑暗之中，仿佛陷入了一场无边的梦境。 她的心跳在死寂中回荡，像是在空旷的沙漠中敲响的鼓点，而她的目光则被一道微弱的光芒牵引，那是沈晨鸣的背影。 他的衣物破碎，身上沾染着血迹，像是经历了一场生死之战。 恐惧如一道无形的铁链，紧紧地束缚住秦双双的心，让她几乎无法呼吸。 那个总是以冷静、沉稳形象出现的男人，此刻全身都被血污覆盖，脸色苍白如雪，平日里如星辰般璀璨的眼睛，此刻只剩下疲惫和伤痛。 他的腹部和手臂上都是血迹，有的还在渗着鲜红的血，那些痕迹在黑色的背景下犹如刺眼的刀痕，让人无法忽视。 秦双双几乎可以感受到他脸上的痛苦和无助，那是一种深入骨髓的痛苦，让人无法直视。 她的心里充满了恐惧，手脚都在不停地颤抖，连声音都在颤抖。 但她知道她不能惊慌失措，不能失去冷静。她必须坚强，必须挺身而出，去帮助他，拯救他，只是她无从下手。 沈晨鸣身上的伤太严重了，她不知道该怎么办。 “晨鸣！你怎么了？晨鸣！晨鸣！晨鸣！......！” 深沉的黑暗中，秦双双挣扎着醒来，噩梦的余韵萦绕在心头，如同一道厚重的暗影，挥之不去。 她的心跳如同失控的鼓点，疾疾地敲击着胸膛，带来的是一种难以名状的恐慌。 双手微微颤抖，眼神中充满了深深的忧虑和无助。 视线在黑暗中四处探寻，试图撕开浓重的黑，寻找一丝安慰。 梦里的沈晨鸣受伤了，受了很严重的伤，浑身血乎刺啦，她不知道这个可怕的梦预示着什么。 深夜的寂静和黑暗放大了她心中的惊恐。 思绪如同被狂风肆虐的野火，无法遏制。 她试图理清头绪，理解这个噩梦的真正含义，但恐惧如同一只可怖的大手，紧紧地扼住她的喉咙，使她无法呼吸。 眼角微微湿润，却不是因为泪水，而是因为深深的惊惧。 她感到自己仿佛被困在一个无法逃脱的幽深之地，无助而孤独。那种绝望的感受如同黑夜中的寒风，刺骨的冷。 为了不打扰到熟睡的老妈，秦双双呆愣愣地躺在床上，没有发出更大的动静。 深深吸了一口气，试图平复那颗狂乱的心。 她知道，只有自己能走出这个黑暗的漩涡，无论多么艰难，无论多么漫长。 噩梦惊醒的时刻，秦双双内心忧虑重重。 前世自卫反击战那场战争究竟夺走了多少人的性命，没有人知道，里头会不会有一个叫做沈晨鸣的人，她也不知道。 只是她选择嫁给了他，就再无退路。 沈晨鸣是军人，他有他的使命和责任，而她什么都帮不上，只能变得坚强，勇敢。 相信他一定会度过难关，平安回来的，她和孩子在家里耐心等着。 黑暗中的她似乎找到了属于自己内心的光，那是一种永不熄灭的无穷力量，照亮了她前行的道路。 沈晨鸣的伤没有多严重，上头让他在医院修养，等伤好了，还得继续执行任务。 实在是他的能力无人能及，他的人别人也没办法领导，没有那个默契度。 目前战事胶着，需要各种各样的优秀人才。 沈晨鸣也觉得自己身上的伤没多厉害，休息休息就好了。说起来有点奇怪，他的运气好到爆棚。 子弹射来，伤到的只是皮肉，没有伤及内脏，骨骼。 这种伤看着吓人，只要不失血过多，就不会死去。 在野战医院修养的这段时间里，他还看见了一桩让人揪心不已的事。 许多战士长时间连轴征战，脚上的胶鞋一穿几个月没换过。到想换的时候，却发现怎么都脱不下来了，皮肤跟鞋面粘连在一起。 自己脱不下来，只能来医院请医生帮他们“脱鞋”。 （这是个真实事件，不是四爷胡说八道杜撰的。） 好几个战士的脚皮被硬生生撕去，露出血淋淋的嫩肉，个个疼的撕心裂肺。 瞧着那场面，沈晨鸣真的很生气，国家的经济想崛起，为什么就那么难？连个周边小国都敢来捣乱，他发誓，不把那些人赶回去，他绝不回家。 哪怕带伤上阵他也愿意。 “幽灵”的所有队员都是他亲手精挑细选出来的，不管去哪儿执行任务，都会圆满完成。 他在医院修养期间，“幽灵”交给了副队长，也不知道他们的任务完成的怎么样了。 觉得自己的伤好的差不多了，沈晨鸣要求归队，军部的领导虽然担心他的身体，为了战事的大局考虑，批准了他的请求。 回到“幽灵”侦查队，沈晨鸣投入到新一轮的任务中，继续为大部队提供精准的情报。 第116章 我要表扬一位军嫂，她叫秦双双 秦江跟秦良在秦双双家的客厅打地铺睡了一晚上，次日一早起来，两人吃完早饭去部队门口跟姚嫂子会合，准备坐部队的补给车去海城。 秦双双和李媛送他们出来，看着秦良和秦江坐上车走了才回家。 上午秦双双没课，下午连着上两节。 两人回去的路上，正好遇见杨天河和陈珠珠两人，李媛一愣，秦双双当做无视。 杨天河见躲不过去，笑着跟李媛点了点头，算是打招呼。 其他的就没了，实在是不知道该说什么。 他虽然跟秦双双定亲多年，但极少回去，见李媛的次数也少，根本没怎么交谈过，他干脆什么都不说。 陈珠珠高抬下巴，瞟了眼李媛，连个笑脸都没有，径直走过。 李媛朝她翻了个白眼，拉着女儿回去了。 这对不要脸的，她才懒得理呢。 她女婿的能耐比杨天河厉害多了，为人处世也周到，结个婚，把家里所有的亲戚朋友都收买了。 谁见了不夸她女儿有福气。 转眼就期末考试了，学校放假了，跟着就是过年。 年夜饭部队会准备，吃完了还有文艺汇演观看。 部队每年都要举办一次，李媛和秦双双都是第一次参加。 军嫂们坐在一桌，个个脸上都露出了笑容。第一批手工活已经交了，钱也领到手，怎么能不开心？ 在镇上做生意的军嫂们也挣了不少，特别是刘淑英一家，变化更是明显。今年家里个个都做了新衣服，先前借的外债也还完了。 部队的年夜饭一如既往地简单，大家伙聚在一起吃饺子。 先是师长何志军讲了几句，再然后是陈副师长讲了几句，大家开吃。 饺子都是用脸盆装的，白菜猪肉馅，管够。 饺子一上来，李媛和秦双双的碗就被其他军嫂抢过去了。 “咱们这一座第一碗，该给咱妹子和咱大娘。要不是大娘辛苦，生养了咱妹子，咱也没那么幸运跟着妹子挣钱，过上好日子。” “对对对，第一碗饺子就给咱妹子和大娘。” 李媛站起来，有点局促不安：“我自己来，我自己来就行了。” “大娘！您坐着，让嫂子们给您装，别客气。” “就是呀！难得咱们聚在一起吃顿饭，大娘您坐下，等着吃就好。” 两大碗饺子分别放到李媛和秦双双面前，之后军嫂们才开始动手。 秦双双吃得很撑，其实她吃不了那么一大碗，嫂子们非得给她打那么多，盛情难却，她只好吃了。 吃完年夜饭，大家去了文工团那边看演出，这都是往年的习惯，军嫂们早就熟门熟路。 带着秦双双和李媛找到位置坐下，等着领导来。 除夕夜要守岁，大家也没那么早睡觉，部队没啥娱乐，文工团的人正好派上用场。 李媛第一次观看演出，有点紧张，自始至终都跟在女儿身边。在家时她是妈妈，到了这里，感觉自己成了孩子。 后勤是陈副师长负责，开演前，他先上台讲话，咔咔咔一顿说。 秦双双一个字都没听，跟旁边的卢晓珍，刘淑英她们说话呢。 直到陈副师长点了她的名字，她才认真听了起来。 “借着今晚这个好机会，我要表扬一位军嫂，她叫秦双双。因为她的努力，我们家属院的嫂子们都有了各自挣钱的门路，我们以热烈的掌声，表示对她的感谢！” “啪啪啪！” “哗啦啦啦！” 潮水般的掌声立即将人淹没。 文工团后台的陈珠珠听了，脸色十分难看。这个可恶的秦双双，一来家属院就出风头，实在气人。 以前家属院的嫂子们个个见了她都带着讨好的笑容，如今见了她虽然也笑，但笑容里没了那丝卑微和羡慕。 看了极其让她不舒服，这都是秦双双那个可恶的女人弄出来的。 要不是她领着家属院里的嫂子们干活挣钱，她们还跟之前一样，见了她讨好卑微地笑。 家属院的嫂子们私底下还总拿她跟秦双双比较，说她除了出身好，哪儿哪儿都比不上那个农村出来的女人。 这话是徐爱华告诉她的，相信她不会撒谎骗人，一定是真的。 众位军嫂：“......” 我们没说那样的话，不过徐爱华说的很对，我们不反驳。 今晚她就要让所有的嫂子都看清楚，她不仅仅是出身比秦双双好，还有她的专业也是秦双双比不了的。 不信今晚就比试看看，她一定要让所有嫂子都看到她们之间的区别。 陈珠珠将报幕员叫过来，在他的耳朵边说了一句话，报幕员都惊呆了。 “陈同志！我的节目单上没有这一项，被团长知道了可是要背处分的。” 陈珠珠不以为然：“多大点事，团长找你就说是我安排的。” 报幕员不敢吭声，陈珠珠是陈副师长的女儿，陈副师长是团长的顶头上司。他一个小小的报幕员，能阻挡得住陈珠珠想要整人的心思吗？ 快别搞笑了。 他要是敢不按照她的话去做，接下来会在他身上发生什么还真不好说。 算了，他还是妥协吧！万一出了啥事，推给陈珠珠好了。 又不是自己要整那位军嫂，关他什么事。 不就报个幕嘛！多大点事，他报就是，出了啥问题找陈同志就对了。 “不是，那咱可得说好了，要是那位军嫂死活不肯上台来那就不关我的事了。” 陈珠珠笑，带着嘲讽：“她不敢上台来就对了，我要的就是她不敢上来。” 报幕员擦了一把额头上细细密密的汗珠：“那就好，我只负责报幕，剩下的就要看那位军嫂的了。” “当然。”陈珠珠看好戏似地瞅了眼报幕员，拍拍他的肩膀，“一点小事你紧张什么？又不用你承担风险，做好你的本职工作就行了，余下的交给我。” 报幕员：“......” 你说的轻巧，也就沈副团长没在家，他要在你有胆子折腾他媳妇吗？ “是，我知道了。” 报幕员说了句违心的话，站在一旁，看着手里的节目单，想想把陈珠珠的要求放在哪里合适。 节目才刚刚开始，进行到一半的时候比较合适，他在节目单上做了个提示，前边的进行完了就按照陈珠珠的指示来。 第117章 不但没整到她，还给了她一个表现的机会 陈珠珠安排完报幕员，去后台做准备，她今晚的节目是独唱，是她最拿手的歌曲。 还是压轴。 有的是时间观看表演，更有时间看秦双双那个农村来的女人出丑。 秦双双还不知道，她正在底下跟嫂子们认认真真地看表演呢，一个一个节目看过去还挺有趣的。 李媛也是头一回看，表情认真，一丝不苟。 母女两个看得津津有味，一个节目完了，报幕员出来报幕。 “下面请我们的军嫂秦双双同志给大家唱首歌好吗？大家用热烈的掌声欢迎。” 台下的刘淑英微微皱眉：“文工团的同志是不是搞错了？他们表演节目，啥时候要用到我们军嫂了？” 卢晓珍也觉得奇怪：“是呀！咱们看了十多年的晚会了，头一回听说要让军嫂参加表演的。” 说完回头看着秦双双：“妹子！如果你不想上去，就跟他说不会，那是他们的节目，搭上咱们算怎么回事。” 报幕员似乎真怕秦双双不上台，用了一招激将法：“秦嫂子可是我们军嫂的领军人物，她不仅仅带着嫂子们挣钱，外语还学得很好。 这么多才多艺的一位嫂子，大家欢迎她给我们表演一个节目，掌声有请。” “哗啦啦啦！” 大家激动鼓掌，台上坐着的何志军脸色一沉，看了眼边上的陈副师长。 “什么时候文工团的节目都得让军嫂帮忙了？这么说小秦同志是不是得拿文工团一份工资？” 陈副师长给身后的勤务兵使了个眼色，勤务兵秒懂，去了后台。 “这事我会调查清楚的。” “最好是这样，沈晨鸣可不是好惹的。”何志军意味深长地看了陈世光一眼，提醒他，“京都沈家更是不好惹。” 陈世光眼眸微眯，心底把女儿大骂了好几百遍。文工团的演出节目他亲自审批的，里头根本没秦双双的事。 能明目张胆让报幕员报节目的人除了她就没别人，估计何志军也知道，才会当着他的面提醒沈晨鸣不好惹。 沈晨鸣的背景他当然知道，只是女儿狐假虎威，先斩后奏他能怎么办？ 他在家里不止一次听见女儿抱怨秦双双太能干，抢了她的风头。每次他想劝，都被王大丽给阻止了。 后面几次他听见了就当没听见，没想到在这里等着他呢，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更改节目表，这跟“啪啪啪”甩他耳光有什么区别？ 一个部队的除夕晚会节目表可是要经过严格审批的，一旦审批完那就是铁板钉钉的事。 没想到半中间给他整这么一手，在座的有一个算一个，个个都知道他女儿在打他的脸。 他真的很生气，可又不能发作，晚会还在进行，不可能离开去教训女儿。 一切都等今晚过后再说。 秦双双还不知道是有人故意算计她，以为今年她得了表扬，报幕员才让她上去表演一个节目，表示感谢。 李媛有点担心，看她站起来要上台，拉住了她：“双双！你行不行！不行咱就别去了。” 其他军嫂也劝。 “妹子！不会唱也可以不去，就跟报幕的人说你唱不了。” “对，咱们又不是文工团的人，唱什么歌呀！唱歌那是他们的事，咱们是听歌的。” “妹子！能唱吗？不能就算了，不勉强。” “......” 嫂子们的关心让秦双双心里头热乎乎的，她看了看大家：“唱是会唱，就怕唱不好。” “没关系，唱不好也正常，我连张嘴都做不到。” “会唱就去唱一曲，过年呢，就当乐呵乐呵。” “行，那我去了，唱不好可不能笑话我。”秦双双用力握了握李媛的手，“妈！你放心！我没事。” 前世她还真挺喜欢唱歌的，在ktv里头打过工，没少听人唱，不就一首歌嘛！她相信她能很好地唱完。 就唱她最喜欢的郭兰英老师的歌曲《一条大河波浪宽》。 自信从容地走上台，秦双双拿过话筒，说出自己要唱的曲目，后台的陈珠珠都傻眼了。 这是她准备的曲目，怎么被秦双双给唱了？ 不过没关系，秦双双那个农村来的土妞估计还不知道，这首歌的高音很高，一般人唱不了。 报完曲目，秦双双对着伴奏的乐手们鞠了一躬，熟悉的旋律响起。 她开始深情饱满地演唱：“一条大河波浪宽，风吹稻花香两岸，我家就在岸上住......” 在一片微暗的灯光中，舞台中央，秦双双站在那里，脸庞被一束柔和的追光轻轻笼罩，仿佛是夜空中最亮的星星。 歌声从她的喉咙中流淌出来，如同丝绸般柔滑，如同深海中的珍珠，明亮又深幽。 歌声中充满了情感，每一个字词都充满了力量，仿佛是从她心底深处直接涌出。 她的演唱，就像是一首无言的诗篇，通过音乐和歌声，将自己内心的感情表达得淋漓尽致。 节奏抓捕的准确无误，无论是高音，还是低音，她都能完美地掌握。 声音如同山涧清泉般的纯净，又如同烈火燃烧般的热烈，听得台下所有人如醉如痴。 会不由自主地从这首歌曲里联想到电影中的故事情节。 在舞台上，秦双双就像是一只自由飞翔的鸟，她的歌声穿越了人群，穿越了空间，直抵每一个听众的心灵。 她的演唱深情而准确，让人感到既亲近又遥远。 她的情感很好地在歌声中释放，深深地打动了每一个听众的心。 每一次演唱，都仿佛是一次灵魂的释放，一次情感的宣泄。每一次听到她的歌声，都会让人感到一种深深的震撼和感动。 一曲终了，台下一片沉默，片刻后，大家像是才反应了过来。 雷鸣般的掌声呼啸而至，伴随着军嫂们的笑闹。 “妹子！再唱一首，再唱一首。” “妹子！没听过瘾，太好听了，再给我们唱一首。” 军嫂们的声音似乎有传染力，边上的许多战士也跟着起哄。 “嫂子！再来一首！再来一首！” 后台的陈珠珠都傻眼了，做梦都没想到，秦双双的歌唱得这么好。 不但没整到她，还给了她一个表现的机会。 是个人都听得出来，她这首歌唱得不输专业人员。一会儿她上台表演，还能赢得掌声吗？ 第118章 陈珠珠演出搞砸 听到大家的热情相邀，秦双双唱得兴起，笑着答应了：“行！那我就再唱一首，这首歌也是首老歌了，会唱的都跟着我一起好吗？歌名就叫《唱支山歌给党听》。” 她不知道乐手们能不能给她伴奏，扭头看了一眼，再次转身给大家鞠躬，熟悉的伴奏旋律再次响起。 “唱支山歌给党听，我把党来比母亲，母亲只生了我的身，党的光辉照我心，底下的我们一起来。” 这首歌脍炙人口，很多人都会。 秦双双这么一引导，底下许多人都跃跃欲试，跟着她的节奏一起唱。 “旧社会鞭子抽我身，母亲只会泪淋淋，......党的光辉照我心。唱支山歌给党听，我把党来比母亲，......” 一曲唱完，台下的人意犹未尽，秦双双凭一己之力，把独唱变成了大合唱。 何志军欣慰地笑了：“晨鸣媳妇真不错，让大家都跟着过了一把唱歌的瘾。” 陈世光笑着点了点头，并没有说什么，他心里很清楚。秦双双唱的歌曲，一会儿女儿也要唱，只是她刚才的表演那么到位，女儿还想压过她吗？ 绝对不可能。 他这个女儿被王大丽惯坏了，什么都想压人一头，偏偏什么都做不好，这样的人注定不会成功。 心胸狭隘，小肚鸡肠，工于心计，沈晨鸣瞧不上她，十有八九就是因为这些。 新婚夜被杨天河甩一巴掌，回来找他哭诉，当时他没理她，把杨天河叫进了书房。 “珠珠是你自己找的，应该也是你喜欢的吧？既然这样，你又何必在乎她的过去？” 杨天河抱着头，一句话都不说。 他知道，他在给自己做心理建设。结婚了，再闹不愉快，不但他女儿没脸，他更没脸。 “自己选择的路，不管遇到什么都要咬牙走下去，跟珠珠好好过日子。下次她再胡来，你想跟她怎么着我都无话可说。” 这种憋屈的滋味他当年也承受过，没有逼迫杨天河，只是把事情的利弊跟他提了提。相信他是个聪明人，懂得取舍。 沉默了许久之后，杨天河同意不再闹，跟女儿好好过日子。 夫妻俩目前还是相安无事，日后怎么样就不知道了，女儿这么能做，估计走不远。 就今天她整秦双双这事，一旦传出去不仅仅丢她自己的脸，把他们一家的脸都丢尽了。沈晨鸣回来要是知道，保证把他一起恨上。 生这么个女儿，简直就是来讨债的。 思绪拉回，陈世光继续看着台上的表演。今天是除夕夜，得陪着一起看到最后，如果是平时，他早就走了。 一会儿的丢人时刻他真的不想面对，一辈子的英明都叫女儿给毁了。 秦双双唱完歌走下台，被一众军嫂夸赞，个个都觉得她给她们长脸了。以往在部队文工团的人眼里，她们就是一群头发长，见识短，没本事，不认字的农村妇女。 每天只会在家里洗衣服，做饭、带娃，没有工作，没有收入，低人一等。 如今不一样了，她们有自己的事情做，能挣钱，能给家里孩子买新衣服新鞋子，感觉再也不比那些有工作的人差。 特别是妹子，领着她们改变了军嫂们的形象，她们不再蠢笨如猪，不再一无是处。她们用自己的双手努力劳作，增加收入，改善家庭生活。 管爱珍也走过来凑热闹：“双双妹子！你的嗓音很好，歌唱得不错，把我们大家都惊艳到了。” 刘淑英捂住嘴笑：“没错，妹子的能耐实在不一般，不但能带着咱们挣钱，还能带着咱们享乐。” 自从早餐摊子开起来，刘淑英的性子再不似以往那般沉闷，变得爽朗而温和。生意人的圆滑机智，和气生财在她身上都能看出一点雏形。 卢晓珍跟着笑：“是，妹子太有才了，不但会教人做生意，还能教书，我看教人唱歌也没问题。” 邱美琴，冯星星、柳叶儿、贾媛媛，王秋霞、何晓娟、吴莹莹还有其他军嫂，全都跟着笑。 当然，她们笑也不敢大声，说话也都是小小声的，只有小范围的人能听见，怕影响了其他人欣赏节目。 今年过年特别不一样，让她们找到了自己的存在感，军嫂也有自己独特的地位。 台下人聊得热闹，根本无心看台上的表演。 她们声音不大，没影响台上的演出，就是沉浸在刚刚秦双双的歌声里出不来。 陈珠珠压轴出场，唱的还是那首《一条大河波浪宽》。 只是，底下人听着就觉得她唱得不如秦双双，高音部分显然用的是假音。 假的太狠，跟捏着嗓子尖叫的公鸡似的。 以前没有对比，也没人听出陈珠珠演唱的不足之处。 这会儿两厢对比，立马显出高低。 真是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 陈珠珠不管怎么卖力，就是唱得不如人家。 一看台下的人兴趣缺缺，没有往日那般专心致志地听自己唱歌，陈珠珠的心态崩了。 接连唱错了好几个节拍，外行人是听不出来的，伴奏得能听出来，她自己也知道。 军嫂们不知道在说什么，个个眼睛看着台上，脸上却挂着笑，像是在嘲讽她。 对，她们就是在笑话自己，笑话她选了跟秦双双一样的歌曲，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不，应该是秦双双唱了跟她一样的歌曲。 她也不知道那女人怎么回事，为什么会唱了她的歌。如果不是知道她事先没看过节目单，都要怀疑她是故意的了。 心底一怒，歌词唱错了不说，高音直接破音，听得台下的军嫂们个个收了脸上的笑容，诧异地看着台上的陈珠珠。 她们就说会儿话的功夫，陈珠珠怎么变鬼吼了？ “这人还说是文工团的台柱子，就这唱歌水平？我看还不如咱妹子呢。” “可不！刚才这首歌妹子唱得多好听，到她这里可好，像是有人掐着她脖子，鬼吼鬼叫。” “真的，听得我鸡皮疙瘩都出来了，太难听。” “陈珠珠今天的表现太心浮气躁，可能是被妹子刚刚的演唱给惊吓到了。” 其他军嫂：“......” 知道自己今晚的演出搞砸了，陈珠珠破罐子破摔，勉勉强强唱完，连谢幕都顾不上，落荒而逃，扭头跑回后台。 第119章 陈世光掌掴女儿 今天真的出丑了，没想到唱歌还能跑调。跑调就算了，歌词还唱错。 她怎么那么倒霉？ 本来想整秦双双，没想到把自己给整了，出尽洋相。 刚回到后台，陈世光来了，将她叫到一旁的空办公室。 陈珠珠沮丧地问：“爸！你找我做什么？” “做什么？” 面无表情的陈世光举起手，想了想，又放下，今天是除夕，不能随便动手。 “陈珠珠！这里是部队，不是你家。部队的规章制度不能随便破坏你不知道？多少双眼睛盯着你不懂？ 做事情之前能不能动动脑子？能不能别把你爸我拖下水？无缘无故你找秦双双的麻烦做什么？” 这事陈珠珠也懊悔，可以说是悔得连肠子都青了。 部队的规章制度她当然懂，事情已经出了，她能怎么办？ 只能小小声嘀咕：“我哪知道她唱歌唱得那么好？早知道就不给她这个露脸的机会了。” 陈世光气得直颤手指，不停地指着眼前的女儿：“陈珠珠！今天要不是除夕，我一定打死你。沈晨鸣是什么人？京都沈家是什么背景？ 你该庆幸秦双双会唱歌，而且还唱得很好。你要是利用我为难她，不仅仅是你会遭到沈晨鸣的报复，连你爸我都得受牵连。” 看老爸这么生气，陈珠珠怂了，她可以在家属院高高在上，目中无人，说白了靠的就是她老爸。 要是老爸被人弄下来，她想跟往日那般鼻孔瞧人，根本不可能。 “这件事只要咱们不说，沈晨鸣不会知道，再说那女人又没怎么样，怕什么。” 忍无可忍的陈世光抬手就给了陈珠珠一个大嘴巴子，“啪”地打在她脸上，留下五个手指头印。 “蠢货！跟你妈一样的愚蠢。这件事跟秦双双怎么样没怎么样有关系吗？人家看的是事情的性质。” 陈世光双手叉腰，来回在办公室里转圈，烦躁不安，暴躁至极。 “文工团演出的节目是经过我审批的，文工团里有存档，还有我的签字，你怎么能随便更改节目？” 捂着被打疼的脸，陈珠珠抬起眼眶，里头泪水翻滚：“我......” 说了一个字，底下的话再没办法说出口。 从小到大，老爸打她的次数一个手指头都能数得过来，到了他要动手打人，就说明事情很严重。 “你什么你？赶紧出去当着大家的面给秦双双道歉。”陈世光不看女儿的脸色，给她下命令。 陈珠珠一直没落下的眼泪终于绷不住落了下来：“道歉？我不要。” “这是你弄出来的事，你不道歉谁道歉？”陈世光反手指着自己，“难道要让我去道歉？” “她又没怎么样，为什么要道歉？”陈珠珠梗着脖子，一副不肯屈服的样子，“不就是让她上台唱了一首歌吗？我看她挺享受，还得谢谢我给她提供机会呢。” 话音刚落下，陈世光气得又给了女儿一个大嘴巴子。 “陈珠珠！亏你是从小在军属大院长大的孩子，部队的事情能是小事吗？你什么脑子？照你这么说，只要没弄出人命就可以随便发号施令？朝令夕改？出去道歉！” 接连被打两个耳光，还是在除夕夜，陈珠珠脑子嗡嗡嗡的，都不会思考了。 她也好想给自己一个大嘴巴子，没事出什么歪主意，没整着秦双双，把自己搭里头了。 专业的歌唱演员水平不如一个业余的就算了，还要当着全师官兵的面给一位军嫂道歉，要真那么做了，她往后还有脸见人吗？ “我不去。”陈珠珠哭着抱着自己的肩膀，蹲在地上，拼命摇头，“我不去，打死都不去。让杨天河去，他是我男人，他代我道歉也是一样的。” 陈世光瞪着女儿，瞧着她那副怂样，觉得自己很失败。养了这么一个色厉内荏的草包女儿，犯了错误，连承担责任的勇气都没有。 这样的性子，往后能成什么事？ “陈珠珠！你太让我失望。”陈世光居高临下地看着蹲在地上哭泣的女儿，“以后在外头少打着我的旗号胡来，再闹出事，我不会给你擦屁股，该怎么处分就怎么处分。” 说完，也不管陈珠珠心里是个什么想法，转身离去，让人把杨天河喊来。 将事情的经过跟他说了一遍，让他代替陈珠珠去给秦双双道歉，务必要求得到她的原谅。 杨天河愣怔了片刻，没说什么，心里却是将陈珠珠骂了几百遍。感觉他真是瞎了眼，怎么就娶了这么个没脑子的蠢货？ 她闯下的祸，却让自己去背锅，凭什么？他的脸不是脸？合该让她陈珠珠丢在地上任人践踏？ “爸！这件事不是我去不去的问题，是秦双双肯不肯原谅的事。为了表达诚意，应该是当事人去比较合适。” 陈世光恼了：“那你去跟她说，让她赶紧出来给人道歉，实在不行，你来也可以。” 将烫手山芋丢给杨天河，陈世光走了，节目还有两个就要完了，女儿要真不肯上台道歉，那只有他上去了。 子不教父之过，他女儿闯下的祸，只能他承担。 仅此一次，下次她就算把天捅个窟窿，他也不会再管。 陈珠珠压轴演出不是说她的演唱节目排最后，而是歌曲类节目是最后一个。她的后边还有舞蹈节目，朗诵节目等等。 也不知道杨天河是怎么跟陈珠珠说的，节目完了他们两人都没出来。何志军看了眼陈世光，眼神中别有深意。 陈世光闭上眼，叹了口气，起身上台。 何志军在他身后摇头，感觉他这做法根本不对，这样下去，只会助长了陈珠珠的嚣张气焰。 今晚军部也有代表参加，一旦被人捅上去，他的位置想坐稳就难了。 陈世光当然也知道这点，才会生气去后台掌掴女儿。 打也打了，骂也骂了，死孩子就是不听，他能有什么办法？ 迫不得已，只能舍弃了自己这张老脸，要是没有一点作为，军部的人看了会更恼火。 儿女都是上辈子欠下的债，不想还都不行。 陈世光一上台，嫂子们都炸了，个个都在问同一个问题。 “陈副师长上台干嘛？他要表演节目？” 第120章 故意把陈珠珠架高 陈世光脸带微笑走上去，拿起麦克风：“今晚的文艺节目汇演，最成功的节目是我们军嫂秦双双同志带来的两首歌，大家同意吗？” 众人排山倒海似地回答：“同意。” “可是，我要向秦双双同志真诚地道歉。” 陈世光的话一出口，军嫂们又炸了。 “道歉？为什么？” “这还不明白吗？妹子唱歌的事，怕是有人故意整出来的。” “陈珠珠？” “肯定是她，除了她，妹子就没得罪过人。” “胡说，妹子也没得罪过陈珠珠呀，每次都是陈珠珠挑起事端。” 军嫂们嘴里的妹子秦双双，稳稳地坐在那里，一言不发，她心里清楚今晚被喊去台上唱歌，十有八九是有人故意而为。 一开始没察觉出来，唱完了下来，越想越觉得不对劲。部队是什么地方？文艺节目怎么能随便添加？ 要真想让她上台表演，早几天会通知她准备，唱什么歌也会商量好，不会临时起意。 只是她不在乎，不就唱首歌吗？当谁不会？ 她又不是真的农村来的，她会唱的红歌可多了，要是可以，她能开个红歌演唱会。 陈珠珠算计她真的算计错了，那女人太倒霉。 陈世光说完这话，感觉老脸发烫。 “事情是这样的，秦双双同志的演唱节目是陈珠珠同志擅自加上去的，这种故意篡改节目单的行为很严重，稍后会交给文工团处理。 在这里，我代表师部向秦双双同志道歉，希望能够得到她的原谅。” 说完，陈世光再次给秦双双鞠躬。 秦双双站起来，很有礼貌地回话：“我接受师部的道歉，但不会原谅陈珠珠的这种恶意行为。 改节目单是小事，只对我一个人造成了困扰。要是这股歪风邪气被人学了并传扬开来，往后部队还谈得上纪律严明吗？ 谁看谁不爽就偷偷摸摸改了什么来故意陷害，部队的三大纪律八项注意还有用武之地的？说得严重点，若是什么秘密文件被篡改呢？那意味着什么？” 明明这件事没有那么严重，被秦双双这么一延伸，就变得十分严重了。 连军嫂都知道部队有铁一般的纪律，不能随便侵犯。偏偏有人作死，乐意在这上面来回蹦跶。 要是不给一个交代，他们说不过去。 陈世光也领教了秦双双的厉害，本来她就坡下驴接受原谅就完事了，非得把此事上升到另外一个高度。 她反问得也对，部队的纪律不容人随意挑衅。 真计较起来，那就不是一句道歉能摆平的。 他的面子，秦双双给了。他女儿陈珠珠的面子，秦双双没给。 非但不给，还把这件事的影响力给列举了出来，军部的人在交头接耳，估计是在商量要给他女儿一个什么样的处分。 算了，他已经尽力了。 这件事，本来就可大可小，他让女儿出来道歉，是想大事化小。她非不要，如今弄到不可收拾的地步，也不是他能左右的。 陈珠珠一直躲在后台听着事情的后续，秦双双的话她也听见了。 瞬间浑身冰冷，颤抖不停。 抓住一旁椅子扶手的手背上青筋凸起，骨节白到极致，她咬牙切齿，表情阴狠，面目狰狞。 “秦双双这个贱女人，她想做什么？毁掉我？” 站在她身边的杨天河一言不发，脸上毫无表情。感觉陈珠珠就是个笑话，连带着他也成了个笑话。 娶个没脑子的女人是什么体验？他深有感受，真是瞎了眼。 军部的人要是不放过她，这个处分一定不小。文工团独唱的台柱子地位不保不说，很有可能会被降级。 这回老丈人都保不住她。 娶一个总是高高在上，心胸狭隘，无脑爱闯祸女人，和娶一个有上进心，带着家属院军嫂一起努力工作的女人，哪一个更让人称心如意？ 杨天河的体会最深。 他后悔自己当初的选择。 可惜事情已成定局，后悔也没用。 陈世光硬着头皮打圆场：“秦双双同志说笑了，事情没有你想的那么严重。不过你的提议很好，这样的恶意篡改的确不能姑息，文工团会做出严厉的处罚。” 意味深长地看了眼陈世光，秦双双也没指望陈珠珠能得到什么样的严厉处罚。她只是在摆明自己的态度，故意把陈珠珠架高，让她以后不敢随便招惹自己。 “希望如此。” 话说完，她施施然坐下。 刘淑英凑过来：“妹子！你可真行，居然说得出那么多的大道理。要是我被人故意恶整了，肯定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只会哭。” 邱美琴跟着红了眼眶：“我也是。大前年，我的被单晾在外头的球场，被人拿来擦手，上头留下了几个油乎乎的黑手印。 我去问了，人家告诉我是陈珠珠吃完油条没处洗手，就放在我被单上擦。当时我很生气，找过去问了她一声。 她非但不承认，还理直气壮地把我一顿骂，现在想起来我心里头还难过。” 秦双双问她：“指认她的人有跟你一起去吗？” 邱美琴摇头：“没有，那人不敢去。” “唉！”秦双双同情地看着她，“那她骂你没骂错。邱嫂子！不管啥事都得讲证据，不能捕风捉影。你没证据跑去找她，就算真的是她干的，只要她不承认，你就拿她没办法。” 邱美琴听了，微微点头：“我知道了，以后啥事都讲证据。” “这就对了。”秦双双笑着安慰她，“日后生意做大了，什么人都有可能遇上，咱们得学会保护自己。说话办事不能给人留下把柄，嫂子们以后可得注意着。” 边上的几人听了纷纷笑着答应。 “妹子！我记住了，你就是我们的指路灯，你怎么说，我们就怎么干。” “是呀！妹子！有你在，我们啥都不怕。对了，年后的货啥时候到？” “我也想问呢，干惯了活，一时间没活干，心里空落落的。” 秦双双告诉大家：“估摸着初四来，年前跟张德文厂长沟通过了，这批货的价格比较高，难度比较大。 本来要让卢嫂子去学习几天回来教大家的，他说不用，到时候他会带人过来现场教。嫂子们可得好好学，学会了那可是一辈子的手艺。” 第121章 签协议 李媛在一旁默不出声地看着女儿，感觉她好厉害，才来了部队没多久，就收服了一大帮军嫂给她干活。 她的双双打小就聪明，学啥都快。 有这么个女儿，她开心又骄傲。 文艺晚会结束，秦双双跟着大家回到家属院，母女两个倒出煤炉上坐着的水洗脸洗手洗脚。 有老妈在，秦双双觉得还是烧煤球方便，烧柴火，她怕老妈闲不住要去山上捡柴火。 万一摔了怎么办？ 她又不能一天到晚在家里看着，得去学校给学生们上课。 还是烧煤球好，绝了老妈去山上捡柴火的念头。 煤球做饭是慢了些，但热水方便，啥时候都有。以后要生了孩子坐月子，炖东西也方便。 母女俩刚躺下，隔壁夫妻俩回来了。 房门“砰”地打开，又“砰”地关上，接着就是一阵摔摔打打的声音，还夹杂着陈珠珠压抑的说话声。 秦双双睡得迷迷糊糊的，也没去仔细听。 搪瓷脸盆摔在地上的声响很大，影响人休息。 李媛起来，走到外间，隔着房门骂了一句：“大过年的发什么疯？还让不让人睡觉了？” 隔壁的动静小了些，随后像是按下了暂停键，没了半点声音，死一般的寂静。 随后秦双双睡着了，一觉睡到天大亮。 大年初一没啥事，她和李媛起得都晚，煮了包好的饺子吃了，坐在家里看电视。 桌上准备了糖果饼干，花生瓜子，怕有人来家里串门。 果然，没多久，嫂子们就来了，个个手里拿着点心包，说是要给她拜年，被秦双双拒绝了。 笑着跟众人打趣：“你们别来这套，给我拜年我还得去买菜做饭。这么多人，不得累死我，咱们还是谁也别给谁拜年了，各自吃各自的吧！” 众位嫂子哈哈大笑。 秦双双家里的热闹，跟隔壁陈珠珠家里的冷冷清清形成鲜明的对比，杨天河坐在房里开着电视，眼睛盯着电视机，眼神却不聚焦。 心不在焉，神游天外，陈珠珠歪在沙发上，听着隔壁的笑声，脸色不知道多难看。 可恶的秦双双，昨天她那一通话，直接把她钉在了目无法纪的耻辱柱上。 处分过了年就会下来，估计轻不了。 不就跟她开了个玩笑吗？她又没损失什么，为什么非得让自己背个处分？ 没关系，路还长，她一定会想办法让那女人吃个哑巴亏。 陈珠珠心里怎么想，没谁在意，秦双双只安心过着自己的小日子。 五月份会去海城参加教师资格证考试，趁着放寒假，得把一些知识重新巩固一遍。 沈晨鸣执行任务去了，京都沈家的人都知道，没来打扰她，年前给她寄来了不少腊鱼腊肉。 当时陈珠珠看了一脸的满不在乎，进屋就跟杨天河抱怨。 “过年了，你父母怎么没想起来给咱们寄点啥？你还是不是他们儿子？” 杨天河赔笑脸搪塞：“家里忙，顾不上。” 父母反对他娶陈珠珠，跟她的关系也没多好，怎么可能给他们寄什么东西？ 如果他娶的是秦双双，说不定会大包小包地寄老家的特产。 这就是差距，在父母的眼里，陈珠珠一文不值，秦双双则是无价之宝。 初一闹腾了一天，初二初三在家里看书。 初四一早，不，其实也不早了，已经快九点了，卢晓珍打发人来喊她，说来货了。 李媛试探地问：“双双！妈没事能不能拿点手工活回来做？你去学校上课了，妈一个人在家很无聊的。” “可以呀！我去跟卢嫂子说一声。”秦双双拉着李媛，关上门，“咱们出去看看，今天服装厂有派人来教手工，想做跟着学学。” “好咧！”李媛高兴坏了，“没想到来了部队，妈还能挣几个零花钱。” 部队门口。 张德文指挥人把车里的货卸下来，卢晓珍指挥军嫂们接着，堆在一旁的地上。 货卸完，一共十大包，一包一千件，总共一万件。 按照秦双双的意思，张德文从随身携带的公文包里拿出一堆协议，举高晃了晃。 扯开喉咙喊：“各位军嫂！上次做那批货，我们厂很满意。为了加强咱们之间的合作关系，这次领货回去的人，必须签署一份合作协议。 不签署的人，我们不会发放外包货物，大家都听清楚了吗？” 本来，协议是由秦双双跟大家签署，她怕自己的威慑力不够。 上次交货领货款时就跟张德文提了提，也说出了自己内心的想法。 听完，他丝毫没犹豫，很赞同她的决定：“这事我来处理，你跟嫂子们签协议的确没有什么意义。由我跟嫂子们签订，出了事，我们厂会找过去。 你帮她们带去了挣钱的机会，也给我们厂找到了一批稳定的手工活承接人，按理就应该厂里跟她们签协议。” 秦双双笑着答应：“能由你出面签协议就太好了，这样我就不用担心有人心思不纯，在货物上打主意。” 两人说定，今天张德文来送货，就是奔着这个来的。不然他一大厂长，也不用大正月里往外跑。 上次秦双双给厂里翻译合同，成功避雷，他心存感激。 只要不是违背原则，违背良心的事，他都乐意去帮着做好。 听说要签协议，许多军嫂脸色都白了。她们不识字，要怎么签协议？ 个个这么想，也都这么问。 “我不会写自己的名字怎么办？一定要签吗？不签行不行？” “是呀！我大字不识几个，拿笔都不会，怎么签名？按手印可以吗？” “不签是不是就拿不到货，这可怎么办？拿不到货我要干什么？” 好几个军嫂把秦双双团团围住，找她帮忙想办法。 “妹子！这协议咱要不要签？可我不会写字呀！” 秦双双笑着告诉大家：“嫂子们！听我说。协议是一定要签的，不会写名字没关系，可以让家里男人来代签，夫妻俩的名字全都写上，再按上你们的手印。 为什么要这么做呢？一个是厂里保障他们的东西不被恶意损毁，再一个是保障咱们做了货能顺利拿到钱。 签协议是双方约束的一个好办法，不管哪一方毁约，都可以拿着协议起诉到法院。” 第122章 你就是个蠢货，被人卖了还帮人数钱 听完她的话，嫂子们放心了。 “行，只要妹子说签，那我就签。我不会写字，我去喊我家那口子来。” 好几个嫂子走了，有好些人让喊人的多句嘴，把她们的男人也喊来。 徐爱华也不认字，去把她男人喊了过来帮忙看协议。 她男人看完，觉得没啥问题，接过张德文递来的笔，打算签下了自己的名字和徐爱华的名字。 签之前，秦双双拦了他一下：“不好意思！我想郑重其事地问一下，你看清楚协议上的内容了吗？货拿回去，弄坏了可是要按照厂家的两倍价格赔偿。” 徐爱华不以为然：“知道了，我们拿货是为了挣钱，不是为了损坏。妹子！我不会无缘无故损坏东西的。” “这就好。”秦双双不放心，又提醒了一句，“这批货价格高，布料贵，是出口的，可得仔细做。徐嫂子！你第一次拿货，我难免多嘱咐几句。 记住了，不管谁让你干什么有损货物的事，都不要听，否则赔偿款可不是个小数目。” 徐爱华一愣，随即不乐意了：“秦双双！你什么意思？不放心我？” 卢晓珍看她一副要吃人的样子，马上过来，拦在秦双双面前：“就是不放心你，我们这里的每位嫂子都是做过的老手，就你一个是新手，自然不放心。 别说妹子不放心，我也不放心。货很贵，弄坏了不但要照价赔偿，还得罚一份，一共处罚两份。妹子多说几句是为你好，你怎么还气哼哼的？” 徐爱华的男人听出来了，拉了她一下，跟秦双双道歉：“不好意思，我会注意她的举动的，放心！一定不会损毁货物。” 秦双双摆了摆手：“是我多虑了，你不介意就好。货是我找来的，我双手托两家，希望嫂子们能靠自己勤劳的双手挣点生活费，也希望一切都能平安顺利。 各家的货物拿回各家，都要好好保管，交货后才算卸下责任。可不能马虎，这关乎的都是钱，” 徐爱华被卢晓珍一顿抢白，闭上了嘴巴，拿着货回去了。 她虽然嘴巴欠，爱说三道四，学东西却很快，又积极，跟着厂里来的人学了几遍就会了。 厂里的人还夸了她几句：“嫂子天生一双巧手，干得不错，就是这么做的，很好。” 走在路上，徐爱华的男人看了她一眼，告诫：“以后干活就在家好好干，别出去嘴碎，更别招惹陈珠珠。她憋着劲要跟沈副团长的爱人别苗头呢，你可别傻傻地做了人家的炮灰。” “不能吧！”徐爱华觉得她男人多虑了，“陈珠珠跟秦双双别苗头，找我做什么？” “你还说？”她男人气坏了，瞪着她数落，“上次卢嫂子她们去海城没回来，是不是你在中间传得瞎话？闹得沸沸扬扬，还惊动了保卫科的人。 人家为什么第一批货不带你，就是因为你这张嘴惹的祸。女人爱东家长西家短是没错，得分什么事，跟分什么人。记住了，要想跟着嫂子们一起挣钱，就闭紧嘴巴少说话。” 徐爱华不以为然：“我也没说什么呀，就陈珠珠跟我说卢嫂子她们没回来有可能走丢了，我顺着她的话说了几句，怎么能全赖我头上？” 她男人更生气，指着她的鼻子骂：“你就是个蠢货，被人卖了还帮人数钱。” 说完也不管她，黑着脸回去了。 徐爱华没在意，背着五百件货物，乐滋滋地往家里走。 她问过了，做好一件能得一毛五，工序是繁杂了一些，也费眼睛，可做完这批货能得七十五块钱。 她要在一个月内完成，就等于她月工资七十五，比秦双双去代课的工资都高。 四舍五入，她比知识分子挣得还多些。 有活干，徐爱华就跟打了鸡血一般，劲头十足。厂里来的师傅夸她的手工活学得快，只要她做得又快又好，就不信卢嫂子会不用她。 上次那批货她没分到，过年家里紧巴巴的，全大院的孩子都做了新衣服，就她家孩子没有。 以后不会了，她一定努力干，别人家孩子穿得起的新式布料，她家孩子也能穿。 货物拿回家，徐爱华洗了手，还在手上抹了百雀羚润滑，怕手上裂开的口子带着毛刺，勾坏了布料。 这批货物可是丝绸的，厂里的师傅特意交代了，要小心，不能勾丝，否则面料就废了。 刚坐下开始干活，陈珠珠就来了。 她笑容满面，表情好奇：“徐嫂子！这就是你拿回来的手工活？看样子这衣服很贵呢？” “是呀！很贵，给的价格也高，做好一条挣一毛五。” 徐爱华边做活边跟陈珠珠说话，感觉陈副师长的女儿还是很和气的，对她也好，没有男人说的那么坏。 “你去拿货，秦双双有没有为难你？”陈珠珠关心备至地问。 一提这个，徐爱华就来气：“为难倒是没有，就是啰里啰嗦地说了一大通废话，像是我会故意损坏布料似的。 我是那样的人吗？货都领回来了，肯定会好好做，故意损坏干什么？不是没事找事？” 陈珠珠：“......” 没想到秦双双还挺谨慎，知道我要出手，就开始戒备了吗？ 不过戒备也没用，她害得我被处分，就要承担报复的后果。 “我看她是看你不顺眼，她跟别人也啰嗦了吗？”陈珠珠故意挑拨离间。 徐爱华顿了顿，不确定地回答：“好像没有。” “那她就是故意针对你。”陈珠珠继续挑唆，“因为你跟我走得近，她看我不顺眼，自然就看你不顺眼。徐嫂子！你可得长点心，防备她处处刁难你。” “她敢？”徐爱华语气粗了起来，气呼呼地嚷嚷，“只要我活做得好，她凭什么刁难我？她是军嫂我也是军嫂，大家都是一个身份，谁也没比谁高贵到哪儿去。” “说的就是。”陈珠珠顺着徐爱华的话继续pua她，“大家都是军嫂，都是女人，她何苦为难你？ 咱们俩走得近，那是因为咱俩合得来，说话能说到一起去，碍着她什么了？凭什么单独对你一个人罗里巴嗦？嫂子！以后见了她你就当看不见，看看她什么反应。” 第123章 徐爱华手工做的好 “哈哈哈！那她保证气死了。” 徐爱华想着自己不理秦双双，秦双双一脸黑沉，又对她无可奈何的表情就觉得好笑。 陈珠珠也笑，还帮着徐爱华分丝线。 手工活只能用一股丝线，厂里给的丝线却是六股的，必须一根一根分出来才能用。 虽然她分得笨手笨脚，最后都分出来了。 徐爱华也是个爱占小便宜的，有人帮忙做些力所能及的事，她当然不会拒绝。 两个人说说笑笑了一上午，谈得十分投机。 一万件货，李媛分了一百件来做，她也是个能耐的，跟着厂里的师傅学了两遍就掌握了要领。 秦双双觉得这批手工活费眼睛，不让她多拿，少拿点，打发一下时间。 做多了怕她眼睛出问题。 她已经不年轻了，还做费眼睛的活，要是得个青光眼，白内障啥的多不划算。 代课工资是不高，负担她们娘俩的生活费足够了。 张德文还给她介绍了不少合同翻译工作，一份收入就有几百上千，其中有一家眼镜厂给得最高。 五页纸的合同，足足给了三千块。 秦双双也不跟人讨价还价，人家给多少她就拿多少，到底翻译这一行的行情怎么样她也不知道。 塞了五百块钱红包给张德文，自己净落两千五。 张德文死活不肯收，被她一番话给说得哑口无言。 “有付出就得有回报，这是定律。咱们也算是朋友了，以后有翻译上的事你可以尽管来找我。再说了，你从海城专门送合同过来，完了还得来拿回去，中间耽误的时间都是钱。 我也没办法去海城给你买喜欢的东西，只能拿钱你自己去买。收下吧！不然我于心不安。只有你收了，下次你再给我介绍什么业务，我都接的心安理得。” 张德文被她说服，收下了红包。 她相信，只要海城有人要翻译什么，打听到张德文这里，他都会给她接下。 别看店面那边浪费了三年时间，以后每月店租收起来也不是个小数目。要不是为了照顾家属院的军嫂们，那些店面随便租出去都有人要。 对面有人也盖了好些新店面，据说是镇政府盖的，每间店面跟她盖的差不多大，每个月租金十五块。 三年后说不定还会涨。 她有十二间店面，每间收十块钱，一个月就是一百二，一年下来，盖房子的本钱就能收回来。 剩下的就全都是挣的了。 承包五十年，去掉四年，还能挣个四十六年，有啥生意比这稳当？ 等机会合适，她还想买一片地，就是不知道有没有这样的机会。 老妈做这点手工的钱她真没放在眼里，实在不行，把手工活的抽成分她一些就是。 李媛倒是没想那么多，女儿心疼她，不让她多干，她心里比蜜还甜。 拿了一百件货回来，没事就做一些，有事就放下。她是来照顾女儿的，不是来做手工挣钱的。 消磨时间倒是无所谓，随便拿点就算了，没必要跟别的军嫂那般，一拿就是几百件。 她干不了，眼睛吃不消。 丝线很细，针很小，光穿针就是一个很大的问题。 母女两人拿着货回去了，秦双双没事就帮忙分丝线。她耐心仔细地将丝线分开，卷毛线一般卷起来，以后老妈要用，直接抽出来穿上针就行。 来了一批货，家属院看不见一个闲聊天的嫂子，个个都窝在家门口做手工。 有活干，大家的日子都很充实。 过了正月十五，陈珠珠的处分下来了，撤销了她一级歌唱演员的职称，工资降了一级半。 陈世光看了军部下来的处罚通知，交给了警卫员，让他送去文工团。 文工团的团长接过，当众宣读，以示惩戒。 陈珠珠哭着回家，把王大丽心疼坏了，可也没办法，军部下来的处罚，谁也不能做出改变。 除了接受，别无选择。 谁让女儿胆大包天，做出那种违反规定的事。 杨天河跟陈世光都不知道说什么好，跟着丢脸就算了，还得看陈珠珠哭天抹泪，真的很无语。 日子一天一天过，陈珠珠的处分跟家属院的嫂子们没有半毛钱关系。 转眼学校开学了，秦双双忙碌了起来，手工活的事她也没空去管，都交给了卢晓珍。 一人管一块儿，这样分工明确，责任到位，人也轻松。 要是头发胡子一把抓，她得累死。 去镇上开店的嫂子们个个精神抖擞，笑容满面，感觉每一天的日子都过得很有意义。 睁开眼就有钱挣，买点啥不用扣扣搜搜，觉着生活有奔头。 徐爱华这段时间过的很充实，她已经被自己做好的手工给震惊到了。以前站谁家门口扯闲篇，一扯就是大半天。 如今把扯闲篇的时间都拿来挣钱，一个上午就能挣五六毛，加上下午晚上的时间，她一天能挣两块多。 瞧着自己辛辛苦苦做出来的手工活，整整齐齐地码着，心里别提多开心。上次交了一百件了，每一件都合格，没有一件要返工。 卢嫂子也表扬了她：“不错，不错，做得很好，再接再厉，希望以后交上来的都能这么好。” 当场她拍着胸脯保证：“那必须的，我徐爱华嘴巴是碎了点儿，论做活，我没输过谁。” 此言一出，惹得来交货的几位嫂子全都哈哈大笑。 “徐嫂子！你可真敢说，知道自己的缺点在哪儿，以后改了就是好同志。” “没错，伟人说过，允许咱犯错误，也允许咱改正。” “徐嫂子手工做得好是真的，嘴巴碎，爱说人闲话也是真的，只要把后头的丢掉，保留前头的，那就是我们的好嫂子。” 徐爱华笑着回应：“知道了，以后不跟人碎嘴巴子了，这一天天忙着呢，哪儿功夫跟人瞎扯。” 卢晓珍打趣她：“忙就对了，忙能堵住你的嘴不说话。只要你的嘴没空，家属院里就得少好些官司。 徐嫂子！你的手工活做得很好，我真心希望你一直做下去，多挣点钱给自己买点好吃的。” 被人夸赞，徐爱华很受用，斩钉截铁的表示：放心！只要有活，我绝不闲着。我家那口子让我闭紧嘴巴，我正努力学习。” 第124章 货被损坏 她的话音刚落下，又引起一阵哄堂大笑，徐爱华也跟着笑。 交完一百条回来后，她干活更是卖力，做得多，手速越来越快，又做了两百条出来，打算拿去交了。 刚整理好要出门，陈珠珠来了，瞅了眼她手里拿着的东西：“嫂子！你这是要上哪儿去？” 将手里的货放下，见陈珠珠脸色不好，徐爱华招呼她进屋：“陈同志！你这是怎么了？脸色这么差？我刚要去交货呢。” 陈珠珠微微摇头：“没什么，就是最近心情不好，总是睡不着。嫂子！我心里苦，想来找你聊聊天，你有空吗？” “我......”我没空，我要去交货。 “徐嫂子！连你也看不起我吗？”陈珠珠说着红了眼眶，“连你也觉得我被军部处罚是活该？我没想让秦双双出丑，就想给她一个表现她才华的机会。” 徐爱华看陈珠珠一副受了极大委屈，无处申诉，可怜兮兮的模样，于心不忍，坐下来陪她聊天。 陈珠珠的眼泪落下，震撼了徐爱华的心，觉得她一个高高在上的人来找自己诉说委屈，是对她莫大的信任，也是她莫大的荣誉。 “我知道，你别难过。”徐爱华看陈珠珠哭，惊慌失措，“有啥委屈跟嫂子说说，有机会嫂子为你分辨分辨。” 低着头，陈珠珠用手背将脸上的泪抹掉：“我就委屈秦双双不是人，我对她那么好，冒着风险让她上台表演，她不感激就算了，还告了我一状。 军部的人揪着不放，给了我一个很大的处罚。文工团的人看我就像是在看笑话，我爸也骂我，杨天河也甩脸子给我看。嫂子！我心里真的很难过，为什么好心没好报？” 徐爱华表情僵硬地笑了一下：“这事我也不知道说什么好，秦双双的歌确实唱得挺好的，可你也不能擅自让她上去唱，得征求她的意见。” 这话可不是徐爱华能想出来的，是她男人跟她说的，让她以后别被人忽悠了。部队纪律不是小事，谁触犯了都得被处分。 陈珠珠诧异地望着徐爱华，没想到她懂这个，今天来的本意是想借着徐爱华的嘴为自己打抱不平。 让家属院的嫂子们站在她这边，同情她，怨怼秦双双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瓦解她在嫂子们心里的形象，让大家远离她。 要是能把嫂子们都撺掇起来，不接她的手工活，耽误她交货的时间，看她怎么跟服装厂交代。 “我知道，这事是我大意了，可我没想到她那么小肚鸡肠，借机生事。我明明是一番好意，被她曲解成恶意，害我背了处罚。” 陈珠珠依然一副委屈巴巴的样子，看得徐爱华心里很不是滋味。 “吃一次亏，以后就长记性了，别对谁都掏心掏肺。” “是！我记住了，还是嫂子对我好，其他人我再也不会给她们办事了。好心没好报，我成了冤大头。” 说着话，陈珠珠的视线落在了那包做好的货上，心底有一个疯狂的念头滋生。 如果她毁掉这包货，秦双双是不是就没办法交货？是不是就会被服装厂的人为难？是不是会拿不到做手工的钱？ 如果是这样，那家属院的嫂子们还不得沸腾起来？ 辛辛苦苦做的手工活，钱没着落，嫂子们能饶了秦双双？不得生撕了她？ 恶念一起，根本难以压制，陈珠珠就像是中蛊了一般，脑子里来来回回就盘旋着一句话。 “毁掉它，毁掉它。” 不知道陈珠珠心底恶毒想法的徐爱华还在劝她：“你这话说对了。瞎好心！不一定能让人感激你，说不定还会怪你多事。” 以为陈珠珠会在她这里待很久，徐爱华起身去里屋拿剩余的手工出来做。她刚转身，陈珠珠的手就伸向了一旁放着的剪刀。 拿起来，表情疯狂扭曲，朝着那两百条做好的货狠命地剪了下去。 丝绸的布料很薄，两百条也没多少，三两下就剪完了，没事人一般将剪刀放回原处。 看徐爱华又拿出货来准备做，她做贼心虚，起身告辞：“嫂子！找你说说话我心里好受多了。你也忙，我就不打扰了。我走了，你忙吧！” “行！以后心里有啥不痛快的可以来跟嫂子聊聊。” 徐爱华跟她客气了一句，低头开始做手工。交货的事等会儿再说，要不明天去也可以。 丝毫没发现自己做的货被人损坏。 陈珠珠从徐爱华家里出来，心“砰砰砰”地跳的厉害。感觉好刺激，有种报复人后的舒爽，快乐。 哈哈哈！秦双双这下死定了，毁掉那么多手工，看她怎么办。 徐爱华一直做手工，做到半下午有点累了，想起来没交货，提着上午整理好的两百条往卢晓珍家走去。 她家附近做手工的军嫂也多，几个女人围坐在一起，看见她去，个个羡慕不已。 “徐嫂子！你的手也太快了，这又来交货了。” “咱们大院里头，就数她做得快，还做得好，天生就是吃这碗饭的。” “也不知道她那双手是怎么长的，咱们也是十个手指头，没比她少一个，怎么就做不过她？” 被人当面夸赞，徐爱华心里很受用，嘴上却说：“我也没比你们快多少。” 卢晓珍出来证明：“比我们每一个人都快，你已经交第二次货了，她们每个人才交第一次。” 徐爱华被捧得心花怒放：“哈哈哈！那这么说是我要快一点。可能是我这人嘴巴碎，爱讲话。忽然不讲了，就把这股子劲儿用到了做活上。” “徐嫂子这么说也有道理，嘴巴爱说话的人脑子好使，脑子好使手就好使，难怪比咱们做得快。” “那可不，徐嫂子的手特别灵活，起码比我快一倍。” “徐嫂子！你这次交多少件？一百吗？” 徐爱华自豪地回答：“不，两百。” 大家集体倒吸凉气，都觉得她的手速太快，这又做出了两百件。 “来来来，拿出来给大家看看。” 卢晓珍负责验货，谁送了货来，都得经过她的验收。 徐爱华喜滋滋地打开布包，露出里头的货。 一眼。 就一眼。 脸色瞬间大变。 第125章 想毁掉沈副团长的爱人 “嘶！”卢晓珍跟着倒吸凉气，看着被剪坏的货，难以置信地问徐爱华，“这是怎么回事？” 其他嫂子察觉到异样，个个伸头过来看。 一看，全都傻眼。 “徐嫂子！货怎么被损坏了？” “谁干的？” “咱们这里可是家属院，放在家里的东西居然被损坏？” 徐爱华眼前一黑，“扑通”坐在地上，脸色惨白。 她也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上午她还拿出来检查了一遍，好好的，后来陈珠珠来了，拉着她说了会儿话。 难道是她？ 今天接触过她的人就陈珠珠一个，不是她是谁？ 可陈珠珠为什么要这么做？为什么？ 看着包里被剪刀剪得稀巴烂的两百条货，徐爱华心疼得不得了，顿时“哇”的一声哭了出来。 这是签了协议的，损坏货物要两倍赔偿。她才干了多久？那点做手工挣来的钱够赔吗？ “你哭什么？好好想想，为什么货会被人损毁？”卢晓珍提醒徐爱华，“你家里进谁了？总不会是你自己故意剪坏的吧？” 其他军嫂看了个个脸色苍白。 “太可怕了，放在家里的东西还能被人毁掉，咱家属院啥时候变成这样了。” “徐嫂子！你好好想想，货做好之后，到你拿来交这段时间，谁去过你家。” 徐爱华抱着两百条货哭得不能自已，她心里自然知道是谁毁掉了她的货，可她没有证据，也不敢随便说出来。 她是真憋屈呀，陈珠珠为什么要害她？为什么？ 当初发货的时候秦双双一直叮嘱她，是不是算准了陈珠珠会害她？ 人家是在变相地告诉她，让她警惕坏人，偏偏她傻了吧唧地还觉得人家多管闲事。 她男人骂她蠢，被人卖了还帮着人数钱。 以前她不明白咋回事，现在她懂了，全都懂了。 可惜晚了，她的货被损毁了，她要怎么办？ “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为什么要害我？为什么？这是把我往死路上逼呀！” 徐爱华把破损的货全都装起来，抱着起身往家里跑，她要去问问她男人，这件事该怎么办。 陈珠珠的身份真不是她能招惹的，只是她心里气愤，表面上跟她那么好，什么都跟她说，为什么转头就咬人？ 你跟秦双双别苗头就别去呀，为什么要从她这里下手？ 毁了她两百条货，她要拿什么赔偿？ 她一走，好几个嫂子围着卢晓珍询问。 “卢嫂子！这事可怎么办？服装厂的人会不会觉得咱们没有信用，以后都不给咱们货了？” “是呀！货在咱们大院都能出事，人家服装厂肯定觉得咱们大院的人不可靠，那可是两百条，不是两条。” “要不要赶紧通知妹子？货出了问题，妹子没法跟张厂长交代的。” 卢晓珍朝着大家微微摇头：“这事等妹子回来再说吧！妹子怀着孩子呢，万一急急忙忙地赶回来，路上出了事怎么办。” 被她这么一说，大家都没再吭声。秦双双怀孕的事她们都知道，大家都是女人，一眼就能看出来怀没怀孕。 “你们别跟着担心，服装厂不会因为这件事就跟咱们解约的，咱们不是签订了协议吗？那张纸可不是随便签的，签了就具有一定的法律效益。” 这些话都是秦双双告诉卢晓珍的，要不然她也不懂。 本来签这个协议就是为了防止徐爱华出事，没想到她还真的出事了，卢晓珍心里对秦双双佩服的五体投地。 一个有远见，有能力，能防患于未然的人是多么值得人尊重。要是没签协议，就徐爱华那爱惹事，爱扯狗屁的性子，还不知道会怎么跟她们扯呢。 协议签了，一切按照协议来，谁也不能说什么。 嫂子们听了卢晓珍的话，等于吃了一颗定心丸。大家没再讨论这事，低头干活。 抱着货回到家里，徐爱华越想越觉得这事就是陈珠珠干的，她想去找她，问问她为什么要这么对自己。 辛辛苦苦做好的货，眼看就能交了，却被她损坏。 随后想想又不敢，事情都过去这么久了，陈珠珠会承认吗？ 她肯定不承认。 从她进门到离开，她们一直都在一起，唯一没在一起的时间就是她进里屋拿了点没做的货出来。 离开不过几分钟，她就把自己做好的货给毁掉了。 不问，心里又憋屈。 徐爱华嘴巴是碎，多少还有点脑子。她心里很清楚，没有证据，就没办法让陈珠珠赔偿她的损失。 她敢去问，她就敢不承认。 当时家里就她们两个人在，她又没当场抓住，谁都不可能承认自己做了坏事。 加上她男人在陈副师长手底下，闹起来，对她男人没好处。 这个哑巴亏，她是吃也得吃，不吃也得吃。 还是先去找男人商量一下再说吧！ 回到家，将东西放好，直接去营里找她男人。 避开人，把事情对他说完，徐爱华又“呜呜呜”地小声哭泣。 “你看到她动手了吗？”徐爱华的男人严肃地问。 “没有。” 徐爱华真的没看到，她也不能瞎说，老老实实地回答。 男人瞪着她，怒声喝问，只不过声音很小，怕被人听见：“我不是让你别跟她扯一块儿吗？怎么又扯上了？” “我哪里知道她存了算计我的心？”说起此事，徐爱华很生气，“她跟我说被处分了，心情不好，来找我聊聊天，我能怎么办？ 能说不同意吗？说到底她也是你顶头上司的女儿。只是我没想到我好心好意招待她，她却算计我。” “我都跟你说了她要跟沈副团长的爱人别苗头，让你躲着点她，你怎么就不听？” 徐爱华男人觉得这媳妇真是蠢笨如猪，耳提面命了好几次，怎么还能被陈珠珠给算计成功？ 天下还有比她更蠢的人吗？ “她想毁掉的不是咱们，是想毁掉沈副团长的爱人。” “她怎么能这么恶毒？”徐爱华被她男人的话给惊呆了，“她为什么要毁掉秦双双？我们能有活干，都是她划拉回来的。毁掉她，不就等于毁掉了家属院所有嫂子们的活路？” 第126章 她这是断了我的财路 徐爱华感觉自己好笨，陈珠珠心思这么恶毒都没看出来。 “嫂子们的活路跟她有什么关系？她的心思你还不明白吗？她气沈副团长不娶她，娶了现在的秦双双。 秦双双又这么优秀，哪儿哪儿都比她强，她嫁的男人还是秦双双不要的，她能甘心？能不千方百计想着让她出丑？” “难怪她每次都喜欢在我面前说秦双双的坏话。”徐爱华明白过来了，陈珠珠在利用她，“原来她别有用心，可她对我下手干什么？有本事她直接去找秦双双呀！” “说你蠢你还不肯认。”徐爱华的男人不满地看着自家媳妇，“整个大院除了你，谁搭理她？她又搭理过谁？ 你不嘴巴大爱说闲话吗？她不找你能找谁？她敢明目张胆地找秦双双吗？除了从你这里下手，还能从谁那里害死秦双双？” 徐爱华不说话了，低着头，红着眼眶：“那怎么办？被毁掉两百条货，赔偿款可不是一笔小数目。 她要害秦双双没关系，至少得把赔偿款给我呀。只要出钱赔偿，她毁多少条都跟我没关系。” “胡说。”男人被她这话给气死了，“你以为出钱赔偿就可以相安无事了？只要你损毁货物一次，下次你就别想再拿到活。 协议上写得清清楚楚，只要发现损毁，就会终止双方的合作关系。” “什么？”听完男人的话，徐爱华再也坐不住了，“协议上真这么写了？” “是！”她男人点了点头，“人家厂里开出来的协议，所有的风险都考虑进去了。今天你的货被损坏，以后想拿货根本不可能。” “她她她......她这是断了我的财路。”徐爱华彻底坐不住，“我要去找她，她不能这么对我。” “你回来。”一把抓住冲动的女人，徐爱华的男人将她按坐在椅子上，“你这会儿去有啥用？她是不可能承认的，你没有证据指向她。” “那怎么办？” 徐爱华哭得很伤心，捂住嘴，肩膀一抖一抖地，不敢大声哭，怕影响不好。 “能怎么办，这个哑巴亏咱们得咽下去。” 男人看了眼自己的媳妇，心里也不好受。媳妇是有缺点，可做这批手工活她是认认真真在做。 每天都算着自己挣了多少钱，拿到钱后给孩子们买什么，给家里添置什么。 一大家子全靠他的工资过日子，其实过得捉襟见肘，有额外收入，他跟其他战友一样，心里都很感激沈副团长的爱人。 陈珠珠实在是可恶，她要跟人家比能耐，不该挑他媳妇下手。 “你别哭了，晚上去一趟沈副团长家，把这事跟他爱人说清楚，看看有什么补救的方法没。实在不行，该怎么着就怎么着，谁让咱们理亏。你先回去，把剩下的做出来。” 徐爱华听了，没说什么，点点头，起身回去了。 好巧不巧，走在路上，碰见了陈珠珠。 她像个没事人一样跟徐爱华打招呼：“徐嫂子！你来营里做什么？哎！你怎么哭了？出啥事了？有啥困难跟我讲，能帮的我一定帮。” 以前看见陈珠珠这么嘘寒问暖，徐爱华会觉得她对自己很好，给她面子。这会儿看见，只觉得恶心。 那脸上的笑明明透着虚假，为什么她以前没瞧出来？ 这个可恶的女人，实在太坏，难怪大院里没人跟她说话。嫂子们火眼金睛，早就看出她的伪善。 只有自己傻不愣登地围着她打转，结果被她狠狠地咬了一口，毁掉她挣钱的门路。 没见着人，徐爱华还能压下心口的恶气。 见到人，特别是见到陈珠珠脸上明晃晃的笑，她就觉得那是在嘲讽自己。 按住自己蠢蠢欲动要打人的手，徐爱华扭头想走，不想搭理陈珠珠，偏偏被她拦住了。 “徐嫂子！为什么连你也不理我？我怎么你了吗？” 徐爱华：“......” 你还有脸问？你怎么我了？你说你怎么我了？你把我害惨了，我要是拿不到手工活做，我就天天盯死你。利用我的大嘴巴，让你在大院待不下去。 不想搭理她，徐爱华将她扒拉到一旁，也不知道是她力气太大，还是陈珠珠故意的，居然“扑通”一下摔在地上。 “徐嫂子！你不理我就不理我，为什么打我？” 这明晃晃的诬告，徐爱华彻底忍耐不住，转头，死死地盯着陈珠珠。 “你说什么？我打你？我什么时候打你了？我就轻轻扒拉了你一下，你自己站不稳摔倒就说我打你？” 陈珠珠捂着被摔痛的膝盖：“什么我站不稳？明明就是你推我，我膝盖都摔破了，好疼。” “我没推你，是你自己摔的，管我什么事？” 徐爱华觉得陈珠珠就是爱做戏，她根本就没用力，自己摔一跤都能怪到她头上，实在无理取闹。 陈珠珠没想到徐爱华说话那么冲，顿时火冒三丈：“怎么不管你的事？你推倒我还有理了？徐嫂子！咱们两个平日里是要好，可你也不能无缘无故打人吧？” “打人？” 默念着这两个字，徐爱华再也无法忍住心底的怒气，抬起手，抡圆了胳膊，用力朝陈珠珠脸上甩去。 “啪啪啪！啪啪啪！” 她被气狠了，不管不顾地朝陈珠珠脸上不停摔巴掌，不停地骂。 “我打人？就打你怎么了？你特么就不是什么好人，表面上跟我好，背地里毁掉我的货。我要是交不了差，你也别想好过。” 货被毁掉就算了，还故意摔倒污蔑她。泥人也有三分气，逼急了，别说兔子会咬人，蛤蟆也会咬人。 一旦开撕，徐爱华就再没了顾忌，下手也没个轻重。 几巴掌下去，把陈珠珠的脸打得又红又肿。 她想开了，陈珠珠欺人太甚，不狠狠教训一顿，以后说不定还会害人。 男人是在陈副师长手底下没错，可部队不只有陈珠珠老爸一个领导，还有别的领导。 既然闹开了，她也不怕，都被人欺负到脸上了，还有什么好怕的。 货物被毁的事一定要找陈珠珠仔细说道说道，就算她要耍赖也没关系，就要闹得人尽皆知。 第127章 徐爱华！你疯了？为什么打我 给大院里的其他嫂子提个醒，千万别跟这当面一套，背后一套的人玩在一起，否则就得背后捅刀子。 她就是活生生的例子。 “啊！徐爱华！你疯了？为什么打我？” “为什么？你心里没点逼数？毁掉我的货想没事人一样？没门。” 两个女人打架，边上的战士瞧见了也不好去拉，只能去喊杨天河跟徐爱华的男人来。 杨天河正在看文件，有位小战士进来报告：“杨营长！出去一趟吧！陈同志被徐嫂子打了。” 慢慢地收起手上的文件，闭上眼睛让自己平静了会儿，杨天河才黑着脸起身往外走。 他也不知道陈珠珠到底是怎么搞的，为什么处处跟嫂子们胡来。 先是秦双双，这又变成了徐爱华，娶这么个祸害精，真的是啥脸都丢尽了。 徐爱华的男人听说媳妇跟陈珠珠打起来，跑得飞快，他心里很清楚，媳妇力气大着呢，陈珠珠百分百不是她的对手。 到了现场一看，陈珠珠被收拾得鼻青脸肿不说，头发也被抓散了，乱糟糟的成了个鸡窝。 “你放手！”男人把徐爱华拉起来，拖到一旁，压低声音问，“怎么打起来了？不是说了别招惹她吗？” 徐爱华坐在地上，拍着大腿哭：“我没法活了，陈珠珠去我家，把我做好的两百条货全都毁了，我那可是签了协议的，货毁掉的双倍赔偿，我拿什么赔。” 她男人瞧她这样子，知道她不想忍了，也没拦着。这件事迟早得闹出来，陈珠珠实在欺负人。 杨天河赶到时听见的就是徐爱华的哭诉，他跑过去把陈珠珠扶起来：“珠珠！你真毁坏了徐嫂子的货？” “我没有。” 陈珠珠的眼睛有点肿胀，披散着头发，脸上都是红红的巴掌印，看着狼狈不堪，跟往日里那清冷高贵，鼻孔里看人的模样截然不同。 就跟村里相互厮打的农妇没什么区别，杨天河再次觉得自己瞎了眼。 “你有。”边上的徐爱华爬起来，颤着一根手指，指着陈珠珠，“你上午来我家找我说话，我以为你要在我家待好久，把做好准备要交的两百条货放在一旁，陪你聊天，听你说秦双双的坏话。 我就去里屋转了一圈，出来你就说要走，当时我没在意，更没想到你会对我的货下手。 今天一天，除了我家男人和孩子回来过，就没外人进过我家，你是唯一的一个。” 陈珠珠梗着脖子，打死不认：“你胡说，你看见我对你的货下手了吗？我是去了你家里找你，可我没损毁你的货。” 她说得斩钉截铁，一副大义凛然，不愿被人诬陷的气势，任谁看了都觉得徐爱华冤枉了她。 徐爱华在没事找事，无事生非。 她被气死了，就知道陈珠珠不是省油的灯，她敢下手，自己手里又没证据，很难让她认罪。 可两百条货物不是小事，她要报保卫科。 “你好算计，陈珠珠！你不是人，你敢做不敢当。”徐爱华懊悔地哭着，“我要报保卫科，咱师部的不行，我就报到军部去，这个哑巴亏我不吃。” 徐爱华的男人没有出声，他也觉得陈珠珠太有恃无恐。处罚才下来多久，又开始作妖，这样下去，家属院没个安生时候。 告到军部就告到军部吧！这次哑巴亏他们吃了，下次若是来个更大的呢？他们还吃吗？ 杨天河听说要闹到军部，随即打圆场：“徐嫂子！这事我看就不要闹大了吧？你看这样行不行？两百条货该赔多少钱，咱们两家各出一半......” “你放屁！”陈珠珠用力推了一把杨天河，“啥情况你都没搞清楚赔什么赔？我没弄坏她的货，那是她自己弄坏的，要不就是领来的时候就是坏的。” 徐爱华眼眸微眯，觉得陈珠珠这倒打一耙的本事可真够厉害的。这是要把她损坏的货推到秦双双头上？确切地说是想推到服装厂？ “笑死人，陈珠珠！你当我是傻子不要紧，总不能认为服装厂的人也是傻子吧？人家的货发来怎么可能有损坏？我一条一条亲手做的，有没有损坏我不知道？” 陈珠珠：“......” 你个蠢货，我在帮你找理由推脱，你怎么就不知道顺着我的意思来？为什么非得跟我反着来？找秦双双的麻烦不好吗？做啥非得找我？ “那你也不能说是我给你损坏的，还把我打一顿。徐爱华！我要去保卫科告你。” “行，咱们一块儿去。”徐爱华也不害怕，走过去要抓陈珠珠的胳膊，“来来来，你跟我走。” 杨天河没辙，只能去找陈世光，陈珠珠的事他摆平不了，得去找老丈人解决。 办公室里的陈世光听完女婿的话，半天没吭声，最后朝杨天河挥手：“珠珠是你的媳妇，她的事我管不着，你自己去处理。” 上次擅自偷改节目，已经让他在军部很没脸了，才多久又闹出一摊幺蛾子，他真的不屑再去理会。 女儿已经嫁人了，不管出啥事，她都该自己承担。 保卫科的人来调查，徐爱华把事情的原原本本都讲了，陈珠珠死猪不怕开水烫，咬死了她没损毁货物，又没有第三目击证人。 这事目前只能不了了之。 秦双双从学校回来就听说了徐爱华两百条货被损毁的事，只是她没有任何表态，依然自己过自己的日子。 她很清楚，陈珠珠敢明目张胆地动手，那肯定是没给自己留下任何把柄。可怜了徐爱华，一腔真情喂了狗。 全大院就她最舔陈珠珠，没想到被她给算计了。 当初她把徐爱华的情况跟张德文提过，张德文告诉她：“不怕，下批货我稍微多备一些，真要损毁了，还能有库存的补上。” 就是不知道张德文那边的库存够不够两百条。 不管够不够，该赔钱就得赔钱，她不会心慈手软，一切都按照协议来。 再说了，这钱是赔给厂家的，跟她没有半毛钱关系。 徐爱华弄不弄得过陈珠珠，那都是她的事。 第128章 承认自己搞破坏 徐爱华不服气，晚上吃完饭，她一个人去了陈世光家里，不管怎么样，这件事必须整理清楚。 都闹出来了，为什么不闹彻底？ 师部的保卫科解决不了，她一定要去军部的，她就不信，放在家里的东西被人破坏了，还没地儿说理去。 部队家属院不可能进外贼，进的都是家属院里头的人。 陈珠珠沾沾自喜地坐在家里，虽然被打了一顿，徐爱华的货被她毁掉是真，秦双双交不了差也是真。 哈哈哈！秦双双这次死定了。 没高兴太久，徐爱华带着她被损坏的货直接找上了门。 她男人没来，就她一个人来的。 进门坐下，也不看陈珠珠，而是问王大丽：“陈副师长在吗？我的事他管不管？不管我直接找军部去。大不了我男人退伍回家，我们一家子跟着回农村种地去。 陈珠珠同志实在太可恶了，我做好的货，整整两百条啊！我废了多少心血，熬夜点灯做出来，她说毁掉就毁掉。这口气我咽不下，军部不行我就报警。” 陈珠珠冷笑：“报警也没用，我说不是我干的就不是我干的，要么你拿出证据，要么你就是污蔑。” 徐爱华气得浑身发抖：“我没有污蔑你。陈珠珠！这事就是你干的。我敢对天发誓，不是你干的我出门被车撞死，吃饭被噎死，喝水被呛死，你敢发誓吗？” 听着那一个一个“死”字，王大丽头皮发麻，她知道这事是女儿干的，她的目的是想报复秦双双，没想跟徐爱华对上。 “徐嫂子！你脑子就不能变通变通？那货也许拿来就是坏的呢？” “嗬！嗬！你当我是傻子？” 徐爱华斜着眼睛看王大丽，心想难怪陈珠珠一肚子坏水，敢情是学了王大丽的样儿。 这母女俩都是心思龌龊的一丘之貉。 “货怎么可能拿来就是坏的？发货的时候，服装厂的张厂长可是当面跟我们验过货的。我们还跟服装厂签订了协议，损坏货物，不但要照价赔偿，还得罚款一倍，” 陈珠珠错愕：“你们做个手工而已，还跟服装厂签协议？” “不然呢？我知道你想借着我的货刁难秦双双，你也不看看人家是谁，你还没撅屁股呢，人家就知道你想干什么。” 徐爱华不屑地瞥了一眼陈珠珠，也不怕说话难听气死她。 “货物损毁，还是在我们部队大院，你当服装厂的人能轻易罢休？人家这可是出口的单子，一下子被损坏了两百条，他们不会报警吗？ 延误了交货的时间，他们不会追查？陈珠珠！别以为你弄坏我的东西就能报复秦双双，根本连人家的衣服边都摸不着。” 陈珠珠和王大丽相互对视，瞬间明白这件事情的严重性。要真闹起来，惊动了军部和警察，那可不是闹着玩的。 书房里的陈世光听完徐爱华的话，慢慢起身，走了出来。 招呼她坐下，当着她的面问陈珠珠：“你承不承认自己心思不正，损毁了徐爱华同志的货？” “我.......” 上次被她老爸甩了两大嘴巴子，陈珠珠心虚极了，支支吾吾的不敢说出实情。 “我什么我？干了就是干了，没干就是没干，敢做不敢当，你还是不是名战士？”陈世光十分恼火，越看女儿越来气。 王大丽原本要说句啥，为女儿分辨分辨，过后一想，觉得这事要闹出来，恐怕影响很大。 海城的服装厂要是报警来部队调查，那就出大丑了。 她男人是管部队后勤的，女儿捅娄子，拆他的台，这事上次已经干过一回了，再来一回，男人的位置怕是保不住。 陈珠珠也想到了这些，在她老爸的严厉逼问下，最后不得不承认了自己的过错。 “是，是，是我鬼使神差弄坏的。” 徐爱华看她承认了，心里憋着的一口气散去了半口，她就知道，陈副师长不会任由事态发展下去。 这都是她男人教她的，说的那些话也有一大部分是男人教的。 她是农村人，没文化，不会说什么好听的，可她男人懂得多呀。 教她说服装厂的人会带着海城警察来部队破案啥的，总之就是把事情往严重了说，越严重越好。 实在不行，她就闹去军部。 陈珠珠还算有点自知之明，主动承认了犯下的错误。 “你承认就好。”陈世光黑着脸，严重警告陈珠珠，“要是你死咬着不承认，我一定把你送去军部保卫科，让他们来祥查。 秦双双同志为家属院的军嫂们提供了各种各样的就业岗位，我很尊敬她。你也是一名军嫂，你没能力我不怪你，可你居然搞破坏，你还是人吗？ 徐爱华同志的赔偿款你出，要是因为这事停了她做手工的活，我不管你用什么办法，求都得求着秦双双同志既往不咎。” 王大丽感觉这样的处罚过了，马上反对：“赔偿徐爱华同志的损失可以，去求秦双双不行，太丢脸。” 徐爱华冷冷地看着王大丽：“丢脸？她丢脸算什么？我丢的可是活路。协议上写得明明白白，要是货物被损毁，往后都不会给我发货。 明明这是陈珠珠搞出来的事，她不去求秦双双谁去？” “你自己去。”陈珠珠理直气壮地顶徐爱华，“你的活路你不去求谁去？照价赔偿我认，其他的我不认。” “那好，我不要你赔偿，我告去军部。” 徐爱华气呼呼地起身，打算要走，被陈世光喊住了。 “别急，这件事的影响力很差，既然陈珠珠同志不服从批评教育，那就开会让她当众给你道歉，赔偿。” “爸！你怎么能这么对我？”陈珠珠顿时哭了出来，“当众道歉？我还有脸吗？” 陈世光怒目而视：“爸？你还有脸喊我爸？咱们师部家属院的嫂子们一直没找到什么活路。 好不容易来个秦双双同志，千方百计，想方设法给家属们找到出路，你为什么搞破坏？你有什么资格什么脸破坏？ 你爸是管后勤的，我一直对秦双双同志努力解决军嫂们的就业问题感激不尽，还特意点名表扬了她。你倒好，处处拖你爸的后腿，处处跟人作对，她怎么你了？” 第129章 登门道歉 陈珠珠低着头不敢吭声，她心里很清楚，老爸这是真的被气狠了，要动怒。 她要不去求秦双双，也许他生气真的会把自己丢出去。 徐爱华冷眼在一旁瞧着，感觉陈副师长摊上这么个女儿也是上辈子没干好事，造了孽。 好好的人不做，非得要去做鬼。 王大丽不同意陈世光的看法，为女儿争辩：“她也是一时冲动，并不是故意的，当着外人的面你能不能少说两句？” “不能。”陈世光回头瞪着王大丽，“徐爱华同志不是外人，她是受害者。你女儿无缘无故损坏了人家手里的货，害得她马上要失去赖以生存的工作。 王大丽！换成有人这么对你，你怎么办？能轻易饶了那人吗？” 那肯定不能，谁敢这么对她，保证将人拉出来好好教训一顿。可轮到自己女儿头上，王大丽还是觉得于心不忍。 当着徐爱华的面，她又不好多说什么，只能气鼓鼓地忍着。 陈世光回头盯着陈珠珠，继续数落：“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打的什么主意，陈珠珠！虽然你是我女儿，如果我是沈晨鸣，我也不会娶你。 你除了会唱歌以外还能干什么？这样的你配得上沈家人吗？瞧瞧秦双双来了部队这段日子都干了什么？ 你想跟人一较高下就不能耍阴谋诡计，得光明正大跟人比试，你敢吗？不好好想着提升自己的能力，反而总是搞歪门邪道。 我陈世光怎么会生出你这么个没脑子的蠢货？去家里拿钱，赔偿给徐爱华同志，再去给秦双双同志道歉，求得她的原谅，别耽误了徐爱华同志拿下一批手工活。 你要是做不到，那就公事公办，我陈世光绝不包庇纵容子女胡作非为。” 徐爱华：“......” 心里好感动，陈副师长是个公平公正之人，没有利用职权偏向陈珠珠，也不像她嘴里说的那样，她老爸有多爱她。 就算是爱，也许只是在没有犯事的情况下，犯了事就不一定了。 不管怎么样，陈珠珠承认了错误，肯出钱赔偿就好，找秦双双的事要不要她都无所谓。 她自己去求也不是不可以，陈珠珠去了，也许秦双双瞧了更生气。 不过这话她也只放在心里想想，陈珠珠能不能求得秦双双原谅那是她的事。 陈副师长让她去求秦双双，肯定是想让陈珠珠丢掉那一贯高高在上的骄傲。 “赔偿我认，道歉不可能。”陈珠珠梗着脖子，“那女人不配得到我的道歉。” 陈世光猛地站起来，举起手就要打下去，被王大丽死死抱住，他将人甩开，气愤地指着陈珠珠。 “你个孽障！上次让你道歉你不肯，要是你私底下找她道歉，会扯出那么多事？” 徐爱华脑子转不过弯来，不知道陈世光说的是什么意思，一会儿回去问问她男人。 王大丽一听，脸色瞬间变得苍白，男人的话她懂。上次女儿要是肯私底下找秦双双道歉，就不会被军部的人抓住不放。 这事顶多算是他们师部家属院了个军嫂闹了点矛盾的问题，秦双双也没机会当着军部的人把问题上升到另外一个高度。 女儿更不会被降级降工资，男人的意思就一句话，秦双双不能随便招惹。 走到陈珠珠面前，王大丽劝她：“听你爸的话，去给人赔礼道歉，错了就是错了，没什么好说的。” 陈珠珠还要反抗，被她用力捏了一下手臂。 那意思很明显，不让她反驳。 连老妈都同意了，说明这件事情真的很严重。上次她没去道歉，老爸代替她上台，结果被秦双双借题发挥说了一大通。 这次她要是不去，那女人不会放过她，撺掇服装厂真的报警怎么办？ 服装厂的人似乎很信任那女人，要真把事情闹大，到时她吃不了兜着走。连损毁货物的事都承认了，还有什么不敢的？ 她被军部降级惩罚都没什么，要是把老爸牵连进去，那就糟糕了。 纠结了好一会儿，陈珠珠点头答应：“好！我去道歉，我现在就去，刚好要回去睡觉。” 说完，陈珠珠起身走了，徐爱华随后跟着。 她要去看看陈珠珠是不是真的有给秦双双道歉，这事关乎到她的活路，去看看也没什么。 陈珠珠没理会身后跟着的徐爱华，在她面前，怎么丢脸都不过分。实在是脸都快要被她打烂了，丢不丢的还有意义吗？ 到家后，陈珠珠拿着一叠钱，带着徐爱华，两人一起走到秦双双家门口。 徐爱华抬手敲门：“妹子！在家吗？” 秦双双在里屋看试卷，李媛开的门，见到她们俩，很是意外。 “婶子！我们来找秦妹子，她在家吗？”徐爱华看见李媛，热情地问。 李媛点头：“在呢！进来坐吧！双双在屋里看书。” 陈珠珠脸上假笑着进屋，看见里屋出来的秦双双，面对她，表情复杂，搞不懂自己为什么会输给一个平平无奇的农村土妞。 她到底哪儿能耐？会唱歌？会英语？会给服装厂翻译合同？她不是农村出生的吗？为什么会的东西这么多？ “秦双双！我陈珠珠今天向你真诚地道歉，徐爱华的货是我损坏的，我愿意赔偿，希望你不要断了徐嫂子的手工活。” 眉头微微皱起，秦双双看向徐爱华，问她：“徐嫂子！协议上可是写得清清楚楚，损毁货物按照两倍赔偿，你都跟陈珠珠同志说清楚了吗？这批货物是出国的丝绸，价格可不便宜，你有说明白吗？” 没等徐爱华说话，陈珠珠抢着回答：“她有跟我说，你就说损毁了两百条货，需要赔偿多少钱吧。” 秦双双没说话，去里屋拿出一份合作协议，指着货物原价那一条：“你自己看吧！” 陈珠珠拿过来，就着灯光一看，猛地一个趔趄，整个人仿佛被雷劈了一般，站在那里一动不动。 眼睛瞪大，嘴巴张大，像是见到了什么非常可怕的东西。 整个人都忍不住哆嗦了起来，实在是被吓到了。 第130章 赔偿六千块 协议上写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这批货，每一条的单价是十五块。 两百条，就是三千块钱，翻一倍就是六千。 她手一痒，一下子毁掉了六千块。 难怪徐爱华要死揪着她不放，连她老爸的威压都不顾，原来是这批货很贵重。 “怎么会这么多？” 秦双双看了看傻眼的陈珠珠，语气尽量放缓：“这批货很贵，手工的价格也高。服装厂怕有人故意使坏，出现纰漏，无法按时交货出关，才拿来我们这里做的。 部队家属院，肯定能保证万无一失，没想到出了这样的事。大道理我就不讲了，明天我会打电话告诉张厂长。 赔偿款到位，或许还能网开一面，否则，他要怎么处理那就是他的事了。” 虽然秦双双的话没有说得那么尖锐，陈珠珠却仿佛五雷轰顶。 这么大一笔钱，她要怎么办？去哪儿弄来？ 六千块，的确不是小数目。在这个人均工资才一二百的年代，六千可是好几年不吃不喝的工资总和。 服装厂的人要是知道了肯定不会善罢甘休，难怪要跟军嫂们签协议。 货物太贵，不签协议，弄坏了服装厂也赔不起。 可她真不知道徐爱华签了协议这事，要是知道，她也不敢随便下手。有协议那就具备了一定的法律效应，谁损坏国家财产，那都是要被抓去判刑的。 海城服装厂肯定是国营的，得知货物被她恶意损坏，会轻易放过吗？ 事到如今，陈珠珠是真的怕了。尽管她老爸是部队的副师长，可海城地方上的企业根本不会管这么多。 损坏了他们的货，害他们不能按时交货，按时出关，耽误了他们的时间，不论是谁，都不可能讨到便宜。 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陈珠珠再也不敢拿乔，放低姿态恳求。 “秦双双！我拜托你，这笔钱我会想办法赔偿，先不要急着给海城的服装城打电话。我回去找人筹钱，等钱筹到了，你再打电话给他们。” “那你要快，我顶多给你一天的时间，拖长了对谁都不好。”秦双双一副爱莫能助的语气，“我跟服装厂签了合约的，如果因为这事发生了什么，后续的惩罚条例很严重。 不信你可以自己看，服装厂可以扣除嫂子们的手工钱不发放，还会取消以后的合作。” 徐爱华听完吓一跳：“这么严重？要是因为我一个人的事耽误了嫂子们挣钱，那我还有什么脸面对大家。 陈珠珠！你赶紧回去拿钱，这事不能耽误。不行，我要跟你一起去，不盯着，万一你耍赖怎么办？” 秦双双拉了徐爱华一把，看向陈珠珠，不紧不慢地说道：“还有，徐嫂子做好的两百条货，理应的手工费三十块，这个钱你得给，那是她辛辛苦苦一针一线做出来的。 谁让你损坏的是她做好的呢？要是还没做的，你损坏了还能不付手工费。” 没想到这个时候秦双双还能想到她的利益，徐爱华被感动得泪眼婆娑，拍着秦双双的手：“谢谢你妹子！这个钱我肯定得算上。” 陈珠珠茫然地看了看秦双双，冷汗不停地冒：“我会给的。” 六千都去了，还会在乎区区的三十块吗？ 答案是肯定不会。 就算她想不给，恐怕也不能够了。 这事好在老爸让她私底下承认，要是真的闹到服装厂报警来家属院调查，那性质就不一样了。 损坏国家巨额财产，她会留案底，一辈子全毁了。 想到这点，陈珠珠脚底板冒出的凉气直窜天灵盖，再次恳求：“给我两天时间，我马上处理。” 秦双双没为难她：“可以，但要快，延误时间只会给嫂子们带来麻烦。要是手工费的钱下不来，我没法跟嫂子们交代。” 陈珠珠点了点头，转身走了。 秦双双的意思很明显，两天钱不到位，立即打电话给海城，让服装厂的人来处理自己。 徐爱华跟着一起走，她的看着点陈珠珠，万一她赔偿不了这笔钱，倒霉的还是她。 见陈珠珠往她父母家去了，随即松了口气，快步回家把这事跟男人说了一遍。 惊得她男人从床上跳了起来：“什么？损坏了两百条货要赔偿六千块？” “是！”徐爱华后怕地拍着胸脯，“好在陈珠珠自己作死要找我闹，要是咱们什么都不说，硬扛下来，那就糟糕了。咱们一家老小不吃不喝，也得好几年才赔得起。” “难怪价格给得高，原来布料很值钱。”徐爱华的男人再三确认，“陈珠珠答应赔偿了？” “是！”徐爱华点头，继而又问，“你说她会不会反悔？” “反悔也没用。”徐爱华的男人思考了片刻，给她出了个主意，“这样，是时候表现你大嘴巴的能耐了，赶紧找人把这件事偷偷地宣扬出去，不给陈珠珠反悔的机会。 快去，找那些平时喜欢跟你闲聊的人，最好一晚上让整个家属院的人都知道这回事。” 徐爱华眼睛一亮：“好！我现在就去，这种事我最擅长。” 来接陈珠珠回家的杨天河看她垂头丧气，心头跟着一紧，刚才进来他已经了解了整个事情的经过。 按照她的尿性，绝对是遇到了什么大问题，不然不会一副死了亲爹娘的嘴脸。 陈世光已经回自己的书房去了，客厅里就王大丽和杨天河在，他们正在聊今晚遇到的事呢。 女儿回来，一脸的菜色，王大丽关切地问：“珠珠！怎么样了？秦双双接受你的道歉了吗？” 陈珠珠微微点头，缩了缩脖子：“她接受了，问题是赔偿款很高。妈！我该怎么办？两百条货，居然要赔六千块钱。” “什么？”杨天河尖叫着起身，一下子没稳住，又摔倒在沙发上，脸色苍白，“六，六，六千块？” 王大丽也被女儿的话吓着了，呆愣如木鸡：“怎么......怎么......怎么会那么多？是不是搞错了？” 陈珠珠眼眶含泪：“我也希望是搞错了，秦双双把跟服装厂签的合约拿出来给我看了，上面清清楚楚地写着损坏货物赔偿的方案。 货物每条价值十五块，损坏了要翻倍赔偿，一条要赔三十，两百条，就是六千块。” 第131章 陈珠珠逼迫王大丽 “如果拒绝赔偿呢？” 王大丽转着眼珠子，她不想出这笔钱。 女儿这些年的工资都花在了她的婚礼上，这么大一笔巨款，肯定得她出。她是有钱，可不想就这么拿出去。 那是她给儿子攒的，留着将来娶儿媳妇的，都给出去，会心疼死。 “不行啊！她就给了我两天时间，要是不赔偿，我恐怕会被服装厂的人控告。” 到了这会儿，陈珠珠也不敢再娇嗔了，唯一能救她的就是王大丽，她必须死死扒住。 “妈！你不能看着我不管，就是因为这笔赔偿款太高了，徐爱华才一直死咬着我不放，他们家是绝对拿不出六千块来的。” 边上的杨天河越看陈珠珠越觉得她晦气，没脑子就算了，还心思恶毒，没事找事。 六千块，这么大一笔钱要上哪儿去弄？ 好在是她闯出来的祸，跟自己没啥关系。反正他的工资都在她那里，家里有没有钱他也不知道。 赔偿不赔偿的他说了也不算。 王大丽的眉头皱得能夹死苍蝇：“珠珠！要不你去跟秦双双说说，让她看在大家同为军嫂的份上，跟服装厂的人求求情，看能不能按照原价赔偿，那翻一倍的钱就算了。” 书房的门打开，陈世光黑着脸出来，呵斥王大丽：“你当服装厂的人跟秦双双同志签的合同是摆设？ 凯盛服装厂是海城的国有企业，秦双双给他们翻译了一份合同，让服装厂避免踩坑，掉进陷阱。人家问她有啥需要，她跟人提了这个要求。 给家属院的军嫂们划拉来一个好活路，她是跟凯盛服装厂的厂长书记熟悉，可违背原则的事，就算秦双双想干，人家那头能干吗？” 听完他的质问，王大丽不敢说话，她当然知道秦双双没那么大的能量，不可能左右凯盛服装厂的赔偿要求。 六千块钱实在不是小数目，她不想拿呀！那是她攒了好多年的钱啊！真的不想就这么给出去。 王大丽心里这么想，嘴上也这么说：“那怎么办？六千块钱就这么白白地掏出去？我不要，我心疼。” 陈珠珠愣住了，抱着她老妈的胳膊，难以置信地问：“妈！你什么意思？要见死不救？我还是不是你女儿？你想看着我被警察抓走？你不要面子了？” 陈世光和杨天河都没吭声，陈世光是不知道该说什么，杨天河是什么都不想说。 王大丽看着女儿，满脸无语：“珠珠！你闯的祸实在是太大了，妈真的没办法帮你，咱们家没有这么多钱。” “你骗人！”陈珠珠一把甩开她的手，站起来，困兽一般怒目相向，“妈！我没想到你对我的爱原来这么淡薄，在你心里，咱们母女的情分不值六千块？ 家里没那么多钱可以去借呀，借了算我的可以吗？秦双双只给了我两天时间，要是凑不出钱，她就会打电话去海城跟服装厂的人说这事。 妈！难道你乐意看着海城服装厂的人来找我的麻烦？而你袖手旁观？” 王大丽脸色不悦地反问女儿，声音提高了一倍：“你这什么态度？说话也不过过脑子，那可是六千块，不是六百块，六十块。 珠珠！你不能这么自私，你也得为妈想想。妈不止生了你一个，还有你弟弟，钱都给你了，你弟弟怎么办？” 陈世光对家里的钱没什么概念，都是王大丽在管着，看她们母女俩要吵起来，他也不知道该怎么劝说。 王大丽一向都是一家之主，她要不肯给，估计自己说话也不好使。 杨天河也没想到丈母娘不肯给钱，他一直以为丈母娘最疼陈珠珠，原来不是，骨子里还是疼她儿子多一些。 要是她不肯出六千块怎么办？陈珠珠难不成真要被抓起来？ 低着头，无奈闭上眼睛，忽然觉得心好累。娶这么个女人，简直就是个祸害。 不得不说还是沈晨鸣有眼光，秦双双不但不会闯祸，还给人带来不少好事。家属院的嫂子们对她尊敬有加，赞不绝口。 他选的这个女人呢？出身是好，可惜脑子不好。不管这六千块钱赔不赔，以后陈珠珠都会是家属院的笑话。 为了泄愤，一剪刀下去，赔了六千块。 不是笑话是什么？ 唉！ 长长地在心里叹了口气，感觉自己真的瞎了眼，错把砂砾当黄金。 “弟弟还小，还在读书，你急什么？”陈珠珠朝王大丽吼，“我现在才是火烧屁股呢，你不先紧着我，就顾着你儿子？妈！你要真这样，老了可别怪我不管你死活。” 王大丽被气得眼眶微红：“珠珠！你怎么能这么自私？六千块可是把家底都掏空了。 我养你这么大，有拿过你一分钱吗？供你吃供你喝，你就是这么对我的？” “行行行，那些废话不要说。”陈珠珠不耐烦地挥手，逼问王大丽，“你就说这钱给不给吧！” 杨天河怕她的臭脾气把丈母娘得罪了，赶紧打圆场：“珠珠！咱们犯了事，求家里搭把手是有求于人。父母帮不帮都是他们的自由，不能这么逼迫人。” 陈珠珠听了刚要生气，被杨天河一把抱住，背对陈世光和王大丽，疯狂朝她眨眼睛。 瞧着他挤眉弄眼的，陈珠珠瞬间明白过来，假意躲在他怀里哭，哭得很伤心。 “我也不想逼迫妈妈，可我没办法，要拿不出赔偿金，服装厂的人报警了怎么办？把我抓走不要紧，爸妈的脸还要不要了？” 杨天河拍着陈珠珠的背安慰：“放心！这钱我一定给你借来，咱该赔偿就赔偿，自然不能让你被抓走。” 将人安抚在沙发上坐下，他面对王大丽，小心翼翼地开口。 “妈！你看这样行不行？六千块算是我们夫妻俩借的，往后工资发了就凑齐还给家里。放心！这钱我们不白拿，您说得没错，家里还有弟弟呢。 珠珠这次犯的事有点大，她吓着了，话没说清楚。我们去找外人借钱总觉得有点抹不开面儿，还丢您和我爸的脸，要是家里人借一借，趁早把事情了结，也不会让人看笑话。 徐爱华那张嘴巴可是能说会道得很，要是不赶紧解决，只怕全大院都知道了这事，她有本事传得沸沸扬扬。” 第132章 珠珠！妈的老底都让你掏空了 陈世光举手表态：“不能出去外头借钱，太丢脸。钱家里给，不能让这事传得人心惶惶。 军嫂们要是知道赔偿款没着落，以后拿不到手工活来做，个个都得把珠珠恨死。为了预防节外生枝，必须速战速决。” 王大丽还是肉疼：“天河！那就这么说定了，钱算是家里借的，可不能不还我呀！那是给你弟弟攒的，以后娶媳妇要用的。” 陈珠珠在心里冷哼：我结婚用的全都是我自己工资攒下的，家里没贴一分钱。弟弟还在读书，就给他攒了六千块的老婆本，太重男轻女了。 钱到了我手里，还不还都是我说了算，杨天河答应了也没用。 第二天一早，王大丽肉疼地拿着存折去了镇上的信用社，将里头的钱全都取出来，一共六千多一点。 那多出来的一点是利息。 “珠珠！妈的老底都让你掏空了，这是我跟你爸大半辈子的积蓄，你拿走了可得还我。”看着女儿手里的钱，王大丽眼眶都红了。 省吃俭用这么多年，好不容易攒下了点儿家底，女儿挥舞剪刀，一下子就全败光了。 她的心都空了，漏着风，哇凉哇凉的。 陈珠珠不耐烦地看了看她，不耐烦地说道：“行了行了，不就六千块钱吗？我以后还你，一定还你。” 说完把钱装进挎包，出了信用社的门，去了对面的学校找秦双双。 王大丽没跟着来，站在信用社门口等。 秦双双在上课，陈珠珠用一包烟贿赂看门的大爷，哄骗他放自己进去，又打听到秦双双上课的教室是哪间，快步走了过去。 她得赶紧把钱交给她，免得钱放在手里久了舍不得。 更想看看秦双双上课时是什么样子，不会是糊弄学生的吧？她真的懂英语？ 到了高三教室门口，远远就听见了秦双双用流利丝滑的英语给学生们上课，陈珠珠靠近过去，正瞧见秦双双在黑板上写英语。 一支小小的粉笔在她手上变得十分灵活，唰唰唰地写了一连串她看不懂的英文字母。 有学生发现了她，站起来跟秦双双汇报，全程说的也是英语，陈珠珠没听懂，正探头探脑，秦双双转头看见了她。 放下手里的课本，跟学生们交代了一声，开门走了出来。 诧异地望着陈珠珠，面无表情：“找我？送钱来的？” 陈珠珠没搭话，掏出军用布包里的钱，递给秦双双：“数数，六千块，一分不少。” 秦双双没接，票子上面的捆封还在，应该是一千块一捆，足足六捆。 “不用给我，你跟我去信用社，我开个账户先存上，这钱我不会过手，不是我的钱。” 她才没有那么傻呢，陈珠珠诡计多端，谁知道她有没有在钱里头动手脚？直接带她去信用社不是更好。 钱不过手，直接存进存折里，多了少了都跟她没一分钱关系。 陈珠珠挑眉：“不信我？” 秦双双意味深长地看了她一眼，心想，还用说吗？我的态度难道不够明确？ 嘴上却漫不经心地回答了两个字：“没有。” 说完也不看她，领着她出了校门，往信用社去。 六千块钱顺利存进了秦双双新开的存折里，完了跟王大丽打了个招呼，回教室继续上课。 虽然说起来繁琐，前后也没几分钟。 信用社里存钱的人很少，取钱的就更少，柜台的工作人员早就跟秦双双认识，办起事来尤其快。 陈珠珠和王大丽去刘淑英的店里坐了坐，一人吃了一碗汤粉后回了部队。 下午放学，秦双双去徐爱华家里把那些破损的货都收了回来，顺便告诉她。 “陈珠珠的六千块赔偿款已经到位了，明天我会带着被损坏的货物去跟厂里的人商量解决。” 徐爱华忐忑不安地问：“厂里会不会不要我做手工？收回我签的那份协议？陈珠珠她有为我求你吗？” “这个不用她求，她损坏货物，照价赔偿就好。”秦双双安慰徐爱华，“你的情况厂里知道，不会收回跟你签下的协议。徐嫂子！你只要安心做好剩下的活就行。” 听完这话，徐爱华心底感激不尽，喜极而泣：“知道了，我一定努力把每一件手工都做好。” “我听卢嫂子说了，你是我们军嫂里头手工活做得最好的。希望以后都静下心来再接再厉，做好自己的工作，多挣点钱。” “诶！”徐爱华答应着，眼底隐有泪光，脸上却是笑着，“妹子！这次的事嫂子真的要好好谢谢你。要不是你，嫂子都不知道该怎么办。 上次嫂子说了你不少坏话，嫂子跟你道歉，以后再不会了。” 秦双双没有捏着不放，而是抱起了那两百条货：“嫂子！以后你忙着呢，没空四处说闲话。” 徐爱华知道秦双双给她留着脸面，随即大笑：“哈哈哈！说的是，嫂子以后忙着挣钱呢，哪儿有功夫四处瞎晃悠。” “对的，挣钱最重要。”秦双双抱着东西往前走，徐爱华坚持送她出门，“女人只要手里有钱，心里就不慌。 孩子们新年有新衣服，有糖果，能上得起学，吃得饱饭，不比成天闲着无事说三道四强。徐嫂子是个明白人，肯定能听懂我的话。” “是，嫂子听懂了，以后一定好好挣钱。” 她原本担心陈珠珠不肯拿钱，害她丢了这份工作。她昨晚出门跟不少嫂子说了陈珠珠损坏她货物的事，可嫂子们的反应平平，没有那么激烈。 出去转一圈，根本没看见一个人在讨论这事，大家都在忙着手里的活，真的没精力管别人的闲事。 好在陈副师长是个拎得清的人，陈珠珠这么痛快给赔偿金，一定是陈副师长做的决定。 可惜他不会教养女儿，教出个闯祸精，以后还是离她远点吧！ 不仅仅她这么想，家属院的嫂子们有一个算一个，全都这么想。 陈珠珠那女人太可怕了，动不动就对人使阴谋诡计，往后能不理她还是尽量少理，免得不知道哪儿得罪她，发疯毁了自己的货。 第133章 去海城，遇到德国佬安尔赛 次日，拿了货放在自行车后座上，秦双双去了镇上。 今天她调了两节课，要去一趟海城。 要是损毁个三五条货，她打个电话跟张德文说一声就行，损毁了两百条，张德文做不了主，让她明天去一趟厂里。 她赶紧调休，带着货坐早班车赶往海城。 到地方叫车去了凯盛服装厂，门卫那里，张德文已经打过招呼了。 秦双双一到，自报家门，看大门的大爷很是热情地招呼她进去，怕她不认识张德文的办公室，还打电话让人带着她过去。 不得不让人感叹，国营大厂的人真是不一般，这待人接物很是礼貌周到，热情到位，半点不马虎。 张德文的办公室门开着，还没走近，就听见一位外国人在叽哩哇啦地大叫，边上有位四十多岁的男人跟着翻译，结结巴巴，磕磕碰碰的，错了好几个地方。 秦双双仔细听了会儿，原来那位外国男人说的是德语，还不是完全标准的那种，多少带着点他们当地说话的口音。 前世的秦双双爱旅游，世界各地哪儿哪儿都走遍了。到过许多国家，听过各种各样的语种。 她刚探了个头进去，就被张德文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一般喊了起来。 “秦老师！你可算是来了，太好了，赶紧救命，我都快要被这个人给骂晕了。” 张德文是听不懂德语，可老外那骂人的气势很足，不管是谁都能一眼看出，老外处在暴怒抓狂，满口飙“脏”中。 “你好！请息怒，有啥话咱好好说。” 秦双双也不知道这外国人为什么会那么生气，她用流利的德语安慰他。 外国男人看了眼秦双双，听着她那标准的德语，愣了一瞬，随即红了眼眶。 “谢天谢地，总算是找到一位精通我们国家语言的人过来了。美丽的小姐！请你告诉这位年轻人，我不想吃牛排西餐，我想尝尝华国的美食，我叫安尔赛。” 微微点头，秦双双礼貌地跟他打了个招呼：“尊敬的安尔赛先生！很抱歉他们没听懂你的话，除了吃华国美食，还有别的事吗？” 安尔赛扶额，大呼上帝：“我要订购一批具有华国特色的服装，他们却给我西服，我说了不要，我要的是华国传统的服饰，偏偏没人能听懂。” 秦双双好奇：“为什么要华国传统服饰？目前大家不是都喜欢西服？” 用力摇了摇头，安尔赛解释：“不不不，我发现我们国家的许多年轻人都喜欢李先生穿的那种衣服，就荧幕上爱哼哼哈哈打架的那位李先生。” “哦！” 李先生，应该说的是李小龙，他身上穿的是什么衣服？ 在脑子里想了一下，秦双双不确定地问：“你说的是立领的中山装对吧？就这样的。” 找来一张纸，她随便画了几笔，一套立领的中山装跃然于纸上。 张德文和那位翻译都看呆了。 特别是张德文，难怪他把所有的服装图片都给安尔赛看了也用，原来人家要的是这种款式的衣服。 他还真没给他看过。 翻译也傻眼，他对德语不是很精通，就简单的对话会一些，复杂的根本听不懂。这人叽哩哇啦说了半天，他是真的没听明白。 连蒙带猜都没用，还好来了位精通德语的，不然他的脑袋都要爆炸。 张德文：“......” 我的脑袋才要炸呢，你翻译不精准，半天也不知道这位老外要什么。 好在他聪明，昨天接到秦双双的电话，将她忽悠来海城。要再搞不定这老外，书记非得骂死他不可。 安尔赛见秦双双寥寥几笔就画出了他想要的衣服，开心地笑出了声：“对对对，我就是要它，我们那里的人很喜欢，我要定做五千套。” 秦双双微微点头，没有急着告诉张德文安尔赛的要求，而是继续问他：“需要什么颜色？” 安尔赛想了想：“黑色，烟灰色，就这两种。” “什么布料？是要厚一点的还是薄一点的？” “一般的西服布料就可以。” “好！没问题。”秦双双说着请安尔赛坐下，“华国的美食也会给你安排上。” “谢谢！美丽的小姐！能认识你真是我的荣幸。”安尔赛很绅士地跟秦双双握手，随后坐下，提了个要求，“能不能请你做我的专属翻译？一千块钱一天怎么样？” 秦双双笑着摇头：“不好意思，我是位老师，每天要给学生们上课，真没时间帮助您。 这样，您可以把您接下来要做什么，想做什么都告诉我，我让张厂长帮您安排。” “好吧！” 安尔赛无奈地耸了耸肩，无奈一笑，说了一下自己来到华国后想去的地方，想看的东西。 秦双双一一听着，随后全都告诉了张德文，把安尔赛要定五千套立领中山装的事也说了。 随后双方商量服装数目，颜色，尺寸，付款方式，签订合同等等，全程都在秦双双的翻译下进行。 安尔赛签完合同，揣进带来的背包，笑容满面地跟秦双双告别，由刚才的那位翻译带着，去海城的城隍庙溜达。 那地方很有特色，里头各种各样的小吃也不少，都是国营饭店的师傅做出来的招牌货，很适合外国友人品尝。 相信安尔赛一定会喜欢。 临走，安尔赛给了秦双双一张他的名片，上面有他家里和公司的电话，希望秦双双以后去了德国，一定要去找他。 秦双双双手接过，郑重其事地看了看，放进口袋，将人送出服装厂。 张德文在后头跟着，见人走了，长长地输出一口气。 “老天！总算是走了，这两天把我闹得昏头昏脑，都快要支撑不住了。” 他的话音刚落下，就感觉身上凉飕飕的，转头，看见秦双双的视线变得阴恻恻，嘴角还挂着一抹若有似无的笑。 “秦老师！你别这样看着我，好渗人的。”张德文不敢跟秦双双对视，别过脸，心虚极了，“我承认，今天让你来，的确有点小私心，可我真的是没办法。 你要不来，没人能搞定安尔赛。德语，全海城都找不出一个，好不容易找到一个，还是个半桶水。” 秦双双盯着张德文，凉飕飕地问：“是吗？为什么电话里你没提这事？怕我不来？” 第134章 暗杀任务很成功 张德文不好意思地笑：“我怕说了你不来，就耍了点鬼心眼。对不起！这事是我不对，我跟你赔礼道歉。 走吧！你那事，数目太大，我解决不了，还得找老书记去。” 国营长就是这样，有点啥事不能自己拍板，得找领导商量。后来国营厂会一家一家倒闭，这种不合理的制度起到了一定的作用。 安尔赛的事孟国豪放话让张德文全权负责，他四处找人做翻译，居然没找到一个精通德语的，要不是秦双双来了，这合同根本签不下来。 今天她帮了自己这么大一忙，自己也不能让她吃亏。 两人一起去了孟国豪的办公室，刚进门，孟国豪就问张德文：“怎么样了？谈妥了吗？” 张德文笑着回答：“妥了，秦老师懂德语，有她出马，啥都能搞定。” 孟国豪诧异至极，招呼秦双双坐下，笑容满面，和蔼慈祥：“丫头！你还懂德语？” “是！”秦双双没有谦虚，把自己懂的外语都说了一遍，“我精通六门外语，英语、俄语、法语、日语、西班牙语。全国各地的方言也略懂一些，像粤语，闽南语等等。” “真的？太好了。”孟国豪眼睛跟着亮堂了不少，“下午你跟我去个地方，他们那边来了位广东的商人，说的话叽叽嘎嘎，没多少人能听懂，要是你能在边上翻译一下，那就好沟通多了。” “可以，只要不耽误我坐末班车回去就行。” 秦双双今天请了一天的假，有的是时间。 孟国豪大手一挥：“耽误不了，实在不行，我让我的司机送你回去。” 张德文跟着赞同：“没错，厂里有车，晚点也没关系。” “行，那我听你们的安排。”秦双双拿过带着的布包，放到孟国豪面前的桌子上，“今天我是请假来的，我们家属院的军嫂不小心损毁了两百条货，按照合同，应该赔偿六千块钱。 钱我带来了，您看我是去财务交还是直接交给您？” 孟国豪瞅了眼秦双双带来的东西和钱，吩咐张德文：“这些按照规章制度来，一会儿你带着丫头去财务走一趟。 她今天帮咱们当翻译，拉来一笔订单，签订了一份合同。翻译价格就跟市面上的一致，一份合同三千块。” 说完，孟国豪笑着问秦双双：“丫头！孟爷爷这么处理你有没有意见？” “没有。” 秦双双也没想到，她来一趟海城还能挣一份翻译的钱。 “没意见就好。”孟国豪给秦双双泡茶，“那爷爷就这么做了。下午你跟我过去也不会让你白干，爷爷给你讨一个红包回来。” “无所谓。”秦双双笑着摇了摇头，“孟爷爷不用为难自己，能帮到他们，结个善缘就很开心了。” 孟国豪感叹：“你这丫头就是善良，大学里请的老师，没钱谁都不乐意来。中午爷爷请你去食堂吃饭，完了就跟我走。” “好！” 既然已经答应了，秦双双不再推辞，一切客随主便。 喝了一会儿茶，张德文起身带着她去财务办手续。 六千块钱交完，损失的货也交了，另外领了三千块的翻译费用。 吃完中午饭，跟着孟国豪去了另外一个厂。 此刻的沈晨鸣和他的队友们，像幽灵一样，悄然无声地潜入了敌人的城市。 他们正在执行的是一次暗杀任务，目标是敌人的高级指挥官。 沈晨鸣和他的队友白天扮做运送物资的挑夫，说着当地人的话，跟着所有的挑夫一起，挑着重担，一步一步往物资中转站走去。 高级指挥官就在中转站后面的房子里住着，这是他们花费了许多心血弄到的情报。 上头的意思是必须将人斩杀，扼断敌人的脖子，让他们暂时无法密集攻击我军。 这次暗杀的危险系数很高，一个不好，就再也没办法回国。 毕竟他们双脚站的是异国他乡的土地。 扮成挑夫是最能接近那位指挥官居住地的捷径，沈晨鸣和他的队友没得选择。 他们一共六个人，秘密狙杀了六个挑夫，拿走了他们身上没有照片的通行证，顶替了他们的身份。 战争是非常残酷的，虽然那六个挑夫很冤枉，为了完成任务，他们必须做到万无一失。 已经在这里混了好几天了，基本上摸清楚了中转站的一切行动轨迹。 沈晨鸣和队友们决定今晚动手。 夜晚来临，他们个个身穿黑色衣服，头戴黑色头套，只露出眼睛和嘴巴。 小心翼翼地从住的地方出来，非常谨慎地躲开巡逻兵的检查。利用夜色的掩护，翻墙越窗，穿过了敌人的防线，进入了目标的住宅。 他们的目的是暗杀，行动并不血腥。利用了技巧和智慧，而不是使用蛮力，暴力。 悄然无声地接近目标，解决掉门口的守卫和狗，打开房门，摸了进去。 目标并没有睡，而是坐在床上，睁着眼睛看着他们。 “你们终于出现了，我等了好久。” 目标的语气像是他一直在等沈晨鸣他们，似乎他早就有预判，也做好了一切防卫措施，最后这些人还是摸了进来。 让人很挫败。 沈晨鸣一愣，没有贸然说话，摸出匕首。 “你们是怎么进来的？我很好奇，能不能满足我的要求？看在我就要死的情况下。” 沈晨鸣依然没有说话，而是看了床上的人一秒，猛地掷出匕首。钉在那人的手腕上，他刚掏出的枪掉落下来，砸在被面上，没发出任何声音。 他想大喊，又一把匕首飞出，射进他的喉咙。 血液喷溅，沈晨鸣掏出匕首，再次甩出，精准地钉在了那人的胸口，再一把，钉在了那人的脑门。 他想说什么，最后什么都没说出口，一命呜呼。 知道有人要暗杀他，没想到来得这么快。更没想到他们的出手更快，他的卫兵和神犬全都被人悄无声息地解决。 华国人的手段真不能小瞧，他大意了，太大意， 任务完成后，他们迅速撤离了现场。没有留下任何痕迹，没有留下任何证据。就像来的时候一样，悄然无声地离开了敌人的城市。 这次暗杀任务很成功，为反击战赢得了宝贵的时间。 第135章 成功返回国内 沈晨鸣和他的队友们，是一支无名的队伍，他们的行动不为世人所知。但他们的存在，却是保卫祖国的重要力量。 他们，就是人们嘴里常说的无名英雄。也是那些默默付出，不求回报的人。 他们可能是医生、教师、志愿者，也可能是那些在平凡岗位上默默奉献的人们。 没有名利，没有闪光灯，但他们的付出和贡献却无处不在，让我们的社会更加美好。 他们用自己的行动，证明了“人人为我，我为人人”的道理，希望自己的付出能够让社会更加和谐，让人们的生活更加美好。 让改开能够顺利进行下去。 无名英雄是真正的英雄，他们的付出和贡献将永远被铭记在人们的心中。 这话其实说得有点假，许多的无名英雄是我们都不知道的，他们的事迹只能保密在机密档案中。 像沈晨鸣这一队人，号称“幽灵”，真实身份根本不可能公之于众，那会给他们的家人朋友带来各种各样的危险。 他们不是明星，不需要曝光率。 执行完任务，沈晨鸣带着人迅速撤退，进了茫茫群山。 他们一路跋山涉水，历经艰辛，终于来到了山里。正准备松一口气，突然间乌云密布，狂风大作，暴风雨席卷而来。 “快！寻找避雨的地方。” 沈晨鸣发号施令，这种天气，被暴雨淋湿会很危险。他们远离祖国，要是不能及时回去，淋了暴雨后会引起风寒。 带着队友们立刻找了一个避雨的地方，大家挤在一起，尽量保持干燥。 轰！ 雷声过后，大雨倾盆而下。 跟着刮起了大风，越来越猛烈，狂风把树木吹得东倒西歪，暴雨如注，地面很快变得泥泞不堪。 突然间，他们听到了轰隆隆的异样声音，紧接着就看到泥石流从山上冲下来。 “老沈！塌方了。” “跟我走，快！注意不要走散了。” 在这种茫茫群山里，走散了会更危险。不仅仅有暴雨，风寒，还有猛兽，毒蛇和敌人。 沈晨鸣带着他的队友们拼命往山上跑，试图找到更好的地方躲避。 泥石流的速度太快了，他们还来不及到达安全的地方，就被泥石流淹没。 沈晨鸣大惊失色，拼命挣扎，呼喊：“稳住，不要怕，不要惊慌。稳住，千万要稳住。” “是！” 所有人齐声回答。 他们执行过无数次危险的任务，无数次与死神擦肩而过，不信这次刚刚完成任务，就要被这可恶的泥石流淹没。 他们不能死，也不甘心死，还没把好消息带回去，身体不能被掩埋在异国他乡的深山里。 沈晨鸣和他的队友们被泥石流冲刷着，身体被泥石淹没，呼吸困难，身上多处被撞击的疼痛难忍。 幸运的是，泥石流没有持续太久，他们最终挣脱了泥石流的束缚，爬上了山顶。 看着泥石流从身边流过，轰隆隆一路向下，掩埋了不少灌木丛，他们庆幸自己逃脱了危险。 “检查一下各自的受伤情况，马上报给我。” 沈晨鸣是带队的，不管他受了多么严重的伤，也得尽量安抚好队友们。 “沈队，我们还好，就擦破点皮，不碍事。” “沈队！你怎么样？有没有受伤？” 沈晨鸣的旧伤在隐隐作痛，但他没吭声，就说了两个字：“没事。” 队友们没再说话，而是寻找地方躲雨，打算天亮后再回去。 天太黑了，还下着雨，未知的危险太多。 休息调整一下再出发。 经过这次危险，沈晨鸣和他的队友们更加明白了生命的脆弱和珍贵。 他们互相安慰，鼓励着彼此，继续前行。 虽然暴风雨还在肆虐，但他们已经有了更加坚定的信念和勇气去面对困难，面对挑战。 风雨溅小时天都快亮了，沈晨鸣和队友们正在丛林中准备返回国土。 刚完成了一次重要的暗杀任务，没想到遇上暴雨和泥石流，个个心情沉重。 敌方的指挥官死了，肯定会派人四处搜捕他们。突然少了六个挑夫，这事瞒不住。 没想到的是，他们这么快就被敌人发现了。 突然，一阵枪声响起，沈晨鸣和他的队友们立即卧倒在地，寻找掩护。 他们看到前方不远处有一群敌人的侦查冰，正朝着他们走来。 迅速分析了形势，沈晨鸣发现他们的位置非常不利，如果被敌人发现，他们将处于被团灭的危险之中。 他立即向队友们发出了指令，让他们准备反击。 六个人迅速行动起来，利用丛林的掩护，悄悄地接近敌人。到达一个有利的位置时，沈晨鸣大喊一声：“开火！” 随着枪声响起，敌人一个一个被击毙。 沈晨鸣和他的队友们都看得出来，敌人的这组侦查队应该是临时组织起来的，很弱鸡。 后面出现的人就不一定了，他们必须尽快离开。 迅速拿走那些人身上的装备，撤离现场。 六个人心里清楚，这次遭遇战让他们陷入了被敌人疯狂搜捕的危险之中。 “同志们！做好准备，考验我们的时候到了。”沈晨鸣带着人边往前走，边鼓励队友们，“敌人估计已经发现了我们的行踪，我们必须万分小心。” “是！我们已经做好了准备。” 大家都不是傻子，这么快遇到侦查队，还是比较弱的，那说明厉害的也隐藏在丛林里，只是他们暂时没遇上而已。 “记住，我们的任务已经完成，主要是顺利返回。原来设定的路线恐怕已经不安全了，咱们必须走一条不同寻常的路，大家要做好心理准备。” “是！” 沈晨鸣的话音落下，其余五个人马上回答。 在“幽灵”，队长是最高指挥，他们必须一切都得服从他的命令，大家齐心协力，合抱成团，才能更好地完成任务。 各自为政，只能阻碍大家前进的脚步。 继续前行，所有人心中充满了警惕。 他们必须尽快回到安全地带，否则将面临更大的危险。 仔细地观察着周围的情况，确保没有其他的敌人，他们才会迅速通过。 在沈晨鸣和队友们的努力下，他们一次次躲开敌人的搜捕，成功返回国内。 这次的任务算是有惊无险的圆满完成。 第136章 会把你作为风险因素考虑 秦双双跟着孟国豪去了一家钢材厂，给说粤语的商人做翻译，双方都很满意，顺利签订了合同。 钢材厂的厂长也不小气，给了秦双双一个大红包，里头是五百块。 “秦老师！今天要不是你，这合同没有这么快签下来，谢谢你了！” 孟国豪与有荣焉地对她说道：“谢就不用了，丫头懂得好几门外语，要是以后遇上啥国外客户，需要翻译，尽管找丫头，她厉害着呢。” 钢材厂厂长来了兴趣：“是吗？日语行不行？” 秦双双点了点头：“没问题。” “好好好！我们还在接触，如果真需要一定找你。” “可以。” 大家说笑一阵，孟国豪带着秦双双离开了，怕赶不上回去的班车，直接派司机开车送她回去。 张德文借口要去家属院收一批做好的手工活回来，跟着秦双双一起回了部队家属院。 实际上是感激她给自己解决了难题，再有就是心底将她当妹妹看待，她身上带着三千多现金，路上要遇到什么麻烦，怕司机一个人搞不赢。 哪怕知道这种概率很低，几乎可以忽略不计，他还是想送她回家，看到她安然无恙才能放心。 人是他喊来的，必须安全送回去。 军嫂们看见服装厂的厂长来了，心里都忐忑不安，不知道他来干什么，是不是要把没做完的货都收走？以后她们还有手工活做吗？ 张德文不知道军嫂们心里所想，收完做好的货，跟卢晓珍和秦双双告别后走了。 军嫂们随即围过来，七嘴八舌地问着她们最关心的话题。 “妹子！厂里怎么说的？还会再给咱们货吗？” “这不会是最后一批了吧？” “妹子！咱们损坏货物算是违规，钱赔了，人家能不能放过咱？” “咱们做货的钱能不能拿到？” 听着大家的问题，秦双双笑着抬手安抚：“放心！放心！因为咱们上报的及时，厂里没有为难咱们。但是，人家说了，再出现类似的情况，以后就不跟咱们合作了。” 这话虽然孟国豪和张德文都没说，秦双双觉得还是要防患于未然，不能总是出现这种事。 今天趁此机会，好好敲打敲打军嫂们，希望以后都不要有事，大家安安稳稳地挣点手工钱。 “嫂子们！我希望你们相互转告，把厂里的意思传达给每一个人。领回去的货一定要好好保管，可别再出岔子了。 我去给人点头哈腰说好话都没关系，不能叫人看扁了咱们军嫂的素质。这批货很贵重，厂里觉得放在咱们这里很安全，没想到还是出事了。 这说明什么？说明咱们军嫂的素质很低，心眼还坏，动不动就毁掉人挣钱的门路。” 卢晓珍也跟着说了几句：“嫂子们！咱们是农村来的没错，可咱们生活在家属院，部队的家属院。 以后大家务必要管理好手头上的货，损坏了不但要照价赔偿，还得双倍赔偿，多不划算。两百条货，价值六千块，那是一般人能赔偿得起的吗？” 嫂子们个个点头，觉得这话很有道理。 “的确，我们根本赔不起。六千块呀，我干手工得干多久才能挣到。” “放心！以后我一定好好保管货物，不能损伤一丝一毫。” “我把东西放在柜子里，生怕被老鼠给咬坏了。” “是是是，我回去也当心些，这些货实在是贵重，徐嫂子说一条价值三十块呢。” “也就陈珠珠赔得起，除了她，咱们大院有一个算一个，全都没办法。” 秦双双跟她们聊了几句，回家去了。 事情处理完，今天还挣了三千五百块，她心情极好。 刚走到门口，陈珠珠从后头追了上来，冲她喊：“服装厂的人怎么说？” 秦双双回头看了她一眼，面无表情：“没怎么说，有钱赔偿还说什么。只要钱到位，他们多一句话都没有。” 陈珠珠挑眉：“没为难你？” “没有。”秦双双很简短地回答。 “不可能。”陈珠珠没听到自己想要的答案，脸色很不好看，“出了这么大的纰漏，他们为什么没为难你？” 这话就好笑了，秦双双一脸戏谑地瞅着陈珠珠，眼眸里全是蔑视。 “你的意思是花六千块想看我被为难？你父母知道你这荒唐的想法吗？” 提起父母，陈珠珠表情扭曲，她老妈现在看见她就默默叹气摇头，爱答不理，跟以前对她的态度判若两人。 以前见了她总是笑眯眯，温柔地喊她：“珠珠！妈的宝贝女儿。” 现在呢？见了她没个好脸色就算了，连张嘴喊她都不想，闭紧嘴巴，整天不吭声。 中午在家里吃饭，她老妈甚至说道：“你嫁人了，有自己的家庭，以后你回你家去吃饭吧！我和你爸两个人也不爱做，打算吃食堂了。” 她没吭声，杨天河答应了下来：“妈！那我们晚上就不来家里吃饭了，回我们自己家里去。” 当时她狠狠地踢了他一脚，傍晚回去，老妈真的没做饭，去食堂打饭了。 她跟着去食堂，吃了一顿没滋味的饭菜，心里非常难过。 似乎父母以前给她的爱都是假的，虚幻的，抵不过一叠钞票。为了六千块钱，以往的母女情分轰然倒塌。 晚上她吃的也是食堂，刚吃完饭回来就看见秦双双走在前头，紧赶慢赶在家门口追上她。 知道她今天去了海城，很想知道她有没有被为难，有没有被人骂个狗血淋头。花了那么多钱，不该换她被人骂？ 可惜从她的脸上看不出半点被人修理的痕迹。 六千块扔出去，什么都没捞着，心里好不甘啊！为什么会这样？ 早知道她毁掉两百条货根本整不到秦双双，反倒把自己坑了一把，她何必出手？ 看陈珠珠不说话，秦双双干脆嘲讽得更厉害一些：“你真可笑，为了整我，啥事你都干。 陈珠珠！我明明白白告诉你，你那点小心思我早研究明白了。知道服装厂为什么跟军嫂们签协议吗？我提议的。 一个是为了军嫂们的切身利益着想，还有一个就是防着你破坏。 你对我有意见，看不惯我的所作所为，不管做任何事，我都会把你作为风险因素考虑进去。” 第137章 陈珠珠跟秦双双两人打起来了 随后走来的杨天河刚好听见了秦双双的话，他站在原地，没有继续过来，他很想听听陈珠珠会怎么回答。 秦双双的话让他意外至极，没想到她这么聪明，原来很早就给陈珠珠挖好了坑。 只要她一动，就会掉进坑里爬不起来。 要是她不动，自然会避免掉进去。 这女人表面瞧着光鲜亮丽，内里其实一无是处，是他眼瞎了才会看中。 “呵呵呵！”陈珠珠气得双拳紧握，脸色铁青，不停冷笑，“你这么防着我？故意给我挖坑？” 秦双双很镇定地摇头：“不，你错了，我并没有给你挖坑，我只是做了我该做的。 我们外包服装厂的手工活，签合同是必须的。是我提议加大损坏货物的赔偿额度，不然，我怕某些人记不住教训。” 她把“某些人”这三个字咬得极重，意在点明陈珠珠的身份。 “你......” 陈珠珠气得要死，她没想到秦双双居然提议加大处罚力度，明明她只要赔偿三千块就可以的，非得让她赔偿六千块。 为了这笔钱，她被老妈赶出家门，被团里人嘲笑。 她好生气，以前走到哪儿都被人尊着，敬着，捧着，如今走到哪儿都被人瞧不起。 关系好的跟她点个头，笑一笑，关系不好的干脆当她是空气，根本不理她。 在家还被老妈一顿阴阳怪气，这一天的火气全都积攒在心里，被秦双双这么一激，随即顶上脑门，爆发出来。 “秦双双！你该死！” 陈珠珠猛地抬起手，对着她的脸就要扇过去。 这一幕，看呆了两个人。 一个是站在不远处的杨天河，一个是刚从屋里出来的李媛。 眼瞧着女儿要吃亏，李媛吓坏了，尖着嗓子喊：“你干什么？你凭什么打人？你连孕妇都要打，你还是不是人？” 她的话还没说完，就见秦双双右手握住了陈珠珠挥舞下来的手，左手快速朝她的脸扇去。 “啪！” 一个大嘴巴子精准地落在她的脸上。 陈珠珠一愣，没反应过来，秦双双右手松开她，抬手又是一个大嘴巴子甩了过去。 杨天河走来要说什么，被秦双双抬眼一瞪，他不敢再往前走。 李媛尖叫着冲出来，挡住女儿，朝杨天河大喊：“姓杨的，你不是人，你敢对我家双双动手试试，我跟你拼命。 你们夫妻俩还有没有王法了？为什么跑我家来欺负人？今天你们不给我一个解释，我要闹到你们领导那里去。” 来了部队这么久，李媛多少也懂些，杨天河不是最厉害的人，部队师长才是最厉害的。 师长她也认识，就那天开车载着她回来，还帮她搬东西的人。 论撒泼打滚，她李媛也不是不行，为了女儿，今天必须好好撒一个大泼。 陈珠珠都懵逼了，她和杨天河欺负秦双双？闹到领导那里？ 他们哪儿有欺负她？明明是她欺负自己好吗？ 不但给她挖坑，还打她，甩了她两个大嘴巴子，好疼的。 脸肯定肿了。 杨天河怕事情闹大，影响自己的前途，声誉，赶紧给李媛赔礼道歉。 “婶儿！我没想着欺负秦老师。看她们撕巴起来，我过来劝一劝。” “你骗鬼呢？”李媛的声音很高亢，完全是农村大妈吵架的模式，“你老婆先来打我家双双，你后头拉偏架，当谁不知道？ 你们还说是军人，连孕妇都打，我要去师长那里告你们。太过分了，瞧我女婿不在家就欺负上门，你们还是人吗？” 虽然秦双双住的是最后一排屋子，离着前排也不是很远。李媛的喊叫一出口，许多军嫂放下手里的活，全都跑了过来。 看见陈珠珠杨天河夫妻俩对峙秦双双母女，顿时心里的天平倾斜在了母女俩身上。 因为她们是弱者，一个孕妇，一个大娘，没有男人站在身边，两女人对上年轻夫妻，不是弱者是什么。 杨天河是正儿八经的战士，身强力壮的男人，也就沈晨鸣不在家，要是他在，指不定要将人给捶一顿。 “妹子！你没事吧！” “这是怎么了？好好的怎么又闹起来？陈同志！你刚刚赔了六千块钱呢，怎么还不长记性？” “你的钱是赔偿给厂里的，不是赔偿给妹子，你找她也拿不回来。” “对呀！妹子可是跟厂里签订了合同的。” 不用人解释，军嫂们都知道陈珠珠来找秦双双是为什么。 陈珠珠顶着一张被扇红的脸，哭了起来，不是做戏假哭，是真的哭。 感觉这一天过得太憋屈了。 赔了六千块钱，老妈嫌弃她，连家都不让她回。本来想看秦双双的笑话，谁知被她气了个半死。 想打她也没打着，反倒被她扇了两耳光。 也不知道她吃的什么，力气大得很，把她的脸都扇得麻木了。 越想越糟心，蹲在地上，委屈大哭。 杨天河站在一旁瞧着，很是无语，知道弄不过秦双双，还逞强什么。 哭哭哭，一天天就知道哭，哭就能解决问题了吗？ 随手招过来一个人，在他耳朵边耳语了几句。 那人转身走了，杨天河一个脑袋两个大。 秦双双是孕妇，陈珠珠这个没脑子的上来就动手。打得过还好说，又打不过，被个孕妇打得坐地上哭，也不知道她哪儿来的脸。 他是没办法解决此事了，还是去喊老丈人来吧！谁让他是管后勤的呢。 陈世光坐在家里，吃着王大丽从食堂打来的饭，还没吃完，外头有人来报告。 “陈副师长！你快去后头看看吧！陈珠珠跟秦双双两人打起来了。” “什么？” 王大丽一惊，刚要说什么，就听陈世光将手里的筷子重重地拍在桌子上，发出很大的声响。 “啪！” “孽障！” 骂了一句，陈世光站起来，跟着来人走了。 王大丽本来也要去，走了两步，随后又停下。她还是不要去了，孩子已经变得无法无天，是该被管教的时候了。 今天赔了那么大一笔钱还不吸取教训，还敢去为难秦双双。人家是孕妇，她连一个孕妇都打，实在不像话。 今天这事，不管怎么说，她女儿都没理。 第138章 是珠珠先动手的 看来是她从小太娇惯了，才会变成今天这样。 否则也不会花六千块钱买个教训。 都说养不教父之过，这话一点不假。就因为她没教好，女儿才掏空了她的家底。 王大丽转身坐在沙发上唉声叹气，女儿掏空的不仅仅是家底，还有她的心，她的骄傲和自尊。 女儿一直是她在教，出了事，害她在男人面前都不敢大声说话。 孩子小的时候，陈世光只要一说教女儿，她就要护短。弄得后来他根本不想管女儿，所有的事都是她在参与。 就连女儿结婚，怎么办酒席，怎么给嫁妆他都没参与。 出了事，男人嘴上没说什么，心里肯定是怨怪她的，没教好孩子，是她这个当妈的责任。 陈世光到的时候，陈珠珠还坐在地上哭，家属院的军嫂们几乎都来了。 李媛没有添油加醋，把陈珠珠怎么纠缠女儿，又怎么举手打人，被女儿拦住，反手打了她的事都跟大家说了一遍。 她在屋里看得真真儿的，半点没撒谎。 在部队这地方，撒谎也没用。 军嫂们都没吭声，陈世光在这儿，轮不到她们说话。 她们的男人都在部队呢，要说错了什么怕被穿小鞋。 大家心知肚明，都知道陈珠珠找秦双双闹是为了那六千块钱的事，这又能怪得了谁？ 她手不贱，不损坏徐嫂子的货，能赔偿那么大一笔巨款？ 陈世光看都没看陈珠珠一眼，关切地问秦双双：“小秦同志！你怎么样？有没有哪里不舒服？要不要去咱们医院检查一下？ 对不起！都是我这个当父亲的失败，管教不好女儿。服装厂那边怎么说？没为难你吧？他们的货还给军嫂们吗？” 坐在地上哭泣的陈珠珠都傻了，感觉老爸对她的感情也是假的。被打的人是她，老爸却对秦双双那个女人嘘寒问暖。 还有杨天河，站在边上连个屁都不放。 她怎么活得那么憋屈，父母男人都不爱搭理她。 “爸！你给她道歉做什么？”气不过的陈珠珠从地上起来，仰起脸，“瞧瞧我被她打的，她还有理了？” 陈世光转头瞪着女儿：“你活该，谁让你先动手的？你要不动手，小秦同志会还击？人家怎么说都是老师，素质修养很好。” 就你个蠢货，打不过还要往前扑，活该被人打得满脸开花。 陈珠珠耍赖，梗着脖子大喊：“我没有先动手打她，是她说不过我，先动手打我的。” 当时这里就四个人在，她和秦双双是当事人，不管说什么都属于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杨天河是她男人，肯定帮着她。 李媛是秦双双的老妈，她说的话不足以采信。 听着陈珠珠这么颠倒黑白的话，秦双双被气笑了，不紧不慢地问：“你说了什么惹得我不痛快要打你？” “你......?” 陈珠珠语塞，一时之间没想到要怎么编，军嫂们见了，个个嗤之以鼻，不敢大声说话，却敢小声嘀咕。 “就是呀！非得说妹子动手打她，妹子才不会干那事呢。” “妹子要有她这么嚣张，早就按着揍一顿了。什么人，不高兴了就拼命找妹子的麻烦，一次一次又一次，没完没了。” “妹子怀着孩子，再生气也不可能动手，何况她根本就不是个乐意生气的人。赔了钱，心底不乐意，又找不成谁的麻烦，只能找妹子的。” “跟这样的人住在一起真是晦气，有事没事就发疯。” 陈世光瞧女儿不吭声，就知道她是心虚，转头问杨天河：“你什么时候来的？有没有看到当时的情况？” 杨天河微微一愣，随后看了看秦双双和李媛，硬着头皮开口：“我看见......” 他还没说完，就被陈珠珠打断了：“杨天河！你看到了什么？老老实实说。” 李媛怕杨天河胡说八道，警告他：“对，你老老实实说，可不能说假话，会遭报应的。” 秦双双似笑非笑地看着陈珠珠：“还是我来将整个事件还原吧！陈珠珠问我今天去海城有没有被服装厂的人为难。 我跟她说没有，她不信。我就问她，花六千块钱就为了看我被为难？你父母知道吗？她很生气。 我再告诉她，加大损坏力度的双倍惩罚建议是我跟服装厂的人提的，目的就是警告那些自以为是的人。 处罚力度不够，他们不会长教训，陈珠珠更生气了。 我还告诉她，让服装厂跟嫂子们签订协议也是我的主意，目的就是保障合作双方的利益，免得发生了啥事，相互扯皮。 我在做每一件事之前，都把各种各样的风险系数考虑进去，陈珠珠属于风险系数之一。她听完受不了，举手就要打我。” 嫂子们纷纷赞同秦双双的话，觉得她根本没说错，特别是徐爱华。 “妹子的提议很对，根本没错，人家是有文化的人，做啥事都讲究法律法规。要不是签了协议，发生货物被损坏的事，还不知道要扯到猴年马月去呢。” “把人为的风险考虑进去也没错呀！小陈同志生气什么？” “一生气就要打人，这种歪道理是哪儿学来的？何况妹子还怀着孩子，如今计划生育，只能怀一胎，多不容易。” “沈副团长没在家就欺负上门，要是沈副团长回来了，还敢伸手就打么？” 杨天河瞧了眼满脸气到扭曲的陈珠珠，当着大家的面说了实话。 “是珠珠先动手的，不过没打着秦老师，反倒被秦老师打了。” 李媛高声反问：“杨天河！照你的意思，就该我家双双站在不动让你媳妇打呗？没打着怎么了？ 没打着就对了，要是把我家双双打出好歹，我管你是谁，一定没好果子给你吃。 我是农村出来的老太太，啥法律不法律的不知道，就知道做人得讲理。无法无天跑我家门口来打人，还有理了？” 陈世光的脸色被李媛说得很不好意思，一辈子都没这么丢脸过。 女儿屡教不改，屡次无事生非，无理取闹，他的脸都被尽了。 真是上辈子欠她的，这辈子不知道要还到什么时候才是个头。 第139章 呸！不要脸，结婚了还勾三搭四 “小秦同志！今天的事情我都了解了，陈珠珠无辜闹事，我汇报给文工团领导，该得到的处罚绝对跑不掉。” 陈世光表情讪讪地跟秦双双赔礼道歉，没办法，女儿闯的祸，他既是领导又是父母，该道歉的要道歉。 李媛觉得这位陈副师长是个讲理的人，站在边上没再说什么。 秦双双看出了一位老父亲的不容易，也没为难人，淡淡地看了眼陈珠珠，淡淡地对她说道：“你骄傲自满是有理由的，你的父母对你很好。 记住了，这世上，只有你的父母能无条件包容你，别人，你千万不要指望。下次来找我的麻烦前，仔细想想我说过的话。” 陈珠珠不服气：“秦双双！别以为你给家属院的人弄来点手工活就高高在上，你能办到的事我也可以。” “那我替家属院的嫂子们谢谢你了，要是能拉来别的手工，嫂子们再不用担心闲下来没事做。” 不紧不慢的一句话，将陈珠珠怼得哑口无言。 秦双双的意思很明显，空口说白话谁都会，有本事拉来了再说。 陈世光觉得女儿真是无可救药，这种没脑子的话乱说什么？有本事先拉来呀！看看人家秦双双，比她还小，做事沉稳有方法。 服装厂的货没来，根本没有大肆宣扬，只是低调地找了几个军嫂商量。 货来了才开始喊人去做，她跟服装厂的人配合得很好，来货发货，全程都是服装厂的厂长亲自来。 根本不用她费多少精力。 有些话不是靠嘴上说说的，得做出来给人看。 跟秦双双说完好话，陈世光回去了，也不看陈珠珠的脸被打得有多厉害，只交代杨天河好好照顾她，将她拉回屋去。 其他嫂子见没啥事，也跟着都走了，现在个个的时间都很宝贵，哪儿有功夫围在这里浪费，恨不得回去多做点手工呢。 李媛拉着秦双双进屋，一顿数落：“你这孩子怎么那么虎呢？你怀着娃呢，又出去跑了一天，回来跟她生什么气？ 她打你躲过去就是，等妈去收拾她不行吗？万一动气伤了孩子怎么办？你对得起你婆婆吗？知道你有了，人家大包小包不停往你这里寄东西。 偏偏你不争气把孩子伤着可怎么好？难道你一点都不带怕的吗？” 秦双双上辈子就一单身狗，没男人没孩子，更不知道怀孩子需要注意什么。这会儿听李媛这么一说，有点后悔跟陈珠珠一般见识。 要真有啥，对不起婆婆是其次，最主要是对不起沈晨鸣。 他行走在炮火连天中，脑袋别在裤腰带上跟敌人拼命。他最大的心愿是能有个孩子，好不容易怀上了，真不能有啥事。 摸着肚子感受了一会儿，秦双双没感觉有啥异样，笑着跟李媛撒娇。 “妈！我知道了，以后不逞强，啥事都由你出面。我觉着孩子还行，不会有事，你放心吧！” “真没啥事？”李媛看了女儿一眼，让她坐下，“我去给你炒糖水鸡蛋，今天累着了，得补补。等星期天你不去上课了，再杀只鸡炖了。” 秦双双不敢说话，乖乖坐着，心里头热乎乎的。 这辈子，终于感受到了什么是母爱。 母爱就是暖融融的，一如这冬日里的太阳，能把人的心捂热，融化。 家里带来的鸡蛋和鸡基本上都进了她的嘴，她想不吃都不行。只要她皱眉，老妈就假意冷脸呵斥，非逼着她把该吃的都吃下去才行。 平安顺遂的日子过得飞快，转眼到了参加教师资格证考试的日子。 秦双双的肚子已经出怀了，平日里上课她都慢慢地走，生怕不小心磕着碰着。 学生们也很照顾她，每个班每天主动派了英语课代表擦黑板，半点不用她动一下手。 高中年段的英语整体水平提高得极快，李维一的嘴角基本上每天都弯着，那是高兴的。 照这样下去，今年同学们参加高考，考上大学的希望很大，不会跟往年那般削光头。 英语课堂纪律好，连带着其他课堂的纪律都好了很多。 每次开会，老师们都会不由自主地感叹学生们长大了，懂事了，知道认真学习，争取考上大学。 真的是这样吗？ 不，李维一心里很清楚，那都是因为有人在影响着学生们。 久而久之，就形成了一种习惯。 这是个很好的现象，他很喜欢。 学生们的课堂纪律好，读书的成效日益提高，学到的知识也越来越多。 做起作业来轻轻松松，考试的分数不断增加，让他们充满了自信，也让他们感觉到了读书的快乐。 这样的老师才是好老师，不仅仅会教课本上的知识，还会教学生们怎么做人，怎么汲取知识要点。 秦双双去海城考试的日子刚好是在星期天，孔少卿自告奋勇要陪秦双双去，她没推辞。 那天一早，秦双双和李媛走路要去镇上，出门到了部队门口，就见张德文开着车子等着她。 李媛愣住了，没想到这位张厂长对女儿这么好，亲自开车来接她。 秦双双也没想到，很是意外，倒是张德文没觉得有什么，看见她过来，赶紧打开车门。 “秦老师！书记让我来接你去海城考试。” 陈珠珠远远地瞧见，重重地吐了一口唾沫：“呸！不要脸，结婚了还勾三搭四。” 上次被打之后，她卯着劲儿要给家属院的嫂子们弄点手工活来，可惜跑遍了海城大大小小的工厂，没谁乐意给她。 有些人还骂她，说她异想天开。 “手工活厂里的家属都不够分，哪里能分到外头去。” 她不信，出口就问：“为什么凯盛服装厂可以？” 人家看她的眼神像是在看白痴：“这我怎么知道？你去问问凯盛服装厂的人呀。” 她真跑去问了，门卫不让她进去，赶苍蝇一般把她赶了出来。 气不过，等着凯盛服装厂的人下班，随便找了个女人问这事。 人家告诉她：“那是我们厂里的翻译要求的，秦翻译是个极好的人，我们书记说了，要没有她就没有我们今天的日子。 上次她过来送赔偿款，顺手就给我们拉到了一个外国大订单。就一点手工活，让给秦翻译也没什么。 我们家属全都被招进厂里做临时工了，说起来还得感谢秦翻译呢。” 第140章 参加资格证考试 感谢秦双双？陈珠珠整个人都呆愣住了，感觉服装厂的家属们是不是脑子进水了？ 秦双双抢了原本属于她们的手工活，非但不责怪她，还说感谢她。 脑子铁定进水了。 她这意思好在没人知道，不然非得喷她一头一脸。 她们才没有脑子进水呢。 以前做手工是多少能挣些，可没啥社会地位，如今不一样，她们可是凯盛服装厂的工人，说出去都有面子。 凯盛服装厂可是国营大厂，这些年接的都是国外的订单，效益好，福利待遇好，不知道多少人走后门想调进来。 书记说不要外头的人，安排厂里的家属，不够再去找外头的。 手工活外包给秦翻译，她也不是为了给自己挣钱，是为了给部队家属院的嫂子们弄点活干。 她们进厂，工资比不了正式工人，福利待遇是一样的。正式工发什么，她们就发什么。 一年到头，什么苹果，橘子，香蕉，梨啥的根本不用买，全都是厂里发的。不管过啥节都有礼品，还发过节费。 在家里做手工能有这么多东西？ 根本不可能。 她们为什么不感激秦翻译？ 要不是她承包了手工活，她们哪儿有机会进厂？ 陈珠珠自然不知道这里头的事，她只想问能不能把凯盛服装厂的手工活，从秦双双手里抢过来。 话刚问出口，就被大家炮轰了一顿。 “你这人是不是疯了？当我们这么大的厂是胡乱跟人开玩笑的？书记当着全厂职工的面开大会时说的话，你当是放屁？” “手工活给秦翻译的事可是通过全厂职工同意才定下的，可不是随随便便几个人的决定。” “你要有本事搞定我们书记，给我们厂里做出突出贡献，让我们全厂职工满意，说不定也有机会，” 突出贡献？让全厂职工满意？那怎么可能？ 她就一文工团的歌唱演员，除了唱歌就不会别的。要给服装厂做突出贡献，光唱歌也不行呀！ 陈珠珠放弃了，灰溜溜回到部队，好在嫂子们整天忙着，也没谁指望她真的拉来什么手工活。 今天看见张德文开车来接秦双双，她心底酸成了柠檬，忍不住嘀咕了一句。走在路上，越想越觉得秦双双男女关系混乱。 可惜没有确切的证据，跟家属院的嫂子们说也没人会信，只能憋在心里，等机会合适她再说。 秦双双带着李媛和孔少卿，一起去往海城，参加考试。 孔少卿把秦双双送进考场，陪着李媛在外头等着。 李媛心底十分感激这位孔老师，说了好几次谢谢。孔少卿却不以为然，觉得她太客气了。 “阿姨！我跟秦老师是同事，朋友，她来考试本来就得有人陪同。秦老师是我们学校的骄傲，又怀孕了，校长不放心她一个人出门。 我自告奋勇答应陪考，校长还给我多算了一天的钱呢。” 听完她的话，李媛的心里好受了些，没耽误人家的时间就好。她陪着来只能帮点小忙，要有个啥事，她大字不识一个，根本没啥用处。 学校的校长考虑得很周到，居然派了人来陪着女儿考试，可见学校有多重视她家双双。 她家双双打小爱看书，不管哪儿弄来的书，只要有字，就能看好半天。路上一张被人扔掉的废报纸条，都要蹲下来看看。 那会儿她偏科的厉害，读完初中就没读了，没考上高中，回家还哭了一场。 没想到本事这么大，竟然能教高中的英语，接到她写回去的信时，全家都高兴坏了。 秦双双进了考场，安静地坐着，许多人都用异样的眼光看她。 考试的人大约有五六十个，男男女女，老老少少都有，孕妇只有她一个。 大家集中在一中的一间教室里考试。 监考的人是教育局派来的，两男一女，看上去十分严肃。 考试的座位也没有编号，谁来坐哪儿都各凭自己的意愿。很多相熟的人招呼着坐在一起，秦双双跟谁都不熟，找了最后面的一个位置坐下。 她身边的座位一直空着，没人过来。 大概是最后一个位置，没人瞧得上。 秦双双没去理会，她是来考试的，坐哪儿都行。 老师开始发卷了，后头又来了一位老师，二十来岁，剪着一头利落的短发，眼眶红红的，像是哭过。 看了看教室，见座位基本上都坐满了，最后走到秦双双身边坐下。 一坐下就跟她嘀咕：“我不想来考试，家里爷爷奶奶，爸爸妈妈轮番上阵劝说，我就闹不明白了，为什么家里那么多老师了，还得逼着我继承他们的衣钵？ 有意思吗？我不想当老师怎么了？我想做点自己喜欢的事不行吗？” 秦双双看了看她，笑了一下，没开口。 这位估计是受刺激了，一来就跟她嘀咕家里的事。 “我就想去外头看看，不想窝在海城，一个个就跟天要塌了似的，非逼着我来参加考试。我根本就没复习，哪里能考过？ 他们更狠，说我要考不过就一年一年接着考，只要考过了才考虑要不要让我出门。 你说这都什么奇葩逻辑？我都十九了，成年了，在他们眼里我就是个没长大的小屁孩。 照他们的说法，我是不是一辈子都长不大？一辈子都得待在他们身边？我连考个大学都得是师专，哪儿都不许去。 我气不过，故意不去学校，三天打鱼两天晒网。嘿！没想到他们居然替我报名来考试，不来都不行，我怎么活得那么憋屈？” 女孩说着又想哭，眼眶红红的，鼻头也红红的，看上去像是被家里人欺负惨了。 秦双双愕然，十九岁来参加教师资格证考试？这是怕她跑了？ “你若是考过了呢？会怎么样？” 女孩微愣：“考过了就让我出门溜达一圈。” 秦双双没再说话，女孩像是顿悟到了什么，眼光蓦地闪亮，随后又暗淡下来。 “我没看书，一天都没看，他们让我复习资料，我就不，就跟他们对着来。这样的我，哪里能考过？” “未必。”秦双双笑着鼓励她，“你连大学都能考上，一个小小的资格证考试怎么可能难倒你？” 第141章 能不能把你的卷子借我抄一下 女孩的眼睛彻底亮了，眼眶里含着的泪水随后消失，收放自如。 脸上随即露出笑容：“对哦！我怎么光顾着跟他们对着干，忘记了这茬。 好！我一定认认真真对待考试，等我考过了，我再光明正大地从他们眼皮子底下消失，看他们能拿我怎么办。 想让我王云丽出丑？哼！我让你们惊艳到尖叫。” 话刚说完，卷子就发下来了。 秦双双没再说话，拿起卷子从头到尾看了一眼，这是前世养成的习惯。 看完，才开始下笔，把会做的全都做了，这叫抢分。 不会的，模棱两可的，要靠蒙的放在后头进行。 王云丽不是像她这样，拿起笔就一顿咔咔咔地写，遇到不会的就咬着笔头绞尽脑汁地想。 秦双双小小声地提议她：“先把会的写了再想。” 她很小声地回答：“我没多少会的，能不能把你的卷子借我抄一下？” “不怕错你尽管抄。” 秦双双根本不在意，卷子就摊开在桌上，能不能抄到是她的本事。 王云丽没说话，眼神不断地往秦双双的卷子上瞄，她也不是完全照着抄，看一眼解题思路，立即就明白了。 三个监考老师来来回回地巡视，奇怪的是却没一个人来提醒王云丽。 按理她那脖子都伸得跟长颈鹿一般，监考老师不可能没发现。 秦双双奇怪归奇怪，没多往这方面想，她低头答卷。王云丽跟在她的步骤后面，瞄一眼写一段。 越写越心惊，感觉身边的这位姐姐好厉害，所有的考试内容就没有她不会的。有些根本不用想，拿起笔就开始写。 有些需要思考片刻，最后写出来的答案都是对的。 王云丽饿不是什么都不会，有些题见秦双双在思考，她想提醒她一个关键词，还没张嘴说出来，她就已经写出了正确的答案。 一场考试完毕，王云丽对秦双双佩服的五体投地。 出考场休息十五分钟，接着是下一场考试。今天一天，她们要参加四场考试，上下午各两场。 上午考完，王云丽跟秦双双混熟了，自告奋勇要请她和李媛孔少卿吃饭。 大家拗不过她的热情，跟着她去了一家不起眼的小饭馆。 饭馆不但小，屋子还破旧，如果不是熟人，根本不知道这里还能吃饭。 进了那地方，王云丽自来熟地喊了一声：“许叔！我带了三人来吃饭，上个四菜一汤，有什么吃什么，不挑。” 被称为许叔的人大约五十来岁，瘦嘎嘎黑黢黢，长相一般：“丽丽呀！今天来得巧，有人送来了一条河鲤鱼，一会儿给你清蒸了。” “行。”王云丽自来熟地招呼大家坐下，转头跟那位许叔交代，“可得快点，我和我朋友一会儿还得去一中参加考试。” 许叔答应着进了厨房：“好，尽量快。” 这时候来了一位女人，三十几岁，长得很漂亮，手里端着茶杯，水壶，给大家倒茶。 边倒边问王云丽：“想通了？不打算跟家里闹了？你不说不去考试吗？” 秦双双和李媛，孔少卿都没吭声，默默端起面前的茶喝着。 大大咧咧的王云丽微微一愣，叹了口气：“许婶儿！你也知道我爷爷的思想有多轴，我说不考能行吗？ 不过我们爷俩说好了，我要是考上了，他就让我出去疯。这回我一定考上堵住他的嘴，我要好好出去疯几年再回来。” 那位叫许婶儿的漂亮女人笑了笑，走了。 秦双双看着王云丽：“这什么地方？私房菜？” 李媛和孔少卿都不懂啥是私房菜，眼巴巴地瞅着王云丽，等着她回答。 “哇！你连这个都知道？”王云丽很是佩服秦双双，“瞧不出来，你年纪不大，懂得真不少。” “说得好像你比我大很多似的。” 秦双双打量着房里的一切，这家饭馆其实不算饭馆，是许叔许婶儿的家。 很小，就里外两间，厨房在屋檐下，他们坐的地方是外间，透过窗户就可以看见。 饭店两个字挂在屋外头的角落里，字很小，不注意根本看不见。 “我十九了，周岁，虚岁二十一。”王云丽问秦双双，“你呢？多大？” 李媛要说话，被秦双双用眼神制止了：“我比你大，二十二了。” 其实她也是虚岁二十一，农历十月生的，怕比王云丽小，故意多说了一岁。 孔少卿在一旁听着，她也不知道秦双双具体几岁，不过看她们俩说话挺有意思的。 “啊？这么说你是我姐？”王云丽皱起眉头，嘀嘀咕咕，“我还以为你比我小，能捞个姐姐当当呢。” 秦双双没理她，感兴趣地问：“许叔以前是干什么的？厨师？” “对。”王云丽没有隐瞒，掏心掏肺地跟秦双双说了实话，“许叔以前是海城国营大饭店的主厨，后来被人弄成了扫大街的。 我爷爷瞧不过去，暗地里帮衬了一把，让他在家里搞了个私厨，勉强能过日子。 这两年好一些，他的私厨也有点名气了，只是他生性傲慢，不是相熟的人带客来，他根本不会动手，想吃他做的菜也不行。” 秦双双一瞧王云丽就是个被保护得太好，思想单纯，见到投缘的人就掏心掏肺，没有经过社会毒打的人。 这要是放出去，迟早得被人玩死。 难怪她家里人不放她出去，估计是不放心。 “那你没想过把他招安？” “呃？招安？”王云丽被秦双双问傻了，“姐！你啥意思？” 孔少卿也好奇，伸长脖子望着坐对面的秦双双，眼底透亮。 李媛则是笑盈盈地喝着茶水，感觉她家双双越来越厉害了。说出来的话连海城的小姑娘都听不懂，听着高深莫测的。 这就是她生的女儿，别看是农村来的，可能干了。 “意思就是你有现成的资源不用，一天到晚老想着往外跑什么？你看看人家老外，屁颠屁颠地往咱们这里跑呢。” 秦双双提醒王云丽，其实心里藏着一点私心，她想在海城开家饭店。凭她的能力肯定是不行的，得找人合伙。 海城她不熟悉，想找人也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既然遇上了，就聊一聊。 能聊成是最好的，聊不成也没什么。 第142章 吃一顿饭决定要开个饭馆 她一直在物色人选，只是没物色到合适的。 王云丽这个人看上去性子豪爽，不拘小节，跟这样的人打交道，不用时时刻刻防备她，更不用担心被反咬一口。 合适做生意伙伴，就是不知道她能不能听得进去。 “我还是没明白。”王云丽很实诚地说出自己的想法，“姐！你到底想说什么？” 秦双双顿了顿，说得更直白：“我想说的是咱们国家正在搞活经济，你手上刚好有人，为什么不想着开一家饭馆呢？ 我很想在海城开一家，就是找不到合适的人合伙。我怀着孩子，又住在灵山镇，必须找一个海城本地的人蹲着，你觉得自己行不行？” 李媛：“......” 开饭店？在海城？和一个刚刚见面的人？是不草率了些？ 孔少卿：“......” 秦老师也太能干了，来海城考试一趟，居然说要跟人合伙开饭馆？她怎么遇到啥都能跟做生意挂上钩？ 代课老师的工作根本不是她的主业，算是副业吧？ 王云丽被秦双双的话砸蒙圈了，她伸出右手食指，指着自己的鼻子，不确定地问：“姐！你的意思是要跟我合伙搞事业？” “对。”秦双双很坚定地点头，“你如果有意思，咱们可以坐下来好好谈谈，没意思就算了。” “我得想想，你这提议太让我意外了。”王云丽做了好几个深呼吸，“从小到大，我还没干过什么惊天动地的事呢。” 孔少卿忍不住插话：“我们秦老师可是很会做生意的，她当老师是副业，主业是做生意挣钱。” 秦双双没反驳，淡然一笑：“女人活着不仅仅要有一份基本生活保障的工作，还得想办法搞出一番属于自己的事业。 手里有钱，心才不慌。手里没钱，处处捉襟见肘，受人压制，干啥啥不顺，活着有啥意思？” 第一次听说这样的言论，王云丽的眼睛睁得大大的，仿佛醍醐灌顶，茅塞顿开。 瞧着秦双双也就比她大一岁，人家居然懂这么多。她呢？每天只想着怎么逃离家庭，出去潇洒，从来没想过将来如何。 说话的功夫，许叔的清蒸鱼端了上来，看看秦双双，又看看王云丽：“丽丽！你朋友的话不错，女孩子，要有自己的事业。 如果你开饭店，许叔绝没二话，一定帮忙。” 秦双双笑着看向许叔：“如果能达成，我希望许叔以自己的技术入股，我和丽丽出钱，咱们三人合伙。” 许叔把手放在围裙上擦了擦，很是不好意思：“那倒不用，许叔只想有个用武之地。” “话不能这么说，我们两女娃娃干饭店，凭的是一腔热情，根本不懂里头的门道。 许叔不一样，有经验，有厨艺，啥啥都懂。你为饭店费心费力，我们当小辈的怎么能剥削你？要干，就咱们三人合伙，不干拉倒。” 秦双双这一番话出来，听得许叔心底热血沸腾。 多少年了，谁也没肯定过他的能耐，眼前这个第一次见面的女娃娃，居然给了他这么高的评价，让他心底激动的不行。 其实这些年也有人来邀请他去，那些人总是一副高高在上，施舍人的嘴脸，他看了心里不得劲，不想去。 他是被人弄成了扫大街的，是刚平反没两年，那也有自己的坚持。话不投机半句多，看不顺眼的人他才不会去帮忙。 王家对他有恩，他乐意帮忙，不管给不给钱他都干。 只是王家人都是教育界的，根本没人想过去开饭馆。 丽丽今天带来的女娃娃也是教育界的，人家就有眼光，还对他很尊敬，要是能干起来，他往后下半辈子都有事做了。 王云丽也被秦双双的话带起了兴趣：“许叔！如果你帮我们经营饭店，那咱们就干。我姐住在灵山镇，来来回回不方便，我要工作，只能是没事的时候来店里看看。我最放心的人是你，敢不敢跟着我们一块儿胡闹？” 许婶儿捧着一盘辣椒炒豆干进来：“这有什么不敢的，丽丽！你敢投资，我们就敢跟着干。” “哈哈哈！我当然敢投资了，投给别人我不敢，投给许叔我绝对不怕。”王云丽拉了拉秦双双，“姐！你也同意的对不对？” “对，我同意。” 李媛：“......” 双双！你这是要把不久前挣的都拿出去？不给自己留点儿？ 孔少卿：“......” 是不是闹呢？吃一顿饭决定要开个饭馆？秦老师这魄力，真没谁能比得上。 许叔点了点头，瘦嘎嘎的脸上露出笑容：“既然你们同意，那就这么说定了，你们先吃饭。” 秦双双没有意见：“我们吃完饭再详谈。” 王云丽的眼睛里都是亮光：“好！吃完了详谈。” 许叔的速度很快，前边上的两道菜还没吃完，后边两道跟着来了。 李媛和孔少卿觉得这菜很好吃，味道纯正，正宗的海城菜，每一道都带着一丝甜味儿。 秦双双也吃出来了，许叔的厨艺是地地道道的海城本帮菜，饭馆要真开起来，生意肯定不错。 许叔这个人看起来沉默寡言，不是个多事的人，王云丽活泼开朗，也是个好相处的。跟着这样的人合伙做事比较省心，没有那么多婆婆妈妈。 有人说合伙的生意不能干，干一家倒一家，其实那是一开始双方的责任没有没约束到位。 双方约束好，干倒掉的可能性会减少很多。到了干不下去的时候再分开也没什么，那时投资的钱早就挣回来了。 吃完饭，王云丽跟秦双双，许叔三人坐下来聊了聊，基本上敲定了饭店的大概走向和各自的任务。 王云丽和许叔是本地人，找店面装修啥的全都交给他们。 饭店开张后，由许叔全权负责，月底盘账，许叔付出得多，分红占四成，工资另外算。 她和王云丽各占三成。 许叔和许婶儿不同意，说他们拿得太多了。 秦双双很明确地告诉他们：“多拿一成的分红就得多担负责任，我和丽丽没啥经验，饭馆完全靠你们支撑着，这是你们该得的辛苦费。” 王云丽大手一挥：“别争来争去的，就按我姐的意思来。” 第143章 交到了一个真正为她好的朋友 许叔和许婶儿相互看了看，没出声，事情暂时就这么敲定，之后的事之后再说。 下午的考试很顺利，王云丽像是开了挂，全程都是自己考，没有抄秦双双的。看到她的卷子有错误的地方还会提醒一二，那都是秦双双模棱两可，靠蒙靠猜来的。 看她的答案似乎更合理些，秦双双采纳了她的意见。 她们坐在最后，两人用气音交流，监考老师像是瞎了一般，根本不管他们。 坐在她们身旁一位四十多岁的男老师也伸长脖子看秦双双的卷子，被秦双双发现后歉意地笑了笑。 秦双双没有吝啬，反而把卷子朝他那边移了移，那位男老师一脸的感激不尽。 那位男老师应该是位民办老师，也是乡下来的，穿着袖口磨损得厉害，洗得发白的衣服，脚上一双解放鞋，鞋面破了一个洞。 他媳妇的手艺很好，破洞被补上了，针脚细密。 男老师的脸上皮肤黝黑，皱纹遍布，被生活压迫得十分沧桑。 家庭条件应该很差，终日劳累的疲惫刻进了眼底。 他也是看监考老师不管后边，才大着胆子求助秦双双的，这次再考不上，他就再也没机会了。 王云丽好奇地问秦双双：“你为什么帮他？” 秦双双小声回答：“这位老师不容易，能帮一把是一把。” 像他这样的民办老师，要是再考不上资格证，也许以后会被教育局“一刀切”。 兢兢业业教书育人一辈子，失去了工作，不说赖以生存的收入没了，更多的是心里难以承受。 “哦！” 王云丽不说话了，不知道为什么她很信任秦双双。从第一眼看见她就十分信任，愿意把自己遇到的糟心事都跟她说说。 哪怕她们是第一次见面，她也没觉得跟她唠唠叨叨自己的不快有什么不对。 也许这就是缘分的力量？ 她跟秦双双很投缘，从见面到现在没超过八小时，她们居然默契地要合伙开饭馆，成为了好朋友。 要真干成了，往后她在那些老同学面前是不是能抬起头来，再没人敢说她是温室里的花朵了吧。 她家里的条件是挺好的，爷爷是海城教育局的前局长，爸爸是海城大学的校长，妈妈是海城交通大学的校长。 哥哥在他爸爸的学校里任教。 家里的叔叔，姑姑，姑父，婶娘全都是教育界的人，她本来想特立独行一些，跳开教育界，没想到失败了。 不过她今天遇到了秦双双，她跟自己一样是个老师，可是她有智慧，不用离开教育界也能出类拔萃。 回去就把从小到大的压岁钱都拿出来数数，看看够不够开一家饭馆，不够的话秦双双再投资一些。 等她偷偷摸摸将饭馆开起来，绝对惊艳家里的老头老太太。 哈哈哈！想想都开心。 考试完，大家都在交卷走人，秦双双没有急着走，她把卷子摊在桌子上，让隔壁的那位男老师抄。 知道这种行为不妥，可她真不忍心看那位老师退出教育界。 监考官依然像瞎子一般没看见他们的小动作，就剩下最后的十五分钟了，他们三人坐在讲台上聊天，等着人交卷子。 边上的那位老师抄完了，对着秦双双双手合十，微笑着给她作揖。 王云丽将自己的卷子跟秦双双的合在一起，拉着她一起去交卷。 走出教室，来到大门口，那位抄卷的男老师走过来，对秦双双说道：“这位老师，谢谢你的帮助。” 秦双双摇头：“不用客气，希望咱们都能通过。” 王云丽在一旁很有信心地回答：“肯定能通过，放心吧！” “借你吉言。”男老师有点局促不安，表情讪讪，“我都考三年了，再考不上就不打算考了，大不了回家种田去。” 秦双双不知道该说什么话安慰他，毕竟他们不熟，也不了解这位老师的情况，只能笑一笑。 男老师道谢完走了，孔少卿站在一旁叹气：“他叫徐杰，是定州镇定州中学教语文最厉害的老师。可惜造化弄人，他一直都是个民办老师，考不上资格证。” “以后不会了，他是国家的公办老师。”王云丽信心满满地说完，蓦地反应过来，“他就是定州镇的徐杰老师？ 哦！我想起来了，我大学的同班同学有一个就来自定州，她说她报考师专的目的就是为了当老师。 以后跟她的班主任一样燃烧自己，照亮别人，还说她的班主任叫徐杰，很会写诗。” “那说的估计就是他。” 孔少卿跟王云丽两人一唱一和，聊得热闹。 李媛和秦双双母女俩在边上听着，都觉得徐杰真不容易。一个教文科的，要来考证，难度确实有点大。 毕竟理科他不擅长，想考过也不容易。 下午考的都是理科，给他抄了个完完整整，应该能考过了。 “丽丽！考完了！跟我回家吧！” 几人正窝在一块儿说话，后头有人喊王云丽，回头见是她老妈裴玉，王云丽脸一下子拉得老长。 “妈！我跟我朋友说会儿话不行吗？你能不能不要来打扰我？” 秦双双听着她的语气，眉宇微皱，感觉王云丽真的是被宠坏了，怎么能这么跟自己的妈妈说话？ 裴玉脸上的表情有点不大自然，女儿当着外人的面给她没脸，总觉得在她的教育生涯里，最失败的手笔就是没教育好女儿。 “丽丽！”秦双双拉了一下王云丽，压低声音告诉她，“你不能这么对待妈妈，世上唯一对你好的除了父母，再无旁人。 就算你以后的丈夫都不可能对你一心一意，毫无保留。唯有父母爱子女，不求回报地奉献出自己的一切。 你可以对任何人横眉冷对，唯有对父母要尊敬有理。他们生养你一场不容易，我不希望我的合伙人跟自己的父母搞不好关系。” 裴玉离她们并不远，哪怕秦双双压低了声音，她还是听见了，眼底的落寞瞬间被惊讶所取代。 女儿出来考试一趟，居然交到了一个真正为她好的朋友。 不像她从小到大的那些同学，只会怂恿她跟家里对着干。偏偏女儿还是个缺心眼的，人家说什么就听什么，这些年没少跟她唱反调。 第144章 她们很投缘 唯有眼前这孩子肯好好跟她女儿说句实诚话，她真的心存感激。大约是她即将为人母，自然能体会一个当妈妈的心。 “啊？是这样吗？” 王云丽摸了摸后脑勺，再看了看秦双双的肚子，像是有点儿明白过来她说这些话的含义。 秦双双反问她：“你信我吗？” 王云丽点头：“信。” “信就听我的，跟父母搞好关系。”秦双双的声音依然压得很低，“世上谁都会害你，父母绝对不会。” “真的？”王云丽瞪大双眼，仿佛被惊吓到了，“你也会害我？” “那不至于，我从不做伤天害理之事。咱们的合作能干就干，不能干一拍两散，害人这种事我做不来。” 听言，王云丽瞬间眉开眼笑：“那不就对了，只要你不害我，别人想害我也害不着，我跟他们没啥利益牵扯。” 裴玉瞧女儿跟秦双双谈论的很开心，脸上露出了笑容。女儿吵着要出去，她真是一百二十个不放心。 就她这没心没肺的样子，一出去就得被人诓骗了。 李媛怕裴玉心里不得劲，走到她身边劝了一句：“孩子小，别放在心上，等过几年长大了就好了。” 一旁的孔少卿看了看裴玉，再看了看王云丽，心底吃惊。 她不认识王云丽，却认识裴玉。这位可是海城交通大学的校长，鼎鼎有名的女强人，是她崇拜的对象。 没想到她是王云丽的妈妈。 “谢谢！”裴玉好奇地看着李媛，问她，“陪孩子来考试的？” “是呀！她怀着娃呢，我不放心，跟着一起来了。”李媛慈爱地看着跟王云丽说话的秦双双，嘴角带笑，“也没帮上什么，就陪着她跑了一趟。” 裴玉看了眼边上的孔少卿，好奇地问：“你也是来考试的？” 孔少卿摆手：“我不是，我是陪着秦老师来的，我们校长不放心她一个人出门。” “哦？”裴玉顿时来了兴趣，“看来秦老师在你们学校举足轻重呀，你们是哪个学校的？” “灵山中学。” “灵山中学？”裴玉吃惊地看着孔少卿，指着正跟女儿说话的秦双双，“她是不是叫秦双双？” 李媛纳闷：“是呀！怎么你也认识我女儿？” “没有没有，我不认识她，但听说过。”裴玉笑了，带着欣赏，“去年元旦的英语比赛，秦老师一战成名，轰动了整个海城教育界。 不单单是她的英语能力好，还有她甘于寂寞，愿意为灵山中学做出贡献，不计较个人得失的那种大无畏精神。当时海城一中的校长要挖她，她一口拒绝了。” 孔少卿听了与有荣焉：“我们秦老师是军属，思想觉悟自然高。灵山中学缺老师，她要走了，会耽误很多孩子升学。” 李媛也觉得女儿的做法很对：“明明知道学校缺老师，哪里还能走。耽误了读书的孩子考学，那可就毁掉了他们的一辈子。” 裴玉心里认可这话，可要做到，并不是人人都行。 她很佩服秦双双母女俩，放弃自己的利益，一心一意为了灵山中学的学生们考虑。 女儿能跟这样的人做朋友，必定不会再像之前那样任性胡来。本来读师专是不用考什么资格证的，学校顺利毕业就行。 偏偏她不爱读，总是请假旷课，能不能顺利毕业不好说。为了保险起见，家里决定让她先把资格证考下来。 要真拿不到毕业证书，至少还能有个教书的资格。教不了高中教初中，教不了初中教小学，总会有个地方合适她。 海城不行就去周边的城镇，等在基层干个几年，再想办法调回来。 秦双双说得不错，父母为了孩子，真的殚精竭虑，也不知道女儿能不能理解他们的苦心。 那边秦双双还在跟王云丽聊，说话也不客气，明明白白告诉她：“你这种个性出去浪，要不了三五天就被骗去卖了。” 王云丽摇头不信：“不可能，谁能轻易卖了我。” “你可别嘴硬，现在火车站，包括火车上，人贩子，骗子多的是。趁你不注意，在你喝的水里放迷药，把你迷晕，下车带走，卖进大山。” “姐！你这说的是真的吗？” 王云丽感觉不可思议，她长这么大，第一次听说火车上还有人贩子。 为了说服她，秦双双根据前世的记忆，编了个瞎话。 “我说个实实在在的例子给你听吧！就我们村的一个女孩子，前年她去市里卖鸡蛋，被人贩子盯上了，兜头打晕带走。 家里人找翻了天都没找到，谁都不知道她去了哪儿。去年回来了，带回来一个五十多岁的男人，还有一个孩子。 听她说完遭遇我们才知道，她被带走卖去了北方的大山里。她一再跟她男人保证不走才答应带她回来认亲。 丽丽！外头的世界没有你想象的那么美好。人心也没有你想象的那么善良，好好读书，好好把我们的饭店开起来。 照顾好家里人，照顾好自己，找一个爱你的人嫁了，再生个孩子，做一个幸福美满的女人，其余的什么都别想。” 王云丽被秦双双讲的故事吓到了，看一眼跟李媛说话的妈妈裴玉，很难想象自己要是出事了，妈妈会变成什么样。 父母的感情很好，妈妈生完她再没怀孕，他们就只有她一个孩子，要真没了，估计后半辈子都会生活在痛苦的深渊中。 “我不胡思乱想了，你看着没比我大多少，居然什么都明白。” “噗！”秦双双笑了出来，“其实我骗你的，我们俩同岁，我也虚岁二十一，我农历十月的生日，你呢？” “我正月的。”王云丽瞬间明白过来，拔高声音埋怨，“啊！原来你比我小，我才是姐。你好坏！不理你了，竟然骗我，虚报年龄。” 裴玉听着女儿的话，瞧着她那鲜活的样子，嘴角噙着笑意，问李媛：“秦老师比我家丽丽小？” 李媛愣怔了一下：“我不知道，我家双双虚岁二十一，农历十月初六生的。” 裴玉微微点头：“那是比我家丽丽小，她是正月十二生的。” 孔少卿凑过来：“她们很投缘。” 第145章 你是她姐姐，要担负起照顾妹妹的责任 “是，这样很好。”裴玉笑着，“丽丽有个妹妹，以后再不会瞎胡来了。妹妹比她小，比她懂事，她这个当姐姐的不能被比下去。” 李媛没有异议：“孩子们开心就好，丽丽个性爽朗，是个好孩子。” 裴玉眼底暗了暗，没说什么，她心里很清楚，女儿算不得好孩子，脾气很执拗，对家里人没啥好脸色。 说不读书就不读书，以前还闹过绝食，整天在家就爱板着脸，很少有笑得开心的时候。 看见人家出国她也想出国，只是家里人都舍不得，外头人心险恶，要真出去了，出啥事怎么办？ 家里就这么一个孩子，鞭长莫及的，还不得把他们急死？ 灵山中学是个好地方，要不然把孩子先送那里去当代课老师，让她跟秦双双多待在一起，多学习学习她为人处世的方式方法。 这孩子一看就是个沉稳的，肯定不会跟女儿的那些同学一样愤世嫉俗，说些不着调的言论。 秦双双那边跟王云丽聊完，带着老妈和孔少卿回去了。王云丽和裴玉坚持打车送她们去长途车站，目送她们上了车才转身回家。 “妈妈！” 王云丽靠过来，跟裴玉走路去公交车站，边走边亲昵地喊她。 裴玉心里暖暖的，很开心，感觉女儿又回到了小时候，那软软糯糯喊“妈妈”的声音很动听。 “丽丽！你想说什么？” “我要跟双双合伙开一家饭店，许叔许婶儿帮我们掌舵，我们三人一起，妈妈觉得这个提议怎么样？” 很好呀！只要你不闹着出去，怎么着都无所谓。 看了看女儿，裴玉十分赞同：“很不错！你许叔管理过饭馆，有他帮着，一定能干起来，怎么会突然想着要开饭店？” 妈妈赞同自己的意见，王云丽开心地弯起嘴角：“双双说咱们国家正在搞活经济，老外都往咱们这里来呢，出去没啥意思。 我今天带她去许叔那里吃饭，她说我傻，不懂得利用人脉。还说我们可以有一份养家糊口的工作，还可以拥有一份属于自己的事业。” “她说得很好。”裴玉难得看女儿谈论一个人这么兴致勃勃，告诉王云丽，“秦老师是个道德品行非常出众的人，你可能还不知道，去年元旦举办的英语比赛，她为灵山中学拿到了团体赛一等奖，个人赛一二等奖。 海城好几所中学要挖她来，她都拒绝了，灵山中学比较偏僻，好的老师根本不会去。她深知这一点，没有因为个人的得失而放弃那里的学生。 你能交到这么好的朋友，也是天大的缘分，妈妈替你感到欣慰。人都说近朱者赤近墨者黑，你跟什么样的朋友在一起，就会走到什么样的高度。” “啊？双双这么厉害？”王云丽有点心虚，暗自嘀咕，“亏我还是她姐呢，早上的考试我全抄她的。” 听着憨头憨脑的女儿说的话，裴玉哑然失笑，安慰她：“没关系，以后你可以努力追赶上她的脚步。你是她姐姐，要担负起照顾妹妹的责任。” “对，我一定好好照顾她。”王云丽给自己下定决心，“明天我就去学校，再不请假了，好好学习。还有饭店的事，也要管理得好好的，不叫她操心。” “这事你交给许叔去办就行了，只要资金给到位，相信他会办好的。” 裴玉抬手摸摸女儿的头，疼爱不已，她的女儿终于懂事了，知道自己想要什么，这很好。 以后一定好好对待秦老师，如果不是她，女儿还不知道要跟她闹别扭到什么时候呢。 “也对，过两天我去找一趟许叔，把事情再跟她说说。”王云丽在裴玉面前一点不藏着掖着，有啥说啥，“双双怀着孩子，来一趟海城不容易。她给了我学校的电话号码，让我有事打电话找她，放假了就写信给她。 还说可以去找海城的服装厂厂长张德文，她们家属院的军嫂们承包了服装厂的手工活。” “是吗？”裴玉吃惊，“秦老师居然跟凯盛服装厂的张厂长认识？” “妈妈！你能不能别秦老师秦老师的喊双双？跟我一样喊她名字不好吗？”王云丽撅起嘴，一副不乐意的神情，“我感觉得出来，双双真没拿我当外人，她对我很真诚。我是她姐，你就当自己多了个女儿不好吗？” 裴玉：“......” 我当然愿意了，多个那么聪明伶俐的女儿我自然乐意，就怕人家不乐意呀！傻闺女！ “好！那以后妈妈就把她当女儿看了，你不能吃醋。”裴玉故意逗女儿。 “我不吃醋，我喜欢双双，她很好。”王云丽说这话时眼底透出亮光，“她会跟我分析看待事情的多样性，还会告诉我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 她说女人要手里有钱，心里才不慌，跟我在一起玩的人从来不会说这些。还跟我说人心险恶，让我要懂得如何分辨好人坏人。 我感觉她好厉害呀！她跟我说的东西都是我从来没接触过的。妈妈！她说外头有人贩子，你听说过吗？” 裴玉很自责自己将女儿保护得太好，从来没让他看到过社会最险恶的一面，既然她今天问了，那就都跟她说说。 “听说过。丽丽！家里人不让你出门，就是因为这些。还记得你表姨吗？小时候还抱过你的，就住在苏城的那个。” 王云丽在脑子想了一下，想起来了：“记得。” “她女儿在去京都上大学的火车上被人贩子拐跑了，卖进了大山里，给一个三十多岁的男人当媳妇。 去年找机会给家里写了封信来，你表姨报警了，警察带着她赶过去，联合当地警方一起都没办法将人解救出来。” “为什么？”王云丽像是吓到了，“为什么警察都没办法？” 裴玉解释：“因为那地方太穷，十里八村的女人基本上都是买来的。村子里的人很团结，警察去找谁，他们就藏谁，一致对外说村里没这个人。 你表姨去了，她的女儿被人藏起来。哪怕后来她跑出来也没用，警察想救人可以，必须给钱。当初他们家买人花了三千块，要想救人，拿六千块去赎。” 第146章 心结解开了 “什么？这也太恶心了。”王云丽气得脸色涨红，“为什么赎金要翻倍？警察不能直接抓人吗？” “抓不了。”裴玉摇头，“你表姨的女儿怀孕了，那男人拿着刀抵在自己的脖子上，警察敢带走他媳妇，他就自杀。 村里人将警察团团围住，扬言敢带走人就弄死他们。在不通公路的深山里，弄死几个外乡人，往老林子里一扔，谁知道是怎么死的？ 警察也是人，也惜命。警察更不能逼着老百姓去死，你表姨拿不出钱，只能眼泪汪汪地跟女儿挥手道别，好端端的孩子就这么被毁了。” 王云丽不说话了，以为人贩子这种话题离她很远。原来不是，她的身边就有，只是家里人从来没告诉过她而已。 “那去国外呢？也会遇到危险吗？” “要看每个人的运气。”裴玉长长地叹了口气，“还记得小时候时常来咱们家做客的悠悠姐姐吗？就前年出国的那个。” “记得呀！我好羡慕她的。” 悠悠姐姐是妈妈同事的女儿，比她大一岁。从小会读书，会跳舞，歌也唱得好，长得很漂亮。 “去年，她被寝室同学恶搞，大冬天的被人丢出寝室，还不给她棉袄棉被，结果右手五个手指头全冻坏了，必须截肢。” “什么？”王云丽惊愕的脸上血色全无，“怎么会这样？那校方怎么说的？” “能怎么说，他们表示很遗憾，开除恶搞的同学，可那有什么用？悠悠受到的伤害是终生的。”裴玉望着身边的女儿，“如果你遇上那样的事，妈妈不知道会干出什么来。 国外太远，妈妈不能及时赶到你身边，只能把你留在身边，你是妈妈后半辈子的依靠。” 瞧着眼眶逐渐泛红的裴玉，王云丽终于明白了秦双双说的那句话，父母是这世上唯一对你付出，不求回报的人。 “妈妈！我不走了，我会一直留在海城。”挽住裴玉的手，王云丽拿脸蹭了蹭，“一直留在你身边，我有双双了，有啥不懂的可以问她。” 听完女儿的话，裴玉放心下来，揽住女儿的腰：“好！以后妈妈待在你身边，看着你和双双一起创业。” “我们一定努力把饭店做起来。” 王云丽笑得眉眼弯弯，单纯可爱。 裴玉心塞，这么傻白甜的女儿好在遇见的是秦老师那样的人，要是遇见个有心机有手段的，还不得把她玩得团团转。 就跟她以前的好朋友余璇似的，女儿变成这样，很大程度上都跟她有关。 那孩子就是个白眼狼，女儿对她那么好，最后却闹掰了。 说到底还是女儿太单纯，不会分辨人的真心假意。吃了一次亏，似乎学乖了，这次找得秦双双就很好。 那孩子眼神清正，一看就不是喜欢占人便宜的，为人处世宽和有道，不像那个余璇，从小到大都喜欢跟女儿要这要那。 她劝过多少次，朋友之间的感情是双向的，单方面付出属于不正常范畴。女儿偏偏不听，只要不过分，余璇不管开口要什么她都给。 她哥哥结婚，什么电视机票，缝纫机票，自行车票全都是她问女儿要的。 女儿回来就问家里人要，不给就眼泪汪汪，瞧着特别可怜。 他们看不过去，尽量去帮她弄来。 再后来就开始要钱，一块两块，五块十块地要，前前后后加起来不少于五百块。 考上大学了，知道要分开了，雨漩一下子管女儿要三千块，说是她上大学的费用。 女儿才知道余璇对她并没有嘴上说得那么好听，感情也没有她说的那么纯粹。 她们是一起长大的同学，从小学到初中再到高中，临毕业了，知道没办法再从女儿这里拿到好处，来了个狮子大开口。 三千块，那是什么概念？ 女儿是大大咧咧，没心没肺，到底不是傻子。 顿时就不乐意了：“三千块？余璇！你以前借我的钱都没还呢？怎么好意思开口？” 余璇不承认：“我借你钱？我借你什么钱了？那是你自愿给我的，不叫借，叫赠与，我不用还。” “那你今天开口给我借的这三千块是不是也不打算还？以前你跟我要钱，说的是借，我信你，也借你了，没想到你居然没打算还我。” “你家那么有钱，借一点给我怎么了？”余璇理直气壮地嘲讽，“我帮你花钱是看得起你，王云丽！你别不识好歹，三千块你借还是不借？” “不借。” “不借咱们的感情到此为止，以后我没你这么小气地同学。” 两人闹掰，女儿回家躺了一个星期，问她也不说，还是找人打听才知道这么回事。 她气不过，找了过去，跟余璇的父母说了一下这件事，她父母还是挺讲道理的，最终把钱还了。 女儿气她自作主张，对她再没了好脸色。 再加上家里逼着她读师专，就更惹恼了她，整天在家没个好脸色。 今天被她爷爷奶奶逼着来考试，没想到遇到了秦双双，女儿能跟她成为姐妹，定会慢慢跟家里人相处融洽。 瞧现在不就改变了，裴玉想着，眼底都是感激。 母女俩一起坐公交车往家里去，到了家，王云丽的爷爷奶奶看了看孙女脸上的表情，见她似乎有点开心，都十分诧异，望着孙女身后的儿媳妇裴玉。 用眼神交流：怎么回事？没闹脾气？ 裴玉笑着点头：没闹。 王云丽根本没察觉他们之间的眉眼官司，走到爷爷奶奶中间，一手拉着一个，兴致勃勃地将她今天遇见秦双双的事全都告诉给他们。 王家爷爷奶奶都听呆了，没想到孙女出去考试还能遇到灵山中学的秦老师，那位英语极好的女娃娃。 “爷爷！奶奶！双双比我小几个月，是妹妹。等我的饭馆开起来了，我再把她带来给你们认识。妹妹怀孕了，她男人出任务去了不在家。” 王爷爷和王奶奶慈爱地看着孙女，对秦双双的好感度“噌噌噌”往上涨，能说得出那样一番话的人，绝对是个心思纯正的。 王爷爷连连点头：“好好好！你们姐妹一起合伙开饭店，不为挣钱，就为有个事情做，这样很好，特别好。” 孙女的心结解开了，以后肯定是个好孩子。 第147章 许叔有什么心病 王奶奶跟着开心：“是呀！是挺好的。你们做得对，有老许帮衬着，饭店肯定能干好。 老许总是窝在家里也不行，给他弄个店面，让他领导着，发挥出他的长处，也算是去了他一块心病。” 王云丽不解，好奇地问：“奶奶！许叔有什么心病？” 握着孙女的手，王奶奶叹气：“你不知道，许叔家里曾经是开大饭店的，三四十年代，在海城非常有名。 后来被合并到了合作社，许叔的父亲心里头郁闷，久病不起，去了。再后来遇上动荡，许叔的母亲拉出来教训，老人家经不起事，也去了。 许叔前头有个女人，看他落魄成扫地的，还整天被人打骂，跟人跑了。现在的许婶儿以前是个劳改犯，放出来没地儿去，两人凑合到了一块儿。” 王云丽突然醍醐灌顶：“许叔的愿望就是要把自己家的饭馆重新开起来，让它重现当年的风采？” “聪明！”王爷爷对孙女竖起大拇指，“举一反三，不错，厉害厉害。” 以前听着这样的夸赞，王云丽会觉得自己的确很厉害，现在她不这么认为了。双双比她还小，眼光比她还好，人家从来不王婆卖瓜自卖自夸。 “爷爷！您可拉倒吧！那是您没见过厉害的，我妹妹才是厉害呢。”王云丽将爷爷竖起的大拇指按下去，“我这算什么，以后不要再夸我了，怪丢人的。” 裴玉笑着打圆场：“是，我们以后不夸你，就看你办的事。” 王云丽顿时豪情万丈：“那我肯定不能再跟以前那样胡来了，我得给许叔找回自信。饭馆开起来，往后再慢慢扩大，也干成海城数一数二的大饭店。 不管是本地人还是外地人，甚至是外国人，来了就得去咱们的饭店吃一顿，不吃他们会后悔。” “哈哈哈！哈哈哈！我孙女说得对，以前许家的大饭店的确是这样。”王爷爷开怀大笑，“不管是法租界还是英租界的人，来了海城，必然要去许家开的大饭店吃饭。” “那我去跟许叔说，我们的饭馆以后也要达到那样的境界。” 像是找到了自己的人生目标，王云丽整个人都发着光，兴奋异常。 王家爷爷奶奶和裴玉相互看了看，心底的喜悦不自然流露，家里孩子忽然懂事了，长大了，他们好开心。 饭馆的事情双双没多管，给王云丽汇款了三千块钱过去，其余的全都交给了她和许叔去操作。 这就叫疑人不用，用人不疑。 她现在怀着孩子，总是坐长途车去海城也不现实，很累人。王云丽也许不靠谱，许叔那个人还是靠谱的。 先干着看看，实在不行就撤出资金，只要不亏钱就行，反正她就投了三千块。 高三的学生面临高考，她虽然不是班主任，但英语这一块希望学生们能拿到高分。 上课时格外认真，甚至根据自己的猜测出了好几次试卷，考了好几回模拟考试。 这个年代出试卷可没有电脑，更没有打印机，都得用油墨手动印试卷，还得她亲自上手。 一天天忙得很，哪儿有功夫管理海城的饭店，干脆做个甩手掌柜。 她把有可能遇上的题都拿出来考了一遍，高三班主任王文亮觉得她的做法很对，也跟着学习。 考了几次，明显觉得学生们的分数有所提高，他很激动。 提议让其他科任老师也这么干，物理化学数学老师也考了几次，果然感觉平均分一次比一次提升不少。 王文亮开心坏了，跟大家开玩笑：“秦老师年纪最小，教龄最短，办法最多，我最佩服。” 陈君君赞同：“说得对，我也佩服，我们班的英语成绩整体水平越来越好了。” 于娜跟着打趣：“好方法值得推广，秦老师的办法应该在全校开展起来，争取今年能考出几个大学生。” “是呀！咱们学校不能再削光头了，会让家长们寒心，觉得读书无用。” “对，必须考出几个来，才不会觉得咱们这些当老师的都是饭桶。” 杨开凤从外头进来，把手里的东西往桌上一放，发出很大的声响，脸拉得老长，像是谁欠了她似的。 大家只是看了看她，没理她，自从上次打赌她输了不认，又被李维一挖出她表哥不过是海城教育局管后勤的，大家就不怎么把她放在眼里了。 这个女人爱狐假虎威，时常拿着鸡毛当令箭，吓唬同事们，谁喜欢得起来。 也不知道发什么疯，他们聊天呢，又没碍着她的事，摔摔打打给谁看。 “笑死人，有些事是努力就可以做到的吗？” 杨开凤不管别人怎么说，她说她的，也不管人听不听，办公室里这么多人呢，谁爱听谁听。 谁不听拉倒。 管天管地，管不了她说话放屁。 “今年注定了就是个削光头的，别以为一门英语就能拉高多少分，更别以为几次模拟考试就能让学生们押准考题。他们的卷子做得越多，记忆越混乱。” 办公室里本来有说话的，听她开口，大家都不吭声，默默地做着自己手头上的工作。 秦双双没在办公室，她上午没课，下午才会来。 杨开凤以为她说到了大家的心坎里，越说越起劲：“整天搞什么新花样，也不怕人笑掉大牙。 别以为刷题就能提高学生们的学习兴致，相反，降低了学生们读书的兴趣。 每一次考试对他们来说都是赤脚过火焰山，痛苦难熬，打击他们的自信心。” 王文亮不爱听，起身出去了，他要去走廊上抽支烟，实在烦杨开凤，那张嘴就说不出一句好话来。 别的男老师见了也跟着起身出去，不爱听她的唠叨。刷题有没有用，别人不知道，他们科任老师还能不知道吗？ 她是高一的班主任，操心高三的学生做什么？纯粹是咸吃萝卜淡操心。陈君君也不爱听她王八念经，起身去了班级，下一节是她的课，早点去班级做准备。 于娜没走，她下节没课，正在批改作业，她也想听听杨开凤那狗嘴里到底能吐出什么象牙。 第148章 丫头！我好疼，好疼呀 杨开凤逮着她一顿叨叨：“哼！一个个还不信我说的话，但凡是我说过的那都不会错。看着吧！今年保准一个人都考不上。想拿奖金，门都没有。” 于娜不敢接这话，都是一个学校的老师，怎么能这么说呢？学生考不上大学，是当老师的荣光吗？ 还有脸说？ 学生考不上学校，老师肯定占了一部分原因，好的学习方法肯定是老师琢磨出来的，可不是学生琢磨出来的。 他们到底都是孩子，整天就知道按部就班地上课听讲，下课做习题，老师让干什么便干什么，哪儿会去琢磨什么好的学习方法？ 只有老师才会挖空心思去想怎么教才能把学生们教得更好。 就好比秦老师，她是教英语的，每天除了上课，就是研究怎么提高课堂效率。她的方法很好，值得借鉴。 学生们的英语作业和试卷都不需要带回家去做，当堂就解决了。背单词也是当堂解决，这么好的教学方法，为什么不值得推广？ 她的模拟考试肯定也有一定的道理，学生们见得多了，自然就会做了。 只是这话她没有说出口，觉得跟杨开凤说不清楚，干脆就什么都不说。 懒得理她，免得浪费唇舌。 杨开凤见于娜不理她，说着说着顿觉无趣，很自觉地闭上了嘴巴。 人家都不理你，还有什么可说的。 转眼到了高考时刻，秦双双把自己能教的都教了，拿到试卷该如何考试的步骤也都交代了好几遍，希望他们都能在英语这门学科上拿到高分。 高考前夜，她做了一个很不好的梦，梦见沈晨鸣浑身是血，不停地跟她说：“丫头！我疼，我疼啊！” 秦双双哭着问：“晨鸣！你哪儿疼？” 沈晨鸣说不出来，指着自己身上不停流血的伤口，不停地告诉她：“我疼，我疼，我好疼。” “晨鸣！晨鸣！唔！晨鸣！你会没事的，会不疼的......” 李媛夜里很警觉，就怕女儿有啥不舒服的地方，听得秦双双的梦呓，她赶紧拉了灯绳。 灯亮，见女儿的眉宇紧紧地皱着，像是梦魇了一般，她轻轻地拍着女儿的脸，摇晃着她，希望她赶紧醒来。 “双双！双双！醒醒！醒醒！双双！” 秦双双被喊醒，睁开眼睛四处看了看，猛地坐起来，感觉到一阵后怕。 “妈！我梦到晨鸣出事了，他浑身都是血，不停地告诉我说疼。妈！我该怎么办？” 问完，眼泪不受控制地落下，心口跟着揪痛。 这是她第一次梦见沈晨鸣，他出去了这么久，从来就没有梦到过他。 抱着女儿，李媛拍着她的背安慰：“不怕，不怕，人都说梦是反的，梦见他不好，说明他现在很好。你别多想，还怀着孩子呢。” 秦双双越哭心里越难过，两世为人，好不容易遇到个对自己好的男人，要真出了啥事，她和孩子该怎么办？ 单亲妈妈带大的孩子，或多或少都会有些心理疾病。父爱缺失，孩子会胆小懦弱。 再说了，沈晨鸣对她是那样的好，照顾她就跟照顾孩子似的，她上哪儿再去找这么个人？ 千万不要丢下她一个人，只要留着他的命在，不管怎么样都行，她都能接受。 “妈！不是这样的，他一定是出事了，就是不知道情况怎么样。” 哭了一会儿，秦双双冷静下来，擦干眼泪，看了一下手表，现在是凌晨三点多。 “你别瞎想，再睡会儿吧！”李媛不知道该怎么安慰女儿，“没事的，晨鸣一定会没事的，你别怕，更不要自己吓自己。” 被老妈拥在怀里，拍着后背哄着，秦双双愣着神，天快亮的时候迷迷糊糊睡了过去。 马上就要放暑假了，学校里倒是没啥事，就是担心沈晨鸣。 醒来洗漱了一下，吃过早饭，骑着自行车往学校里去。 十天前，沈晨鸣和他的队友们接到了一个危险系数极大的任务。 跟敌人交锋了好几次，被逼入深山腹地。 每个人身上都挂了彩，已经在这老林子里转悠两天了，还没走出去。 主要是起雾了，分不清东南西北。 浓密的雾气中，沈晨鸣和他的队友们默默地沿着悬崖边缘前行，他们的步伐精确而果断，如同在刀尖上跳舞的舞者。 悬崖的边缘在雾中若隐若现，仿佛是世界的尽头，而他们则是行走在边缘的勇士。 走这里，多少能看清些脚下的路。 突然，一阵突如其来的狂风吹来，沈晨鸣和他的队友们因为体力不支，瞬间失去了平衡。 浓雾让他们的能见度很低，他们在悬崖边缘挣扎。 随着一阵响亮的破碎声，他们没有防备，从悬崖上跌落下去。 身体在空中飘舞，就像被秋风卷起的落叶。 随着一声声巨响，他们撞击到了崖下的岩石上。 空气从他们的肺部瞬间被挤出，身体的每一寸骨骼都仿佛被重锤击打。 他们如同一群破败的娃娃，无力地在崖底散落。 沈晨鸣的意识在疼痛的冲击下变得模糊不清。 他的身体感觉像是要被撕裂开来，每一次的呼吸都像是被火焰炙烤。 想要睁开眼睛，却发现自己无法做到。想要呼唤队友，却发现自己连声音都发不出来。 感到自己快要被黑暗吞噬，无助而孤独。 干裂起皮的嘴唇无声地呢喃出两个字：“丫头！” 他试图挣扎，但四肢却像被锁链束缚住一样无法动弹。感觉到心跳在加速，却无法控制自己的身体。 就像是搁浅的鱼，再也没有力气游回水里。 “丫头！我好疼，好疼呀！” 许久然后，一切都变得安静下来，只有沈晨鸣的呼吸声在空气中回荡。 他感到自己在漂浮，像是灵魂脱离了肉体，游荡在无尽的黑暗中。感到自己的意识在逐渐消失，就像一团火在寒风中慢慢熄灭。 随着时间的推移，沈晨鸣的意识逐渐恢复。 四肢开始有了感觉，眼睛能够微微睁开。他看到队友们躺在周围，他们的脸上带着同样的痛苦和疲惫。 意识维持不到几分钟，再次陷入黑暗。 听见耳边有人喊他：“沈队！沈队！沈队！” 他想睁开眼，却始终做不到，想动动手脚，依然做不到。 之后，他陷入沉睡。 第149章 判定为植物人 在悬崖底下的漆黑环境中，沈晨鸣已经昏迷不醒。 队友们一个一个爬到他身边，一个一个不断地喊他。 “沈队！你醒醒！” “沈队！你怎么了？” “沈队！沈队！沈队！” “我们该怎么办？沈队看样子伤得不轻呀！” “对，他陷入了深度昏迷，我们必须赶紧带着他离开这里。晚了就一切都完了，沈队不能有事，绝对不能。” 队友们紧张而又艰难地从地上爬起来，每个人都在努力拼尽全力。 他们知道，这是他们的责任，也是他们对沈晨鸣和对自己的承诺。 砍下藤蔓和木棍，做了一个简易担架，将人小心翼翼地移放在担架上，将他小心翼翼地抬着，就像抬着一片脆弱的玻璃，生怕一不小心就会破碎。 他们的脸上满是疲惫和担忧，但他们的眼神却坚定而明亮，仿佛在说：“无论如何，我们都会带他出去。” 崖底的浓雾更甚，每个人就像是瞎子一样摸索着前行。 两人在前边手拉着手探路，两人抬着沈晨鸣跟在他们后边，其余两人伤比较重，相互搀扶着走。 也不知道走了多久，走了多远，他们走到了什么地方。 太阳升起时，浓雾终于散去，大家看清了所处的位置。谢天谢地，这地方他们以前来过，往前走几百米，左拐弯就能出了山坳。 山坳外边有小路可以去往最近的哨所，只是他们每个人的身上都带着伤，说起来很容易，要想真的回到那地方，还是很难的。 前头探路的人回首望着担架上一动不动的队长，眼眶逐渐变红。 “同志们！加把劲！咱们必须第一时间把队长送到安全的地方去。” “是！” 后头四个人齐齐回应。 “抬不动了就换班，不要勉强自己，但脚下不能停，多耽误一分一秒，队长的命就多流失一分。他是我们幽灵的魂，幽灵的精神，永远不灭的火。” 这次大家没有齐声回答，而是看着担架上脸色苍白，深度昏迷的沈晨鸣，个个握紧拳头，咬紧牙关，迈步向前。 他们执行过无数次任务，每一次队长都能带着他们安全返回。 这次要不是遇上浓雾，不慎跌落悬崖，相信队长一样可以领着他们安然无恙地回去复命。 这次的任务十分凶险，在队长的冷静睿智的指挥下，炸毁了他们的弹药库，彻底毁掉敌人的武器装备补给。 没有弹药，这场战争起码会消停好几个月。 这就是他们的作用，千方百计阻止敌人前进的脚步。 凭借着幽灵不服输的信念，几个人轮流抬着沈晨鸣，走出深山，回到安全的哨所。 战士们一见这情形，就知道出事了。 幽灵的名声太大，听说昏迷不醒的人是沈晨鸣，战士们随即紧张起来，实在是他的名气太大，几乎每一个战士都听说过他的名字。 马上打电话向上级汇报反映情况，上级不敢耽误，直接报去了军部。 听说沈晨鸣和他的队友圆满完成任务，沈晨鸣重伤昏迷，军部高度重视，派了医务人员乘坐直升飞机来接人去陆军医院。 路上，他们不断用急救设备监测他的生命体征，时刻准备应对可能出现的危机。 他们的心跳与沈晨鸣的呼吸声同步，眼神紧紧盯着他，仿佛在告诉他：“你一定要挺过来，我们都在这里。” 到达医院后，迅速将沈晨鸣送入急救室，医生们立即开始对他进行全面的检查和治疗。 他们的眼神充满了专注和决心，军部高层的命令电话随即跟至。 “无论使用什么样的手段，有多少挑战和困难，都要全力以赴，救回沈晨鸣的命。” 急救室里的灯光昏暗而凝重，医护人员无论多么艰难，多么疲惫，他们都坚守在那里，守护着沈晨鸣的生命。 他们知道自己的责任有多么重大，任务有多么艰巨。只要他们不放弃，坚持下去，就有可能救回他。 这就是他们的决心和信念。 他们不想选择，必须团结一心，勇往直前，没有什么能够阻挡他们前进的步伐。 在医生和护士坚持不懈的努力下，沈晨鸣的生命体征终于从极度危险转为了一般危险，再又转为了轻危险。 身上的伤口已经在慢慢愈合，唯有人一直无法醒转。 幽灵全体成员不知道来看过多少次沈晨鸣，他就那么安静地躺着，没了往日的锐利，也没了往日的锋芒。 医生观察了二十多天，什么办法都试过了，依然不见成效，最后判定为植物人。 军部的人痛心疾首地通知了京都沈家，沈老爷子接到电话，默默地沉默了半晌，回了一句：“我知道了。” 晚上儿子儿媳妇回来，他把这消息告诉了他们。 沈国富整个人都惊呆了，好半天不知道开口说什么，尤云娥哭得不能自已。 “这可怎么办？双双怀着孩子呢，要是得知晨鸣变成了这样可怎么得了？” 沈老爷子眼眶跟着湿润，沉默了片刻，告诫儿媳妇：“这件事暂时不要让双双知道，晨鸣还没回来，等要回来了再告诉她，” 沈国富木呆呆地坐下来，捂住脸，眼泪从指缝了往外流。 好端端的儿子，一向生龙活虎的儿子，怎么一夜之间就说成了植物人？往后这日子可怎么过？ 沈老爷子无声地叹了口气，收拾好情绪，忍住心底的悲伤：“难过一阵就算了，不要总是难过，晨鸣还算是好的，至少留下了一条命。 许多人连命都没了，他们的家人又该怎么办？身为人民子弟兵，享受了人民给的福利待遇，就得豁出命来保障人民的利益。” 抹干脸上的泪，沈国富微微点头，声音暗哑：“我知道，可心里就是难过，我就这么一个儿子。” 尤云娥明白老爷子不喜欢看她哭，也抹干眼泪：“爸！我们能去看看晨鸣吗？” “可以，等他转去海城人民医院时，你们去一趟吧！顺便看看晨鸣媳妇。我想过了，不管晨鸣以后怎么样，目前还是不要把他们小夫妻分开。” 第150章 不会是被男人甩了吧 沈国富愣了一瞬，明白过来，觉得老父亲的决定很正确。儿子昏迷不醒，就算转回了京都人民医院也没用，他依然深度昏迷。 去了海城人民医院，一个是他部队在海城，还有一个是他媳妇在海城。 那样他们夫妻能时常陪伴在一起，说不定儿子就醒了呢。 尤云娥又问：“他们有没有说什么时候把晨鸣送过去？” 沈老爷子微微摇头“等通知吧！晨鸣媳妇快要生了，这次你们过去多带点东西去，包括孩子的衣服啥的。 孙媳妇不容易，要是亲家母说了什么不好听的你们都听着，到底是晨鸣对不住人家。” 沈国富和尤云娥默默颔首，没有吭声。 高考很快结束，接着就是放暑假。 秦双双的教师资格证考上了，本来应该高兴，可她心事重重，怎么都高兴不起来。 自从那晚做了那个梦后，就再也没有梦见过沈晨鸣，也不知道他怎么样了。 高考的录取通知书下来了，灵山中学一共考出了五个大学生。其中杨锐考得最好，被京都大学录取。 其余四个全都考进了海城大学。 李维一得到消息的那一刻，坐在办公室里“呜呜呜”地哭开了。当了十多年的校长，总算是扬眉吐气一回了。 这都得感谢秦老师呀，学生们能考上大学，英语成绩的分数肯定占比很重。这点他心里比谁都清楚，多少年了，灵山中学就没考出去一个大学生。 打从秦老师来了后，学校的好事一件连着一件，摘掉了灵山中学是“光头”学校的名声。 他决定了，以后不管秦老师提出什么样的要求，他都尽量满足，只要她肯留在学校任教，不管怎么样都没问题。 王云丽的教师资格证也考上了，她想来看望秦双双，去服装厂找了张德文，刚好他要给家属院的军嫂们送货。 张德文是个很有礼貌，很绅士的人，知道王云丽是秦双双的姐姐，对她格外尊重和照顾。 两人一路上聊着天，不知不觉来到了部队门口。 放假了，秦双双没去学校，一直在家里待着。她的肚子越来越大了，走路就跟鸭子似的一摇一摆。 王云丽看见她被一群军嫂簇拥着走来，笑着迎上去：“双双！我来看你了。” 见到她，秦双双很意外：“你怎么来了？饭馆的事怎么样了？地点找好了吗？” “找好了，正在装修，许叔和许婶儿兴致勃勃，我就全都交给他们了。”挽住秦双双的胳膊，王云丽仔细打量她，“你怎么样？还好吗？” 秦双双点了点头：“还好！资格证下来了，你的呢？下来了没有？” “当然，有你给我保驾护航，怎么能下不来？”王云丽笑嘻嘻地打趣，“我打听过了，徐杰老师这次也考过了。” “是吗？挺好的。”秦双双诧异地问王云丽，“你来找我是不是有啥事？” “没啥事，就是想你了，想来看看你。”王云丽从随身带着的包里给秦双双拿出两件衣服，“这是我妈买布让裁缝给你做的，说你怀着孩子，要穿大一些的衣服。不然天气热，身上容易长痱子。” 秦双双接过来，打开，是两条裙子，的确凉的白底碎花布，直筒的，很宽松。 穿着肯定舒服，她很喜欢，没想到裴玉对她这么好。 “谢谢！回去替我谢谢阿姨！我好喜欢这裙子，谢谢她想得这么周到。” 王云丽不以为然：“谢什么，你是我妹妹。衣服洗过了，可以直接拿来穿。” 秦双双捏了捏王云丽的脸：“我也就吃了年龄上的亏，不然你才是妹妹。” 王云丽得意忘形：“哈哈哈！那没办法，我就是比你早出生，就要当姐姐，你不乐意也没用。” 李媛在一旁瞧着她们随意地说话，心里放轻松了些。女儿自从上次做了那样的噩梦，许久都不曾开心地笑过了。 没人的时候总是坐着发呆，一坐就是一整天，不喊她都不知道回神。 每次看她那样，她心里都十分难过。 部队那边去问了好几趟，师长何志军每次都安慰他，说女婿会没事的，女儿总不信。 要是没放暑假，女儿一直忙着，也许会忘掉这件事。偏偏这会儿放暑假了，整天一个人在家里闲着，难免胡思乱想。 她们在这里又没啥亲人，也没个地方说知心话，好不容易王云丽过来，让女儿开心开心，李媛十分感激。 “行，你是姐姐，那得记住了，姐姐要照顾妹妹，以后我要有啥事，一准儿找你。” 秦双双跟王云丽开玩笑，她要真有啥事，也不可能找王云丽。 “可以。我要帮不了你，还有我爷爷奶奶，爸爸妈妈，再不济还有我叔叔舅舅，姑姑小姨。” “噗！”秦双双被她的话逗笑出声，伸手点了一下她的脑门，“你呀！实在搞笑。我只是你的妹妹，可不是他们的谁，我有事，人家凭什么帮我？” 没心没肺的傻白甜，不懂人情世故，那是她的爷爷奶奶，爸爸妈妈，叔叔舅舅，可不是自己的。 与他们而言，王云丽是亲人，而她是外人。 这个道理，全世界的人都懂，就只有王云丽不懂。 “凭我是你姐。”王云丽不服输地高抬下巴，一副被宠坏的样子，“我妈妈说了，我有妹妹了，她很开心，等于多了一个女儿。 我爷爷奶奶也说了，他们多了个孙女，凭什么我叔叔舅舅，姑姑小姨不帮忙？” 这次不仅秦双双笑了，李媛都跟着笑了，感觉这孩子看待问题可真简单。 难道她听不出来她爷爷奶奶和妈妈在忽悠人？ 秦双双笑得不行，心里郁闷都减轻了几分：“好好好！你说得对，我是你妹妹，他们都得无条件帮我。” 看她这样，王云丽不高兴了，低下头，仿佛被打击到了似的，委屈地问：“双双！你是不是也觉得我很傻？” 听着她的语气，秦双双不敢再笑了，伸手挑起她的下巴，瞅着一眼里头的水雾，顿时心惊。 “丽丽！你怎么了？遇上什么不开心的事了？” 不会是被男人甩了吧？ 第151章 开导王云丽 要真的跟男人有关，她只会劝分，不会劝和，在她的潜意识里，男人就不是什么好东西。 前世看多了怨偶，三十四岁不结婚也是被那些怨偶给吓到了。 抿了抿唇，王云丽慢慢地说道：“我以前有个很要好的同学，她叫余璇。我们从小学到初中高中都在一个班级，非常要好。” 秦双双：“......” 那不就是闺蜜？ 李媛在一旁无声叹气，这孩子一定是被她同学给伤了，不然不会那么可怜兮兮的。 “她家里的家庭条件不怎么好，从小学开始，我就一直在照顾她，不管是东西还是钱，只要是她提出来的，我都尽量满足。” 秦双双没说话，认真地听着，不用猜都知道，肯定是王云丽喂养的余璇胃口太大，最后满足不了，两人闹掰。 果然，下一秒就听她说道：“她哥哥结婚，要电视机票，缝纫机票，自行车票，我都给了，连钱也借了一百多。 我没有兄弟姐妹，一个人很孤单，她有哥哥姐姐，我很羡慕。后来我们高中毕业，她开口要借三千块，我拒绝了。” “你拒绝得对。”秦双双伸手摸了摸王云丽的头，“记住，君子之交淡如水，好朋友闺蜜之间可以吃吃喝喝，但最好不要有金钱来往，容易伤感情。” 王云丽瞪大眼睛看着她：“你说什么？那咱们之间也有金钱来往，难道也会伤了感情？” 不不不，她好不容易才找到一个能跟她说到一起，还非常顺眼投缘的人，可不能伤了这份感情。 “咱们之间不一样。”秦双双仔细解释，“咱们之间是生意，有合同约束。在谈及生意时，可以不带丝毫个人感情。 生意之外，我们可以是姐妹，好朋友，闺蜜。可以一起喝茶，聊天，看电影，还可以一起吃饭，出去玩，彼此赠送礼物。唯有钱不能借，一借就出事。” 李媛不可思议地瞧着女儿，感觉她的言论好新奇，亲戚朋友间相互借钱不是很正常吗？为什么不能借？一借还出事？ 女儿难道是在忽悠丽丽？仔细想想，村里的确有借钱死皮赖脸不还的无赖，还有借了不还又想借的呢。 说借出事也行，有借无还，最后两家人闹起来，的确出了事。 头回听说这样的言论，王云丽懵圈了，她紧张地望着秦双双，不停追问：“为什么？为什么借钱就出事？” 秦双双反问她：“你拒绝借钱难道不是怕出事？” “我没想那么多，真的，要不是当时余璇的语气一副理所当然，像是我欠了她似的，说不定我就答应了。” “你可真行，三千块都敢答应？”秦双双起了调侃之心，“我谁都不服，就服你。大姐！这次她开口三千块你答应了，下次开口三万呢？三十万呢？你也答应？” 王云丽摇头：“那不至于。” “怎么不至于？你要真借给她三千块，等你饭馆开起来了，知道你手里有钱了，找你借三万，借三十万怎么了？不行？你明明有钱，为什么不能借给她？能说你没有？” 李媛在一旁插了一句：“有也不能借。” 王云丽看了看李媛，又看了看秦双双，脑子里“嗡嗡嗡”的，没人跟她说过这样的话题，她的思维有点乱。 摸了摸她的脑袋，秦双双恨铁不成钢：“你没借钱给余璇，她是不是给你闹翻了？” “是！”王云丽转头看着秦双双，好奇不已，“你怎么什么都知道？我没借钱给她，她很生气，当场就发飙骂我，我也生气，让她还钱，还以前借的那些。 她不干，说我是自愿赠与。我妈气不过，找了她父母，才拿回来五百块。其实不止这些，那些年我借给她的钱零零散散加一块，起码得有一千块。 这不学校放暑假了嘛！前天她来找我了，跟我赔礼道歉，还说了许多后悔跟我绝交的话，要继续跟我做好朋友。” 李媛惊呼：“黄鼠狼给鸡拜年，没安好心，可不能搭理她。” 秦双双问王云丽：“那你想不想再跟她做好朋友？” 王云丽认认真真地思考了片刻，随后点头，接着又摇头：“有点想，但不是很想。 她跟我绝交的时候可是斩钉截铁的，又跑回来找我求复合。还说今天下午要找我看电影，我没答应。” “你可长点心吧！事出反常必有妖。”秦双双没好气地瞅了眼王云丽，“就算要去看电影也不能只有你一个人去，得拉着谁一起陪着。” “啊？为什么？”王云丽一时之间没反应过来。 秦双双耐心分析：“怕出啥事没人给你证明，余璇这次主动找你，再没有弄清她的动机之前，你最好把事情往坏处多想想。 这叫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咱们不害人，可也不能被人害。对于有前科的人，不管你采取什么样的方式保护自己都不过分。” “我知道了。”王云丽像是受教了一般点着脑袋，低声叹了口气，“其实我知道她为什么找我看电影，是她跟我们高中时期的班长恋爱了，找我炫耀呢。” “你也曾经喜欢过那位班长？” 李媛脸上表情龟裂：不会吧！丽丽读高中才多大？就喜欢男人了？ “不是那么上心，就私底下跟余璇讨论的时候说过几次。”在秦双双面前，王云丽从不隐瞒什么，“她问我喜欢不喜欢班长，我就说喜欢。 考大学的时候他们考去了一个学校，两人不知道为什么走到了一起，余璇回来找我炫耀。” “心里很难过？” 秦双双一下一下摸着王云丽的长发，刚才给她弄乱了，这会儿帮着捋顺。 “你要这么想就错了，就算心里难过，在别人面前可以露出来，在余璇面前绝对不行。 你得装作自己很不在乎，无所谓，谁也无法把你打倒。丽丽！爱情属于奢侈品，更属于一次性消费品，咱们这样的平凡人就别指望了。” 爱情？李媛脸上一红，女儿可真敢说。 “为什么？我还指望找一个我喜欢他，他喜欢我的男人呢。”王云丽撅起嘴，一脸的不乐意，“为什么爱情是奢侈品？为什么咱们不配拥有？” 第152章 找张德文假扮男朋友 “爱情的代价太昂贵，咱们付不起等价的酬金。”秦双双笑着打趣，“我不知道你怎么想的，反正我不相信什么爱情，我相信细水长流的感情。” 王云丽被搞懵逼了，呐呐地问：“爱情和感情这两者之间有什么区别吗？” 秦双双思考了片刻，组织了一下语言，给出自己的见解。 “我觉得吧！爱情和感情虽然含义有些相似，但却存在着根本的区别。 感情是指人类在面对外部环境、人际关系等种种刺激时产生的一种情绪，可以是喜悦、愤怒、悲伤等各种情感状态。 而爱情则是指一种深度的、独特的、包含了感情、感性和理性的情感体验，主要表现为对一个人的强烈情感倾向以及对其决定行动的渴望。 感情是一种短暂、局限、具有临时性和表面性的情感状态，它会发生在人和人之间的瞬间交流中，通过话语、眼神、姿态等方式而被表达出来。 而爱情则是更深刻、非凡、完整、内在的情感体验，是一种长久存在且具有激情、崇敬、信任、追求和责任的综合体验。 总的来说，感情是人类情感世界最基础的形式，而爱情则是在感情的基础之上深度的情感体验，是人们在感情上不断升华的结果。 在我们的日常生活中，谁能永远保持激情？再美好的爱情，最后的归宿都会成为感情，你觉得爱情长远还是感情长远？” 王云丽瞪大眼睛，像个好奇宝宝一样看着秦双双，被她的理论搞晕了。 爱情和感情会有这么大的区别吗？ 她从来没想过。 李媛也是第一次听女儿谈论这些，听得云里雾里，几乎一句没听懂。可她坚信，女儿说的，一定是对的。 “那你跟你男人是因为爱情结婚还是因为感情结婚？” 王云丽很好奇秦双双的选择。 “我们先因为感情，结婚后出现了爱情。” 秦双双也不躲闪，很客观地评论自己跟沈晨鸣的关系。一开始是沈晨鸣惦记了她那么多年，后来因为杨天河的背板，她气不过，答应了跟沈晨鸣闪婚。 来了部队，感受到沈晨鸣对她的爱，才慢慢地燃起了内心的情感。 想起沈晨鸣，秦双双的眼底闪过一丝痛色，她很相信自己的第六感，沈晨鸣一定是出事了，而且事情还不小。 师部一直没接到上级的消息，肯定是还没到万不得已的地步。她去问过几次何志军，都说军部没通知。 没有消息就是最好的消息，说明沈晨鸣没有离开自己，应该是受伤了，受了很严重的伤。 没关系，只要留得一口气在就好，不管他变成什么样都无所谓，她都愿意接受。 那是她孩子的父亲，是为人民，为国家做出过巨大贡献的英雄。 “我好羡慕。”王云丽满眼闪着崇拜的光芒，“我听你的，找一个能给我细水长流的感情的男人，不奢望爱情，太昂贵，我付不起代价。” “这就对了。爱情再美好，也不能长期保鲜，只有感情才是稳定可靠的。下午去见你的班长，需不需要我让人陪你去？最好是个男的，比你的班长更优秀。” 秦双双说着，视线转向了那边跟卢嫂子点货交接的张德文。他们之间相处了这么久，也算是比较了解。 张德文年纪不小了，却没有成家，也没有女朋友。他说他是京都人，家里早就催婚了，被催得受不了，调来了海城。 王云丽太单纯，怕她被余璇欺负，有张德文陪着肯定不会被那什么班长比下去。 “我没有那样的朋友。” 秦双双的提议是很好，可惜她身边没有什么异性朋友，临时临客的，她上哪儿去找人？ “我给你找一个。”抬手指着张德文，拍了拍王云丽的手，“你觉得他怎么样？” 顺着她的手看过去，王云丽呆住了：“你说他？张厂长？我跟他才第一次见面？他会乐意帮我的忙吗？” 说到后面这句，王云丽的声音比蚊子还小。 李媛听了直笑，这孩子对自己实在没信心。瞧这低着脑袋不敢看人的样子，像是犯了啥错似的。 “你想让他帮忙，我就去跟他说一声，估计他会乐意的。”秦双双也不是很有把握，没敢说死，用了一个模棱两可的词语。 转头看了看张德文，王云丽脸上一红。 其实张德文长得不错，年纪轻轻还是凯盛服装厂的厂长，肯定能压过还在读大学，没有分配工作的班长。 就是不知道这么无礼的要求，人家会不会同意，要是不同意怎么办？多丢人。 如果能带上他给自己充场面，的确能把余璇气死。很喜欢看她被气得七窍生烟，又拿自己没辙的吐血模样。 “那......要不......你去跟他......说说看。” 王云丽用脚指头使劲抠着地板，恨不得抠出个两室一厅来。 这件事真的太羞耻了，她张不开口，只能双双去说。 “好！你等着。” 秦双双说完，朝着张德文走去，他那边的货已经交接完了，正在收拾地上装货的大布袋，准备放进后备箱去。 服装厂的手工活都是布匹，每次来送货，收货，开辆小汽车就行了。后备箱装一些，后座上放一些，基本上都能搞定。 司机也会在一旁帮忙搬货，服装厂的效益越来越好，手工活也不少。厂长都下手搬了，他一司机还有什么理由不跟着干。 每次拉一趟货，厂里都给他算加班，以前没这待遇，是后来手工活承包给部队的家属院才延伸出来的。 这是他的额外收入，媳妇不知道，他把这钱偷偷攒着，买烟都舍得买红牡丹了，不像以前，老抽黄金叶，芒果。 说起来他还得谢谢秦翻译呢，要不是她，厂里的效益没有这么好，他也没有加班费，更抽不起红牡丹。 张厂长这人也挺好的，该给的待遇一分不少，加班费也是他替自己争取来的。他说厂里挣钱了，不在乎他这点加班费，只要勤快，该有的都会有。 两人正收拾着，秦双双走了过来，张德文起身，叠着手里的袋子。 “找我？啥事？” 第153章 当一回护花使者 “有点小事需要你帮忙。” 秦双双招呼张德文到路边，离司机和嫂子们远一些，毕竟这事不适合被更多的人知道，王云丽还是个小姑娘。 看她这么郑重其事，张德文脸上的表情认真了起来：“你说，只要我能帮上的一定帮。” “帮是肯定能帮上的，就是看你乐意不乐意。” 张德文丝毫没犹豫：“那我肯定乐意，说吧！” 秦双双微微一笑：“那我可说了，你听我不许生气。” 见她在笑，张德文恍惚了一下，随后跟着笑：“不生气，说吧！” “我那姐妹你看见了吗？就上午跟你来的那个。” “知道，她说她叫王云丽，是你的好姐妹。”张德文很诧异，“你什么时候认的姐妹？我怎么不知道？” “五月份考教师资格证的时候认得。”秦双双稍微解释了一下，“我这姐属于那种没经历过社会毒打，比较单纯的小白兔。 她以前有个很要好的闺蜜，不断从她这里索取财物后狮子大开口，被她拒绝，两人闹掰了。” 张德文没打断秦双双的话，听着她继续往下说。 “现在那闺蜜回来了，找了个男朋友，下午要在她面前显摆。我觉得她不能输了气场，让你假扮一下她的现任男朋友，有没有意见？” “什么？这不好吧？”张德文回头看了看王云丽，“我比她大很多，即便假扮也会被人瞧出来。” “这个你别管，就说你乐意不乐意，不乐意算了，当我没说。” 秦双双也没指望张德文会答应，不过是想帮王云丽一把，不让她被余璇瞧扁。 “我......”张德文犹豫着，抬眼看了看秦双双，试探性地问，“我要是不乐意你会不会生气？” 秦双双：“......” 你不乐意我生什么气？不乐意就不乐意呗，又不是什么大事。哎！不对，我要是说会生气，他是不是就乐意了？ “有那么点儿。”秦双双边回答边观察张德文脸上的表情，发现他低头皱眉，又补了一句，“我以为咱们是朋友，这么点小忙你会帮，没想到你会拒绝。” 张德文抬眼看着满脸失望的秦双双，随后像是赴死一般慷慨就义地说道：“行吧！看在你的面子上，我勉为其难客串一下她的男朋友。” “真的？”秦双双高兴了起来，拉着张德文，“这就对了，又没让你违法乱纪，不过提前练习一下怎么当人男朋友而已，是好事。走走走，我介绍你们俩认识。” 张德文的心底暗自神伤，瞧着秦双双拉着他手臂衣服的那只手，露出一丝苦笑。 “丽丽！来来来！我跟你隆重介绍一下，这位是海城凯盛服装厂的厂长张德文。”说完反过来给张德文介绍，“这位是我的姐妹王云丽，海城师专的学生，将来会跟我一样是位人民教师。” 李媛瞧着张德文，感觉这孩子也是个腼腆的，她家双双都这么介绍了，也不知道笑一笑。 板着个脸，能追到女朋友吗？ 再看王云丽，整张脸红彤彤的，感觉都能烧熟鸡蛋。不过是跟人见一面，羞什么，不都一路坐车过来的，还不熟？ 伸出手，张德文很礼貌地跟王云丽做了个十分正式的自我介绍。 “你好！我叫张德文，弓长张，品德的德，文章的文。今年二十五岁，京都人，目前在凯盛服装厂上班。” 王云丽伸出手跟他礼貌性地握了握：“你好！我叫王云丽，二十一岁，在校学生。” “你的事我都知道了，没问题，下午陪你去。” 说这话时，张德文下意识看了眼秦双双，见她脸上露出浅笑，不自觉地跟着弯起唇角。 “好！谢谢！” 见到陌生男人，王云丽真不知道该说什么。 长这么大就没单独跟男人待一起过，师专的课她不常去，从没跟班上的男同学说过一句话。 男性，只在家里接触过爷爷和爸爸。 “不客气。”张德文看司机那边已经收好了袋子，招呼着王云丽，“那我们回去吧！我的事已经办完了。” “哦！好！”知道要回去了，王云丽拉起秦双双的手，仔细叮嘱，“在家好好照顾自己，我先回去了。有什么想吃的想买的打电话给我，我给你买了寄来。 别再骑着车去镇上了，不安全，我和妈妈都不放心。等饭店开张，我来接你。” “知道了，赶紧走吧！加油！下午一定要把面子里子都找回来。” “嘿嘿嘿！”王云丽笑，有点傻气，“我尽量。” “不是尽量，是一定。”秦双双将王云丽送到车门旁，拜托张德文，“下午好好照顾我的姐妹，不能让她被欺负。” 张德文点头：“行，我见机行事，一定不让她受委屈。” “拜托了！再见！” 王云丽举手挥舞：“再见！” 小汽车载着张德文和王云丽掉头往海城开去。 秦双双和李媛两人看着车子走远才回家。 张德文坐在副驾驶座上，为了下午能配合好，他问了一些基本情况。 王云丽也没瞒着，把她跟余璇之间的事都说了，也告诉他读高中时对班长有好感。 听完，张德文心里有了个大概，余璇这是找上门炫耀来了。 秦双双怕她吃亏，让自己当一回护花使者。 看这女孩长得文文静静的，的确不是什么泼辣人。 一路上两人聊着天，很快到了海城，王云丽要回家，张德文劝住了。 “你跟我回厂里，我还要办事，你要是真回去了我怎么找你？下午我开车带你去电影院，给你长脸，一定把你那同学比下去。” 王云丽想了想，觉得也对。她要回去了，张德文还怎么找她？要是被余璇知道事情真相，绝对要笑话死她。 不如她跟张德文一起出现，说啥余璇都无话反驳。 早上她从家里出来，左邻右舍都看见了，中午没回去，下午跟着一起去的电影院。 不用她解释，余璇的脑子就该知道怎么想。 这人是双双给她找的，安全又可靠。 “行，我听你的安排。” 两人一起回到了张德文的办公室，去食堂吃了饭，张德文跟书记孟国豪请了假，开车带着王云丽去了电影院。 第154章 见过恶心的，没见过余璇这么恶心的 张德文是第一次单独跟个女孩去电影院，不知道为什么，心里总是“砰砰砰”地跳个不停。 他在紧张什么？不就跟个小学弟见面吗？有什么可紧张的。 稳住，稳住，秦老师交代的事，不能办砸了。 王云丽是秦老师的姐姐，受人之托，忠人之事，在人前，得学着做一个合格称职的男朋友。 开车载着王云丽去了她说的那家电影院门口，刚到，王云丽就指给他看：“瞧见了吗？那个身穿红色棉袄，黑色裤子，戴着黄色丝巾的就是余璇。她身边那位就是我们以前高中的班长，他们现在是同一所大学的学生。” 张德文随意打量了一眼，故意把车开到他们面前不远的地方停下，打开车门下车，绕到王云丽那边，绅士地给她拉开车门，请她下来。 这一举动，吸引了许多人的目光，其中就有余璇和那位班长。 余璇看到车上下来的女人居然是王云丽，心底气愤不已。 王云丽这个没脑子的蠢货，哪儿找来的男人？居然开着小轿车来。 这年头有车的人很少，可以说是凤毛麟角，能开得起车的人，那都属于比较有本事的。 看一眼身边这位对她若即若离的班长，余璇顿时觉得不香了。 本来想借班长打压王云丽，再利用她对班长可望不可即的感情骗点钱来花花，如今她身边有更出色的男人，这个计划还能行得通吗？ 肯定不行了。 “丽丽！我们在这儿。” 余璇看清张德文的脸时，兴奋热情地跟他们打招呼，希望能引起他的注意。 她是跟班长好上了，可那又怎么样，王云丽带来的这个男人比班长还要好，她这个傻球不是喜欢班长吗？ 让给她好了。 王云丽没有余璇这么开心，跟在张德文的后边，慢慢地走过来。 他们刚到，还没开口说话，余璇就抢先说道：“丽丽！我跟班长等你好久了，你不是说很喜欢他吗？今天我帮你把他约出来了。” 班长的脸顿时黑了下来，他转头看了看余璇，又嫌弃地看了看王云丽，再抬眼看着张德文。 想说什么，瞧张德文的气场那么强，不敢随意造次，垂在身侧的手紧握成拳，最终没吭声。 王云丽被余璇的话整不会了，见过恶心的，没见过余璇这么恶心的。 她这是瞧上张德文了吧！想用班长来挑拨离间他们之间的关系？ 可惜她搞错了，她跟张德文根本就没关系，不管说什么都不会影响到他。 张德文打量了一下余璇，觉得这女人长了一张尖酸刻薄的脸，难怪秦老师要拜托自己照顾王云丽。 “班长？丽丽！我记得你跟我说过，有了我之后，班长在你眼里根本不值一提。” 王云丽正在脑子里想着该怎么接余璇的话，张德文先抛出了这么一句，听那意思，似乎他们之间真的有啥似的。 她知道张德文在帮自己，顺着他的话往下说道：“是呀！读书那会儿见识少，目光短浅，觉得班长是挺好的。 认识你之后就不那么认为了，你跟班长是两个世界的人，不可同日而语。” 反正以后班长也不会经常跟她见面，得罪就得罪，她不怕。余璇想拿班长来说事，她就干脆把班长跺入尘埃。 班长气不过，冷着脸问：“王云丽！你凭什么贬低我？怎么说我都是京都大学的学生，你呢？” 张德文将王云丽拉到自己身后，下意识地保护着：“贬低你？你配吗？京都大学的学生了不起？ 丽丽是我女朋友，她只是客观地把咱们两个人做了个比较，怎么？输不起？ 身为男人，被女人拿出来比较炫耀很正常，比不过就说比不过，恼羞成怒算什么？” 张德文什么人？大学毕业后参加工作，什么形形色色的人都见过，对付一个还没出社会的大学生，几句话就把人干趴下。 班长很生气，没想到张德文一张嘴这么能哔哔。自从他考上了京都大学，周围的亲戚朋友都以他为傲。 余璇一开始追求他时他是不答应的，余璇的家庭条件太差，配不上自己。后来她一直死缠烂打，觉得闲着也是闲着，偶尔跟她出来潇洒一下也没什么。 在学校他们都是偷偷摸摸的，没人知道他们在谈恋爱。放暑假回到海城还是一样偷偷摸摸，他根本没想公开。 今天余璇说要他帮着气气王云丽，他就跟着来了，电影票的钱，坐公交车的钱都是余璇出的，他一分钱都没掏。 为余璇花钱没必要，不值得。 没想到来了就被余璇当枪使，后又被王云丽贬，再被她的男朋友嘲讽，肺都要气炸了。 一旁的余璇看班长的脸色极为不好，心底发慌，她的本意是想离间王云丽跟她男朋友的关系。 没想到弄巧成拙，把事情给搞砸了，这可怎么好。 班长其实不怎么喜欢她，拿她当备胎，高兴了接受她的邀约，不高兴了理都懒得理她。 要不是她上赶着，班长根本不可能跟她出来看电影。 原本以为就王云丽那个榆木脑袋都能钓到的男人，自己努力一把，说不定就能把人抢过来。 谁知事与愿违，眼前的男人根本就没把她的话放在心上。王云丽这是走了什么狗屎运？遇见了这么个好男人？ “哎呀！大家都是出来玩的，别计较那么多。丽丽！你男朋友什么职业？不介绍一下？” 张德文怕王云丽说了实话，传来传去尴尬下不来台，抢先一步反问：“这很重要吗？我看你就是个肤浅的女人。” 余璇被噎得一愣，班长不满地瞟了她一眼，一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态度，王云丽躲在张德文背后偷笑。 探出一个头，指着不远处的车子：“不管什么职业，都比你男朋友厉害，瞧见那车了吗？一般人能拥有？” 班长离开余璇好几步，澄清：“我可不是她男朋友。” 这女人的确肤浅，看到比自己优秀的男人，马上将他甩出去，太可恶，连最起码的尊重都没有。 “不是？”王云丽故意吃惊地问，“你不是她男朋友？怎么可能？余璇告诉了许多老同学，都说你是她男朋友。” 第155章 是不是看我像冤大头 “什么？”班长转头盯着余璇，恶狠狠地问，“她说的是真的？你背着我胡说八道？” 余璇脸色尴尬，勉强笑着：“我跟以前班上的同学开玩笑的。”不说也骗不到王云丽来电影院呀！ 班长抬手一个大嘴巴子甩过来，打得余璇一个趔趄，摔倒在地。 “你无耻！” 说完，班长头也不回地走了。 “哈哈哈！哈哈哈！余璇！你的确无耻。” 看见余璇挨打，王云丽开心大笑，张德文在边上瞅着，感觉这女孩可真没心没肺。 想笑就不能收着些，用得着这么明目张胆？ 不过她笑起来挺好看，眉眼弯弯，恣意张扬，半点不娇媚做作。 “哈哈哈！班长根本就没打算跟你谈恋爱，人家在耍你。哈哈哈！余璇你笑死我了，往自己脸上贴金时也不看看班长那块金适不适合你，能不能贴得上去。” 王云丽越想越可笑。 余璇的本意是想看自己的笑话，没想到她先成了笑话，她要不笑，都对不起她这么卖力表演。 她笑得直不起腰来，要不是张德文扶着，很有可能会蹲在地上。余璇的脸完全黑透，随后又眼泪汪汪地看着一旁的张德文。 眼泪汪汪的开口：“丽丽！我们可是最要好的朋友，我跟同学们说的话是骗他们的。其实我跟班长没有谈恋爱，我只是借用他一下而已。” 话是对着王云丽说的，眼睛却一直黏在张德文身上。 张德文根本没看她，他在看笑得东倒西歪的王云丽，这人是个直性子，有啥说啥，内心怎么想就怎么做。 光明磊落，清澈透明。 好似一汪清水，一眼就看到了底。 遇上余璇这种生性狡诈的，绝对吃亏上当。 笑得停不下来的王云丽摆了摆手：“你俩的事我没兴趣理会，真谈还是假谈都跟我没关系。” “丽丽！你怎么能这么说，我们可是很要好的朋友。”余璇可怜兮兮地红了眼眶，“你怎么能说咱们之间没关系呢？” 张德文看不下去了，觉得眼前的女孩假模假样的，很让人讨厌。 “你这么急着跟丽丽牵扯，到底想做什么？要钱？” “嘎！” 王云丽的笑声一秒顿住，难以置信地看着余璇：“什么？还想管我要钱？当我是冤大头？” 随后转头看向张德文，不可思议地问：“你是怎么看出来的？” 瞧她那副呆头呆脑的样子，张德文鬼使神差地伸出一根手指头，点了点她的额，不知不觉地露出宠溺的口吻。 “瞧你那傻样，人家都做得这么明显了，你是怎么做到无动于衷的？” “轰！” 王云丽的脑子一片空白，啥思维意识都没了，就剩下额头上那一片软软的，热乎乎的触感。 那丝温热仿佛电流一般，快速窜进体内，四处狂奔，让她的血液停止了流动，全身酥麻，差点站不住。 瞧着他们之间如此亲密的举动，一旁的余璇羡慕得快要抓狂，恨不得张德文的宠溺针对的是自己。 “我，我，我，我......” 王云丽下意识的“我我我”了半天，一个字都没说出来。 “你什么你，就知道笑，她找你可是有目的的。” “目的？”王云丽脑子回来了一些，看着余璇，“说吧！找我想要什么？” 余璇很生气：“丽丽！你怎么能这么看我？我找你就是有目的？就是想要什么？你这样想我，我很伤心。 我这次找你，纯粹是因为想你了，不想跟你绝交，要跟你做好朋友。” 张德文：“......” 是吗？那你说话时眼神躲躲闪闪是怎么回事？心虚什么。 “做好朋友？你敢说，我不敢信。”王云丽指着自己的鼻子，一脸认真，“你是不是看我像冤大头？” 余璇“啊”了一声，随后摇头：“没有呀！我没觉着你是冤大头。” “没有？”王云丽冷哼，“我看你就是觉得我像冤大头才会来找我。记住，你在我这里已经成了乌鸦，倒霉透顶的那种。 以前借给你钱，是觉得你家庭条件不好，我就当打发要饭的。上次你管我要三千块，我没给，觉得你这人贪得无厌。” 提起那事，余璇肠子都悔青了，她都听老同学说了，要是当时她表现得委屈巴巴，可怜兮兮一些，王云丽肯定会同意借给她三千块。 这次回来，她的确是想找王云丽要钱，哄班长需要钱，买新衣服在班里出风头也得需要钱。 她父母给的那点生活费根本不够她挥霍，除了王云丽，就找不出第二个人会那么死心塌地帮她。 班长跟她闹掰不可怕，反正那男的也不是那么在意她，走不走的无所谓。 王云丽不能跟她闹掰，还指望从她手里拿到一笔钱去学校里装逼呢。这女人心软，她放低姿态，也许就能哄得她开心了。 等有钱了，把自己打扮得光鲜亮丽，不信勾不走她身边的男人。 “对不起！丽丽！上次是我错了，我不该跟你说那些话。去了学校，我总是想起咱们俩在一起时的开心时刻。”余璇故作我见犹怜，眼神不断往张德文身上瞟，“丽丽！你原谅我吧！看在你男朋友的份上，咱们还做好朋友。” “看在我的面子上？”张德文嘲讽，“你这话可真有意思，你想做什么？借着丽丽的名义打我的主意？” “不行。” 王云丽再傻也瞧出来了，余璇对张德文动了邪念。他是双双的朋友，借给她一天而已，不能因为自己，让他被余璇缠上。 “余璇！你不能打他的主意，你不适合他。” 看王云丽这么维护自己，张德文笑了，依然是那副宠溺的语气：“你还是顾着自己吧！我可不是你，被几句好话一哄，就能答应借几千块。 也不知道你爸妈是怎么教育你的，不知道三千块钱很多，能买很多东西？” 余璇暗恨：“......” 这个可恶的男人，自己想着泡他，他却跑来拆台。 “以前不知道，现在知道了。”王云丽很认真地回答张德文的话，“我们的饭店租了那么大一个地方，一个月的租金才五百块，三千块都可以交半年的租了。 还是双双厉害，一下子就掏空了我的老底，谁想找我借钱都不可能，我现在可是一文不名的穷光蛋。” 第156章 他是谁？他在哪儿 什么？王云丽手里没钱了？那位双双是什么人？本事咋那么好呢？把她的老底都掏空了？那她在这里演半天有啥用？ 知道今天讨不着好，余璇也不装得那么狠了，收着些：“丽丽！今天你心情不好，我们不适合再见面，我先回去了，过两天再去找你。” “别！”王云丽伸手拒绝，“余璇！咱们之间没必要再见面了，我忙得很，整天要陪我男朋友，就不跟你浪费时间了。” 张德文笑着赞同：“对，丽丽忙得很，没空跟你见面，以后别来找她。” 余璇看了他们一眼，没再说话，转头快步离开。 她走了，张德文和王云丽纷纷松了口气，今天的表演到此为止，不用再逢场作戏。 “张厂长！谢谢你！”王云丽坐上车后，真诚跟张德文道谢，“要不是你来了，我一个人真不知道该怎么应付他们。” 扭头看了眼小白一样的王云丽，张德文笑了笑：“谢倒不用谢，以后余璇再来找你，记得一定不要理她。 你那同学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人，爱慕虚荣，徒有其表，你是怎么跟她做了那么多年好朋友的？ 用你的金钱维系着你们之间的关系？不觉得这种关系很奇葩吗？朋友之间是相互的，不是一个人单向付出。” 王云丽想想以前的自己是挺傻的，余璇不管提什么样的要求都尽量满足她，生怕她不理自己了。 久而久之，她就变得越来越贪心，索取的越来越多。 “谢谢你的忠告，我知道了，以后再不会理她。我现在真的一文不名，我和双双还有许叔，三人合伙准备开一家饭店，钱都投进去了。” “哦？你们打算合伙开饭店？”张德文对秦双双的举动很感兴趣，“谁的提议？是不是秦老师？” 就凭王云丽这么简单的头脑，肯定不会想到干什么事业，她就一混吃等死的料。 “是呀！你对双双倒是了解。”王云丽笑着打趣，“许叔是厨师，祖上几代人都是开饭店的。 双双说我不懂得利用人脉资源，我们三人吃了一顿饭，就把合伙的事给定下来了。” 张德文一点都不奇怪，秦双双就是个敢想敢做敢去拼的人。 “秦老师对做生意很有一套，灵山中学门口那一排店面瞧见了吗？她租地建的。给军嫂们免租金三年，十二间店铺全都被军嫂拿了，现在那边成了军嫂一条街。” 这事王云丽还不知道，她没问，秦双双也没说，猛一听，觉得她家双双可真能耐。 跟着她干饭店，一准儿能干起来。 “双双实在太能干了，我是她姐，感觉我好像怎么改变都没用。不过我喜欢，那么厉害的她是我妹妹。” “你很幸运。”张德文启动车子，语气里带着一丝羡慕，“能跟秦老师成为小姐妹。” “嘿嘿嘿！我也这么认为。” “你家住哪儿？我送你回去吧！” “不用，在前边的公交车站把我放下来就行，你忙你的去，我还得去店里看看。” 张德文没有勉强，毕竟他跟王云丽不是很熟悉，送回家有点过了。 被人瞧见，闲话满天飞，对她不好。 将人放在公交车站，两人挥手道别，张德文开车回厂里，王云丽坐车去饭店。 秦双双送走王云丽，回到家，无所事事，在院子里走来走去散步。她上次去医院做了个产检，别的都没什么，医生说她怀的是双胎，还说孩子很健康。 可她没觉得自己的肚子比一般普通的孕妇大多少，医生告诉她。 “肚子大小，跟怀了几个都没有啥定数，取决于个体差异。你的肚子看着比同月份的人稍微大一些，但里头却是两个健康的小宝贝，发育得都挺好，不用担心。” 两个吗？她怎么感觉不太像？ 不确定的事她谁都没告诉，每天饿了就吃，水果蔬菜，肉类蛋类，还买了奶粉来泡。 前后两世第一次做妈妈，尽量不能让孩子亏空了身体，她吃下去的东西会化作营养提供给孩子们。 记得沈晨鸣曾经跟她说过，希望她一胎能生出好几个孩子来，这样既不违反了计划生育，还能多几个娃。 当时她还笑话他想得美，看来他的美梦要成真了，就是不知道他现在怎么样了。 到底在哪儿，好不好。 上次做完那个梦，就再也没梦见他，放假在家，她一直关注着师部的动静。沈晨鸣要出了啥事，师部肯定会传出消息。 她是沈晨鸣家属，有事肯定也会第一个通知她。 此刻的沈晨鸣躺在京都陆军医院接受各方面的检查，前线的陆军医院虽然已经检查过了，为了万无一失，他们还得检查一遍。 他感觉周围一片漆黑，仿佛被无尽的夜色所吞噬。 意识陷入了混沌之中，思绪如同一团乱麻，无法理清。 他试图睁开眼睛，但无论怎样努力，眼皮仿佛被无形的力量所束缚，无法挣脱这沉重的黑暗。 感觉自己仿佛被困在一个狭小的空间里，四周的墙壁挤压着他的肺部，让他呼吸都变得困难。 他想要大喊，但喉咙里只能发出微弱的呻吟，无法传递出去。手和脚都被束缚住，无法动弹，只能任由恐惧在心底蔓延。 周围的声音逐渐变得模糊，仿佛来自另一个世界。 他试图聆听这些声音，但它们却像是在遥远的彼岸，无法触及。 沈晨鸣慌了，他开始怀疑自己是否还活着，或者已经陷入了一个永远无法醒来的梦魇。 在这片无尽的黑暗中，他感到了前所未有的孤独和无助。 心灵被困在黑暗里，如同被抛弃在荒芜的沙漠中，找不到前进的方向。 他脑子还有点乱，有点麻木，分不清现实和梦境，也记不起任何东西。 他是谁？他在哪儿？为什么会在这里？ 全然不知。 不管他怎么挣扎，黑暗始终笼罩着他。 他开始怀疑自己是否能够挣脱这片黑暗，重新回到光明之中。心中充满了困惑和恐惧，不知道自己何时才能醒来，也不知道自己能否醒来。 更害怕的是，醒来后能想起来自己是谁吗？ 第157章 脑子里空空的，什么都想不起来 清醒的时刻很短暂，随后遁入无边的黑暗。 京都陆军医院检查完，给出了“植物人”的报告。在医院里观察一段时间，实在不行，就送往海城人民医院。 沈家人接到电话，说沈晨鸣在京都陆军医院，他们可以前去探望。 沈老爷子把这个消息告诉了儿子儿媳妇，沈家人连夜去了医院。 到了医院，填写了探病单子，沈家人终于见到了沈晨鸣。 此刻的他胡子拉碴，身体消瘦，脸颊无肉，眼眶深凹，脸色苍白，嘴唇毫无血色。 瞧着这样的儿子，尤云娥的心就跟被人拿斧头硬生生劈开了一般，她压抑着不敢哭出声，嘶哑着声音喊了一句：“晨鸣！......” 底下的话再也说不出来。 她双腿一软，体力不支，直接摔倒在地，眼泪不停地往下流。 沈国富赶紧把人拉起来，沈老爷子红着眼眶，颤颤巍巍走到沈晨鸣的床边，拉住孙子的手。 “晨鸣！你是沈家的骄傲，不管你成为什么样子，爷爷都为你自豪。” 此刻的沈晨鸣是有意识的，听着外边的人说话，知道自己的名字叫晨鸣，沈晨鸣，有爷爷和妈妈。 刚刚那个喊她名字的女人一定是妈妈，听上去她的年纪不小了，声音里带着一丝成熟。 “晨鸣！爸爸也为你骄傲。” 沈国富说完这句，喉咙被堵住了，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还有爸爸，除了这些，他还有谁？ 尤云娥推开沈国富，趴在沈晨鸣床前，颤抖着声线说道：“晨鸣！你要赶紧醒来，双双怀孕了，是双胞胎，医院已经确认了。” 双双？双双是谁？怀孕了？ 为什么他全都不记得了？脑子里一点印象都没有。 “晨鸣！你要赶紧醒来，孩子再有三个来月就要出生了，你是爸爸，不能缺席孩子的出生。”尤云娥想着这些，忍不住又开始哭。 儿媳妇还不知道儿子的情况呢，要是儿子一直醒不过来怎么办？儿媳妇年纪轻轻，还有能耐，会一直守着儿子过吗？ 要是她真有什么想法，他们也不能反对，人之常情的事，他们无法做到自私自利。 儿媳妇才二十一个虚岁，还很小，一辈子陪着个瘫痪男人不离不弃也不现实。 如果她女儿遇上这事，她心里头肯定也是不乐意的。 以己度人，她怎么都不能阻止儿媳妇转身的决定。 沈老爷子平复了一下情绪，摸了摸沈晨鸣的脸：“晨鸣！你要赶快醒过来，爷爷老了，不想看见你倒下。爷爷还没倒呢？凭什么你先躺着？ 你媳妇怀了双胞胎，在你走后不久查出来的，爷爷等着抱曾孙子。晨鸣！你起来，不要再睡了。” 沈国富不敢太悲伤，他一个人要顾着老爷子的情绪，还得顾着媳妇的。儿子倒下了，他就是家里的顶梁柱。 儿子要好好的，他还能偷偷喘口气。 爷爷！我也不想再睡，我想出去，可是我不知道该怎么出去，我被困住了。媳妇！我有媳妇了？她在哪儿？为什么不来看我？是因为怀孕来不了吗？ “晨鸣！你会被转送去海城人民医院，大概过几天就要被送过去了，爸妈会陪着你一起。” 尤云娥擦干眼泪，不敢再哭，怕自己越哭越停不下来。公公说了，沈家人流血不流泪，不管遇到什么样的困难，都不能哭。 可是她忍不住啊！躺在这里的是她的儿子，她只有这么个儿子。原先是军队中的一匹狼，如今呢？变成了一只睡猫，一直睡不醒。 她一个女人，除了哭还能干什么。 沈晨鸣不解，送去海城？海城是哪儿？这里又是哪儿？哦！对了，他想起来了，来的路上他醒过一次，医生说过，这里是京都陆军医院。 海城离京都远吗？为什么一定要去那里？他媳妇在那儿是吗？ 沈国富拉着儿子的手，哽咽着告诉他：“晨鸣！你的部队在海城。你这样子，必须转到那边医院去。你媳妇也在海城，你回去了，她心里能够好受些。” 我媳妇在海城？我是海城部队的？我不是京都的人吗？咋又去海城了？ 我知道了，我叫沈晨鸣，京都人。 在海城的部队服役，还娶了媳妇，媳妇怀孕了，怀了双胞胎。听着我的人生还不错，可我是怎么变成这样的？ 竖起耳朵听了一会儿，没听见更有用的信息，他的脑子又昏昏沉沉地陷入了沉睡。 他清醒的时间一段一段的，有时候能醒的长一些，有时候醒得短一些。听到的信息也没多少，脑子里空空的，什么都想不起来。 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变成这样，不知道自己姓甚名谁？家住哪里。今天爷爷和爸爸妈妈来了，他才知道个大概。 沈家人在医院里待了一个多小时后，被告知离开，他们一步三回头地走了。 秦双双这几天总是心神不宁，也不知道为什么，站着坐着，去外边走都无法让自己静下心来。 心里很烦躁，肚子里的孩子也受她的影响，胎动得十分明显，次数也比往日的多。 只是她忍住了没说，老妈年纪大了，不忍心让她跟着自己担惊受怕。前世也是一个人独自扛起一切，她都习惯了。 除了担心沈晨鸣的安危，她什么都不担心。 一个人在大院的篮球场散步，陈珠珠从后方走来，脸上带着幸灾乐祸的笑。 看秦双双一个人，她慢慢靠近过去：“我有沈晨鸣的消息，你想不想听？” 抬眼看了看她，秦双双很肯定地摇头：“不想。” 狗嘴吐不出象牙，陈珠珠的消息来源一定是陈副师长那儿弄到的。陈副师长都知道的事，没道理何志军不知道。 沈晨鸣不管出了啥事，她作为家属，都会很快得到消息，又何必去看陈珠珠的脸色？ “你还真是冷心冷情又冷血，沈晨鸣出事了你知道吗？” “还没接到通知，我不知道。”秦双双冷笑，“陈珠珠！你知道泄露秘密会被定为什么罪吗？” “什么？”陈珠珠一时半会儿没反应过来，“泄露秘密？我有吗？” 第158章 晨鸣！我是双双，你的丫头 秦双双不想理她，丢下一句：“陈副师长有你这么个女儿，真是上辈子造了孽。” 一次一次拖她老爸的后腿，可不就造孽。 沈晨鸣的事属于最高机密，不管啥消息都是保密的，陈珠珠拿出来说，就是触犯了部队的纪律。 她要是不依不饶拉着她去陈副师长那里追责，保证她没好果子吃。 但是她不想那么做，不是她圣母心，是她怀着孩子，不适合跟陈珠珠拉扯，万一出了啥事，她对不起沈晨鸣。 孩子是他一直盼望的，已经这么大月份了，还是两个，可不能出一丁点事。 别以为陈珠珠有多少良善，要是她坏心眼地故意伤她和孩子怎么办？就算把她判刑枪毙也不能换回她的孩子。 明哲保身，远离危险才是最好的选择。 沈晨鸣的消息该来就会来，她在家等着就是。 见秦双双匆匆忙忙地走了，陈珠珠眼底带着得意的笑。 哼！沈晨鸣有什么好的，以前再英俊不凡，英勇无比，如今成了植物人还有啥用？好在他当初拒绝了自己，不然这会儿哭的就是她了。 还是杨天河好，没啥能耐，整天看着她的脸色过日子，半点不敢搞小动作。 哪怕她赔了六千块钱，杨天河也不敢吭声一句。钱是她老妈给的，没让他出一分，他吭声也没用。 家里从来不开火，两人都吃食堂，想吃什么吃什么，每月工资都花光。 要是跟了沈晨鸣，她能有这样的好日子过？植物人可不好侍候，一天到晚还不得累死她。 可见老天爷都在眷顾她，阻止她嫁给不中用的人。 陈珠珠一顿幸灾乐祸，自我安慰，美滋滋去食堂吃饭。 一个星期后，秦双双终于得到了沈晨鸣的消息，何志军亲自开车带着她去了海城人民医院。 李媛也跟着去了，女儿一个人出门她不放心。 路上，何志军把沈晨鸣的情况简单地说了一下，别的没提，只提了一句：“晨鸣在执行任务时摔下悬崖，成了植物人。” 秦双双听了，心里的不安逐渐释放，她终于知道自己这段时间为什么会心绪不宁了。原来沈晨鸣真的出事了，而且出了很大的事。 “没关系，只要命还在就好，我都能接受。” 李媛拉住女儿的手，不明白什么是“植物人”，听起来像是很不好，看女儿的脸上无悲无喜，她心里很难过。 “秦双双同志！以后有什么困难都可以提，我们师部一律想办法解决。” 秦双双努力抑制住眼眶里的泪，点了点头：“我知道，真到了过不去时会找师部的，只要能扛过去，我们尽量不麻烦组织。” 听着这话，何志军的心里很不是滋味。 沈晨鸣不仅仅在他们师部是出了名的能耐，在军部，在整个华南军区那都是数一数二的。 没想到突然变成了植物人，他很痛心。 也不知道他什么时候能醒来，要是一直不醒怎么办？ 他媳妇还怀着孩子，这个小家就像是一叶漂泊在狂风暴雨中的孤舟，随时随地都有被风浪打翻打散的危险。 海城人民医院门口，沈国富和尤云娥在焦急地等待着，说起来，他们还没跟秦双双正式见过面，只见过照片。 秦双双下车，看见他们俩，带着李媛快步走了过去。 “爸！妈！你们怎么来了？送晨鸣回来的？” 尤云娥看了秦双双一眼，抱着她，眼眶微红：“双双！晨鸣对不起你！” 沈国富跟李媛打招呼：“你就是亲家母吧！我们老沈家对不住了。” 李媛跟沈国富点了点头：“亲家！别这么说，我是双双的妈。” 秦双双拍拍尤云娥的背，安慰她：“妈！晨鸣没有对不起我，他是英雄。” 捂住嘴巴，尤云娥的眼泪不停地滑落，秦双双也跟着流泪。原本她不想哭的，可看着婆婆哭，她憋不住。 “妈！我们不要难过，晨鸣知道会不高兴的。”秦双双擦干脸上的泪，也替尤云娥擦，“至少他还活着，还能陪在我们身边，这就很好了。” 沈国富觉得儿媳妇的觉悟很高，不愧是当老师的。要严格说起来，能有命活着回来，真的已经很不错了。 还苛求什么呢。 他是军人，得服从命令。 李媛的心里也不好受，亲家母哭得这么厉害，女婿的情况怕是不容乐观。 不管怎么样，女儿已经嫁给了他，又怀了娃，往后再苦再难都得熬着。 “双双！妈谢谢你的理解和支持。”尤云娥很感激秦双双的态度，“你是个好孩子，家里爷爷和我们都知道。” “晨鸣在哪儿？我想去看看他。” “在那边住院部。”沈国富招呼着，“跟我来吧！” 几人到了沈晨鸣的病房外，秦双双深呼吸了好几口气，才跟着推门进去。 昔日喜欢喊她“丫头”的英俊男人，此刻安静地躺在床上，一动不动，打着吊瓶。 他瘦了，黑了，头发乱糟糟的，胡子像是刚被刮过，留着青茬。 秦双双拉起他的手，没有哭，跟平日里一般喊他：“晨鸣！我是双双，你的丫头。” 此刻的沈晨鸣意识是清醒的，听到“丫头”两个字，脑海里出现了一个模糊的画面。 他在跟一个小丫头包饺子，擀皮子擀不好，小丫头很嫌弃。双双就是他的小丫头？他媳妇？ “我们有孩子了，你摸摸，孩子们在肚子里呢。” 秦双双每说一句，尤云娥都在一旁捂住嘴巴，无声地哭泣。 这是她最无法接受的地方，原本开开心心地等着做奶奶，抱孙子，没想到儿子突然出事。 对她而言，几乎是毁灭性的打击。 秦双双靠近床边，拉起沈晨鸣的手掌，贴在自己的肚皮上。 这会儿是夏天，衣服穿得单薄，身上就穿着裴玉做给她的连衣裙。 沈晨鸣感觉自己的手摸在了一个鼓鼓的圆球上，温热的，掌心底下有动静，一跳一跳的。 秦双双也感觉到了，笑着告诉他：“晨鸣！孩子知道你是他们的爸爸，在跟你打招呼呢。你赶紧醒来，也给他们打个招呼吧。 我相信你是最勇敢的，也是最棒的，你一定不忍心孩子们出生时，听不见爸爸的声音。” 第159章 丫头，带我回家 沈晨鸣另外一只手的手指头动了一下，只是大家都没发现。 “晨鸣！你说我是你的救命恩人，你要陪着我一起慢慢变老。还说我在你面前，永远都是小丫头，因为你比我大八岁，是大叔。 你说过你会照顾丫头一辈子的，还要照顾我们的孩子，在你眼里，我们都是小孩。” 我有说过吗？ 丫头！丫头！丫头！好熟悉的名字。 “你出事前，我做了一个可怕的梦。梦里的你浑身是血，一直跟我说，丫头！我好疼，好疼呀！ 我吓坏了，一直问你哪儿疼，你不理我，只是不停地重复那句话，丫头！我好疼，好疼呀！我就知道你肯定是出事了。 这些天我一直心神不宁，早上何师长通知我来海城看你，我的心才平静下来。晨鸣！我们算不算心有灵犀？如果算，请你睁开眼睛看看我和孩子。” 丫头！我好疼，好疼呀！ 丫头！我好疼，好疼呀！ 丫头！我好疼，好疼呀！ ...... 沈晨鸣的脑海里一直回荡着这句话。 轰！ 这句话就像是一点火星子，以点成面，引爆了他脑海里的所有记忆。 他想起来了，那是他不慎跌落悬崖时说的话。 因为那句话，丫头梦见了他？她听见了他说的话？他们真的是心有灵犀。 他的丫头来了，就站在他身边，他想醒来跟她说话，告诉她自己很好，不用担心。 可他的眼皮很沉重，怎么努力都睁不开。 他很焦急，十分焦急，不知道该怎么办。 手掌心又鼓起了一团，那是孩子的胎动，他想摸摸，却没办法控制自己的手。 他不能被困住，他要挣脱这束缚，更不想坠落无边的黑暗，吓坏他的丫头。 丫头怀着他的孩子呢。 他要当爸爸了，好开心，好兴奋。 他想大叫，表达心中的高兴。 可为什么他没办法做到？ 为什么不能离开这个鬼地方？为什么？ “晨鸣！你别怕，你会好起来的，我坚信。你是个十分勇敢的人，肯定会战胜一切困难，睁开眼睛，担负起你该担负的责任。” 是，我想好起来，我想睁开眼睛，可是我做不到。丫头！我该怎么办？谁能帮帮我？ 将沈晨鸣的手放下，秦双双拿起桌上的茶杯，用干净的棉签浸湿杯里的水，擦在他的嘴唇上，湿润起皮的地方。 “我们回家去好吗？晨鸣！我不想你躺在医院里，我想带你回家。我喜欢你陪在我们身边，你应该可以回家的吧？” 沈国富回答了她的疑问：“晨鸣身上的伤口都好了，医生说可以回家，没什么问题，他有自主吞咽的功能。” “听见了吗？晨鸣！我们回家吧！天气热，我不想你身上粘糊糊的有汗臭味，你喜欢干净。回家我可以给你擦洗，整理得干干净净的。 你爱吃饺子，我还可以给你包饺子。晨鸣！今天我就带你回去。” 好！回去，我们回去，以后都不分开。丫头！我一定尽快好起来。 沈晨鸣脑子里这么想着，怕丫头听不见，用尽浑身的力量疯狂大喊。 “丫头！带我回家。” 一声沙哑的厉害的声音突兀地在病房里出现，秦双双诧异至极，床上的人明明没有睁开眼睛，却说出了话，她欣喜不已。 尤云娥和沈国富，李媛也听见了，三人齐齐奔到床前围着。 特别是尤云娥，站在病床的另一边，不停地喊：“晨鸣！晨鸣！你醒醒，刚才是你说话对吗？” 沈国富也喊：“晨鸣！晨鸣！睁开眼睛看看爸爸，还有你媳妇和孩子。” 李媛没说话，就紧张地盯着床上的沈晨鸣，眼睛一眨也不敢眨，生怕错过了什么。 秦双双猛地握紧了沈晨鸣的手，晃了晃：“晨鸣！你睁开眼睛跟我说话，我想知道你是不是真的清醒了。” 刚才那句话是沈晨鸣用尽了全身的力气喊出来的，很奇怪，他以为身边的人听不见。 自从喊完那句话之后，他浑身的桎梏感没有了，脑子也十分清明。 眼皮子上的沉重在一点一点地退去，他动了动眼皮，努力睁开眼睛，却没能做到。 病床前围着的尤云娥和沈国富，李媛，瞧着沈晨鸣那不断颤动的眼睫毛，三人都欢喜坏了。 眼睫毛一抖一抖的，让他们的心跳跟着加速。 尤云娥握紧拳头：“儿子！加油！赶紧醒来，双双就站在你边上呢。” 沈国富跟着喊：“加把劲，儿子！你是好样的。” 李媛到底是丈母娘，不知道该说什么，只是提着心，希望女婿早点醒来。 之前她不知道啥叫“植物人”，见到女婿才明白，原来植物人就是躺在床上一动不动，昏迷不醒，吃喝拉撒都无法自理的人。 秦双双也不敢说话，她怕给沈晨鸣带来压力，眼睫毛能颤抖已经很好了，何况刚才还无意识地喊了一句。 （为了烘托气氛，小说里的情节会夸大其词，宝子们看看就好，勿较真。） 她静静地握着沈晨鸣的手，隐隐带着微颤，一半是激动，还有一半是惊慌失措。 沈晨鸣真的要醒了吗？ 真的吗？ 努力了好几次，最后还是没能睁开眼睛，实在太沉重了，他睁不开。 看着颤动不已的眼睫毛停住了抖动，大家的心都跟着一起停了下来。 秦双双虽然失望，却不气馁，望着床上的人，给他加油打气。 “晨鸣！是不是累了，不急，休息一会儿再来。我和孩子会一直陪在你身边的，别怕，勇敢地睁开眼睛，一切的噩梦都过去了。” 丫头！我知道了，我会努力的。等着，我先缓缓。 尤云娥问沈国富：“老沈！要不要去喊医生来看看？晨鸣这情况像是要醒了。” “我去喊，你陪着双双和亲家母。” 沈国富说完出了病房，找医生去了。 休息了几分钟，沈晨鸣再次努力撑开眼皮，他就像是溺水的人一般，拼命想要爬上岸。 可偏偏身体沉重，无力爬上来。 “晨鸣！”尤云娥抓住儿子另外一只手，紧紧握着，“妈妈知道你能听得见，赶紧用力睁开眼睛，看看你媳妇，她的肚子很大了。 医生说里头有两个孩子，你是不是很开心？爷爷和爸爸妈妈都很开心呢。” 第160章 丫头是我的救星，我的命 秦双双用手指不停地挠沈晨鸣的手掌心：“孩子很好，你放心，等你一睁眼就能看到他们在我的肚子里。” 丫头！等着，我会努力的。 这次，沈晨鸣用尽了全身的力气，拼命睁开眼睛，同时大喊：“丫头！” “我在。”看着沈晨鸣睁开的双眼，秦双双激动落泪，“晨鸣！谢谢你能醒来！” 尤云娥愣了一秒，随即流着眼泪大笑：“哈哈哈！晨鸣！你真的醒了，妈妈好开心！双双！双双！晨鸣醒了，你一来他就醒了。 呜呜呜！好孩子！你真是晨鸣的福星。京都陆军医院的医生说他最快也要三四个月才能醒来，他们说错了，他们不知道晨鸣有你。” 高兴的尤云娥不知道怎么表达自己此刻的心情，这些天她几乎没睡过一个囫囵觉，闭上眼睛就是儿子躺在病床上一动不动的样子。 还有就是儿媳妇不理他们，转身离去，她坐在地上痛苦悲号的画面。 原来梦都是反的，儿媳妇是儿子的福星，她一来，没说几句话，儿子就醒了。 太好了，真的是太好了。 “丫头！” 沈晨鸣转头看着秦双双的肚子，想抬手摸一摸，却无法做到，他有点着急。 秦双双拉起他的手放在自己的肚子上，安慰他：“你睡得太久，中枢神经还不能完全控制身体，起来锻炼一段时间就没问题了。 晨鸣！你是好样的，我孩子的爸爸是世界上最勇敢的人。” 瞧着小丫头脸上的笑，眼底的泪光，沈晨鸣的心里很酸楚。 这段时间，她一定吓坏了吧？听到他不好的消息，小丫头是不是害怕地偷偷躲起来哭？ 相处那么久，他很清楚小丫头是个什么样的性子。 身边跟着丈母娘，就算有啥不开心也不敢表现出来，只能一个人偷偷摸摸地难过。 “丫头！你也好样的，我孩子的妈妈很好，很好，特别好。” 说完，沈晨鸣的眼角滴下了一滴泪水，里头有感动，喜悦和心疼。 他的丫头的确是世上最好的，给了他最大的信任，最多的温暖。 秦双双伸手，将那一滴泪擦了，笑着：“你赶紧好起来，以后我们都开开心心的。” “好！” 尤云娥和李媛都没吭声，两人在边上看着，笑着，流着眼泪。 沈国富带了主任医师过来，看见儿子睁开双眼，他的心狠狠地跳了一下，随后掩面蹲在地上，缩到病房的角落。 背对着大家，怕人看见他流泪。 儿子醒了，儿子真的醒了，所有的担忧，焦虑在这一刻全都不见。压在他心头的大石瞬间被搬开，他喜极而泣。 医生来了，秦双双起身退开，让医生给沈晨鸣做检查。 一番操作过后，医生惊喜地看向病床上的人，惊喜地说道：“恭喜你！你彻底清醒了。” 沈晨鸣笑着点头：“是，我也感觉到了，多亏了我家丫头。” 医生回头看了眼秦双双：“适当的刺激能起到意想不到的效果，你能醒来，真的是个奇迹。得好好谢谢你媳妇，要不是她来了，你没那么快醒。” “是，我家丫头是我的救星，我的命。” 医生听了，赞许地点了点头：“心有牵挂是件好事。你的身体没什么大碍，以后好好锻炼，好好吃饭，会慢慢恢复到以前的状态。” 沈晨鸣听完，心里松了口气。 秦双双趁机问医生：“我想带他回家，他这种情况能出院吗？” “可以出院。”医生很肯定地告诉秦双双，“病人身上的伤都已经好了，剩下的就是好好养着。锻炼手脚的协调能力可以在家做，不一定要在医院。” “谢谢！我知道了。”秦双双看向沈晨鸣，“咱们回家锻炼身体，家里养着鸡，还有鸡蛋，可以每天给你增加营养。” 尤云娥听了欢喜不已：“听双双的，回家去调养。” 角落里的沈国富站起来，看着病床上的儿子，没吭声。只要是对儿子好的，不管怎么做他都没意见。 儿子好了，他肩膀上的重担没了，有了希望，精神头都跟着好了不少。 李媛说了第一句话：“家里啥都有，咱们回去。” “是，家里的鸡是妈带来的，一直养着，等你回家正好杀了吃。” “好！丫头！我们回家。” 沈晨鸣虚弱的声音里带着欣喜。丫头来接他回家了，他好开心。 医生检查完，带着人走了，沈晨鸣想坐起来，用手撑着床板，一点一点地慢慢起身。 他是军队里的全能，虽然躺了这么久，肢体配合能力还是很强的。 秦双双过去帮了一把，他就完全坐了起来，靠在床上，对着她笑：“丫头！我很快就可以完全康复。” “我相信。”秦双双怕他身上太瘦，靠着硬邦邦的床头硌疼了腰背，拿着枕头给他垫上，“晨鸣！我去给你办出院，咱们一会儿跟着何师长的车一起走。” 沈国富看儿子能坐起来了，脸上露出笑：“我去办出院手续，你们坐着等会儿。” 他刚走没多久，何志军来了，刚才他去了解沈晨鸣的情况了，问的是人民医院的院长。 院长告诉他说老沈很有可能会一直昏迷下去，说实话，听完他心情很沉重。 进了病房，瞧着坐起来的沈晨鸣，何志军都傻了，感觉院长在忽悠他。 人都醒了，还能坐着跟他媳妇有说有笑，怎么能把他当傻子一样忽悠？ “老沈！你这不好好的吗？院长跟我说得那么厉害，我还以为是真的呢？” 沈晨鸣看了看何志军：“你要早来十多分钟，我的确昏迷不醒。” 何志军愣怔了片刻，瞅了眼屋里人一圈，最后看向沈晨鸣：“啥意思？你刚醒？” “是！”沈晨鸣没有否认，“我媳妇一来，我就醒了。” 何志军没听出沈晨鸣语气里的炫耀，激动地看着他：“能醒来就好，这是天大的好事。” 尤云娥帮着收拾东西：“是，是天大的好事，更是我家双双福气深厚，才能让晨鸣这么快醒来。” 李媛却说：“亲家母言重了，这是他们小两口相互依赖，相互信任，心灵相交的结果。” 尤云娥听了大笑：“哈哈哈！亲家母说得对。是他们小两口心有灵犀一点通，一通百通。” 第161章 脸上被甩了一个大嘴巴子 出院手续办下来，已经中午了，大家在医院食堂吃了饭，坐着车回了家属院。 尤云娥和沈国富也来了，沈晨鸣的腿还没恢复，他背着儿子往家属院走。 一路上很多人见了都十分吃惊，特别是坐在家门口做手工的军嫂们。她们全都放下手里的活，跟着来帮忙。 秦双双怀着孩子，拿东西不方便，大家自动自觉帮着搬医院里带回来的衣服，脸盆，热水瓶啥的。 “妹子！你家老沈受伤了？要不要紧？医生怎么说的？” 卢晓珍扶着秦双双，满脸担忧。身为军嫂，男人流血受伤都不算什么，最怕落下残疾。 要真那样就糟糕了，妹子年纪轻轻，孩子还没出生，沈副团长可千万不能有事。 “伤已经好了，现在只要回家慢慢调养就行。”面对卢嫂子的关心，秦双双没有隐瞒，实话实说，“本来昏迷不醒，今天我去看他，跟他说话，告诉他我们有孩子了。 孩子是他心头一直念念不忘的，知道自己有孩子，受了刺激，他就醒了。医生说他身上的伤都没事了，回家休养比在医院强。” “那就好，你家老沈没事就太好了。”卢晓珍替秦双双高兴，“在家休养的确比在医院强，妹子！有啥事只管说话，嫂子会帮你的。” 其余的嫂子也跟着点头。 “是，咱们都是一个大院的，家里有啥弄不了的说一声，我们来。” “妹子！不要跟嫂子客气，咱们处在一块儿，就跟自家姐妹似的。” “要买啥东西也吭声，我们去给你买，大着肚子，可不许再骑车去镇上了。” “对对对，镇上虽然不远，骑车去还是让人不放心。妹子！听话！” 听着嫂子们一声声真挚的叮咛，嘱咐，秦双双的心暖融融的。 笑着看了大家一圈：“我知道了，放心！有需要你们的地方一定不客气。” 后头走来的陈珠珠脸上的笑容特别明亮：“哈哈哈！秦双双！往后你男人昏迷不醒，需要嫂子们的地方真的太多了，是得跟大家搞好关系，免得日后要用人找不着，四处抓瞎。” 嫂子们齐齐回头看着她，个个愣住，就像是在看傻子，陈珠珠不以为然。 听说沈晨鸣回来了，她赶紧来秦双双面前幸灾乐祸几句。那天要跟她说沈晨鸣的情况，那女人还假模假样不乐意。 这回亲眼所见，该死心了吧！ 她来得晚，没看见沈晨鸣睁着眼睛，还以为他依然昏迷不醒，嘲讽的语气半点不掩藏。 嫂子们无语到了极点，一个个在心里疯狂吐槽。 陈珠珠不会是个傻子吧？沈副团长哪里昏迷不醒了？只是腿受伤了，走不了路而已。 这女人可真能哔哔，人家妹子的男人明明睁着眼睛回来的，还冲跟他打招呼的人笑了，啥时候昏迷不醒了？ 陈珠珠心思太恶毒，竟然诅咒沈晨鸣，那不是她喜欢的男人吗？得不到就不盼望他好？最毒妇人心这句话，最适合用在她身上。 秦双双淡然地扫了眼陈珠珠，无奈摇头叹气：“陈珠珠！你是个瞎子。” “什么？我是瞎子？哈哈哈！秦双双！你男人成了植物人有什么好隐瞒的？”陈珠珠像是抓到了秦双双的痛处，疯狂撕咬，“你该不会连植物人是什么都不知道吧？植物人就是整天躺在床上昏迷不醒。 哈哈哈！就算你生孩子疼得死去活来，他也不会起来看你一眼。秦双双！现在了解什么是植物人了吗？ 沈晨鸣要是醒不过来，你想离婚都做不到。军婚是不能随便离的，以后你注定了要跟个植物人丈夫生活一辈子。哈哈哈！我好开心啊！” 卢晓珍要说什么，被秦双双拉住了，这是她跟陈珠珠之间的事，搭上旁人不好。 陈珠珠是真的开心，只要能让秦双双吃瘪，她做什么都不过分。在她手底下输了太多次，终于这次赢了一回，怎么能不开心？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她恣意地笑着，看着秦双双的脸越来越黑，她越来越开心。 沈晨鸣不要她了又怎么样？他娶了秦双双又怎么样？ 他们结婚了，有孩子了又能怎么样？注定了不会有好结局，这是沈晨鸣拒绝她该付出的代价。 她是没能耐让他回心转意，老天有能耐呀！这不就报应给她看了吗？ 想着就开心，好开心，开心得要飞起。 “啪！” 蓦地，脸上被甩了一个大嘴巴子，陈珠珠的笑声戛然而止。 仿佛被人掐住了脖子，再也笑不出来。 秦双双打人打得手疼，忍不住甩了甩：“陈珠珠！没想到你脸皮这么厚，打一下我的手都麻了。” “你放屁！明明是我的脸麻了。” 捂着脸的陈珠珠刚说完，引爆了所有嫂子的笑点，大家全都毫无顾忌地哈哈大笑起来，实在是陈珠珠的话太招笑了。 妹子说她打人打得手麻了，陈珠珠却说她的脸麻了，真搞笑。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众人集体大笑，笑声比之前陈珠珠不知道大了多少倍。 陈珠珠后退了两步，怒问：“你们笑什么？” 嫂子们笑得停不下来，秦双双冷着脸告诉她：“笑你无知，愚蠢。我家晨鸣好好的，你为什么诅咒他成了植物人？” “好好的？不可能，他就是个植物人。” 陈珠珠不敢跟秦双双对上，哪怕被打了只能硬生生受着。大庭广众之下，她要敢跟一个孕妇动手，会被人骂得体无完肤。 再说秦双双在家属院嫂子们的眼里地位很高，她想冲过去打到人，嫂子们一定严防死守，把她拦下。 今天这一巴掌，她不想受也得受了，没办法，秦双双气势很足，不管说到哪儿都是她没理。 跟她较量了好几次，每次都是自己输得彻底，心里已经形成了恐惧的阴影，哪里敢还手？ “你凭什么这么说？”秦双双问，“是不是陈副师长告诉你的？” “不是。” 陈珠珠梗着脖子回答，手依然捂住被打的地方，是她偷听了老爸接的电话。 电话是军部来的，说了沈晨鸣的具体情况。 第162章 她又输了 “不是？不可能。”秦双双冷笑，“沈晨鸣的情况属于机密，你居然知道？哪儿来的消息？ 我是沈晨鸣的爱人，我都不知道的事，你就已经在我面前提起。我要是追究消息的来源，不知道陈副师长会怎么修理你。” 闻言，陈珠珠的脸上青红交错，表情就跟吃了那啥一样恐慌。秦双双要真跟她计较，她绝对没好果子吃。 她觉得自己好像，似乎又输了，原本十拿九稳的事，她怎么就输了呢？ 秦双双就是个坏人，她知道部队有铁一般的纪律，擅自传播没有公开的消息就是犯了纪律。 故意拿这点来掐她的脖子，她不认输都难。 陈珠珠气得跳脚，怒吼：“秦双双！你不能这么做，我什么都没说。” 吼完，不甘心地瞪了一眼老神在在的秦双双，一溜烟跑了，不是跑回自己家，而是跑回了娘家。 瞅着她那落荒而逃，狼狈不堪跑了的身影，嫂子们又是一阵哈哈大笑。 秦双双没笑，跟大家打了个招呼，回家去了。 说白了陈珠珠就是个被宠坏了的大小姐，说话办事不过脑子，赢了她也没什么值得高兴的。 陈副师长为人处世还算公正，她不可能真的去找他的麻烦。以后沈晨鸣的各种福利待遇还需要他支持，真得罪了，抬头不见低头见的，没啥意思。 家里，李媛烧起柴灶，锅里头倒满了水，女儿在路上就说了，回来要给女婿洗澡。 虽然是夏天，天气热，女婿是病人，抵抗力弱，不敢给他用冷水洗，还是烧点热水比较好。 尤云娥和沈国富夫妻俩第一次来儿子家，瞧见家里虽然小，但整理得井井有条，就知道儿媳妇是个过日子的好手。 沈晨鸣没有进屋，坐在院子里，丫头还没回来呢，也不知道跟嫂子们聊什么去了。 她不回来，他不放心。 丫头肚子很大了，走路得小心，万一摔了怎么办？看着自己无用瘦弱的两条腿，沈晨鸣坐在椅子上开始不停地踢腿锻炼。 他昏迷的时间不长，加上以前的体质不错，恢复起来肯定很快。 手已经可以慢慢地弯曲了，手指头还有点僵硬，捏筷子可能还不行。得赶紧恢复，他家丫头需要他好好照顾。 这次受伤值了，回来刚好赶上陪着丫头生孩子。如果他的伤不是很严重，跟上次那样，好了也不一定能放他回来。 伤得重了才能让他返回海城。 军队的事是重要，可他家丫头对他来说更重要。 幽灵队没了他，还可以有别的队替补上去，他家丫头要没了他，天都塌了。 躺着的那些日子他是真害怕呀，怕自己忘了丫头，忘了他这辈子最爱的人。 好在记忆深处是有印象的，丫头一说那句话，就像是一把万能钥匙，打开了束缚着他灵魂的魔咒。 他都想起来了。 妈妈说得对，丫头又救了他一次。 秦双双回来看见沈晨鸣坐在院子里，怕他热着，赶紧快步走来。 沈晨鸣的心提到了嗓子眼：“丫头！你慢点，慢点。” “你怎么坐在这里？”秦双双来到他面前，“进屋去呀！外头很热。” 已经七月份底了，真的很热。 “没事。”沈晨鸣拉着秦双双的手，“怎么耽误了这么久？遇上谁了？” “陈珠珠！她满口喷粪，我打了她一巴掌。” 秦双双那轻描淡写的语气可把沈晨鸣吓坏了：“丫头！没事你打她做什么？伤着没有？” “噗！”秦双双被他的话逗乐了，“是我打的她，伤着的也该是她，你问错人了。” “她皮糙肉厚的伤什么伤，打人需要力气，有没有伤着哪儿？” 沈晨鸣的眼睛把秦双双上上下下打量了一遍，瞧着不像有啥事，心底松了口气。 “丫头！以后不管她说什么都别理她，陈珠珠那人没啥脑子，你跟她一般见识没意思。”沈晨鸣中午吃了不少饭，说话的中气很足。 “知道了，以后不鸟她。晨鸣！我去给你弄水，你洗洗吧！身上都臭了。” “好！” 沈晨鸣也闻出来了，他身上的味道的确不好闻。 整天躺在床上跟个死人似的，医院里的护士医生也不可能天天给他擦身，不臭才怪。 他不进屋，就是怕身上的味道熏了屋子，让丫头不舒服。 等洗干净了他再进屋去。 沈国富知道儿子要洗澡，拎着塑料桶去锅里舀水，之后兑上冷水，拎去卫生间。 沈晨鸣扶着东西慢慢站起来，腿肚子虽然不停地发颤，他依然咬牙坚持住。 “爸！把这椅子放去卫生间，我自己洗。” 尤云娥看着这么坚强的儿子，眉开眼笑：“行，你自己洗。老沈！听晨鸣的。” 沈国富没有异议，将椅子搬去了卫生间，沈晨鸣扶着东西，一步一步往卫生间去。 他要尽快好起来就必须多锻炼，医生说了，他的腿没毛病，就是躺的时间长了，一时无法配合大脑的指挥。 锻炼一段时间，让肌肉恢复记忆，就能行走如常了。 秦双双在一旁紧张地看着，张开双手，像老母鸡护着小鸡仔似的，害怕沈晨鸣会摔倒。 “丫头！你别那么担心，我没事的，我可以自己搞定。” “我知道，你是孩子们最厉害的爸爸，当然什么都可以。” 话是这么说，脸上的表情也很到位，眼底的担忧却一点没减少。 沈晨鸣看了她一眼，顽强地一步一步挪去了卫生间，顺手关上了门。 里头换洗衣服，香皂，热水，毛巾全都摆放的整整齐齐，他笑了，眼眶溅热。 丫头很会照顾人，所有东西都放在凳子上，洗完了伸手就能够着。 挺着大肚子还要照顾他，实在惭愧。 秦双双站在卫生间门口不敢走开，怕沈晨鸣摔跤。 毕竟他现在刚刚醒来，要不是他的身体因为常年锻炼异于常人，也许根本没有这么早醒过来，更不可能醒来就能自理。 他很强，很棒。 相信用不了多久，能恢复到往常的状态。 但不管他有多强，她还是会忍不住担心。 两人一个站在门外，一个坐在门内，都静静地陪伴着对方。 第163章 她的话，沈国富也有同感 尤云娥看得泪眼婆娑，拉着李媛说悄悄话：“亲家母！双双被你教得太好了，我好喜欢，他们俩的感情很好。” 沈国富没说话，脸上带着温和的笑。 儿子这么多天都没能醒来，他们从京都陪着他来海城，不管怎么跟他说话都没用。 儿媳妇去了，才跟他说了几句，他就醒了。 可见儿子对他媳妇有多在意。 李媛笑着告诉她：“不是我教得好，是双双打小就聪明，晨鸣对她也好。” “嗯！双双不但聪明，还有福气。”尤云娥不客气地补充，“我们家晨鸣心心念念惦记的人，果然不一般，很旺他。 他爷爷要是知道了，肯定高兴的不得了。老人家为了晨鸣，不知道多忧愁呢，早知道双双的福气这么好，我们该早点来接她回京都去。” 尤云娥这话李媛不知道该怎么接，笑了笑，没再往下说，福气这种东西看不见摸不着的，她家双双真的有吗？ 好像是有的。 女婿一见到女儿就醒来了，也许就是女儿的福气给荫的。 家里来信，几个儿子生意做得不错，挣了不少钱，新房子盖好了三间，先给老大家，他们已经搬进去了。 老二家的在盖了，估计中秋节前后能搬进去，老三老四的估摸着明年也盖起来。 孩子的爷爷高兴坏了，逢人就说是孙女带来的福气，要不然家里也不能这么好。 女儿还怀了双胞胎，这也是她的福气。一般人怀的只有一个，她却怀了俩，可不就是福气。 她不该怀疑。 “亲家母说笑了，双双是个有福气的没错，可咱不能在嘴上嚷嚷，放在心里默默开心就好。” 李媛真怕亲家母到处去跟人说这事，万一触怒了老天爷，收走了女儿的福气怎么办？既然得了便宜，还卖什么乖？ 尤云娥一听，觉得在理，用手轻轻地打了一下自己的嘴巴：“没错，没错，这话不能瞎说，双双福气深厚，要是被我大嘴巴的给说没了，那太冤枉。” 沈国富笑着看向妻子：“记住，看破不说破。儿媳妇是儿子命里的贵人，咱们心知肚明就好。” “是，我记住了。哈哈哈！可我就是开心呀！想起来就忍不住大笑个三天三夜。” 尤云娥是个外向型的人，有啥说啥，所有的情绪都露在外面，拉着李媛一顿闲聊。 “以前晨鸣一直不结婚，可把我愁坏了，从二十一岁追到二十六岁，被逼急了才说他心里有人了。问他是谁也不说，后来还是他爷爷问，我们才知道双双的存在。 让他去你们家里看看，死活不去，理直气壮地说双双还没长大，没到结婚的年龄。后来有一天突然就跟我们说他结婚了，把我们给气的。 结婚这么大的事，咱做父母都没见一面，该尽的礼数也没尽到，我们都觉得没脸见亲家。” 李媛笑着摇头：“我们农村人，不讲究这个，只要他们两人乐意就行了。” 边上的沈国富插话：“理是这么个理，双双嫁给晨鸣，婚礼忒简单了些。” “这也没办法，当时晨鸣就五天假期，每一天都安排得满满当当，我们能说什么。”李媛想着当初风风火火办的这场婚礼就觉得无奈，“亲家！你们不用跟我客气，晨鸣给了彩礼钱，也给了别的，不知道羡慕了我们村多少人呢，谁都知道我们家双双嫁了个好男人。” “不不不，那是他们没看到双双给晨鸣带来了什么。”尤云娥笑着笑着红了眼眶，“给多少都不为过，要没有双双，晨鸣也许早就没命了。 以前我单位里许多同事都想把女儿嫁给晨鸣，被我拒绝了，她们就背地里笑话我。 后来晨鸣结婚了，又笑话别的，我从没放在心上。我知道双双不是一般人，她带给我们家的惊喜是不断的。 等我的孙子孙女出生，一下子两个，我看看她们谁还能笑得出来。哈哈哈！我们家晨鸣的眼光极好，双双很棒。” 她的话，沈国富也有同感。 他单位里也有不少人想跟他做亲家，他也劝过儿子，儿子始终不答应。 单位里的人就笑话他。 “老沈！你怎么连个儿子都搞不定？他一小年轻懂什么？你做主给他定下来不就好了？” “说的是，你儿子常年在部队里出任务，哪儿有时间相看，你定下了，他自然就接受了。” “我女儿是小学老师，语文教得特别好，跟你儿子很配。” “别理他，一个小学教师哪里配得上你儿子，还是我女儿比较配。她在友谊商场做服务员，时常接待外宾。” “你要不要脸？你女儿前头谈了一个没成，知道为什么没成吗？听说你女儿长了一张大饼子脸。” “你才不要脸呢，我女儿长了一张饼子脸怎么了？那叫富态，有福气。” 眼看两位同事要吵起来，沈国富赶紧打圆场：“你们都别争了，我儿子很有主见，他的婚事他自己做主，他已经有心上人了。” “谈多久了？哪家姑娘？干什么的？” 沈国富当时没想那么多，顺口就说了：“没谈过，听说是农村的。” “啥？老沈！你是不是脑子被驴踢了？你儿子英武能耐，要娶个农村的？” “就是啊！凭你们家的家世，为什么非得娶个农村的呢？你儿子是怎么跟那姑娘搭上的？” “我劝你还是让你儿子退了吧！你儿媳妇要真是农村的，我会瞧不起你。” 当时他气坏了，回怼那人：“瞧不起就瞧不起好了，反正我也没瞧得上你。我儿媳妇是农村的怎么了？你们谁家老祖宗不是农村人？ 再说了，那是我儿子的选择，他喜欢，他乐意，谁能管得着？反正我是不做那棒打鸳鸯之事，只要他高兴，娶谁我都没意见。” 同事们听他说完，集体傻眼，一个个像是泄了气的皮球。 后来儿子结婚了，寄了照片回去，大家嚷嚷着要看，他给带了过去。 看完，同事们个个不敢再吱声。 儿媳妇的聪明机灵劲儿，从照片里都能看出来。 后来听说她成了高中英语的代课老师，同事们彻底哑火，他们的女儿就没一个能比得上。 第164章 把他们打击得哑口无言 要是知道儿媳妇怀了双胞胎，更能把他们打击得哑口无言。 只是这话他不会说，孩子还没出生，不能拿着他们去跟人炫耀，万一伤了孙子们的福气怎么办？ 做人还是低调一些好，亲家母有句话说对了，看破不说破，儿孙有没有福气，放在心里就好。 沈晨鸣洗完澡出来，让秦双双找出他以前买的理发推子，递给她：“帮我把头发都推了吧！太长，留着热。” “都推了？推成板寸？” “唔！部队都是板寸。” 尤云娥怕秦双双站久了累着，凑过来：“晨鸣！妈帮你推，双双不能久站。” 沈晨鸣愣了一秒，随即从秦双双手里拿过推子，塞进老妈的手里。 “丫头！你去坐下，让妈来，我从小到大的头发都是她推的，她知道该怎么推。” 拉过一把椅子，尤云娥让秦双双坐下，她的肚子很大，刚才站在卫生间门口等了那么久，肯定累了。 “来来来，你坐着看我是怎么推的，以后你再帮着他推。” “好！” 秦双双乖宝宝似的坐下来，看婆婆手法娴熟地给沈晨鸣理发。婆婆是个性外向，说话办事风风火火，一看就是个好相处的。 原来还担心遇上个有理无理闹三分的婆婆，她不知道该怎么招架。毕竟自古以来婆媳关系就很不好相处，关系好的婆媳不是没有，很少见。 大部分都关系不好。 她是个幸运的人，婆婆对她很好，从不会强势独断。 尤云娥自小给儿子理发，拿起推子来熟门熟路，没几下就把沈晨鸣一头长发给推成了板寸。 最后四处稍微整理了一下，就算完工了。 刚整理完，卢晓珍来了，手里拿着一包东西，秦双双起身迎过去：“嫂子来了？有事？” “没啥事。”卢晓珍笑着拿出包里的东西，放在桌上，里头是十二个鸡蛋，一斤白糖，“妹子！莫嫌少，这是嫂子拿来给你家老沈补身子的。” 秦双双没客气，就算她想客气不收，卢晓珍估计也不让，撕巴来撕巴去的没啥意思，不如收下，之后想想怎么把这份人情还回去。 “谢谢嫂子！” “跟嫂子客气啥。”卢晓珍拍拍秦双双的手，“我先回去了，你好好照顾自己和老沈，有啥事说一声，别客气。” 卢晓珍跟沈晨鸣打了个招呼，走了。 尤云娥跟她道谢，等人走远，好奇地走进屋问李媛：“那位军嫂是谁呀？为什么对咱家双双那么好？” 她不是瞎子，看得出来，人家给他儿子送营养品补身子，看的是儿媳妇的面子。 李媛想了想，把秦双双从海城弄来手工活，领着军嫂们做手工挣钱的事提了提。 尤云娥和沈国富都听呆了，两人相互看了看，感觉不可思议。 “双双这么厉害？”尤云娥的眼睛瞪大，眼底都是光，“居然跟海城的服装厂有业务往来？哎呀！我们家晨鸣捡到宝了。 哈哈哈！以后谁敢再说我儿媳妇是农村的，我一准儿怼死她。” 沈国富脸上露出笑容：“是是是，我们沈家捡到宝了。” 看她这么开心，李媛干脆把自己知道的都说了：“这有什么，双双还在租地盖了十二间店面呢，全都租给了家属院的军嫂，三年不收租金。” “真的？”尤云娥看秦双双的眼神都变了，变成了崇拜，敬佩，“啧啧啧！双双太能干了，居然租地盖店面？脑袋瓜是怎么想到这些的？我活了几十年都没想过这么干。” 屋外的沈晨鸣也觉得诧异，问身边坐着的秦双双。 “丫头！你租地盖店面的钱哪儿来的？” 屋里屋外也没多远距离，说话都能听得见，尤云娥也奇怪。儿媳妇是怎么挣到钱干大事的？一个年纪轻轻的小姑娘，从哪儿划拉来的钱。 李媛虽然知道，但没吭声。女婿问呢，还是让女儿自己说的好，小两口之间不该有啥秘密。 沈国富听说盖了十二间店面，就觉得这不是一笔小数目。 他竖起耳朵听儿媳妇的回答。 “做翻译挣得呀！我运气好，服装厂那边翻译了一份合同，挣了三千块。 服装厂的书记孟国豪爷爷介绍了一笔业务挣了三千，后边给钢材厂做了一份口头翻译，挣了五百。 加上我的工资，还有你留的钱，租地盖店面算什么，能花得了几个钱。” “翻译？”尤云娥拍了拍自己的额头，恍然大悟，“哦！我想起来了，双双的英语很好，翻译合同肯定没问题。” 沈晨鸣拉起丫头的手，握着，炫耀似的告诉老妈。 “双双不仅仅是英语好，还有俄语，德语，法语，日语，西班牙语都很好。” 李媛：“......” 是吗？好像是哦！女儿啥啥都很好。 沈国富和尤云娥惊呆了，特别是沈国富，他也是懂俄语的，小时候在那地方待过。 他试探性地用俄语问秦双双：“你真的懂俄语？” 秦双双看了他一眼，马上用标准的俄语回答：“是呢？没想到爸也懂？” “我是懂，但不精通。”沈国富依然说的是俄语，“小时候在那里呆待过几年，就对话会一些，笔译做不到。” “那也很好了，老一辈的人多少都会点俄语，那时候两个国家很要好。” 秦双双的俄语很标准，地道，听得沈国富心惊肉跳，没想到儿媳妇的外语这么好，难怪能成为镇上中学的高中英语老师。 尤云娥和李媛两人都没说话，皱着眉头听他们俩那“叽里咕噜”的外语，实在是听不懂，又想知道他们说了什么，抓心挠肝的的难受。 沈晨鸣脸上带笑，一副“我家丫头初长成”的与有荣焉。 “双双！你的俄语很好。”沈国富由衷地夸赞，“很地道，口音纯正，比一般人都好，可惜现在俄语不吃香了。” “那有什么关系？双双还懂英语呢？”尤云娥听不得沈国富的丧气话，朝他翻了个白眼，“我们家双双懂好几门外语，俄语不吃香就不吃香好了，英语吃香呀！就算英语也不吃香了，那她还有别的。” 第165章 娶了个能干的儿媳妇 沈晨鸣赞同：“妈说得对，丫头的英语说得很好，能翻译合同，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 “就是，一般人根本没我家双双的本事。”尤云娥越看儿媳妇越喜欢，言不由衷地夸赞，“我们老沈家烧高香了，娶了个能干的儿媳妇，哈哈哈！我好开心。” 杨天河从外头回来，身后跟着陈珠珠，听见秦双双的俄语和尤云娥的笑声，他狠狠地吃了一惊。 沈晨鸣的眼光比他好。 瞧瞧人家的媳妇，再看看跟在身后被人打的半边脸五个手指头印，披头散发的女人，感觉面子里子都丢尽了。 偏偏他们两家还住隔壁，有点啥风吹草动都能听见。 秦双双怀孕了，肚子很大，他跟陈珠珠结婚的时间也不短了，他们都没避孕，为什么她的肚子一点动静都没有？ 上次老妈让弟弟写信来问起这事，他都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所有的工资都被陈珠珠拿走了，他手里没多少余钱，弟弟妹妹的学费也帮不上忙，觉得自己这个大哥实在无能。 每个月给父母十块钱都不行，陈珠珠不同意，他不敢随便拿，从来没像现在这么憋屈。 如果娶了秦双双，他的日子会过成这样吗？ 肯定不会。 秦双双有能耐，挣的不比拿工资的少，一个月给父母十块，她不会觉得多。 沈晨鸣的妈说得没错，娶到秦双双，真的是烧高香了。 偏偏他就是个傻子，把那么好的女人给放了，抓了一个外表光鲜亮丽，内里什么都不是握在手里。 陈珠珠看见沈晨鸣跟家里人有说有笑地聊天，感觉不可思议，军部打来的电话里明明说他成了植物人，昏迷不醒，怎么回来好好的？ 难道军部的人在说谎？ 不，不可能。 军部的人是不会说谎的，只能说秦双双运气好，她去接沈晨鸣时他刚好醒来。 杨天河出于礼貌，来跟沈晨鸣和他的家人打了个招呼。 沈晨鸣看了他一眼，警告：“管好你媳妇，她要再来招惹我媳妇，我保证对她不客气。欺负孕妇，她长能耐了。” 陈珠珠被打，又被沈晨鸣明晃晃地警告，还一个眼神都不分给她，感觉好委屈。 眼泪汪汪地走过来，仰起被打的脸：“沈晨鸣！你看仔细了，这是你媳妇打的，我还没找她算账呢，你倒先找我的麻烦。” 尤云娥看着眼前的女人，脸上的确有巴掌印，诧异地瞅着秦双双，诧异地问：“她说什么了让你生气的要打人？” “她笑话我男人是植物人，说我以后要一个人生孩子，再苦再难也没人会看我一眼。她笑话得很大声，明目张胆的笑话。” “那的确该打。”尤云娥的脸色十分难看，眼神极其不善地盯着陈珠珠，“你心思不纯，把别人的痛苦拿来当笑话，我儿媳妇打你没错。” 李媛从屋里出来，看着杨天河：“姓杨的，管好你媳妇，再来招惹我家双双，不仅她要打人，我也手痒地想打人了。” “还有我。”尤云娥举起了手，“你敢诅咒我儿子我就敢打你。不管你跟我儿子儿媳妇之间有什么恩怨，你胡说八道就得接受惩罚。” 沈国富冷笑：“都说部队的人很讲战友情，我看你这位小同志那身军装是白穿了，我儿子昏迷不醒你高兴什么？” 沈晨鸣扶额，这事他也不知道该怎么说。 说陈珠珠爱而不得所以诅咒他？ 不对，他本来就是植物人，是丫头去了他才醒来。 “陈珠珠！你不是一直很喜欢我家晨鸣的吗？为什么现在恨不得他成植物人？” 秦双双此言一出，尤云娥和沈国富，李媛都错愕不已。 杨天河皱着眉头看了眼秦双双，怪她多嘴捅破这层窗户纸。 此刻他就像是一个被人剥光了衣服的小丑，难堪至极。他的媳妇喜欢别的男人，还被他的前女友说出来，多难堪？ 李媛看见了他那不善的举动，丝毫不客气地问：“姓杨的？你那什么眼神？我家双双说错了？” “没错。”沈晨鸣怕丈母娘气着，赶紧解释，“陈珠珠以前是一直追求我，但我没同意，跑了，跑去国外，回来就在部队遇见了丫头。” 尤云娥很意外：“你怎么会在部队遇见双双？” 李媛出面解释：“这件事我来说，是这样的，我家双双的爷爷跟姓杨的爷爷是拜把子兄弟。他爷爷很喜欢双双，临死前非得要双双的爷爷答应跟他孙子订婚，不然就死不瞑目。 双双的爷爷没办法就答应了。订婚几年，他很少回去。他父母觉得两孩子年纪到了，该结婚了，来我妈妈家好说歹说，非要双双来部队探亲，顺便跟他商量结婚的事。” “哈哈哈！没想到双双一来部队就被我家晨鸣给截胡了。哈哈哈！还得说我老沈家有福气，是我们家的人跑都跑不掉。” “不是这样的。”秦双双被婆婆的话逗乐了，感觉她好欢脱，“是我来的时候看见杨天河跟陈珠珠在办公室里你侬我侬，我气不过，跟他们理论。 杨天河要退婚，我答应了，去招待所住一晚的路上遇上了晨鸣。” “什么？”尤云娥被吓一跳，眼光极其嫌恶地盯着陈珠珠，“不说她喜欢我家晨鸣吗？原来是脚踏两只船？” 陈珠珠被她盯得不自在，低着头，不情愿地咕哝：“谁脚踏两只船了？我没有。” “不管你有没有，以后都离我儿子儿媳妇远点。”尤云娥不友善地警告陈珠珠，“我儿子不喜欢你，你别来他们俩面前恶心人。” 沈国富给儿子提议：“我劝你还是搬家吧！别跟他们住一块儿，本来大家心里就有意见，还整天住一起，多没意思。 你们部队家属院就没别的空房了吗？非得住这儿？” 李媛也赞同：“亲家的提议很好，住他们隔壁真的倒霉透了，半夜三更都能吵死个人。” “啥？那得多影响人休息。”尤云娥看杨天河跟陈珠珠的眼神里都是嫌弃，嘲讽，“年轻人就是体力好，半夜三更还不消停。” 第166章 丫头！你可真行 陈珠珠的脸彻底羞红，瞪了秦双双一眼，跑回屋去了。 杨天河黑着脸，没说什么，也走了，感觉好丢人，隔壁住了个前女友的妈，他一点隐私都没有。 有点啥都叫李媛给抖搂出来，他的脸都没地方放。 当初他就反对陈珠珠把婚房放在秦双双的隔壁，可惜反对无效。那女人就跟吃了秤砣似的，非得要住在这里。 现在好了，整天被人监视着，日子还怎么过？ 沈晨鸣觉得老爸的提议不错，跟秦双双商量：“丫头！要不咱们搬去卢嫂子那边吧！那地方就是住的人有点多，一天到晚不得自在。 当初选这地方是觉得清净，边上住着他们，以后想清净都难。” 秦双双思考了片刻，担心地问：“咱们说换房就换房，别人会不会有意见？” 尤云娥和沈国富，李媛都跟着担心，家属院属于部队的，随便换房子，说不定就有人不乐意。 沈晨鸣却回答：“不会有意见的，这里的房子是后头新盖的，那边是以前的老房子。咱们舍了新房住老房，谁还能有意见？” “既然要搬，这次要找个地方宽敞一些的。”秦双双提了个建议，“往后孩子出生了，妈得长期跟着我们住，帮忙照顾孩子。 家里要是来个啥人，也得有地方住吧？不然就得去住招待所。” 晚上尤云娥和沈国富就要去招待所住，家里住不下。 沈晨鸣的腿走不了路，她又怀着孩子，连送他们去招待所的人都没有。 不愧是当老师的，考虑问题就是仔细，尤云娥支持儿媳妇的观点：“双双说得对，既然开口了，能要就要个大一些，我们来了也有地方落脚。” 李媛没参加讨论，进厨房准备晚饭去了。 天气热，她要煮点绿豆粥，煤灶上的水已经热了，用高压锅压一下，很快就好。 亲家夫妻来了，得好好招待，以后女儿去了他们家也能念着一点好，善待她。 “我知道了，不急，等我的腿能走了，就去跟师部申请。” 说着话呢，吴莹莹跟何晓娟来了，两人手里也拿着东西。一个拎着一只鸡，一个拎着一小筐鸡蛋。 吴莹莹第一个开口：“妹子！我们来看望你家老沈，不要跟嫂子客气，嫂子有事求你。” 何晓娟笑着将手里拎着的鸡蛋放在秦双双手里：“妹子！我们一直忙着，也没顾得上来你这里看看。 家里有没有需要搭把手的地方，说出来，我们没事，捎带手就给整理了。” 尤云娥和沈国富知道她们有话要说，跟二人点头招呼后，默默地坐着没吭声。 沈晨鸣笑着跟她们俩道谢：“谢谢二位嫂子破费。” 吴莹莹“嗨”了一声，告诉他：“老沈！你不知道妹子帮了我多大的忙。我们以前整天在家属院东游西荡，无所事事。 后来刘嫂子在妹子的建议下开了个早餐摊子，一天能挣不少。我们瞧着眼热，厚着脸皮来找妹子讨主意，她问了我们的特长，建议我们去做啥做啥。 如今家属院的嫂子们全都有活了，我们原本也有，可国道修建完了，他们要走了。我们再过几天就要失业，今天回来的早，就想来找妹子问问，可还有什么适合我们干的不？” 何晓娟尴尬地解释：“按理，我们不该再来找妹子，她已经指点过我们了。当初妹子说过，国道工地的活会在这个时候结束，当真就快要结束了。 我们没文化，也没啥本事，没有妹子指点，根本就找不到活。妹子！对不住！我们真没辙才来找你的。” 尤云娥和沈国富听得愣住了，儿媳妇在家属院应该属于年纪最小的军嫂，怎么还帮着人家找活呢？ 这些军嫂可真听话，说让干啥就干啥，也不怕整亏了。儿媳妇胆子大。要是她，打死都不会跟人说这些。 沈晨鸣也挺意外：“丫头！你可真行，领着家属院的嫂子们挣钱？” “她们来问我，我就把知道的一些信息说给她们听，能不能做好，要看她们自己。”秦双双很客观地评价，“目前看来，创业的嫂子们都做得不错，多多少少都挣了点钱。” 吴莹莹和何晓娟怕沈晨鸣骂秦双双，两人急得跟什么似的。 “沈副团长！你不要吓唬妹子，她也是为我们好。”吴莹莹手里提着的鸡找了个地方放下，“我们在她的提点下，挣了好几个月的钱。累是累点，可钱也实实在在地挣到了手。” 何晓娟在边上跟着点头：“是呀！要没有妹子的主意，我们的日子没有如今这么好过。孩子们过年也穿不上新衣服，吃不上想吃的零嘴儿。” 尤云娥看秦双双的眼里都是小星星，哈哈哈！她儿媳妇太厉害了，居然能领着家属院的军嫂们挣钱。 这次回去，高低地吹捧一番，儿媳妇的福气不能拿出来吹，本事总可以吹吧！ 要是那帮同事听了，不知道会不会气死。 沈国富也这么觉得，他回去就找同事们好好炫耀一下儿媳妇的能耐。 小学老师？友谊商场的服务员？在他儿媳妇面前绝对不够看。 儿媳妇是老师没错，她是高中的老师，还是专门教英语的，就问你牛逼不牛逼。 商场的服务员在她面前更没得看，他儿媳妇租地建了一排的店面，连起来也算是个不小的商场了。 你不过就一服务员，她儿媳妇是商场的老板，根本没有可比性。 老沈家捡到宝了，儿子眼光不错。 沈晨鸣瞧了瞧吴莹莹和何晓娟：“我没骂丫头，你们别担心。” 吴莹莹笑了起来：“不好意思！在我心里，妹子就是我的亲妹子，舍不得看她受一点委屈。我们请教妹子，她从不藏着掖着。 镇上做生意的嫂子们全都是妹子指点的迷津，个个都挣得不错。不说大富大贵，比起以前来，那手头绝对宽松不少。” “是呀！每天手里有活钱，心里一点都不慌。”何晓娟接过李媛拿来的凳子，跟她笑着点头致谢，“突然间生意就没得做了，我们心里有点慌，不知道接下来该做什么。 这不就找上门来了，妹子脑子灵活，随便提点一句，我们就能受用终生。” 第167章 独家配方 李媛端了椅子默默在一旁坐下，听着女儿跟这两位军嫂聊天。 来了部队这么久，她也认识不少人，知道这两位军嫂是给工地上做饭的，偶尔见过几次面。 尤云娥目光灼灼地看着儿媳妇，很想知道她接下来会跟这两位军嫂说什么。 沈国富也同样期待。 沈晨鸣不解地望着秦双双，他就出去执行了一趟任务，他家小丫头怎么就把家属院的嫂子们都号召起来了？ 挣到钱是好事，要是挣不到钱呢？嫂子们会不会埋怨她？ 不，他想错了，丫头办事有自己的章法，绝对不能干出啥吃力不讨好的事来。 他的丫头能耐着呢，从她做那顿一战成名的饭就能看得出来，她不打没把握地仗。 很好，跟他很像。 秦双双不知道沈晨鸣心里的想法，知道了也没什么，他分析得没错，她做事从来都有自己的章法。 她只提供思路，能不能干成要看她们自己的能力。 “办法我倒是有一个，就是要动用我的独家配方。” 秦双双的话音刚落下，李媛的眼睛瞪得老大。 独家配方？老秦家没有什么独家配方呀！女儿是不是在忽悠人？ 她在老秦家待了快一辈子也没听说过什么独家配方，但女儿说有，那就必须有。 吴莹莹眼睛都亮了起来：“妹子！你说的独家配方是不是跟刘嫂子做包子的调陷料配方差不多？” 刘淑英做的包子，饺子，混沌可好吃了，整个镇就数她家的馅料鲜香味美，生意最好。 镇上也有瞧不惯地在她对面开了包子铺，可惜包子做得不够好吃，没开多久倒闭了。还有人想打刘淑英的主意，拿钱跟她学做包子，她没答应。 她去拿包子的时候刘嫂子都跟她讲过这事：“妹子说咱不能收徒弟，镇上就这么大，人就这么多，那啥啥啥来着？哦！购买力，购买力有限，要真把这手艺传给别人，不是教会徒弟饿死师傅。 我这手艺是妹子传给我的，要收徒也得经过她同意，她不点头，我绝不答应。别人说什么我都不信，妹子的话我绝对信。 打从她来了咱家属院，个个都得了她的好，她带领着我一步一步摆脱以前的穷困潦倒。” “是，妹子的话绝对可信。” 她也得了妹子的好，要没她提点，挣不着国道工地那些人的饭钱。 这会儿听说妹子要给她个独家配方，就知道妹子心里是惦记着她的，到底她男人是沈副团长底下的人。 “是。”秦双双点头回答，“东西要做出来，别说全灵山镇，就算是海城也没有。” “真的？”何晓娟兴奋得两眼冒光，“妹子！我和吴嫂子太谢谢你了。” 尤云娥有点着急：“双双，独家配方的东西还是握在自己手里好，给了别人就是别人的了。” 沈国富觉得妻子的话没错，既然是独家配方，哪里能轻易拿出去。 李媛坐在一旁没说话，她不知道女儿手里握着什么独家配方。 就刘淑英包子馅料的调配方法她也会，女儿教给她了。别的配方，只要她想学，女儿就没有不教的道理。 还是她家双双聪明，包个包子都能弄出那么多的讲究，别说，那样调出来的馅料吃着是真香。 “妈！我现在有工作，不可能去做生意。”秦双双怕婆婆误会什么，笑着解释，“我的教师资格证已经考下来了，以后会是国家正式老师。 我教给她们的配方也只在海城这一片卖，别的地方她们也去不了。” 吴莹莹跟着保证：“妹子说得对，我们就在灵山镇卖一卖，别的地方不敢去。没文化，不认路，去了怕回不来。” 何晓娟却是真诚地开口：“妹子！你放心！咱们都是一个大院的，你教给我们独家配方的东西，我们跟刘嫂子一样给你分钱。” “对对对，只要我们能挣钱，你那一份保证少不了。” 吴莹莹问过这事，刘淑英没有瞒她，该说的都说了。把一个月挣多少，分多少给秦双双，一五一十都说得很清楚。 她每天都要去刘嫂子的店里拿包子馒头，见面的机会多，一天说一点，那些事也全说完了。 “可以。” 秦双双没有推辞，该她那一份她自然会拿，她是以技术入股的，虽然没出力，但给出了配方，拿点钱不过分。 刘淑英每个月都会给她送钱，她没推辞，都收了。 从来不问什么，给多少就收多少。 问了显得她不会做人。 刘嫂子人很实诚，每次只会多，不会少。 听她同意了，吴莹莹特别开心：“妹子！那我们什么时候开始？我和何嫂子要不要准备什么？” “不需要特别的准备，你们是做吃食的，那就还做吃食。”秦双双云淡风轻地说道，“我教给你们的吃食叫卤料，等你们不忙了，有时间了再来找我。 这种吃食一年四季都能卖，不用担心没有生意。还有一点要记住，生意是靠人去做的，我教给你们法子，能不能做好，能不能挣钱，要看你们的本事。” 沈晨鸣眼底闪着光，他就知道，他家小丫头可是个通透人，啥话都说在头里，她只负责教会她们做卤料，至于以后的生意怎么样，还得靠她们自己。 沈国富也觉得儿媳妇这句话说得很好，做生意这种事因人而异，不保证每个人都能挣到钱。 尤云娥笑着点头：“双双把独家配方都给了你们，要是还挣不到钱，那真跟她没啥关系。” 吴莹莹大笑：“哈哈哈！那当然，妹子只给我们出主意，具体怎么操作还得我跟何嫂子商量着来。” 何晓娟也笑：“我相信妹子，她说能挣钱，那就保证挣钱。” 李媛没说话，默默地坐着，她相信女儿，只要是她说的，基本上都是可行的。 说起卤料，秦双双也有点馋了，趁着公公婆婆和老妈都在，她也想卤一锅来吃，吃不完还可以放在冰箱里。 只是谁给她去买材料呢，想了想，想到了刘淑英，找她肯定行。 买两个猪头，两副猪大肠，鸡爪鸡翅肯定是别想了，这时候还没有大批量出现，想卤也卤不成。 再买点豆腐，腐竹啥的素食，整个一大锅，保证好吃。 第168章 妹子对我们太好了 事情谈完，吴莹莹和何晓娟心满意足地走了。就知道来一趟不会走空，妹子向着她们呢。 走在路上，何晓娟跟吴莹莹商量：“嫂子！妹子对我们太好了。她说的那什么吃食，肯定不会比刘嫂子的差。 大院儿这么多人，她谁都没给，就想着给咱们。我这心里热乎乎的，我家亲妹子对我都没这么好。” 吴莹莹也感动：“是呢，妹子估计记着咱们男人跟老沈是一个团的，有啥好事都想着咱，往后挣钱了可不能少给妹子。 老沈伤了，不知道得花多少钱补充营养，光靠那点工资恐怕不够。有点积蓄大概都投到那十多间店面上去了，妹子偏偏还三年不收租金。 为了咱们家属院的嫂子们，妹子做出的牺牲太大了。不行，我得去跟刘嫂子她们说说，那店面的租金该给还的给，人家妹子目前遇上困难了。” “对，这事咱们的确该去提个醒儿。”何晓娟赞同吴莹莹的意见，“镇上的店面租金一个月十五块，妹子这边不说免费，收十块钱一个月不过分吧！ 嫂子们总不至于占着妹子的便宜，眼睁睁地看着妹子的日子艰难地熬着吧？” “没错，咱们都是一起的，不能这么自私。”吴莹莹决定了，她回家吃完饭就去刘淑英那里一趟。 隔壁的杨天河听着外边秦双双跟吴莹莹和何晓娟的谈话，再看看坐在沙发上生闷气的陈珠珠，心底的郁闷浓郁外露，瞬间将他包围。 偏偏他还不敢怎么样，只能忍着。 要敢说陈珠珠一个不是，这女人保证将他喷得体无完肤。 在外人面前屡屡吃瘪的她，在自己面前就是战斗机，他根本无法招架。 晚上一家人喝的是绿豆粥，沈晨鸣喝了半小碗甜的。 要论往常的饭量，小半碗绿豆粥不过给他开了个胃。 秦双双不敢让他多吃，他才醒来，脾胃虚弱，等饿了再给他吃，争取少吃多餐。反正家里有煤炉，剩下的粥温在灶上，啥时候想吃都可以。 沈晨鸣也知道久饿的人不能多食，喝了点稀稀的绿豆粥，自觉放下碗。 天气热，没进屋喝，就坐在院子里。风扇是有，没有自然吹来的风凉爽，在院子里乘凉更舒服。 “妹子！你回来了？你家老沈没啥事吧？” 刘淑英顶着夜色走来，看见沈晨鸣除了瘦，精神头还可以，心里放松了些。她一回院里就听嫂子们说了，刚才吴莹莹还来找了她一趟。 沈晨鸣受伤，她真心替妹子难过。 她们军嫂全都依靠男人活着，家里的男人出事，无异于塌了天。虽然沈晨鸣已经醒过来了，她还是不放心，送走吴莹莹就来了秦双双这里。 妹子是她的恩人，要没她就没有自己的店，没有她如今的好日子，更没有盼头。 妹子的男人受伤了，她又怀着孩子，要用钱的地方很多。家里的钱全都丢进了那些店面里，妹子一定焦头烂额。 当初她那么努力帮自己，也该是自己帮她的时候了。 秦双双还没开口回答，沈晨鸣先笑着打趣：“没事，死不了。” 刘淑英听不得这话，“呸呸呸”地朝地上吐了几口唾沫：“沈副团长！可不兴这么说，妹子经不起那样的折腾。” 尤云娥觉得这位军嫂说得对，瞪着沈晨鸣：“都快三十岁的人了，眼看要做爸爸，胡说八道什么？” 沈国富也瞪儿子：“你是家里的顶梁柱，也不想想自己肩膀上挑着什么，那可是我们一家老小，一天天没个正行。” 李媛没说话，看了看亲家，又看了看女婿，起身去了厨房收拾。 尤云娥要跟去帮忙，被她拦住了：“亲家，就这么点活，我一个人就行了，你去陪陪他们。” “这怎么好意思？” 尤云娥感觉自己成了客人，要严格说起来，亲家母才是客人，人家是来她儿子家。 “有啥不好意思的，你是为了晨鸣好，我是为了双双好，咱们都是当妈的，都是为了孩子们好。” “亲家！我是真的越来越跟你投缘了，你这人心胸豁达，说话实诚，一点不矫情。”尤云娥有啥说啥，也不怕李媛傲娇，“我是个直肠子，不会那些弯弯绕，遇上你就觉得投缘。 要是遇上个说话说半截留半截的，那可就糟糕了，保准儿说不到一起去。” “我是个农村人，没啥文化，就知道人惊我一尺，我敬人一丈。人要跟我三下五下，我也不会惯着。” “哈哈哈！对，就这脾气，咱俩差不多。” 尤云娥真心觉得李媛跟自己对味儿，很容易说到一起去。 刘淑英从口袋里拿出八十块钱递给秦双双：“妹子！这是这个月的钱，你收着。” “诶！谢谢嫂子！” “妹子！咱俩之间说谢外道了。”刘淑英又拿出三十块钱塞给她，“嫂子也不知道该给你家老沈买点啥，这钱你拿着，自己瞧着啥合适的就买点。” “嫂子！你挣俩钱不容易，可不敢全都给我，我们家老沈吃的东西有呢。” 秦双双要把钱塞回去，被刘淑英挡住了。 “妹子！嫂子给的你拿着就是，嫂子又不是傻子，没挣着钱怎么会给你这么多。咱们家的包子，馄饨，饺子，十里八乡都出名了。 你不知道吧？镇政府的食堂都不做包子了，全都上咱们店里去定呢？” “镇政府食堂？”秦双双微微皱眉，“嫂子！镇政府食堂拿包子是怎么结账的？” “一个月一结。”瞧着秦双双这严肃的表情，刘淑英慌张地问，“妹子！可是有什么不妥？” 沈晨鸣：“......” 镇政府食堂是政府机关，应该不会不妥吧？丫头在顾虑什么？ 沈国富也觉得儿媳妇多虑了，镇政府食堂肯定不会赖这么点包子钱。 秦双双不这么认为，前世她就听过这种新闻，基层干部吃喝风盛行。 谁去吃饭都签单，老板要账要不着，还不敢得罪他们，硬生生把一家饭店给吃倒掉。 “嫂子！明天就找镇政府的人结账，你就说你店小利润薄，垫付不起一个月的，顶多十天一结，没结清后续停止供应。” 第169章 做卤料 刘淑英迟疑：“我已经做了一个月了，他们也结清了钱款，要是出尔反尔会不会不太好？” “有什么不好的，就按照弟妹的话去做。”外头，刘淑英的男人走了进来，他也是来看望沈晨鸣的，“英子！你要相信，弟妹是不会糊弄你的。” 秦双双招呼人坐下，给刘淑英分析为什么要这么做的原因，利弊，免得她吃亏上当。 “嫂子！一个月一结，时间太长了，要是他们赖着不给钱，你是继续供货还是中途停货？ 继续供货心里头存着疙瘩，不供货前边吃了一个月等于白送。十天的量不会很多，万一赖账不给，你就当破财了。 别看镇政府是正规的机关单位，要是真耍赖，咱一点办法都没有。还有就是防止有人到时候找你要回扣，不然就不给你结钱。” “啊？还有这样的？”刘淑英回过味儿来了，“要真那样，是不能一个月结一次。 妹子！幸好有你提醒，明天我就去镇政府哭穷，把一个月一结改为十天一结。反正我的包子，饺子，馄饨好卖得很，不愁没人要。” 说到这里，秦双双干脆提了个醒：“要是有人吃了东西不给钱，说要记账你也不要答应。 就怕以后记着记着就收不回来了，块儿八毛都付不起，一旦记账记到了十几二十块，更给不起了。” “呀！妹子！真有五六个人在我那儿吃饭记账呢，已经记了快要十块钱了。” “赶紧找人要回来，跟人哭穷，就说小本生意，记不起账。宁愿少挣一些，也不要让这种记账风盛行，欠多了他们给不起就会耍赖。” “我懂了。”刘淑英很是受教，“以后都不记账了，块儿八毛都给不起，多了钱更不好拿。” 刘淑英的男人跟沈晨鸣聊天，不时看一眼秦双双，觉得她真的很厉害，见多识广，考虑事情很全面。 尤云娥脸上都是笑，儿媳妇的见识比她还长远，家属院的军嫂们难怪个个都要来找她出谋划策。 小本生意，真经不起欠账。 一天两天没什么，时间一长，欠的钱越来越多。好不容易辛辛苦苦挣点儿，全欠在外头，能不能要回来还是个未知数，真不如不干。 儿媳妇的意思她听明白了，钱要抓在自己手里才是实实在在的，欠在外头，不算自己的。 看这位刘嫂子给儿媳妇送钱，这店里的包子啥的也有她的独家配方，一个月给八十块，她啥都不用干。 可见这配方有多值钱。 儿子的眼光真不错，娶个媳妇比她都能耐。 沈国富也这么认为，看秦双双的眼神里充满了慈爱。 教师资格证都考完了，以后就是正式的国家教师，不但有工资收入，还有别的。合起来一个月不少挣呀！比他的工资都高。 秦双双在跟刘淑英说话：“刘嫂子！你明天去镇上帮我买两个猪头，两副猪大肠，豆干两斤，腐竹两斤，我要做一样吃食。 好久不做了，怕手生，等我做出来了就交给吴嫂子和何嫂子，让她们也去镇上摆摊。” “行，明天嫂子就给你买好，让我家小子给你送回来。”刘淑英一口答应，随后又问，“吴嫂子跟何嫂子卖吃食不需要店面吗？” “她那种吃食暂时不用店面，要是以后生意好了，弄个店面也行。” 秦双双脑子里一直在思考着这事，学校租地已经建完了，要是再盖几间店面，不知道校长会不会答应。 暂时她不去整这些，先把家里的事安顿好，孩子生下来，沈晨鸣的腿的需要时间康复。 以后上哪儿去还不知道，走一步看一步吧！卖卤料不用店面也可以干，实在不行再想办法。 “打算长期做，还是得要店面。”刘淑英深有体会地说道，“看我那店就知道了，以前没店面小打小闹，现在有店面了，想做什么就能做。 当初你给我留了最大的地方，我还觉着我可能用不上。现在看来，还是你有眼光。小吃的项目在增加，种类繁多，东西也多，没那么大地方真甩不开手干。 地方大，忙的时候我一个人管三口灶。煮汤粉，炒米粉，炒年糕，一口气干完。” 沈晨鸣在一旁笑，打趣刘淑英男人：“嫂子真能干，你是不是挣不过嫂子了？她一个月肯定比你挣得多。” 刘淑英的男人咧开嘴笑，坦率地回答：“我早就挣不过她了。老沈！你别笑话我，等着瞧吧！你也快挣不过秦老师了。” “我挣不过我骄傲，谁让我娶了个好媳妇呢？” “嘿嘿嘿！我也骄傲，我媳妇遇上个厉害的妹子。” 两男人说完，相视一笑。 秦双双还让刘淑英帮着买了几样香料，八角，桂皮，花椒，甘草，什么草果，小茴香，香叶啥的目前没有。 冰糖要了半斤，酱油味精盐巴家里有，不用买。 刘淑英用心记下了秦双双要的东西，闲聊了一会儿，跟着她男人一起回去了。 她每天晚上很早睡觉，怕第二天早上起不来。 小吃店，一日三餐都得做，不少人吃呢。 现在她也学会骑车了，买的是新自行车。但凡是镇上开店做生意的家属院嫂子们，个个都会骑车，每天走路去浪费时间，骑车快一些。 再说人家会骑车，你不会，感觉落后了，必须跟着学起来。 刘淑英一走，尤云娥好奇地问：“双双！你买猪头做什么？那玩意儿不好吃。咱要吃肉就买正正经经的肉来煮。” 秦双双刚张嘴想要说话，被沈晨鸣抢了先：“妈！您别管，明天东西回来，帮着收拾干净，丫头整出来的东西必定美味。 不好吃她不可能让人做了拿出去卖的，能拿出去卖，绝对好吃。” 听完，尤云娥反应过来了：“双双！晨鸣说的对吗？猪头肉是做了要拿出去卖的？” “是。” 秦双双笑看沈晨鸣，感觉男人的洞察力真敏锐，她根本没说猪头肉是拿来做卤料的，偏偏他瞧出来了。 还知道卤料做出来很好吃。 真棒。 虽然刚刚醒来，脑子转得跟往常一样快，她好庆幸。 昏迷不醒这么久，他的思维能力没有受到任何影响。 第170章 那我可要好好尝尝 尤云娥笑了起来：“真的？那我可要好好尝尝，你说的那个卤料一定很好吃。” 沈国富和李媛都没说话，两人都没见过那卤料，到底好不好吃不知道，期待倒是真的。 特别是李媛，女儿在家根本就没做过饭，来了部队居然会做很多菜，还琢磨出了包饺子的馅料调配方法。 她女儿真厉害。 那什么卤料肯定也是女儿没事琢磨出来的，孩子脑袋瓜聪明，啥啥都能琢磨出来。 坐了一会儿，秦双双起身去洗澡，沈晨鸣让父母自己去招待所。 李媛说要送一送，被尤云娥拦住了：“不用送，去招待所的路我知道，以前我来过，也住过，你在家看着点双双。她身子笨重，得仔细着。” “那好，你们当心点。” 送走亲家夫妻，李媛在外间拉开行军床，准备休息。 沈晨鸣在沈国富的帮助下已经去了里屋，秦双双洗完澡也进屋。 两人都没说话，只是用眼神交流，这种房子隔音很差，不管说句啥，外头的人都能听见。 秦双双让沈晨鸣躺下，自己也慢慢上床，躺在他身边，很小声地咬着耳朵问：“饿不饿？要不要吃点再睡？” 沈晨鸣摇头，表示不饿，伸手将人拉进怀里，一只手掌覆盖在她的肚子上。 小声地说道：“丫头！辛苦你了。” “知道就好，以后要对我好点儿。” “肯定。” “睡吧！我困了。” “好！” 沈晨鸣不敢再跟秦双双说话，孕妇的确容易犯困，他不能打扰她休息。 哪怕他有一肚子的话想跟她说，更想问问她这段时间是怎么过的，为什么会想着租地盖店面，为什么领着嫂子们挣钱。 他都忍住了。 丫头说睡着就睡着，睡颜平和，呼吸清浅，可见是累坏了。 低头亲了亲丫头的额，沈晨鸣的眼底都是满足的笑。 他心想事成了，他想要的孩子来了，终于要当爸爸了。 怎么能不高兴？满足？ 一夜无话，秦双双一觉睡到天大亮，沈晨鸣醒了，没起来，躺床上陪着她。 李媛已经起来了，在厨房忙活。 早上煮的稀饭，昨晚的绿豆稀饭还剩下些，倒在碗里，一会儿放进冰箱去冰着。 稀饭刚煮好，尤云娥和沈国富从招待所回来了。 接着是秦双双和沈晨鸣醒了起来刷牙洗脸。 一大清早，家里热闹忙碌。 隔壁陈珠珠家里冷冷清清，夫妻二人起来随便洗漱一下就走了，去食堂吃早饭，完了各自干各自的。 他们俩的事没谁在意，都撕破脸了也没什么好说的。 李媛怕沈晨鸣饿着，这么大个子，昨晚就吃了那么小半碗绿豆粥，一早起来肯定饿了。 用个大碗装了一碗米汤，里头打了一个鸡蛋，搁了点糖，放凉端给他。 “晨鸣！把这米汤喝了。” 沈晨鸣接过，笑着道谢：“谢谢妈！” 李媛看了他一眼：“你这孩子，把我当外人呢，一家人，用得着外道。” “说的就是。”尤云娥知道李媛的脾气，向着她说话，“丈母娘也是妈，嘴上少口花花，以后用实际行动报答她对你的好。” “可不。”沈国富掺和了进来，“培养出双双那么出色的女儿，被你小子几天给忽悠到手，不对人好都说不过去。” 沈晨鸣笑着低头喝米汤，浓郁的鸡蛋香味扑面而来。 他的确饿了，昨晚上就饿了，只是忍住不敢说，怕吵醒丫头。 半夜三更的要弄东西给他吃，挺着肚子抹黑去厨房，想想他都不放心。 饿就饿吧！饿一会儿又不会怎么样。 喝完米汤，尤云娥接过他手里的碗：“你休息一下，一会儿没事就起来锻炼锻炼。” 沈晨鸣从小就皮实，她的性子又大大咧咧，从没像其他妈妈那样把儿子捧在手心里捂着。 她都是散养，放养，只要没有生命危险，她从没放在心上。 该锻炼就得锻炼，心疼也没用。 这会儿让他吃点苦头不算什么，等恢复了就知道自己的苦心了。 “我知道，我得尽快好起来，丫头的身子一天比一天笨，我得好好照顾她。” “这就对了，你媳妇不容易，我们不能长时间在你这里待着，还得上班。只有你好了，我和你爸才能安心回去。” 沈国富蹲下来，给儿子捏腿肚子，做肌肉放松。 “昨晚上我们去招待所给你爷爷打了个电话，得知你醒了，他老人家很开心。晨鸣！爷爷的意思是这次过后你就转业吧！ 你媳妇生完孩子也需要我们搭把手，回家去总比待在外头强。一家老小都住一起，四世同堂，你爷爷不知道多盼望呢。” 沈晨鸣抬眼看了看老爸，再又看了看厨房门口端着碗喝粥的丫头，心底说不出啥滋味。 有悲有喜，有苦有甜，有伤心失意，也有开心快乐。 他在部队待了这么多年，一下子说要离开，心底真的很难过，很悲苦。军营里有他的战友，兄弟，他说走就走，太不仗义。 这次他受伤严重，已经影响到他专业的发挥，他不可能一直待在原来的位置上。 铁打的营盘，流水的兵。 是时候要离开了，退役去后方，这是他必须要走的路。 对比那些牺牲的战友们来说，他已经很幸运了。 他娶到了心爱的女人，有两个孩子，能活在温暖的阳光下，他应该知足。 “好！等我把这里的事都处理完，就办转业。我媳妇马上就要生孩子，不能随便搬来搬去，怎么着也得等孩子平安落地再说。” “这个你看着办，我们不强求。”沈国富给儿子捏完一只脚，换了另外一只，“你只要肯带着老婆孩子回京都就成。 你爷爷年纪大了，上次你出事，他忧心忡忡。听说你好了，开心不已。人老了，格外喜欢热闹。 有小辈陪在身边，说说笑笑的，他的日子也好过些。你要一意孤行留在部队，他老人家估计会跟着你一起生活，谁让你家里有他牵挂的小曾孙呢。” “我回去陪着他，这些年在外面待得太久，没机会陪在他身边。” “这么想是对的，我们什么都不指望，就指望你平平安安，健健康康的。” 第171章 练习走路 后头半句话，沈国富的声线变得沙哑，沈晨鸣听得出来，一定是上次接到他重伤的消息，老爸吓坏了，到现在还没缓过来。 老爸说得对，他是家里的顶梁柱。 爷爷年纪大了，老爸也过了知天命，要不了几年就该退休。他要出事，家里无疑塌了天。 特别是爷爷，当初是他强制要求自己去部队的，老爸一直反对，爷爷不管他的反对意见，直接把他丢了过去。 要真有啥，爷爷心里肯定很内疚，觉得对不起老爸。 “秦老师！你要的猪头买回来了，我妈让我送来的。” 刘淑英十六岁的儿子提着一大袋东西进来，李媛赶紧去接。 秦双双放下碗筷走过去：“谢谢你特意给老师送来。” 尤云娥进屋拿了两个大苹果，塞给刘淑英的儿子：“太谢谢了！没吃早饭吧！吃个苹果垫垫。” 沈晨鸣看那小子要推辞，命令他：“拿着，长辈给的，不许还回来。” 半大小子一愣，还是没接。 秦双双拿过，塞给他：“你叔叔说得对，拿着，回去跟弟弟妹妹一起吃。” “谢谢！我先走了，得回去店里帮忙。” 说完一溜烟跑远，就跟一阵风似的。 尤云娥看了一眼，回头又看了看秦双双的肚子，随即笑了起来：“再过不久，咱们家也会出现两个跟风一样呼啸来呼啸去的娃。哈哈哈！想想都开心。” 沈国富给儿子捏完腿，站起来：“你赶紧去吃早饭，完了整理猪头。想娃跑得跟风一样快，还得等几年。” “谁说的？等会走了就会跑，绝对跑得很快。” 秦双双的肚子胎动了好几下，孩子似乎听懂了似的，跟着兴奋。 她抬手摸了摸，低头温柔一笑。 阳光打在她的脸上，泛着金色的光晕，沈晨鸣看呆了，他的丫头很美，很温柔，浑身泛着母爱的光辉。 他用手撑着凳子，缓缓站起来，就跟小孩子练习走路似的，扶着凳子一步一步地慢慢走着。 秦双双怕他摔倒，跟在他身边，尤云娥在一旁瞧着，感觉儿子儿媳妇感情真好。 儿媳妇漂亮，儿子英俊，肚子里的孩子不管是遗传谁的基因，绝对好看。 想想自己不久的将来，可以领着一对漂亮可爱的孙子或是孙女出现在亲朋好友面前，把他们个个都羡慕死，她就开心。 李媛拿出大木盆，把两个猪头从尼龙袋里拿出来放在里头，提水来清洗。 猪脸上有毛，得仔细刮干净了，不然吃着戳嘴。 尤云娥要来帮忙，她也没拦着，东西太多，她一个人忙不过来。 “亲家！你洗猪头，我先把那两副大肠洗干净了再来帮你。” “好好好！” 尤云娥没有意见，拖了小马扎过来坐下，拿着菜刀刮猪头上的毛。 秦双双怕老妈不会清洗猪大肠，赶紧过去教她：“妈！你把猪大肠放在脸盆里，不要放水，先撒上盐巴，面粉，使劲揉搓。 等洗出粘液了再放水清洗干净，今天东西多，小锅煮不下，得烧柴灶。” 李媛答应着点头：“行，等东西清洗出来就烧柴灶。” 沈国富在一旁看着儿子锻炼，秦双双拿了一个猪头摆在高凳子上，她坐在矮凳子上去毛。 她去毛不是用刀刮的，而是用一根铁棒放在煤炉子里烧红，再拿出来烫，猪毛很快被烫掉了不少。 “还是双双有办法，那样烫比较快。我也不刮了，根本刮不下来，我也拿铁烫。” 尤云娥觉得儿媳妇心思巧妙，去毛能想出用红洛铁来烫。 “双双！你去休息，妈来弄。” 拿走秦双双手里的洛铁，把她赶走，尤云娥自己坐下来烫猪毛。 李媛按照女儿说的办法洗好猪大肠，放在干净的脸盆里，秦双双让她去烧柴灶。 把锅烧得红红的，不放油，直接把猪大肠倒进去翻炒。等水都炒干了再拿起来去清洗一遍，这样洗出来的猪大肠一点异味都没有。 猪头烫好毛，丢进锅里加上生姜，料酒，葱段去血水，之后捞出清洗。 洗好后再拿刀将猪头肉完完整整地割下来，切成小块儿备用，猪头骨一会儿放进高压锅去煮汤喝。 李媛在秦双双的吩咐下，有条不紊地执行，再次起锅烧油，秦双双开始往里头丢姜片，爆炒猪头肉。 尤云娥全程在边上看着，她也要学一学，等回去了就做一次，给老公公尝尝。 猪大肠被切成了段，跟着猪头肉一起下锅爆炒，上色，加料酒，冰糖，之后加水，没过食材。 拿出买的八角，桂皮，花椒，甘草，还有干辣椒，用一块纱布包着，做成药包丢进去。 等水烧开了，就改成小火慢慢卤煮。 这个过程很长，中午是赶不上吃了，晚上肯定能吃。 “哎呀！这东西做起来很费劲，需要的东西也不少，难怪好吃。我学到了，回去我也做一锅，你爷爷肯定喜欢。” 李媛第一次看女儿做这样的吃食，虽然心里奇怪，也没问出来。 “爷爷爱喝酒吗？这道菜很适合下酒。” “真的？”尤云娥眼睛一亮，“你爷爷挺爱喝酒的，要真能做出一道可口的下酒菜，他老人家不知道多开心。” 外边陪着儿子的沈国富笑了：“双双做的是下酒菜？那我以后有口福了。” 沈晨鸣抬眼看了看厨房：“丫头可会做菜了，她做的红烧肉非常好吃，我们食堂的大师傅都来请教。” “那敢情好，以后你们要回了京都，三不五时让她下一回厨，我们爷孙几个喝一口。身边再围绕两个小娃娃，奶声奶气地喊着爷爷奶奶，太爷爷，那样的日子真美。” 老爸的话让沈晨鸣愣了一瞬，随即笑了起来，脑海里出现了他说的画面，真的很美。 转头看一眼厨房里忙进忙出的丫头，脚底下的劲儿更足了，试着放开凳子，一步一步往厨房走。 他要尽快走到丫头身边，尽快让自己恢复到以往的状态，好好呵护她和肚子里的孩子。 沈国富跟在儿子后头，惊讶地看着他：“晨鸣！你这么快就能走了？不错不错，加油！” 第172章 一个个赶来送钱 厨房里的秦双双也看见了摇摇晃晃，步履蹒跚，像是刚学走路一般的沈晨鸣，她快步出来，跟在他身边。 惊喜不已：“晨鸣！加油！你好厉害，照这样的速度，你很快就能健步如飞了。” 沈晨鸣忍住腿上传来的疼痛，一步一步慢慢地走着，他仿佛一个婴儿一般生硬地练习着。 尤云娥也在一旁给他加油，脸上笑着，眼眶微热。 练习了一上午，沈晨鸣累得满头大汗，秦双双扶着他坐下休息。李媛端来一碗猪头骨的汤，里头还有点猪头上的瘦肉。 “晨鸣！吃点东西，不要急，慢慢练。” “好！” 沈晨鸣接过，一口一口地吃着，心底十分感激。他是饿了，饿得前胸贴后背，这碗汤正好垫垫。 汤挺多，肉也不少，他稀里呼噜吃完，秦双双过来收走了空碗。 “饿了要说，别怕麻烦人。你应该少吃多餐，大约一个星期左右，就可以正常进食了。” 抬头瞧着一本正经说教他的小丫头，沈晨鸣心底热乎乎的。 “知道了。”伸手摸了摸她的肚子，“今天孩子们有吵你吗？” “有啊！”秦双双看着他的手在自己的肚子上游移，淡笑着，“早上起来最活跃，这会儿消停了。” 沈晨鸣对着肚子说道：“你们要乖乖的，不要总闹妈妈。妈妈很辛苦，要照顾爸爸。” 沈国富在一旁瞧着，脸上乐开了花，怕儿媳妇不好意思，他转过身往屋里去。 孩子还没生出来呢，儿子就一口一个爸爸地叫，也不觉得害臊。 他当爸爸的时候从来不敢这么自称，肉麻。 中午，沈晨鸣吃了大半碗饭，半下午喝了一碗绿豆汤。 绿豆汤是昨晚上剩的，一直放在冰箱里，李媛怕刚拿出来太冰了，放在常温下一个小时左右才端给他。 卤料在半下午的时候就卤好了，秦双双不敢给他吃猪头肉，就给了他几片豆干，腐竹，连猪大肠都没给。 万一吃了受不住，得了肠胃病怎么办？ 吃点素的可以，荤的就算了。 晚上，沈国富喝了点酒，配着猪头肉，猪大肠，鲜香美味，果然爽口。 尤云娥第一次吃卤猪头肉，吃得停不下来：“双双！你也太聪明了。这样做出来的猪头肉真的比肉还香，特别是猪耳朵，好好吃。” 李媛跟着点头：“是，是挺好吃的。” 晚上没炒其他菜，全都吃卤菜，有荤有素，配着稀饭刚刚好。 天气热，晚上没什么胃口，李媛给大家准备的了稀饭。 其余没吃完的卤料，秦双双让老妈用盘子装了放进冰箱。猪头骨上面的肉都剔下来，骨头丢掉，汤和肉留着，放凉，塞进了底下速冻层。 想吃的时候拿出来热一热，很是方便。 另外还切了一碗卤料放着，等会儿送去刘淑英家。她帮忙买东西的钱还没给呢，一会儿送钱去时顺便拿些给他们尝尝。 刚准备好，那边刘淑英领着一帮人来了她家，全都是在镇上开店的军嫂。 “妹子！我们来看看你家老沈。” “妹子！昨天我也去海城了，不知道你家老沈的事。” “东西不多，你收下，是嫂子的一点心意。” “妹子！遇上困难要说，你在我们心里跟自家妹子没啥区别。” “是呀！我们是没啥能耐，可有力气，有啥要帮忙别跟我们客气。” 秦双双被大家围着，听着她们叽叽喳喳地说话，怀里塞满了大家带来的营养品，她想插话都做不到。 李媛忙着给大家搬凳子，倒水，邀请她们坐下。尤云娥和沈国富在一旁瞧着，感觉好稀奇。 怎么一下子来了这么多嫂子？数一数，十二位。 明白了，这些人应该都是在镇上开店的。 大家坐下，喝了茶，刘淑英带头说道：“妹子！镇上的店面已经免费一年了，如今你家里有困难，我和嫂子们商量了一下，觉得咱们也该交租金了。” 陈香妹微笑着点头：“是呀！镇上的店面一个月最贵的十五块，便宜的八块。我们商量了一下，你的店面都是新盖的，按理应该收十五块。” 邱美琴：“我们这些人的生意有好有坏，这样，免费的这两年里，就按十块钱一个月算。以后再收十五块，妹子觉得怎么样？” 冯星星歉然一笑：“妹子！嫂子们占你便宜了。” 柳叶儿：“妹子！你别生气，生意刚开始，我们底气不足，也存了点小心思。等三年过后，一定给你涨到十五块一个月。” 贾媛媛：“我无所谓，大家给多少，我也给多少，我的店面我是要一直租下去的。” 其他人跟着嚷嚷：“笑话，谁的店面不一直租下去，我们的生意刚做起来，没了店面要怎么干？” “来来来，妹子！咱们的店租就从今天开始算，一个月十块钱，一年一百二，这是嫂子的那一份。” “这是我的。” “我的。” “还有我的。” “我的。” “......” 秦双双手里的东西刚放下，嫂子们一个个往她手里塞钱，一人一百二，十二间店面，一下子收了一千多块。 沈晨鸣在边上瞧着，感觉刘淑英的男人说的真没错，他要没有出任务的奖金，光靠死工资，真挣不过小丫头。 她的钱不是从一个地方来的，而是从好几个地方来。 这谁能干得过？ 拿着手里的钱，秦双双笑了，胸口闷闷的，有点难受。 军嫂们实在是太可爱了。 免费三年的店，一下子变成了免费一年。看到她家里出了点状况，一个个急着来送钱。 她好感动。 感动得不知道该说什么。 看着手里的钱，眼眶发涩。 深呼吸了好几口气，才让自己平静下来。 李媛也觉得部队里的人就是有素质，讲文明，懂道理。 原本说好免费三年的，一瞧女婿出事了，生怕女儿手里没钱，大家都来交店租。 虽然这样有点出尔反尔，遇上特殊困难，也是没办法的事。 尤云娥也很感动，儿媳妇太会做人，把军嫂们的心都收拢到了一起，知道儿子受伤了，个个赶来伸手帮助。 第173章 学不会也得学 沈国富自始至终脸上都带着笑，儿媳妇的为人他早就看在眼里，放在心里。 听说那些店面租期五十年，三年不收店租，看着像是吃了亏，其实赢来了一批稳定的长期租户。 每个月每年都有钱收，有啥生意比这好做？ 儿媳妇年纪不大，目光长远，头脑精明，实在难得。 所有的人都把钱交了，一个个坐在那里，相互说话。 秦双双瞧了瞧大家，吸了吸鼻子：“感谢嫂子们对我的热情，钱我收下了，但话咱也得说清楚。 店面的租金说了免费三年就一定免费三年，我说话算话。眼下我家里是遇到困难，这租金我就当提前收了。 第四年你们不用交租金，第五年咱们按市面上的价格来，嫂子们觉得怎么样？” 刘淑英摇头：“不行，妹子！这样你太吃亏了。知道你想照顾照顾嫂子们，可嫂子们也不能总让你吃亏。” 邱美琴深吸一口气：“妹子！我们都知道你是一个唾沫一个钉的人，有你这句话，嫂子我就已经感激不尽了。” “是呀！就因为你给了嫂子们定心丸，我们才敢放开手脚干。”冯霞霞笑着搂了一下秦双双，“要是一开始就有压力，我们都不敢，怕亏钱。” 贾媛媛笑着打趣：“妹子！店租免费一年已经够恩待嫂子们了，再说一个月十块钱真心不多，随便卖点啥就有了。你别有心理负担，这钱不是嫂子们施舍你的，是你该拿的。” 柳叶儿最是开心：“妹子！你给我出的主意都不止这么点钱。老实跟你说吧！我一个月生意好的时候能挣好几百呢。” 陈香妹肯定了她的说法：“没错，妹子！一个月十块钱的店租已经很便宜了。也就你乐意当老师，要是跟着咱们做生意，随随便便一个月都能挣不少。” “瞧你说的，妹子有文化，不当老师可惜了。”刘淑英乐呵呵地笑着，“灵山中学今年考了那么多大学生出去，要不是妹子的英语教得好，说不定一个都考不上。” “对对对，有位大学生的家长来我这里买东西时说了，他儿子要是英语没考上七十二，根本上不了大学。” “是，那天有个家长还打听来着，说是想找妹子去给她家女儿补英语呢，我说妹子怀娃了，去不了，她就走了。” 听嫂子们说个个都挣到了钱，秦双双真心为她们高兴。女人只有自己强大起来，才不会被人瞧扁。 李媛在边上给军嫂们道谢：“谢谢各位军嫂的理解，我家双双最近手头的确有点紧，收到这一笔，女婿的营养费就够了。” 尤云娥笑着说道：“看你们跟我儿媳妇相处得这么好，我真的很高兴，谢谢你们来看望晨鸣。” 刚来的吴莹莹抢先开口：“那是妹子先对我们倾注了真心，别看她年纪小，脑子活泛，不管指点我们干啥，都能挣到钞票。” 邱美琴笑了起来：“我第一笔大生意还是妹子介绍的呢，那时候学校要去海城参加英语比赛，妹子提议统一服装，一下子卖掉了好多鞋子。” 冯霞霞举手：“我的也是，二十多套运动装全在我手里买的，我也挣了一笔。” 贾媛媛：“妹子从来不会瞧不上我们蠢笨，给我们指点迷津，我们都当她是亲妹子。” 聊起这事，刘淑英就想起当初自己借钱的情景。 “可以这么说，没有妹子，就没有咱们的今天。当初我去摆摊，全都仰仗妹子提点。收摊后的东西全放在她学校的宿舍里，要没妹子这么帮助我，根本没有今天的早餐店。” 何晓娟是跟着吴莹莹一起来的：“过不久，我和吴嫂子，王嫂子也要去镇上摆摊了，我们三人卖的东西也是妹子教的。” 大家好奇了起来，个个看着秦双双。 陈香妹问：“妹子！你教她们做的啥？” 众人屏住呼吸，生怕错过妹子的回答。 “我教嫂子们做的是卤料。” 大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没听说过这样的吃食。 “卤料？那是什么？” “是呀！头一回听说这玩意儿呢，怎么做的？” 尤云娥摆了摆手：“别问了，很复杂。” 李媛在刚才大家问的时候就接到了女儿的眼神，她去屋里将切好的卤料端了一大碗出来，还拿了好几双筷子。 “来来来，都尝尝，这是我们今天做的。” 嫂子们也没客气，一个个拿着筷子吃了起来。 吃完，个个都不由自主地睁大了眼睛。 “妈呀！这东西也太好吃了。吴嫂子！何嫂子！以后你们做了我肯定买。” “嗯！我也买，好吃，太好吃了。” 吴莹莹也尝了尝：“原来这就是卤料，何嫂子！以后咱们做了肯定生意不错。” 何晓娟有点担忧：“听说做起来很复杂，也不知道咱们能不能学会。” 刘淑英很有魄力地告诉她：“学不会也得学，这是个长久的生意，妹子肯定有自己的独特配方。你们既然要学，就好好静下心来学。不管能不能挣钱，都得把手艺学好。” “对的，妹子把压箱底的东西都教给你们了，学不好说不过去。” “学不好以后我们就吃不到这么好吃的菜了，拜托你们，一定要好好学呀。” 沈晨鸣瞅着被人赞不绝口的卤料，他也有点想吃。那东西真的越吃越上头，越嚼越香，也不知道丫头是怎么琢磨出来的。 沈国富在一旁咧开嘴笑：“你小子有眼光，娶的媳妇不错，一般人真比不上。” 沈晨鸣与有荣焉，傲娇地抬了抬下巴：“那当然了，我这么厉害，我媳妇绝对不能差，这叫夫唱妇随。 当初逼着我选你同事的女儿，现在回头看看，可有一个能比得上丫头？” “啪！” 沈国富给了沈晨鸣一下，没打多重，就轻飘飘地比划了一下，听着声音很响就是。 “你还好意思说，当初你死活不谈恋爱，二十多了身边连只母蚊子都见不着，我能不着急？我都怕你对女人不感兴趣。” “对女人不感兴趣对啥感兴趣？男人？”沈晨鸣恶寒地打了个冷战，“把我想得那么恶心，不找女人是心中早有了。” 沈国富没好气地瞪着儿子：“你不说你心中有人，谁知道？又不是你肚子里的蛔虫？” 第174章 妹子给我们找了一样新鲜吃食 “噗！” 沈晨鸣笑了出来，他老爸可真能比喻。 沈国富倒是无所谓，坐在边上，一本正经地训儿子。 “笑什么笑？我说错了吗？当初问你啥都不说，等你爷爷生气发火了才说你心里有人。我看你就是故意的，忽悠我跟你爷爷。” 沈晨鸣笑得更欢愉了：“哪儿有，是丫头还没长大，说了怕你们笑话我禽兽。” 儿子比儿媳妇大了八岁，他二十岁，儿媳妇才十二岁，是有点禽兽。 沈国富冷哼：“你还挺有自知之明。” 沈晨鸣不笑了，觉得老爸真会戳人心窝子，拒绝交流。 吴莹莹听了嫂子们的话，深呼吸了几口气，像是在给自己打气。 “大家说得没错，我们肯定好好学，不管多难学，一定学会。这可是我们日后安身立命的本事，可不能马虎。” 秦双双笑着告诉她：“没有那么难学，只是工序，配料啥的多了些。做卤料得要有耐心，把该处理的都处理干净，配料下得足，做出来的东西才会味道鲜香。” 何晓娟马上表示：“这个放心，为了以后的口碑，我们一定按照妹子教的办法来。绝不偷工减料，破坏了好吃的关键。” 邱美琴乐坏了：“要你们真开始卖卤料，那咱们以后不想做菜了就直接买点回来，省了做菜的烦恼。” 冯星星举手赞同：“没错，我第一个买，我家孩子有口福了。他在学校读书呢，要是打不上菜，就直接去吴嫂子的摊位上买着吃，现成的。” 听她这么一说，大家都明白过来，一个个开心坏了。 “啊！这么说我们也可以呀，以后在刘嫂子家吃腻了，就去吴嫂子家吃。” “对哦！不管配饭还是配稀饭，都很美味。” “妹子给我们找了一样新鲜吃食，哈哈哈！我们也有口福。” “吴嫂子！你赶紧学会了去摆摊，我们都去你摊位上买。” 吴莹莹笑得乐不可支：“哈哈哈！我肯定用心学，等我后天工地上的事全都结束了就来学，保证学会，尽快出摊。” 一群女人嘻嘻哈哈地大笑着，没多久，各自的男人来了，他们也是来看沈晨鸣的，顺便接媳妇回去。 家里的媳妇能挣钱，他们的日子也好过了不少，夫妻间的争吵都少了很多，感情日渐升温。 加上天气热，睡不着，都来这里聚。 隔壁杨天河和陈珠珠在屋里坐着看电视，听见外头的热闹，两人脸上都没好脸色。 杨天河责怪陈珠珠无事生非，没事找事，总去招惹秦双双。每次都打不过，说不过，害得他跟着一起丢脸。 陈珠珠则是气杨天河没能耐，处处不如沈晨鸣，听说人家这次回来又要升官了，据说是师部的参谋。 级别跟她老爸一样，都是副师级。 从一个副团长到参谋长，等于是越级晋升。杨天河就是干到死都不能达到那样的巅峰，沈晨鸣就有这个能力。 她怎么不气？ 本来以为沈晨鸣昏迷不醒，成了植物人，她心里的不平衡多少得到了些慰藉。没想到秦双双去了一趟海城人民医院，带回来一个活蹦乱跳的沈晨鸣。 亏她还当着军嫂们的面去秦双双面前幸灾乐祸，被打了一巴掌不说，还被军嫂们嘲讽。 回家来也没得安宁，还得在家里听她们吹捧秦双双，肺都要气炸了。 走过去将电视机的声音扭到最大，淹没外头传来的说话声。 杨天河看了她一眼，没吭声。 他现在已经越来越不想跟陈珠珠说话了，实在没劲儿。 前两天有人喊他去外头吃饭，属于平摊搭伙的形式，每人出一块钱。他摸了摸空空如也的口袋，别说一块钱，连一毛钱都没有。 结婚后还不如结婚前，结婚前他们时常平摊搭伙吃点好的，娶了陈珠珠，他一次也没参加过，实在是拿不出钱。 家里弟弟来信，说爸爸的胃病犯了，住院花了一百多，找人借的。虽然没有明说让他寄钱回家，可意思就是那么个意思。 他倒是想寄钱回去呢，也得有。 工资领了就上交，手里钢镚都不剩，他拿什么寄回家？ 上次算计秦双双赔了六千块，丈母娘催了好几次让他们还钱，陈珠珠都说没钱，看那样子是不打算还。 丈母娘拉着他一顿诉苦。 “天河！那钱是你弟弟的老婆本，当初借给你们应急，可不能不还我呀！往后你弟弟用什么？” 他只能装穷：“妈！不是我不还，钱都叫珠珠攥在了手里，连我吃饭都是她付的。她不肯拿出钱来，我是一点办法都没有，要不我找机会跟她说说。 让她把攒的钱拿出来还给你，但她会不会听，那我就不知道了。她的脾气你也知道，不是我说了她就会听的。” 丈母娘不敢说什么，只能叹气：“当初那钱是你找我借的，我是看在你的面上才拿出来的。” “我知道，我念着你的好呢？现在不是我不想还你钱，是珠珠不同意，我也没办法。我要为这事跟她闹起来，您乐意吗？您要乐意我就跟她闹。” “算了，我还是找珠珠说吧！” 丈母娘怎么可能答应她跟陈珠珠闹起来？要是她答应，他肯定会跟她闹，把自己的工资拿回来，每个月寄十块钱回家。 她不答应，他也不敢闹，陈珠珠到底是丈母娘的心头宝，还不还她六千块钱，都是她们母女之间的事。 刚才外头军嫂们一个一个给秦双双送钱来，真的让他有自戳双眼的冲动。 什么是娶妻旺家？看秦双双就知道了。 什么是败家娘们？看陈珠珠就清楚了。 人家挣钱，她赔钱。 还不是做生意赔掉的，是因为心思不正，走歪路赔的，要多冤枉有多冤枉。 天底下还有比她更愚蠢的人吗？ 越想心里越憋屈，杨天河也没心思看电视，早早地回房间睡觉去了。 陈珠珠一人坐在客厅的沙发上吹着风扇，看着电视，脸上阴沉沉的，竖起耳朵听着外头的动静。 秦双双不就给家属院的嫂子们拉来了活吗？昨天有个人找上了她，手里也有一批手工活要干。 她决定了，这次一定把活揽回来，一定带着家属院的嫂子们挣大钱。 第175章 怎么样？是不是吓到了 要把家属院的嫂子们都拉过来，让她的活没人干，这样的话以后家属院的嫂子们见了她肯定毕恭毕敬，尊敬有礼。 秦双双！你就等着吧！ 外头的秦双双正跟嫂子们告别，她们都是要开店做生意的，晚上都得早睡，明天一早要早起去镇上做生意。 镇上的生意就早上那一会儿人流量大，到了上午十点来钟就没什么人了。 下午四五点钟基本上可以关门回家，只有刘淑英的吃食和百货还能守一守，其余的基本上没啥生意。 嫂子们都学乖了，早上做完生意坐车去海城进货，拿好货马上赶回来，不耽误第二天开门。 做生意的人都是越做越精明，知道什么时候挣钱，什么时候没客人。听说有时候她们还相互带货，这样节省了不少人力物力。 这次你去帮我带，下次我去帮你带，大家都是一个家属院出来的，又都是军嫂，个个相处地都挺好。 人都走了，尤云娥和沈国富去了招待所，李媛准备东西让去沈晨鸣洗澡。 他还站不稳当，搬了张椅子进去，秦双双给拿的衣服，香皂，洗头膏。 沈晨鸣没要热水，用的是冷水，洗漱完，闻着身上香喷喷的，他扶着凳子起身，挨着墙壁开门出来。 随后又慢慢地一步一步地扶着墙壁进屋，李媛怕他饿着，让他在沙发上坐下，端来一碗面条。 女儿说了，临睡前让女婿吃点，不然晚上会饿。 家里烧的是煤炉子，面条是之前煮好的，一直热在灶上。这会儿捞起来，浇了卤料的汤汁，撒上葱花，拌一拌就可以吃了。 瞧着手里的面，沈晨鸣一点没客气：“妈！你想得真周到，我的确有点饿了。” 李媛笑：“不是我想的周到，是双双吩咐的。她怕你饿着，晨鸣！你也别不好意思，饿了就说，妈给你做。” “好！以后我不客气。” 沈晨鸣低头吃着香喷喷的面，心里头美滋滋的，丫头心思细腻，把他照顾得很妥帖。 秦双双去卫生间洗漱了，等洗完回来，沈晨鸣已经吃完面回到里屋。 她跟着进屋，躺在了床上的男人对着她笑：“丫头！面很好吃，我很喜欢。” “喜欢就好。”秦双双挨着他躺下，拉过他的胳膊枕在脑后，“明天想吃什么？给你包饺子怎么样？” “不用，那东西太麻烦，还累，你不适合长时间站着。”沈晨鸣低头亲了亲小丫头，“等我的腿好了再说。” “嗯！”秦双双没反对，包饺子确实累人，“晨鸣！你说关于店面的事我该怎么处理？本来答应了嫂子们给她们免费三年的，这会儿个个都送钱来。 我要收了，显得我说话不算话，要不收，怕伤了嫂子们的心。” “收了吧！”沈晨鸣一下一下拍着秦双双的背，“刚才我从侧面跟她们的男人打听了一下，她们开店的确挣得不少，嫂子们没说假话糊弄你。 十块钱一个月的房租，生意好一天就能挣出一年的来，你还纠结什么？听说好些嫂子也想开店呢，就是找不着店面。” “那我要不要再去找校长租地盖店面？”秦双双抬起头看着沈晨鸣，眼底闪着光，“我们校长说了，只要我想要，学校围墙外边的地都可以都租给我。” “你跟学校怎么租的？签合同了吗？” 沈晨鸣执行过各种各样的任务，对各行各业也了解不少，生意上的事他多多少少也了解些。 “当然签合同了，租期五十年，租金一个平方五分。”秦双双一副“我是不是很厉害”的炫耀语气，“你也不看看我是谁，能打没把握的仗？ 十二间店面的空地租下来，一年的租金一百二，我付了三年的。当时店面盖好，怕没人租，我就想先免费三年，等嫂子们生意做起来了，让她们搬都不可能。 我那地方已经自成一条街，要是再盖些店面会更好。” “丫头！你现在别操心这些，先把肚子的孩子生下来，好好养着，之后再考虑其他。” 沈晨鸣摸着秦双双高高隆起的肚子，眼底都是期待。 “爷爷的意思是让我转业回京都去，我得看看上头给不给我升职，要升了就不转业，直接调回京都。以后咱们走了，你这边的事要交给谁处理？” “我自己处理呀！收租又不用人来，嫂子们把租金打给我就好了。”秦双双对此不以为然，“这个不是问题，问题是学校肯不肯把地租给我。” “你给他们创收，他们为什么不把地租给你？”沈晨鸣疑惑地问。 “因为校长也看到了长效收益的好处，学校要是自己出手盖店面，那我还有机会？” 瞅着怀里财迷一般的丫头，沈晨鸣笑了，捏了下她的脸：“不租就不租，无所谓，反正你已经有十二间店面了，盖的太多，只怕人嫉妒。” “说的也是，我还在海城投资了一家饭店，这边的地租不租都可以。” “啥？”沈晨鸣被丫头的话吓一跳，“你在海城投资了饭店？跟谁合伙的？” 他心里很清楚，丫头在灵山中学教书呢，不可能去海城管理饭店，肯定跟人合伙干的。 “一个海城人，考教师资格证的时候认识的。” 秦双双说得轻描淡写，沈晨鸣却听得头皮发麻。 “考试一次就熟悉了？打算合伙开饭店？怎么听着像玩儿似的？丫头！那人可靠不可靠？男的女的？” “女的。” 听说是女的，沈晨鸣松了口气。是女的就好，女的跟女的时常见面也没什么，不会出啥问题。 察觉出沈晨鸣的异样，秦双双笑了：“你那么紧张做什么？我是找人合伙开饭店，又不是找情人。还问男的女的，我们一共三人合伙，里头的厨师是男的。” 怎么样？是不是吓到了？ 瞧着丫头那一脸狡黠的微笑，沈晨鸣压抑住心里头的烦躁。他算是看明白了，丫头故意在遛他呢。 他偏不上当。 男的就男的，无所谓，丫头一天到晚都在学校呢，又没时常去海城。 厨师有他长得好看吗？有他这么好的身材吗？ 肯定没有。 丫头眼光挑剔，绝对瞧不上厨师。 第176章 陈珠珠吃亏上当 看沈晨鸣没有被自己的话刺激到，秦双双觉得无趣，告诉他：“厨师的年纪很大了，祖上几代人都是干厨师的。” 听完，沈晨鸣眼睛亮了一瞬，笑着亲了亲秦双双的脸：“丫头！你可真行，我才出去多久，你就给家里折腾出了这么多产业。” “不想辜负你对社会做出的贡献。”秦双双抱着沈晨鸣，将脑袋靠在他胸前，很是认真地说道，“你那么拼命，我却不能抓住一点，实在对不住你流的血汗。” 沈晨鸣把人搂进怀里，可惜肚子太大，顶住了，好在他的手臂够长，堪堪能将人抱住。 流血流汗受伤都不算什么，更多人为了能保住后方的安稳，连命都没了。 “丫头！以后我会退居二线，再不会离开你和孩子。” “嗯！我知道了。” “睡吧！” 秦双双窝在男人怀里，没多会儿睡了过去，沈晨鸣闭上眼睛，满足地笑了。 他的丫头很好，不管干啥都能耐，连怀娃都比别人多怀一个。 锻炼了五天，沈晨鸣已经可以慢慢走路了，尤云娥和沈国富放下心来，打算回去。他们还没到退休年龄，有工作要干，不能长时间请假。 儿子没事了，他们离开也没什么。 儿媳妇这么细致地照顾着，相信用不了多久就能康复。 秦双双要送一送，被他们拦住，坐上部队的车去了海城。 吴莹莹和何晓娟的卤料已经学会了，严格按照秦双双教的去做，第一天去镇上摆摊，香味吸引了不少人。 加上价钱公道，卖得很好，可把两人高兴坏了。 这个生意是长久的，不出意外，她们以后都会一直做下去。妹子说了，卤料不管荤菜素菜都可以拿来卤。 荤素搭配，人家不馋这种也会馋那种。 按照妹子的话去做，果然喜爱素菜的人不少，特别是妹子提议的海带丝，黑木耳，都是大家最喜欢的。 洗海带很麻烦，黑木耳也不是天天有得买，她们也得去海城的大副食品店才能买到。 镇上许多人都把这两种菜当成稀罕物，有客人来了买一些，嘴馋了买一些。 陈珠珠找的手工活是一家鞋厂的鞋面需要上前头的鞋舌，必须用人工缝合。据说工价很高，缝一双鞋能得三毛钱。 很多嫂子都动心。 刚好这段时间服装厂的活少，她们全都去拿了来做。 卢晓珍没拿，她过来把这事跟秦双双说了一下，忧心忡忡地问：“嫂子们都去缝鞋子了，那咱们往后得活来了怎么办？会不会拉不回来人？” 秦双双宽慰她：“拉不回来就拉不回来，没关系。没人了咱可以不接手工活，要不接了找周边村里的妇人做。 只要有钱挣，还怕找不着人？实在不行，嫂子可以去镇上开店呀！” 听完她的劝解，卢晓珍眉宇间的忧虑一扫而空。 “是呢，我怕什么，再不济我就去镇上开店，帮人做衣服一样挣钱。妹子！你就是嫂子的主心骨，听了你的话，嫂子郁闷的心情豁然开朗。” “活人不可能被尿憋死，船到桥头自然直，放心吧！”秦双双能理解卢晓珍的焦虑，“只要咱们勤奋努力，就没有挣不来的钱。” 这话卢晓珍爱听：“妹子说得对，咱们别的没有，勤奋努力那是必须的。” 陈珠珠拿来的这批货很多，价钱也不错，做的人也很多。只是缝鞋子伤手，嫂子们的手指头时常弄出血。 可为了挣钱，大家都忍着。 服装厂这段时间都没啥货，有点零零散散的，卢晓珍带着几个没缝鞋子的人做。 张德文从卢晓珍嘴里得知了这事后，反而笑着说道：“没关系的，最近厂里需要手工的活不多，等活多了再说吧！ 你说的鞋厂我知道，是一私人老板开的，活是好干，其他的就不好说了。” 其他的？什么其他的？ 卢晓珍心里有疑惑，嘴上却没多问。不管有啥问题，那都是陈珠珠的问题，跟她不搭架。 她又何必去打听这些？ 不过她把这事告诉了秦双双，这段时间放假，妹子就在家里，有啥事去后头找她一趟，很方便。 “张德文说那鞋厂是私人老板开的？” “是呀，他是这么说的。”卢晓珍纳闷，问秦双双，“妹子！你觉着他说那话是什么意思？” 秦双双思考了片刻，回答：“就是陈珠珠要吃亏上当的意思。” “啊？这么严重？”卢晓珍担忧了起来，“她吃亏上当不要紧，嫂子们忙活了那么久，不会拿不到工钱吧？” “这就要看陈珠珠的本事了。”沈晨鸣在边上搭了一句话，“承包手工活，方方面面的情况都要考虑清楚，不是头脑一热就拿来干的。” “私人老板的工厂，你的担忧十有八九会成真。” 卢晓珍深吸一口气：“那糟糕了，要真拿不到钱，嫂子们干这么久不都白费力气，好在我没去干。” “这也是没办法的事。”秦双双看了眼卢晓珍，叮嘱她，“事情还没到那一步，这话嫂子不忙说出去，免得陈珠珠来找咱们的麻烦。” 卢晓珍点点头：“我知道，这话要真说了，到时候人家没啥事，岂不怪咱们胡说八道。我就是可惜嫂子们的热情，真拿不到钱还干个什么劲儿。” “那谁知道。”秦双双淡淡一笑，“估计连陈珠珠自己都不知道呢。” “说的也是。” 卢晓珍叹了口气，随后回去了。 妹子说陈珠珠这批货拿不到钱，她很相信。妹子到底是有文化的人，不会轻易瞎说。 可怜嫂子们一个个手都干破了，最后白辛苦，想想都替她们憋屈。 沈晨鸣的腿好了以后，饮食逐渐正常，每天早晚陪着秦双双在外头散步。 两人有时慢悠悠地从部队走路到镇上，买点东西，又晃晃悠悠地回家，日子过得悠闲自在。 陈珠珠的鞋子终于缝完了，大家忙活了一个来月。 算算工钱，似乎没比服装厂的货多挣多少。大家的手都磨出了老茧子，有些严重的还烂了，流着血。 看了都疼。 为了生计，她们只能咬牙忍着。 货都拿了，不做完挣不着钱，不忍着能怎么办？ 第177章 坑她一坑一个准儿 鞋子的皮子比较厚，线又粗又硬，稍不留神就把手割伤了。尽管大家想了许多的办法，连护手的套子都戴上，还是一样会弄伤。 服装厂的活就不会伤手，那都是针线活，顶多自己不小心被针戳了，其他的什么都没有。 价钱是没有缝鞋子高，但比较轻松，没有缝鞋子这么吃力，不需要流血。 这批货做完，陈珠珠打电话喊人来拉，顺便结账。 拉货的人来了，一捆一捆检查缝好的鞋面，每检查一捆就嫌弃地摇头，丢出两个字：“返工，返工，返工......” 陈珠珠大惊失色：“怎么可能会返工？我的人可是按照厂里师傅教得去缝的。” 来人满脸嘲讽：“按照我们师傅教的缝？你骗鬼呢？我们师傅怎么可能教错？这些鞋子都缝错了。来来来，看看我们正确的样品。” 拿出做好的一双鞋子丢给陈珠珠，仔细比对给她看。 “瞧见了吗？第一针起针的时候就缝错了，正确的方法是这样的。看看你的人缝出来的是什么样的？我这么多货，你不会缝也不打电话来跟我说一声。 现在线被你们浪费了不说，时间也浪费了，你说该怎么办？” 陈珠珠傻眼了，她哪儿知道该怎么办？头一回承包这样的活，她一点经验都没有。 “那你想怎么样？”她反问。 “给你两个选择，一，我拉回去找厂里的职工返工，不追究你们赔偿的责任，手工钱也别想要。二，你们给我返工，手工钱我出，两天后必须把货给我。” 陈珠珠听完头都大：“两天？两天怎么能赶出来？” 这些货嫂子们可是做了一个多月，两天时间根本做不出来。再说这是返工，得把原先缝上去的线拆掉重新缝。 光拆线的时间都不止两天，就别说缝了。 “那我不管，那是你的事。”来人脸上露出冷笑，“缝不出来我拉回去自己返工，不然你们返工，两天后交货。” 跟着来搬货的嫂子全都傻了，听意思这批货要白做。 当初她们全都是按照厂里派来的师傅教的方式方法缝的，怎么到了交货时就说缝错了要返工？不会是故意来诓骗他们的吧？ 沈晨鸣和秦双双刚好散步回来，听见部队门口的吵闹，两人停下来站在一旁看。 嫂子们朝他们围了过来，个个红着眼眶。 “妹子！我们可怎么办？忙活了一个多月，眼看就要白干。” “是呀！从来没遇到过这么可笑的事，明明我们当初缝鞋子都是按照派来的师傅教的缝，怎么到交货了反倒说不行？” “咱们给服装厂做手工这么久，就没遇到过这种事。” 秦双双看了看大家，没说什么。陈珠珠找来的活，她哪儿有说话的份儿？ 她更不敢说这是私人老板，专门以这个为借口，来坑害她们的。她要真说了，陈珠珠铁定找她闹，她才懒得管呢。 搞得好搞不好都是陈珠珠的事，跟她不沾边。 虽然嫂子们辛辛苦苦缝了一个来月，那也只能对她们报以同情，别的真做不到。 拉了拉沈晨鸣，秦双双给了他一个眼神，前者秒懂，冲着收货的人问：“你们哪儿的？” 收货的人看了他一眼，理直气壮地回答：“友谊鞋厂的。” 沈晨鸣没再往下问，看了眼丫头，两人对视，心照不宣。 秦双双就想知道鞋厂的名称，以后要遇上了注意点儿，别被他们给忽悠了。 许多私人老板就爱忽悠人，这个时候的人虽然大部分都很真诚，也不是没有那种诡计多端，狡猾爱骗的。 遇上了就得小心，不然会被骗得很惨，啥都不剩。 陈珠珠也许在别的方面还能跟人哔哔几句，到了紧要关头，一句反驳的话都说不出来。 这种人属于典型的窝里横，欺负熟悉的人她很能耐，跟陌生人打交道，吃亏上当受骗后，一个字都不会说。 秦双双站在边上瞧着，没有帮腔的意思。 不管嫂子们怎么跟她诉苦，她都爱莫能助。 当初手工活的合同是陈珠珠签的，人也是她找的，她们两个还不对付，她能说什么？ 做手工的嫂子们围过来，她只能无奈地笑一笑。 收货的人看陈珠珠跟傻子一般不吭声，又问了一句：“想清楚了没有？是返工还是我拉回去？ 返工两天内必须交货，交不了就是违约，得赔偿我们损失。当初合同上可是写得清清楚楚的，不信回去翻开看看。 要是我拉回去返工，这手工费就没了。不是我欺负你们，是你们做事太不靠谱。不会缝要打电话跟我说呀，我马上派人来指正。” 秦双双觉得这人真会说话，不愧是骗子。 就算中途打电话说估计也没用，他们肯定早就准备了另外一套说辞。骗子打定主意要欺骗人，你说啥话都能被堵住。 陈珠珠不知道怎么接话，只是气得脸色难看，要真拿不到钱，她在家属院还能见人吗？不得被这些嫂子埋怨死？ 可要是留下来返工，两天时间根本不可能做好。让他们拉回去，又丧失了信任。 她真是左右为难。 当初签合同时，她真没看那么仔细。不就做点手工活吗？又没多少钱，用得着这么认真？ 她看秦双双拿货回来不也没费啥心思。 友谊鞋厂的人是主动找上门来的，当时她没想那么多，稍微交谈了几句，就签合同了。 接着就是他们把货送来，派了个师傅来教大家，大家都学会了那师傅才走。 来收货的人却说嫂子们缝错了，到底是不是真的她也不知道。 收货的人瞧陈珠珠就跟个哑巴似的，眼底全都是嘲讽，就这么个小白还想从他们手里挣到钱。 也不看看他们是谁，坑她一坑一个准儿。 沈晨鸣发现了收货人的眼神，没有说出来，那是陈珠珠的事，他不想多事。 随后拉着秦双双的手，两人慢悠悠地回家去了。 陈珠珠不敢把货留下，怕两天返工不过来，只能看着鞋厂的人把货拉走。 嫂子们走过来围着她，个个愁眉苦脸。 “小陈同志！鞋厂的人把货拉走了，咱们干活的钱怎么办？” 第178章 人家厂里不给咱算钱，我有什么办法 “是呀！我的手都缝烂了，可不能真的拿不到钱呀！” “小陈同志！咱们根本没有缝错，不可能要返工，你是不是被他们骗了？” “不可能，我怎么可能被骗。”陈珠珠高傲着头颅，不承认自己愚蠢，“人家鞋厂的人说你们缝错了，要返工，我也没办法。 两天你们能不能返工完？要觉得可以，我马上打电话让他们把货送回来。” 有嫂子气愤不过：“听你这意思，我们忙了一个多月就白干了呗？” 陈珠珠冷笑，竭力推卸责任：“白干能怨谁？还不是你们笨，连个鞋子都不会缝。当初都怎么学的？为什么不仔细点？” 徐爱华这次也拿了鞋子缝，缝得还挺多。她手巧，干啥活都快，听说拿不到钱，憋了一肚子气。 顿时嚷嚷开来：“我们当初全都学会了，没有人缝错，鞋厂的人是故意刁难你，摆明了不想给钱。 我们是给你干活的，这钱理应找你拿。陈珠珠！你没本事搞定厂家那是你无能，不能因为你没用就扣我们的血汗钱。” 边上有位嫂子跟着开口：“没错，我们辛辛苦苦干了一个多月，不能说句缝错了就打发掉。 给服装厂做了这么久的手工，根本就没返工过，偏偏鞋厂的人一来就说我们要返工，时间还排得那么紧，他们是故意的。” 好几个嫂子听说缝鞋子的钱拿不到，蹲在地上“呜呜呜”地哭。 “早知道我就不拿了，原本想多干些，多挣点钱，没想到白费力气。” “还耽误我给服装厂做手工，我真是脑子坏了才会被忽悠。” “不行，咱们得找陈副师长去，让他给咱们评评理。” “去什么去，咱们是帮陈珠珠做事，又不是帮师部，找陈副师长能有啥用？再说了，咱们日后还得靠着他呢，为这么点钱撕破脸值得吗？” 被人一说，大家又都犹豫了。 不敢真的去找陈副师长。 陈珠珠瞅了她们一圈，甩出几个白眼，转身走了。 这些人可真没劲，不就一点手工费吗？值得去找她爸？ 徐爱华也蹲在地上“呜呜呜”地哭，她干得那么欢实，手指头都弄破了两个，没想到手工费说没就没。 当初她本来不想去拿活做，毕竟她跟陈珠珠闹过，是别的军嫂替她领的，还把缝鞋子的方法教给了她。 想着服装厂还没来货，她就做了。 缝鞋子虽然辛苦，也伤手，到底挣得多，一天下来算算能挣六七块钱。她就拼命干，除了吃饭睡觉，洗衣做饭，基本上都在干。 想着这个月干完了，拿到钱去买点啥啥，可倒好，钱直接飞了。 她真的很不甘心。 “不去找陈副师长也行，但不能不找陈珠珠，我辛辛苦苦干那么久，拿不到钱不行。” 被徐爱华这么一说，蹲在地上哭的几位嫂子都站了起来，热切地望着她。 “徐嫂子！依你该怎么办？” “是呀！我都懵圈了，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以前咱们也没遇上这事，跟着卢嫂子干，货送走了，没几天就结钱，根本不用担心。” “陈珠珠往后再干啥我都不去了，打死不去，宁愿在家里闲着。” “我也是，还是跟着卢嫂子干踏实。秦老师是个非常可靠的人，她接下来的活半点手工费都不拖欠。” “人家那是国营大厂，也不知道陈珠珠找的是什么厂，专门来坑害我们。” “不会是她跟厂里故意联合起来坑人的吧？那么大一笔手工费，谁看了不动心？” 大家七嘴八舌地议论着，徐爱华觉得后面这位嫂子说得不无道理。 当即抢先一步去了陈珠珠家，不管怎么样，这批货她做了，就得拿到手工钱。 秦双双和沈晨鸣到家后在屋里看电视，李媛在厨房忙活，瞧见徐爱华气势汹汹地过来，还以为是找女儿的。 刚要打招呼，就见她风风火火地去了隔壁。 “陈珠珠！你出来，我有话问你。” 徐爱华嗓门大，坐在屋里的秦双双和沈晨鸣都听见了，只是两人都没有要出来看热闹的心思。 李媛从厨房里探出头来瞧了一眼，没理会，继续干着自己的事。 杨天河娶的这个媳妇可真不省心，整天叫人看笑话，实在是报应。 人呐！做人做事还得凭良心，坏了良心，老天都看不过眼。 屋里的陈珠珠听见了，走出来，一脸不悦：“徐爱华！你找我做什么？” 这次缝鞋子，她的本意是不打算叫徐爱华的，是她自己一头撞进来，还让她家隔壁的袁嫂子帮着从她这里拿货。 别说出了纰漏拿不到手工费，就算是拿到了，她也不会直接交到她手里。 “我做了那么多鞋子，你得给我结钱。”徐爱华说得理直气壮，“我不管你跟厂家出啥问题，我做完活，你就得结算工钱。” “切！徐嫂子！你搞搞清楚，我可没给你发货。”陈珠珠双手抱臂，靠着门框，“不信你看看我发货的本子上可有你徐爱华的大名？结钱？结什么钱？” 徐爱华一愣，随即将跟在她身后的袁嫂子拉出来：“是没发货给我，但你发给了她。行，你不给我结，总要给她结吧？” “那是我跟她的事，你无权过问。” 陈珠珠瞪着徐爱华，当初要不是因为她，自己也不会赔偿六千块。 袁嫂子有点腼腆：“小陈同志！这批货的钱啥时候给我们结？” “结什么？你们全都做错了，人家厂里不给咱算钱，我有什么办法？”面对袁嫂子，陈珠珠装出一副无可奈何的样子，“我都不知道你们是怎么干的手工活，好好的鞋子怎么会缝错？” 徐爱华过来找陈珠珠，后头跟着好几位嫂子，她们纷纷摇头。 “我们没有缝错，都是厂里瞎说的。” “做了这么久的手工了，我们怎么可能会缝错？小陈同志！你被他们骗了。” “还是赶紧找去厂里看看吧！他们是不是故意这么说的。” 陈珠珠不为所动：“错了就是错了，人家不可能骗我。货被他们拿走了，工钱人家不会给，你们找我也没用。我也不想出这样的事，谁让你们学艺不精呢？” 第179章 鞋厂的人那么坏？打定主意来骗她 “我们没有学艺不精，我们坚定没有缝错，肯定是你被人骗了。” “对，那鞋子的缝线不难，看一遍就能学会，怎么可能错？” “服装厂那么复杂的花样我们都能学会，何况是缝个鞋子。” “这我就不知道了。”陈珠珠一脸爱莫能助的表情，“人家厂里要求返工，你们自己达不到要求，那只能舍弃手工费。 要钱可以，拿货回来返工，两天做好，做不好就赔偿，你们愿意吗？如果愿意，我马上打电话拉货回来，不愿意就只能这样。” 所有的嫂子们都傻眼了，没见过陈珠珠这么不要脸的，一味地强压她们，剥削她们。 徐爱华红着眼眶哭着说道：“陈珠珠！你怎么能这样？那可是我们辛辛苦苦做的活计。怎么能说不给钱就不给钱？早知道我就该推了不做。” 她一哭，其他几位嫂子也跟着难过。 谁说不是呢？ 她们辛辛苦苦地做了这么久，连服装厂来的货都耽误了。好在卢嫂子没有生气，秦老师也不是心眼小的人，不会因为这点小事就恼了她们。 要是真恼了她们，往后服装厂来货都不给她们了怎么办？ “不是我不给，是人厂里不给。”陈珠珠瞪着徐爱华，“你一把年纪了连句人话都听不懂？ 收货的人为什么不给钱，不都当着大家的面说清楚了吗？还用得着我再废话？” 本来没钱拿，徐爱华肚子里就憋着一股气，被陈珠珠一吼，更气了。 抹了一把脸，回吼：“说来说去还不是你无用，当初跟厂里交接的时候怎么不说清楚？ 他派来教我们的师傅教的是正确的吗？货被拉走，一分钱不给，你怎么不去找厂里的人要？跟我们生气有啥用？” 陈珠珠眼底闪过一抹稍纵即逝的心虚，找厂里人要？她上哪儿去找？ 人家是自己找上门来的，其实她连人家的厂在哪儿都不知道，就知道在海城。 海城这么大，到底鞋厂在海城的哪个犄角旮旯，她又没去过，上哪儿知道去。 电话是有，从来没打过。刚才回来她试着拨打了一下，通了，没人接。 也不知道是不是人家故意不接，还是根本就没这个电话。 管他的，反正她没损失什么，不就家属院的嫂子们不理她吗？那就不理好了。 刚才一路回来她就想清楚了，这件事已经板上钉钉，成了定局。她不可能为了这事低声下气去讨好人，也不可能为这事觉得愧疚。 她有啥愧疚的？ 缝鞋子的方法是厂里的人来教的，嫂子们学没学会，学得怎么样她也没问，各凭本事。 现在人家说缝错了要返工，她能怎么办？只能说嫂子们学艺不精，可不关她啥事。 “找什么找？就算真的找去了，人家还是这个说法。” 陈珠珠不会说她不知道厂在哪儿，只会舔着脸跟大家掰扯。 “本来就是你们缝错了，不是人家厂里的问题，没让咱们赔偿缝鞋子的线就不错了，还敢去找？” 屋里的沈晨鸣听了，冷冷地丢出两个字：“蠢货。” 秦双双看了她一眼，没说话。 她也不赞同陈珠珠的做法，其实是可以找去厂里问问的，甚至还可以去厂里看看，到底是缝错了还是他们故意的。 陈珠珠不想去，不想给嫂子们找回手工费，也没人能强迫得了她。 嫂子们被她这么一说，个个都垂头丧气。 陈珠珠不肯去找，这笔钱她们就真的指望不上了。看来白干已成定局，想要拿到钱比登天都难。 有几个嫂子气得不行，边往回走边小小声地咒骂。 “该死的陈珠珠，我诅咒你生儿子没屁眼。” “不要脸的，居然说我们做错了，她摆明了就是不想给钱。” “咱们都是傻子，你看人卢嫂子还有其他几位嫂子多聪明，根本不沾手。服装厂来的活也没喊咱们，人家自己就做了。” “以后谁再给我活都不干了，就跟着卢嫂子和秦老师，人家那才是正正经经的。” “对，以后我谁都不信，就信秦老师，除了她的话我再也不做别人的。” 拿不到钱，嫂子们也没办法，只能回家去。 陈珠珠不乐意地哼了一声，回屋躺在沙发上看电视。 李媛做好饭菜端着进屋：“隔壁那位真不像话，人家辛辛苦苦干了那么久，一分钱都不给。” 秦双双起身帮忙：“那有什么办法，谁让嫂子们事先不了解清楚呢。明明知道陈珠珠是个什么样的人，还要帮她干活。” 沈晨鸣去厨房打饭端进来递给丫头和丈母娘：“这件事就是她蠢，被人三两句话一说就没招儿了。” “那依你该怎么办？”秦双双好奇地问。 扒拉了一口饭，嚼了几下，沈晨鸣敛眉沉思：“依我肯定是要去厂里找他们的，友谊鞋厂，名字有了还怕找不到？ 不管是返工还是什么，都得要有个说法。” “如果鞋厂的名字是假的呢？”秦双双再问。 李媛愣住了：“不会吧？鞋厂的名字还能是假的？” 吃了一口菜，沈晨鸣反应了过来：“丫头说的没错，估计友谊鞋厂的名字就是假的。但真的要找，也不是找不到。” “找到了又能怎么样？”秦双双喝着汤，“鞋厂打定主意要骗人，很有可能在合同上已经做好了陷阱。 那女人就是个小白，签合同的时候恐怕连上头写了什么都没看清楚。稀里糊涂地签了，要认真追究起来，还是她的错，还是拿不到工钱。” 李媛倒吸一口凉气：“不会吧！鞋厂的人那么坏？打定主意来骗她？” “不然呢？那么多鞋子，返工的话不知道得费多少人力物力，瞧收货的人那么痛快收走，肯定不需要返工。” 秦双双的笃定让沈晨鸣眼底一惊：“丫头的意思我明白了，他们拿出来的那双鞋子应该是故意做错的，正确的应该是嫂子们缝的那样。” “没错，我估摸着就是这样。”秦双双给了沈晨鸣一个赞赏的眼神，“这事只能是嫂子们吃亏，就当这一个多月的活白费力气。” 第180章 我们看对眼了 “太坑人了。”李媛有点替嫂子们不值，“人家做点活都不容易，起早贪黑地干，却拿不着钱。” “那也没办法。”秦双双喝完汤，端起碗吃饭，“不管干啥都得擦亮眼睛，不靠谱的坚决不干。” “是，丫头的话很对。”沈晨鸣给秦双双碗里夹菜，“嫂子们肯定能记住教训，以后都不会胡来。” “我估摸着以后就算她拉来了活，也没人捧场了。”秦双双吃着饭菜，微皱眉头，“嫂子们不傻，吃了一次亏，不会有第二次。” “对。”李媛很是肯定地点头，“谁也不会那么傻。” 三人吃完饭，李媛去厨房洗碗，沈晨鸣和秦双双坐着聊着天，卢晓珍来了，进门就喊：“妹子！来活了。” “真的？”秦双双随即站起来，“我跟你去看看。” 沈晨鸣也赶紧起身：“丫头！别急！我跟你一起去。” 李媛从厨房出来也要去，怕女儿走路不稳有啥事，看女婿跟着走了，她转身回去。 怎么忘了，女婿在家呢，她不用陪着也行。 “妹子！你先去，我喊人领货，这次来的活有点多。”卢晓珍笑着跑去喊人。 听说服装厂来货，原先缝鞋子的人全都赶着来了。 服装厂的车子不能开进家属院，每次来货都是停在部队门口。家属院的嫂子们聚拢在这里，领货，学习，登记。 这里就会变得很热闹。 前几次因为她们缝鞋子去了，来货都没过来帮忙，也不知道今天的货能不能分给她们一些。 送货的人还是张德文，边上多了个王云丽。如今他们两个不知道怎么搞得看对眼了，基本上张德文来送货都会喊上她。 除非不是他来送，是司机一个人送点小件来。 这次的货很多，后备箱和后车座上全都塞满。 王云丽的副驾驶座底下也全都是货，后座上的张德文更可怜，几乎淹没在货里。 秦双双刚出现，王云丽就跑了过来，一把抱住她：“双双！我好想你。” 沈晨鸣第一次见王云丽，瞧她那黏糊丫头的劲儿，心里很不舒服。当着人的面他又不好说什么，脸上的神色很是冷厉。 他是从尸山血海中走来的，身上的厉色气场浓郁，轻轻地瞟一眼王云丽，吓得她一个哆嗦，缩在秦双双的背后。 “双双！他是谁？”不敢大声问，附在她的耳朵边，很小声地问，“怎么看着好凶？” 秦双双回头看了沈晨鸣一眼，跟她介绍：“这是我男人，沈晨鸣！” 随后又跟沈晨鸣介绍：“她叫王云丽，我们合伙开饭店的搭档，好姐妹。” 沈晨鸣高冷地“唔”了一声，算是给了个回应，瞧见王云丽总扒着他家丫头不放，脸色不悦。 要不是怕丫头不乐意，他都好想将人扯开丢远。 那是他的丫头，他的，他一个人的。 怎么能被个外人扒着？就算这个外人是她的小姐妹也不行。 张德文是见过沈晨鸣的，看他回来了，心里为秦双双高兴。她就快要生了，有丈夫陪在身边更安稳。 王云丽瞧沈晨鸣的眼神里带着胆怯，小声地跟秦双双咬着小耳朵：“双双！你男人好可怕，他看人的眼神好冷，像是能把人的心底看穿，我浑身被他瞅得都快要冻住了。” “有吗？”秦双双再次回头瞟了眼身边的沈晨鸣，用手扯了扯他的衣服，“你别那么严肃，吓到丽丽了。” 沈晨鸣神色一软，不满地对王云丽说道：“你别扯着我家丫头，她怀着孩子，没办法承受你加在她身上的力量。” “啊？”王云丽恍然大悟，赶紧放开秦双双，跟沈晨鸣道歉，“对不起！是我粗心大意了。” 挑眉看了看她，沈晨鸣没说话，将秦双双往自己身边拉了拉，展示了自己不容侵犯的威严。 他的小丫头，只能站在他身边。 “好好的道歉做什么。”秦双双为了岔开话题，用嘴努了努，“你和张德文走一块儿去了？” 王云丽羞涩地低头，盯着自己的脚尖看了一会儿，红着脸点头：“是，我们看对眼了，正在相互了解，我妈还不知道。” 秦双双促狭地问：“这么说你们在搞地道战？” “嘿嘿嘿！可以这么说。”王云丽很久没见秦双双了，跟她说话时自然而然地黏糊上来，“我们先相互了解一下，觉得合适了再带回家见长辈。” 沈晨鸣伸手握住了秦双双的，眼刀子“嗖嗖嗖”地朝王云丽飞，意思是让她把手放下，不要再扯着他家丫头。 王云丽话音刚落，接收到沈晨鸣的视线，赶紧收起自己的小爪子，乖乖站好。 没办法，妹妹的男人眼神太可怕，她吓得小心脏“扑通扑通”地跳。 秦双双丝毫没发现王云丽的异样，反而八卦心熊熊燃起，：“那你都了解到了什么？说来听听。” 王云丽娇羞一笑，眸底发亮：“他跟我说他家是京都的，以后有可能会去京都。他的家庭情况也说了一些，还有就是他的个人情况。 他没有跟人谈过，我是第一个。我们约好了等我毕业就结婚，然后要孩子。” “啥？这都计划好了？”秦双双笑着打趣，“看不出来，你还挺心急的。既然说好了为什么还不带回家见父母？拖拖拉拉，当心被人拐跑。” 歪着脑袋想了想，王云丽觉得秦双双的话很对，她同学余璇不就想着要把张德文拐走。 私底下去找过他两次，都被他义正言辞地打发了。要是再多几次，说不定会被拐跑也不一定。 “我听你的，趁着放假，我把人拐回我家里去，以后他就是我的了。” “好男人不多见，遇上了千万不要手软，该下手就得下手。”秦双双说完，下意识看了眼边上的沈晨鸣。 当时她就觉得这男人挺好的，不但长相英俊，还是军人，不符合渣男人设。他说要闪婚都没反对，立即拿下。 果然，她眼光不错，沈晨鸣绝对是个二十四孝好男人。 “嗯嗯！你说得对。”王云丽对秦双双的话从来不反对，“晚上我就把他带回家去，不管他乐意不乐意，我先下手为强。” 第181章 被王云丽盯上 “这就对了，喜欢的先拿到手再说，至于以后怎么样再做打算。” 秦双双的话让沈晨鸣心底一喜，他的小丫头原来是喜欢他的，并不喜欢那姓杨的，不然不会那么快就嫁给他。 低下眼睑看了看她，嘴角高高弯起，丫头的身上有股子匪气，跟她的外表很不搭。不过他喜欢，跟他很搭。 再看那边忙着给嫂子们发货的张德文，替他默哀两秒，估计还不知道自己被王云丽这个女人给盯上了。 缝鞋子的嫂子们都来了，徐爱华是最后一个来的，眼睛都是红的，显然是哭过了。刚才有人去喊她时，她正跟家里男人说陈珠珠不给工钱的事。 说着说着就哭了起来，那会儿正哭得伤心，答应了一声，没急着出来。 男人安慰她：“别哭了！吃过一次亏，以后长点教训。陈珠珠是不咋的，可有陈副师长在，咱们不能闹得太过。 上次的钱数目太大，咱不说不行，这次就算了。又不是你一个没拿到钱，大家都没拿到呢。总是你跳出来闹腾，我脸上不好看。” 徐爱华来了部队多年，自然知道部队的情况，她男人在陈副师长底下呢，闹得太过了的确不好。 手工钱没了她也没办法，真要闹起来，她就成了刺头的典型。 “我知道，我没打算去闹，就是心里难过，辛辛苦苦拼命做的活，凭什么拿不到钱？我手指头都弄破了两个，想着钱拿来给两孩子买点啥，谁知说没就没，早知道我那么辛苦干什么？” “那也没办法，你别总想着了，人家不是喊你去拿货吗？赶紧擦擦眼泪去吧！大家都去了，你一个人不去不太好。” 听了男人的话，徐爱华用毛巾擦了一把脸，等情绪平复了，才急急忙忙地跑来。 看见秦双双站在这里，脸上有点不自在，表情讪讪地过去跟人打招呼。 “妹子！我来了，我，我，我还能拿货吗？” 秦双双一愣，笑了：“徐嫂子！你说的哪里话？货来了，本来就是要给大家做的。只有你们乐不乐意干，没有我挑三拣四选人干的道理。 你愿意拿货我很欢迎，这么多呢，不在乎多你一人。前边好多嫂子都领完了，瞧见了吗？那一堆一堆都分好了。” “谢谢！”徐爱华眼眶又红了，感激地看着秦双双，“我保证，到了我手里的货，一定保管得好好的，再不会出任何纰漏。” 上次她的货被毁，是妹子出面帮她摆平。这次为了缝鞋子，连服装厂的货都没做，心里总觉得对不住妹子。 听说来货了，她真的很想早点来，偏偏哭得伤心，根本抑制不住。 这会儿来已经晚了，生怕妹子生气，才多嘴问一句。 妹子要是真不给她，她也无话可说，本来就是她犯了两次错，妹子心里不高兴也很正常。 没想到妹子说话这么好听，只有她们乐意不乐意干，没有妹子挑三拣四选人干的道理，听着就熨帖。 其实妹子这话说反了。 应该是她们干活的人没有挑三拣四的权利，不是妹子没有选人的权利。 部队周边的村里闲着没事干的女人很多，随便一招呼都有人抢着干。 这年头找点活多难？不是熟悉的人根本不可能给你活。 秦双双勉励了徐爱华一句：“徐嫂子！我相信你！好好干。” “诶！嫂子一定好好干。” 徐爱华答应着，高高兴兴地走过去领货。 沈晨鸣站在一旁瞧着丫头游刃有余地处理事情，心底很是佩服。小嘴巴很会说话，三言两语就收服了徐爱华的心。 家属院的军嫂们很大一大部分的人都在这儿，都是跟着他家丫头干活的。 军嫂们拿货，那是绝对的公平。 今天来的这批货有多少，一共多少个人干，平均下来一个人拿多少，基本上都是一样的。 除非有点抹不平的零头，才会谁多一点，谁少一点。 能平均的大家尽量平均，不搞特殊。 这是秦双双跟卢晓珍两人商量出来的结果，大家都是一个家属院的嫂子，绝对不能厚此薄彼，横生枝节。 每个人对她们的做法也都心服口服，不存在谁跟谁关系好就多拿货，关系差就少拿货一说。 也不存在什么货好做多拿一些，什么货难做少拿一些，大家拿的都是一样的货，挣到手的钱也基本上一样多。 要是真搞那一套，家属院的人不会齐心协力，更不会服从分配。 只有做到绝对的公平，嫂子们才会心服口服跟着她们干。 今天来的活有两种，一种比较好做，一种比较难做。好做的活价钱便宜些，难做的贵一些。 好做的活占三分之二，难做的占三分之一。 卢晓珍拿了发货单子来给秦双双看，她别的没说，就说了一句：“按老规矩来，不管好做难做，全都统一平均分配。” 卢晓珍点了点头，跟张德文说了一下，两人点名发货。 “双双！我们饭店的生意可好了，你什么时候去看看？” 王云丽的话让沈晨鸣脸色不悦，冰冷的眼刀子又开始“嗖嗖嗖”地朝她飞去。 感觉这女人就是个没脑子的，他家丫头怀着娃呢，哪儿有功夫去海城看什么饭店？这话问出来不觉得多余？ 上次因为他的事去海城已经是在冒险，再去一次，谁敢担保她平安无事？ “我现在不能随便出门，等我生完了再说吧！”秦双双看了眼自己的肚子，“还有一个月左右就要卸货了。” 伸手摸着秦双双的肚子，王云丽笑着点头：“那也行，等你生完了给我打电话，我来看你。我妈给孩子们准备了好多小衣服，男孩女孩的都有。 她说不知道你生的是男娃还是女娃，干脆都准备了。反正孩子小，也分不出好看不好看。” “替我谢谢阿姨，其实不用准备，我们自己有准备。” “不行，你的是你的，那是我妈给孩子们的。”王云丽自豪地挺了挺胸脯，“我可是孩子们的大姨，不能小气，该给的都得给，难不成你要让孩子们觉得我这大姨不爱他们？” 第182章 海城没有友谊鞋厂 沈晨鸣看了眼王云丽，感觉她此刻顺眼了不少。凡是对他孩子好的人，他都心存感激。 王云丽虽然不靠谱，总是纠缠他媳妇，但对他的孩子很不错，暂时先收起心底的不悦。 嫂子们拿到货后，大家脸上都露出了笑容。特别是之前去给陈珠珠干活，中途没来接服装厂活的人，心底更是充满了感激。 大家学习手工的技法也特别认真，生怕出错返工，到时候又拿不到钱，那就糟糕了。 嫂子们学好以后，一个个扛着货回家，脸上带着满足的笑。 “这批货真不少，价钱好像也比往日的高一些。” “冬装，布料厚一些，做起来费事，服装厂肯定考虑到了这些问题，才给咱们提价。” “还得是妹子找的人可靠，钱不少咱们的，该给什么价厂里都知道，不用咱们费心争取。” “人家那是国营大厂，肯定有自己的一套管理经验，怎么可能胡来？” “是呀，上次陈珠珠故意损坏东西，说翻倍赔偿就翻倍赔偿，一切按照咱们签的协议来。” “活该！我都嫌厂里让她赔少了。心术不正，又没本事，还想装大头，以后再有啥活，工价再高都不干。” “我也不干了，有这次教训够了。” 嫂子们三三两两地说着话，看见陈珠珠从她们身边走过，理都懒得理一下，当她是空气。 陈珠珠装出一副无所谓的样子，哼了一声，挺起胸膛，目视前方，与嫂子们擦肩而过。 她是来看服装厂这次弄了多少货来，秦双双到底是怎么跟服装厂的人交接的。张德文这个人她不是没去勾搭过，本来想抢了秦双双的话，谁知人家根本不鸟她。 就算找到凯盛服装厂都没用，也不知道秦双双用的什么手段，不就会外语吗？怎么就那么牛？ 躲在一个角落里偷看了一会儿，服装厂这次来货不少。 沈晨鸣和秦双双站在一起跟张德文说话，边上还有一个女孩，据说是秦双双在海城认识的小姐妹。 不知道她一个农村来的女人，怎么谁都喜欢？还能认识海城的人，她都不认识呢。 从小到大她都生活在部队，跟外边的人接触不多，同学之间也不联系，感情都淡了，真不认识几个部队以外的人。 看了一会儿，觉得无趣，闷闷不乐地往娘家走。 王大丽和陈世光都在家，看见她来，夫妻俩默契地没说话，只是看了她一眼，再没有往日的热情。 以前王大丽见了她就讨要那六千块钱借款，后来被陈珠珠狠狠地怼了一顿，再也不敢随便开口要了。 她怎么怼的？ 她说：“妈！手心手背都是肉，不要把女儿当外人。你就知道自己老了能靠得住儿子？不需要我这个女儿？儿媳妇娶得好，儿子才是你的。娶得不好，儿子是别人的。 你老了，说不定还得指望我给你养老呢？六千块钱就买断我们的母女情分了？你要是觉得值，这钱我可以还，以后老了别来找我。” 几句话一丢过去，王大丽再不敢吭声。 儿子在外地呢，以后娶媳妇肯定也不会回来。就算回来也不一定会跟他们住一起，她也不想跟儿子儿媳妇掺和。 女儿就在部队家属院，离得近。 女婿的家是农村的，条件不好，亲家夫妻俩不会来这里跟他们一起生活。要是她老了，说不定还真得依靠女儿。 为了这点钱跟她闹翻，实在不划算，想想还是算了。爱还就还，不还也不能强求，都是自己一手捧大的女儿，能怎么办？ 老了会不会卧病在床她也不敢保证，要真有那么一天，指望儿媳妇照顾她也不现实。 左思右想，最后咬牙放弃了要债。 这事王大丽没隐瞒陈世光，跟他说了，他沉默良久，最后无奈地挥了挥手：“算了，就这样吧！” 王大丽也不敢说什么，跟着也是一阵沉默。 不算了又能怎么样？找杨天河也没用，女儿卡住了他的工资，他身上一分钱都没有，拿什么还债。 那天说过之后，女儿已经好久没回来了，今天来肯定又是遇上事了。千万不要来借钱，她已经没钱了。 “爸！我被骗了，我咽不下这口气。” 陈世光抬眼看了看陈珠珠，冷着脸问：“咽不下你想怎么样？” “我想去找他们把钱要回来。那是我辛辛苦苦弄来的活，凭什么做了不给钱？”陈珠珠的语气很不甘，“爸！你在海城不是认识刘叔叔吗？让他帮我找找这家鞋厂在哪儿行不？” 陈世光眼睛睁大了一倍：“你说什么？你连人家鞋厂在哪儿都不知道？” “是他们先找我的，我根本没去打听。” 陈珠珠有点懊悔，她该去好好打听一下再说的，毕竟上赶着不是买卖。她还以为自己运气好，遇到了大生意，谁知是骗子。 “你可真行，居然连鞋厂在哪儿都不知道就敢给人干活。”陈世光抬手扶额，觉得自己生了个白痴女儿，“那你知道他们鞋厂的名字吧？” “知道，友谊鞋厂。”陈珠珠这回回答得很干脆，“我签的合同上写着呢。” “有没有联系方式？” “有。”陈珠珠说完报出了一串电话号码。 陈世光家里有电话，拿起来拨出去，对面一直在响铃，没人接听。一连拨了好几遍，都是这种情况。 他随手打了个电话出去，让老朋友帮他查一查友谊鞋厂的事。 大约三十分钟后，对付的电话打了回来，告诉他：“海城没有什么友谊鞋厂。” 陈珠珠听见话筒的外放音，感觉不对劲，抢过陈世光手里的电话听筒，急迫地问：“刘叔叔！我是珠珠，你确定海城没有友谊鞋厂？” 那边很肯定地告诉她：“没有，我是工商局的局长，查这种问题很简单，目前进行过工商登记的鞋厂根本没有这个名称。” 陈珠珠整个人都愣住了，“哦”了一声，失魂落魄地坐在沙发上。 “难道我遇上了骗子？可合同明明是真的，为什么会没有友谊鞋厂呢？” 王大丽在边上小心翼翼地问：“会不会他们的厂子没有进行过工商登记？” 第183章 争吵 跟老朋友闲聊了几句后挂断电话，陈世光不满地看着女儿：“你太大意，接活不是随便接的，得了解清楚。 我看你也不是做生意的那块料，以后就呆在文工团，别想七想八的，被人骗了还帮人数钱，天底下有比你更蠢的人吗？” 被老爸劈头盖脸骂一顿，陈珠珠也不敢说话，眼泪扑簌簌往下掉。以前王大丽一见女儿哭，还会心疼地赶紧哄，现在已经不想哄了。 孩子越大越能闯祸，这次的事她压根不想管。很多军嫂吵吵嚷嚷的事她不是不知道，真的管不动了。 “我又不是故意的，我只是想着有活接就接一单，哪里想到他们是骗子。” 陈珠珠越说越伤心，捂住脸“呜呜呜”地哭，哭得跟家里死了人似的。 陈世光和王大丽夫妻俩都很想问一句：我们家谁死了？是爸还是妈？ “哭什么哭？你还有脸哭？”陈世光真是烦透了，冲着女儿吼，“不会办事就不要办，别整天眼高手低跟人比，你根本就比不过人家。 沈晨鸣的眼光一向很好，他看中的人会是寻常人？接业务都得睁大眼睛仔细甄别，不是什么人的业务都能接的。” 王大丽一直没吭声，瞧着陈珠珠哭得不能自已，心底泛起愁云惨雾。 女儿被她宠得太过了，不知道天高地厚，一次次败在沈晨鸣的爱人小秦同志手底下。明明不是人家的对手，何苦要跟人对上？ 看她接活来做，她也去接。 接的时候也不知道小心些，外边的人可不会像家属院的人这么好说话。得亏这些活是给了家属院的人干，要是给了外边村子里的人干，人家早就找上门来了。 “我的脸都被你丢尽了。”陈世光厌烦地看着女儿，“你让人家帮你干活，干了一个多月，最后一分钱都不给，像话吗？” “我有什么办法？又不是我不给钱，是人家厂里不给钱。” 陈珠珠缩在沙发上，抱着自己，头埋在两腿之间，哭得肩膀一抖一抖。 “当我想这样？人家找上我，我也想挣点外快，好把那笔钱还给家里。不然妈一直找我要，我都不敢回家来。可我哪里知道会遇上骗子，他们真的太可恶了。” 王大丽脸色不悦：“珠珠！你要做什么不做什么都是你的事，不要扯上那笔钱。我和你爸商量过了，那笔钱不用你还，老了你得管我们。” 听说钱不用还，陈珠珠抬起脸，眼底露出欣喜：“真的？真不用我还？” “不用。” 王大丽无奈地摇了摇头，心想，就算要你还你也不会还，不如就大大方方地给了。不扯这笔钱，女儿干砸了啥都不能怪到她头上。 她真的好窝心，怎么就生了这么个女儿？ 陈世光头疼地瞅着陈珠珠，语重心长地教育她：“我们当父母的可以借钱给你，为你的错误付出代价。 可你也得省心些，得知道自己有几斤几两，不能每次出事都伸手朝我们要钱。 你根本就不是做生意的料，以后老老实实待在部队里，领着工资过日子。 鞋厂的活是你揽来的，人家帮你干了，不管你有没有拿到钱，手工费都不能少人家的，这是最起码的底线。” 陈珠珠不以为然：“什么底线，鞋厂的人说她们缝错了，根本拿不到钱。” 陈世光恼火：“人家那是骗你的，缝错什么？缝错了他们急急忙忙拉回去？也就你会信。这事要是交给小秦同志，她根本都不会让人把货拉走。” “别提她，我跟她势不两立。”陈珠珠说完又开始哭，“那女人是我的克星，自从她来了，我就没一天安生日子。她动手打了我好几次，我一次都没打回来，我不服。” “不服憋着。”陈世光的声音提高了一倍，“每次都是你上赶着去找人的麻烦，人家不打你打谁？ 自己没能耐，还不知道收敛，打几下怎么了？小秦同志要能把你打醒，我巴不能够她天天打你一顿。 就没见过你这么蠢的，干啥啥不行，还喜欢胡来，也就杨天河能受得了你的脾气。” “唉！”眼看父女俩要吵起来，王大丽重重地叹了口气，“珠珠！你消停点吧！别再胡闹了。 鞋厂的事就这么着吧！大家已经黑不提白不提了，你也别提，免得大家都记恨上你。以后好好的，啥都别折腾了，咱太善良，不能分辨外头的人心险恶。” 陈珠珠不说话了，她的心思跟王大丽是一样的，既然此事已经闹成了这样，那她是不会给军嫂们手工钱的。 就算以后真的找回来了也不给，那是她的。骂名她背了，为什么还要给她们钱？老爸就是死要面子活受罪，那笔手工费结回来可不少钱呢。 “你说的那叫什么话？”陈世光很讨厌王大丽拆他的台，“我在教育孩子，你能不能别插嘴？我看女儿变成这样全都是你给惯的。 那笔手工费是军嫂们一针一线缝出来的，怎么能说不给就不给？那还是人吗？这里是部队，家属都住在一处，整天要见面的，不觉得丢人？” 被男人一吼，王大丽不乐意了，随即回吼：“丢什么人？鞋厂的人都说她们缝错了不给钱，你装什么圣人？ 珠珠在家里哭半天了你没看见？都被逼成这样了还想怎么着？” 陈世光被王大丽的话给激怒了，站起来，双手叉腰：“谁逼她了？谁逼她了？家属院的嫂子谁找上门去了？” 陈珠珠抬头回答：“徐爱华领着人上我家去了。” “她逼你了吗？”陈世光严厉地问，“她逼你非得今天结账给钱了吗？没有吧？你揽的活，说不给钱就不给钱，人家上你那儿问一声怎么了？ 陈珠珠！你摸着良心问问自己，要是你帮人干了一个多月的活，人家不给你一毛钱，你心里什么感受？” 撇了撇嘴，陈珠珠心想：哼！谁敢这么对我？看我不一刀捅了他。 “你也哑口无言了吧？”见女儿不说话，陈世光更是恼火，“你都无法忍受的事，为什么要让别人去忍受？” 第184章 骗了不少地方 “我没钱，我没办法给她们发手工费，爸！你要觉得不落忍，那你借钱给我好了。” “没钱。”王大丽怕陈世光真答应给钱，立马反对，“家里的钱上次都被你拿光了，哪里还有？” 陈世光颓废地坐下来，朝着陈珠珠挥手：“你不能总指望靠父母帮你解决问题，要学会一人做事一人当，担当不了就干脆不要做。 不是那块料，你胡搞什么？搞砸了就回来找家里，你觉得合适吗？” 陈珠珠不说话，她知道家里是真的没钱了，钱都给她交了赔偿款。那么大一笔手工费，她也拿不出来呀！ 就算拿得出来她也不可能拿，鞋厂不给钱凭什么她私人掏腰包？ “我先回去了。” 怕被老爸一直唠叨，陈珠珠起身就走，她不想听那些烦人的话。 瞅着女儿离去的背影，王大丽呆坐着。 陈世光跟着起身回了书房，他也管不了了，就这么着吧！ 那笔加工费肯定数目不低，他上哪儿去给她拿钱出来垫？垫不起就只能拖着，没办法。 发完货，张德文跟秦双双，沈晨鸣，王云丽站在一起聊天，基本上都是他们三人在聊，沈晨鸣根本不吭声。 他跟张德文和王云丽不熟，也不知道说什么，站在这里纯粹是为了陪他的丫头。 闲聊了几句后，秦双双问张德文：“知不知道海城有家友谊鞋厂？” 张德文了然一笑：“海城半年前的确有家友谊鞋厂，私人开的，后来干不下去，卖给了海澜鞋厂。” “半年前就卖掉了？”秦双双深吸一口气，“来拉货的人还说他们是友谊鞋厂的，这不是骗人吗？” 王云丽在一旁很紧张地问：“双双！你被骗了？” 沈晨鸣皱起眉头，难得地开口：“不是她，是别人。” “那就好！”王云丽松了口气，“只要不是咱们被骗就行，别人的事跟咱不搭架。” 张德文看了王云丽一眼，转头对秦双双说道：“友谊鞋厂原先的工人也被合并到海澜鞋厂去了，他们会说自己是友谊鞋厂的也不奇怪。” 秦双双恍然大悟：“这么说就对了，那些人自称是友谊鞋厂的，给我们家属院的嫂子们发了一批货来做。 做完了才说她们做错了，要返工，给的时间很紧，根本不可能返工出来。那些人拉着活走了，说是拉回去厂里工人自己返工。我瞧着不像，应该是骗人给他们干活呢。” 听完，张德文了然一笑：“骗的不止你们这里一处，已经骗了不少地方。” 秦双双惊呼：“难怪他们行骗的技术炉火纯青，我看他们是早就把一些行骗的漏洞都设计好了，只要你接活，就会被骗。” “应该是这样。”张德文没有反对秦双双的说法。 沈晨鸣插了一句：“海澜鞋厂难道是靠骗来维持生意的？” “不不不，海澜鞋厂的生意很好，老板是南方沿海人，很会做生意，接的都是国外订单。”张德文似乎对海澜鞋厂很门清，“我的一个朋友在海澜鞋厂任职，我们偶尔聚在一起也会聊一聊这些。” “海澜鞋厂？我好像听说过。”王云丽蹙眉深思，片刻后拍着自己的脑袋，“我想起来了，上个星期天海澜鞋厂的老板去了我们店里吃饭，跟许叔还喝了一杯呢。” 秦双双愕然：“丽丽！你是说海澜鞋厂的人跟许叔认识？” “好像是。”王云丽绞尽脑汁回忆当时的画面，“听说那人是许叔的谁谁谁来着，到底是谁我也不知道。” “不管他，我也只是随口问问。” 秦双双现在只想先安安稳稳地将孩子生下来，其他的都放一边。几个人闲聊了几句，张德文就带着王云丽回去了。 沈晨鸣跟秦双双也回了自己家。 友谊鞋厂的事也没放在心上，更不可能把自己打听到的消息告诉陈珠珠。那女人不会觉得他们是好心，反而会觉得他们想看她的笑话。 事不关己高高挂起，他们有自己的事要忙，谁有功夫关心那些？ 日子不紧不慢地过着，转眼开学了，秦双双还没生。 沈晨鸣知道她放不下学校里的学生，提前去找何志军商量了一下，弄了辆车来开，早晚接送秦双双上下课。 李维一特批秦双双有课来，无课走的事已经成了惯例。 她的肚子很大，走上讲台时，肚皮顶着讲台，后背顶着黑板。站久了腿肚子直抽筋。学生们都知道英语老师很辛苦，怕她站不住，给她在教室里摆了椅子。 高一，高二，高三都有，每个教室都弄了一张椅子。 王文亮从高三的班主任上下来，今年接手了高一的班主任。杨开凤成为高二班主任，陈君君成了高三的班主任。 杨开凤反对她班里的学生给秦双双搞特殊化，好几次命令学生把椅子搬走。她这个当班主任的都没坐上椅子，凭什么给秦双双坐？ 学生们很听话地把椅子搬去了下边，放在教室后面。等到上英语课时赶紧搬出来，放在讲台边上。 英语课结束，又把椅子重新搬回教室后头丢着，免得班主任来了鬼吼鬼叫。 上半年考出去好几个大学生，家里的家长们都说了，那全都是因为英语老师教得好，英语拿到了高分，连带着总分数排名提升许多。 要是英语这一科目跟以前一样考个二三十分，三四十分，想上大学肯定不容易。 英语老师的肚子都那么大了，还每天坚持来给他们上课。部队为了支持地方上的教育，特批一辆车载着英语老师来学校。 班主任却连一把椅子都舍不得给英语老师坐，太小气了。高一高三都给老师准备了椅子，为什么到了高二就没有？ 要是老师站久了腿麻摔倒了怎么办？谁来给他们上英语课？班主任吗？ 她根本就不会。 杨开凤打死都不会知道自己的学生对她阳奉阴违，她还在办公室里沾沾自喜呢。能整到秦双双，她心里很得意。 可惜她错了，她想整秦双双，学生们不配合，瞒着她暗度陈仓。 第185章 秦老师请假跟她有啥关系 沈晨鸣每次开车送秦双双去学校后，就把车停在学校的大门口，等着她放学，接了两人一起开车回家。 嫂子们要是时间合适，也会来蹭车，偶尔还会让他们捎带东西。 只要能帮忙的，他们绝不推辞。 秦双双也跟李维一和学生们都说好了，她生产坐月子期间，会给学生们用录音机教学。 录音机和磁带是沈晨鸣去海城帮她买的，请假期间的课程，不管是高一，高二还是高三的，她全部都抽空录了下来，交给李维一。 有英语课的时候，李维一代课，提着录音机去班级里放一放就行了。 拿到录音机和磁带的那一刻，李维一感动得手都在颤抖。 “秦老师！谢谢你为学生们考虑周到，我还在想你坐月子的时候要怎么办呢，没想到你就给我送来了这个。录音机和磁带花了多少钱，我让财务给你报销。” 秦双双摇了摇头：“算了，学校也不富裕，这些东西算我的。学校报销完，录音机就得归学校，这是我男人买给我的礼物，不能随便送出去。” 李维一看了看录音机，再看了看秦双双脸上的表情，心底的感激更为浓烈。 秦老师大约是故意这么说的，不是怕学校没钱，报销不起录音机的费用，是怕他这个当校长的难做。 为了一个秦双双请假时落下的课程，就要买个录音机，似乎说不过去。 要是秦老师私人的物品，那谁都没话说。 她说学校不富裕，意思就是怕他批条子的时候不好说话。 买录音机可不是买衣服，衣服买了，拿回了奖，最后大家的嘴被堵住，无话可说。 有心说酸话的也不敢当着他的面说，如果当初没拿奖回来，那老师们或许什么难听话都能说出来。 录音机属于大件物品，他要批条子也得经过副校长和教导主任，他们俩要是不同意，真买不了。 “秦老师！谢谢你为我考虑，放心，到时候我去代课，一定督促学生们好好听。” “行，我教你怎么放录音，来，你看这里......” 李维一跟着秦双双学了几遍，记住了，连倒带都学得很溜。 安排好自己生产的每一步，秦双双在预产期前五天，请假回家待产。 杨开凤的妹妹上半年没考上大学，差了十几分，一直在家里闷闷不乐，郁闷至极。听说秦双双就要生孩子了，姐妹俩都觉得这是个机会。 秦双双一走，杨开凤带着妹妹杨开兰找到李维一，说明来意。 “校长！秦老师这段时间请假，高中部的英语总得有人代课，我妹妹很努力地学习过，就让她来吧！” 李维一摇了摇头，摆手拒绝：“不用了，秦老师都安排好了，高中英语课她接着上。” “这怎么可能？”杨开凤不相信李维一的话，诧异地问，“她都走了还上什么课？” 杨开兰站在一旁，脸上表情尴尬，上次来代课被拒绝了，这次来还是被拒绝，感觉好丢人。 可她真的不甘心，秦双双代课时考上了教师资格证，成了公办老师，为什么她不行？ 她也想代课一段时间，考个教师资格证，成为真正的公办教师。 “李校长！给我一次机会吧！我一定好好教。”杨开兰恳求。 李维一打量了她一眼，不忍心说啥打击人的话，和蔼地笑着：“你的英语水平我们测试过，不行，根本不行，简直误人子弟。” 杨开凤努力争取：“我妹妹已经重新学习过了，这次她会教得很好。” “再好也不可能跟秦老师比。”李维一跟杨开凤说话没有留情面，“杨老师！这件事不要再说了，秦老师有自己的安排。” “真没有商量的余地？”杨开凤不耐烦地问。 李维一肯定地点头：“真没有。” 脸色一沉，杨开凤拉着妹妹走了，杨开兰心里很难过，走到外边，哭了起来。 “姐！为什么我想代课就那么难？秦双双怎么能这样？她都走了还霸占着位置。” 杨开凤脸色更难看，劝了妹妹几句，打发她回家。 到了办公室，又是一阵摔摔打打，阴阳怪气，把凳子一脚踹开，发出很大的声响。 整个办公室都是她心情不好弄出来的动静。 所有老师都用奇怪的眼神看着她，不知道老实了一段时间的杨开凤怎么又跩起来了。 她那教育局表亲的身份不是被揭开了吗？ 自从被揭开她一直很老实，今天怎么了？又开始发疯？谁惹着她了？ 他们都尽量保持默契，不跟她对话，对视，聊天，玩笑，有啥都是正儿八经地说，怎么还能让她逮到机会不阴不阳？ 历史老师于娜离开座位，走到陈君君身边，没骨头似的靠在她身上，压低声音问：“怎么了？” “谁知道？”陈君君很小声地回答，继而讥讽，“她要发疯哪儿有什么理由。” 物理老师猜测：“估计跟秦老师请假有关。” 于娜难以置信：“不会吧！秦老师请假跟她有啥关系？” 改作业的王文亮在一张纸上写了两个字，推到他们面前。 三人看完，顿时心中了然。 没一会儿就听杨开凤骂了出来：“人都走了还死扒着课不放，真是不要脸，连代课的机会都不给别人，可恶。” 于娜，陈君君和物理老师都对王文亮偷偷竖起了大拇指，感觉他判断得真准，刚才他的纸条上写的就是“代课”两个字。 听意思是杨开凤想让她妹妹杨开兰来代课，结果被秦老师给杜绝了。 他们都很好奇，秦老师是怎么做到的。 只是当着杨开凤的面，他们不好讨论。 这女人就是个疯子，能不跟她对上就不对上，跟她一般见识没啥意思。 吵赢了她又怎么样？打赌立字据的事都能耍赖，何况是无畏的争吵。 自己说话没人附和，杨开凤更是一肚子气，说话的声音更大。 “校长实在偏心，凭什么姓秦的说什么就是什么？她说不需要人代课就不需要人了吗？耽误了学生们的课程，她姓秦的负得起责吗？” “这事不用你操心。” 说话的不是别人，正是被杨开凤说偏心的李维一，他手里提着一个录音机走了进来。 第186章 为了学生不惜花重金买设备 他是来给高一代课的，忘了是第几节课了，就来找秦双双的办公坐位，把英语课的课程表拿走。 “秦老师做事有她自己的考量，跟我有什么关系？你说我偏心，我就问问在座的各位同事，我李维一偏心在哪儿了？” 话头已经说开了，他就不妨多说几句。 “上次英语比赛买了几套衣服，那是偏心吗？衣服是我家孩子的了吗？统一着装，的确能起到让人眼前一亮的效果。 你们去海城各大中学打听打听，人家是不是已经开始安排让学生们穿统一的校服了？ 这点子还是参考秦老师的呢。全海城的中学校服都是凯盛服装厂生产的。” 大家听完，随即议论纷纷，把杨开凤晾一边，无人理睬。 “真的？这么说凯盛服装厂得好好谢谢咱秦老师。” “可不是，要没有秦老师，他们都接不到这么大的活。” “全海城中学生的校服，那得多少？他们生产得过来吗？” “瞧你这心操的，人家没那么大的锅，肯定不会要那么大的猪头。” “说的是，凯盛服装厂可是海城的国营企业，工人不少，生产校服肯定没问题。” 一旁的李维一好想问一句，我说的是这个吗？你们怎么就听不出重点？ 算了，这些人根本就不会想那么多，每天只会上课下课，改作业，备教案。 其他的事与他们而言都是浮云。 杨开凤冷着脸坐在一旁，不服气地嘟囔：“姓秦的再厉害又怎么样？她请假了，她的课还怎么上？” 淡漠地瞟了她一眼，李维一提起了手里的录音机。 “瞧见这个了吗？秦老师准备的。” 听言，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在李维一的手上。 于娜吃惊不已：“录音机？秦老师买的？” 王文亮到底年纪大了，一时之间没反应过来：“秦老师买这个做什么？送给学校的？” 物理老师：“那不可能，录音机可是很贵重的，特别是她买的这个比较小巧，方便携带，价格更高，怎么可能轻易送给学校。” 杨开凤冷嘲热讽：“不给学校拿来做什么？显摆吗？当谁没见过似的。有俩臭钱摆什么谱？不就命好嫁了个好男人吗？” 陈君君不爱听这话，随即反驳：“秦老师就是命好呢，嫁了个军官，有些人的命就是不好，只能嫁个没有工作的农村户口。” 她算死了杨开凤不敢反驳她的话，毕竟她教育局的表亲已经不能给她撑腰了。 这女人是属驴的，牵着不走，打着倒退的那款。 要不理她，能跟只夏蝉似的一直叫，吵死个人。要是怼她一下，保证不敢吭声。 果然，被陈君君一说，杨开凤不做声了，鹌鹑似的缩着脖子。 在座办公室的女教师，只有她一个人嫁给了种地的村民，其他人的男人再次也是在镇上上班，吃商品粮地。 李维一把手里的录音机放在桌上，笑着告诉大家：“这录音机是秦老师买了给学生们上课用的，她已经把每个班级的课程都用录音机录了下来，就连要做什么作业都在录音机里安排完了。 她不在期间，我去代课，不用我教，只要打开录音机就行。” 大家都被他的话震惊到了，一个个瞧着那小巧的录音机，神色复杂。 “秦老师用心良苦，为了学生不惜花重金买设备。这样的好老师，值得人尊敬。” “咱们以后都得向秦老师学习，她这个办法很不错，用录音给学生们上课，效果应该跟真正上课一样的好。” “没错，以后咱们要有啥事走不开，也学秦老师，用录音机录下来，播放给学生们听。” 杨开凤满脸不屑，嗤之以鼻，“搞这种花里胡哨的名堂有啥用？” 于娜不服气：“怎么没用了？我看应该跟本人来上课是一样的。” 王文亮点头：“我也这么觉得，虽然秦老师人没来，但她的声音在，学生们听习惯了她的声音，肯定能好好学。” 陈君君叹气：“可惜咱们想这样干也不行啊，咱没有录音机。” 物理老师：“没关系，秦老师很大方，真要用，找她借也不是不可以。” 李维一点头：“对，秦老师是个乐于助人的，真有不能来的苦衷，需要用录音机给学生们上课，她肯定会借给你们。” 他的话音落下，许多人都把视线投向杨开凤，每个人的想法都一样，要是她有事的话，秦老师会不会借就不好说了。 杨开凤也懂得大家目光里的含义，冷哼：“你们爱借是你们的事，反正我打死都不会找她借。不就一个录音机吗？谁还买不起了？” 一向很少开口的音乐老师笑着回应：“是，杨老师工资高，奖金也不少，一定能买得起。像我就不一样了，靠领点基本工资，没啥奖金，买不起，只能借。” 他们搞音乐的要是能有录音机辅助教学，会省事很多，以后他要找秦老师借来用用。 上了年纪了，唱歌都没了中气，一节课下来，嗓子都能唱冒烟。 如果理论部分他现场讲，歌唱部分就用录音机，那他的嗓子会好受许多。 李维一趁机问大家：“我的意思是想把录音机买下来，算作学校的公共财产，你们觉得怎么样？” “我反对。”杨开凤第一个不客气举手，“姓秦的买的东西，凭什么算作学校的？” 音乐老师跟着举手：“我觉得校长这个提议很好，录音机是秦老师买的没错，可人家买来是为了教学。这种教育精神值得鼓励，当作学校的公共财产也可以。” 其他老师也举手表示赞成。 “咱们学校还没录音机呢，买一台也可以，以后广播操啥的就用录音带播放。” “需要频繁重复的教学也用录音带录下来，这样会减轻大家不少负担。” “对，不然每个班都得重复说话，实在累人。秦老师的办法很好，我赞同。” “我也赞同。” “赞同。” “我赞同。” “......” 只有自己投了反对票，其他人都赞同，杨开凤的脸更黑了。 第187章 录音教学很成功 感觉这些人都不是她的同类，是异类，其心可诛。 姓秦的不就爱搞新式花样吗？除了这个她还有什么？ 李维一的视线在众人脸上扫过：“秦老师不打算这么做，她怕学校为难。录音机价值不菲，可买可不买，不是办公必需品。 她买来是为了给学生们上课，等她孩子生了，月子做完了，这录音机得收回去。” 杨开凤听完嘲笑：“嗬！卑鄙！为了不让人霸占她的课时，宁愿贴钱买录音机。” 其他人都没说话，感觉跟这样的人说不到一起去，等于话不投机半句多，那又何必再说。 李维一瞅了眼杨开凤，也不想搭理，拿了高中英语课程安排表，走了，去高一上课。 进入班级，高一的学生们集体懵逼，不是英语课吗？怎么校长来了？手里还提着台录音机？ 他们的英语老师呢？难道要生了？ 铃声过后，班长喊：“起立！” 学生们“唰”地全都站了起来，校长朝学生们按了按手，示意他们坐下。 “今天起，你们的英语课由本校长来代课。英语老师请假了，她就快要生小宝贝了，要当妈妈了，我们该为她开心。 她人虽然走了，但课程没有落下。这是秦老师为了方便给你们上课买的录音机，里头有她安排的课程。 一会儿我给同学们放录音，请大家仔细听，听不明白的可以倒过去重放。 同学们！秦老师为了不耽误你们的学业，费心费力，希望你们认认真真地学，不要辜负秦老师为了你们所付出的辛苦努力，还有财力。” 学生们听完，个个都很动容。录音机可不便宜呀，老师为了给他们上课特意买的，确实付出了不小的财力。 大家的心都被秦老师的行为感动了，他们正襟危坐，表情严肃认真，做好仔细听讲的准备。 李维一话说完，按下录音机，里头传出秦双双惯有的轻柔声音。 “同学们！老师因为特殊原因，会有很长一段时间不能给你们面对面上课，但老师会采取一种特殊的教育方式，希望你们喜欢。 老师的上课方式相信大家都已经掌握了，即便老师是用录音带给你们上课，也希望大家注意听讲。 不懂的可以反复持续听录音，要还是不懂就相互请教，加强读背。同学们！等老师回来的时候，希望你们没有退步，而是在进步。 废话不多说，我们开始上课，请同学们翻到书本......” 录音带里头的声音跟以前上课差不多，同学们没觉得老师没来，她就坐在讲台上呢。 学校里尤其安静，单词部分，录音里头读一句，大家跟着读一句，时间掌握得很好，跟平时上课一模一样。 单词读完，接着是拼读，教大家如何快速读背单词，每一个都教得很认真。李维一听着都觉得秦老师仿佛就在眼前，她掌握的时间空隙精准到位。 一节课下来，学生们没有一人交头接耳，相互打闹的，全都聚精会神，认认真真。 谁能相信，一节课的时间，新课文的单词居然进行到默背的阶段，录音带里的秦双双读出单词的音，学生们拼读单词的字母。 虽然有对有错，参差不齐，李维一能听出来，大部分的学生都拼对了，小部分人没有拼对。 这样的课堂效率已经很好了，哪怕放去海城，也没几所学校的老师能做到。 眼看要下课，秦双双还给学生们留了各种英语作业，有写的，也有读背的。 下课了，李维一提着录音机回了自己的办公室，王文亮进来问学生们：“怎么样？秦老师的英语课你们上得还习惯吗？” 学生们全体回答：“习惯。” 王文亮很是欣慰：“习惯就好，以后好好学，秦老师会有一段时间不能来学校。英语作业该做的做了，等她回来批改。” “是！” 学生们回答的声音很响亮。 录音教学无疑是成功的，学生们顺利接受。 办公室里的杨开凤盼着高一的录音教学失败，于娜和陈君君的心也都提着，等着王文亮回去跟她们报告情况。 其他老师倒没有那么期待，不管能不能行，秦老师都尽职尽责地想出了办法。 人家没有请假了就不管学校，不管班级，不管学生。 出钱出力给学生们尽心上课，这就很好了。要是一般人，请假直接离去，管你学校的课程安排给谁。 本来女人生孩子坐月子是天经地义的事，学校也不能说什么。加上秦老师已经是公办老师了，一个月的产假跑都跑不掉。 当初的英语老师说调走就调走，根本不给学校准备人员的时间。 秦老师的做法已经很好很好了，即便学生们不适应，那也是没办法的事。 王文亮一进办公室，于娜迫不及待地问：“怎么样？学生们习惯秦老师的录音教学吗？” 她的问话代表了所有人，除了杨开凤，办公室有一个算一个，全都眼巴巴地看着他，等着他的回答。 杨开凤不屑冷笑：“录音教学？咱见都没见过，学生们怎么可能适应？” 王文亮告诉大家：“学生们很适应，我问过班上的学生了。 他们说录音里的英语老师就跟在班级里似的，教得很好。一节课的内容安排得满满当当，根本不耽误课程。” 于娜的眼底露出崇拜的光芒：“我就知道，秦老师很特别，她想出来的办法肯定是最好的。” 陈君君也很开心，她的班级已经是高三了，真不能耽误学生们的学习。 从上一届高考成绩来分析，英语课的比分占比很重，英语课的分数能上去，考大学的几率就高不少。 “这就好，秦老师的课我很放心，要真找了没啥能耐的人来代课，反而让学生们不知所措，更怕养成不好的学习方法。” 谁都能听出来陈君君话里话外的意思，杨开凤自然也听出来了，只是她不敢接话，陈君君可不是好惹的。 她自问没能力跟她正面刚，只能忍着。 妹妹的英语确实不咋的，高考没考过，十有八九跟这个有关。让她来代课，不过是想捞一个教师资格证的考试资格。 第188章 丫头！疼的厉害就打我 上头明文规定，只有民办老师才能参加考试，其他人，包括代课老师是没有资格参加的。 秦双双是代课老师却参加了，那她妹妹应该也可以。 大家都是代课老师，都是灵山中学的，不能说秦双双能参加考试，别人就不行，没有这个道理。 可惜机会没捞着，被杜绝了。 秦双双做人真狠，一点余地都不留给别人。 在家待产的秦双双可不知道她走后，学校还发生了这么多事。 她用录音教学，是怕学校找不到人代课，耽误了学生们的学习。这可是大事，关乎到每个学生的一生，她不敢大意。 特别是高三的学生，明年就会参加高考，英语分是最好拿的，只要稍微努力一些，拿分比数理化轻松多了。 能想出办法来，她尽量想办法解决。在其位，谋其政，她既然担负了一个老师的职责，就得对得起她带过的学生。 左右不过一个多月的时间，等她生产完，立即去学校任教。 在家休息了两天，沈晨鸣的意思是要去海城大医院生产，秦双双不想去。海城离家太远，不方便。 部队医院的妇产科主任一直给她做产检，什么情况她都知道，孩子的胎位很正，顺产不会有啥问题。 预产期的日子过了一天，第二天才发动。 沈晨鸣第一时间吧人送去部队医院，妇产科主任姓张，叫张美河，五十多岁，很有接生经验。 家属院的孩子有很多都是她接生的，秦双双一入院，她就给她做了个检查。 随后安慰沈晨鸣：“不要紧张，小秦的胎位很正，她每天去学校上课，运动量大，生产的时候不会受什么痛苦。 没事的，让家里弄些吃的来，一会儿进产房之前给她吃点东西。” “张主任！谢谢你！” 李媛陪着女儿来过两次医院，跟张美河认识，双方都是同龄人，聊过天，比较有共同语言。 “不用客气。”张美河笑着跟李媛点头，“小秦同志是个很好的姑娘，我很欣赏她的为人。宫口已经在开了，去给她准备点吃的吧！” “诶！” 李媛交代沈晨鸣看好女儿，她转身走了。 秦双双的肚子很疼，脸色都疼白了，但她没有跟别人那样大呼小叫。她不是怕羞，也不是不矫情，是习惯使然。 前世她不管遇见啥都是一个人扛过来，逐渐养成了习惯，很难改掉，忘了自己还可以撒娇。 “丫头！疼得厉害就喊，要不哭出来也行，别忍着。”拿起毛巾给丫头擦汗，沈晨鸣握着她的手，“你看隔壁的嫂子都在喊呢，还打人，你也可以打我。” “噗！嘶！”秦双双被他的话逗乐了，可肚子实在疼，不免倒吸凉气，“我是很疼，可打你也解决不了问题呀，该疼还是疼。 这是每个当妈妈的特殊经历，没办法，这种阵痛无人能替代。我一辈子就只疼这一次，得好好体验。” 丫头这是故意在安慰他，沈晨鸣心里很感动，也心疼得不行：“丫头！你不怪我？是我要让你给我生孩子。” “不，不怪你，是我想当妈妈。”秦双双摸着自己的肚子，“他们就要出来跟我见面了，我好开心。” 两世为人，第一次当妈，而且还一次来俩。 老天一定在补偿她前世所受的苦，两世的孩子，这一世都送到了她身边。 李媛带来了鸡汤面，还有两只大鸡腿，秦双双勉强吃了几口。 家属院的嫂子们听说秦双双要生了，就在部队医院，大家结伴来看她。 卢晓珍拉着秦双双的手：“妹子！感觉怎么样？你别怕，这会儿没生是疼的，到了要生的时候就不疼了。” 刘淑英手里提着个保温饭盒：“妹子！我给你煮了一碗荷包蛋，多少吃点儿，不然会脱力的。” 陈香妹将一个包袱放在秦双双的床头柜上：“刘嫂子不愧是开吃食的，考虑周到。妹子！这是我给孩子们织的毛衣，一人一套。” 吴莹莹拿出两顶小帽子：“这是我去海城进货时买的，妹子！别嫌弃。” 何晓娟也拿出了两套毛衣，红白相间的，很好看，跟市面上买的差不多。 “我也给孩子们一人织了一套毛衣，嫂子别的也不会。” 卢晓珍带来的是两套婴儿贴身衣服：“这是我上批发市场找的，全棉的，人家说穿着舒服。” 邱美琴拿着几双小婴儿的袜子，鞋子，放在秦双双手里：“嫂子去批发市场淘的。” 冯星星给的是两套外衣：“摊子上卖的衣服，别嫌弃。” 柳叶儿做了两双软底布鞋，还绣了花，看着特别可爱：“嫂子的手艺不好，凑合着穿吧！” 贾媛媛拿的是一兜鸡蛋，大约有二十多个，轻轻地放在床头柜上：“妹子！东西不多，表表心意。” 秦双双收了这么多礼物，开心坏了，连肚子的阵痛都暂时忘记。 “谢谢嫂子们！”她哽咽着，眼眶有雾气，“真的，太谢谢了！” “见外了不是。”刘淑英笑着劝道，“你是我们的妹子，不要跟嫂子们客气。” “是呢？该说谢谢的是我们。妹子！嫂子啥都不说，你也别说，就看咱们怎么处。” “对的，说你是我们妹子就是我们妹子，不是随便说说的。” “妹子！是你先真心实意帮助嫂子们，这声谢应该是嫂子们对你说。” “哎呀！谢来谢去的有啥意思。妹子！咱谁都别见外，记在心里就好。” “哈哈哈！我看行，太客气显得外道。” 一屋子的嫂子们相互说着话，陪着秦双双。 有人陪着聊聊天，阵痛都觉得减轻了不少，一直陪到晚上十点，秦双双才把她们赶回去。 嫂子们明天早上还得去镇上做生意，不能耽误她们的睡眠。 阵痛从下午四五点开始，一直疼到晚上，嫂子们走了还在疼。 直到午夜十一点多，张美河觉着差不多了，把秦双双送去产房。 家属院的嫂子们来看秦双双时她也在边上，这是她最佩服秦双双的地方。别看人年纪不大，办事却极为老练。 凝聚力很好，能将这么多嫂子紧紧地团结在自己身边，一般人真做不到。 第189章 有事，有大事 她也住在家属院，家里三个儿媳妇都有工作，不需要解决生计问题，但她还是很欣赏秦双双的做法。 赠人玫瑰，手有余香。 小秦同志赠的不是玫瑰，是一家人的生活。家属院的孩子们以前过啥日子，现在过啥日子，一目了然。 进产房没多久，老大出生了，是个儿子。 六分钟后，老二出生，也是个儿子。 张美河全程都在，她亲自给秦双双接生，两个孩子生完，她在清理胎盘时感觉不对劲，里头好像还有一个。 “小秦同志！你怎么样？能不能坚持住？肚子里应该还有一个。” “啊？”秦双双紧张了起来，“怎么还有一个？不说是双胞胎吗？” “这一个比较虚弱，隐藏在后腰的位置，没瞧出来。”张美河鼓励她，“你别怕，配合我，一定把孩子完全无虞地生下来。” 计划生育年代，多一个孩子是多好的事，别人盼都盼不来。 三胞胎！她这辈子都没接生过，这是头一回。 “是，我全力配合。” 这个年代没有丈夫进产房陪着生产一说，沈晨鸣和李媛一人抱着一个孩子等在产房外边。 他们在等秦双双出来，等了一会儿，产房的门没开，沈晨鸣焦急万分，不知道丫头怎么了，为什么还不出来。 挥手拍了拍产房的门，他焦急地问：“张主任！我媳妇怎么了？她怎么还不出来？没事吧？” 里头的张美河回答：“有事，有大事，你安静待着，一会儿再跟你说。” 沈晨鸣刚想问有什么大事，就听见里头秦双双跟他说话：“我没事，你照顾好孩子。” 李媛也急，但听着女儿说话的声音挺有力气，不像是有啥事，她安心下来，跟着安慰沈晨鸣：“咱不要问了，张主任接生多年，双双一定会没事的。” 沈晨鸣抱着怀里的孩子，望着产房门，眉宇拧结在一起，不知道张主任说的大事指什么。 丫头好好的，说话时听着调理清晰，声音里虽然充满疲惫，但还没到虚弱的不能说话的地步，那还能有什么大事发生？ 产房里的张美河小心翼翼地帮助后头的孩子慢慢地滑出产道，秦双双只感觉底下一热，仿佛有东西出来。 抬起头看了一眼，孩子不会哭，躺在张美河的两只手上。瞧着很小，很瘦弱。 她紧张地问：“张主任！孩子还好吗？” 张美河没有隐瞒，实话实说：“孩子四肢健全，五官独立，是个女儿，生命体征虚弱，必须送入保温箱观察。” 这话秦双双懂，四肢健全，说明孩子没有比人多了什么，或者少了什么，不是畸形，是正常人。 五官独立，说明孩子没有兔唇啥的，面貌特征正常。 生命体征虚弱，说明孩子情况不是很乐观。 “多谢！” 秦双双看着张美河快速清理孩子身上的血污，用一件婴儿衣服裹了抱出去，临走吩咐其他护士。 “给产妇清理干净，送入病房。” 护士纷纷点头，开始做着清理工作。 产房的门一打开，沈晨鸣就问：“我媳妇怎么样？” 瞧见张美河怀里抱着的孩子，他错愕万分，连话都忘了问，就那么直勾勾地盯着。 难怪张主任刚刚说出大事了，可不就出大事了吗？怎么还有一个孩子？ 丫头怀的是三胞胎？不是双胞胎？ 老天这是听见他当时的所求了吗？他说想造出三个娃娃来，真的就来三个？ 跟那天坐在他家沙发上看电视的三个娃娃性别一样，两个哥哥，一个妹妹。 他的小丫头太厉害了，太棒了，一下子满足了他所有心愿，有儿有女，幸福美满。 “你媳妇挺好的，没事，就是这小女娃有点不容乐观。”张美河边快步往前走边解释，“得把她放去保温箱里住几天，放心！几天就没事了。你媳妇心善，老天会帮助她的孩子渡过难关。” 李媛也震惊得差点忘了呼吸：“张主任！我家双双生了三个？最后一个是女娃娃？” “是。”张主任回答跟在她身边，抱着孩子的李媛，“女娃娃情况差一些，过几天就好了，不用担心。” “诶！诶！”李媛说完，看了眼张美河手里的外孙女，不住口地念叨，“求求观世音菩萨，求求玉皇大帝，一定要让孩子脱离危险，好好的，活蹦乱跳的。” 沈晨鸣则是看着张美河抱着孩子进了一间屋子，他没跟进去，通过窗户，看着她将孩子放进一个机器里，打开电源。 观察了几分钟，出来，看见沈晨鸣和李媛，笑着安慰他们：“不用担心，我会亲自守着。你们先去看看产妇，也让她给两个孩子喂一下奶。 一下子生了三个，怕是奶水不够，得准备奶瓶奶粉，明儿一早赶紧去操办起来。” 李媛和沈晨鸣听完连连点头，不舍地瞅着房里的孩子，回去了产房那边。 秦双双已经被清理好送出来了，护士推着产床，将她送到了病房门口。 沈晨鸣把怀里的孩子交给李媛抱着，伸手将丫头从产床上抱起来，放在病床上。 看她一头都是汗，头发都湿了，知道她是个爱干净的，去锅炉房打了热水。 拿出带来的毛巾投进去，等水不烫了，拧了毛巾给她从头到脚地擦拭，随后又将她身上的衣服，来里里外外都换了一遍。 李媛一手抱着一个孩子，坐在另外一张床上看着沈晨鸣熟练地做着这些。心底很满意，女婿对女儿很好，很上心。 只要以后两人一直这么恩爱下去，日子肯定和和美美。 “丫头！你好好休息，孩子我会照看的。” 秦双双是真的累了，进产房的时间虽然顺利，阵痛的时间不短，这会儿整个人浑身无力。 又担心三宝，想睡也睡不着。 “晨鸣！你有去看过三宝吗？她怎么样了？听说要住保温箱？” 沈晨鸣点头：“看过了，她很好，没事。你安心睡一觉，凡事都有我。” 李媛把孩子放在秦双双身边，两小子就刚出生那会儿哭了一下，随后就闭上眼睛睡了。 这会儿睡得正香呢。 第190章 不要哭，三宝会没事的 李媛在边上劝着女儿：“双双！你睡会儿吧！” “我闭着眼睛就好，三宝的情况不明，我睡不着。” 沈晨鸣握着秦双双的手在微微发颤，是他大意了，他该带着丫头去海城人民医院做个全面检查的。 不该听她说不碍事就拖着没去。 部队医院的设备还是简陋了些，没检查出肚子里的老三来。人们习以为常觉得怀双胞胎已经很稀有了，怎么可能会有三胞胎出现？ 结果她软软糯糯的小闺女被忽视了，出了状况。 “丫头！你好好睡会儿，我去看看。” 沈晨鸣起身往保温室里走去，隔着玻璃瞧见张美河坐在椅子上，眼睛一瞬不瞬地盯着保温箱。 也不知道她在看什么，想问问情况，又怕打扰了她。 他只能站在外边走廊上陪着，过了好一会儿才回到病房。 秦双双听见动静，睁开眼睛急迫地问：“怎么样了？” “还在保温箱里。”沈晨鸣坐在秦双双床边，再次拉起他的手握着，亲了亲，“你睡会儿，孩子我会照顾好的，别累着自己，听话。” 李媛也劝：“是呀！你先休息。三宝估计没有那么快恢复正常，张主任是个很负责的人，她会照顾好孩子的。” 秦双双闭上眼睛，心里很难过：“是我的错，我有时候会感觉到有三个心跳，只是从来不敢相信这么好的事会发生在我身上。 有两个我已经很知足了，谁能想到会是三个？我该去海城大医院做个检查的，是我疏忽了，我不配做妈妈。” “不要这么说，是我的事让你分心，担心，揪心。丫头！不要难过，不要哭，三宝会没事的，一定会没事的。” 沈晨鸣很自责，因为他受伤了，丫头胆战心惊，哪儿敢再进人民医院？ 当时看见他躺在那儿一动不动，吓坏了。去了那里就会想起那不好的一幕，她拒绝去海城，他能理解。 “我没哭，就是觉得很对不起三宝。”秦双双不是个懦弱的人，不会动不动就流泪，“我应该听你的话去海城大医院做个检查的，如果知道她的存在，也许就不会出现今天的情况。” “别去想这些，你已经做得很好了。”一下一下摸着秦双双的头，沈晨鸣轻柔地哄着，“睡吧！闭上眼睛好好睡一觉。” 秦双双闭上眼睛，不知不觉睡了过去。 等她睡着，沈晨鸣轻手轻脚起来，又去保温室里看了一趟。 张美河察觉到了，起身开门出来告诉他：“不用担心，女娃娃的生命力很顽强，大约明天傍晚就可以出来了。” “谢谢你给了我最好的消息。” 沈晨鸣依然隔着窗户，看着保温箱里一动不动的女儿，很小很小的一只，大约只有两斤多，闭着眼睛沉睡。 张美河笑着摇头：“不用客气，小秦同志很有福气，她的孩子肯定不会有事的。别看个头小，后天养得好也是一样的。” “是！我也这么觉得。” 沈晨鸣瞧着保温箱里的女儿，眉眼温柔，没有面对敌人时的狠厉，肃杀。 那是他的女儿，他的贴身小棉袄，一定好好照顾。养得白白胖胖，如花似玉。 天亮后，秦双双下床也去看了看女儿，张美河已经走了，副主任在边上守着这个孩子。 保温箱很少开，她们不敢大意，怕出啥意外，都派专人守着。 “丫头！回去吧！孩子没事，你放心！” 沈晨鸣从外边来，带来了两个奶瓶，一包奶粉，还有一些大人吃的东西。 李媛在泡奶粉喂嗷嗷叫的大宝二宝，他听说丫头来看三宝了，怕她看了心里难过，赶紧跑来。 “我知道，三宝一定会没事的。你回来了？给家里打电话了吗？” 秦双双早上醒来得知沈晨鸣开车去镇上了，想着是去给家里打电话说她生了的事。 “打了，爷爷接的电话，他很开心，嚷嚷着说要来看你和孩子。” “现在天气不冷不热，爷爷要是身体好，来一趟也行。”秦双双靠在沈晨鸣身上，慢慢地往回走，一步三回头地看着保温室，“希望爷爷来的时候，希望三宝已经没事了。” “会没事的，张主任说了，三宝的生命力很顽强，傍晚就不需要待在那里头了，可以回到我们身边。” “真的？”秦双双喜极而泣，“要是这样，就太好了。” “真的，我没骗你。”沈晨鸣替秦双双擦眼泪，“坐月子不能哭，以后眼睛会有毛病。丫头！你要好好的，咱们有三个孩子需要养呢。” “嗯嗯！我知道的，孩子们离不开我。妈妈是世界上最伟大的职业，没有之一。我很荣幸担任了这份职业，会一直陪着孩子们，看他们长大，结婚。” “好！我也陪着你们。” 两人说着回到病房，大宝在喝奶，二宝在一旁“呜哇呜哇”大哭。 沈晨鸣赶紧过去将孩子抱起来，拿过桌上泡好的奶，准备给他喝。 秦双双生怕他笨手笨脚地烫到孩子，将奶瓶抢过来，放在脸上试了试温度，告诫男人。 “奶不能烫脸，不然孩子受不住。用手背试温度也行，像我这样，滴几滴到手背上，烫手背就别给孩子喝。” 李媛和沈晨鸣都在边上认真地学着，孩子小，的确得好好照顾。 秦双双的身体瞧着没啥事，就是奶水少，生完这么久了还没什么奶水，不给孩子喝奶粉不行，两小子饿得哇哇哭。 沈晨鸣都想过了，三个孩子，不可能全靠母乳喂养，必须喝奶粉。他已经打电话回去求助了，海城奶粉不好买就从京都买了寄过来。 母乳再好也扛不住三个奶娃娃吸，丫头的身体不是铁打的，做完月子她就得去学校任教，也不可能把三个孩子都带上。 干脆都喝奶粉，这样丫头不用担心胀奶，也不用担心在学校不能喂养孩子。 只是这话他不敢现在说，等做完月子再说吧！三宝身体弱，就算有母乳，也得紧着他的小闺女。 两个小子都喝奶粉去，身强力壮的不能跟妹妹抢奶喝。 试完温度，觉得差不多了，秦双双将奶瓶递给沈晨鸣，示意他喂给二宝。 奶瓶刚递过去，二宝小嘴马上精准捕捉，“咕咚咕咚”地喝了起来。 第191章 三宝的生命力很顽强 大宝已经喝完奶，打着奶嗝，眼睛眯着，没一会儿就睡了过去。 李媛瞧着，笑了：“这孩子真好养，跟小猪似的，吃饱了就睡，半点不闹人。” 秦双双爬上床，靠坐在那里：“妈！睡着了就放床上吧！你赶紧休息会儿，一大早就忙活，累坏了吧！” “不累，妈高兴，一下子来了三个小娃娃。”李媛笑得眼睛都眯了，“妈活了这么大年纪，第一次见三胞胎。 双双！你别愁眉苦脸，忧心忡忡的，老天给了你儿女，自然不会带回去。好好养着，三个孩子可有得忙呢。” 沈晨鸣告诉丈母娘：“张主任说了，三宝的生命力很顽强，傍晚就能出保温箱了。” “真的？太好了！”李媛把家里熬好的稀饭拿过来，倒了一勺红砂糖进去，搅和着递给女儿，“双双！生孩子得喝砂糖粥，补气血的。不能说甜的就不喝，乖乖喝完。” 沈晨鸣喂着二宝：“听妈的话，先把自己照顾好，之后才有精力看顾三宝。” “知道了。” 接过粥，秦双双一口一口地吃着。 京都沈家。 沈晨鸣打电话回去的时候就沈老爷子一个人在家，接到电话，听说生了三胞胎，老爷子笑得合不拢嘴。 “三个？你小子牛，比你爸还牛。爷爷太高兴了，我要去你那里看看我的曾孙。什么不用，你小子说的不算，我要去，一定要去。行了行了，啰里啰嗦的，我的事不用你操心，照顾好媳妇和孩子们。” 说完赶紧挂了电话，生怕再说下去，那小子啰嗦个没完。 他是年纪大了，可坐趟火车不是不行。生了三个呢，他欢喜坏了，不去看看都觉得对不起那三个奶娃娃。 那可是他们老沈家的小奶娃，一二年之后就能围在他身边喊“太爷爷。” 想想都美啊！ 老爷子一高兴，就开始给各位要好的老朋友打电话。 “老宋！我家晨鸣媳妇生了，三个呢，两儿一女，哈哈哈！我做梦都能笑醒，你说什么？我这里听不见......” “老刘！我孙媳妇生了，昨晚上生的，子时，生了三胞胎。哈哈哈！是是是，我开心！开心！太开心了！......” “老吴！我家添丁进口了，你有曾孙我也有呢，比你多，三个，曾孙曾孙女都有，羡慕吗？哈哈哈！让你平日里气我，这下该我气你了。” “老杨！我要去海城了。为什么？我孙媳妇生了，生了什么？儿女双全，三个。对对对，我好福气！我得去看看，你也支持我去呀！谢谢！谢谢！” “......” 炫耀了一圈儿，老爷子心情特别好。 最后想起来还没给儿子打，马上拨打过去。 正在上班的沈国富接起电话：“您好！沈国富！” “别你好我好的了，赶紧请假回家，晨鸣媳妇生了，生了三个，我要去看看孩子们。” “什么？”沈国富开心地一下子从座位上站起来，激动得差点撞翻椅子，“爸！晨鸣来电话了？生了三个？哈哈哈！太开心了！我马上请假陪您去看望他们。” 他在讲电话，边上的同事们个个被震惊得目瞪口呆。 一胎生三个？这也太恐怖了吧？ 老沈的儿子可真能耐，太稀罕人了，三个小宝宝，得多可爱。 放下电话，沈国富还没从喜悦中清醒过来，咧开嘴一直笑，想停都停不下来。 看了一眼办公室里的同事，他什么都不用说，就已经知道他们心里是怎么想的了。 当初一个个想跟他做亲家，被他拒绝了。 听说他儿子找了个农村的，一个个偷偷看他笑话。 可惜他儿媳妇能耐，不但会挣钱，还会生娃，人家一胎生一个，她一胎生仨。 傻眼了吧？ 这份福气，可不是人人都有的。 就他们家的女儿，有一个算一个，就没一个能比得上的。 本来还以为是双胞胎呢，没想到生出来是三胞胎，他也很意外。 开心了一会儿，他又给媳妇尤云娥去电话，谁知她早就知道了，儿子给她去过电话。 本来高高兴兴的，知道儿子特意给他老妈去了电话，给家里的爷爷去了电话，偏偏没给他来电话，顿时就酸了。 差点酸成柠檬，听完媳妇的解释才知道，儿子给他老妈打电话是想让家里帮着买点奶粉寄过去。 养三个娃娃，光靠母乳肯定是不够的，必须喝奶粉。 媳妇行动果决，已经请好假了，下午出去买奶粉。 “我跟你一起去，我马上去请假。孩子多，奶粉得多买些，咱们去友谊商城买。” “行，听你的。” 家里的沈老爷子挂了儿子的电话，立即给大女儿打，告诉她：“晨鸣媳妇生了，你升级当姑婆了。 生了三个，我这两天要去看望他们，你没时间就别去了，但该给的不能少，我帮你带过去。赶紧去准备，完了送回家来。” 吩咐完大女儿，又给二女儿打电话，把事情说了一遍，随后挂了电话。 姑婆哪儿有那么容易做的，给孩子们的东西，一点都不能少。 自己这个曾爷爷又该带点什么去看孩子呢？思考了片刻，起身去屋里翻箱倒柜找东西。 孙媳妇太给力了，是沈家的功臣，必须给够奖励。 三个孩子，一人给一处房子，都是这几年没啥事买的，还都是四合院。 原本打算买了分给自己的两女一儿的，听说孙媳妇怀的是双胞胎，他就没给两个女儿，都留着，打算给曾孙。 剩下一处还没想好怎么处理。 这不巧了吗？ 知道他买了三处房子，老天就给他送来三个孩子，刚好一人一处，合情合理。 所以说，人算不如天算，他想那么多有啥用？不如老天爷给他做的决定。 三张房产证找出来，摆在桌上，沈老爷子戴着老花镜看了又看，摸了又摸，脸上的笑容就没断过。 存折也找出来，看了一下里头的数字，打算取出来，分成三份。 他老了，不需要花什么钱。 孙媳妇是个理财能手，儿子回来说她租地盖店面，还帮人翻译合同，一份就是三千块。 这么好的孩子，值得他真心相待。 第192章 带着伞孩子出院回家 钱到了她手里能滚雪球似的越滚越多，在他手里就只能安静地躺在存折上一动不动。 沈家人丁单薄，到了孙子手里，才真的开枝散叶。 家里一下子来了两个男娃，一个女娃，三个孩子，他真的好开心。 感觉给多少东西都不为过。 尤云娥也是这么认为的，儿子打电话来说儿媳妇生了三个，奶水不够，要买奶粉寄过去。 她丝毫没犹豫：“妈知道了，放心！这事妈来办。这几天你好好照顾你媳妇，她辛苦了。妈买好奶粉给你送过去，顺便看看我的乖孙孙。” 她就是这么打算的，放下电话就去找领导请假，暂时请了半个月的，不够再打电话回来续。 反正啥都阻挡不了她去海城看乖孙。 在食堂吃过午饭，跟沈国富会合，到银行取了钱，两人一起去了友谊商城，直奔进口奶粉柜台。 买的是小孩子可以喝的那种，不管价格，一下子买了三箱，还买了三个一模一样的奶瓶。 两人吭哧吭哧扛回家，又去买了不少其他东西。 今天是去不了海城了，明天一早走，沈老爷子已经安排人买了机票。 本来是打算坐火车的，听说要坐二三十个小时，老爷子觉得太慢，耽误他看曾孙。 直接打电话让人安排机票去了。 尤云娥和沈国富也觉得坐飞机快一些，他们等不及要看三个小宝贝呢。 秦双双一天去保温室那边四趟，基本上没怎么睡，实在是睡不着。不瞧着心里不踏实，总悬着。 沈晨鸣其实也一样的焦急，只是不敢随便说出口，怕影响了丫头的情绪。 他只能拼命地压抑着。 站在丫头身边，眼神焦虑地望着屋里的保温箱，时间仿佛停滞了，每一秒都像是一段无尽的旅程。 垂在身侧的手紧紧抓着裤子，指节都有些发白。 心里涌动着一种难以名状的不安，仿佛有一团火在胸中燃烧。 时间像是在故意跟他开玩笑，走得异常缓慢，似乎永远都到不了张主任说的傍晚。 每过一秒，焦虑就增加一分。 他感到自己的心在狂跳，那种不安的感觉让他无法平静下来。 脑子里胡思乱想着，担心自己会错过什么，或者有什么不好的事情会发生。 想起身走动，但身体却仿佛被固定住了，无法动弹。思维开始混乱，各种担忧和疑虑交织在一起，让他无法集中注意力。 感觉自己快要崩溃了，那种等待的煎熬实在无法承受。 偏偏...... 他不能表现出来，怕丫头见了心里害怕。 他是男人，是一家之主，是孩子的父亲，心里再焦虑不安，面上都得表现出风平浪静。 时间从上午到中午，又从中午到下午，好不容易挨到傍晚，两人又来到了保温室。 张美河今天上晚班，知道秦双双和沈晨鸣等急了，她一上班就先来了这里，果然看见这对夫妇痴痴地望着里头。 “小秦同志！老沈！你们不要担心，我去看看孩子，应该没事了。”张美河一边开门往里头走，一边安慰他们，“不要急，我昨天观察过了，小家伙的生命力很强，不然也不会坚持到出生。” 秦双双和沈晨鸣感激地朝她点了点头，目送她进屋，走向保温箱前查看。 过了一会儿，她关掉保温箱的电源，把孩子抱了出来，交给沈晨鸣。 “孩子的体温已经恢复正常了，赶紧抱回去喂奶，以后多注意，出月子就好了。” “张主任！谢谢您！” 秦双双朝张美河鞠躬，却被她一把拉住：“小秦同志！我是医生，做这些都是应该的。你这孩子心地善良，老天都偏爱。” 沈晨鸣也跟张美河道谢，抱着孩子，扶着秦双双回了病房。 抱过女儿，秦双双给她喂奶，小娃娃虽然力气小，却在拼命吸着，感觉得出来，她很努力。 喂完三宝，沈晨鸣和李媛，秦双双一人抱着一个孩子，从部队医院回了家属院。 顺产也没啥大事，不需要一直住在医院里。秦双双决定带着三个孩子回家，这样方便照顾。 家属院的嫂子们得知后，每个人都拿着东西来看望。三胞胎实在稀奇，大家都想看看。 杨天河坐在家里，看着沈晨鸣带着三个孩子回来，说不羡慕那是假的。 陈珠珠却不以为然，她对生孩子没啥概念。 不就孩子吗？当谁没怀过？以前她就掉过一个，是他们文工团笛子手刘天宇的。 那会儿年纪小，一动情就好上了，有了孩子吓坏了，随便找人买了点草药来吃，下半夜就掉了。 后来稀稀拉拉不干净，她老妈还以为她是来那个弄的。 给她吃了不少好东西才治好。 至于她跟杨天河结婚这么久了为什么没怀上，也没去多想，估计是孩子缘分浅，还不到时候吧！ 反正迟早都是要生的，急什么。 杨天河却不这么想，他看沈晨鸣当爸爸，他也想。 陈珠珠别的比不过秦双双，生娃总会吧？ 秦双双命好，一胎生三个，她一胎生一个也可以呀，不管男娃女娃，他不挑。 家里每次来信问的都是他媳妇怀上了没有，他每次回信都尽量避开这些问题。 实在是不知道该怎么说。 连个影儿都没有，要怎么跟家人说这些？ 其实他已经很努力了，怎么就造不出娃呢？ 为这事他还偷偷摸摸去海城的医院看过，人家说他没啥问题。 他要没问题，那有问题的一定是陈珠珠。委婉地提过两次，让她去检查一下自己的身体，每次她都说不急。 多问几句，就沉着脸不乐意：“急什么？计划生育就生一胎，晚点要孩子不行吗？我这还欠着一屁股债呢，有孩子了拿什么养？” “养个孩子也不费什么钱，再说了，欠的钱你不都不打算还了吗？不还钱算什么欠债？” “说是那么说，但我不能就这么算，我得攒够六千块钱再考虑要孩子的事。” 一句话，算是给了一个期限。 有期限就行，他不挑，等六千块攒够了，他就让她备孕。 第193章 您还真老当益壮，说来就来 杨天河不敢逼得太紧，怕惹恼了陈珠珠。 算了，她要攒钱就攒钱，等攒够了，年纪也大了，自然就会开始考虑要孩子了。 她要没考虑，追也没用，才不会听自己的呢。 眼睛看着电视机，杨天河的思绪飘到了隔壁，听着奶娃娃的哭闹，嫂子们嘻嘻哈哈聊天的笑声，觉得这个家实在冷清。 除了他们夫妻俩，根本没一个人来串门，跟隔壁的热闹形成鲜明的对比，反差太大。 这是他的报应吗？ 此刻的隔壁的确热闹，几乎家属院的所有嫂子都来了。 瞧着三个呼呼大睡的奶娃娃，嫂子们羡慕坏了。 “哎哟！妹子！你可真厉害，一生就生三个。实在稀罕，我得沾沾福气，喜气。” “我也要，来来来，给我抱一个，不能你们都抱走了。” “一个一个排队抱，每个人抱五分钟。” “哈哈哈！嫂子这个建议不错，大家主动排好队，等着。” “妹子！你的肚子瞧着也不是很大，怎么就装了三个？” “是呢，就比寻常人大一些，可生出来的三个孩子却不小，实在神奇。” “我怀我老大那会儿肚子也差不多有你的这么大，孩子生下来却只有六斤多。你这三个孩子，一个四斤九，一个四斤八，一个两斤九，真不小了。” “这你就不懂了吧？有些人怀孕就是怀相好，看不出来。我老家有一个，到日子生了都没瞧出来她怀了孩子。那会儿是冬天，穿得多，肚子又不大，孩子生完才知道呢。” 嫂子们你一言我一语地说着，秦双双没插话，只是躺在床上笑着。 她这肚子的确不算很大，没跟人家那样大的路都走不了。 估计是每天走习惯了，她走路没觉着有啥困难，除了无法跑步，其他都还好。 一直以为是两个，谁能想到还有个老三？ 三个娃娃在每个嫂子手里转了一圈，回到她手里。 大宝二宝被吵醒了，哼哼唧唧，李媛和沈晨鸣一人抱着一个，用奶瓶喂奶。秦双双则抱起三宝，给她喂母乳。 三宝身子弱，她的奶水不多，喂个三宝还行，要是喂大宝二宝根本不可能。 嫂子们瞧了也能理解。 妹子刚生完三个孩子，身体还没恢复过来，喂养三个奶娃娃实在辛苦。不如一开始就喂奶粉，孩子吃习惯了也是一样的。 三宝吃得不多，吸着吸着就睡了过去。 嫂子们稍微坐了一会儿，看过孩子和妹子，全都回去了。 沈晨鸣让李媛也去休息，剩下的事他来就好。 晚上孩子要喝奶粉，换尿片啥的他来，给丫头吃的夜宵已经弄好了，放在煤灶上温着，他去厨房端来就行。 沈老爷子带着儿子沈国富，儿媳妇尤云娥，提着买好的东西，叫车去了机场。 下了飞机，又叫车来了部队。 到了家属院门口沈晨鸣才知道，赶紧出去接人，看见爷爷，他愣了一瞬。 他已经很久没见到爷爷了。 自从结婚以来就一直忙着，爷孙俩从未见过面，唯一的沟通途径就是电话。 “爷爷！”沈晨鸣上去将老爷子搂在怀里，心情复杂，“您还真老当益壮，说来就来，实在意外。” 看着大孙子好好地站在自己面前，沈老爷子久久没说话。当初接到他重伤昏迷的电话，他的心就像是掉进了冰窟窿一般难受。 甚至好几个晚上都睡不着，一个人偷偷哭泣。是他亲手将孙子送去了部队，如果不是他一意孤行，孙子不会出事。 可是他不后悔，身为男人，就该从军。身为军人，就该扛起该有的重任。 这是军人的宿命。 但是他心疼，好心疼，那是他一直以来引以为傲的孙子。若是能醒过来还好，醒不过来他心有愧疚。 好在孙媳妇有福气，一去医院探望，就将孙子唤醒了，还给他生了三个孩子。 可喜可贺。 他好开心。 “小子！意外什么意外？爷爷得了三个曾孙，就算是爬也得爬过来看看。” “哈哈哈！”沈晨鸣大笑，一手搀扶着老爷子，一手接过尤云娥手里提着的东西，“走，咱回家。” 尤云娥抢先一步，对沈老爷子说道：“爸！你跟晨鸣慢慢走着，我先去看看我孙子孙女。” 沈国富提着东西也走得飞快：“爸！我也先走了。” 沈老爷子加快了步伐，拉着沈晨鸣：“走走走，咱们也快点儿。” 沈晨鸣拉住了他：“爷爷！不急，有三个奶娃娃呢，爸妈一人只能抱一个，还有一个等着您去抱呢。” “哈哈哈！说得对，走得快没用，他们抱不过来。” 人逢喜事精神爽，沈老爷子这两天就跟打了鸡血似的，手脚勤快，灵活，走起路来都带风。 邻居们看见他家大女儿，二女儿回来，都很好奇，打听家里有啥事。 他也没瞒着，大大方方就说了，惹得邻居们羡慕不已。 要给三个曾孙房子的事也没瞒着儿女，当着他们的面说的，两个女儿都没意见。 大女儿笑着告诉他：“爸！那都是您自己的钱买的，给谁不给谁您决定就好，不需要跟我们商量。 晨鸣能娶上媳妇我这当姑姑的已经很开心了，那些年他一直不结婚，我都担心他有啥毛病。这下好了，他身体很好，没毛病。” 二女儿跟着大笑：“哈哈哈！非但没毛病，还很厉害，一次造三个娃娃，谁也没他能耐，真给咱家长脸。 双双是我们家的大功臣，给多少东西都应该。爸！我和大姐不会不乐意的，您放心！” 沈老爷子欣慰地瞧着了两个女儿：“你们能这样想很好，晨鸣的孩子到底是我们沈家的骨血。 爸辛苦忙活一辈子，别的不求，只求沈家人丁兴旺。好不容易盼到了，心里高兴，给点实质性的奖励。” 两个女儿异口同声地回答：“应该的。” 老爷子听了这话很高兴她们识大体，沈家人就该永远以亲情为重，不会为了点钱财吵得面红耳赤。 这样很好，没眼皮子浅的人就不会有家庭矛盾。 他活了一辈子，见识不少，兄弟姐妹之间处理不好关系，十有八九跟钱有关。 第194章 我不回去了，我要待在晨鸣这里 儿媳妇是个大大咧咧的性子，孙媳妇自己有本事，能挣钱，估计也不会斤斤计较，小肚鸡肠。 想着后辈们能相互尊重，相互扶持，不会因为他手里的这点钱财闹腾，就很满足。 尤云娥和沈国富走得很快，他们之前来过，知道儿子还没搬家，两人提着东西急匆匆往家里赶。 到了门口，尤云娥对厨房忙乎的李媛喊了一声：“亲家！辛苦你了！辛苦！辛苦！” 李媛出来，手放在围裙上擦了擦，笑着：“不辛苦，高兴呢，身上有劲儿。” 她跟尤云娥已经很熟悉了，说话也没有那么拘谨，十分随意。 知道这位亲家母是个随性的人，刚好她也不喜欢说话拐弯抹角，虚情假意，怎么舒适怎么来。 “对对对，高兴，高兴，哈哈哈！我高兴得都睡不着。”放下手里的东西，尤云娥的笑声就没断过，“双双就是厉害，一下子生三个，太能干了。” 说完轻手轻脚地推开门，朝里头瞄一眼，怕吵到屋里的人。 其实她那大嗓门早就传进里屋去了。 “妈！你进来吧！我没睡。” 秦双双知道婆婆来了，本打算起身出来看看的，三宝醒了，哼哼唧唧找吃的，她不敢耽误，立即给她喂奶。 孩子在肚子里没吸收到什么营养，很是瘦弱，她很心疼。只要孩子一哼唧她就给喂奶，总是希望她多吃些，长得快一些。 三宝似乎很理解妈妈的期望，醒了就吃，吃饱就睡，才两三天功夫，脸色肉眼可见地好转。 大宝二宝虽然喝的是奶粉，也长得不错，小猪猪似的很好养活。 “没睡呀！” 尤云娥快步走进屋里，瞧着摇篮里两个并排睡着的奶娃娃，还有儿媳妇手里抱着的一个，欢喜得合不拢嘴。 沈国富到底是做公公的，不好进儿媳妇的卧室，在外头喊道：“愣着做啥，赶紧把孩子抱出来看看呀！” 李媛笑着进屋，抱起大宝：“我把老大抱出去给他爷爷瞧瞧，大老远来，就是为了看孩子的。” “我跟你一起。”尤云娥抱起二宝，跟在李媛后头，冲沈国富笑，“别嚷嚷，来了来了，这是我们家的大宝二宝，三宝在喝奶。 来来来！给爷爷看看，我们俩小男子汉是不是很精神。” 正说着，外头沈老爷子和沈晨鸣到了，他连歇息一下都舍不得，凑到沈国富身边，瞧着他手里的大宝。 “长得真精神，像晨鸣小时候。” 沈国富赶紧起身，让老爷子坐下，把大宝塞他怀里：“爸！您当太爷爷了，我当爷爷了。” “哈哈哈！我们都升级了。”老人家抱着奶娃娃，笑得十分开怀。 大宝二宝像是被吵醒了，兄弟俩都睁开了眼睛。 没有哭，乌溜溜的眼珠子到处瞄，时不时还咧开嘴笑，要不就打哈欠，伸懒腰。 老爷子瞧着，逗着，心花怒放。 三宝喝完奶，也没睡，半眯着眼，沈晨鸣抱着出来。 “爷爷！三宝是女娃娃，在肚子里时没吸收到什么营养，比较小。在保温箱里住了差不多一天一夜，现在吃喝拉撒都很正常。” 沈老爷子心疼地把三宝抱在怀里，看着眼前的小娃娃：“小点没关系的，后头仔细养着也是一样，只是要辛苦双双了。 孩子小，当妈的最劳累。晨鸣！往后你要多做家务，帮着一起带孩子。养好三个娃，是我们沈家最重要的任务。” “是，我会的。” 沈国富伸手把三宝抱走了，孙女太可怜了，在娘胎里抢不过两个哥哥，出来了一定要好好照顾。 抱着二宝的尤云娥凑过来看三宝，感觉她长得跟儿子小时候一模一样。 “都说女儿长得像爸爸，看来还真是。三宝要是再大些，简直就是晨鸣小时候的翻版，父女俩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 听她这么一说，沈老爷子站起来看了两眼，随即笑了：“哈哈哈！还真是，比大宝二宝更像晨鸣。 三宝像爸爸也不错，晨鸣小时候长得好看，给他穿上花衣裳，活脱脱一个小女娃。” 后面出来的秦双双听了只觉得不可思议，脑子里自动yy沈晨鸣被打扮成女娃娃会的模样。 别说，男人长得五官深邃，浓眉大眼，英俊不凡。若是眉眼柔和几分，的确算得上极品美女。 看见她来，沈晨鸣赶紧拿把椅子来扶着她坐下。 她却没有急着坐，而是走到沈老爷子身边，跟他见礼：“爷爷好！我是双双。” 第一次见家里长辈，她不想失了礼数。 沈老爷子抬头打量着家里的功臣，笑得两眼眯成一条缝：“好！好！双双！爷爷要谢谢你呀，给爷爷带来这么大的惊喜，辛苦你了。” 秦双双觉得爷爷好幽默，跟着笑了：“爷爷！您可别说这话，都是老天爷赏的，您可别谢我，该谢晨鸣厉害，沈家的福泽深厚。” “哈哈哈！不愧是有文化的人，说话就是不一样，有水平，不骄不躁，处事稳妥。”沈老爷子高兴坏了，夸赞起孙媳妇来，丝毫不觉得脸红，“双双！沈家有你，就是福泽深厚。 哈哈哈！晨鸣眼光独到，这叫什么？等得久，自然有。当初逼着他结婚，死都不肯，原来是在等。一等就等来了三个奶娃娃，实在开心。” 此言一出，大家全都笑了出来。 尤云娥抱着二宝，高兴地放在手臂上摇晃：“爸说得没错，晨鸣等了那么久，这下全都有了，儿女双全，再没谁比他能耐。” 李媛在厨房忙活，沈晨鸣在边上打下手，听着外头的笑声，她也跟着笑。 不管谁瞧见这三个娃娃，都会很开心。 沈国富抱着已经睡着的三宝，笑得嘴巴咧到耳朵后：“再过几个月，咱们家就热闹了。三个奶娃娃四处爬，想想都让人激动不已。” 沈老爷子突然宣布：“我不回去了，我要待在晨鸣这里。孩子小，过年没办法带回去，我要跟着他们一起过年。” 说完又怕秦双双嫌弃，小心地问她。 “双双！你说爷爷这样的决定好不好？会不会给你添麻烦？” 第195章 爸！我也要留下来 秦双双笑着摇头：“不麻烦。爷爷！只要您想，就留下来帮我看孩子。满月后我会去学校任教，有您在，我心里放心些。” 沈国富马上开口：“爸！我也要留下来，您一个人在这里我不放心。” “你留什么留？”沈老爷子不乐意地瞪着儿子，“你跟你媳妇都回去，过年的时候再来。” 尤云娥刚想说她也要留下，没想到公公不同意，只能把到了嘴边的话咽回去。 大家都留下，是显得夸张了些。 留公公一个人在这里他们又不放心，该怎么办？ 沈晨鸣从厨房里出来：“爷爷留下就行了，我有很长的假期还没休完，到时候我陪着爷爷。” 尤云娥转头问：“你的假期有多长？” 沈晨鸣伸出手指头算了算：“起码得到明年八月份底。” 老爷子心情舒畅：“那就好，咱们一起在家里带孩子。” 尤云娥放心了不少：“你有假期就行，我跟你爸住两天就回去，等过年时再来看孩子。” 沈国富没有说什么，老爸和媳妇已经决定了他的命运，还有什么可说的。就算他说了也没人会支持，他还是闭嘴吧。 过年来就过年来，那会儿，三个奶娃娃都会笑着跟人聊天了，就是不知道还会不会记得他这个爷爷。 “晨鸣！你这住的地方太小了，你爷爷来了睡哪儿？又去招待所？他年纪大了，去招待所不方便。” 沈国富垂死挣扎，想让儿子开口留他下来照顾沈老爷子。 “去招待所就去招待所，有什么关系，晨鸣不是在家吗？送我去好了，早上醒了我自己回来。”为了杜绝儿子的退路，沈老爷子也是够拼的，“我在家不也一个人睡一屋？你有啥不放心的？回去好好上你的班，别来捣乱。” 秦双双在一旁瞧着，感觉公公和爷爷真有意思，一个为了能留下来陪着三个孩子，被骂得委屈巴巴，可怜见的。 一个怕儿子留下来他住得不自在，想方设法把人往外赶。 这爷俩的相处方式很特别，不知道以后沈晨鸣会不会也变成这样。她好奇地看向厨房里忙碌的身影，脸上挂着笑。 沈晨鸣像是感应到了，扭过头，视线与她在空中相接，弯起唇角，露出了八颗牙齿。 尤云娥抱着二宝跟沈老爷子换大宝，转移他的注意力。 “爸！你也抱抱二宝，我抱抱大宝，咱们换着抱，不能亏待了谁。” “哈哈哈！好！二宝！来来来，太爷爷抱。哎呀呀！太爷爷的乖孙孙，你看什么呢？看看家里都有啥是吧？放心！该有的咱都有，啊！” 老人家是真的喜欢孩子们，跟一个刚出生的小婴儿聊了起来，聊得还挺嗨。 沈国富跟尤云娥也换了抱，三宝睡着了，大宝没睡，醒着的，他也想跟孙子聊聊天。 待不了几天就得回去，说实话，他不想回去，他想留下来照看孩子。 三个呢，能陪着他们是多么幸福的事。 工作虽然重要，也没有陪着孩子们重要。陪孩子的时间不会很长，就那么三五年，等他们长大了，上学了，想陪都难。 一天到晚不在家，陪什么？ 儿子没结婚那几年，他们夫妻俩看见人家有孙子孙女，不知道多羡慕。那时候他就暗暗发誓，等以后有了，他得狠狠疼爱。 这会儿好不容易有了，却又离家这么远，他想疼爱都做不到。 趁这几天多抱抱，多疼疼，下次就得等过年才能见到他们了。真羡慕老爷子呀！他退休了，整天没啥事，在哪儿都无所谓。 不知道他现在申请病退来不来得及，估计老爷子不会同意，说不定还得大骂他一顿。 李媛和沈晨鸣两人一起弄出了三菜一汤，招呼着大家吃饭。 秦双双被沈晨鸣扶着进了里屋，她吃的是沈晨鸣煮的营养餐。早在她还没生的时候，他就请教过许多生过孩子的嫂子。 月子里什么该吃，什么不该吃，他早记住了。 今天吃的是鲫鱼豆腐汤，还去部队周边的村里买了些菠菜苗来炒了一盘。 猪脚炖黄花菜，据说吃了下奶，他也去买了炖好，给秦双双装了小半碗，多了怕她吃不下去。 别人这么吃有没有奶水他不知道，他的丫头吃了似乎没啥奶水。 不知道咋搞的，瞧着也不小，就是没奶，只够三宝一个人吃。 三宝吃完，换大宝二宝吃就基本上没有了。 他俩都是急性子，吃不着就哇哇大哭。 他看得心疼：“丫头！两儿子以后喝奶粉，奶水就给三宝一个人吃。不够的时候也喝奶粉。” 只能这么决定，没有奶水能怎么办？ 他估计丫头怀着孩子的时候，身体里的营养全都供给了孩子，底子被拖垮了，才会没奶水。 这个月子得好好补补，必须把身体调养好，可不能落下什么毛病。 在吃食方面他都仔细合理搭配，有荤有素，营养均衡。煮粥用的都是小米，里头掺些大米，糯米，红枣，再用红糖调味。 丫头的吃食他每一样都精心准备，生怕她吃不好，月子里补不回来。 尤云娥在一旁冷眼瞧着，问李媛：“我家晨鸣啥时候懂这么多了？双双的饭菜全是他准备的？” 李媛笑着点头，小声告诉她：“亲家母真是小瞧晨鸣了，他懂得可多了呢。家里的饭菜基本上都是他做的，我只负责洗和切。” “这样很好，我放心些。”尤云娥脸上的表情很真诚，“他懂得多，乐意做，你一个人不会那么辛苦。要是啥都不懂，全靠你一个人，要照顾双双，照顾三个娃娃，还要照顾晨鸣的爷爷，我真的都不敢想象你能忙成啥样。” “不碍事的，我在家干惯了农活，做这点事情不算什么。”李媛安慰尤云娥，“你别心里有负担，天南海北能成为亲家，就是咱们的缘分。 你工作忙，没时间，我来照顾也一样，都是咱们的孩子。晨鸣休息在家，能帮不少忙。” 尤云娥笑着偷看了儿子一眼，感觉老天的安排都是对的。晨鸣受伤回来，正好赶上照顾媳妇坐月子。 第196章 我送你们过去看妹妹 夫妻俩在这里住了五天，最后依依不舍地回去了。不走不行，单位还得上班。 沈老爷子留了下来，住的还是招待所。 没办法，本来打算要搬家的，李媛说孩子没出生之前，最好不要随便搬家，怕有啥不吉利。 虽然沈晨鸣不迷信，老人家的话多少还是要听些，丈母娘的情绪也得照顾着，要真出了啥事，可不是闹着玩的。 生完孩子，做完月子他们再搬家也可以。 他已经跟陈世光打过招呼了，说要搬到那边空下来的旧房子里去。 陈世光没犹豫，满口答应，给了他两个单间，他们这里的单间都是里外两间的，中间打通，就是四间屋子。 沈晨鸣没客气，全都要了，钥匙都拿回来了，等月子做完就请人来修整，弄好了就搬进去。 家里现在三个孩子，多两间屋子也好，来个客人啥的不用去招待所。 沈晨鸣前几天写的信已经送到了秦家人手里，看完，全家都知道妹妹生了三胞胎。 张淑芳是秦家长媳，婆婆不在家，家里的事都是她在安排。 婆婆走的时候带走了些鸡和鸡蛋，这又长起来了一批，她打算拿鸡笼装了，全都送去给妹妹。 老三的车偶尔也会去海城，时间凑不上，就让公公和爷爷两人带着去。 “爷爷！您别怕，爸上次已经去过一次了，有经验，不会把您弄丢的。”秦良看爷爷皱着眉头，笑着开口，“妹妹生了三个娃呢，您老真得去看看，好不容易出了个女娃娃，您不稀罕？” 瞅着家里一水儿的萝卜头，秦爷爷想着娇娇弱弱的小女娃，的确心动。 孙女给她生了个小曾孙女，的确该去看看。这会儿天气不冷不热，出门没有那么遭罪。 家里的房子已经盖好了两座，剩下两座说不忙盖，他们就停工了。 秦良开车跑了不少地方，见识多了，心思也跟着活络不少。秦木做生意越做越大，时常去海城，进的货也越来越多，还弄了个铺子。 钱都投到那里头去了，家里的房子暂时不盖。 不盖也可以，秦峰一家和秦岭一家都搬去了各自的新房居住，老屋这边空出了两间屋子，刚好老三家里一间，老四家里一间。 老四秦木还没孩子，正装在齐慧慧的肚子里呢，年底会生。 “稀罕，自然稀罕。”秦爷爷吸着旱烟，脸上的褶子都在笑，“就是咱们去了，会不会给你们妹妹添麻烦。” “不会。”秦良拍着胸脯保证，“妹妹家住不下去可以住招待所，都是部队开的，就为了方便探亲的家属呢。” 一直没吭声的秦木忽然说道：“爷爷！爸！这回我送你们过去看妹妹，顺便去海城批发点货回来。 店里有大哥二哥在，我没在也不要紧。我想去看看妹妹，顺便问问她我们接下来该怎么干。” 陈小雨看了看齐慧慧的肚子，担忧地问：“老四！这样不好吧！慧慧月份大了，晚上留她一个人在屋里怎么行？” 张淑芳迟疑了一下，随即开口：“老四真要去，晚上大嫂陪着慧慧。” 齐慧慧摸了摸自己的肚子：“没关系的，男人要干的事，我举双手赞成。妹妹主意正，家里要不是靠她提点着，咱的日子也没这么好过。 咱们家以后会变成什么样，完全得靠妹妹出主意。秦木其实很早就想去看妹妹了，只是一直在等机会。如今机会来了，可不能错过。” 秦木也这么觉得，他去了海城好几次，每次都忙得没时间去看望妹妹，心里很歉疚。 秦江毫不犹豫地点头答应了：“那就去，路上还能帮我照看着你爷爷。” 秦峰看着秦木：“老四！你觉得妹妹会给你出啥主意？” 秦木摇头：“我不知道，妹妹说她在学校门口租地盖店面了，我就想去问问她，咱们能不能也搞她那一套？” 秦岭眼睛都亮了起来，拍着大腿：“对哟！妹妹那个方法很好用呢，一租五十年，盖了店面等于五十年都是咱们的。 前期不挣钱，后期可是很稳当的收入的。只是咱们手里的钱不多，租地盖店面的话短时间内看不到钱。” 秦木叹气：“所以我要去看看妹妹，听听她会怎么说。在信里聊这些总感觉聊得不过瘾，必须去见她一面。” 秦良瞧着大哥二哥和小弟，“噗”地笑出声：“咱们家妹妹最小，却最有能耐。每次遇到啥问题都写信问她，到底去了外边，见识不一样。” 秦爷爷笑骂：“谁让你们哥几个的脑子加一块儿都不如你们妹妹，瞧瞧她找的男人，瞧瞧她生的娃，干出来的事，那是一般人能做到的吗？” “哈哈哈！”秦峰大笑，对着爷爷竖起大拇指，“说得对，妹妹就是能干。” 秦岭也笑：“不但找了个好男人，还给自己考了个教师的编制。” “说起这个，也是我去找妹妹的原因之一。”秦木懒洋洋地趴在桌上，“我家慧慧是民办教师，我也希望她能考个编制。 妹妹考过，肯定知道都考了啥，我得去找她一趟，让她把复习过的资料都给我，带回来给慧慧好好学习学习。” 齐慧慧感激地看着自己的男人：“没想到你去找妹妹还为了这事，你比我想的长远。我打算明年报考编制，你去拿资料正好。” 秦爷爷看了眼秦木：“原来你去找双双还存了这个心思，出去闯荡了这么久果然不一样。” 秦江：“做事情比以前周到了，懂得走一步看三步。” 秦木微微摇头：“爸！我没有你说的那么能耐，是刚好几件事都堆积到了一起，顺道过去看看妹妹，把事情都办了。” 张淑芳笑着打趣秦木：“老四！你就别谦虚了，咱们家除了妹妹，就数你聪明。谦虚什么？爸夸你哪儿夸错了？” 陈小雨紧跟其后：“的确，老四胆子大，敢跟着妹妹说的去干，家里就数老四勇猛。” 一家人热热闹闹说着话，商量了带啥东西去看望秦双双和三个娃娃。 张淑芳如数家珍地报了一遍，都是做外婆外公，舅舅舅妈该给的。几个妯娌还买了好几套衣服，全都拿出来打包，准备明天带走。 家里去了三个人呢，有多少东西都能带过去。 第197章 一路上都很顺利 次日一早，秦家人吃完早饭就忙活开了，秦爷爷和秦江都换上了新衣服。 瞧着他们出门，村里人个个都问，听说是去部队看秦双双，还听说她生了三个娃娃，个个惊叹不已。 “真的？双双生了三个娃娃？两儿一女？天呐！太神奇了，我活一把年纪第一回听说生三个的。” “对呀！我也是头一回听说，生了三个，得遭多少罪。” “这么好的福气，杨家怎么就没接住呢？” “瞧你这话说的，有福之人不入无福之门，双双的福气太大，不是谁都能接住的。” “没错，听说杨家儿子已经不往家里寄钱了，钱都叫他媳妇管得死死的，一分一厘都舍不得往家里寄。” “上次我在镇上碰到了杨婶子，她说起这事唉声叹气的。” “要是她听说双双生了三个孩子，更要长吁短叹，羡慕不已。” “那也没用，谁让她管不住自己的儿子呢？好好的路不走，偏偏要走那荆棘丛，没事找事。” 秦爷爷和秦江秦木三人带着东西一走，秦双双生三胎的事就跟一阵风似的四处乱刮，没多久就刮到了杨天河家。 他老妈听了，不住地长叹，吃午饭时跟他老爸念叨：“双双生了，生了两儿一女，天河媳妇的肚子到现在还没动静，该不会不能生吧？” 杨天河的老爸愣了一瞬，不确定地回答：“应该不会吧？年纪轻轻的，怎么会不能生？你别胡思乱想，也许他们有自己的计划呢？” “唉！天河这辈子都叫那女人给毁了，我从来就不看好她。”杨天河的妈言语间全是对陈珠珠的不满，“文工团的又怎么样？副师长的女儿又怎么样？不懂得孝顺父母，不知道做人，长得再好看也是白搭，何况还没有双双好看。 自打两人结婚以来，一个月十块钱都不给了，这是摆明了不要咱们。就这样的儿媳妇，谁娶谁倒霉。” 杨天河的爸放下碗筷，安慰媳妇：“好了，别生气了。老大有老大的苦衷，咱们指望不上就不指望。路是他自己选的，儿大不由娘，咱们能怎么办？ 好在生得多，没了他，底下还有两个。咱们过咱们的日子，他的事就不要过问了。” 杨天河的妈听了，眼眶泛红：“我就是心底难过，双双是咱们从小看着长大的，多好的孩子，多有福气，为什么天河就是看不上？ 他到底嫌弃什么？我听说双双考上了国家老师，以后也是吃商品粮的人。还生了三个娃娃，那是一般人能有的福气吗？ 老大就是傻呀！被那女人迷住了，什么规矩道理都不讲，以后的苦日子有得他熬。” 杨天河的老爸吃完饭，拿出旱烟装了吸着：“那也是他自找的，他不管咱，咱也别去管他。由着他去，好赖都是他自己的事，怪不了谁。” 夫妻俩坐下默默叹气，心底对杨天河很是失望。 其实杨天河对自己也很失望，每天听着隔壁的欢声笑语，逗弄奶娃娃的声音，他心里很烦躁。 有时候干脆待在办公室不回来，要不就去丈母娘家吃饭，等要睡觉了再回来。 陈珠珠跟父母又和好了，夫妻俩都回家吃饭，丈母娘心里不乐意，脸上并没有表现出来。 隔壁沈老爷子的笑声实在魔性，他听了很不得劲。 他的笑声成无形中的巴掌，每一下都狠狠地扇在他脸上。 他和秦双双，陈珠珠，沈晨鸣的事全家属院的人都知道，谁看他都像是在看一个笑话。 有时候他也觉得自己就是个笑话。 错把砂砾当珍珠。 事情已经成了这样，他能怎么办？ 只能逃避，能逃一时算一时。 听说他们出了月子就会搬走，他在一天一天掰着手指头算时间。希望他们赶快搬走，被人当面比来比去的日子，实在难熬。 陈珠珠似乎没有这种感觉，每天还是那样高高在上，目中无人。家属院的嫂子们没几个愿意搭理她，她也不搭理别人。 文工团里她也还是台柱子，表面上没啥两样，心里怎么想的就不知道了。 秦爷爷和秦江秦木来的时候没有打电话通知沈晨鸣，秦木带着爷爷和老爸到了海城，接着去长途车站坐车到了镇上。 秦江来过一次，知道怎么走，一路上很顺利。 刘淑英认识秦江，看见他领着人，提着大包小包来到了店门口，就知道他们是妹子的家里人。 特意从老家赶来看望妹子和三个孩子的。 赶紧出来迎接：“叔叔！你们来了！来来来！上家里吃点东西再去部队，都午饭后了，肯定饿了。” 秦江笑着点头：“也行，我们是饿了。” 秦木把秦爷爷扶着坐在凳子上，点了三碗馄饨，掏出口袋里的钱要给，被刘淑英拦住了。 “你是我妹子的哥吧！到了嫂子这儿就算是到家了，吃啥都别客气。我拿妹子当亲妹妹看，她的家人就是我的家人，拿钱也太见外了。” “这......不太好吧？吃东西怎么能不给钱呢？” 秦木拿着手里的十块钱，无助地看了看秦江，他老爸来过，应该知道这是怎么回事。 刘淑英拦住秦木递钱的手：“没有什么不好的，嫂子这店是和妹子一起开的。 她的家人又不是天天来，就算天天来吃，店里也供得起，何况你们还是偶尔来一次。听嫂子的，把钱收回去。” 秦木听了，没有再推迟，看得出来，这位嫂子说的都是真心话。 只是他没想到这家店妹妹也有份儿，妹妹这是给自己找了多少条路子。嘿嘿嘿！他的妹妹果然与众不同。 瞧着这一排十二间整整齐齐的店面，秦木心底很是自豪。这是妹妹租地盖的，他是妹妹的四哥，应当自豪。 看了一会儿，秦木安排好爷爷和老爸坐下来吃饭，不但有馄饨，还有汤粉，他去邮电局那边打电话。 沈晨鸣接到电话，得知秦爷爷和老丈人，四舅哥来了，赶紧开车去镇上接人。 李媛知道了也很开心，家里来人了，肯定给女儿带了不少东西来。 第198章 爷爷！您留下来是给我们带孩子 屋里的秦双双听说后，很是期待，她已经很久没见到了爷爷了，也不知道他老人家在家里过得好不好。 这次来了就让他住下，陪着沈老爷子一起，两人差不多的年纪，能说到一起去，就算是带娃，两人也有个伴。 沈老爷子得知亲家爷爷来了，眉开眼笑，抱着大宝乐呵呵地跟他聊天。 “大宝！你的曾外祖父来了，特意来看你们兄妹三人的，是不是很开心？” 大宝张着嘴巴，伸出舌头四处舔，还无意识地吧唧嘴，小鼻子皱着，特别有意思。 秦双双抱着二宝出来，他也醒了，三宝还在睡。这个时候的太阳不是很大，正好给他们晒晒太阳，顺便等沈晨鸣接人回来。 李媛忙完了厨房的活，抱着睡着的三宝出来。三宝个头是小，可精神头一天比一天好，偶尔醒来，也会对着人无意识地笑。 笑得口水不停地流，还会弯起手塞进嘴巴，灵动可爱。 一家人都对三宝特别关注，因为她是家里最小的，又是个女娃娃，谁都觉得她需要更多的宠爱。 开车去镇上接人很快，没多久就回来了。 秦爷爷手里提着个轻飘飘的包袱，秦江手里提着的是红糖和糯米酒。 红糖是那种泥巴状的，糯米酒是张淑芳自己做的，这是老家的习俗。女儿生娃，娘家必须给的东西。 两样东西都是瓦罐装着，外头套了干净的尼龙袋子，方便提在手上。 秦木手里提着的是鸡蛋，满满一大篮子，起码得有百来个。另一只手里提着的是面，张淑芳特意去镇上副食品站买的。 有细细的，用红绳一小把一小把捆扎好的面线，还有加了鸡蛋做出来的手工面。金灿灿鸡蛋黄色，瞧着就是用了心准备的，另外还准备了一包五斤重的粉干。 沈晨鸣手里提着的是两只鸡笼，里头装着十多只鸡。 秦双双看见秦爷爷走来，抱着二宝迎了上去：“爷爷！您来了！我好开心！” 瞧孙女脸上的气色不错，秦爷爷欣慰地笑了起来：“你妈把你照顾得很好，双双！你怎么出来了？坐月子不能见风的，以后老了容易头疼。 回床上躺着去，乖！你妈真是的，也不拦着你点儿。” 秦双双“噗嗤”笑出声：“爷爷！听说您来了，我躺不住，就让我陪着您说会儿话吧！我要躺一个月呢，不在乎少这一天半天的。” 秦爷爷说不过孙女，无奈地看了她一眼：“那也行，今儿天气好，坐着晒会儿太阳。” 说着把手里的包袱递给秦双双：“这是你几个嫂子给娃娃们准备的衣服鞋袜。” 秦双双伸手接过：“嫂嫂们有心了，还给孩子们准备衣服。” 李媛将三宝交给秦爷爷：“爸！这就是双双生的女儿，您抱抱。” 她心里很清楚，老公公来这里，最想看的是三宝这个女娃娃，至于大宝二宝，他估计没那么想看。 家里男娃娃太多了，不稀罕。 女娃娃极少，老爷子极其喜欢。 秦爷爷伸手轻轻接过三宝，笑得嘴巴都歪了：“还是双双能耐，一下子就给爷爷生了个软软的小闺女，太招人稀罕了。” 沈老爷子瞧着秦爷爷，感觉他的喜好特别，论理农村人不都喜欢儿子的吗？怎么偏偏他喜欢女儿？ 是个通透人，其实只要看开了，男娃女娃都一样，都是自己的娃，都值得疼爱。 “老哥！从家里来一定累坏了吧？我是晨鸣的爷爷。” 沈老爷子也不知道自己跟秦爷爷谁年纪大一些，守着规矩喊人哥总是没错的。 听说了秦家人的处事风格，知道不是那种不好说话的，自然就觉得格外亲近。 秦爷爷瞧沈老爷子通身气派，知道他年轻的时候是当官的，脸上的神色郑重了几分。 “是有点累，坐火车的时间很长。” 秦双双马上接话：“爷爷！您来了暂时别急着回去，在我这里多住一段日子。” 沈老爷子眼睛都亮了：“对对对，双双这个提议很好，咱们俩年纪差不多，能聊到一块儿去。 瞧瞧，三个孩子呢，也就在他们小的时候能抱一抱，等长大了，咱们就抱不动了。” 秦爷爷看看孙女，再看看沈老爷子，最后摇了摇头：“算了，住几日就回去，爷爷留下来帮不上什么忙。” 沈老爷子不这么认为：“帮不上什么忙也留下来，瞧着三个奶娃娃一天天长大不也挺好？就这么定了，咱们俩这次聚完还不知道有没有下次呢。” 秦江和秦木帮着把东西搬去屋内，沈晨鸣将鸡笼放去屋后，那里有一片空地。 他找了几块废弃的砖头，烂木头啥的围出来一块地方，先养着。 这么多只鸡，也吃不完，挑几只精神头好的母鸡留下，给三个孩子下蛋补充营养。 整理好，洗了手，招呼秦江和秦木两人坐下，又给他们泡了茶来。中午饭已经在刘淑英的店里吃过了，三人也不饿，就没再吃，坐下聊天，抱孩子。 “亲家爷爷！下次能不能见咱先不说，我要留下来了，会不会给他们小两口添乱？” 秦爷爷一辈子极少离开家，要不是孙女嫁得远，他根本不会来海城。听说要住在这里，想想也不是不行。 他喜欢打猎，喜欢漫山遍野地跑，瞧部队后边不就有山，没事上去溜达溜达，整点啥野兔野鸡得回来给孙女尝个鲜也好。 孙女听说他不肯留下，眼眶都红了，舍不得看她心里难过，留下来陪陪她也行。这孩子自小跟着他在山上野，跟他特别亲。 沈晨鸣马上抢着回答：“不会的，爷爷！您留下来是给我们带孩子，怎么会添乱？” 沈老爷子笑着点头：“晨鸣说得对，咱们帮着带娃呢，你身体看上去很硬朗，往后咱们晚上一道去招待所，天亮了一道回来，有个伴儿，多好。” “行，那我就留下来住一段时间，帮着照看几个娃娃。” 看爷爷答应了，秦双双跟着笑了起来。 沈老爷子也开怀大笑：“哈哈哈！这就对了，咱们俩往后住一起，待到明年八月份再走。” 第199章 妹儿！哥陪你，正好找你有事 秦爷爷没吭声，心想，他先住一段时间看看，能适应就住，不能适应他还是得回去。 秦江抱着李媛手里的二宝，坐在一旁听着，老爸要在女儿家里住一段时间也可以，他媳妇在这呢，难得老人家开心，愿意出来见见世面。 秦木是晚辈，跟沈老爷子打了个招呼，坐在秦江身边，逗弄着二宝。 小家伙也不哭闹，睁着乌溜溜的眼珠子四处看，小嘴这边歪那边歪的，像是在找啥好吃的。 李媛赶紧泡好奶拿过来，递给秦江：“二宝可能是饿了，你给他喂点奶。” 秦江笨手笨脚地接过奶瓶，刚将奶嘴靠近过去，就被小家伙的嘴巴捕捉到了。 那速度快的，简直跟饿虎扑食有的一拼。 看得秦木在边上直笑：“嘿嘿嘿！二宝可真厉害，嘴巴一张，舌头一卷，就含住了奶嘴。” 李媛泡奶粉早就泡出了经验，家里热水，凉白开都有，水温兑得刚刚好才放入奶粉搅和，这样泡出来的奶不用放凉，即时泡即时就能喝。 大宝二宝性子很急，晚一会儿就“呜哇呜哇”哭，嘴巴东寻西找，哭一会儿找一圈，瞧着就让人心疼。 三十毫升的奶喝完，二宝“吧唧”着嘴，挥舞着小手，瞪着小腿，像是十分开心。 孩子虽然刚出生没几天，力气不小，吃饱有劲儿了就爱扭麻花糖似地扭，小手小脚不停地动。 二宝喝完奶，大宝扁着嘴巴哭了起来，李媛进屋又泡了一瓶奶来，递给沈老爷子，老人家很熟练地喂给孩子。 看得出来，他没少给孩子喂。 秦爷爷在一旁瞧着，心想，这事他也得学起来，往后孙女有事出去了不在家，他得帮着照顾好三个娃娃。 秦双双在外边坐了会儿，被李媛赶去屋里睡觉，她不想去。 “妈！我睡不着。” “睡不着去床上躺着，总是坐着往后会腰疼，赶紧的，去屋里躺着，别在外头久坐。” 沈晨鸣牵起她的手：“听妈的话，你在坐月子，要有个坐月子的样儿。去屋里躺着吧！三个孩子有我们看着呢。” 秦木跟着起身：“妹儿！哥陪你，正好找你有事。” “好！” 秦双双乖乖进屋，没躺床上，躺在沙发上，沈晨鸣拿了毛毯来给她盖上。 “四哥！找我啥事？” 沈晨鸣帮秦木把茶杯拿进来，递给他：“是不是家里遇上啥没办法解决的事了？” “没有，没有。”秦木接过茶杯，喝了一口，“家里都挺好的，你们放心。大哥二哥的新房已经盖好了，三哥和我的没盖，不想盖，觉得钱都浪费在房子上没啥意思。” 秦双双“嚯”地一下坐起来，沈晨鸣皱眉看了她一眼，没说什么，走过去将她拉着躺下。 “你别坐起来，躺着说话就好，四哥不会怪你的。” 秦双双：“......” 我没说他怪我，我不想躺着，想跟四哥好好聊聊。躺着聊天，总觉得不够尽兴。 不管她幽怨的小眼神看多久，沈晨鸣都像是没瞧见，就坐在沙发边上陪着，监督着。 其实他早看见丫头眼底的不乐意了，可老人家的话必须听。 老话说绝了，不听老人言，吃亏在眼前。坐月子得躺着，不能久坐，他必须认真贯彻落实。 现在丫头总埋怨他，以后年纪大就知道他的好了。 秦木也劝妹妹：“你躺着，别起来，我就想问问，接下来我该做什么？” 秦双双思考了片刻，又爬起来坐着，沈晨鸣看她一眼，她马上赔笑，解释。 “躺着说话不得劲，得坐起来脑子才灵活。” 沈晨鸣拿她没办法，只能把毛毯往她身上扯了扯：“你呀！当妈妈的人了，就跟个孩子似的。” “我自己来，你去外头陪着爷爷和爸说会儿话。” 秦双双故意支走沈晨鸣，有他在，总让她躺着，她真的受不了。 知道丫头烦他了，沈晨鸣站起来，惩罚地摸了摸她的脑袋，将她头上本来就乱糟糟的头发揉得更乱后，走了。 秦木瞧着他们夫妻之间的相处方式，感觉好有趣：“妹夫对你真好。” 秦双双不好意思地笑了笑：“他从来就这样。四哥！刚刚你说的是啥意思？你的服装卖得不想卖了？开店卖服装不是挺赚钱的吗？” 秦木顿了一下，随后说出心底的想法：“妹儿！四哥喜欢冒险，卖服装的生意想让大哥二哥去弄。进货渠道啥的都交给他们了，有他们俩盯着就行。 兄弟三都耗在一家店里，实在不划算。要不就做点啥大生意，兄弟三在一起也行，整天卖衣服，没啥意思。” “生意不是没有，得看你有没有能力去做。”秦双双提点秦木，“海城的批发市场你去看过了吧？ 要是咱市里也搞一个这样的批发市场，方便周边的县城乡镇是不是挺好的？问题是咱市里目前有没有这样的地方，要是有，你赶紧去抢占一个摊位。” “搞批发？”秦木眼睛亮了一瞬，随即又暗淡下来，“目前咱市里还没有人这样干过。” “那就等机缘，只要有，你就抢占进去，迟早得有，瞧着好了。” 听妹妹的语气那么笃定，秦木的眼睛重新亮起：“要是我从海城拿货回去批发会不会有人买？” “不用问，肯定会有人批发的。”秦双双鼓励四哥，“咱们市是地级市，周边好几个县城。市里就能拿到货，比去外地方便，他们怎么可能不拿？就算贵点也划算。 没人批发也会有人去你店里买，批发零售一起抓，绝对有市场。” 低头仔细思考了一会儿，秦木觉得这个主意不错。 “你这么说四哥明白了，回去跟大哥二哥商量商量，能干直接干批发。一点一点地卖东西，实在累人。要是跟批发市场这般整包整包地往外拿货，那干起来绝对带劲儿。” “搞批发就得你带着大哥二哥一起，他们俩许多方面不如你。”秦双双没有贬低大哥二哥的意思，而是实话实说，“你读书比他们多，见识广，做啥生意还是交给自己人放心些。 至少不会吃里扒外，大嫂二嫂也不是那种眼皮子浅的人。四哥！其实我很看好你的，你适合做生意。” 第200章 怕他胡来 能被妹妹夸，秦木很开心，哈哈大笑：“哈哈哈！是吗？我也这么觉得。妹儿！你放心，我会照顾好家里的。 人都说兄弟齐心，其利断金，能带上他们，我也安心些。你说我要不要也去租一片地来盖店面啥的？” “暂时不用。” 秦双双摆了摆手，外头沈晨鸣抱着孩子进来了，她赶紧乖乖躺下，怕他啰嗦。 “咱们那儿不像这里，当时我租地盖店面是看见了小小的商机。你要是批发搞起来，挣到了钱，再买地盖房盖店面啥的。 你不知道，租地盖店面的收益太慢，不适合你。资金得抓在自己手里才有可能谈其他，遇上机会，没钱有啥用？ 瞅准时机，把握好机会，将咱们家的日子过得红红火火，全都靠你了。” 被妹妹信任，委以重任，秦木感觉自己肩上的责任很重。妹妹对她含了指望，他一定好好干，加油干，带着家里人过上好日子。 外头进来的沈晨鸣瞧丫头好好地躺在沙发上，没有说什么，看了她一眼，把三宝交给她。 三宝还在睡，小脸蛋被晒得红扑扑，秦双双抱着女儿，伸手点了点她的小鼻头，一脸宠溺。 “小猪猪！不要睡了，曾外公和外公还有四舅舅来看你了。” 三宝像是被打扰到了，晃了晃脑袋，皱起鼻子，哼唧了一声，随后又睡了过去。 “三宝好可爱，长大了一定很好看。”秦木看了看三宝，再又看了看沈晨鸣，“三宝长得像她爸爸。” “是呢。”秦双双笑着打趣，“以后是个女版沈晨鸣。” 沈晨鸣却很认真地摇了摇头：“不全部像我，没发现三宝的眼睛很像你吗？外双眼皮，我的是内双。嘴巴也像你，就脸型长得像我，鼻子像我而已。” 秦木仔细看：“嘿！还真是，三宝的眼睛长得像双双，双眼皮，大眼睛，最是可爱。 小时候妹妹只要一出门，不管大婶伯娘，都喜欢逗她。实在长得好看，十里八村就没见过她这么好看的女娃娃。 爷爷更是，走哪儿都喜欢放在肩膀上扛着一起，那会儿我也想跟着去，总是被爷爷嫌弃。” 提起儿时趣事，秦双双又爬起来坐着：“你还说，每次出去外头有啥好吃的都带回来给你，偏偏你总守不住，每次都叫二哥三哥给骗走了。 骗了就回来找我，不给就可怜兮兮地哭，也不哭出声，就默默地流泪，瞧着不知道多惨。” 沈晨鸣瞧丫头又起来坐着，怕她累着，把三宝抱了过去，再替她将滑到大腿上的毯子拉到肩膀上。 那样子像是怕她冻着，恨不得用毛毯把她从头到脚都裹起来。 “嘿嘿嘿！知道你心软，每次我用那招都能从你那里拿到东西吃。”秦木笑得一脸自豪，“小时候你吃的东西最多，被我骗的也最多。” “你还好意思说。”李媛抱着睡了的二宝进来，笑骂，“当哥哥的总是哄骗妹妹手里的吃食，还敢说，不觉得丢人呀！” 沈晨鸣打了个圆场：“都是一家人，有啥可丢人的。小时候谁不淘气？谁都一样。 我小时候总爱偷隔壁邻居家里的桃子，偷不到就拿弹弓打。有一次一不小心，把人的咸菜缸给打烂了，隔壁爷爷追着我跑了好几条街，愣是没追着。” “哈哈哈！你比我还牛。”秦木听了笑出声，“居然砸了人家咸菜缸，人家没找你赔？” 秦双双也好奇，歪着头等沈晨鸣回答，男人不慌不忙地说道：“当然找了，我妈没办法，把自己家里的咸菜缸赔他们家了。” “呵呵呵！”秦双双听完沈晨鸣一本正经的话，跟着大笑，还对他竖起大拇指，“你可真能。” 沈晨鸣不慌不忙看她一眼，不慌不忙地反问：“我能不能的你不是最清楚？” “啪！” 秦双双捶了他一下，瞪他一眼，“少胡说八道。” 这男人学坏了，她四哥在呢，居然开黄腔。 秦木赶紧岔开话题，实在是妹妹跟妹夫太黏糊了，他还有事情没说完呢。 “妹儿！你考教师资格证的复习资料还在不在？我想借回去给你四嫂复习复习，她说明年要去报考呢。” 秦双双点头：“可以，资料在地，晚上我找出来，打包好你带走。四嫂抓紧时间复习，明年报考也行。” 沈晨鸣在边上叮嘱秦木：“这是大事，四哥要好好帮助四嫂，复习资料很多，得给她充分的时间学习。 你是她男人，要支持她，家里有活多帮着干些。四嫂不容易，白天要上课，备课，改作业，改试卷。 晚上还要照顾你和孩子，咱是男人，能干的活就都干了，照顾好老婆孩子是首要责任。” “我知道。” 秦木微微一笑，刚才妹夫是怎么照顾妹妹的，他都瞧见了。虽说妹妹能耐，可妹夫更能耐，是部队军官。 长得也好看，还有本事，连他都对妻儿尽心尽力。 自己一个农村出来的小商贩，有什么资格不照顾好家里的老人孩子和婆娘。 “四哥！别怪我说话不好听。记住，一个男人，不管你多有能耐，多有本事，家庭关系处理不好，夫妻关系冷漠，站得再高也不叫成功。” 秦双双对沈晨鸣这话颇为认同，感觉这人朝前意识还蛮强，这是看她四哥以后会兴旺发达，怕他胡来，给他立faly？ “是，我都记住了。”秦木对沈晨鸣的话向来服气，“家和万事兴，这句话我一直牢牢记得。” “这就对了，咱们家总共就五兄妹，我们离得远。大哥二哥忠厚老实，三哥时常出车不在家，你最精明，懂得最多。”沈晨鸣意味深长地看着秦木，“自古能者多劳，你是兄弟们当中最有头脑的，就会比较操心劳力。没办法，谁让你能呢？” 秦木连忙摆手：“没有没有，我没什么能的，要说能，我们家就数妹妹最厉害。” 沈晨鸣瞬间笑了，看了眼身边坐着的丫头：“你说得对，家里数她最能。你在镇上已经体会过了吧？家属院的嫂子们全都被她领着翻身农奴把歌唱了。” “啪！” 秦双双又捶了他一下，瞪了他一眼：“胡说八道什么？” 第201章 一辈子就一回，不能小气 沈晨鸣半点没觉得疼，反而笑着反问：“我哪儿有胡说八道？去家属院走一圈就知道了。 瞧瞧咱们屋里收到的礼物，成堆成堆的，家属院的嫂子们说了，你是她们的妹子。” 李媛将孩子放在摇篮里，从里屋走了出来：“说起这事，你们该好好考虑一下，按照咱老家的习俗，人家送了礼，就得请人吃满月酒，咱们是请还是不请？” “请，必须请。”沈晨鸣丝毫没犹豫，“妈！这事我来安排，到日子了，咱们就买点好酒好菜，请嫂子们全都来，给三个娃娃庆祝满月。” “应该的，嫂子们对我真没话说，满月酒肯定得好好热闹热闹。”秦双双跟沈晨鸣商量，“我看就放去食堂做吧！那里地方大，师傅们也能帮忙。咱不白用人家，给工钱。” “也行。”沈晨鸣不反对，“这次来的人会比上次结婚多不少，咱们这院子真摆不下，去食堂请客比较省事。过两天我去打个招呼，要用啥菜买了送过去就是。” “那就好，你们有主意就行。” 李媛觉得自己操心过头了，女婿办事很有一套，他早就计划好了。 三宝睡饱了，睁开眼睛，四处看了看，随后扁起嘴巴要哭，秦双双知道她这是饿了。 这孩子有个习惯，醒了就是要吃，吃饱了就睡，很好养。 不饿她是不会醒的。 起身抱着孩子进里屋喂奶，秦木跟着李媛去院子里坐着，听爷爷跟亲家爷爷聊天。 玩了两天，他拿了带给媳妇的复习资料，带着老爸回去了。 沈晨鸣开车送他们去镇上坐车，到了地方，他瞧着老丈人一个人孤零零的，感觉心中有愧。 丈母娘已经来家里好久了，为帮他照顾孩子，逼得人家老两口硬生生分开，实在不人道。 算了，母亲家里没那个条件，等搬了宽敞一点的地方，就把老丈人也带在身边。 虽然老夫老妻的，总要在一起才像话，一直分开算怎么回事。 等车的空隙，沈晨鸣歉疚地开口：“爸！对不住了，这次来了，家里住不下。 过年来吧！来了就别回去了，跟我住一块儿。家里三个娃呢，妈一个人照顾不过来。” 秦江笑着看女婿：“这有啥对不住的，不用跟家里客气。过年来不来还不一定，老四媳妇要生了，家里也得留个人帮忙看娃。 再说不还有两位老爷子在吗？帮着你妈一点，勉强够了。” 沈晨鸣摇头：“我不是这一个意思，是不想看您跟妈分开，不能为了给我们看孩子，老两口就两地分居，这样不好。 老伴老伴，老了就是个伴，没了伴，一个人孤孤单单，心里不得劲。” 秦木在边上笑，笑得秦江老脸都红了。女婿的意思他能听明白，虽然说起来羞臊，不过说到了他的心坎里。 他们夫妻俩还真没分开过，从结婚到现在二十多年了，一直就在一起。 老婆子刚走那几天，他真的很不适应，整天进屋一个人，出屋一个人，孤单得很。后来没办法，就跟他老爸挤一屋去了。 父子俩都是老光棍，正好做个伴。 刚适应这样的生活，老爸又走了，留他一个人在家，回去就让大孙子跟他一屋，总是一个人睡，实在无趣。 女婿能体谅他，他很感激。 怕老丈人不同意，沈晨鸣又换了个说法：“等到过年，孩子们就都长大了，爷爷怕是抱不住，还得爸来帮忙。” 秦木想想觉得这话没错，小孩子长起来很快，三四个月就会扑腾来扑腾去。两位老人家年纪大，手脚不灵活，根本抱不住。 “爸！晨鸣说的是事实，过年你就来吧！帮着照看孩子们。我家的那个出生，有大嫂二嫂三嫂在呢，还有家里的那些小子们也会帮忙带。” 秦江愣了一瞬，随即明白过来：“那也行，到时候再说吧！要真忙不过来，需要我来也可以，家里的事就交给他们四兄弟去。” “就这么说定了，过年来这里帮我带娃。” “可以。” 说着话，去往海城的车来了，沈晨鸣给他们两人买了票，目送他们离开。 随后买了点菜带回去，家里有冰箱，他七七八八买了不少。 秦爷爷和沈老爷子两人整天形影不离地聊天，抱娃，晒太阳，晚上了一起去招待所睡觉，第二天早上回来。 满月那天，三个孩子都穿上了新衣服，王云丽送来的，听说她生了三胞胎，高兴得嘴巴合不拢。 除了先前准备的那些，还去买了三套一模一样的。 三个孩子的名字也取好了，沈老爷子取的。 大宝叫沈天琪，二宝叫沈天玮，三宝叫沈天瑜。 孩子小，大家都是叫的小名，大名没人叫，叫了他们也听不懂。 满月酒在部队食堂办，几乎全家属院的老老少少都来了，非常热闹。 沈晨鸣前几天就开始采买，按照食堂师傅们开的菜单准备的。秦双双还让他多买了些烟酒，单独给食堂的师傅们。 人家辛苦一天，不能连包烟，连瓶酒都捞不着。 工钱是工钱，烟酒是烟酒，不是一回事。 三个孩子满月是大喜的事，一辈子就一回，不能小气，该给的都得给。 食堂里的人不管是大师傅还是帮忙的，沈晨鸣按照丫头的吩咐，一人给了一包烟，一瓶酒。 掌勺的大师傅多一包烟。 拿到东西，大家开心不已。 有人还小声嘀咕：“上回陈珠珠和杨天河结婚，也是咱们帮忙做的，啥都没有，连包喜糖都不肯给，纯粹白帮忙。秦老师就不一样，行事大方得体，不但给工钱，还给烟酒，实在意外。” “那能一样吗？那夫妻俩是啥人？秦老师啥人？咱们家属院的嫂子们谁见了不夸赞一句？” “可不？连我家来带娃的婆婆都能拿手工活干，一个月也挣不少。我婆婆很大方，挣了钱就给我家孩子买好吃的。” “要我说还得是老沈眼光好，找的媳妇百里挑一，连带着咱们都跟着沾光。我都想好了，晚上回去没啥事，我也打算去拿点手工活来做。” “哎！你说的这个办法不错，那我下次也去找卢嫂子拿一些。” 第202章 给她送来了一个机会 杨天河跟陈珠珠商量，也想包礼去庆贺一下，毕竟家属院的人都去了，他们不去显得突兀。 偏偏陈珠珠不同意。 “送什么送？她一生生三个，送衣服就得送三套。咱们以后就生一个，送她不是亏了？我不送，有那钱不如存起来。” “全家属院的人都去了，连爸妈都去，咱们不去像话吗？” “有什么不像话的。我就不去，你也别去，大家都撕破脸了，何必假惺惺地维护关系？” “再撕破脸也是战友，你不去拿点钱给我，我去。” “想都别想，凭什么给你拿钱？我说不去就不去，你要敢去，别怪我跟你翻脸。” 秦双双在屋里听着他们夫妻争吵，很想好心过去说一声：“放心！你们就算送了礼，我也不收。” 秦爷爷听了直皱眉头，小声嘀咕：“一个男人，被个女人管得死死的，老杨家这个儿子算是白养了。” 李媛耳朵尖听见了，凑过来：“他那媳妇就不是个省油的灯，连她自己亲妈的钱都能坑了不还，何况是公婆。别人就更不行了，要她出钱，如同割她的肉。” “这么能耐？”秦爷爷吓一跳，老人家实诚了一辈子，真没见过这么不要脸的，“坑亲妈的钱？为啥？” 李媛来家属院时间久，陈珠珠坑她老妈王大丽的事又不是什么秘密，全家属院谁不知道？ 她把事情的来龙去脉说了一遍，秦爷爷听得目瞪口呆。 “还有这么蠢的人？” 沈老爷子听了“呵呵”一笑：“天下之大，无奇不有，还想嫁给我家晨鸣呢，就这种没脑子的，谁娶谁倒霉。 哈哈哈！我们家是有福气的，我家晨鸣眼光极好。不是他喜欢的，怎么着都不会点头同意。” 沈晨鸣：“......” 当初是谁劝我同意来着？还说有女人能瞧上我就不错了。 秦双双的满月酒，除了陈珠珠和杨天河没来，家属院里的人全都到场，热热闹闹吃了一天。 三个小宝宝是大家谈论的对象，一个月下来，大宝二宝三宝都比刚出生时长大了不少。 特别是三宝，长得最快。 估计是喝母乳的缘故，不管是个头还是重量，都比大宝二宝成长得更快。 月子结束，秦双双休息了一个星期，开始恢复去学校上课。三宝喝的是母乳，她随身带着去，大宝二宝在家里跟太爷爷，曾外祖父和外婆。 沈晨鸣依然开车接送秦双双，他已经被军部提为师部参谋长。 还没上任就是，他有假期没休完，趁着丫头生孩子，一次性休掉，在家帮着带带孩子。 一个多月以后，张德文带着一个陌生男人来找秦双双。 那人一看就是个生意人，六十来岁，精瘦，西装革履，皮鞋铮亮，出口就是一通不标准的普通话，带着粤语的味道。 “雷就系秦老西？雷吼！呕系吴海亮，海琴戏海澜鞋抢的恼板。” 张德文怕秦双双听不懂，马上解释：“秦老师！这位叫吴海亮，是海城市海澜鞋厂的老板。 是这样的，他跟一家法国公司谈了一笔生意，合同已经寄来了，他急需一名翻译，你看能不能帮忙翻译一下。” “海澜鞋厂？就收购了友谊鞋厂的那家？” 秦双双眉宇微动，感觉张德文这人真不错，给她送来了一个机会。 一个有望替家属院的嫂子们讨回辛苦手工费的机会。 太好了，眼看要过年，能帮她们讨回这笔辛苦费，过年也能给孩子们买点新衣服新裤子。 人都送上门来了，举手之劳的事，她很乐意帮忙。 “系滴，系滴。”吴海亮点着头，笑容可掬地回答，“友谊鞋抢系偶休够的。” “什么时候收购的？收购多久了？”秦双双不动声色地问。 吴海亮脑子一转，发现了问题：“秦老西！系不系友谊鞋抢有咩系情得罪了雷？” 秦双双微微一怔，感觉吴海亮不愧是生意人，头脑精明，她的话一问出来，马上就捕捉到了关键词。 看了一眼瘦得一阵风都能刮跑的吴海亮，她慢悠悠地说道：“是这样的，我们家属院接到了一批缝鞋面的手工活，承接手工活的人不是我，是一位年纪轻轻的军嫂。 她就因为年纪轻，没办过事，被坑了，坑她的人自称是友谊鞋厂的。据我所知，那批人坑的不单单我们家属院一处，还有好多处。 我打听过了，他们的确是友谊鞋厂以前的员工，但发货的应该是你们海澜鞋厂。只是他们很鸡贼，签合同的时候用的还是友谊鞋厂的合同。” 这些情况其实不是秦双双打听来的，都是张德文打听到的。知道她为家属院的嫂子们愤愤不平，就四处打听了一下这件事的来龙去脉。 只是他没有跟吴海亮提过，那是他们海澜鞋厂内部的问题。跟他提了也不一定有用，他把所有的事都告诉了秦双双。 今天如果不是吴海亮找到他，说要见秦双双，他也不会那么积极把人送来。只要吴海亮有求于她，就有希望拿回那笔钱。 两人是在王云丽的饭馆里认识的。 吴海亮跟许叔似乎很熟悉，经常去他开的饭店吃饭，张德文经常去找王云丽，就这么认识了。 见过几次，彼此逐渐熟悉，攀谈时吴海亮说出自己想找法文翻译的事，张德文说他有人脉。 约好时间，来了秦双双这里。 “有介窘系？”吴海亮感觉不可思议，“外包花货我们系交给了友谊鞋抢的银，阔财务那边的确系护了钱的。难道那些银把钱西吞了？” 张德文：“......” 你才知道啊！那些人行骗不就为了吞没手工费。 秦双双淡淡一笑：“这我就不知道了，要我给你翻译合同也不是不可以，只要你帮我把发给部队家属院的手工费追回来，我就接活。 不然我不想接，我的时间很有限。我要教书，还要带孩子，非常忙。” 吴海亮愣怔了片刻，诧异地问：“秦老西！朽工活不系情包给雷的，雷为咩要追介个钱？要追也不系情包的银来追咩？” 秦双双愣了一下，随即淡笑：“你就当我多管闲事好了。” 吴海亮：“这......” 他无助地看向张德文，想听听他会怎么说。 第203章 替嫂子们讨回手工费 张德文在边上解释：“家属院的嫂子们是给我们服装厂做手工活的，承包手工活的人就是秦老师。 她这么做，是为了帮助闲置在家的军嫂们能靠着自己的劳动，有一份稳定的收入。友谊鞋厂的那些人把鞋子承包给一位年纪轻轻的军嫂，结果被骗了。 做手工的军嫂们很伤心，好多人哭诉到秦老师面前，希望她能帮着想想办法，拿回属于她们的辛苦钱。 其实军嫂们做的手工活质量很好，从来不会返工。而且做事情认真负责，说了什么时候交货就什么时候交货，从不会拖延一天。 我们服装厂跟军嫂们合作很愉快，每次都是我亲自送货过来，再又开车来拉回去。” “手工活的确不是我承包的，可嫂子们做了活，鞋厂该给她们辛苦劳作的钱。”秦双双在一旁为家属院的嫂子们据理力争，“海澜鞋厂的人拿着友谊鞋厂的合同出来行骗，本身就是你们鞋厂监管不力，坑害劳动人民的血汗。 嫂子们为了赶工，手指头磨破出血，她们不喊苦，不喊累，保证不延误交货日期。 可海澜鞋厂却因为管理上的疏忽，导致她们付出劳动却拿不到收益，你是走南闯北的大老板，摸着良心想想，这件事合理吗？” 吴海亮第一次听说这样的事，海澜鞋厂的鞋子的确有一部分修闲鞋，需要手工缝制上鞋面。 一直都是友谊鞋厂的原副厂长洪文西承包下来，厂里也没有异议，就都给他了。没想到他居然拿着厂里的话去欺骗人家，还骗到了军嫂手里，这也太可恶了。 要是真闹起来，他们绝对是理亏的。人是他们的，货是他们的，人家干了活，居然不给钱。 哪怕用的是友谊鞋厂的合同，不是海澜鞋厂的，那也属于监管不力。 顿了顿，掏出口袋里的大哥大，走到一旁打电话，用的是粤语。 张德文一句没听懂，秦双双却听了个明明白白。 “老王！你查一下，外包手工活的洪文西是不是到处行骗？货发给人家，做好了却又说要返工，逼得人家不得不把货给他拉走，手工费一分钱拿不到。 什么？今天已经有人闹到厂里来了？马上报警，让警察来处理。先安抚好闹事的人，我马上回来。” 挂了电话，吴海亮拿出公文包里的合同，递给秦双双。 “秦老西！合同麻烦雷先帮偶看看，偶跟许叔系老朋友了。晃心！朽工会的系一定处理到让雷满意为几。抢里有银闹系，偶先肥去，三天后来拿合同。” 说完拉着张德文就走，他真的不知道洪文西竟然丧心病狂四处行骗，这件事他必须要好好处理。 要是被骗的人全都闹到厂里去，那他的鞋厂还开不开了？他可是砸了重金在海城买的地皮，建的厂房。 好不容易遇上能在内地生根发芽的好机会，他绝对不能错过。这些年在海外打拼，没人知道他吃了多少苦，受了多少罪。 外头再好，不如回到自己的国家。 如今他的身份是海外归国华侨，听说他要来海城买地办厂，政府给了最优惠的政策。 不能说这里得了便宜，那边还要纵容厂里人出去行骗，坑人家女人的辛苦付出，太不地道了。 张德文跟吴海亮，秦双双三人就站在学校门口聊的这事。 见张德文带着人走了，刘淑英的店里刚好没啥客人，跑过来问：“妹子！张厂长带着人找你干啥？” 扬了扬手里的合同，秦双双回答：“找我翻译一份合同。” “那我怎么听到你说啥缝鞋子手工费的事？” “这位是鞋厂的老板，陈珠珠上次被人骗的那事就是他厂里的人干的，我想替嫂子们讨回那笔手工费的钱。” 刘淑英眼睛一亮：“真的？能行吗？” “不确定，我尽量试试。” 其他嫂子也围了过来，镇上就这么点大，有点啥新鲜事，大家都爱来打听。 “妹子！你要真的能帮她们要回来，嫂子们肯定万分感激你。” “可不，嫂子们缝鞋子缝的手指头都破了，流血流汗的，手工费说没就没，大家心里很不好受。要能找回来，过年也能多买几斤肉。” “妹子！咱们幸亏认识了你，不然嫂子们的日子全都过得紧巴巴。” 秦双双看了眼大家：“不要这么说，我帮助你们，其实也是帮助我自己，咱们互惠互利。” 众人听完，全都哈哈大笑。 “互惠互利？妹子！当嫂子们都是傻子？谁互惠互利给人免费三年店租？” “妹子！你可真敢说，你家老沈会不会骂你败家？盖这么多店面，免费给人使用，不是败家是什么？” “没错，要是我敢这么干，我家男人保证把我骂个狗血淋头。” “哈哈哈！你们男人是你们男人，妹子的男人绝对不会。也不看看老沈对妹子有多好，恨不得当祖宗供起来。” “那也应该。妹子多能耐，一生生三个，儿女双全，可把我羡慕坏了。妹子！我家就两光头儿子，你说我要不要领养一个女娃娃？” 听完这话，秦双双思考了片刻，点了点头：“如果机会合适，家庭条件允许，领养一个女娃也不是不可以。” “我也这么觉得，家里光有男娃，没有女娃，总觉得缺少了什么。如今我做点小生意，生活条件也还行，等遇上合适的，就领养一个。” “妹子！你家大宝二宝喝的奶粉儿哪里买的？那两娃抱出去说是喝奶粉养的都没人信，养得也太好了。” 秦双双笑着告诉那人：“是我婆婆从京都寄来的，听说是友谊商城买的进口奶粉。” “国外的？难怪养人，你家两孩子养得比人吃母乳的还好呢，抱在手上沉甸甸的。” “满月那天晚上我抱了抱大宝，那孩子的眼珠子一直往我身上瞅，还笑得十分开心。” “妹子！你真能把嫂子们缝鞋子的钱要回来？” “没有一定，我只是尽自己的能力去帮她们要，能不能要回来还得看这位老板的意思。”秦双双说完，交代嫂子们，“这事暂时保密，免得露出口风，陈珠珠听见了要跑我家里闹腾。” 第204章 以后的手工活全交给秦老师 “她闹个屁。”刘淑英气愤难平，“她有什么资格闹腾？是，那活是她拉来的，嫂子们做完了又不给人钱，你帮她拿回来给嫂子们是好事，她还有脸闹？” “妹子！不要怕她，你帮的是家属院的军嫂，不是她陈珠珠。” “我们给你作证，她要敢闹，我们就闹到师部去。陈副师长再疼女儿也得讲理，陈珠珠不给钱，嫂子们没闹她家去已经算是好的了。” 秦双双笑着看了大家一圈：“也是嫂子们的福气，鞋厂老板要我帮忙翻译一份合同，我就提了这么个条件。 翻译合同可以，把嫂子们做的手工费结了，不结我也不接这活。” “啊？你不接这份翻译的活，那不是少挣钱了。” “少挣就少挣一笔，没关系。这是个机会，要是失去了这个机会，以后想找他们要钱就难了。” 众位嫂子集体沉默，全都目光灼灼地看着秦双双，个个心里感动。 这就是她们的妹子，为了她们的利益，宁愿舍弃自己的利益。翻译一份合同不少钱呢，人家说舍弃就舍弃。 陈珠珠要是敢闹事，她们保证堵着她家门口去评理，天下没有这么便宜的事。 “妹子！虽然你这么做，咱们在镇上开店的没占啥便宜，但嫂子还是要跟你说声谢谢。” “对，因为有你，嫂子们才有了出息。” “是，该说声谢谢。妹子！你把我们紧紧地团结在身边，我们这群大字不识的大老粗，心底的自信多了好几分。” 秦双双笑了：“瞧你们说的，咱们是一个团体，相互帮助是应该的。我也没啥大本事，能给大家指条出路就指条出路，谁让咱都是军嫂呢？” “对，还是全国各地，天南海北来的军嫂，就该互帮互助。” “哈哈哈！妹子的话没错，咱们是一个团体，不是单独一个人。” “你们聊，我先走了，三宝在睡觉，我得去看看。” 秦双双说完进了学校大门，嫂子们看着她的背影，个个愣神。 “妹子脑子真好使，鞋厂的老板有求于她，缝鞋子的钱十有八九能拿回来。” “我想也是。咱们好在有妹子，不然叫人欺负了都不知道怎么办。” “妹子有文化，懂得多，不像咱们，啥都不懂。出来混了这么久，咱也得吧该懂的慢慢学起来。” 刘淑英对此深有感触：“说的是，镇政府食堂拿东西本来一个月一结账，妹子让我改为十天一结账。 后面他们就不上我这里来拿了，去了对面那家，到现在两个多月了，还没结到钱。 我想想都后怕，要是我被他们这么吃，挣两钱全都搭里头去了。好在我无意之中跟妹子提了一嘴，她教了我一招。” “以后家里啥事我也问问妹子，听听她的意见。” 军嫂们半上午一般店里都没啥客人，大家聚在一起闲聊。 吴海亮坐着张德文的车赶往海城，路上，他跟张德文打听秦双双的情况。 虽然知道一些，但不是很全面，必须了解清楚。 “小张！雷跟偶说说秦老西的情况吧！雷鸡道，偶抢里外包的系情肯定系不能再给洪文西了，偶也得找一个阔靠的，强期的合作伙伴，雷觉得交给秦老西怎么样？” 开着车的张德文愣了几秒，不急不缓地说道：“秦老师是个能力很强的人，尤其她的外语能力特别好，懂好几门外语。 当初我们把手工活交给她，是因为她给我们翻译了一份合同，发现了合同上存在的陷阱，让我们避开了惨重损失。” “哦？合同上还有陷阱？拉系咩？” 张德文没有隐瞒，实话实说：“付款方式的陷阱，如果合同没翻译出来，根本没人知道。当时要是稀里糊涂签下去，我们服装厂将面临很大的危机。 秦老师还有一个身份，她不仅仅是个老师，还是名军嫂，更是许叔饭店的合伙人。那个饭店就是她提议搞起来的，只是她很忙，从来没时间过去看一眼。” “咩？她系饭店的合伙银？” 吴海亮十分吃惊，这事没人跟他提过，要是跟老许有关系，那他倒是放心把厂里的手工活都承包给她。 这样就不怕有人打着他厂里的名号在外头坑蒙拐骗了，骗点手工费是其次，万一骗人签了什么供货合同，那就糟糕了。 不仅仅是监管不力这么简单，那会让他元气大伤。钱让骗子拿了，他还得憋屈地给人供货。 就算不供货，扯皮也得扯一段时间，影响他厂里的信誉。 “对，秦老师觉得许叔的手艺不该被埋没，必须开家饭店，让他的手艺能发扬光大。” “偶还以为饭店系老许和雷家小姑娘合伙的呢，原来秦老西也有一份。那偶就晃心了！秦老西系军嫂，办起系情来肯定认认真真。” 张德文笑着点头：“那是肯定的，她背后的团队也是一群军嫂，部队里待过的人就是不一样。每次发货，不管啥货，做手工的人全都是统一分配。 从来不会薄待了谁，你鞋厂的手工活要是能承包给她们，可就省心多了。嫂子们的手艺特别好，做事也认真，不会拖延交货的时间。” “偶听从雷的建议，下趟偶就让西机过来认认路，认认银。以后的朽工活全都交给秦老西，再不用不信应的银了，太阔怕，连点工钱都要贪污。” 真的。 吴海亮想起来就觉得恐怖，这还是刚刚开始，小打小闹，要是以后胃口养大了，骗了一堆钱跑路了怎么办？ 这个窟窿谁来填？还不得他来给他们收拾烂摊子。 友谊鞋厂的人以后一个都不能放出去，全都丢进厂里干活，要不是政府指定他收购友谊鞋厂，他根本都不想搭理那些人。 政府的人说友谊鞋厂干不下去了，老板要跑路。 老板跑路不要紧，厂里的工人没地儿跑，全部都得失业。友谊鞋厂的前身是海城的一家布鞋厂，承包给友谊鞋厂的老板。 那人没路子，干不下去就把友谊鞋厂丢还给政府。他来海城买地盖厂房，政府全面支持，唯一的条件就是收购友谊鞋厂，给厂里的工人们一条活路。 他做到了，没想到那些人居然打着他的名义四处坑蒙拐骗，还骗部队的军嫂，实在可恶。 第205章 监管不力，让人钻了空子 回去他就让人收了洪文西的外包权利，以后的手工活全给秦老师做，那么有能力的一个人，他一定要跟她搞好关系。 再遇上国外来的订单，根本不用发愁上哪儿找翻译。这种好事既然被他遇上，决不能轻易放过。 干事业，必须集聚各种各样的人才。 想到事情能圆满解决，吴海亮心里轻松不少。 张德文把他送到海澜鞋厂门口就回去了，吴海亮跟他打完招呼，下车就看见一批农村妇女围住了厂门口。 她们很激动，不断地大声质问众人。 “你们鞋厂这么大，拿不出我们做手工的钱？” “我们辛辛苦苦做的，怎么能说不给就不给？” “做完一批说厂里的货款没收回，让我们做第二批，做完第二批还说没收回资金，又让我们做第三批。” “三批货做完，再寻人就不见了，你们怎么能这样？怎么能坑我们老百姓？” “今天必须拿到钱，拿不到钱，我们就不走，跟你们死磕到底。” “......” 警察还没来，厂里保安在他秘书老王的带领下勉强控制住局面。 吴海亮看得心惊肉跳，这要是闹起来，死个把人，他的麻烦就大了。 秦老师说得没错，他真的监管不力，让洪文西钻了空子。 手工费他拿了，黑锅厂里来背。 不，他不背。 分开人群，吴海亮走到这群情绪激动的妇女前边，大声喊话：“大家不要吵了，你们的问题我都听说了，马上解决，不会让你们白辛苦的。” 他一激动，喊的是粤语，没几个人能听懂。 好在老王普通话比他不知道好了多少倍，立即翻译出来。 激动的妇女们总算安静了一些，有人问：“你说的不会白辛苦是啥意思？什么时候给我们钱？” 吴海亮大喊：“等警察来，情况落实就给钱。” 不给不行，这些人天天来厂门口围堵，工人们还怎么正常上下班？ 秘书老王马上翻译，听得闹事的妇女们个个开心不已。 “真的？” “真给我们结钱？” “不会是骗我们的吧？” 吴海亮大喊：“不会，但是有条件，必须要把你们是被谁骗的跟警察说清楚。” 老王一翻译完，妇女们个个点头同意。 “没问题，我们肯定会跟警察说清楚。” “只要你们肯给钱，我们就一五一十跟警察说，骗我们的人叫陈友静。” “给我们发货的也是陈友静，还装模作样跟我们签署了一份合同，弄得有模有样。” “合同是跟我们村长签的，要不然我们也不会做了一批又一批。” 吴海亮抬手让大家安静：“这件事我已经知道了，我们的手工活外包给一位叫洪文西的人，他把货发去了哪儿我们没管过，我们只要求按时交货，结钱。 原来咱们都被他给骗了，他从我们厂里拿走了手工活的钱，那边又没给你们发放，造成了误会。 我感谢你们能来我厂里说明情况，等警察来了，希望你们踊跃检举揭发。手工费我们一分不少，会全部发放到你们手里。” 听完秘书老王的翻译，所有群情激昂的妇女都安静了下来，只要钱能到手，她们就什么话都没有。 知道厂里被那位叫洪文西的人骗了，她们觉得那人很可恶，两头行骗，人家工厂其实也吃了个暗亏。 没多会儿，警察来了，保安控制的洪文西被带了过来，陈友静在边上跟着。 妇女们看见，迅速冲过去，对着陈友静破口大骂。 “你这缺德玩意儿怎么能欺骗我们？我们的手工活可是一针一线缝出来的。” “拿了我们的血汗钱你晚上能睡着吗？做了亏心事，不怕半夜鬼敲门？” “你这个人渣，干这种缺德冒烟，生儿子没屁眼的事，也不怕遭报应。” “......” 大家七嘴八舌地骂着，个个气愤不已，要不是有警察在，她们都想冲进去把那姓陈的打死。 事情很简单，警察把洪文西和陈友静带去办公室一审问，他们就竹筒倒豆子，全都招了。 不招不行，这种事根本就瞒不过谁。 洪文西本来觉着农村人没啥见识，不敢带头来闹事，没想到陈友静这个傻缺，骗了一个村三次，如果只有一次，她们根本不会来。 三次加一块儿的钱太多了，肯定不能善罢甘休。 陈友静哪里知道会出事，他觉得那个村子的人挺好骗的，一次一次又一次的货拉过去都给做好了，根本不用浪费口舌多说什么。 只说厂里的货款还没回笼，等钱到位了，三次一块儿结。她们个个高兴得要死，不是洪文西让他换个地方，他本来还想再去骗一次。 一换地方就换去了部队家属院，那里的人很精明，为了能理直气壮地骗她们，他动了不少脑筋。 收货的时候故意拿了一双错版缝线的鞋子给她们看，告诉她们鞋面全都缝错了，需要返工。 给的时间很紧，只有两天，那些人打死都做不出来。 承包的也是个傻子，被他几句话一忽悠，货就给拉走了。 他又成功骗了一次。 要不是这些人来闹事，厂里根本不知道他们在外头中饱私囊。 洪文西知道自己的事兜不住，就把他骗了几次，骗了多少钱都交代了。看见警察，他腿肚子都哆嗦，不交代不行。 他已经五十二岁了，再过几年就能退休，安享晚年。 要是现在被抓去坐牢，他一辈子的脸都丢尽了，说不定连退休都办不了。他不能坐牢，只有坦白从宽，才能保住自己的体面。 他快退休了，为什么要干蠢事？说来说去还不是虚荣心闹的。本来他是管理生产的副厂长，一直都是。 友谊鞋厂是后来承包的老板取的，原先他们厂不叫这名儿，叫春风鞋厂。 陈世光：“......” 好家伙！难怪让人查友谊鞋厂查不到，原来是私底下取的名称。 他从十八岁进厂开始，一直就在春风鞋厂工作。 一干就是三十多年。 好不容易熬到承包的老板跑路，本来以为自己会被提为厂长，正式接管友谊鞋厂这个烂摊子。 他甚至想好了接手后的所有事情，就等着上头给他发委任状了。 第206章 承包人黑心肝 谁知半路杀出个程咬金，厂子被收购了，他从副厂长直接贬为了工人。 他不甘心，提出承包外加工的活，厂里同意了。 一开始也没想着骗人，看着领到手里的一叠叠钱被人拿走，心里很不舒服。这些钱如果是他的就好了，厂子干不成，能捞点钱也不错。 有一回喝酒喝高了，无意之中就把自己的心里话说了出来，陈友静脑子灵活，想了个招儿。 “这有什么难的，你手里不是有友谊鞋厂盖好章的合同吗？要签合同的人就签，不签更好，省掉浪费纸张。 问咱要钱，咱就说厂里的钱还没到位，下次一块儿结。到底什么时候结，那还不是咱说的算。” “要是被人发现了怎么办？” “发现不了，咱们找人缝鞋子都是些乡下妇女，她们连海城都没来过，上哪儿知道去？” “对，你说得不错，照你说的去做，要是真能行，手工费咱们二一添作五，平分。” “谢谢副厂长！” 陈友静的马屁拍得很到位，他很受用。 刚开始提心吊胆的，干了几单很顺利，就习以为常了。 大把大把的钱进了他们的口袋，骗起人来更得心应手。一般他不会直接出面，都是陈友静去找的人，他只负责个厂里交货，去财务室拿钱。 事情顺利，处理起来也简单，吴海亮给了洪文西两个选择。 “要么你坐牢，要么你在厂里上班，工资拿来赔偿厂里的损失，到底怎么选择，全看你自己。” 警察们听完老王翻译吴海亮的话，赞同他的决定，让洪文西自己选择是最好的解决办法。要真把人抓进去，他这辈子就完蛋了。 在厂里丢人，总比进去坐牢，丢了退休工资强。 洪文西自然知道怎么权衡利弊，他选择了留在厂里，并退赔了一部分非法所得。 骗来的钱他基本上没怎么动，知道这是不当获利，他也没想着去花掉。当时干那样的蠢事就是心里落差太大，一时间接受不了，脑子一热就干了。 陈友静的钱却是花得一分不剩，吴海亮也给了他选择。他不愿意坐牢，选择在厂里干活赔偿损失。 事情处理完，警察走了，吴海亮让财务人员直接来厂门口给那些还没走的妇女们发放手工费。 并且表扬了她们来厂里积极举报的行为。 “要不是你们来了，我还不知道厂里出现了蛀虫。三批手工费一次性给大家结清，以后再接手工活，可要睁大眼睛看仔细了。” 老王把话翻译出去，妇女们个个脸上笑开花，排好队，等着领钱。 洪文西到底是做了副厂长的人，账本保存得挺好，就算他成了骗子也具备了一定的职业道德。 什么时候发了多少货去什么地方，单价多少，谁谁谁领了多少货，该拿多少手工费，每一笔他都记得清清楚楚。 拿到账本，翻到这些人的那一页，财务按照名字念，算好多少钱，领完让人在后边签名，不会的代签按手印。 “这厂长人怪好的，真的给咱发钱了，今天来着了。” “人家厂长根本没想着剥削大家的力气，都是那承包人黑了心肝。” “是呀！人家厂里也吃了亏，没听他们议论吗？原先该结给咱们的钱叫那外包的人领了。” “这么说厂里出了两份手工活的钱？” “那可不，咱们拿不到钱不走，厂里也没办法呀！只能自认倒霉，再发一份手工钱。” “希望厂里能追回那些被黑掉的钱，不然就亏大发了。” “放心吧！警察都来了，肯定能把钱追回来的。” 拿到钱的人无比唏嘘，辛辛苦苦干的活终于拿到了血汗钱，实在不容易。 想想人家厂里也不容易，明明他们已经付了手工钱，因为她们来闹，不得不又付一次。 大家都不容易，都是骗子惹的祸。 吴海亮将部队军嫂们做的那份手工钱准备好，账本啥的也都收好装在公文包里，打算明天再去找秦双双，跟她商谈一下承包鞋厂手工活的事。 经过这一次，他再不敢随便承包出去了，得找个可靠的人。部队家属那绝对是非常可靠的，就是不知道人家乐意不乐意承接。 想来是乐意的，服装厂的活他们都能接，没道理鞋厂的不接。手工活多一些不是更好，军嫂们的收入也提高一些呀！ 第二天一早，吴海亮带着秘书兼司机老王来了镇上，在刘淑英的店里吃着馄饨，等着秦双双出来。 门卫说秦老师在上课，下课再去喊，他们没地方坐，就坐在刘淑英的店里。 总是坐着不吃点什么觉得不好意思，点了两碗馄饨，跟老王一人一碗。 馄饨吃到一半，闻到一股子特别鲜香的味道，寻着味道走过去，看见许多人在买一种熟菜。 他闻出来了，就是这里发出的香气。 “老王！来来来，你问问她们，这东西怎么卖的，咱们买点尝尝。” 他的普通话很多人听不懂，他也懒得多解释，干脆让老王来。 老王也闻到了香味，跟着走到吴莹莹的摊位边上：“你们这做的熟菜吗？怎么卖的？” 吴莹莹笑着问他：“你想买荤的还是素的？” 吴海亮捅咕了老王一下，指了指猪头皮和卤蛋。 老王跟着问：“就他指的这些怎么卖？” “猪头皮三块钱一斤，猪耳朵贵一些，三块五，卤蛋一毛五一个。” 吴莹莹没有因为这两人是外地来的就乱喊价，她认得他们，是来找妹子的。 边上刚好有人来买猪耳朵，何晓娟麻溜地拿起来上秤，算钱，切成薄片，加了香菜，蒜末，搅拌搅拌，递给顾客。 随后那人拿出钱来付了，心满意足离开。 吴海亮和老王都看得真真儿的，的确猪耳朵是三块五一斤。 接着又有人来买素菜，全都一块钱一斤，两人手脚不停歇地忙着，吴海亮决定买点猪头皮和卤蛋尝尝。 买好回来，坐到刘淑英的店里，馄饨就着卤菜，吃得舌头都差点吞下去。 “老王！这个叫卤料的东西也太好吃了，你赶紧过去，把他们摊位上的荤菜素菜全都买了，咱们带回去慢慢吃。” 第207章 妹子又给她们带来了一笔生意 老王马上起身，来到吴莹莹和何晓娟面前，指着剩下的两大盆卤料。 “这些我全要了，都给我，称一下多重，多少钱，借个盆子给我装” 吴莹莹和何晓娟两人对视一眼，都在彼此眼底看到了喜悦，居然有人要包掉她们的卤料。 太好了。 妹子又给她们带来了一笔生意。 何晓娟笑着跟老王商量：“这位同志，你看这样好不好，卤料是冷菜，你去那边店里买两个小点的塑料桶。 我们称完重量，拌好其他佐料后倒进去，这盆我们天天都要用的，你借走了我们就没得用了。” 老王想了想，觉得可行：“你说得对，我去买两个桶来，荤菜一桶，素菜一桶。你们称吧！称完了算好钱就是。” 两人点头，麻溜地动手称，称完了该切片切片，该拌料拌料，忙得不亦乐乎。 老王去买了两个小点的塑料桶过来，何晓娟接过，洗干净，还用干净的毛巾擦干里头的生水，完了将拌好的卤料倒进去。 “这桶是素菜，吃不完可以放进冰箱里，三五天都不会坏。”何晓娟边干活边交代老王，“想吃的时候拿出来加热一下也是可以的，味道不会变。” 老王趁机跟她攀谈：“我们是外地来的，你没看出来？” “看出来了，你们是海城来的，来找我们妹子的。”何晓娟笃定地说道，“我们妹子能帮上你们的忙吧？她会六门外语呢，脑袋瓜聪明得很。” 吴莹莹切着猪耳朵，猪头肉：“我们这卤菜的方法就是妹子教给我们的，没有她，就没有我们的今天。” 老王着急：“我说的不是这个，我是想问，你们怎么没给我涨价？外地来的不懂行情，你们可以卖得贵一些呀！” 吴莹莹笑了：“同志！我们做生意讲究的是诚信，胡乱涨价干嘛？外地的本地的又怎么样？都是我的客人，能来买我的卤料那就是缘分，咱童叟无欺，该咋的咋的。” 老王愣了一瞬，随后问：“你们也是军嫂？” “是呀！”何晓娟指着一排紧靠学校围墙的店面，“瞧见了吗？那一排店面都是我们军嫂开的，全是妹子整出来的。” “你说的妹子是......秦老师？” 看老王迟疑的语气，吴莹莹笑得更欢快，这人可真有趣，他来找妹子，居然不知道她们是妹子的嫂子。 何晓娟连连点头：“是呢是呢，妹子就是秦老师。” “你们都是她带出来做生意的？”老王再问，眼底露出难以置信的神色，“你们的年纪比秦老师大不少，就没想过自己出来创业？” “自己创业？我们哪儿有那本事。”吴莹莹反问老王，“你在海城待了这么久，吃过这么好吃的卤料吗？吃过那么好吃的馄饨，包子，饺子吗？” 老王仔细品味，最后摇头：“没有。” 他确实没吃过，馄饨的味道很好，汤很鲜美，肉馅也美味，确实好吃。 “肯定没有呀！那馅料，汤底都是我们妹子教的，我也常去海城拿货，吃过很多家的包子，饺子，馄饨，真没一家有这么好吃的。” 何晓娟在一旁炫耀：“我们镇上，凡是军嫂卖的吃食，都是外边吃不到的，全都出自妹子的独家配方。” 老王懂了：“我明白了，以后我会常来镇上的，这里的东西确实好吃。” 不出意外，他会时常给部队家属院送手工活，之前吴海亮问他接不接这个工作，他还犹豫着不想答应。 现在，必须答应，马上答应。 来一次就能吃到美味可口的食物，为什么不来？ 付过钱，拿着两桶卤料回到刘淑英的店里，老王笑着告诉吴海亮：“你说的那个工作我干了。” “这么爽快？”吴海亮诧异地看了看他，视线随后落到两桶卤菜上，瞬间明白过来，“你这是被好吃的收买了？” “人生在世，吃穿二字。”老王让刘淑英拿了两个肉包子过来，“听说这包子馅是秦老师的独家配方，咱们仔细品尝一下，到底跟海城的有啥不同。” “哦？秦老师的独家配方？难怪她要和老许合伙开饭店，原来她还懂得做吃食。” 拿起包子，吴海亮没急着吃，先放在鼻子底下闻了闻，一股独特的香气直往鼻孔里钻，勾得人垂涎欲滴。 不由得夸赞一句：“好香的包子。” 张嘴咬了一口，肉包子外表皮薄馅足，肉质鲜嫩多汁，香气四溢。 咬下去时，肉汁瞬间在口中爆开，肉香溢满口腔，让人回味无穷。 “好吃，好吃，太好吃了。”吴海亮吃一口夸一句，吩咐老王，“咱们走的时候多买些带回去，想吃时拿出来蒸一蒸，比食堂做的好吃太多了。” 他们是同事，也是朋友，两人从国外回来创业，一直待在一起，同吃同住。 老王是他最值得信任的人，很多事都喜欢让他经手，他们整天形影不离，要不是两人都有媳妇，有家庭，说不定会误会他们之间有啥不可告人的秘密。 “确实。”老王咬一口包子，不住地点头，“食堂做的包子干巴巴，除了咸，就没别的味儿。听说饺子也不错，等会儿端上来了，你也尝尝。” 说话间，刘淑英就端了一碗热气腾腾的饺子上来，贴心地多拿了一个干净的碗，热情地招呼着：“这一碗能吃饱一个人，你们俩分着吃刚好。” “谢谢！”吴海亮接过干净的碗，用筷子夹了一个饺子到碗里，吹了几下，咬了一口，眼睛都亮了起来，“唔唔唔！好吃，好吃。” 老王没有急着吃，而是跟刘淑英聊天：“老板！你这包子馅是怎么做的？为什么比海城那边做的还好吃？有什么秘诀吗？” “那肯定有的，我这馅料的配方可是独家的，是我妹子研究出来的，别人根本不懂。” “妹几！” 吴海亮要说什么，想着他说得费劲，人家听得也费劲，干脆不说了，朝老王努了努嘴，那意思是你说，我听着。 “你说的妹子是不是秦老师？怎么人人都叫她妹子？” 第208章 给军嫂们发钱 刘淑英觉得老王问得有点可笑：“她比我们家属院的所有嫂子都要小，我们只能喊她妹子。喊秦老师见外了，喊妹子显得亲切。” 吴海亮低头吃着饺子，感觉这秦老师也太能干了，不但外语懂得多，连做吃食也这么厉害，是个人才。 老头吃着饺子，不住点头：“你说的是，这饺子好吃，汤也美味，秦老师的手艺真不错。” “那还用说，你们买的卤料也是妹子想出来的，她可厉害了。”刘淑英的眼神落在那两只塑料桶上，“这东西连海城都没有呢，我们这里就有，要吃的人只能来我们这里买。” “以后我会常来的，也会带点吃食回去。” 老王想着隔三岔五就能来一趟镇上，送货，收货，吃好吃的两不耽误，心里就乐开花。 “常来？那好啊！我们欢迎。”刘淑英说完忙去了，有人来买包子。 吴海亮吃了三个饺子，剩下的全归了老王，他吃饱了。 要在平时他吃不了这么多，今天店里的东西实在好吃，贪嘴了些。 吃完坐了会儿，下课铃声响了，两人起身去了学校门口等着。 秦双双早接到了门卫大爷的通知，知道是吴海亮来了，下课后拿着翻译好的合同来到了学校门口。 一见秦双双，吴海亮激动地说起了粤语，他已经从张德文那里知道了，秦老师能听懂粤语。 他就不那么咬文嚼字地说什么“扑通娃”（普通话）了，还是说粤语顺溜。 “秦老师！我又来了。”说着他从包里掏出账本和一叠钱，“这是家属院嫂子们缝鞋子的手工费，全都在这了。外包的人骗子被我抓住了。” 老王站在边上，仔细打量秦双双，感觉这女娃娃也没多大，为什么研究出来的吃食那么好吃。 听说他还在海城跟老许合伙开了家饭店，她要有时间是不是也会研究几道菜放去饭店卖？ 真希望她能早点研究出来，那样的话他就能早点吃上了。他这辈子没别的爱好，就爱口腹之欲，是个地道的吃客。 只要有好吃的，多远他都去。 “这钱不用交给我，等会儿你跟我去一趟部队，我让嫂子们出来领。” 秦双双跟吴海亮说的也是粤语，老王睁着眼睛。好奇地看着她。 “秦老师也懂粤语？说得还挺地道，跟在我们那里生活过似的。” 吴海亮认同：“对对对，秦老师的粤语说得真好，以后咱们沟通就不用那么费劲儿了，我说的话你也能听懂，咱们语言相通。” “我对语言比较敏感，粤语听人说过，学着学着就学会了。”至于听谁说的，那就没必要告诉他们了，“合同已经翻译好了，你可以带回去。” “啊？这么快？”吴海亮拿过合同，笑得两眼眯起一条缝，“秦老师！你可真厉害。好几页的合同，一晚上就翻译完了。” “是好几页，但对我来说没什么难度，就跟翻译粤语变成国语似的简单。” “真的？牛！”吴海亮对秦双双竖起大拇指，“秦老师！还是你厉害。法语，海城很多大学的老师都不敢接，你这么快就翻译出来，太牛了。” 秦双双不置可否地笑了笑：“大学老师不接是不想沾染铜臭味，我不一样，我要养孩子，买奶粉，我愿意沾染。” “哈哈哈！说得好。”吴海亮爽朗大笑，“秦老师跟我一样是俗人，以后咱们多多相互帮助，再有啥国外来的合同，我谁都不找了，就找你。” “可以。”秦双双痛快答应，“我无所谓，只要你乐意来，力所能及之内，我都愿意效劳。” “哈哈哈！好好好！就这么说定了。”吴海亮将翻译好的合同塞进公文包，“秦老师！我想把厂里的手工活全都承包给你，这是合同，你要不要看看？” “啊？”秦双双拿过合同，随意翻了一下，“这是好事，按理我该接下。只是我一个人不敢擅作主张，得回去问问嫂子们。 她们如果能承受，我愿意接下，要是不能承受，我恐怕无能为力。毕竟我前边已经接了服装厂的手工活，嫂子们要干得过来，那接下可以。 要是干不过来，我怕接了耽误你们厂里的生产发货。你们也是签了合同的，耽误发货会产生违约金，这是我不愿意看到的事。” 吴海亮不由得在心里又高看了秦双双一分，设身处地为他人着想，不以自己盈利为目的，这样的人值得交往。 他看了看老王，给他使了个眼色，老王秒懂。 今天必须把手工活承包给秦老师，她要不接这活，以后他哪儿有机会上这里来买好吃的。 单单开车来买吃食是不可能的，必须得有啥公干才行。比如送货来，或者是来收货，那样他就可以光明正大开着车过来。 吃饱喝足再带上一大堆，回去塞冰箱里，能解馋好几天。 等吃没了再来一趟，多美。 老王开口劝道：“秦老师！只要是你接下的活，军嫂们肯定能干得过来。我们鞋厂的手工很好做的，一般都是一样的活，根本没什么技术难度。 不信咱们可以回去部队，一边给军嫂们发钱，一边问问她们的意思，你觉得怎么样？” “也行，我去收拾收拾，等我一下。” “好，我们去那家店里坐坐。” 吴海亮指了一下刘淑英的店，秦双双点头快步往学校里走去。 三宝今天没来，她上午就一节课，下午两节。这会儿回去赶上吃中午饭，吃完再坐他们的车回来。 嫂子们缝鞋子的钱她不想过手，让吴海亮照着人头点名发放就是。 这样陈珠珠就算想找她的麻烦也不可能，钱是她找回来的没错，可不是她发的，人家鞋厂的人来发工钱，可不关她的事。 就算她来闹也没用，跟她签合同的人已经被处理了，她想找也没地儿找去。 吴海亮和老王重新回到店里，老王去跟刘淑英沟通，他一会儿要去一趟部队，刚买的东西就放在她店里，等回来再拿走。 第209章 这钱不能发给她们 刘淑英满口答应：“行行行，没问题的，放在我这里，以后咱们常打交道，你就当我是自己人。” 吴海亮没说话，拿出秦双双给他翻译好的合同看了看，没发现什么漏洞，心里轻松了不少。 上次听了张德文的话，他也担心老外耍心眼，着重看了一下付款方式，没有任何问题。 做生意当然希望能挣钱，不能亏钱，否则就吃大亏了。 秦双双收拾了一下，空着手就出来了。 三人上了车，开着去往部队。 吴海亮坐在后座上，秦双双坐副驾驶室，给司机老王指路。 其实也没啥好指的，从镇上去部队就一条路，不过弯弯曲曲了些。 到了部队门口，秦双双让他们在门外等着，她下车去了卢嫂子家。 部队有严格规定，外来车辆，外来人员一律不许进，除非是部队家属。张德文每次拉货来也都在门外等着发货，收货，绝不会进部队里头去。 顶多是大家熟悉了，稍微进门口一点点，那地方比较宽敞，还是倒了水泥的，货放在上面干净些，能甩开手干活。 老王和吴海亮都是第一次来，只能把车停在部队门口外边，不能开进门。 “卢嫂子！海澜鞋厂的人来发缝鞋子的手工费了，你去打个招呼，让所有缝了鞋子的人去部队门口集合，你也去，一会儿我有事找你。” 卢晓珍惊呆了：“妹子！你说的是真的？鞋厂的人真来发钱了？你找回来的？我替她们谢谢你！” 秦双双“嗨”了一声：“嫂子！我刚好遇上了，不是特意去找的。我回家给三宝喂趟奶，一会儿就去大门口。” “好好好！我去通知人。” 听说鞋厂的人来发钱，卢晓珍替缝鞋子的嫂子们高兴。辛苦钱终于能拿到了，虽然说不是很多，那也是自己的劳动所得。 她一个一个通知过去，所有人听完都震惊不已。 大家都往部队门口走着，徐爱华小跑着来到卢晓珍面前，激动地问：“卢嫂子！妹子帮我们把钱找回来了？” “是！妹子将鞋厂的人带来了，你做得最多，拿的钱也多，恭喜你！” “妹子！” 徐爱华嘶哑着声音喊了一句，眼眶的泪水不知不觉流了下来，其他嫂子的鼻子也酸酸的。 “以后咱们谁都不能信，只信妹子。” “是，只有妹子才会把咱的事放在心上，时时刻刻想着怎么帮助咱们。” “我要谢谢妹子！”徐爱华擦干眼泪，笑了起来，“这笔手工费拿不到，我伤心了好几回。以为再也找不回来，没想到妹子帮我找回来了，我好感动。真的，太感动了。” “我也很感动。虽然我缝得不多，没多少钱，那也是一针一线熬红了眼睛缝出来的，说没有就没有，我偷偷哭了好几次。” “唉！到手的钱说没就没，谁心里不难过。” 气氛瞬间低迷，卢晓珍笑着安慰大家：“都别难过了，你们的钱不找回来了吗？只要有办法，妹子就不会看着咱们吃亏。 今天鞋厂的人来发钱，或许还有别的事呢，妹子一会儿就到。你们拿了钱别急着走，都听听有啥事。” 徐爱华笑了，笑得很大声：“那肯定是好事，妹子带给咱们的从来就没坏事，都是好事，大好事。” “呵呵呵！我想也是，妹子跟我们说的事，每一件都对我们有利。” “妹子尽心尽力帮助咱们，咱们也该好好维护妹子，我觉着陈珠珠会跑来为难妹子。” “她敢？”徐爱华撸起袖子，一副要找人干架的气势，“她坑了咱们，是妹子帮着咱们把钱找回来。我不管你们怎么做，只要她敢去闹，我就敢怼她。 咱们辛辛苦苦做的，厂里的人来发钱，她凭什么找妹子的麻烦？” “徐嫂子这话我爱听，就算当着陈副师长的面儿，咱也不理亏。妹子就更不会理亏了，她是好心，利用自己的人脉给咱们把钱找回来，要真被为难，那是咱们的错。” “对，就是这个道理。以后再出啥事，妹子还敢帮咱们吗？” “都说好了，陈珠珠要真跑来，咱们必须团结起来，给妹子一个公道。” “我同意。” “我也同意，不能叫妹子寒了心。” “同意。” “同意。” “......” 嫂子们说着话，来到了部队门口，吴海亮和老王两人已经将账本和钱拿出来了，就放在车前盖上。 瞧着来了乌泱泱一群军嫂，吴海亮的心底很激动，有这么多人呢，鞋厂的手工活承包给秦老师稳了。 分一半的人给他们鞋厂做就行了，其余一半人可以给服装厂做。军嫂们接活肯定不会胡来，该做的绝对能做好。 卢晓珍站到一旁，望着嫂子们：“大家排好队，妹子说了，鞋厂的人是来给你们发工钱的。” 老王马上接话：“是，上次你们给友谊鞋厂做的那批手工是正确的，鞋子没缝错，根本不需要返工。 当时那几个人是骗子，他们故意用一双缝错的鞋子骗了你们。后来被我们厂里发现了，马上将骗子抓起来批评教育。” 此言一出，嫂子们个个气愤不已。 “原来是这样，难怪我觉得不对劲，我们都是按照厂里师傅教的缝，怎么会是错的？” “可恶的骗子，他们是故意来欺骗我们的。” “拿一双缝错的鞋子来忽悠我们，亏他们想得出来，好在抓住了。” “陈珠珠就是个傻缺，居然跟骗子签合同，还害得咱们跟着吃亏上当。” 老王停顿了片刻，接着往下说，没办法，吴海亮的普通话说得实在差，只能他当嘴替。 “今天能来到这里，也算是缘分，我们跟法国一家公司签订了合同。法文我们看不懂，找秦老师翻译。 她提出了一个条件，就是把你们的手工费发放到位，否则就不给我们翻译合同。我们回去查了一下，知道你们的确是被人骗了。 我和我们厂长一起，把各位该拿的手工钱带来了，大家仔细听，念到名字的来我这里签名按手印，去我们厂长那里拿钱。” 老王的话音刚落，后边传来了陈珠珠气喘吁吁，死乞白赖的声音：“慢着！这钱不能发给她们。” 第210章 她忙乎来忙乎去，就得了个骂名 老王寻着声音看过去，瞧见一位年纪轻轻的军嫂扒开人群，冲了过来。 “你们是友谊鞋厂的？来发钱为什么不通知我？你们的活是我接的，钱也该交给我，由我来给她们发放。” 卢晓珍站在一旁没说话，这件事她没有参与，不方便说什么。 徐爱华和其他嫂子彻底忍不住了，大家围着陈珠珠，个个目赤欲裂。 “你放屁！钱给你，由你给我们发？你有那本事吗？” “对，你没本事干啥来指手画脚？钱是妹子帮我们找回来的，人家看的是妹子的面子。” “要是靠你，我们猴年马月都要不到这批手工费。” “陈珠珠！你眼盲心瞎，跟骗子签下合同，居然还来找人厂长的麻烦？怎么？你见不得我们好？” 陈珠珠冷眼盯着围在身边的军嫂，脸色一阵青一阵红。听说秦双双把海澜鞋厂的人带来了，还要给嫂子们发缝鞋子的钱，她心里就不乐意。 那是她拉来的业务，为什么好处都叫秦双双得了？她背的是骂名，心里不服气。 一定要让厂里的人把钱给她，她来发，嫂子们要感恩戴德的也是她。没想到刚张嘴，就被嫂子们给喷了。 她冷着脸：“你们是不是疯了？秦双双给了你们什么好处？业务是我拉回来的，钱自然就该交到我手里，再由我给你们发放。” 老王看着陈珠珠摇了摇头：“不，你错了。这笔钱是我们厂里特意补偿给大家的，跟你签合同的人已经把钱领走了。 你想要钱，该去找跟你签合同的人要，不该来找我们。发这笔钱的主要原因是秦老师提的要求，我们没办法满足她，她就不给我们翻译合同。” 老王跟着吴海亮混了这么多年，当然知道跟什么人说什么话。对付个年轻姑娘，他有的是说辞。 原本事情就是这样，他虽然小小地撒了点谎，大部分都是对的。洪文西的确把这笔手工费领走了，这笔钱的确是厂里垫付出来的，他没说假话。 至于眼前的年轻军嫂信不信，那就不是他的事了。 秦老师当初真的是以这个条件来跟他们做的交易，他没有乱说。只是没想到秦老师把合同翻译过来后，什么都没说就给他们了。 可见秦老师对他们也是有信心的，算准了他们会给军嫂们送钱来。 徐爱华第一个反问陈珠珠：“听见了吗？我们的手工费是妹子帮忙要回来的，凭什么给你？” “就是，谁给你活，你找谁要钱。人家厂里按照妹子的要求来给我们发放手工费，这笔钱不能交给你。” “你也太不讲理了，人家好意来给我们补发手工费，这已经很好了，你怎么还来闹？你到底有没有盼着点儿我们好？” “小陈同志！我们做点活不容易，你别再胡搅蛮缠了，把人家惹急了，人家不给我们发钱怎么办？” “是呀！体谅体谅我们的难处吧！好不容易弄点活来干，挣点辛苦钱，怎么能阻止呢？” 老王对着军嫂们喊：“大家不用担心，你们的手工费今天会发放完毕。秦老师是个很讲义气的人，我们对她很信任。 合同已经翻译完交给我们了，我们厂长亲自来给大家发钱，这是我们的诚意。来来来，大家安静，喊到名字的过来领钱。” 陈珠珠还要阻拦，被几位军嫂有意无意地拦在外头，不让她靠近车头旁捣乱。 不管她怎么气呼呼，怎么威胁，大家都不放松，高度警惕，就是不让她过去。 拿到钱的人主动过来代替没拿钱的，陈珠珠站在嫂子们身后怒气腾腾，破口大骂。 “你们走开，走开，拦着我做什么？那是我给你们找来的活，你们这群白眼狼，为什么一个个转头来对付我？滚开，滚呀！......” 不管她怎么骂，大家无动于衷，只要把钱拿到手就行，别的都无所谓。 陈珠珠为什么急着要拿到那笔钱？里头有她的抽成，要是钱不过手，她一分好处都没有。 钱到了她手里，才有可能落下点什么。 当初那些人给她画了一个大饼，说是每双鞋她能抽一毛钱。她不知道那位厂长是按照什么标准给嫂子们发钱的，是不是把她的抽成都一起发下去了。 如果是，那她就太冤枉了。 弄一批业务回来，钱一分一厘没挣，还落一身埋怨。最后嫂子们的手工费拿了，感激的是别人。 她忙乎来忙乎去，就得了个骂名，除此之外，啥都没有。 眼看着大家的钱发放了一半，她还是没办法靠近那位厂长，陈珠珠猛地将一位瘦弱的军嫂推开，跑到吴海亮身边，拿起他放在一旁的公文包抱在怀里。 “给我住手，不然我就把你这包丢进粪坑里去。” 吴海亮急坏了，包里还装着合同呢，真要丢进粪坑，那就什么都完了。 “你想干什么？还有没有王法了？部队的人这么疯狂？抢我们老百姓的东西？” 他吼的是粤语，除了老王之外，没一个人能听懂。 徐爱华气得要死，她的手工费最多，还没发，陈珠珠简直是她的克星。 微微眯眼，她悄无声息绕到陈珠珠后边，脸上一片狞笑。 蠢婆娘！别以为你爸是副师长就没人敢动你，那是没寻到合适的机会。害了我那么多次，今天也该还回来了。 妹子给我们争取来的机会，凭什么被你破坏？我的钱拿不到，你也别想好过。 老王急得在一旁大喊：“这位同志！知不知道你这种行为很不妥？这里是部队，不是土匪窝，你怎么能威胁我们？我们是按照跟秦老师的约定送钱来的。” “放屁！那是我的钱，跟她秦双双有什么关系？”陈珠珠很激动，梗着脖子回喊，“我说让你们把钱给我，为什么不行？” 吴海亮脸色冰寒：“为什么要把钱给你？这是我们厂里给嫂子们补发的手工费，跟你没关系。” 老王翻译了一遍，接着补充：“小同志！你不要胡闹。我们已经仁至义尽了，骗子被抓了，跟你签合同的人是友谊鞋厂的，跟我们海澜鞋厂没关系。” 第211章 胡闹！你知不知道自己都干了些什么 “我不管，你们来发钱，那就跟你们有关系。钱必须给我，那是我的钱，我的提成在里面。” 老王摇头：“不，你没有提成。账本上写得明明白白，部队家属院一共多少人干活，每个人领了多少货，单价多少，骗子都做了账。 我们也是根据这账本发的钱，都跟军嫂们对过了，数目没有错，哪里来的你那部分提成？当初骗子为了让你上当，也许说过会给你提成，实际上是没有的。” “不可能。”陈珠珠打死都不信，“他们说了会给我一双鞋子提一毛，怎么可能没有？” “什么？一双鞋子提一毛？这也太高了吧？” “陈珠珠你吃得太多了，一双鞋子要提一毛，钱都叫你挣了，我们干活得挣什么？” “好黑的心，居然提那么多，要是去掉一毛钱的提成，咱们还能剩多少？” “想拿一毛钱一双的提成，你也想得太美了。” 徐爱华从陈珠珠背后扑过来，将人扑倒，抢走她怀里的公文包，递给吴海亮，随后一巴掌甩在她脸上。 随后愣了一下，她怎么就动手打人了？ 转念一想，打都打了，打一下和打十下没啥区别，都是打人，为什么不多打几下？ 于是，陈珠珠的脸遭殃了。 徐爱华新仇旧恨加一起，恨意冲天，对着那张脸就是一顿招呼。 “啪啪啪！啪啪啪！......”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一个打得起劲，一个喊得大声。 吴海亮和老王都看傻了，似乎不管哪里的女人都一样，打起架来军嫂也能变成泼妇。 徐爱华打累了，放开陈珠珠，站起来：“姓陈的，我忍你很久了。我的钱还没发呢，就冲来捣什么乱？” 陈珠珠从地上爬起来，要冲过去跟徐爱华拼命，被边上几个军嫂拦住了。 “小陈同志！你不要闹了。这件事本来就是你理亏，跟你签约的人不是海澜鞋厂的，是友谊鞋厂的骗子。” “对呀！海澜鞋厂也让那些骗子给骗了，他们来发钱是因为秦老师提出的条件。” “你想要钱也得找对人，不能胡来。你抢人家厂长的公文包，威胁人家做什么？” “把人气跑了，我们的手工费怎么办？还有一大半的人没拿到钱呢。” “......” 嫂子们吧啦吧啦说了一大堆，陈珠珠听得头皮都炸了，现在嫂子们一个个都不怕她了，竟然敢当面指责她。 这是墙倒众人推吗？要不是她弄来的鞋子，她们哪里能挣手工费？ 颤着手指，一个一个指着军嫂：“你们实在可恶，也不想想当初是谁求着我把鞋子给你们缝。” “是，我是求了，可我给你缝了鞋子也没拿到钱呀。早知道是这种情况，我当初肯定不会帮你缝。别说我求你，就算你求我都不行。” “小陈同志！你就别提缝鞋子的事了，你遇到了骗子我们可以理解。拿不到钱，可有谁为难过你？” “我们宁愿自己苦在心里，也没多说一句什么。人家厂里愿意垫出这笔手工费来，你怎么还来捣乱？” “你抢人厂长的公文包，人家要是报警抓你怎么办？你不要脸，我们还要脸呢？怎么说你也是我们家属院的一名军嫂。” 徐爱华领到手工费，高兴不已，来到陈珠珠面前：“我打了你是我的错，一会儿我自己去陈副师长那里请罪。你要不服，咱们还可以再打一架。” “来来来，再打一架，我就不信打不过你。” 陈珠珠伸手朝徐爱华打去，远处传来陈世光的怒吼：“干什么？陈珠珠！你无法无天了是吧？为什么动手打人？” 陈世光是怎么来的？ 当然是卢晓珍派人喊来的，徐爱华一时冲动打了人，心里是痛快了，就怕陈珠珠没憋着什么好，以后没完没了地找麻烦。 不如当着大家的面，甚至当着海澜鞋厂厂长的面，把这件事处理了。 以后也不能秋后算账，扰得徐爱华无法安心做手工。 徐爱华这个人是长了一张臭嘴，爱四处传闲话，给别人干活也会偷懒。她给自己干活，那是干得相当漂亮。 手工做得好不说，速度还快。卢晓珍有时候忙不过来，就把分给她的那一份，抽出一些来丢给她去做。 这样她能多挣点，自己也轻松些。要是被陈珠珠一直打扰，影响军嫂们的团结不说，还干不成活。 不如让陈副师长自己来解决，总归是他女儿，这些鸡毛蒜皮事正好归他管。 被老爸一吼，陈珠珠的手停在半空，没落下去，徐爱华也没进一步动作。众目睽睽之下，她要是先动手，那就是她一错再错。 刚才已经打过陈珠珠了，再打一次显得她蛮不讲理。 陈世光跑过来，拉住女儿：“你干什么？怎么哪儿哪儿都有你？” “爸！她打我。” 陈珠珠像是个受了委屈的孩子，见到陈世光的那一刻，立即“哇”的一声哭了出来。 徐爱华刚开口要说什么，老王挤了过来，看向陈世光：“这位同志，你女儿实在可恶，她居然阻止我们给军嫂们发钱，阻止就算了，还说钱是她的，让我们把钱给她。 不给就抢走我们厂长的公文包要丢进粪坑，我们厂长的公文包里可是装了很重要的东西。作为一名军人，怎么能对付我们手无寸铁的老百姓？” 陈世光听完老王的话后，整张脸乌云密布，他就知道，家属院的嫂子来喊他，一定没好事。 果然被他猜中了，原来是女儿在这里撒泼，难怪会被人打。 老王的话音刚落，徐爱华接着说：“陈副师长！小陈同志的脸是我打的。 人家海澜鞋厂的厂长在秦老师的要求下来给我们发手工钱，小陈同志抢了人家的公文包，威胁他们。 我觉得这种行为很恶劣，就出手阻止了她，她反抗，我就动手了。 我知道我这样做是不对的，我向小陈同志道歉。小陈同志！对不起！” 陈珠珠想死的心都有了，她被徐爱华打了那么多巴掌，就值一句轻飘飘的道歉？ “我不稀罕你的道歉，我要打回来。” 陈世光盯着女儿，厉声呵斥：“胡闹！你知不知道自己都干了些什么？” 第212章 家属院的嫂子们更崇拜她了 陈珠珠不是傻子，看老爸生气，知道刚才的举动实属不妥，可她是真的生气，为什么海澜鞋厂的人来发钱，居然没有她的份儿。 她接的业务，半分钱不挣，那她接过来干嘛？吃饱了撑的？白忙活一场？ 越想越难过，蹲在地上，抱着头呜呜呜地哭。 “我也不想那样，可他们发钱为什么不通知我？我拉回来的业务，为什么我一分钱好处费都捞不着？” 老王在一旁解释：“这件事是这样的......” 听完事情的来龙去脉，陈世光也无话可说，只能安慰女儿：“好了，起来回家去。这件事给了你一个深刻的教训，以后干啥都得瞪大眼睛看仔细，不能叫人给骗了。 人家厂里也是秉着良心来给大家发工钱，要是厂里不承认，这笔钱还真拿不着。 这是小秦同志给大家争取来的，你得谢谢她，要不是她，你还欠着军嫂们的手工费呢。 小秦同志帮你把这笔钱找回来，也算是帮你偿还了债务。你拿不到钱就拿不到钱好了，这能怪谁？谁让你遇上了骗子呢？” 卢晓珍站在一旁瞅着，心底好笑。陈珠珠可真有意思，上蹿下跳这么久，白挨了一顿打不说，还得谢谢妹子。 天啊！谢谢都憋屈，难怪要放声大哭。 业务是那么好拉的？没有金刚钻，人家把你当傻子，当冤大头。 吴海亮把所有的手工费都发完了，将账本递给陈珠珠看：“雷季几看。” 老王知道陈世光和陈珠珠听不懂，马上翻译：“这账本是骗子做的，你自己看看，他们根本没给你留提成的钱。骗子不是骗你一人，骗了好几人，已经报警了。 我们也是受害者，骗子两头骗钱。这次我们吸取了教训，再不敢随便把厂里的手工活交给不靠谱的人了。” 接过账本，陈珠珠翻开来，骗子真的没给她留什么提成，给嫂子们的价格就是厂里出来的价格。 旁边记着从厂里结的款，跟给嫂子们的手工费数目一样。 将账本还给吴海亮，陈珠珠的心里平衡了一些，她被人骗了。不是她太傻，是骗子太狡猾。 骗的不止她一个人，只能说她运气不好，遇上了骗子。 秦双双回家给三宝喂奶，三宝醒着，小嘴巴不停地跟她“哦哦哦”，已经快百天的娃了，懂得对着人笑，懂得跟人聊天。 三宝很精，不肯喝奶粉，一定要喝母乳，要不宁愿饿着。 说实话，秦双双自己都嫌弃自己，她的奶水真的很少。 不管吃多少好东西进去都没用，只够三宝吃的，大宝二宝基本上没份。其实她心底对两儿子很愧疚，可也没办法。 好在他们吃惯了奶粉，对母乳反而抗拒，这多少让她的心里好受些。 目前他们还是住在陈珠珠隔壁，沈晨鸣这段时间都在忙着整理那边的屋子，已经快要修整好了。 沈老爷子说得空着一段时间，散散味儿，不能急着搬进去，怕三个奶娃娃受不了。 秦双双也同意，虽然刷的是白灰，多少还是有点味道的。 喂完奶，秦双双将睡着的三宝放进摇篮。孩子小，睡眠多，吃着吃着就睡了过去。 “妈！我去趟部队门口，一会儿回来吃饭。” 秦爷爷代替厨房里忙着的李媛回答：“你去吧！孩子们有我们看着呢。” 家里四个人在，一般都能看得过来。孩子还小，每天基本上都是在睡觉，大宝二宝两人睡一个摇篮，醒了也不会哭闹，会自己玩。 饿了才会哼哼唧唧。 沈老爷子和秦爷爷都觉得这俩娃很好带，不用费什么劲儿。 三宝是最不好哄的，醒来就要找爸爸妈妈，如果没看见就会一直哭。别看她最小，数她最精明。 估计是她很少离开妈妈，秦双双去学校都带着，自然跟她比较亲近。 从家里出来，她直奔大门口，半路上遇见了沈晨鸣，他刚从那边空房子出来，正打算回家，看见了丫头。 心中一喜，喊了一声：“丫头！你回来了？看过三宝了？要往哪儿去？” 秦双双没回答他的话，而是反问：“那边整理的怎么样了？” “都好了，这两天找木匠来换门窗，以前的烂掉了，得修整修整。你去哪儿？我跟你一起。” 看了眼他身上脏兮兮的衣服，秦双双皱了皱眉：“要不你回去换一件衣服？顺便洗个脸？” “那你跟我一起回去。”沈晨鸣拉住了秦双双的手，“要不我就这样出去见人。” “也不是不可以，跟我走吧！” 秦双双不想再折返回去，浪费时间，吴海亮跟他们也不是很熟，脏就脏吧！ “行。” 沈晨鸣才不管那么多呢，以前执行任务，啥烂泥坑没钻过，这点脏真不算什么，他不会放在眼里。 两人来到大门口，吴海亮瞧见了秦双双，仿佛见到了救星。 “秦老师！你总算是来了，手工钱有惊无险地发放完了。剩下的就是我想把海澜鞋厂的手工活全部承包给你，提成算我的。” 沈晨鸣眉头微挑，丫头这是又弄来了一批手工？家属院的嫂子们更崇拜她了。 粤语，沈晨鸣也能听懂，只是说起来比较生硬。 “我先问问嫂子们的意思，她们愿意接，我无所谓。” “好！那你问问吧！我想她们会愿意接的。家属院这么多军嫂呢，干起活来一定很厉害。” “是，她们手脚是挺麻利的，问题是鞋子很不好缝，上次很多人的手都弄破了。要是长期缝的话，这活不轻省。” “啥？她们的手都弄破了？缝鞋子的时候没戴上保护手指的指套？” “哪儿有什么指套？那些人应该没给她们配什么指套。” “没关系，下次发货我全部让人配上，以后我们厂里的手工活必须交给你们。交给别人我不放心，怕出纰漏。” 吴海亮很看好嫂子们，他希望能找到一个稳定的合作伙伴，以后所有的手工活都交给她们，再不用担心遇上骗子。 也不可能出现第二个洪文西。 他相信秦老师的人品，更相信军嫂们，怎么说她们都是部队家属，具有一定的责任心，不会随便乱来。 第213章 这么好的事为什么她遇不上 沈晨鸣站在一旁瞧着，没有吭声，陈珠珠看见他身上脏兮兮的，眼底露出鄙夷。 这样蓬头垢面的沈晨鸣，她还是第一次见。听说他在修整房子，用不了多久就会搬走。 也好，搬走了，她再不用惦念。 其实惦念也没用，这男人对她根本不念旧情。 事实上也没什么旧情可念。 原先的打算是离得近了，可以将人勾到手。谁知算盘打错了，别说勾人，连碰面都很少。 反倒是自己和杨天河之间的事被他们知道得一清二楚，她很后悔搬去跟他们做邻居。 如果他们再不搬走，她都想搬走了。 天天看着俩老头晒三个娃，她很闹心。 杨天河总是有意无意站在门口看着那几个娃娃，眼底露出的馋简直不要太明显。被她骂过几次，不敢站在门口看了，站在窗户边上往外瞅。 就跟上辈子没见过孩子似的。 她也没避孕，就是一直怀不上。 前几天偷偷摸摸去海城人民医院的妇产科检查了，医生说她那地方用过药，受到了很大的伤害，基本上没有生育的可能。 当时她听完手脚冰凉，一颗心掉在了冰窟窿里。 怎么会这样？为什么会这样？ 那地方受到过伤害？不能生育？要是杨天河知道这消息，还能跟她过吗？ 偏偏...... 秦双双一胎生了三个，自己却一个都生不出来，她莫名地讨厌隔壁那三个孩子。 很讨厌。 这种事想隐瞒很难，陈珠珠不知道该怎么办。离婚是不可能离婚的，打死她都不离婚。 她要跟杨天河离婚了，上哪儿去找他这样的男人？ 大不了以后对他好一些，零花钱多给一些，不能抓得太紧，免得反抗。 “嫂子们！海澜鞋厂的厂长说要把厂里的手工活全都交给咱们，大家仔细考虑一下，咱们是接还是不接？”秦双双大声问军嫂们，“这事可得想好了，接的话，咱们就得负责任。 不能说你今儿干，明儿又不干的。虽然手工活是在家里干的，说白了也是一份工作。接了我希望嫂子们好好干，不接咱就推掉。” 徐爱华第一个举手发表意见：“妹子！不能推掉，接了，接了我们干。” 其他嫂子有点迟疑：“妹子！缝鞋子工价是高些，可也累人，长期做，手指头都得缝烂掉。” “对对对，那线是过了蜡的，又硬又粗，一不小心就能将手拉一道口子。” 秦双双笑着跟大家解释：“这事我已经跟吴厂长提过了，他说可以给大家提供保护手指的指套，戴上指套就不会伤到手了。” “真的？有指套呀！那咱们接。” “妹子！我们接了。” “对，我们接。” 卢晓珍脸露担忧：“嫂子们！要慎重呀！咱们接了要是做不过来怎么办？” 徐爱华拍着胸脯保证：“卢嫂子！放心！大不了咱们加班加点干。单单服装厂一处来活，都不够干的。鞋厂的活一起拉上，就再不会有空余时间了。” 老王也跟大家明确表态：“军嫂们！你们放心接，我们鞋厂的手工活总共不超过五种花样。你们做久了，闭着眼睛都会，而且单价还高，接我们的活一点不吃亏。” 陈珠珠站在一旁，脸上的表情很难看，跟吃了那啥似的。 她去接点手工活，求爷爷告奶奶都没人愿意搭理她，好不容易有一单送上门，还是个骗子。 给她画了好大一个饼，结果啥都没捞着。 秦双双倒好，手工活送上门就算了，还得问问嫂子们接不接，厂长亲自来推销不说，还得给嫂子们说好话。 这么好的事为什么她遇不上？ 陈世光跟沈晨鸣站在一起，脸上带着笑：“晨鸣！你这媳妇了不得，又给家属院的嫂子们弄来了活。 上次我去军部开会，刘副师长还问起这事呢，他也想给他们师部的军嫂们整点生财之道。我还听说，军嫂们打算把家里闲置的女人们都叫来，帮忙在家做手工。” “这是好事。”沈晨鸣瞧着正在跟吴海亮说话的丫头，心底也为她感到骄傲，“军嫂们有活干了，得省多少心。” 他这个参谋长虽然还没走马上任，师部的事，多少也得关心一下。 “是呢，再没有家长里短的争吵了，大家都忙着干活挣钱呢，谁有功夫吵嘴？”陈世光对此深有感触，“就连夫妻矛盾都少了，以前军嫂们过得紧巴巴，难免心生怒气。 现在自己能挣钱，手头宽裕，再不会无缘无故找男人吵架，打架。她们也没时间，都忙着干活呢。” “女人们忙着挣钱，咱们男人也得表现表现。”沈晨鸣给陈世光提了一个建议，“家里的家务活偶尔帮着搭把手，嫂子们会感激不尽的。” 陈世光想了想，觉得沈晨鸣的话很有道理：“下次开全体大会，一定跟他们提一提。夫妻相互体谅，更有利于家庭团结和睦。” 他们这边说着话，那边陈珠珠越想心里越不服气，走到老王面前：“你们海澜鞋厂的手工活承包给我吧？秦双双已经有凯盛服装厂的活了，一开始缝鞋子的活就是我拉来的，你们不一定非得承包给她。” 她很有信心将海澜鞋厂的活拿下来，因为她老爸在这儿呢。不信海澜鞋厂的人那么没眼力见，从徐爱华对待她的态度上也该知道她老爸在部队的分量。 不是说不求着干她手里的活吗？要是海澜鞋厂的活都在她手里，看这帮嫂子求不求她。 “对不起！这个我做不了主。” 老王不想搭理陈珠珠，感觉这女人脑子有病，刚才那般胡搅蛮缠，转头就想拿他们厂里的手工活。 谁能放心把手工活交给她？就她那时常发疯的样子，万一跟洪文西一般狡猾，疯狂，他们厂还不得被拖累死？ 那一双双鞋子都是大成本，工厂能不能继续干下去，都得靠着那一双双鞋子生产出来卖了钱才能营运正常。 洪文西才刚刚开始行骗，还没把主意打到那些货上，等他的胃口养大了，把那些缝好的鞋子卖给别人，再找个借口搪塞他们，上哪儿哭去？ 第214章 喜欢送上脸给人打 眼前这个女人情绪不稳定，一看就没啥能耐还嚣张跋扈，这样的人，他才不会同意跟她合作呢。 陈珠珠一把将老王扒拉开，满脸不悦：“你走开，我找能做主的人说。” 老王看了她一眼，嘴角带着明晃晃的讥嘲：“你找谁都没用，我们不可能把手工活交给你。” 吴海亮听见了，走过来，明明白白告诉陈珠珠：“他的话就是我的话，我们的手工活只交给信得过的人。” 秦双双没理陈珠珠这茬，她在跟嫂子们确认接不接手工活的事。 怕到时候赶不出货，厂家要扣钱啥的，大家相互扯皮。必须当着大家的面，一个一个确认了才放心。 反正活还没接下来，丑话先说，条件先提，到时候出现啥问题，也可以顺利解决。 跟每个人都确认过后，秦双双看向大家：“嫂子们！既然你们都同意接鞋厂的活，我也一个一个问过大家了，那以后不管出了啥问题，咱们都得咬紧牙关共同渡过。 这是咱们自己的选择，不能怨天怨地埋怨人。我能做的就是给大家寻来活计，至于你们能不能做好，能不能完成任务，都得靠自己的努力。” “妹子！我们明白的。不怕大家笑话，我打算把我小姑子叫来帮忙。我们姑嫂一起，总不能连这点活都干不了。” “哎！这主意好，我可以让我姐帮我做，她也在部队呢，不过没在咱们这儿，在二十里外的地方。” “我自己能做得过来，不会耽误交货的时间。” “我老乡也在二十里外的部队家属院，上次她还来看我了，羡慕我有活干呢。我要是忙不过来，拉上她一起，她肯定乐意。” 秦双双不反对她们喊人帮忙，只是有一点，她必须强调。 “嫂子们！找人帮忙做是看可以的，但必须保证货物不能被损坏，否则是要赔钱的。你们可得慎重些，一旦货物被损坏，那是要翻倍赔偿的，已经有过先例，大家都要当心。” 不是她心里阴暗，爱说这种不讨喜的话，而是怕真出了事，嫂子们白忙活。 卢嫂子也提醒大家：“能自己做的就自己做，做不完的可以让做得快的帮忙。熟悉了解的人，可以请来帮忙，不熟悉的千万要小心。 真出了啥事，吃亏的还是咱们。厂里不会来找你们，会找妹子，妹子来找我，我来找你们。” “放心！卢嫂子！妹子！我知道了，不会交给不相干的人做的，一定是自己信得过的才给。” “对呀！不信任的人谁敢给？要真弄坏了，咱拿什么赔？” “上次小陈同志整整赔偿了六千块呢？咱们做手工不知道要做多久才能挣回来。” 听人提起自己的糗事，陈珠珠不乐意了，对着说话的嫂子大吼：“你不说话没人当你是哑巴，我的事用你提？显得你能耐吗？” 说话的嫂子缩了缩脖子，不敢吭声，瞄了眼陈世光，低着头。 “我不是故意要说的，是话赶话赶到了这儿，一不小心就说了。” 陈珠珠瞪她一眼，视线落在秦双双身上，很不客气地开口：“鞋厂的活是我拉来的，秦双双！你不能跟我抢，要承包也是承包给我。” 边上的陈世光要骂女儿，被沈晨鸣拉住了：“别急，听听鞋厂的人怎么说。不管承包给谁，反正鞋厂的业务都在咱们师部，跑不了。” 陈世光摇头苦叹：“再跑不了也不可能承包给她，刚才还对人家动手呢？人家鞋厂的人再大度，也不可能不跟她计较，说这样的话就是自取其辱。” 沈晨鸣：“......” 那也没办法，谁让陈珠珠就喜欢送上脸给人打呢？ 她憋着一口气咽不下去，想趁此机会抓住点什么，好让嫂子们以后对她毕恭毕敬。 可惜如意算盘打错了，海澜鞋厂的人哪里会同意她的要求，就算她找丫头也没用。 “可以呀！只要吴厂长同意，我没意见。” 说完，秦双双用粤语翻译了一下陈珠珠的意思给吴海亮听。 “不，我不同意，这个女人是个疯子。”吴海亮的头摇得跟拨浪鼓似的，“秦老师！我被骗子搞怕了，就想找个靠谱的人。” 他说了什么没几人能听懂，倒是徐爱华第一个喊了出来：“妹子！鞋厂的活要是承包给别人，我不拿货。” 陈珠珠朝她冷笑：“不拿货就不拿货，当谁稀罕？” 卢晓珍也表示：“如果不是承包给我们，那我也不拿货。” 陈珠珠冷眼扫向其他人：“你们呢？也不拿货吗？” 碍于陈世光在场，嫂子们不敢大声说什么，只在底下窃窃私语。 “我也不想拿。” “我也是，做完了还不知道能不能拿到钱呢，谁乐意做冤大头。” “她要的提成高，咱们做了有一部分落进了她的口袋里。不像妹子，人家是有拿提成，那都是厂里补贴给她们的，不占咱们的便宜。” “大家都别拿，她爱给谁做就给谁做。” “想从她手里拿点活，必定要看她的脸色，我不想那样，还是不做了。” “服装厂的活也够多的，咱们以前没缝鞋子，不也一样吃饭，何苦为了一点钱去巴结人。” 她们的声音是不大，不过边上的人都能听得清楚明白。 陈珠珠肺都要气炸了，她的手工活还没拿到呢，这些人就说不给她干，打算将她架起来放火上烤。 她沉不住气地对着众人吼：“不干就不干，我就不信了，有活还能找不着人干，二十里外家属院的军嫂们抢着干。” 嘴替老王马上出声，安抚众位嫂子：“大家不要惊慌，我们的手工活只承包给秦老师。我们厂长说了，只有交给秦老师才放心。” 嫂子们神情一喜，随即纷纷表示。 “要是妹子承包，我们肯定干，绝无二话。” “对，不仅仅是你们信任秦老师，我们也很信任。” “就这么说定了，我们只认妹子，别人弄来的，我们不敢沾手，已经吃过一次亏了。” 陈珠珠目赤欲裂地看着老王：“你们太不讲理，明明手工活一开始是承包给我的，为什么现在变卦承包给秦双双？” 第215章 不会跟你这样的人合作 老王很耐心地解释：“你是从骗子手里承包的，跟我们没有半点关系。” 吴海亮直接说道：“你人品太差，我们不会跟你这样的人合作。” 好在陈珠珠听不懂，听懂了非得气吐血不可。 陈世光过来跟吴海亮歉意地笑了笑，拉着女儿离开。再待下去，他都觉得没脸。 明明知道如今不会把活承包给她，非得舔着脸去要，丢人不丢人？鞋厂的手工活要来了真送到二十里外的家属院去，大家会怎么看他？ 他是管后勤的，他的女儿弄来了活，家属院的军嫂们一个都不接，他这后勤还管得下去吗？ 麻蛋！这是要将他的脸面丢到别的师部去，他怎么生了这么个没脑子的女儿。 他们父女俩一走，吴海亮和秦双双沟通了一下接手工活的流程，随后双方达成一致意向，签了合约。 所有嫂子都在当场听着，看着，每个人脸上都挂着笑容。 往后她们再不用发愁没活干了，而是该发愁时间不够用，恨不得背上多长出一双手来。 合约是临时写的，就写了几条他们商谈的规定。比如什么时候结手工费，货损坏了如何赔偿等等，其他的也没什么，靠双方自动自觉。 海澜鞋厂那么大，秦双双不怕他们会赖掉手工费。 真要出现那样的情况，她们可以终止合约，上边已经写得清清楚楚。 吴海亮觉着军嫂们都有素质，不会故意损坏他的货，这是最重要的一条，至于其他都是次要的。 签好手工承包合约，吴海亮和老王跟秦双双道别，开车走了。 嫂子们拿到钱，又多了一份手工活，个个开心。 秦双双和沈晨鸣跟嫂子打完招呼回了家，三宝醒了，没看见妈妈，正瘪起嘴巴哭得伤心。 秦爷爷抱着怎么哄都哄不好，哭得小脸小鼻子红彤彤的，瞧着很是可怜。 “三宝！”秦双双跑过去，把孩子抱在怀里，“不哭，不哭，妈妈回来了。这是曾外祖父呢？你不是认识吗？还哭什么？” 说来奇怪，三宝一看见妈妈，立马止住了哭声，脸上还挂着泪呢，就咧开嘴笑了。 秦爷爷看了，心里很不是滋味，孙女小时候可喜欢他抱了。轮到三宝，他怎么抱都哄不住，一直哭，不停地哭。 沈老爷子手里抱着二宝走过来：“三宝！太爷爷不是说了吗？妈妈有事去了，一会儿就回来。看，这不就回来了吗？ 瞧瞧你二哥，一点不哭不闹，三宝以后也要勇敢，跟二哥一样哦！妈妈很忙的，白天要去学校教书，晚上回来才能陪你们。” 二宝看三宝在妈妈怀里，他也想要，“啊哦啊哦”地叫着，一直朝妈妈怀里倒。 那意思很明显，他要妈妈抱。 秦双双伸手，将二宝给抱了过去，二宝很开心，咧着嘴笑。 三宝像是不乐意了，伸手一巴掌打在二宝脸上，二宝被打疼了，“哇”地哭出来，边哭边往妈妈怀里拱。 沈晨鸣洗干净，换了衣服，抱着大宝走了出来。 大宝看见妈妈也很兴奋，要往妈妈怀里去，秦双双没办法，只能坐下来，将大宝放在膝盖上坐着。 三个孩子，一条腿一个，中间坐个大宝。 秦爷爷看得直笑：“三宝虽然是女娃娃，又是最小的一个，脾气最火爆，把二哥给打了。瞧你二哥委屈的，正跟妈妈撒娇呢。” 沈老爷子拿了椅子过来，坐在一旁：“大宝二宝皮糙肉厚，打一下没关系。谁让他们两个在妈妈肚子里时那么霸道，把营养全都吸收了不分给妹妹。妹妹出生报仇，合情合理。” 秦双双听了，眉头微皱，家里人太宠三宝了，这样下去，会不会宠出一个无法无天的小魔女来？ 蹲在边上，张开双手，跟老母鸡护着幼崽似的沈晨鸣，就像是她肚子里的蛔虫，笑着安慰她：“放心！孩子还小，等大一些再教。三宝很聪明，你一个眼神她就懂了。” 秦双双不信，看了眼正跟大宝婴言婴语的三宝，将她的头转过来，让她面对自己，脸色一沉，告诉她：“你是女娃娃，不能动不动打人。” 三宝感觉到了妈妈的严厉，原本笑着的脸上神色一暗，嘴巴一扁，眼看就要哭出来。 沈晨鸣赶紧哄：“三宝不哭，女孩子哭起来很难看的。妈妈的话要听，不能随便打人知道吗？三宝最乖了，爸爸最爱，不哭啊！” 二宝已经不哭了，从妈妈怀里抬起头，看着对面的妈妈，再又看看边上的大宝。 大宝也看了他一眼，抬手“啪”的一声，打在他的脸上。 二宝：“......” 为什么受伤的总是我？ “大宝！你好好地打弟弟做什么？”沈晨鸣沉着脸教育，“你不能以大欺小，不能打弟弟。” 眼看二宝又要哭，秦双双马上哄：“二宝！不哭，不哭，是哥哥不好，妈妈一会儿惩罚他，无缘无故打人的孩子妈妈不喜欢。” 二宝哄好不哭了，大宝却“哇哇哇”地哭了起来。 李媛走过来把三宝抱走：“你抱抱大宝吧！他也想妈妈了。” 秦双双无奈，抱起大宝：“大宝！别哭了，打人是不对的，以后不能打弟弟妹妹啊！” 大宝像是听懂了，躲在妈妈怀里，小脸不停地蹭，不停地蹭，蹭得秦双双心里酸酸的，很难受。 她确实有点忽略了两个儿子，都把心思放在了三宝身上，没顾虑到儿子的感受。别看孩子小，其实他们对外界的感知一出生就有了。 谁对他们好，谁对他们不好都知道，只是他们小，没办法表达而已。 看出她心里不舒服，沈晨鸣还跟以往那样摸摸秦双双的脑袋：“丫头！你也别自责，等三宝大一些就断奶吧！都放在家里养，就没这么多事了。” “可以，反正我的奶水也不多，不如从现在起就给三宝断奶，让她喝奶粉。我不想儿子长大了怪我偏心，只喂妹妹，不喂他们。” 秦爷爷赞同：“当断就断，奶粉喂养也没什么不好。三宝大了，个头没比两个哥哥小多少。” 第216章 给三宝断奶 沈老爷子笑着看向孙媳妇：“我早就想让你给三宝断奶了，就怕你心疼不舍得。现在做决定也不晚，这样你去学校就不用那么辛苦了。” 李媛也赞同：“你带着三宝去学校上课，现在她小，不会爬，不会翻身是可以，长大了呢？你怎么照顾？摔了怎么办？干脆就放在家里，啥都别管。” 沈晨鸣觉得丈母娘的话没错，三宝还小，带去学校，放在哪儿都无所谓。大了会爬容易摔着，还是放在家里有专人看着好。 喂奶粉不是不行，何苦为了一口母乳，闹出许多糟心事来。 决定要给三宝断奶，秦双双也没什么不舍得，抱着两个儿子，她一人亲了一口。 “大宝！二宝！muma！muma！妈妈爱你们！” 两个孩子像是感受到了妈妈的爱，跟着“咯咯咯”的笑。 孩子的笑声最治愈，秦双双心底的酸涩瞬间就不存在了。被李媛抱走的三宝一直要往妈妈身边凑，似乎她也想被妈妈亲。 李媛没办法，将孩子抱过来，放在她之前坐的位置上，母子四人团坐着，脸上都挂着笑。 蹲在边上的沈晨鸣瞧了，不知不觉咧开嘴。 这母子四人，是他这辈子最大的幸福源泉。 秦爷爷和沈老爷子也跟着笑，一天天瞧着三个奶娃娃长起来，没人知道他们的心底有多开心。 秦双双决定了的事，从来都不会反悔，下午去学校，她一个人去的，没有带着三宝。 早上她是骑自行车去的，晚上回来也骑车，不用人接。三宝放在家里，沈晨鸣轻松了许多，不用来来回回地开车接送。 他也忙，在忙着整修屋子，争取早点搬走。 她走的时候三宝睡着了，醒来估计会哭闹。没关系，孩子闹几天就习惯了。肚子饿了，没有母乳自然会喝奶粉。 没办法，她奶水不多，整天吊着也不是个事。 干脆断了，就让三宝跟着两个哥哥一起。 睡醒不见妈妈的三宝，真的一直哭，小小的人儿像是知道了什么，到处看，到处找，饿了也不喝奶，就是哭。 沈晨鸣心疼得不行，抱着哄。 陈珠珠在家午睡，被三宝的哭声叨扰得很烦，好几次想爬起来骂人。她就想睡个午觉，怎么就那么难？ 被老爸从大门口拉回家后，一顿批评：“陈珠珠！你就是个傻子，好端端的你跑去添什么乱？ 海澜鞋厂的人来给军嫂们发钱错了？你干嘛抢人家的公文包？还敢威胁人家？ 要是他们报告公安，说你袭击归国华侨，你怎么办？徐爱华打你没错，她是为了帮你，把你打一顿，海澜鞋厂厂长消了气，才不会找你的麻烦。” 她老妈坐在边上，动了动嘴巴，被她老爸眼睛一瞪，缩起脖子不敢吭声。 “你什么时候才能懂点事？别干那些愚蠢的事出来丢人现眼行吗？”老爸拍着自己的脸，拍得“啪嗒啪嗒”响，“我的脸都被你丢光了。” 陈珠珠懒得辩解，她知道自己冲动了。不该抢吴海亮的公文包，否则今天海澜鞋厂的手工活一定会承包给她。 被老爸批评其实没什么，她一点都不觉得有啥不好意思，就是没承包到手工活她很不服气。 下午没啥事回来睡一觉，刚要睡着，隔壁的奶娃子就开始哭。 不停地哭。 好想冲出去把人掐死。 起床站在窗户边上往外看，见是沈晨鸣抱着孩子哄，她又怂了，不敢说什么，缩回床上，拿被子蒙着头。 沈晨鸣脾气不好，她找小孩子的麻烦也不对。孩子嘛！哪儿有不哭不闹的。 再说沈晨鸣现在是师部参谋长，跟她老爸一个级别，她不过是文工团的文艺女兵，有啥资格在他面前嚣张？ 三宝是个倔脾气，不喝奶粉就是不喝奶粉，怎么哄都不喝。哭着哭着睡了过去，李媛心疼坏了，睡着也抱在手里。 秦双双上完两节课回来，三宝像是有感应，原本睡着的奶娃娃，听见她说话的声音猛地睁开眼，看见妈妈就扑了过去。 被抱在怀里就一直拱，那样子很明显，她要吃奶。秦双双没有心软，抱着三宝亲了亲，很认真地告诉她。 “三宝！听妈妈说，今天起，你跟两个哥哥一样喝奶粉。妈妈要工作，不方便把你带在身边。” 三宝愣住了，没有再往她怀里拱，李媛泡好奶粉拿来，秦双双摇了摇奶瓶，试了试奶温，随后递到三宝嘴巴。 “喝吧！喝了快快长大，妈妈的乖乖三宝，以后记住了，这个奶瓶是你的，上边贴着三宝的三字呢。” 家里的奶瓶有两套，一套是沈晨鸣买的，一套是孩子们的奶奶尤云娥买的。一套拿来泡奶粉，一套拿来给孩子们喝水。 喝的水不是白开水，是放了一点点蜂蜜的蜜水。喝奶粉的孩子容易上火，秦双双让家里人隔三差五就给孩子们喂水。 两套奶瓶都有做标记，贴着“1，2，3”三个数字，分别是大宝二宝和三宝。 不知道怎么回事，估计三宝是饿了，她并没有排斥奶瓶，张嘴慢慢地吸了起来。 李媛在边上笑：“这孩子，就得你来喂，她爸喂都不吃，就是哭，一个劲儿地哭。你回来喂，她就喝了。” “这会儿要喝是饿了，一个下午都不吃，再不吃她还得接着饿，不如将就着吃呢。”秦双双看了眼院子，奇怪地问，“他们都去哪儿了？我怎么没瞧见？” 李媛回答：“你爷爷在家里待不住，上山去了，说是去转转，看能不能逮点啥野味回来。 亲家爷爷跟晨鸣走了，兴致勃勃地要去看看那边的屋子。他们刚走没多久你就回来了，大宝二宝在睡觉。” 看着为自己家忙进忙出的李媛，秦双双忽然觉得很愧疚，她生三个孩子，连父母爷爷都跟着受累。 “妈！要过年了，星期天咱们去趟海城吧！我让晨鸣开车带着咱们，去给家里老老小小都买点新衣服。” “买啥新衣服，妈有衣服穿。”李媛的眼睛一直盯着三宝，生怕她第一次喝奶瓶不习惯，呛着，“你的钱都留着，要养三个娃呢，以后花钱的地方多。” 第217章 天都黑了，爷爷进山没回来 “妈！我有钱！过年了，给你买件新衣服，穿着喜庆。” 李媛瞅了眼嬉皮笑脸的女儿：“要是心里过不去就给你爷爷买一身，不许单独给他买，也得给亲家爷爷买。 双双！咱们是母女俩，买不买的都无所谓。但亲家爷爷的不能少，这是你作为孙媳妇该给的。 你孝顺他是应该的，老人家年纪大了，就乐意看晚辈操心他的吃喝拉撒。哪怕他吃不了多少，穿不了多少，也喜欢被晚辈放在心里。” 秦双双笑着点头：“我知道，爷爷他很疼我们家的三个孩子。人还没长大呢，房子都给准备好了，一人一套，以后大宝二宝娶媳妇，我根本不愁没房。” “那你更该对人好些，老爷子这是把棺材本儿都掏给你了。”李媛笑着给喝完奶的三宝擦了一下嘴巴，“公公婆婆也是极好的人，往后都得好好孝敬他们。 我和你爸，爷爷自然有你四个哥哥嫂子孝顺，你别放在心上。把沈家的长辈孝顺好了就是给爸妈争气呢。” “妈！瞧您说的，哥哥嫂子们该孝顺您，我也一样。”秦双双把三宝抱起来拍奶嗝，“我难道不是您一把屎一把尿养大的？跟我还客气啥？ 我努力挣钱，也是想给您和我爸，还有爷爷花。过年了，咱也买件新衣服穿。 听我的，等星期天咱们就去海城，我在那边跟人合伙开了家饭店，一直都没去看看，正好去瞧瞧，一趟把所有事情都解决。” 李媛没有再推迟，女儿诚心实意说要给她买，她干嘛一再拒绝？那是女儿给的孝心，她收着就是。 “随便你，买也行，不买也行，妈不挑。” “不挑就好，星期天咱们去逛逛海城的百货商场。” 秦双双拍着三宝，在院子里走着，等她的奶嗝打完。李媛脸上笑着，去厨房给三宝洗奶瓶。 洗完还用开水烫了才放在一旁沥水，这都是医院的张主任教她的。说孩子小，奶瓶一定要清洗干净，时常消毒，不然容易滋生细菌，引起腹泻，发烧感冒。 她都用心记住了，三胞胎的孩子本来就比人家出生时个头小，要是因为喝奶粉奶瓶没整干净，三天两头的生病，女儿都得心疼坏。 她也心疼，不能因为没搞好卫生害得孩子们发烧感冒拉肚子。 所以不管是大宝还是二宝，每次喝完后的奶瓶，她一定清洗干净，用开水烫了，沥干里头的水。 每天还会把奶瓶奶嘴放锅里煮一煮，家里烧着煤灶呢，用水，煮东西都很方便。 她来这里就是帮忙照顾孩子的，一定要把孩子们照顾好，这是她的责任。 三宝喝完奶，闭上眼睛睡了，秦双双抱着她进屋，想将她放进摇篮，刚放下去，手还没松开，她就醒了。 知道自己睡在摇篮里，不是被妈妈抱着，扁起嘴巴就哭。 怕她吵醒大宝二宝，秦双双只能把她抱起来，出了屋子。 李媛见了就笑：“你抱着她睡会吧！等睡熟了再放下去。三宝最是猴精，稍微有点啥动静，她就会醒来。” 秦双双没办法，只能将她抱在怀里，明明看她睡得很沉，一起身她就醒。 看见还在妈妈怀里，她又放心合上眼皮睡。只要稍微一动，她又醒了，如此反复好几次，秦双双干脆不抱她去房里了。 因为大宝二宝已经醒了，李媛一个一个抱出来把尿，之后去泡奶粉。 沈老爷子像是算好时间回来的，大宝把完尿，他接了过去，坐下，放在腿上。二宝把完尿，秦双双抱着。 奶瓶来了，大宝一个，二宝一个。 大宝的沈老爷子喂，二宝被李媛抱过去喂。 三宝还在睡，知道是妈妈抱着她，大宝二宝起来的吵闹声对她根本没有影响，睡得很香。 秦双双轻手轻脚起身，进屋，将她很轻很轻地放在摇篮里，这次，总算是放下去了。 眼看天都要黑了，爷爷还没回来，她有点急，打算去迎一迎。老人家年纪大了，可别在山上遇到啥事。 跟李媛和沈老爷子说了一声，她转身就走，大宝二宝看见了也没哭，继续喝奶，似乎对妈妈的离开已经免疫了。 她一人走到部队门口朝外张望，再又走到边上村庄的山脚下，等到天都黑透了，还是不见爷爷回来。 心底焦急得不行，不知道爷爷在山上遇到了啥，为什么这个点儿了还不回家。 秦双双不敢贸然进山，觉得回去找沈晨鸣想办法更稳妥。 还没走到家门口，就看见他抱着三宝来了。小家伙睡醒不见妈妈，又不停地哭。 看见了，不管不顾地从爸爸怀里栽倒过来。 “丫头！爷爷还没回来？”沈晨鸣把女儿交给秦双双，伸头往她身后看，没见着人，很是担忧，“他老人家不会出啥事吧？” “应该不会，这山上只要没狼和猛虎，爷爷就不会出啥事。” 秦双双说这话，其实有点自欺欺人。她心里很明白，就算山上没有猛兽，万一爷爷对地形不熟悉，摔倒了呢？ 掉下啥山窟窿了呢？ 说得再严重些，要是掉下悬崖了呢？ 哄着三宝，秦双双问：“晨鸣！你对山里熟不熟？我要去找爷爷，他不能出事。” “我知道，你别急，咱们先回去。” 沈晨鸣心底也急，不敢表现出来，先稳住丫头的情绪，之后他再想办法。 “爷爷是个老猎人，就算对这片山不熟悉，也不会出啥事。他不回来，肯定是遇上了什么让他感兴趣的东西。” 秦双双跟着沈晨鸣往家里走，心底焦躁不安：“别的我都不怕，就怕他摔倒。” “不会的。”沈晨鸣不敢顺着丫头的话往下说，只能往好的方面去想，“爷爷身手矫健，进山就跟鸟儿归林一般自在，肯定不会有事的，你放心！” 秦双双微微点头：“我知道，爷爷是好样的，一定会没事。晨鸣！咱们接下来怎么办？” “这件事交给我，你在家里等消息就好，一会儿我拿着手电筒进山去找人。放心！我一定会安全把人带回来的。” 第218章 山里出事了 秦双双没再吭声，这个时候了，只能这样。 爷爷只要没事，沈晨鸣进山就能把他找回来，下次交代他，没事不能进山去，太可怕了。 见他们两个回来，李媛和沈老爷子都站了起来。没看见后头跟着秦爷爷，他们都知道，肯定出事了。 李媛问秦双双：“怎么办？你爷爷到底去哪儿了？为什么这么晚还不归家？” 秦双双假装没事人一般笑着安慰她：“妈！你放心！我爷爷会没事的。” 沈老爷子没问什么，而是指挥沈晨鸣：“你赶紧吃饭，完了出去找找，不能让老秦有啥闪失。” 他们俩的年纪，沈老爷子大三岁，他叫秦爷爷都叫老秦，秦爷爷喊他沈大哥。两人相处了这么久，挺对脾气。 听说他要进山，他还劝了一句：“弄不到东西就回来，咱不差那一口。” 秦爷爷乐呵呵地笑了：“许久没进山了，心底痒痒，出去看看，能弄到啥算啥，没有也没办法。” 一出去就是一个下午，天都黑了还没回来，肯定被啥绊住了脚。 希望是好事，难得有个能说得上话的老兄弟，千万要平平安安地回来，不能出任何问题。 “我知道。”沈晨鸣点头，进屋拿了手电筒塞进口袋，狼吞虎咽地随便吃了几口饭，放下碗筷，看着秦双双，“丫头！在家等着，我很快就能把爷爷平安带回来。” 秦双双手里抱着三宝，叮嘱沈晨鸣：“你上山小心些。” “好！” 说完，沈晨鸣走了。 李媛和沈老爷子望着门外消失的背影，不约而同叹了口气。 秦爷爷是一个经验丰富的老猎人，他时常在山里转悠，对深山老林有着浓厚的情结。 来了部队这么久，一直想去山里，一直没找到合适的时间，今天好不容易找到了，可得转个尽兴。 他心里很清楚，来过这趟以后，就不知道啥时候能来了，孙女不会同意他总往山里跑的。 来这里的目的是帮着带三个孩子，总是往外跑的确不像话。 进入深山，在追踪一只傻狍子时，无意中发现了一些异常的迹象。 他蹲下身，用手轻轻地拨开草丛。在草丛的深处，看到了一些陌生的物品——这是盗墓贼留下的工具。 他的心猛地一跳，一种不祥的预感涌上心头。 秦爷爷的手开始微微颤抖，努力压制住内心的恐慌。他知道，盗墓贼通常都是极其危险的人物，他们为了追求财富，不惜冒险进入古墓。 要是有人发现了他们的行踪，必定会下杀手。 秦爷爷小心翼翼地拿起工具，仔细地观察，脑海中飞快地思考着该如何处理这个情况。 必须尽快回去，将这个消息报告给孙女婿，盗墓贼的存在不仅对文物造成威胁，也可能给周围的村民带来危险。 一旦有村民无意间撞破他们的好事，那些人绝不会留下活口，很有可能把人打晕，丢进墓穴，生不见人，死不见尸，谁都找不着。 不能冒险行动，免得惊动了里头的人。 秦爷爷深吸一口气，尽量让自己冷静下来。决定先躲在暗处，将这里的地形记清楚，然后再尽快下山。 一来二去的耽搁，天就黑了。 好在他对山林十分熟悉，沿途下山做了记号，免得一会儿来时摸错了地方。 回去的路上，秦爷爷的心中充满了焦虑和紧张。 这是一场严峻的挑战，但他坚信，只要把这事报告给沈晨鸣，一定能够成功抓到盗墓贼。 沈晨鸣刚走到部队门口，就看见一身衣裳被树枝挂破，行色匆匆，心事重重的秦爷爷。 “爷爷！你去哪儿了？我刚打算要去山里找你呢。” “晨鸣！山里出事了。”看见沈晨鸣，秦爷爷赶忙把自己发现盗墓贼的事说了一遍，然后问他，“咱们要不要带人去把那些地老鼠给抓了？” 地老鼠是当地的叫法，意思就是盗墓贼，还有叫钻地龙的，每个地方的叫法都不一样。 “爷爷！你看仔细了？真的是盗墓贼？”沈晨鸣觉得这件事如果是真的，非同小可，“你敢确定？” 秦爷爷随即点头：“我看仔细了，真的是盗墓贼，我敢确定。” “那好！您先回去吃饭，我去趟师长家，这事要管也得经过他同意。” “行，那你去吧！我先回家，双双担心坏了吧？” “是，不仅双双，我们所有人都担心。” “我知道。”秦爷爷拍了拍沈晨鸣的肩膀，“去找几个人，把那些人抓了，大晚上的，他们肯定跑不掉。” “是！” 沈晨鸣笑着点了点头，往何志军家里去。 秦爷爷则是转身回家，走到门口，李媛惊喜出声：“爸！你回来了？锅里热着饭菜，我马上端过来。” 屋里的秦双双和沈老爷子听见李媛说话的声音，全都走了出来，看见秦爷爷好好的，两人脸上都暗暗地松了口气。 “爷爷！您怎么才回来？我都担心坏了。”秦双双自小跟爷爷亲厚，看他空着手，没打到猎物，故意问，“是不是遇上大货了？” 大货是行话，就是猎物很多，很大，一个人弄不回来，非得人搭把手的意思。 秦爷爷去水池旁边洗手，顺便洗了一把脸：“是，你猜得没错，的确遇上大货了。” 沈老爷子很感兴趣：“是什么大货？野猪？四不像？还是傻狍子？” 秦爷爷摇头：“都不是。” “那是什么？”秦双双问完，没看见沈晨鸣，又问，“爷爷！晨鸣去找你了，没看见他吗？你俩走岔了？” “没有，我看见他了，他去找师长了。” 接过儿媳妇递来的饭菜，秦爷爷迫不及待地吃了起来，在山里折腾了这么久，他真的饿了。 沈老爷子人老成精，听说孙子去找师长了，就知道秦爷爷一定是遇上什么事了。 他不动声色地问：“老秦！你告诉我，你是不是遇到坏人了？” “什么？坏人？”李媛吓一跳，紧张地看着老公公，“爸！你真的遇到坏人了？” 秦双双脑子一转就明白了，要不是爷爷遇到了坏人，沈晨鸣不可能这个时候去找师长。 一定是爷爷说了什么，他才火急火燎地去了师长家。 爷爷到底遇上什么坏人了？不会是盗墓贼吧？ 第219章 真是缘分啊！居然能在荒山野岭见到他们 这个时候的确是各地盗墓贼最猖獗的，国家刚刚放开政策，许多人趁此机会发横财，四处盗挖墓葬。 对面的山上被人盯着也极有可能，就不知道自己判断的对不对。 秦爷爷：“......” 你判断得很正确，我就是遇到的老鼠了。 看了看大家，他没有瞒着，边吃饭边把自己遇到盗墓贼的事说了，还说了自己接下来的计划。 沈老爷子十分赞同：“你这么做是对的。遇上不法分子，咱们就得出手整治。” 秦爷爷嘴里吃着饭，嘴里“唔”了一声，算是回答。 沈晨鸣来到何志军的家门口，抬手敲了敲房门，开门的是管爱珍，见到他很是意外。 “晨鸣！你怎么来了？稀客！稀客！来来来，进来坐，家里三个娃娃都还好吧？” “都挺好的，谢谢嫂子关心，我找老何有点事。” 何志军从书房出来，狐疑地问他：“老沈！这么晚找我啥事？” 沈晨鸣坐下，很严肃地把秦爷爷发现的情况说了一遍，随后问：“师长！这事咱们管不管？还是你打电话通知海城的有关部门？” 何志军没有马上做出决定，低头沉思，片刻后发问：“老沈！你是参谋长！你觉着这事咱们该怎么办？” 沈晨鸣丝毫没犹豫：“我的意见是咱们马上组织人手，悄悄摸进山里去看看情况。如果属实，咱们就得下手阻止。等抓到人后，看情况通知海城当地部门。” 何志军点了点头：“你这个主意不错，那就按照你的意思来。放心！出了啥事有我顶着。” 沈晨鸣起身：“那我去组织人，一会儿跟着我进山。” “行，你去吧！注意安全。”何志军将沈晨鸣送到门口，细心叮嘱，“小心身上的伤，别看你现在好了，没事人一样，真动起手来，还是得注意，你可是三个孩子的爸爸。” “是，一定注意。” 沈晨鸣跟何志军点头告别，选人去了。 他选的都是以前的部下，身手虽然算不上一等一，在师部来讲，还是比较好的。 一共选了四个，加上他自己五个。 四人分别是刘淑英的男人，吴莹莹的男人，何晓娟的男人，还有一个是陈香妹的男人。 让他们在部队大门口集合，他则回家把秦爷爷一起带上。 他是向导，有他带路，找到那些人很容易。 知道他们要去抓人，李媛很担心，又不敢说什么。 沈老爷子脸色严峻，嘱咐沈晨鸣：“务必要把人抓住，国家的东西不能被个人占有。” “是！爷爷！我一定把那些人抓住。” 秦双双没有什么交代的，只跟他说了一句话：“照顾好爷爷，注意安全。” “好！” 沈晨鸣答应着，随后看了眼她和孩子，带着秦爷爷走了。 沈老爷子坐了一会儿，背着手，一个人慢悠悠往招待所那边去。秦双双不放心，跟在他身边陪着。 以前有爷爷在，她啥都不操心。爷爷身体很好，带着沈老爷子去招待所，两人有伴，路上说说笑笑的。 老爷子一路上都说让她不要送，他一个人可以，还是不放心。 陪着他到了招待所，看着他进了房间，秦双双才回去。 秦爷爷带着沈晨鸣和其余四人，朝山里摸黑前行。 不愧是老猎人，做的标记除了他自己，估计没人能看清楚。 一行六人在黑夜里摸着柴草上山，走了大约一个多小时，到了一处山洼。 山洼里搭了窝棚，还亮着微弱的灯光，看着不是手电筒就是马灯，或者是蜡烛发出来的。 秦爷爷瞧了，有点意外，压低声音告诉沈晨鸣：“这窝棚是刚搭的，我走的时候还没有呢。” 沈晨鸣朝后一打手势，其余人全都蹲下，接着又打了一个手势，四个男人起身猫着腰四散分开，朝山洼悄悄摸去。 秦爷爷第一次瞧见部队的人行事，感觉孙女婿可真厉害，他全程不用说话，只比了几个手势，大家就知道怎么行动。 “爷爷！您在这里别动，我下去看看。” 秦爷爷没有异议：“那你要小心些，盗墓贼多少有点奇奇怪怪的手段，千万别着了他们的道儿。” 沈晨鸣点点头，轻手轻脚地摸了下去。 其他四人也到达了指定的位置埋伏，等着沈晨鸣发出命令。 眼神坚定，步伐沉稳，动作轻盈而敏捷，沈晨鸣仿佛一只灵巧的猫头鹰在夜幕下翱翔，漆黑的夜色中，更是如同一只猎豹，悄无声息地逼近目标。 周围一片寂静，只有远处的虫鸣和树叶在微风中轻轻摇曳，发出沙沙的声音。 窝棚内透出微弱的灯光，透过缝隙，沈晨鸣可以隐约看到里面的人影。 他小心翼翼地靠得更近，耳朵紧贴着窝棚的墙壁，试图捕捉到一丝有用的信息。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木头的焦香和潮湿泥土的气息，这让他更加警惕地注意着周围的动静。 隐在窝棚后头的黑暗里，用手指轻轻扒拉开一丝缝隙，透过它朝里头张望。 发现有四个人蜷缩着躺在一处干草上，面前不远的地方放着一盏马灯。 看他们的穿着打扮，显然家境不错。虽然都背对着他，身上的衣服质地很好，不是一般人能买得起的。 他们的身旁还放着一些工具，有粗麻绳，大麻袋，铁钩子，铁锹，簸箕之类的，还有几个手电筒。 瞧着地上三瘦一胖四个身影，沈晨鸣觉得很眼熟，似乎在哪儿见过。可到底是在哪儿呢？他敛眉沉思。 在记忆中搜寻，他见过的人实在太多了，一时半会儿真想不起来。 主要是他看见的是这些人的背影，没看见脸，要是看见脸的话，说不定他能很快想起来。 四个人的睡觉方法很特别，都是一个姿势，脸朝一侧，胖子睡中间，前边一个瘦子，后边两个。 这种睡觉的方式似乎在国内极少见，难道他们是国外来的？ 蓦地，他想起来了。 这四个不是当初他跟丫头结完婚回来，在火车上霸占了他们位置的那四个吗？ 他们怎么跑这里来了？ 真是缘分啊！居然能在荒山野岭见到他们。 第220章 他们是来盗墓的 当初丫头跟他说过，这些人是岛国来的小日子。 觉得这些人来华国肯定不会干啥好事，他就报告了乘警，乘警说会报告给海城当地公安。 难道公安们没盯住？被他们给溜出来了？ 沈晨鸣悄咪咪地走到窝棚另外一个方向，看清楚了睡着的四个人的脸。 果然是火车上遇见的四个小日子，中间那个胖子满脸横肉，又矮又胖，看一眼，过目难忘。 三个瘦子很瘦，就跟饿了几辈子没吃饭似的。也不知道哪儿找来的人，三个都是一样的瘦，风大点，都能把人吹跑。 嘿！有意思。 原先不知道这四个人来华国干啥，此刻倒是明白了，他们是来盗墓的。 小日子来这里盗墓，难道这里有什么不得了的墓葬？ 站起身，抬眼打量着不远处的山脉，沈晨鸣没瞧出啥来。说白了，他对墓葬这种东西不懂，自然瞧不出什么。 离开窝棚，沈晨鸣学了一声猫头鹰叫，其他四人立即快步来到他身边。 沈晨鸣没说话，指了指窝棚，伸出四根手指头。 大家明白了，里头有四个人。 接着他又做了一个卧眠的姿势，意思就是里头的人在睡觉。 四人相互看了看，纷纷点头，表示明白。 沈晨鸣拍了拍刘淑英男人的肩膀，再指了一下自己，又指了指窝棚的正面。 意思是他们俩从正面进去，其余三人守在窝棚的其他几个方向。 大家没有意见，各自分工蹲守。 沈晨鸣和刘淑英的男人脚步声很大地走进窝棚，对着里头的人喊：“起来，你们被捕了。” 干草上躺着的四个人似乎被吓着了，集体起身，脸上懵逼，当看清沈晨鸣和另外一个男人时，感觉不可思议。 胖子揉了揉眼睛：“你们是谁？怎么找到我们的？” 一个头发稀少的瘦子代替沈晨鸣回答：“他们是军人，应该就是咱们过来时看到的那股驻军。” 胖子脸上的表情很错愕：“咱们来的时候很小心，怎么还是被发现了？” 另外一个额头有疤的瘦子瞅了瞅沈晨鸣：“你是我们在火车上见过的那个男人？” 沈晨鸣很淡定地点头：“是的，那会儿你额头上没疤，才多久没见？你的额头上怎么留下那么长一道疤？下墓葬磕地？” “要你管？” 额头有疤的瘦子似乎被戳到了痛处。 没错，他这额头上的疤就是下墓葬的时候磕到的，已经十多天了，还没长好，瞧着有点瘆人。 刘淑英的男人诧异地看了看沈晨鸣，没吭声，这个时候他不方便多说话，得把注意力都集中在眼前的四个人身上，防止他们做出反抗。 有老沈一个人开口就行了。 “你敢来打扰我们，我看你是活得不耐烦了。” 最后一个瘦子猛地起身，朝沈晨鸣扑来，似乎要与他来一场殊死搏斗。 这个瘦子身材瘦削，但肌肉结实，显然是经过长期训练的人。而沈晨鸣则身材高大，体格健壮，一看就知道并非易与之辈。 额头有疤的瘦子护着那个胖子往窝棚外逃窜，刘淑英的男人被另外一个瘦子缠住，无法阻拦。 不过他也不急，外头有人守着，他们逃不远。 窝棚太小，缠着刘淑英男人的瘦子边打边逃，跳出了窝棚。 此刻，窝棚里就剩下了沈晨鸣和其中一个瘦子。这人腿有点跛，应该也是下墓葬时弄的。 气氛一度紧张到极点，仿佛连空气都凝固了。 突然，跛脚瘦子发起了攻击，他的动作快如闪电，显然是精通某种格斗技巧。但沈晨鸣也不甘示弱，他迅速闪避，同时一拳挥出，直取跛脚瘦子的面门。 两人的动作越来越快，拳脚相交的声响在窝棚里回荡。跛脚瘦子身手十分灵活，要是遇上一般人还真不是他的对手。 可惜他遇上的是沈晨鸣，他的力量和搏击技巧是实战中总结出来的，显然更胜一筹。几番交手下来，跛脚瘦子已显疲态。 然而，跛脚瘦子并未放弃，他突然使出一招诡异的身法，成功摆脱了沈晨鸣的攻击范围。 一跃而起，双脚踢向沈晨鸣的头部。 沈晨鸣微微一笑，不退反进，一个侧身便将这一脚躲过。接着用力一蹬地，身体瞬间冲向跛脚瘦子，一记重拳狠狠地砸在他的胸口。 跛脚瘦子被击飞出去，重重地摔在了地上。挣扎着想要站起来，却是力不从心。他的脸色苍白，嘴角流出一丝鲜血。 沈晨鸣走到了他的面前，低头看着他，“你输了。”他淡淡地说。 跛脚瘦子没有说话，只是无力地闭上了眼睛。 他的确输了，遇上这个男人，简直是他的克星。 火车上遇见他，被乘警全程关注，他们不敢轻举妄动。下了火车，又被海城当地警方关注，他们不得不伪装成旅客，四处游山玩水。 再次遇见他，又被他一顿揍，把他揍得吐血。 要不要这么倒霉？ 接下来等待他的是什么可想而知，被军方的人抓住，还想有好日子过吗？ 希望主子能逃出去，大不了，他以身殉主，他一定会善待自己的妻儿老母的。 “我们到底哪里出了破绽？为什么你们能找来？”跛脚瘦子心有不甘地问，“我们已经很小心了，为什么还是被你识破？” 沈晨鸣拿起粗麻绳，将跛脚瘦子捆起来，边捆边回答：“我没有识破你们的什么诡计，奸计，纯粹是看你们不像好人。” 跛脚瘦子被粗麻绳勒得龇牙咧嘴：“我们哪里不像好人了？你到底会不会看人？” 沈晨鸣反问：“你们是岛国来的，是小日子，跑到我们国家来偷鸡摸狗，你说自己是好人？你对好人的定义是什么？” 跛脚瘦子顿时被噎得无话可说，张着嘴巴，嗫喏着，不知道该怎么反驳。 从这位军人的角度来看，他们的确不是好人。 可他们只想找到主子心心念念的东西，怎么不是好人了？在主子眼里，他们可是忠心耿耿的大好人。 将人捆好，往地上一丢，沈晨鸣嘲讽：“好好给我待着吧！我去抓你的同伙，四只老鼠，来我们这里偷东西，还敢说自己是好人？你的脸皮是什么做的？城墙？” 第221章 彻底解决 窝棚外边，刘淑英的男人跟额头有疤的瘦子打在一起。 头发稀疏的瘦子陪着那胖子跑了，在前边被其他三人围住，正在交手，还未分出胜负。 月色朦胧中，额头有疤的瘦子站在空旷的洼地上，眼神充满了狡猾与狠毒。手中握着一把寒光闪闪的匕首，折射出冷冽的光芒。 他身材瘦削，动作敏捷，快速移动时，就像一道影子在闪烁。他的脸上带着一丝冷笑，仿佛在享受这场打斗的乐趣。 刘淑英的男人身材魁梧，在打斗中显得有些笨拙。拳头挥出时，力量够沉重，却缺乏灵活性和技巧。 额头有疤的瘦子不一样，每次都能灵活地躲避着对手的攻击，然后迅速反击。 他的匕首划出一道道弧线，每一次都逼近刘淑英男人的要害。用尽全力，让对手感到莫大的威胁。 两人你来我往，打斗持续了很长时间都没分出胜负。 刘淑英男人的胳膊被划了一刀，不是很深，有衣服阻挡了刀锋的前进，皮肉伤。 沈晨鸣出来后，加入战斗。 面对手持匕首，额头有疤的瘦子，他毫无惧色。 眼神坚定而深邃，仿佛能洞察人心，紧紧盯着他手里匕首挥舞的速度，路线。 他的手微微抬起，指间似乎藏着一种无形的力量，犹如闪电般地冲向瘦子。 期间不忘吼一句：“先去处理伤口，剩下的我来。” 刘淑英的男人听完，才意识到自己受伤了，血一直在流。老沈来了，他的确可以退下。 对付这个瘦子，老沈的胜算比他大多了。 沈晨鸣的手猛地击向瘦子持匕首的手，那股力量仿佛能穿透一切。瞬间，额头有疤的瘦子的手被他牢牢地控制住，匕首落到了地上。 这时，沈晨鸣的身体微微一侧，巧妙地避开了歹徒的反击。他用肩膀狠狠地撞向歹徒的胸膛，将他重重地摔倒在地。 整个过程只用了短短几秒钟，却展现出了他出色的身手和过人的勇气。 “去屋里拿绳子来，将他绑了。” 刘淑英的男人用牙齿咬住布条，将自己的伤口绑好，跑到窝棚里，拿出绳子丢给沈晨鸣。 “老沈！接着，我去帮他们。” “注意安全！” 沈晨鸣叮嘱一句，拿绳子将额头有疤地给捆了个结结实实。 不捆结实不行，万一跑了，荒山野岭的上哪儿找去？别说是大晚上了，就算是在白天也有一定的困难。 绑紧了看他还怎么跑。 那边，吴莹莹的男人，何晓娟的男人和陈香妹的男人，三人对上头发稀疏的瘦子和一个矮胖的胖子。 按理来说，三对二，应该稳赢。 谁知这胖子手里居然有枪，头发稀疏的瘦子手里拿着一把匕首，对着他们挥舞。 三人不敢贸然攻击，实在是那黑洞洞的枪口太有威慑力。 以为来抓几个盗墓贼，不会遇上热武器，他们没申请带着配枪，连匕首都没带，就赤手空拳地来了。 印象中，盗墓贼基本上都是一些不入流的人，不可能随身携带啥武器，顶多匕首砍刀，棍棒榔头。 谁能想到那胖子手里居然拿了一把枪出来？ 双手握紧，对着他们，嘴里不停地喊：“退后，退后，不要过来，不然我就开枪了。” 面对枪口，三人都麻了，不是他们贪生怕死，是觉得不可思议。 这几人一看就是小日子，他们是怎么带枪入境的？ 三人相互看了看，没有贸然动手，僵持着，脑子里正在高速运转，该采取什么样的措施才能不做无谓牺牲，还能夺下他手里的枪。 刘淑英男人过来也看见了矮胖子手里的枪，他没有再往前去，而是返身回来。 “老沈！那胖子手里有枪，怎么办？” 沈晨鸣一愣：“有枪？” 地上额头有疤的瘦子“嘎嘎嘎”地笑了起来，得意得不行。 “怕了吧？我们主子手里就是有枪，惹急了他，一个个把你们都崩了。” 沈晨鸣伸手捏住他的下巴，上下一掰，“咔嚓”一声，额头有疤的瘦子疼得惨叫不已。 下巴脱臼，再也发不出那讨厌的嘎嘎嘎声，本能地“啊啊啊”大叫，口水不受控制地四处流淌。 边上的跛脚瘦子见了，瞳孔一颤，脖子一缩，再不敢出声。 他怕呀！ 万一那男人注意到他，也将他的下巴卸了怎么办？听着就疼，还是不要了，他乖一些，不遭那罪。 “我去看看，你在这里看着他们两个。” 吩咐完，沈晨鸣走了。 他悄无声息地摸了过去，瞬间冲到矮胖子面前，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猛地一拳打向他的后背。这一击力道十足，让矮胖子猝不及防，向前踉跄了几步。 沈晨鸣趁机抓住他持枪的手臂，用力一拧，将其手臂反剪到背后。 矮胖子痛得大叫起来，沈晨鸣并没有丝毫放松，继续用力压制着他的反抗。 矮胖子被全力压制，很不服气，想开枪，保险栓没打开。 之前他拿枪出来是吓唬吓唬他们的，没真想开枪。 枪声一响，他在华国的所作所为根本瞒不住。还会惊动附近的村民和驻军，他不想那样，他只想把墓葬里的东西拿走，带回国，交给爷爷。 猛然受到攻击，生死攸关，他想开枪了，悲催的发现根本办不到。 沈晨鸣将矮胖子的手臂猛地一拉，同时用自己的身体撞向他。被这突如其来的力量所砸中，手中的枪瞬间被打落在地。 整个过程仅用了几分钟，周围的人都看呆了。沈晨鸣的动作干脆利落，没有丝毫拖泥带水。他的反应速度和身体协调能力让人惊叹不已。 没了枪，头发稀疏的瘦子手里有匕首也没用，三对一，他毫无胜算。 一分钟不到，将他彻底解决。 矮胖子的枪一落地，吴莹莹的男人冲过去捡起来，拿在手上看了看。 何晓娟的男人去窝棚里拿绳子来，陈香妹的男人接过去，把头发稀疏的瘦子绑了。 沈晨鸣一脚踏在矮胖子的背上，就跟踏着一只龟似的。 吴莹莹的男人绑手，何晓娟的男人绑脚，两人一起，将矮胖男人绑结实，拖进窝棚。 第222章 一胖三瘦，四个男人都被捆了 其他人将稀疏头发的男人一起拖了过去，丢在一块儿。 一胖三瘦，四个男人都被捆了，排排躺着。 沈晨鸣问那矮胖男人：“说吧！你们来这里找什么？” 矮胖男人凶狠地瞪着他，不吭声，那意思很明显，大有打死也不说的决绝。 “你们说。”沈晨鸣看向地上其他三个瘦子，“不说就别想从我们手里安然离开。” 三个瘦子也没说话，眼神全都看向那矮胖子，仿佛商量好了似的。 看得出来，矮胖子是三个瘦子的主子，他不点头，没人会开口。 他们不说，沈晨鸣也没兴趣继续问，吩咐其他人：“带着他们回去吧，这件事得回师部解决。” “对！咱们回去再说。” 刘淑英的男人受伤了，没让他带人犯，让他断后。 沈晨鸣押着那矮胖子，其余三人分别一人一个瘦子，拉着往山坡走。 秦爷爷见他们回来了，手里抓住了四个人，也没多问，依然在前边带路，往山下去。 老猎人当向导，少走许多弯路，一行六人走了一个多小时，顺利下山，回到部队。 沈晨鸣将四个人犯交给了保卫科，让他们看管，审问。 随后送刘淑英的男人去部队医院包扎伤口，完了才回去。 他耽误了一会儿，秦爷爷已经先回家了，李媛和秦双双看到他回来，都暗暗放下心来。 真怕他们出去遇上啥危险。 沈晨鸣还好，有身手，又年轻。 秦爷爷就不一样了，年纪大了不说，根本没啥武力值，顶多是比一般人身体康健些。 爬山跑步，种菜犁地还好说，遇上歹徒，那就难说了。 见人好好地回来，她们卸下担心，换上笑脸，听秦爷爷边洗脸洗手洗脚，边说今晚的行动。 他没跟着下山洼，只在山上等，也不知道他们是怎么制服那四个人的。 沈晨鸣回来时，秦爷爷去招待所睡觉了，秦双双和李媛还没睡，等着他。 瞧他身上没受伤，两人再次放下心来。 刚才秦爷爷说的不是很清楚，她们还是担心，见到人啥事没有，两人才安心。 李媛打开行军床铺被子睡觉，秦双双进屋去给沈晨鸣拿衣服。煤灶上有热水，兑了一大桶，让他洗洗。 以前沈晨鸣都是洗冷水澡的，不管夏天还是冬天，用的都是冷水。后来受伤，秦双双怕他洗冷水着凉感冒，就让他用温水。 这一用就改不掉了，秦双双也不想让他改，温水洗澡，不容易感冒。 洗漱完进屋，沈晨鸣见丫头没睡，坐在床上等他，赶紧上去，将人搂住。 “知道我今天抓到谁了吗？” “谁？”秦双双好奇不已，“是我认识的？” “不算认识，就见过。” 他家丫头怎么可能跟那一胖三瘦认识，见过倒是真的。 “见过？”秦双双更好奇了，“我见过的人不少，不可能个个都记住，你就说吧！别绕弯子了，他们是谁？” “在火车上见过的那几个小日子。” 被沈晨鸣这么一提，秦双双想起来了：“哦？是他们？他们来咱们这里盗墓？” “对。”沈晨鸣点头，将人搂紧了些，“你说，他们是怎么知道那山里有墓的？我们部队在这里驻扎了这么多年都不知道，他们一来就寻到了，真奇怪。” 听他这么一说，秦双双想起了一件事，前世有报纸报道过，小日子当年在咱们华国烧杀抢掠，贪心不足，很多东西拿了带不走，就想办法找地方藏起来。 等到咱们国家放开政策了，他们就打着投资的旗号来国内，企图将东西弄回去。 谁想没能成功，被咱们这边的人盯上了，东西没拿着，人还被抓了起来。这一胖三瘦的目的是不是跟那些人有异曲同工之意？不然他们是怎么知道山里有墓葬的？ 秦双双把这事跟沈晨鸣提了提，后者眼眸瞬间亮了不少，欣喜地在她的脸上亲了好几下。 “哎呀！还是我家丫头聪明，这都能想到。照你这么说还真有可能，矮胖子是三个瘦子的仆从。 小日子国家，世家大族多得很，矮胖子很有可能是什么世家大族的少爷，来这里找墓葬，保不齐手里有啥图纸。 三个瘦子有两个受伤了，一个额头磕出了一道疤，一个腿伤了，走路一瘸一拐的。三人的武力值都不错，矮胖子还有枪。 明天就让保卫科的人朝着这方面去审讯，说不定有所收获。” 看他那么高兴，秦双双笑了起来：“我就胡思乱想地猜一猜，到底是不是还不一定呢。” “不，丫头！你谦虚了，你的思路肯定是对的。”沈晨鸣翻身，将人罩在身下，喉结滚动，声音暗哑，“那四个人如果不是有啥思路，不会寻到那个山洼里去。丫头！你真好看，我想你了，很想。” 男人的唇落下，咬住了她的耳朵。 秦双双吃痛，推了他一把：“我真搞不懂你了，不正在说着四个小日子的事吗？怎么忽然跳到这事儿上了？你这什么思维？也跳得太快了，我跟不上。” “呵呵呵！”沈晨鸣笑，点了点秦双双的鼻子，“丫头！你不需要跟上，只要闭着眼睛，让我拉着你的手，一步一步来就行。” “讨厌！” 秦双双听话地闭上眼睛，什么都不想，握着男人宽大的手掌，跟着他的节奏。 浑身像是被暖阳包裹着，很温暖，很安心...... 许久之后，她慢慢地快要睡过去时，男人餍足低吼，静静躺在她的身边。 之后起身整理，她都没睁开眼，就懒洋洋地躺着。 人说懒惰的女人有福气，她也想做个懒惰的人，享受着男人带给她的福气。 摆弄半天，见秦双双没反应，沈晨鸣感觉歉疚。 “丫头！累着了？对不起！难得开荤，霸道了些。你安心睡，晚上孩子的喂奶工作交给我。” 秦双双翻了个身，滚到男人的怀里，嘟囔着：“夜奶慢慢可以断掉了，孩子还是一日三餐按时喂养的好，别总是心疼他们，养成他们一天吃个四五餐的坏习惯。” “啊？”沈晨鸣愣了一瞬，抱紧怀里的人，“我倒是无所谓，就怕家里的老人们舍不得。” 要真给三个孩子只喂三顿，不知道爷爷听了会不会揍他。 第223章 陪着旁听，充当翻译 “那要看你的能耐，小孩子尽量让他适应一日三餐的概念。”秦双双说完仰起头，狡猾一笑，“这个艰巨的任务就交给你了，晨鸣！我看好你，你一定可以将孩子们的夜奶戒掉的。” 沈晨鸣：“......” 丫头！当着我的面挖坑是不是不太好？ 保卫科那边连夜审讯，何志军都惊动了，结果什么都没审讯出来。 要么四个人集体闭嘴，要么叽哩哇啦说一堆他们听不懂的话，大家忙活一晚上，搞得精疲力尽，什么都没问出来。 沈晨鸣在休假，他只负责抓人，其余的没参与，早上过去跟保卫科的人说了一下审讯思路，随后就回来了。 家里三个奶娃娃等着他带呢。 三天后，保卫科的人来找他：“老沈！你媳妇不是懂小日子的语言吗？晚上能不能让她帮忙做个翻译？那帮狗日的欺负我们听不懂他们的话，不管问什么都回答。 到底说了什么我们也不知道，手段不敢上，怕引起外交事件。咱们只是发现他们在山洼里，没发现他们正在作案。” 沈晨鸣没犹豫，答应了：“行，傍晚我媳妇回来，让她陪着旁听，充当翻译。” 秦双双下课回家，吃完晚饭，被沈晨鸣带着去了保卫科的审讯室。 一胖三瘦分别一个一个被绑在柱子上。 保卫科的人看见他们来，点了点头算是打招呼，相互没有语言交流。 沈晨鸣招呼秦双双坐下，何志军随后跟着进来，压低声音表示感谢：“小秦同志！谢谢你能来帮忙，这几个人很狡猾，不管问什么都胡说八道，叽哩哇啦，表情嚣张。 偏偏我们听不懂他们的话，你来给我们做翻译，这样才能针对性地问出我们想知道的东西。” “不用客气，我听听他们都会说些什么。” 三胖一瘦看到秦双双和沈晨鸣那一刻，全都眼睛微微眯起。 矮胖子眼底露出邪魅的笑：“这女人居然是驻军的，长得真漂亮，比我们那里的大明星都好看。她来干什么？就算她来也撬不开咱们的嘴。” 额头有疤的瘦子跟着附和：“对对对，他们根本听不懂咱们说了什么。哈哈哈！一群傻叉。” 跛脚瘦子满脸不屑：“偏偏他们以为抓住了咱们就行了，没有证据，他们也没办法治咱们的罪。” 头发稀疏的瘦子满脸得意扬扬：“是呀！没有证据，华国的法律也制裁不了我们，顶多驱逐出境。” 矮胖子不以为然：“驱逐就驱逐，不怕，咱们已经知道那地方在哪儿了，回去改头换面再来一回。” 额头有疤的瘦子仿佛醍醐灌顶：“对对对，少爷只要瘦一些，我的疤去掉，再养胖一些，身份信息一换，华国警察照样分辨不出来。” 跛脚瘦子叹了口气：“可惜了，咱们再有两天就能把墓葬里的东西全都归属到一处，偏偏被驻军发现了。” 矮胖子的脸上闪过一丝落寞：“爷爷好不容易得到的图纸，好不容易摸清楚地方，没想到失败了，回去怎么见他老人家。” 几个人叽叽歪歪说了一大堆，保卫科的人和沈晨鸣，何志军，秦双双都没吭声，听着他们的“高谈阔论”。 眼瞧着这些人拿他们没办法，胖子很得意，他来的时候就做好了各种各样的准备，包括被抓时的审讯策略。 刚开始被抓受审时，他的内心充满了恐惧和不安。 知道自己犯了错，也知道自己将要面临的惩罚，后悔行动不够隐秘。 但他也明白，不能坐以待毙，思考如何逃脱的各种可能性。 这是一个艰难的任务，比的是耐心和忍耐力，这是他唯一的出路。 在脑子里制定了一个计划，利用自己国外友人的身份优势，算准了军方的人不敢对他们用刑。 毕竟华国这个时候是敏感期，要是来华国观光旅游的他们出事，会引起国际舆论的谴责。 这是他们唯一的保护手段，不管军方的人怎么问，他们要么不吭声，要么用母语回答。 逼得他们一个个头大如鼓，这些人根本听不懂他们说了什么。 哈哈哈！这就有意思了，发现此举有效，他们再不用担心被审问，反而觉得这是件好玩的事。 经过几天的验证，军方的人的确没人能听懂他们的语言，他们彼此说话也大胆了起来。 不管问什么都回答，能不能听懂那就是他们的本事了，气焰嚣张，没把审问他们的人放在眼里。 头发稀疏的瘦子有些担忧：“少爷！咱们要是走了，他们会不会派人去寻找墓葬？” 胖子一副丝毫无惧的语气：“那地方可不是说找就能找到的，没有图纸，他们连门都摸不着。” 额头有疤的瘦子谄媚地笑着奉承：“还是少爷厉害，谁都不知道他会把图纸放在内裤的裤腰缝边里，就算他们搜身又如何？再搜都搜不出少爷的东西。” 胖子沾沾自喜：“那是，也不看看我是谁的孙子，我爷爷当初就是这么把图纸带回去的。 我也这么把它带回来，可惜无缘将里头的东西弄走，下次再来，一定小心加小心。” 跛脚瘦子同样谄媚：“少爷！下次可得带上我，为了下去，我的腿都受伤了。” 头发稀疏的瘦子瞪了眼其他两个瘦子：“你们闭嘴，什么话都敢说，叫人听去了怎么办？” 胖子不以为然：“放心！这里的人听不懂咱们的话。这间审讯室里没什么监听设备，他们不是警察，不会录音。” 额头有疤的瘦子回瞪头发稀疏的那个：“你闭嘴！咱们都这样说话两三天了，他们要是能听懂还不顺着咱们的话审问？ 一天天瞎操心，难怪头发一把一把掉，再操心下去，我看你都快要成秃子了。” 跛脚瘦子跟着冷嘲热讽：“骂得好，一天天啥都管，说句话都不让，就快成秃子了。” 胖子看了看头发稀疏的瘦子，告诉他：“没事的，咱们就随便说说，没人能听懂，不用担心。” 头发稀疏苦口婆心地劝：“少爷！审讯室里突然多了两个人，您不觉得奇怪吗？万一他们刚好能听懂咱们的话呢？” 第224章 他们手里有图纸 秦双双对身边的何志军说道：“这四个人是小日子那边派来盗墓的，他们手里有图纸，就在胖子的内裤裤腰缝边里，派人来将那东西取出就知道了。” 何志军大惊：“小秦同志！你是怎么知道的？” 沈晨鸣也纳闷，回头看着身边的丫头，等待她的回答。 秦双双朝着一胖三瘦抬了抬下巴：“他们自己说的。何师长！你的办法很好，假装听不懂他们说话，让他们彻底放松警惕。 那胖子是家族里的少爷，图纸是他爷爷当年来咱们这里带走的，让他回来寻地方，把墓葬里的东西都弄回去。” 何志军：“小秦同志！不是我们假装听不懂，是真的不懂。” 边上审讯的人已经听见了秦双双的话，个个感觉不可思议，难以理解。 真的。 实在难以理解。 今晚的审讯也太容易了吧？ 秦老师啥都没干，就坐在边上坐了会儿，这几个就迫不及待地交代完了？ 他们是有多瞧不上咱们师部的人？ 沈晨鸣笑了，冷笑：“老何！你不觉得这样也挺好的？就因为咱们不懂他们的话，那几个便没了顾忌。” 何志军跟着哈哈大笑，起身拍了拍沈晨鸣的肩膀：“老沈！你说得没错，咱们这算不算因祸得福？ 这四个小日子也太瞧不上咱们了，真以为咱们这里没能人？迫不及待就把该说的都说了。哈哈哈！可得好好谢谢他们。” 其他人也跟着笑，一胖三瘦没搞清楚情况，好奇地瞅着他们，随后也笑了。 额头有疤的瘦子疑惑地问：“奇怪，他们笑什么？” 跛脚瘦子摇头：“不知道。” 胖子依然一副倨傲的神色：“管他们笑什么，再找不到证据，他们就得老老实实把咱们放了。” 头发稀疏的瘦子：“那是，咱们可是在大使馆有登记的，要是一直不出现，大使馆肯定会找当地政府要人。” 审讯的人没听懂这几个人在说什么，秦双双将他们说的话全都告诉了何志军。 何志军眼底一寒：“大使馆？找当地政府？那就去找好了。只要拿到证据，他们找谁都不怕。去，将那胖子的内裤裤腰剪下来，小心！别伤着里头的图纸。” 审讯的人里站起来两个，拿着剪刀走到胖子身边，二话没有，掀开他的衣服，露出一条红色的内裤。 知道他们要干什么，胖子的脸色瞬间惨白，不停扭动身躯，不想让人剪掉他的内裤裤腰。 “你们要干什么？干什么？为什么剪掉我的裤子？” 头发稀疏的瘦子瞳孔猛然一震，预感不妙：“少爷！不好了，我们刚才的谈话被他们听见了。” 胖子一边挣扎一边怒吼：“是谁？谁能听懂我们的话？” 额头有疤的瘦子看了看沈晨鸣，再又看了看秦双双，眼神里充满了凶狠：“少爷！就是刚才进来的那两个人，他们当中有人能听懂我们的语言。” 跛脚瘦子像是受到了巨大的打击：“失算了，完蛋了，要是有人听了咱们刚才的话，就算大使馆的人来也救不了我们呀！” 不管胖子怎么挣扎都没用，内裤的裤腰被完整剪了下来。 剪的时候捏了捏，确定图纸在什么地方，朝没有的那一侧剪开，整条内裤的裤腰带被拿走。 胖子看得脸色发白，神情崩溃：“你们不能拿走我的衣服，那是我的内裤裤腰。” 这次，他用的是中文，虽然不是很标准，但能听得清清楚楚。 审讯的人没有理他，当着他的面，将裤腰一侧的缝线挑开，露出里头一张卷得极细小柔软的纸筒来。 胖子这回感觉自己的心跳都快没了，他辛苦努力藏了这么久的东西，没想到就这么轻而易举地被人拿了出来。 就当着他的面，剪掉了他的内裤裤腰，剪开缝线，拿出爷爷交给他，千叮咛万嘱咐让他保管好的东西。 这是物证，只要打开图纸，看见里头的墓葬图，他们来华国的目的会完全曝光。 “啊！”胖子大喊大叫，叽哩哇啦地乱喊，“你们把那东西还给我，还给我。那是我的，我的，不是你们的。” 额头有疤的瘦子劝他：“少爷！算了吧！东西已经被拿出来了，咱们再说什么都没用。” 跛脚瘦子恶狠狠地看向沈晨鸣和秦双双：“那对男女肯定偷听了咱们的谈话，可恶的贼，居然偷了少爷的图纸。” 头发稀疏的瘦子没有那么多情绪，他表现得很平静。 “算了，都别说了，东西咱们是别想了，只要人能平安回去已经是万幸。少爷！别愤怒了，一切都是天意。” 胖子骂着骂着哭了出来：“那是爷爷的心血，爷爷还在等着我把东西带回去给他看呢。 那是他心心念念了大半辈子的东西呀！一下子全都没了，没了，我回去要怎么向他交代？” “你交代个屁，一群贼。”秦双双用流利的小日子语骂回去，“那山里的东西是我们华国的，啥时候变成你家的了？ 你爷爷是老贼，你是小贼，还想把东西拿回去，做梦还没醒呢？以前我们是弱，是受欺负，现在还觉得我们弱呢？ 跑我们这里来盗墓，痴心妄想把东西弄回去，山高路远的，亏你想得出来。那么多东西是轻易能带走的吗？带不走就得被抓住，抓住就要坐牢。” 胖子目光凶狠地看着秦双双，恨不得将她一口吞了。 “是你精通我们的语言？难怪我们下火车就被盯上了，是你给警察报信的？” “是呀！”秦双双敢作敢当，“我看你们就不像是好人，还是岛国来的，自然要让当地公安防范。 我看我们还挺有缘，你没被当地公安盯住，反而跑来了我们这里。嘲讽我们的人听不懂你的话？哈哈哈！你可真天真，这是他们制作出来的审讯方案。” 何志军：“......” 没有，没有，小秦同志！你太抬举我们了。我们就是单纯地听不懂他们的话，并不是装的。 “不，你胡说。” 胖子被气得额头青筋暴起，他目赤欲裂地反驳秦双双，不想承认自己的大意和愚蠢。 “我不信，这不是他们的审讯手段，他们本来就是听不懂我们的话。” 秦双双讥嘲：“听不懂会拿剪刀剪掉你的内裤裤腰？” 第225章 去海城，三个娃高兴坏了 额头有疤的瘦子似乎醍醐灌顶：“这么说，他们真的在故意诱骗我们？等我们没了防备，说出实话，他们才动手，狡猾的华国人。” 保卫科的人：“......” 不，我们没有。误会，误会。 头发稀疏的瘦子低下头：“少爷！咱们就承认了吧？人家不是听不懂我们的话，是陪着我们在演戏。” 跛脚瘦子垂头丧气：“他们怎么可以这样？怎么可以欺骗我们？明明听得懂我们说了什么，还一直装聋作哑，故意制造假象。我们被骗了，我不甘心。” 胖子哭得稀里哗啦：“啊啊啊！我怎么对得起我爷爷，那是他用命换来的东西，就这么被我弄丢了，我回去怎么交差？” 秦双双在一旁落井下石：“那你就切腹。” “嘎！” 胖子不哭了，怒瞪着她，咬牙切齿：“都是你坏了我的好事，我要弄死你。” 沈晨鸣站起来，挡在秦双双前边，举起手里的拳头，示威地举到胖子面前。 “弄死她？先问过我。” 胖子不敢了，随即缩了缩脖子，这个男人很厉害，哪怕他手里有枪都干不过他。 跟他对上，自己没有一丝胜算，还是闭嘴吧！他的后背到现在还疼呢。 在他面前，自己就是砧板上的肉，想怎么割就怎么割，再没了嚣张的资本。 额头有疤的瘦子想说句什么，一瞧沈晨鸣举起的拳头，立即不敢了。他身上的疼痛还没消失，都是被眼前的男人给揍的。 这人武力值超高，惹不起，根本惹不起。 少爷跟他一样惹不起，少爷都怂了，他有什么理由不怂。 跛脚瘦子和头发稀疏的瘦子相互看了看，不敢吭声。这里有人能听懂他们说话，偏偏他们不自知，还傻傻地胡说八道。 这下好了，老底都被人掀开了，他们死定了。 本来沾沾自喜地认为对方拿不到证据，不能一直关押他们，大使馆会出面干预。 要是他们来这里偷鸡摸狗，就算大使馆出面都不好使，人家不可能将他们轻易放了。 不能在华国判刑，也会被遣送回国，多丢人啊！ 好在有少爷跟着一起丢人，不然他们回去都得躲起来。 何志军拿过那根小纸筒，慢慢地，一点一点地铺开，纸张已经发黄，真怕一不小心弄碎了。 秦双双和沈晨鸣站在后头，他们只是来帮忙审讯的，何志军手里的图纸，他们不想看。 何志军偏偏喊了沈晨鸣一句：“晨鸣！你来瞧瞧这东西，是不是山里的地形？” 沈晨鸣走过去，仔细看了看：“似乎是，又似乎不是。这地方现在是个山洼，可原来的地貌是个小山丘。” 胖子嘴上不敢吭声，心里却是十分得意。 对了，就是个小山丘，我们花了好几天时间才找到墓地洞口，你们想进墓葬，根本不可能。 “老何！这种事咱们不擅长，还是上报吧！交给专业的人来。” 何志军觉得沈晨鸣的话很对，小心翼翼收起了图纸：“那咱们先回去，明天一早我去师部报告。” 三人说着，离开了审讯室，保卫科的人也知道不用审了，晚上留人值班就行。 这几个人被关押着，不可能逃跑，大家该回去休息就回去休息。 转眼到了星期天，秦双双跟沈晨鸣夫妻俩开着车，带着一家老小去了海城。 沈晨鸣是参谋长，有自己的配车，还有司机，他没用，乐意自己给一家人充当司机。 大宝，二宝，三宝一路睡到海城，李媛手里抱着大宝，沈晨鸣手里抱着二宝，秦双双抱三宝。 秦爷爷和沈老爷子自己照顾自己，一行人浩浩荡荡来到了海城百货大楼。 瞧着男的英俊不凡，女的漂亮平和，三个娃娃玉雪可爱，两老头精神矍铄，百货商场的人都停下来驻足观看。 实在是难得一见。 “哟！这家人哪里来的？怎么一胎生了三个娃娃？” “对哦！好福气！三个孩子长的可好看了，要是能摸一摸，抱一抱就好了，我们也沾沾喜气。” “现在的孩子金贵，哪里能随便让人抱让人摸？” “我儿媳妇要是能生双胞胎就好了，我肯定好好照顾孩子，不让她操一点心。” “这样的福气谁都想，可惜谁都没有那么好的运气。” 三个奶娃娃本来在睡觉，一到海城，进了百货大楼，三个都吵醒了。 以前醒来哼哼唧唧地要喝奶，今天醒了，光顾着睁开乌溜溜的大眼睛四处看。也不认生，看见谁就冲谁笑。 特别是三宝，高兴地拍打着双手，乐颠颠的。 大宝二宝两人一个“啊”，一个“哦”，然后又“啊哦，啊哦”的交流，又叫又笑。 李媛听了也跟着笑，感觉这三孩子可真有意思。 难得出来一趟，高兴坏了，饿肚子都不要紧。 秦双双带着一家人到了百货大楼的三楼，让沈晨鸣领着两位老人去挑衣服。挑好了试穿，走过来给她们看看。 二宝她抱着，正好坐下来找个地方给他们喂奶。 服务员很是热情，搬来凳子让她们坐下，李媛熟练地从带来的包里掏出三个奶瓶，一个她喂大宝，另外两个给了秦双双。 奶瓶里的奶是在家里泡好的，用干毛巾包着捂在包里，到现在还是温热的，刚好能喝。 秦双双一手抱一个孩子，一手拿一个奶瓶，让他们坐在自己的腿上，拿着奶瓶喂他们。 看她那么能干，服务员都非常佩服。 这就是为母则刚的道理，为了养好孩子，什么招儿都能想出来。 二宝三宝也乖，喝奶的时候一动不动，生怕妈妈累着，不敢乱来。 等沈晨鸣过来将三宝抱走喂奶，二宝才开始挥舞手脚，转头看着爸爸和妹妹。 秦双双也由着他，抱一个孩子喂奶比较轻松，怎么样都可以。抱两个就累多了，孩子一动，奶瓶里的奶会漏出来，流得到处都是。 秦爷爷和沈老爷子两人穿着一样款色，颜色不一样的新衣服，站到秦双双和李媛面前。 秦爷爷埋怨孙女：“不用花钱给爷爷买衣服，爷爷有衣服。” 沈老爷子却说：“老秦！你这就不地道了，孩子们的一片心意，你推辞什么？你来这里帮忙带娃呢，买件衣服怎么了？” 第226章 跑出一堆干亲 李媛看了一下秦爷爷身上的衣服：“挺好的，很合身。爸！双双诚心诚意给你买的，收下就是。” “对！爷爷！快过年了，得买件新衣服。”沈晨鸣看了看秦爷爷洗得发白的蓝色卡其裤和解放鞋，补了一句，“还得买条裤子，买双鞋。” 沈老爷子穿着新衣服问秦双双：“爷爷穿这个颜色怎么样？好不好看？” 秦双双很认真地看了看：“爷爷！我觉着您穿黑色的不大好看，穿咖色的好一些，就我爷爷身上的那种。” “真的？那爷爷去换一件。” 沈老爷子转身去找服务员，要求换成咖色的。换完回来，在秦双双面前转了一圈。 “怎么样？好看吗？” 秦双双点头：“好看。” 老人家那臭美的表情就跟个孩子似的，实在可爱。 李媛不解：“双双！黑色的为啥不好看？很大方呀！满大街的人穿的不都是黑色的？” “就因为满大街的人都穿，才不够鲜亮。爷爷年纪大了，不要穿暗沉沉的颜色，得穿稍微亮眼一些的，这样显得精神。” 沈老爷子觉得孙媳妇的话很对，黑色的衣服他的确有好几件，咖色的还没有，买一件也行。 孙媳妇很好，他很喜欢，能想着给他买衣服，是个孝顺孩子。 秦爷爷想着这衣服太贵，怕孙女破费，看沈老爷子穿着是挺好看的，而且穿在身上还暖和，他也就没说什么了。 这是孙女的心意，他坚持拒绝，怕孙女伤心。 “爷爷！你穿咖色的也好看。”秦双双看了眼他身上的裤子和鞋子，“晨鸣说得对，您身上的裤子鞋子跟这衣服不搭，全都换了吧！” 再又看了看沈老爷子的，建议：“爷爷！您身上的也换掉，过年了，就该穿新衣服。您俩穿一样的，瞧着就是俩好兄弟。” “哈哈哈！对对对，我们俩就是好兄弟。”沈老爷子被秦双双的话逗得开怀大笑，“换，换，衣服裤子全换新的。” 大宝二宝喝完了奶，听见笑声也跟着乐，口水滴答。 三宝喝完奶，睁着大眼睛，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不知道大家在笑什么。 三个奶瓶都空了，李媛麻溜地收起来放进包里，背在身上。 秦双双的身上也背着个包，里头是尿布，孩子的衣服裤子啥的。怕他们喝奶喝水尿湿了裤子，得及时换下来，避免天冷受凉。 沈晨鸣身上背着的包里装着钱，还有孩子的袜子，鞋子，以备不时之需。 两位老爷子挑好衣服，又挑了新裤子，新鞋子，沈晨鸣拿着东西去付钱，两位老人抱着衣服眉开眼笑。 特别是沈老爷子，笑得最大声：“哈哈哈！以前是儿媳妇给我买衣服，现在变成了孙媳妇，我这心里头高兴的哟！跟喝了蜜糖一样。” 秦爷爷跟着笑：“是是是，我们都享福了，有孙子孙女孝顺。” “哈哈哈！这辈子知足了。” 抱着衣服，瞧着三个奶娃娃，沈老爷子觉得日子很美好，人生很满足。 大宝，二宝，三宝则是好奇地瞪大眼睛到处瞄，看完就笑，“咯咯咯”地，引来百货大楼的人都看向他们。 三胞胎很少见，大家都当个稀奇看。 两位老爷子的衣服买好后，又给李媛买了一身，还给两位爷爷买了帽子，围巾，配着之前的新衣服穿，很是洋气。 “都说人靠衣装马靠鞍。我穿上这身好衣服，走在大街上，谁都不敢说我是乡下来的糟老头。” 瞧着镜子中戴着帽子，围着围巾的自己，秦爷爷调侃。 沈老爷子笑着附和：“那是，再给你戴副眼镜，人家还以为你是个知识分子呢。” “呵呵呵！大城市的东西就是不一样，好是真的好，贵是真的贵，这么好的衣服穿我身上白瞎了。”秦爷爷摸摸脖子上的围巾，有点可惜，“我就一爱去山里打猎的老猎户，用这么好的围巾，白糟践钱。” “谁说的，别妄自菲薄。”沈老爷子压低声音告诉秦爷爷，“你前几天不就因为进山打猎发现了盗墓贼吗？还回来汇报领路，抓住了不法分子。 你是个热爱社会，爱好和平的好猎人，瞧着吧！你这事指不定上头还得派人来嘉奖慰问呢。” 秦爷爷赶紧摇头：“举手之劳，当不起。” 沈老爷子不容反驳地看着他：“要不是你的举手之劳，国家的宝贝会被不法分子弄走。老秦！其实我挺佩服你的，身体好，一把年纪还能进山，漫山遍野地跑，真羡慕。” 买完衣服，大家出了百货大楼，去了秦双双开的饭店。 王云丽跟她说过店开在什么地方，叫什么店名，几人过去，已经是午饭后了。 店里没什么客人，许叔和许婶儿在吃饭，看见秦双双来，十分意外。 “秦老师！你来了。” 许叔瞧见三个奶娃娃，高兴坏了，他一辈子无儿无女，就喜欢孩子。他媳妇许婶儿也很喜欢，从李媛手里接过大宝抱着。 夫妻俩一人抱一个，乐得见牙不见眼。 沈老爷子听秦双双说过，她在海城跟人合伙开了家饭店，没想到是在这里。 这地方地段不错，房子是老房子，重新装修过，看着很是高端大气上档次。来这里吃饭的人必定都是不一般的，否则应该也不会来。 饭店的名字取得不错，叫益盛居，听着就很文雅。 三个字还是请书法家提笔写的，饭店的菜都是地道的海城本帮菜。只要是来海城的人，就会来尝尝。 沈老爷子觉得秦双双眼光很好，找的合伙人也挺好，瞧那夫妻俩抱着他们家的大宝二宝，乐得都快找不着北了。 “秦老师！早就听说你生了三胞胎，很想去看看呢，没想到你们今天居然过来了。”许婶儿抱着大宝，“我要做孩子的干奶奶，不管你同意不同意。” 许叔也笑着说道：“对，我们要做孩子的干爷爷，干奶奶。对了，还得打电话通知丽丽，说她的外甥们来了，裴校长等不及要见见娃娃们。” 沈晨鸣，李媛和两位老爷子仿佛感觉危机来临，他们家的奶娃娃是不是也太受欢迎了？才到海城，怎么就跑出一堆干亲？ 第227章 酒逢知己千杯少 许婶儿抱着大宝，逗得他“咯咯咯”地笑，她也跟着笑，笑着笑着就红了眼眶。 原先她也怀过孩子，只是被人打得没留住，之后再不能生。 听说秦双双生了三个孩子，他们很想去部队看看，实在是店里忙，走不开。 大家合伙干生意这么久，什么样的为人都很清楚，觉得秦双双这人能处，久而久之就把她当做了自己人。 店里开张啥的，两小姑娘也不来查账不来看，由着他夫妻俩折腾。不管怎么折腾都没意见，装修的时候钱不够，说一声，马上就送来。 也不问问他们是怎么装修的，怎么花了那么多，王云丽偶尔来一趟，带着男朋友来吃饭，都是自己掏钱，绝没想着占饭店的便宜。 秦老师更是，根本不来看一眼，挣钱亏钱都是他们夫妻俩凭着良心说话。 当然，人家这么信任他们，他们也不可能胡来，该怎么样就怎么样。 难道他们一把年纪了还不如小姑娘自觉？ 每天的收支进出都写得清清楚楚，生怕到时候两个小姑娘看不懂，连一斤瘦肉可以分成三盘来炒都写得明明白白。 今天买了多少食材，能做多少菜，买了多少盐巴味精酱油，估计能用多久，账本上都写得明明白白。 他们夫妻俩的工资也没领，都是预支，等着秦双双来了，叫上王云丽一起好好算一算，再一次性领完。 钱都在他们夫妻俩手上呢，算好了就大家分掉，明年再挣再分。 孩子来了，他们俩心生欢喜，抱着不肯撒手。 逗弄了好一会儿，许叔才去打电话。 王云丽刚好在家，听说秦双双来了，欢呼着放下电话，拉着裴玉，带上买好的新衣服赶来了店里。 “啊！大宝！二宝！三宝！大姨来了！” 王云丽一看见三个奶娃娃，欢呼雀跃地奔过去，看看这个，亲亲那个，最后抱住了三宝。 秦双双坐月子期间她去过一次，匆匆忙忙地，稍微坐了坐，送了点东西就走了。每次去都是蹭张德文的车，也不敢多待，怕耽误他的上班时间。 那会儿三个孩子好小，整天都在睡觉，抱在手里也没啥意思。 不像现在，三个奶团子奶呼呼的，睁着圆溜溜的大眼睛，眼睫毛长而卷，像是小刷子一般刷来刷去，把她的心都刷得软乎乎。 裴玉也开心，她跟秦双双没见过几次，可心底对她的感激比啥都深。女儿自从和她认识，整个人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还找了个好对象，以后肯定幸福美满，当妈的无非就盼着孩子能过得开心快乐，婚姻幸福。 以前她不知道多担忧女儿的未来，遇见秦双双后，所有的问题迎刃而解。 觉得这孩子是她女儿命里的贵人，也是她的贵人，女儿是孩子们的大姨，那她就是孩子的外婆。 抱着大宝，她亲了又亲：“哎呀！总算是见着我们家的宝贝们了！外婆给你们买了新衣服，一会儿叫爸爸妈妈带回去过年穿。” 李媛知道裴玉是王云丽的妈，也知道她们的关系，笑着替孩子们道谢：“那就谢谢外婆了。” 裴玉不以为然，拉着李媛的手：“谢什么，是我该谢谢双双，还有你，你教了个好女儿。我很喜欢双双的，为人处世稳重大方，实在难得。” 沈老爷子和秦爷爷坐在一旁瞧着，脸上带着笑，他们不是很清楚秦双双跟裴玉之间的关系，听她自称为孩子们的外婆，那就是亲戚。 甭管怎么来的亲戚，反正是自己人就对了。 既然大家都是自己人，那就不妨开心乐呵。 许叔和许婶儿去厨房炒了几个菜，大家难得聚在一起，准备好好喝两杯。 裴玉和王云丽已经吃过饭了，本来要推辞，许叔笑着打趣：“丽丽！今天这顿不用你掏钱，就算是咱们三庆祝一年来的辛苦聚餐，都算店里的。” 王云丽听完呵呵呵地笑：“许叔！你要这么说那我可就不客气了，必须得坐下来陪你们喝一杯。” 秦双双提议：“打电话喊张德文一起来，你要喝醉了，有他照应，我也放心。” “行，我打电话去喊。” 王云丽将三宝交给秦双双，打电话去了。 许叔招呼沈老爷子和秦爷爷：“咱们先来，后来的一会儿不够吃再加菜就是。” 两位老人没推辞，人家热情相邀，那还客气啥。都是一家人，不分彼此。 裴玉拉着李媛坐在一起，两人聊得都是家长里短，倒也合拍。王云丽打完电话回来，又把三宝抱了过去，跟秦双双咬着小耳朵说话。 就剩沈晨鸣一个抱着二宝坐在那里没人找他说话，难怪丫头要喊张德文来，原来是怕他孤单没人陪。 他要开车，不敢喝酒。一大家子，老老小小都坐在他车上，不能有半点马虎。 张德文来得很快，接到电话开着车就来了。 难得跟秦老师聚一聚，再忙也得过来。 沈老爷子已经很久没跟这么多人坐在一起喝酒聊天了，特别开心，跟许叔和秦爷爷三人高谈阔论，十分满足。 别看秦爷爷一辈子生活在农村，聊起以前那个艰苦的数月，他也能说得头头是道。 三人一人讲一段自己的往事。 沈老爷子讲的是怎么打仗，怎么躲避敌人的枪炮子弹，避免伤亡。 秦爷爷讲的是怎么寻找猎物，怎么才能找到猎物的踪迹。 许叔说的是怎么炒好菜，招待好客人，遇到口味刁钻的客人该怎么应付。 不管谁在讲，其他二人都会陪着附和，然后端起酒杯碰一个，抿一口，来啊来，吃啊吃，请啊请。 说到高兴的地方，三人还哄堂大笑，别提多开心，真正的酒逢知己千杯少。 裴玉和李媛一人抱着一个娃，也聊得火热，大部分都是裴玉在说，李媛在听。 沈晨鸣和张德文有一搭没一搭地闲聊，他们虽然熟悉，彼此并不是很了解。不过是有人作伴聊天，不显得那么孤单，突兀。 王云丽和秦双双聊得最欢，全场只有许婶儿一个人进进出出地忙活。 她脸上带着开心的笑容，仿佛家里来了儿孙一般，再忙再累也心甘情愿。 第228章 算账 家里已经许久许久没这么热闹过了，许家的人基本上都没了，有一些也是在海外。她娘家早就断绝了来往，就算有人找上门，她也不想认。 别看大家有血缘关系，其实遇到啥事还不如外人。 外人想伤害你，也许会有所忌惮。血缘关系的人伤害你时，根本毫无顾忌，伤得最深。 大宝二宝玩了一会儿累了，喝了水，闭着眼睛睡了过去。 裴玉和李媛依然抱着，没舍得放下。三宝也睡了，王云丽怕秦双双抱久了累着，她接过去抱。 张德文会抽烟，沈晨鸣不敢抱孩子，怕孩子被他的烟味熏着，又不好意思明说。 一顿饭吃到了下午四点还没完，喝酒聊天，实在费菜，许婶儿炒了三趟才算够。 见孩子睡着，许婶儿拿出账本和存折，走到王云丽和秦双双身边。 “店开了这么久，眼看要过年了，咱们把账算一算吧！这是账本，每一天买的，卖的，剩余的全都记在上边了。 当初装修花了多少，也都记着呢，你们俩看看。” 王云丽不看，推给秦双双：“我最烦这种事，还是你看吧！我一看账就头疼。上次许叔也要给我看，我看了几页，越看越迷糊。” 秦双双拿过账本，一夜一夜翻开来，不得不说许叔和许婶儿两口子还真是实诚，连多了什么剩菜都写得清清楚楚。 一瓶酱油用几天，一桶十斤重的油用了几天，为什么这次比上次用得快，全都记得明明白白。 她一边看，一边笑，感觉这两口子太实在。 “婶儿！这账是你记的还是叔记的？” 许婶儿笑了笑，回答：“大部分都是我说，你叔写，我的字不好看，有些字也忘了该怎么写。” 秦双双夸她：“那您这记性可真好，每天买了多少东西，用了多少，剩下多少，一样一样都写得清清楚楚。” “是，我的记性一向很好的。”许婶儿也不谦虚，认下秦双双的夸赞，“你们两个小姑娘年纪轻，怕没写清楚你们看不明白。 再说了，你们这么信任我和你叔，啥都不防备着，说开店就开店，我和你叔也不能坑了你们不是？ 这个店啊！是你叔的心愿呢。自打开了饭店，他的精神头都好了许多，整日不再闷不吭声。瞧见了吗？喝多了，牙花子都露了出来。” 王云丽和秦双双两人看过去，还真是，沈老爷子在说着什么，秦爷爷和许叔认认真真地听，笑得嘴巴合不拢。 王云丽感慨：“很少看许叔笑得这么开心，双双！你是今天的大功臣。” 秦双双看了她一眼，起身，往后厨看了一下，提了个建议：“婶儿！开饭店会时常有剩菜，账上的钱咱们算一算可以，把你们俩的工钱去了，剩下的添置些设备吧！” 王云丽抱着熟睡的三宝跟进来，表态：“我没意见，双双说添置什么就添置什么。” 许婶儿赞许地看了眼秦双双：“你不说，我也要提一提，咱们厨房缺个大冰箱。等明年天气一热，我和你许叔就会去买一个。 有了冰箱，一些肉菜就不怕剩下了。当然，我们也不会瞎多买食材，基本上都是算着买的，客人吃的就是个新鲜。” “对，我说的就是冰箱。”秦双双看了一下案板上堆着的各种菜蔬，“有冰箱会方便许多。 店里如果忙不过来，该找人就得找人，不要啥都自己干。叔和婶儿年纪大了，不能为了挣俩钱累出啥毛病来。” 王云丽立即同意：“双双的话很对，店里忙起来的时候的确很忙，不能啥都自己干，雇个人来洗菜洗碗打扫卫生吧！” 许婶儿微微点头，脸上挂着欣慰的笑：“行，那这样往后我和你许叔就轻松些。有人帮忙打杂，上客的时候会好一些。 对了，双双！你做的那个卤料很不错，能不能弄一些来店里卖？上次吴海亮买了好些过来，说是你教人做的。” “那个简单，我回去跟吴嫂子说一下，她基本上隔个两三天就会来海城进一趟货。咱们店里需要什么，需要多少，你告诉她，让她送来就成。” 许婶儿迟疑了一下：“咱们自己做不行吗？” “行当然是行，可累得慌。”秦双双把自己的理解解释了一遍，“你看啊！卤料主要卖的是猪头皮，猪耳朵，可那些东西处理起来很麻烦。 要清洗，汆水，去毛，去不掉的还得烧烫，拉拉杂杂一堆的事儿。偶尔卤一锅还行，长期干不划算。 让她送，咱们有选择权，需要什么，送多少，啥时候送，都得按照咱们预定的来。销路真的打开了，再考虑要不要自己做。” 听秦双双这么一说，王云丽也补充了几句：“咱们饭店走的是海城本帮菜路线，做卤料是不是跟咱们店里的风格不搭？许叔可是大厨，能去做卤料？” 许婶儿一想，感觉也没错：“是我想岔了，那就按照双双说的来，咱们预定卤料。我觉着那海带丝不错，上菜前给每桌来一点，让客人尝个鲜。 还有那猪耳朵也不错，拿点过来卖卖看，要是有销路，以后就找她们预定。” 秦双双点头：“可以，晚上我回去跟吴嫂子说一声，让她来找你们一趟，需要什么跟她说，让她送来就好。啥都自己干，太累太辛苦。” 这会儿可没有切好的海带丝成品卖，要想做海带丝，都得去买干海带来泡发。 泡完了还得洗干净后再切丝，吴莹莹和何晓娟都是这么干的。 没办法，不这么干就没有海带丝卖，没有就会少一项收入。 凉拌海带丝，不知道多少人喜欢买呢。海带本来就属于海产品，哪怕比不得其他海鱼海虾，那也带了个“海”字。 老百姓就是爱买，凉拌菜里，海带丝卖得最多。 吴莹莹和何晓娟反正要来海城进货的，给饭店送点卤菜也不是不可以。要是往后销量上去了，她们的生意会更稳定。 她们有钱挣，自己也能挣点儿，何乐而不为？ 许叔许婶儿真的年纪大了，太辛苦没必要。 第229章 我想干个体 许婶儿心里很感动，能被晚辈心疼，不让她辛苦，她很知足。 “那就按你说的办，卤料就由她们送，这样也好，减轻不少工作量。自己做的话，的确辛苦。” “婶儿！不瞒你说，我不希望你和叔为了饭店把自己累着。咱们开这个饭店不为图挣大钱，是图着叔手里的手艺不能失传。”秦双双看了眼正在跟两位老爷子喝酒的许叔，“实在干不动了就找个徒弟吧！许家的手艺总得要有人接过去才行。” 许婶儿眼眶微红：“双双！你年纪不大，看事情永远那么通透。我和你许叔也是这么打算的，有人愿意来学徒，我们还在观察，想找个人品好一些的孩子传承下去。” “也行，许叔还能干几年呢，不急。” 王云丽在一旁听着，一句话都不敢插，她真不知道自己该说什么好。许叔要找学徒的事她压根不知道，来店里的次数比双双还多呢，她就没往这方面去想过。 她年纪是比双双大，论社会阅历，论为人处世，真是个小白。估计是家里人把她养得太好了，才会变成这样。 以后她要跟着许叔一起好好学开店，争取做个啥事能独当一面的人。 事情说完，开始算账，秦双双对了一遍，许叔许婶儿每天总结的数目都是对的。 存折上的钱和还没存进去的现金都放在一起，留下五百块钱运转，扣除许叔许婶儿该得的工资，再减去他们平时支取的费用，余下的按照比例，三人给分掉了。 本来要留下买冰箱的钱，许婶儿说：“冰箱这会儿用不着，得到夏天才用上呢。到那时挣的钱早就够买一个冰箱的了。” 秦双双觉得也对，现在是冬天，不需要买冰箱，离天气热还早，开几个月，不可能连台冰箱的钱都挣不出来。 分到手里的钱还在存折上，许婶儿让王云丽陪着她去银行把钱取了出来，三人拿了各自该拿的那部分。 秦双双伸出手握住了许婶儿的：“婶儿！谢谢你为店里操心劳力，明年咱们再接再厉。” 许婶儿笑了：“双双！瞧你这话说的，我拿了工资，操心劳力不是应该的吗？今年咱们干的时间不长，拿到手的钱也不多。 等明年，咱们一定能多分些，争取把你们投资的都挣回来。” “行，那我可就盼着了。”秦双双说完笑了，“许婶儿！咱店能不能挣钱，可就全靠你和我叔了。” “放心！叔和婶儿一定多多努力，争取把咱家的店越干越大，生意越来越好。双双！丽丽！跟着你们俩小姑娘一块儿干，我都觉得自己年轻了不少。” “呵呵呵！我也这么觉得。”王云丽瞧着许婶儿，“你的精神状态真的比以前好多了。” 许婶儿下意识摸了一下自己的脸：“真的？我也感觉自从开了店，心情都好了不少。每天过得很充实，买菜，洗菜，做菜，端给客人。特别是收钱的时候，心里头美得不行，感觉这日子越过越有盼头。” 秦双双听着许婶儿的话，感觉到她心里的变化，跟自己第一次见她时相差太多了。 “我和你许叔算是半路夫妻，我们两个都是扫大街的，那段日子真的苦啊。就是因为太苦了，我们抱团取暖，后来走到了一起。” 话匣子打开，许婶儿越说越多，找人倾诉。秦双双和王云丽都没说话，静静地听着。 “我们被人指指点点，被人说闲话，扔烂菜叶，扔臭鸡蛋，我们都忍了。不忍不行，我们不敢随便反抗，越是反抗就越会被收拾得狠。 后来好些了，就自己开了家小饭馆，也没什么人来吃。大家都不敢来，怕被我们沾染了什么。再后来日子好一点了，也有人请你们许叔去掌勺，他脾气倔，拒绝了。 我也没管，左右我们家就两大人，只要饿不死就行。去不去的就那样，他不喜欢被人呼来喝去，我也不舍得看他跟人点头哈腰。” 说完，许婶儿的眼眶红了，感激地看着眼前两个小姑娘。 “你们俩说要开饭店，我们很开心，真的，特别开心。开家正式的饭店，可比我们开在家里的菜馆子强多了。 以前瞧不上我们的人，如今也会跟我们和颜悦色了。偶尔也会来打牙祭，海城本地人还是很喜欢本地菜的，外地来的人也会来尝个鲜。” 秦双双笑着问：“我听说海澜鞋厂的吴海亮经常来？等咱们挣到钱了，就将饭店扩大一些，益盛居可以干成一家海城顶有威望的大酒楼。” “对，我也这么想。”王云丽的表情前所未有的认真，“双双！我不喜欢按部就班的生活，我想干个体，把益盛居做大，你觉着怎么样？” “可以吗？”许婶儿高兴坏了，“丽丽！你要能来，那可就太好了。我跟你许叔只会干后厨，其实前面还缺个招呼客人，算账收钱的人。” “丽丽！这事你如果要干，就做大做强，做成海城独一无二的大酒楼。只是目前我手上没有多少钱投资，但可以去申请贷款。” 王云丽的眼睛都亮了起来：“做大做强？双双！我觉着你的主意很好。眼看我就要毕业了，我不想教书。想一心开酒楼，你能不能支持我？” 说着眼神往裴玉的方向看了一眼，那意思再明显不过，想让秦双双帮忙说服她老妈。 “我当然支持你，但你要脚踏实地，不能说干就干，说不干就不干。”秦双双目测了一下目前的益盛居，“做大做强的话要把二楼租下来，装修成包厢，给前来吃饭的人有一个相对私密的空间。” 许婶儿点头：“可以，二楼原本就是我们的，已经租下来了，目前就我们夫妻俩住。如果改成包厢，我们夫妻俩可以住家里去。” 秦双双看着王云丽，表情严肃：“丽丽！你想好了吗？如果你要干，投资的钱不够没关系，咱们可以去贷款。 我们部队的何嫂子在镇上的信用社上班，上面有政策下来，可以申请无息贷款。只要你想干。” 第230章 只要你想，就没有办不到的 “我想干。”王云丽郑重其事地点了点头，“我崇尚自由，希望自己能在以后的日子里干出点事情来给人瞧。 个体户是名声不好听，可它自由，我有足够的时间来规划自己的生活。双双！你说我能干得起来吗？” 当然能，这个时候是最好干的，只要有心，干啥都挣钱。后世不是有句话吗？叫站在风口上，猪都能飞起来。 往后三十年都是风口，只要好好干，就没有飞不起来的。 只是这话秦双双不能说，她不遗余力地鼓励王云丽：“丽丽！不管干不干得起来，只要你用心了，尽力了就行。 世上无难事只怕有心人，干酒楼有许叔许婶儿帮你垫底，你还愁什么？我相信，你一定可以干起来，而且还干得非常出色。 就算干不起来也没关系，咱还年轻，有的是东山再起的机会。” “放心！丽丽！干别的，许婶儿不懂，不敢跟你说满话，干酒楼许婶儿懂，只要你肯干，就一定会干成。” 王云丽手握成拳，激动地给自己加油打气：“那我干，我一定干。” “行，你要干，那咱们就干。”秦双双伸开五指，包住了王云丽的小拳头，“丑话先说，我可以出钱，但没办法出力。 酒楼主要得靠你和许叔许婶儿撑着，我热爱教书的职业，又有三个孩子需要照顾。分红我可以少拿些，出力办不到。” 许婶儿瞧着眼前的两个跟她志同道合的小姑娘，笑得合不拢嘴。酒楼要是开起来，他们夫妻俩也算是老板之一，自己给自己的酒楼打工，想想都美。 以前的老街坊邻居看见他们，再不敢轻视半分。 楼上装修成包厢也容易，真要干，过了年就找人来做，争取尽快做好，尽快开张。 “双双！我知道你忙，不会让你出力的，只要关键时刻给个主意就行了。”王云丽很欣慰自己的主张有人能赞同，“我还以为你要跟我的其他同学一样，阻拦我干个体户呢？” “不，我不阻拦，个体户有什么不好的？以后咱们这批人是先富起来的。”秦双双放开王云丽的手，拍了拍她的肩膀，“丽丽！个体户只是目前的叫法，以后会跟国外一样，咱们是商人。” “管那么多做什么？咱挣了钱才是实实在在的。”许婶儿拍拍口袋里的钞票，“丽丽！你要是来，就专门管前边的，还得管收钱。 年轻人脑子活泛，算账啥的也比我快，我和你叔就专管后厨，咱们分工合作，一定可以将益盛居做得越来越好。” “那就这么说定了，咱们过完年就开始干。”王云丽是个急性子，一说要干就恨不得马上干，“我明年六月份就毕业了，我要是有自己的酒楼干着，还有一份工资领着，家里就不会逼着我去学校教书。” 秦双双疑惑地问：“你是为了逃避去学校教书才想着开酒楼？” “不是，我是崇尚自由才想要干个体户。”王云丽解释，“我不喜欢整天死板板地上课下课，我喜欢无拘无束的生活。” 许婶儿强调一点：“丽丽，那婶儿得跟你说清楚，干酒楼没有你说的那么自由，客人来了你得招待，还得结账，有时候客人喝酒喝晚了，咱们都得陪着。人家不走，咱也不能走。” “那也是自由的，没人管我几点上班，几点下班，更没人管我迟到早退。我就不喜欢被人管着，喜欢想干什么就干什么。” 秦双双笑着逗她：“可说好了，酒楼开起来，以后你会有自由，但更多的时候是忙碌。不能撂挑子不干，真忙不过来可以找人帮忙。 我希望在你的英明领导下，咱们益盛居不但能在海城遍地开花，还能开到京都去，开到深城去。” 王云丽的眼里泛起了亮晶晶的光：“真的？双双！咱们能这么牛吗？能将酒楼开到别的大城市去？” “只要你想，就没有办不到的。”秦双双给王云丽画了一个很大的饼激励她，“事在人为，丽丽！我希望你不仅仅要让益盛居开遍全国各大城市，还要努力成为一代商海的弄潮儿，成为一个女强人。” 许婶儿拍了一下手，欢喜不已：“那敢情好，以后丽丽出息了，咱们也不会差。” “那是，咱们跟着丽丽吃香喝辣。” 听出秦双双语气里的揶揄，王云丽惩罚似的打了她一下：“不喜欢你了，总爱捉弄我。咱们酒楼能不能做起来得靠许叔和许婶儿，他们才是主宰酒楼的人。” 许婶儿就笑，看着俩小姑娘打闹，感觉好有趣。 秦双双看了眼跟人说话的许叔：“放心！许叔一定会支持你的。益盛居能干起来，也是了了他的心愿。” “是！”许婶儿脸上的笑容收了起来，表情冷静，“益盛居要真能干起来，你们许叔不知道得有多开心，他做梦都想将酒楼干起来呢。” “会的。”秦双双知道许叔心里的心结，“现在的形势越来越好了，允许咱们私人经营。只要咱们三人努力合作，就不信干不好。 咱一步一步来，别急。先将二楼装修起来，包厢什么的装得高端一些，再招两个服务员。争取一下高端客户，有许叔的名气在，高端客户应该不难争取。” 王云丽默默将秦双双的话记在心里，她虽然不知道该怎么干，但可以学习。放弃了分配工作的机会，一定要干出成绩来才行。 背水一战，决不能给自己留下遗憾。 后厨有许叔把控，她什么都不用担心，不懂的地方还可以跟双双商量。 就是不知道张德文会不会反对，他是国营单位的厂长，找个女朋友却是干个体户的，会不会觉得自己社会地位低下配不上他？ 干之前还是听听他的意见吧！要是他不同意，那他们俩的事就算了，她不想因为男人放弃自己好不容易做出的决定。 人各有志，强求不得，何况他是京都人，他们的事他家里人还不知道。 这个时候分开他没损失什么，至于自己，以后再不碰男人，好好干自己的酒楼。 第231章 打算扩张饭店 跟沈晨鸣聊天的张德文感觉到了王云丽的视线，回望过去，冲她笑了一下。 沈晨鸣也抬眼看过去，丫头跟许婶儿聊得火热。也不知道她一个年纪轻轻的小姑娘，怎么会跟一个四五十岁的大妈聊得那么开心。 估计是挣钱了，丫头心情舒畅。 刚才他看见丫头手里拿了一把钱，不知道多少。感觉她比自己还能耐，挣钱这事儿似乎真不如丫头。 人家随随便便年底一算账，就是一把的钱。他呢，靠的是死工资。 没关系，丫头厉害就好。 秦双双，王云丽和许婶儿三人聊完，坐到裴玉和李媛身边。 鼓起勇气，王云丽很正式地跟裴玉说道：“妈！我要干个体户，打算将我们的饭店改成酒楼，争取做大做强。” 裴玉愣怔了片刻，没有及时表态，而是看向秦双双：“双双！你觉得她这个想法可行吗？” 李媛心里嘀咕，裴玉真有意思，是她家丽丽要干个体户，咋问起我家双双来了？难不成双双说能干就干？不能干就不干了？ 裴玉：“......” 你猜对了，这事我还真拿不定主意，得听听双双的意见。她要说行，那我会考虑考虑。她要说不行，我连考虑都不会，直接拒绝。 “我觉得可行。”秦双双毫不客气地点头赞同，“眼下咱们国家正是经济悄然复苏的时候，只要肯干就没有干不成的。” 那边喝酒的许叔听到了这边的谈话，放下酒杯，侧耳倾听。 其实他也想将饭店扩大成酒楼，有一定规模的那种，就跟他以前家里开的那样。只要是海城本地人，就没有不知道他家的。 饭店的生意还不错，就是瞧着档次低了些，楼上再搞几个私密性好的房间，有重要的客人来用餐不会被人打扰。 他还没跟两个小姑娘提呢，她们就已经想到了。 真是太好了，这个想法跟他的不谋而合。 沈老爷子和秦爷爷见许叔的心思跑偏，他们也没再高谈阔论，默默地吃着菜，喝着酒。 两位老人都一把年纪了，自然知道什么时候能说，什么时候不能说。 裴玉低着头想了想，随后点头：“双双的话很有道理，丽丽！妈妈只问你，你的决定经过深思熟虑吗？以后可会反悔？” 王云丽很坚定地摇头：“不会反悔，我认认真真想过了。” 裴玉又问：“个体户目前来说，社会地位低下，也没有什么生活保障，你真的不怕自己干不起来？也不怕被人嘲笑？” “不怕。我喜欢自由自在地干自己的事，不喜欢自己的时间被别人掌控。妈！我既然放弃了分配工作的资格，就一定会把酒楼做起来，这是我的事业。” 裴玉再问：“你想好了？非得孤注一掷不可？” “是！我想好了。” 秦双双，李媛，沈晨鸣和张德文，许叔许婶儿，沈老爷子秦爷爷都在竖起耳朵听着母女俩谈话。 裴玉很认真地思考了一下女儿的现状，觉得她放弃分配，干自己的事业也没什么不好。 都是挣钱吃饭，不管怎么挣，能挣来就行。 女儿以前懒懒散散的，没有个时间观念，现在居然跟她说要支配自己的时间，这是个好现象。 先让她干，有她许叔许婶儿在后头跟着，不至于干不成。 还有双双在一旁督导，说不定以后这酒楼真开起来了。 “好！妈妈不反对你开酒楼。” “真的？那太好了。”王云丽高兴得差点蹦起来，搂住裴玉的肩膀，激动地亲了她一下，“妈妈！谢谢你对我的支持和鼓励，我一定不辜负你的期望，好好干自己的事业。” 女儿已经很久没跟她这么亲密了，裴玉摸着被亲过的地方，开心地笑着。 “要是你一个人瞎折腾，妈妈肯定不会答应。有许叔和双双这两位合伙人，妈妈觉得很靠谱。” “妈！你这是有多瞧不上我？”王云丽撒娇地晃了晃裴玉，五官皱成一团，“哼！以后我好好跟着许叔学习怎么管理酒楼，一定会让你和爷爷奶奶，爸爸姑姑对我刮目相看的。” “好！妈妈拭目以待。”裴玉拉了一下王云丽的手，“别晃了，头晕！” 瞧着王云丽那么大了还跟个孩子一样的撒娇，李媛回头看了看自己的女儿，觉得她家双双太可怜。 家里穷，她极少表现得这么幼稚。 穷人的孩子早当家不是一句空话，而是生活中的现实。 许叔喝完杯子里最后一滴酒，跟沈老爷子和秦爷爷打了个招呼，坐到了秦双双和王云丽身边。 “丽丽！双双！你们俩打算扩张饭店？” “是呢。”王云丽指了指裴玉，“我妈答应了，以后我来酒楼上班，跟着您学习怎么管理。” 许叔看向秦双双：“你也答应了？” “嗯！”秦双双点头，诧异地问，“许叔！是不是时机不对？” 许叔摆了摆手，笑了，笑得很开心：“双双！你这孩子有魄力，有胆量，来一次海城就做一次重大决定。 太好了，说到了我的心坎里。咱们这饭店来吃饭的人不少，要是扩张成酒楼，地方是小了些，目前来讲够了。 当初我租下这地方就怕日后生意需要扩张，将二楼都租了。人家说了，只要咱们有需要，这一排的二楼都可以租给咱们。” 秦双双抬头看了看楼上：“这一排？租金贵不贵？能租几年？” “楼上的租金比楼下便宜，一块五钱一个平方。”许叔估算了一下，“楼上的一整片租下来，估计得有四百来平方。租几年没说，如果咱们要租，打算租几年？” 秦双双想都没想，说出了自己的看法：“那得看房子的归属权是个人还是单位，个人的咱不敢签长约，到时候人家要卖房子，咱们的酒楼就得搬家。” “物资局的房子。”后边收拾碗筷的许婶儿随口解释了一句，“这一片都是物资局的。” “那暂时可能不会拆迁，要签就签长的，三十年，五十年都可以，最低不能短于十五年。” 秦双双的话音刚落，所有人都集体愣住。 十五年？这是奔着做成功的希望去的？ 第232章 开个大酒楼 “十五年？”王云丽吃惊不已，“是不是太长了？” 裴玉看了她一眼，不满地数落：“你呀！永远没有双双有格局。你们开的是酒楼，自然不能随便搬迁。十五年是最低年限，签短了，挣的钱不够搬迁的。” 秦双双朝裴玉竖起大拇指：“阿姨不愧是当校长的，眼光长远。我的提议就是这个意思，咱们开的是酒楼，不能随便搬来搬去，会流失客户。 以后物资局的这些房子要是拍卖，咱们还得第一个买下来，这样有利于咱们的发展。益盛居要有自己的大本营，才能谈往外扩张的事。 连个大本营都没有，匆匆忙忙扩张会很被动。最好是签三十年，五十年他们肯定不会答应。” 许叔心里有数了：“这事我去谈谈看，三十年可能够呛，但十五年应该没问题。物资局的房子空着也是空着，有人租，每个月有钱收，他们不会拒绝。 只是租下来后，咱们有那么多钱装修吗？四百多平方，光装修费都得不少。” “这个不是问题。”裴玉看了眼秦双双和许叔，“既然丽丽把这事当做事业来做，我们家会全力支持。” “我那部分的资金也会想办法。”秦双双笑着保证，“我们家属院有军嫂在信用社，上次她说可以给我申请一笔贷款，无息的，我回去问问能申请一个什么样的额度。” 听说有贷款申请，许叔赶紧恳求：“双双！要是真能申请下来，分许叔一些。我手里的钱不多，干这么大的酒楼，属于我投资的那部分钱不太够。” “许叔！你的那部分我借你。”裴玉十分豪爽，“双双！你的那部分裴姨也借你。” “不用。”沈老爷子走来，坐在许叔边上，“我孙媳妇那份我借。家里有钱，不需要贷款。” 沈晨鸣没说话，低头微笑，丫头手里有钱，不需要贷款，不知道她为什么不说实话。 有可能还想干别的，要不就是在装穷。 贷款？ 不可能。 “那就这么说定了。” 许叔拿出口袋里的香烟给沈老爷子和张德文各发了一根，秦爷爷抽不惯，给了也没接。 “明天我就去找物资局的人谈，谈好了年后咱们就装修，只要酒楼开起来，生意肯定差不了。 很多人来店里吃饭都让我搞个包厢啥的，许多人谈生意，就想隐秘性好一些。总是坐在大堂里，确实没有什么私密性。” 秦双双很认真地点头：“那这事就交给许叔和丽丽了，钱的事咱先不提，等要用了给我打电话，我会送来。 地方租下来，该怎么装修，许叔你做主就好。店里扩大经营，后厨招人，前台招人，都得你们操心。” 许叔没有二话：“这个放心，酒楼的事我会全权处理，账目也会记清楚。” 提到账目，秦双双和王云丽两人对视一秒，随即都笑了起来。 不过两人都没吭声，许叔做事细致，就由着他去。被人认可，被人尊重，被人夸赞，是他目前极其需要的。 事情谈得差不多，酒也喝得差不多，眼看天色就要暗下来。李媛给三个孩子洗了奶瓶，重新泡了奶粉喂完，还换了尿布。 三个宝都很乖，没有尿裤子，吃饱喝足，三人精气神很好，小眼珠子四处转悠，看见人就笑。 裴玉这回抱的是三宝，亲了又亲，小奶娃被逗得笑呵呵。 一直拖到天都黑了，大家才依依不舍地分别。 好在沈晨鸣是开车来的，晚点回去也没什么。 裴玉和王云丽坐张德文的车回家，到了家门口，裴玉先下车走了，不想妨碍女儿谈恋爱。 看老妈走远，王云丽很正式地跟张德文说道：“我是个比较叛逆的人，明年毕业，我会干个体户。你如果接受不了，咱们可以分手。” 张德文伸手在王云丽的额头上弹了一个脑瓜崩，脸色一沉：“胡说八道什么？说喜欢我的人是你，说分手的人也是你，能不能有点自己的坚持？” 摸摸被弹疼的脑门，王云丽低垂着脑袋：“我是怕你不能接受我个体户的身份，怎么说你都是个国营大厂的厂长，跟我一个个体户在一起，不觉得委屈？” “有什么好委屈的，我是跟你的人在一起，不是跟你的身份。”张德文抓起王云丽的手握着，“其实你去开酒楼挺好的。刚才我跟老沈聊了一下，他也觉得秦老师能挣钱，对他们的小家庭来说是个好事。” “老沈？”王云丽惊讶，“你们刚才坐在一起就是聊这个？” “对呀！我们是连襟，聊这个不是很正常。”张德文想起沈晨鸣说的话，笑了起来，“老沈说他以后就当个小白脸，靠秦老师养着。那我跟他一样，也当个小白脸，靠你养着。” “噗！”王云丽笑了出来，“你们，哈哈哈！你们好无聊，怎么会想着自己是小白脸？” “靠媳妇，吃软饭，不是小白脸是什么？”张德文仔细思索着，“好像除了小白脸也没别的说辞了。” 秦双双要是在的话，肯定会告诉他另外一个词，软饭男。 “哈哈哈！你们要是小白脸，那我跟双双可惨了。”王云丽笑得靠在车上，“挣多少钱才够养你们？” “我们很好养，有吃有喝就行。”张德文把王云丽拥进怀里，“丽丽！我支持你创业，以后的形势，个体户会越来越多，这是趋势。 凯盛服装厂总有一天会改制，我估计干不了几年就得下来。咱们这样，这三四年你创业，等你稳定了我再出来自己干。 一个家不能夫妻俩都在创业，总要有一个先稳定下来，不然家里老人会担心。” 没想到张德文这么支持自己，王云丽反手抱住了他的腰，靠在他身上。 “只要你不嫌弃我，不管怎么样我都可以。” “真的？”张德文抬起她的脸，“这可是你说的，明年你毕业，咱们就结婚吧！我好羡慕老沈，他有娃了，我也想要。” 说起娃，王云丽也羡慕，随即毫不犹豫地点头：“行，那咱们明年下半年结婚。对了，你不回京都去跟家里人说一声吗？” 第233章 张德文的身世 张德文没有马上回答，而是沉默了片刻，告诉王云丽：“我的家庭关系有点复杂，你听了不要害怕。 我没决定在京都生活，以后咱们就生活在海城。我不想回京都去，离远些，没那么大烦心事。” 王云丽点了点头：“我没关系，你决定就好。” 叹了口气，张德文想了想，还是把家里的事说一说，免得真要去了京都，王云丽啥啥都不明白，很容易吃那女人的亏。 “我妈生我的时候死了，不是难产，是跟我爸打架，气不过，跳楼死的。” “什么？”王云丽吓一跳，“为什么？” 刚生了儿子呢，怎么就跳楼了？到底啥事想不开？ 张德文没有马上回答，而是沉默了片刻：“我爸在外头有人，我弟弟只比我小了十天出生。我妈还在坐月子，那女人没有奶水，我爸将他带回来，要求我妈哺乳。” 王云丽气得咬牙切齿：“这也太过分了？没有奶水可以喝奶粉喂米糊呀？为什么非得抱回来找你妈？” 刚问完，张德文就意味深长地看了她一眼：“因为事情挑明，我妈会受不住，会......”会轻生。 “这是谋杀，诛心的谋杀。”王云丽虽然大大咧咧，可不是傻，她一下子就想到了事情的关键，“你爸和那女人是故意的，故意把那孩子抱回来，故意气你妈。 你爸和你妈是怎么走到一起的？为什么连男人的真面目都没瞧出来？” “我妈......” 张德文又陷入了沉默，在给自己做心理建设，这件事真的难以启齿。 过了一会儿他才艰难地说道：“我妈有自己的爱人，因为长得好看，被我爸用不正当手段玷污了。” “啥？”王云丽瞪大眼睛，像是被吓到了，“这么说你是......”奸生子？ 天呐！没想到这么一表人才的人，出身居然这么悲苦。 难怪他妈妈要跳楼，实在是绝望啊！ 被人那啥了后生了儿子还不够，还要给外头的女人带孩子，跟这样的男人在一起，哪里有半点盼头？ 是她也不会活着，太憋屈了。 迎上王云丽的目光，张德文没有退缩：“是，就是你想的那样。她走后，我爸和那女人不管我，我被送给了爷爷奶奶抚养。 爷爷奶奶在我五岁那年没了，我被我妈曾经的爱人封建兵收养，他一辈子没结婚，就为了养我。两年前他得了胃癌，去世了，我心里很难过，一个人来了海城。” 王云丽伸手将张德文抱住，什么都没说，她能想象他心里的痛苦，难过。 难怪他大学毕业会来海城，实在是京都那边的事太糟心。 那位封建兵是个极好的人，重情重义，将心爱女人跟别的男人生的孩子抚养长大，还没来得及享受孩子的回报就因病去世了。 “你不用为我难过，这些话我就跟你说这一次，平时我从来都不去想，尽量让自己忙碌起来，忘了那些乱七八糟的事。” 放开他，王云丽抬头问：“你跟你亲生父亲还有来往吗？” “基本上没有。”张德文摇了摇头，“但以后说不定会有所牵扯，他来信了，说张德武明年农历三月初八结婚，让我回去喝喜酒。” 看王云丽一脸茫然，张德文解释：“张德武就是那个比我小十天出生的弟弟，那女人后来还生了个女儿，叫张素绢。” “张德武结婚还好意思写信让你去？”王云丽气坏了，“你爸是不是摆不清自己的位置？从小到大他有养你吗？” “没有，一天都没有。”张德文的语气很平静，仿佛说的不是自己的事，而是别人的，“我妈一死，我就被送去了爷爷奶奶家。之后就再也没见过他，爷爷奶奶还没去世时，我封爸爸就已经找到了我。 他给我办理了相关的领养手续，我们是合法的养父子，只是没有改名，因为我的名字是我妈取的，他说不用改。” “那你打算回去吗？” “不想回去。就算我回去了也不会去张家，我会回我养父家，去他的墓地看看他，陪他说说话。” “应该的。” 王云丽很感激封建兵，如果没有他，张德文不可能读得起书。他亲生父亲不管他的死活，怎么可能让他读书？ “我们的事必须要回去告诉我封爸爸一声，过年咱们都有假期，回去几天吧！明年咱们就结婚。” “好！” 王云丽没有拒绝张德文的建议，既然决定要组建家庭，就必须相互体谅。 握着她的手，张德文低头笑了一下：“秦老师是我这辈子的贵人，不是因为认识她，咱们不可能在一起。” “那不是贵人，是媒人。”王云丽笑话他，“我跟双双有缘，一见面就感觉亲切。” “她是个极好的人，愿意尽自己最大的努力伸出手帮助别人。”想起第一次跟秦双双见面的场景，张德文很是感慨，“当时我拿着合同找人翻译，被很多人拒绝，我以为没希望了，心里很焦急。 最后看见她出来，基本上不抱什么希望。她太年轻了，根本不可能翻译出一大份合同。 结果是我眼拙了，她不但能翻译出来，而且速度极快。就蹲在一旁，逐字逐句，没多会儿就干完了。” “哈哈哈！你是不是崇拜她？”王云丽的眼底透着光，脸上全是愉悦的笑，“反正我很崇拜她。” 张德文跟着笑：“我不止是崇拜，更多的是敬佩，还有愧疚。是我目光短浅，有眼无珠，居然没瞧出她的能耐。 我的目标是找年纪大些的老师来翻译比较保险，毕竟他们见多识广，不会卡顿。没想到根本就没人接我的活，最后她接了，还做得极细致。” “那是，也不看看她是谁。” 王云丽与有荣焉的高抬下巴，似乎张德文夸秦双双，四舍五入等于在夸她，谁让她是双双的姐呢？ “我们扩张酒楼也是她的主意，她说等海城开好了，还可以开到京都去。以前我不敢想，现在我得努力朝着这个目标发展。 你放心，等我们回去了，一定让你老爸后悔当年抛弃了你，还有那女人，撞我手里，肯定不给她好果子吃。” “无所谓！他们已经得到了报应。” “啊？怎么说？” 第234章 搬新家 张德文默了默，看了眼王云丽：“我爸来信说张德武成了他们那儿一片的扒手，被抓进去关了三个月才放出来。” “啥？扒手？我的天，那不就是劳改犯吗？”王云丽打了个寒战，“那还是算了，咱们不要去招惹那样的无赖，我害怕。” “噗！”张德文笑喷，“刚刚说得那么慷慨激昂，我还以为你胆子很大呢。” “我胆子不大，我胆小。”王云丽怂得很快，一点没觉得不好意思，“咱们以后要真去了京都，离那家人远点儿。” “行。”抬腕看了看时间，张德文拉着王云丽的手，“我送你回家吧！” 王云丽没推辞，两人牵着手，压着马路，慢慢地往家里走着。 沈晨鸣开着车带着一家老小回了部队家属院，两位老人洗漱完，沈晨鸣送去招待所。 天黑了，又喝了酒，不放心他们自己去，怕路上有啥事。 等秦双双放假，他们就会搬家，东西太多，孩子小，得有人在边上照看着。 有妈妈在边上陪着，总归要安稳些，不会哭得可怜兮兮地闹人。 送完老爷子回来，沈晨鸣自己洗漱，三个孩子在跟李媛和秦双双玩。 等哄他们睡着，夫妻俩才爬上床躺下。 “丫头！你投资酒楼的钱真不够吗？要不要我去找人挪借？” “不知道，钱是有，够不够的说不准。” 秦双双躺下来，沈晨鸣伸出胳膊，将她搂在怀里。 “爷爷说借你呢，借吗？” “能不借尽量不借，爷爷年纪大了，那是他的养老钱，我不想动。” “要不我打电话跟爸妈借一些？找何嫂子贷款不是不行，就是觉着太麻烦人家。” “麻烦吗？我不觉得。”秦双双换了个姿势，趴着，昂起头，“何嫂子人挺好的，她上次还问我要不要贷款呢。” 沈晨鸣侧卧，手肘支在枕头上，手掌撑着脑袋：“就算你不觉得麻烦，爷爷说了借钱给你，你如果不要，会伤了他老人家的心。” “那找爸妈借就不伤他的心了？”秦双双不以为然地问。 “这不一样，爸妈说借给咱们，爷爷不会跟他们争。”抬起另外一只手摸了摸丫头的脑袋，“因为你是爸妈的儿媳妇，是一家人。爷爷一辈子要强，不喜欢儿孙跟人伸手借钱。” 秦双双尽量往一边歪着脑袋，避开沈晨鸣作乱的手：“你说的没错，老人家的确怕欠债，那我不申请贷款了，就尽着家里的钱用。不够再跟裴姨借一点，不要让爷爷知道。” “也行。”沈晨鸣放下手，躺了下去，“不够就跟我说，我来想办法。” “嗯！” 秦双双也躺了下去，被沈晨鸣的手一捞，躺在了他身上，两人面对面看着，随后笑了起来。 “丫头！今天张德文跟我说，以后我们俩可以成为吃软饭的小白脸。” 张德文：“......” 我没说，是你说的。 “小白脸？”秦双双伸出手揪住沈晨鸣的脸皮，捏了捏，还拉了拉，“张德文能不能成为小白脸我不知道，你倒是有小白脸的潜质，长得太帅了。” “喜欢吗？” “喜欢。” “卖给你了。” “可以。”秦双双说完捂住嘴笑，不敢笑出声，怕惊扰了熟睡的孩子和外屋的老妈，“卖给我啥价？” “不用钱，包一日三餐，住宿免费。” “呵呵呵！你好贱啊！这么不值钱？” “这辈子就贱你身上了。”说完，捧住脸，亲了上去，“小点声，别把他们都吵醒。” “嗯” 意乱情迷时，秦双双答应着，感觉男人是故意的，挑起她的火，让她欲罢不能。 转眼放寒假了，沈晨鸣第二天组织搬家。 新家已经全部修整好了，门窗都换了，还刷了新的油漆。地板也买了油漆来走了一遍，看上去发亮。 墙壁刷的是白灰，原本破破烂烂的屋子，被这么一修整，就跟新房似的。 两位老人住的房间已经安排好了，住的里屋。弄了两张单人床靠墙摆在屋里，中间放了一个简单的衣柜，还有一张办公桌。 沙发什么的就没了，房间太小，放不下，聊天什么的就只能坐在床上。 外屋是李媛睡觉的地方。 厨房在走廊上，卫生间在屋后。 秦双双住的这间里屋有道门可以去屋后头，洗衣服的水池，晾晒衣服的竹竿啥的都在屋后，水池是重新砌的。 这里没有前院，只有走廊。 家属院的嫂子们都知道秦双双要搬家，住他们家隔壁的人一看沈晨鸣开始搬了，马上放下手里的活，起身去喊人帮忙。 秦双双和李媛在旧房子里带着三个孩子，卢晓珍领着嫂子们乌泱泱走来，看见东西就帮忙搬，根本不废话。 “谢谢大家来帮忙，太谢谢了！” 秦双双抱着大宝跟大家道谢，嫂子们个个脸上不乐意。 “妹子！瞧你说的啥话，不就一点力气活，谢啥？” “都说了不要跟嫂子们客气，怎么还那么客气？” “妹子！咱是一个团队，互帮互助是应该的，这不你说的吗？怎么你帮我们就行，到了我们帮你就左一句谢，右一句谢的，太见外了。” “就是，嫂子听了心里不得劲。眼看要过年，今年买年货的钱再也不用发愁了，你说嫂子该怎么谢你？” “鞋厂的鞋子真的很简单，比服装厂的还简单，有了指套，手也不会被弄破了。做熟练了，两个厂的货一起做也不觉得辛苦。” “妹子！你年货买了吗？上回你给你两位爷爷买的衣服不错，今年我公公七十大寿，我也想送他一件那样的袄子。” 秦双双给这位嫂子支了个招儿：“这事儿你找冯嫂子，让她帮你去批发市场买一件回来，保证比百货大楼的便宜，质量还一样的好。 我那天是不知道给两位爷爷买什么衣服，领着他们自己去挑的，你有目标，咱不去百货商场多花钱。” 想买衣服的嫂子眼睛笑眯：“是哦！还是妹子脑子灵光，我怎么没想到。晚上我就去找冯嫂子，让她帮我带一件回来，不让她白帮忙，咱该怎么算就怎么算。” 嫂子们嘻嘻哈哈地搬了一趟，再来一趟，基本上就都搬完了。 第235章 那你结婚呢？他给钱吗 沈晨鸣就搬了一趟东西，其余的全是嫂子们帮忙搬的。嫂子们可真是有干劲啊！电冰箱一个人搬不动，两人抬着走。 洗衣机，沙发，全都是这么抬着搬来的。 他就在新房里忙着归置，其余的根本不用他插手。 嫂子们干活很有策略，搬床的时候就一起把床架，床板都搬来了。不是杂乱无章地搬，而是要搬就搬齐整，好让沈晨鸣能第一时间把她们搬的东西安置整齐。 这样的速度很快，也不会显得到处都是东西，被堆放得乱糟糟。 搬厨房也一样，一趟就把厨房里所有的东西都搬了过来，归置归置，厨房就变得整整齐齐。 这边东西搬完，秦双双抱着大宝二宝，李媛抱着三宝，一块儿去了新房子那边。 秦爷爷和沈老爷子也在帮忙，把自己的日常用品都归置得妥妥当当。 两人还要帮忙干别的，被秦双双和沈晨鸣阻止了，就让他们帮忙抱着孩子，坐在一旁看着就行。 人多力量大，本来以为搬家就得搬一天，没想到半个上午全都搬了过来，还全都整理好了。 嫂子们看看没啥事，个个招呼一声，呼啦啦都回去了。 杨天河中午回来，看到隔壁的房间空空如也，不知道为什么，他的心里有一丝丝的不舍。 每天听着三个奶团子吵吵闹闹的声音，他一点没觉得烦，更多的是羡慕。 陈珠珠说要存够六千块钱就要孩子，他在掰着手指头算时间，尽量少花些，希望她能尽快存够钱。 只要有钱了，她就愿意生娃了。 这么做虽然有点不可思议，但他多少也能理解，毕竟生个孩子下来会增加很多开支。陈珠珠手里没钱，心里没底，有钱了，心底满足，自然就会想着要孩子。 回来看到秦双双一家搬走，陈珠珠心里很高兴：“我的妈呀！总算是走了。以后的日子里再也不用听奶娃娃的嚎叫，太好了。” 杨天河看她一眼，没说话，转身进屋。 他知道，现在的陈珠珠已经对沈晨鸣失去了任何兴趣，也不想着要千方百计引起他的注意，巴不能够他搬得越远越好。 可他心里却不这么想，虽然不能抱抱那三个白白胖胖的奶娃娃，回来能看上几眼，也算是解馋了。 他们搬走了，以后想看可没那么方便。 家搬完，接着就是过年。 家属院今年过年跟往年不一样，嫂子们个个挣到了钱，给孩子们买新衣服，蒸年糕，炸油馃子，做冻米糖。 炒地瓜干，炒豆子，炒花生瓜子，家家户户那是忙得不亦乐乎。 以前没啥钱，只能炒点豆子，花生瓜子基本上不会买。挣到钱了，不但买，还多买，家里炒得香喷喷。 凯盛服装厂还给每位嫂子送来了年礼，东西不多，一斤花生，一斤芝麻片，一斤水果糖。 可把嫂子们高兴坏了，不是得了东西，而是感激服装厂把她们当正式员工看，没觉得她们是外人。 海澜鞋厂也送来了年礼，一人五斤苹果。 收到东西，嫂子们个个笑得合不拢嘴，家里的年货又丰富了不少。 秦江被秦双双的信催着来部队过年，沈国富和尤云娥也来了，他们实在想念三个奶娃娃，单位一放假，马上买票来了这里，即便只能住个三五天也乐意。 一大家子没去部队跟人一起吃饺子，而是在家里做了一桌年夜饭。 秦江和沈国富打下手，李媛跟尤云娥两人掌勺。 去年过年家里就秦双双和李媛二人，今年可热闹了，不但多了三个小宝贝，还多了两位老爷子，秦江，沈国富和尤云娥。 秦双双住的是里屋，外屋用来吃饭，没什么人的时候用的是小桌子。 人多了就在小桌子上边放了一个大圆桌的桌面，食堂里借来的。 三个奶娃娃啥都不会吃，也被沈国富，尤云娥和沈老爷子抱着坐上桌。沈国富抱的是大宝，尤云娥抱的是二宝，沈老爷子最喜欢三宝。 三宝最活泼，只要醒着，那张小嘴总是“咦哦咦哦”个不停。 大宝最沉稳，一般很少发出声音，醒了就自己玩，不哭不闹，省心得很。秦双双觉得大宝长大了绝对是那种，长兄如父的老大哥深沉人设。 二宝有点呆萌，见人就笑，还会跟人“哦啊哦啊”地聊天。 沈国富饿尤云娥是真的爱孩子，只要醒着没睡，他们就一直抱着。 打从他俩来了，两位老爷子都没捞着抱娃的机会。好在他们也能理解，这几天忍着不抱，等他们走了，就可以好好抱个够。 沈国富和尤云娥也是这么想的，好不容易来一趟，就得好好跟孩子们亲近亲近。过完年回去，还不知道啥时候才能见到他们呢。 王云丽和张德文过年回了京都，到地方下火车，两人没有去张家，去的是封家。 封建兵的父母都不在了，剩下两间平房，封建兵的妹妹住着。 看见张德文，封建英很开心，拉着她嘘寒问暖，知道王云丽是他女朋友，更是热情招待。 张德文给王云丽解释：“这是我小姑，我姑父牺牲了，她带着表弟表妹住在家里。” 牺牲？王云丽在脑子里转了一圈，能用上“牺牲”两个字的，那都是军人。 “小文！你能回来陪姑姑过年，姑姑心里高兴。明年就结婚了吧？是打算回来还是在那边？” 封建英对张德文就跟对待自己的亲侄子似的，没将他当外人。孩子很小就来了家里，十多年的感情了，跟家里人没啥区别。 大哥对未婚妻的感情很深，要不是出了意外，说不定德文就是她的亲侄子。 “姑！我打算在海城生活。”张德文实话实说，“我的工作在那边，丽丽也在那边，我们就在那边落地生根了。” “也好。”封建英叹了口气，“前几天你亲生父亲找了过来，问我你过年会不会回家，我说不知道。小文！他为什么一直找你？” “具体的不是很清楚。”张德文摇了摇头，猜测，“有可能想让我给他钱，张德武要结婚了。” 封建英错愕万分：“张德武结婚你给什么钱？那你结婚呢？他给钱吗？” 第236章 我是你爸 王云丽在一旁笑，感觉这小姑真不错，一心一意为张德文着想。 “小文！听小姑的，别理那人。他都没管你，你何必去管他儿子？”封建英愤愤不平，“你爷爷奶奶走后，他有说管你一天半天吗？ 你是我们封家人。虽然姓张，那也跟他没关系。我听说他儿子是个不务正业的扒手，那种无底洞，你管不起。” 张德文笑：“我没想过管，我也不想管。我这趟回来是给我封爸上坟的，告诉他我有女朋友了，明年会结婚。” “这就对了，姑姑为你高兴。”封建英瞅着王云丽，怎么瞅怎么满意，“以后你跟你女朋友成家了，这边的事啥都不要管，没必要。” 王云丽觉得也是，封家就剩下个小姑，以后管管她还行，张家人她是真不想管。 “我知道。”张德文点了点头，突然试探性地告诉封建英，“我女朋友是个体户。” 封建英愣了一瞬，笑了：“怎么？个体户配不上你？小文！你可别小瞧了个体户，能走那条路的人都是勇气可嘉的。 别管人家是干啥的，只要不偷不抢不走歪门邪道，对你一心一意就够了。个体户怎么了？那也是响应国家号召，靠自己的劳动挣一份工资。” “哈哈哈！小姑！谢谢你对我的支持。” 王云丽个性洒脱，还以为封建英会反对她干个体呢，谁知人家没有，全力支持，可见眼光有多好。 “我在海城跟其他两个朋友合伙开了一家酒楼，叫益盛居。等有机会，想办法开来京都。” “开酒楼好啊！”封建英赞同，“我们单位每年的招待费基本上都花在酒楼，酒店。你要是开来京都，拉上几家单位，说不定每年挣得比小文还多呢。” “她的酒楼生意很好，确实比我挣得多。” 封建英夸赞王云丽：“说明你媳妇眼光好，迈出了第一步。你也要好好打算打算，国营企业不会一直这么下去，早晚都得转型。” “我知道，等我家丽丽的酒楼做起来了，说不定我也会从服装厂出来自己干。”张德文有自己的打算，他不会一直待在服装厂耗着。 “这样很好，是得早做打算。” 跟着封建英一家过了个欢乐年，正月初一一早，张德文带着王云丽去了封建兵的墓地。 封建英买了些纸钱让他们带着来祭拜，王云丽还买了水果和别的过来。 “爸！我来看你了。”张德文带着王云丽对着墓碑鞠躬，“这是我媳妇，她叫王云丽，海城人。以后我们会在那边生活，每年会抽空回来看你。 爸！你见到我妈了吗？你们是不是已经在一起了？我妈这辈子苦，你也过得苦，要找到她，你们再不要分开了。” 王云丽听得很心酸，看得出来，张德文很希望养父能跟自己的妈妈在一起，这是他心底的期望。 烧完纸钱，清理完墓碑周边的杂草，两人坐了会儿，出了墓园，打算回家。 封建兵的墓地在一片修建整齐的陵园里，而且还是一般普通人进不来的那种陵园，可见他生前也是个有能耐的。 张德文没有详细介绍，王云丽也没问，她不是个喜欢刨根问底的人。 什么时候他想说了自然会告诉她。 刚走到墓园门口，旁边冲出来两个人，拦住了他们的去路。 这两人是一男一女，男的浑身酒气，显然喝了不少。两人都是四五十岁，头发花白，满脸皱纹，从穿着来看，生活一般。 张德文的长相跟那男人一点都不像，王云丽吃不准这两人是不是他的亲生父亲和继母。 “德文！我终于找到你了，给我五百块钱。” 男人见面啥话没有，开口就要钱，王云丽的眉头微微皱起，没吭声，想听听张德文会怎么说。 “给你五百块钱？凭什么？”张德文冷眼瞅着男人，“你是我的谁？” “我是你爸。”男人仗着自己喝了酒，梗着脖子吼了出来。 “我爸？”张德文看了眼身后的墓园，声音更冷了，朝墓园里头指了指，“我爸在那儿呢？我刚刚去看完他。” “逆子，你这个逆子，别忘了，你姓张，是我张伟明的儿子。” “我是姓张，可我却不是你儿子，因为我妈也姓张。”张德文的语气不紧不慢，像是要把人气死。 果然，张伟明气得脸红脖子粗，没了言语回答。 没错，张德文的妈也姓张，封建兵收养了他，一直没改姓，就是因为这个原因。 女人凑过来，道德绑架：“小文！你不能这么跟你爸说话，再怎么样，他也是生你的人。” 乜斜了那女人一眼，张德文眼底的寒意更深：“生而不养是畜生，我宁愿当初他把我射在墙上。” “你......” 张伟明气得颤着食指指着张德文，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对于这个儿子，他实在没尽到过一天的责任，如今被怼，他哑口无言。 “要我拿五百块也不是不可以，我有要求。”张德文慢悠悠地抛出一个诱饵。 “什么要求？”张伟明迫不及待地问。 “我妈不能白死。”说这话时，张德文的目光阴冷地盯着张伟明身边的女人，“罗小红当初算计了我妈的命，害得我自小失去亲妈的痛苦，我要她用下半辈子去忏悔，偿还自己欠下的孽债。” “我没有，我没算计你妈。”罗小红矢口否认，“你妈是自己跳楼死的，跟我没关系，我为什么要去忏悔？” 王云丽冷哼：“怎么跟你没关系？你要不同意他抱儿子去找妈，他们会吵架？没有吵架，妈会跳楼会？你的恶毒心思他傻看不出来，不代表我们看不出来。 那就是你设下的一条毒计，我妈原本就对他没有好感，迫不得已生下德文。你利用自己刚出生的儿子打击她，她无法承受才会做傻事。” “是这样吗？”张伟明暴怒地望着罗小红，眼眶充血，“当年你说自己没有奶，让我带德武去找她，就是为了刺激她？让她对我失望？” 第237章 将她送进牢房，我就给你养老送终 “不然呢？”张德文反问，“她是真的没奶吗？我妈死了，张德武不照样喝她的奶水长大？张伟明！这个女人杀了我妈，我必须讨回公道。 你要钱可以，我需要看到你的诚意，如果你想办法将她送进牢房，我就给你养老送终。否则，以后都别来找我。” 罗小红看着张德文，哈哈大笑：“哈哈哈！送我进牢房？怎么可能？就算你猜对了我当初的用意又怎么样？ 我有出现在现场吗？当年的事过去了那么久，没有人证物证，凭什么让我用下半辈子偿还？ 再说了，要偿还也只能找你爸，是他逼着你妈跳楼自杀的，跟我没半点关系。” “既然你偿还不了，那这钱也别想了。”张德文拉着王云丽转身就走，“张伟明！我不是你儿子，我是我封爸的儿子。是他收养了我，给我交学费，给我安排工作。 想要钱？我还是那句话，让罗小红用下半辈子偿还她欠下的孽债，做不到，不要来找我。” 望着儿子远去的背影，张伟明回头盯着罗小红，表情狰狞：“这么说是你算计了我？” 看着他的样子，罗小红吓坏了，拼命摇头：“我没有，没有，不是我，你别听张德文胡说八道。” “啪！”张伟明扇了罗小红一个大嘴巴子，“我要听实话。” 捂住脸，罗小红哭了，不敢哭出声，眼泪不停地无声落下。 这些年，张伟明没少打他，没少打孩子，他就是个人渣，不配做父亲。当年她为了一点蝇头小利跟他在一起，没想到他又去强了张荣。 还跟她结婚了，明明是自己先跟他在一起的，凭什么被张荣抢走？ 她要弄死那女人，事情很顺利，张荣死了，留下个嗷嗷待哺的孩子，她不想抚养，怂恿张伟明送去给他父母。 从张荣手里抢回张伟明，以为是幸福，其实是噩梦。 张伟明就是个屁本事没有，喜欢装阔，喜欢酗酒的大爷，家里谁都得听他的，不听就拳打脚踢。 就像此刻一样，打了她还不让她哭，不然会打得更凶。 “我没想着她会跳楼，我就是想炫耀一下我也给你生了个儿子。” 张伟明听完，又给罗小红一个大嘴巴子：“劳资这辈子，被你个蠢货坑惨了。你等着，我一定想办法把你送进牢房，你怂恿我去挑衅张荣，害她跳楼自杀。” 罗小红坐在地上抱着脑袋痛哭：“张伟明！你怎么那么傻？当年的事情已经过去了很久，你就算去报告公安都没用。张德文明显知道这事办不成，他骗你的。” 办不成？办不成以后谁管我？ 不，这事一定要办成，必须办成。只要让大儿子出了心口的恶气，以后他就能吃香喝辣。 他都打听过了，大儿子在海城的国营大厂当厂长，他是厂长的老爸，谁见了他不得恭恭敬敬？ 茅台酒他也能偶尔喝一喝，吹牛皮都有底气。 走在路上，王云丽担心地问：“你刚才那么说，张伟明真的会去做吗？” 张德文微微摇头：“就算他去做，估计公安局也不会给他立案，多少年前的事了，当时没说清楚，这会儿提了又怎么样？ 你还没看出来吗？他就是个酒鬼，他的话没谁能信。等着吧！罗小红要真被送进牢房，我算他能耐。送不进去，他的事跟我没关系。” 王云丽懂了，这是张德文摆脱张伟明纠缠的一个办法，估计想送罗小红伏法并不容易。 就像她说的那样，当年她没去找过张德文的妈妈张荣，是张伟明去找的，跟张荣起争执的人也是他，要抓也是抓他，不会抓罗小红。 除非张伟明一口咬定罗小红怂恿他去杀张荣，问题是他手里有证据吗？ 不管他们怎么闹腾，过了初六，他们就走了，回了海城。 初七张德文开始上班了，初八送货来部队，王云丽也跟着来看了看三个宝。 秦双双要留她在家里吃饭，王云丽不肯，跟着张德文回去了。 沈国富和尤云娥初五就走了，他们也要赶回去上班。大宝二宝和三宝知道爷爷奶奶要走，都眼泪汪汪的，像是很不舍。 搞得尤云娥也跟着抹眼泪，抱抱这个，亲亲那个，又笑又哭，舍不得离开。 “大宝！二宝！三宝！奶奶再过三年就退休了，等到那时候，奶奶来了就不走了。现在还是没办法，还得回去上班，宝贝们乖乖的，不哭啊！奶奶回去了。” 沈国富也跟三个宝宝挥手道别，强拉着尤云娥上车：“走吧！再待下去，更不想走了。” 瞧着车子开远，三宝第一个“哇哇哇”地哭起来，手一直朝前伸着，像是要奶奶抱。 二宝也跟着哭，大宝只是扁着嘴巴，没哭出声，一抽一抽的。 沈老爷子心疼坏了，抱着大宝，催促秦双双：“咱回去，回去了孩子们一会儿就忘了。” 实在不忍心看着孩子们哇哇大哭，奶娃娃还是多笑笑才可爱讨喜。 回家哄了哄，还真不哭了。 沈晨鸣开车送尤云娥和沈国富去的海城火车站，回来后，沈老爷子问：“你爸妈还好吧？” “我爸还行，我妈几乎哭了一路，劝都劝不住。” 沈老爷子叹了口气：“下次别让他们来了，免得回去的时候哭哭啼啼的。” 秦双双提议：“等我放暑假，咱们回京都去看望爸妈，到那时三个孩子也大了，加上是夏天，坐火车也没事。” 沈老爷子点了点头，对秦爷爷说道：“老秦！到时候你跟着我们一起去，带你四处转转，看看咱国家的大京都。” 秦爷爷摇头：“我就不去了，等你们回京都，我得回家看看，家里也有一帮娃娃呢。” 秦江在一旁拆台：“爸！你跟着双双去京都看看，家里有我就行了。” 沈老爷子开心大笑：“哈哈哈！这话对，咱们老兄弟能聚在一起已经很难得了，你不能推辞，就这么决定了，老秦你暑假跟我回京都去。” 秦爷爷瞪了眼儿子，转头笑眯眯的：“到时候再说吧！” 第238章 大实话不能说，怕被人打死 接下来就是开学，秦双双又忙碌了起来。过了正月十五，秦江回老家去了，他在这里待不惯。 秦爷爷也想回去，一看三个娃娃没人照料，又不忍心走。 孙女要去学校上课，孙女婿名义上还在休假，部队里有啥事一样会来喊他。 李媛一个人要照顾三个孩子，真的很累很辛苦。沈老爷子在一旁只是帮忙抱抱孩子，有他在，他们俩要轻松些。 孩子们越来越大，也越来越闹腾。睡着的时间少，醒着的时间多。 特别是三宝，醒了就要人抱着，陪着，一下都不能放开，放下就哭。他和沈老爷子都不舍得三宝哭，好不容易得个女娃娃，可不得娇养着。 这个学期，高三面临高考，秦双双倒没觉得有什么，她尽自己最大努力去教就是，陈君君坐不住，她是高三的班主任。 班里学生的情况她很清楚，私下里拜托秦双双。 “秦老师呀！班里能不能多出几个大学生，你的英语课至关重要。拜托你给学生们多寻找些复习资料，让他们在英语这门学科上能多拿点分。” 秦双双没意见：“我尽力，有机会我一定多想点办法。” 这学期，李维一免去杨开凤高二班主任的职务，实在是她的所作所为让人无语，担任高二班主任的是物理老师赵晨。 杨开凤心里很不乐意，嘴上不敢说，校长的决定她能怎么办？毕竟她在学校的人缘不是那么好，这点她自己也清楚。 接下来就听说要评职称，到底怎么评不知道，评了做什么也不知道，李维一就通知了大家一下。（这段内容大家看看就好，不是很清楚，勿喷。） “听说咱们要评职称了，不知道评完后会不会加工资？” “这谁知道？我觉着不仅仅是加工资吧？会不会分房？” “分房？你想多了吧？咱们学校有房分吗？” “就是，咱们学校没房，上哪儿分去？” 顿时一片哀嚎。 下课走进办公室，听见大家的哀嚎，秦双双都觉得好笑。 其实老师评职称真没啥实在意义，那完全就是一个激励人的机制，仅此而已，跟加工资分房都没啥关系。 只是这大实话不能说，怕被人打死。 人家正高高兴兴地憧憬着呢，她来一句大实话，这不等于把人从云端上踹下来。 “秦老师！你说咱们有没有资格评职称？” 于娜悄悄靠近过来，捅了一下秦双双的手臂，全办公室就她们俩教龄最短。按照考上教师资格证算，秦双双一年不到，于娜比她长一些，快三年了。 杨开凤在一旁冷笑着开口：“你们俩别想了，得满三年才有，你们哪儿凉快哪儿待着去，评职称没你们啥事。” 于娜转头看了眼她，没理。 秦双双更绝，连眼神都没分给她一丝，完全当她是空气。 “还得满三年才有，的确没我们啥事。”秦双双安慰于娜，“没事，跑不了，今年评不上，说不定明年就有资格了。” 于娜笑着点头：“对呢，我也就问问，能不能评再说吧！评上了能不能有用还不知道呢。” “评上了肯定得有点用处，没用评啥。” 杨开凤插话：“吃不着葡萄说葡萄酸，我教龄十二年，肯定能评上。” 这回许多人都跟她搭话。 “我教龄十一年，应该也可以评上，就是不知道评职称是按什么标准评的。” 沾沾自喜的杨开凤：“管他按照什么评，我都会榜上有名。” “那要这么说我也该榜上有名，我教龄九年了。校长没说评职称能干啥，只说了有这么件事。” “哎呀！不会这评职称也要走后门找关系吧！那我可没关系，也没后门。” 秦双双听得心里直发笑，评职称哪里用得着找关系，只要有在工作，都会被评上。这可不是评什么先进工作者，这只是一种鼓励人的手段。 当然，每个地方的政策有出入，有些地方给了奖励，有些地方没给，具体的要看当地教育部门体系制度。 于娜知道自己不能评，多少有点小情绪：“秦老师！全校就咱俩不能评，感觉好亏哦！” “噗！”秦双双笑了出来，“有什么亏不亏的，你要这么想，全校数咱俩最年轻。其余人都比咱们年纪大，等咱们到他们那样的岁数，肯定早就评过职称了，而他们才刚开始。” “哎！你这么一说，我心里平衡了。”于娜笑了起来，“等过个两三年，咱们一块儿评职称。” 杨开凤轻蔑冷哼：“到那天再说吧！说不定你没运气，等你的教龄到了，又不评职称了。” 于娜原本心中窝气，听她这么说，心里更不痛快：“评不评的可不是你说了算，你还没那本事当海城教育局局长。” 秦双双拍拍于娜，安慰她：“放心吧！今年开始评职称，会一直继续下去的，说不定会评到你退休呢。” 王文亮跟着笑了起来：“秦老师这话说得对，没听校长说吗？以后每年都会评一次，评几年没确定，很有可能会评到咱们退休。” 陈君君放下改作业的笔：“我觉着这就是一种形式，没啥意义，什么涨工资，分房，那都是咱们自己想象出来的，说不定评完了啥都没有呢。” “什么？啥都没有？那评职称做什么？给我们希望，又让我们失望，太无趣了吧。” “那有什么办法，教育局估计也是在摸底，看每个学校有多少正式老师，多少民办老师。” “听说民办老师要是再考不过去，就得一刀切，不知道真的假的。” “很难说，我姨父的弟弟已经考了三次了，还是没考过，都愁死了，不知道该怎么办。” 于娜插了一句：“说到考资格证，我觉着还是咱们秦老师厉害，一考就考过了。” 王文亮也服气：“还真是，我考了两年才考过。秦老师去考那天，我还担心她不会过，平时也没见她看啥复习资料，又怀着孩子，谁知她一次就过了。” 陈君君笑着问：“秦老师！有没有什么考试心得？有就别藏着掖着，跟我们班的学生多讲讲，希望他们今年个个都能考出去。” 秦双双摇了摇头：“没有什么心得，纯粹是我运气好，侥幸考过了。” 第239章 二宝抱着妈妈哇哇大哭 听她这么谦虚，大家都觉得不可能，侥幸？考试哪儿来的侥幸？ 那必须是真才实学拼出来的，侥幸是不可能侥幸的，只是秦老师不想说大话，吹牛皮。在别人看来很难的事，在她眼里一点都不难。 像挣钱这种事，她不但有工资，还有一排店面出租，比他们学校的任何人都要强。 三胖一瘦三人被移交给海城当地公安，山洼里发现了战国时期的墓葬，派了许多考古专家过来。 部队里抽调了一部分人去看守现场，沈晨鸣在休假，何志军找过他，被他拒绝了。 他要把所有的假期都休完，到那时，三个孩子基本上就快满一周岁了。以后他忙点儿也没什么，至少孩子小的时候，他有帮忙照顾。 长大了会记得他这个爸爸，不会看见他就扭头躲开，用屁股对着他。 秦双双现在都是自己骑车上下课，沈晨鸣说要送都没让。家里要买啥她直接从镇上带回来，不需要特意跑去买。 秦爷爷没啥事会去山里转转，偶尔能逮到只野兔野鸡，可把沈老爷子高兴坏了。 海城的饭店扩张在许叔的安排下，井井有条地进行着，楼上的四百多平全都租了下来，一平方压价压到了一块二。 加上楼下的店面，房租每个月一千来块，算是不小的压力。 秦双双没去看，王云丽跟许叔两个人安排装修，请人啥的。 原本要预定的卤料也跟吴莹莹说过了，她去进货的时候找到益盛居，跟许婶儿商谈的合作，到底怎么谈的她也没去管。 疑人不用，用人不疑，问东问西问得太多反而坏事。 许叔许婶儿都是至诚之人，吴莹莹和何晓娟也很实在，她负责介绍生意，其他的细枝末节让他们自己去处理。 正月一过，接着就是清明节，天气忽冷忽热，不是阴天就是下着蒙蒙细雨。 家里的三个孩子衣服换得多，好在有洗衣机，还有煤灶烤，不然空气潮湿，衣服一时半会儿干不了。 搬到这边，居住的地方是大了不少，可没院子，晾晒衣服没有以前那边方便。虽然后头有屋檐也可以晾，还是不够大。 三个娃娃的衣服可不容小觑，一人一套就有三套，一洗就是一大盆。 李媛是带娃的高手，三个娃很少会尿在身上，从小就习惯了把尿。特别是大宝，有尿了还会哼哼唧唧，大家都熟悉他的性子，只要哼唧，不是饿了就是要尿。 二宝贪玩，有时候玩着玩着就忘了，会尿在身上。每次尿完，都会被李媛好好说教一通。 别看孩子小，可精明呢。 李媛一沉下脸来说他，他就转头看看这个，看看那个，如果有人跟他对视，他就扁起嘴巴，要哭不哭的样子，等着人来哄。 如果没人看他，小家伙就看着外婆李媛，扁起嘴巴，眼眶里含着泪，别提多委屈。 晚上妈妈回来，他还会撒娇，抱着妈妈哇哇大哭。 第一次秦双双不知道他咋回事，就哄着他，谁知越哄越哭得大声。 三宝很是蛮横地要将他推开，自己躲进妈妈的怀里，嘴里“唔啊唔啊”地叫，像是在骂人。 大宝只是靠在妈妈身上，没有抢着要抱抱。 李媛瞧着二宝这样，真是好气又好笑，秦双双问她：“妈！二宝这是怎么了？怎么一个劲儿地哭？” “中午睡醒，给他把尿不干，后来玩着玩着尿身上了，我就说了他一顿。” “哦！我明白了，臭小子这是在撒娇呢？”秦双双将二宝的头从怀里扒拉起来，语气严肃，“二宝！你做了坏事还有脸哭？给你把尿为什么不拉？这么冷的天拉在身上怎么行？万一病了怎么办？” 二宝不敢哭了，脸上挂着眼泪珠子，冒着鼻涕泡泡，眼眶里包着泪。 秦爷爷和沈老爷子在一旁看着，心疼得不得了。教育孩子的时候他们不敢随便插嘴，怕给孩子们养成不好的习惯。 两人都坐着不说话，二宝的头转来转去，没找到一个人愿意哄他的人，低着脑袋，谁都不看。 秦双双拿出手绢，给他擦鼻涕眼泪，边擦边告诉他：“你是男孩子，以后有尿要先尿完才能跟太爷爷和曾外公玩，记住了吗？” 二宝呆愣愣地看着妈妈，不知道该怎么表达。 霸道的三宝早就等得不耐烦了，钻进妈妈怀里，把二宝往外推。 差点将他推倒，二宝受了惊吓，又要哭。 李媛将他抱起来哄：“好了好了，不哭了，外婆抱抱。妹妹小，你是哥哥，要让着妹妹。” 秦爷爷抱着大宝靠着秦双双，小手紧紧地抓住她的衣服。 他也不吵着要抱，大半个身子都靠在她身上。 秦双双伸手将他抱起来放在腿上坐着，三宝要推，被她呵斥住了：“三宝！这是哥哥，不能推。” 三宝看了看妈妈，见她脸色不好，不敢再动手，一头扎进了她的怀里，小脸紧紧地贴着，一动不动。 大宝也学她的样子，将脸贴在妈妈怀里。边上的二宝不甘示弱，也要朝秦双双的身上躺。 沈晨鸣从外头回来，从李媛怀里接过孩子，抱着，让他靠在妈妈背上。 “唉！这三个孩子只要妈妈一回来，就不要咱们了。”沈老爷子轻轻地拍了一下大宝的小屁股，“白眼狼！太爷爷抱你这么久都白抱了，妈妈一回来就不理我。” 拍完大宝，又拍了一下三宝，数落。 “还有你，一样是个小白眼狼，妈妈没在家，谁抱都行。太爷爷最喜欢你，这么快就忘了。” “咯咯咯！咯咯咯！” 二宝看见哥哥和妹妹挨打，很开心地大笑，没想到下一秒，沈老爷子就拍了他一下。 “你还笑？你也一样是个白眼狼。” 三宝不笑了，随即眼泪汪汪，看了一圈没人理他，眼泪逼回去，对着沈老爷子又乐嘎嘎地笑。 那小模样不知道多可爱，看得沈老爷子心都要化了。 摸摸刚才拍过的地方，点了点二宝的鼻子：“哎呀！太爷爷说错了，二宝不是白眼狼，是个好宝宝呢，太爷爷最喜欢二宝了。” 第240章 挣点辛苦钱不容易，轻易别给出去 听完他的话，大宝三宝都从妈妈怀里抬起头，看着沈老爷子，好像在说，我们也是好宝宝哟！ 秦爷爷瞧着这好玩的一幕，笑了：“老沈！你看大宝和三宝，不乐意了呢。” 沈老爷子低头一看，还真是，两娃对着他“啊，啊，啊”地叫着，仿佛在抗议。 “哈哈哈！这三孩子实在早慧，才多大，竟然啥话都能听懂。” 秦爷爷跟着笑：“可不就是，跟他们的妈妈小时候一样精明。双双几个月大时也是精的很，想骗她很难。” “我们家晨鸣也是，从小调皮捣蛋还鬼精。”沈老爷子看了眼沈晨鸣，有点牙痒痒，“还倔，死倔死倔的，只要他认定的事，一条道走到黑。” 沈晨鸣没吭声，在逗二宝呢。 爷爷年纪大了，就爱翻旧账，好在都是家里人，爱说什么说什么，他默认。 李媛在外头忙着做饭，孩子有人看着，她得赶紧把饭做好。 三个娃已经喂过一次奶了，临睡前再喝一点，基本上一觉到天亮，半中间很少会起来闹人。 好带得很。 隔壁的嫂子们都夸他们家孩子不吵不闹，很少哭，难得看见这样的孩子。 秦双双也觉得自己运气很好，三个宝宝出生的时候个头不大，后边长起来很快。就连个头最小的三宝都快赶上两个哥哥的身高体重了。 带出去，谁也看不出来三宝出生时个子那么小，都说人工喂养的孩子身体比较弱，容易伤风感冒。 可她家的三个宝似乎没遇上那样的问题，他们跟母乳喂养的孩子没啥区别，似乎还比人家的孩子强壮些。 这得归功于他们的外婆李媛，时常给他们用草药烧水洗澡，都是他们的外公从老家带过来的。 艾草，车前草，金银花啥的，带了一包又一包。 降火的驱寒的，应有尽有，一家老小全都可以用。李媛隔三岔五就给家里的老人小孩安排上，效果还不错。 一家人正坐着吃饭，吴莹莹和何晓娟来了。 秦双双忙问：“两位嫂子吃了没？没吃的话吃点？” 吴莹莹抱过她手里的三宝：“我们吃过了，你吃，我帮你抱娃。” 三宝不乐意，扁起嘴巴要哭，何晓娟在一旁逗着：“三宝！不哭啊！妈妈吃饭呢，阿姨抱会儿啊！” 跟嫂子们混熟了，秦双双也没觉着生分，碗里夹了菜，端着走到她们俩面前，边吃边问：“找我有事？” “有。” 抱着三宝，吴莹莹又拍又哄，三宝看见妈妈来，扁起的嘴巴放了下来，不哭了。 “啥事？你说。” 何晓娟看了眼秦双双，压低声音：“今天镇长来我们摊位上了，还带了一个人来。那人看着很气派，像是大老板。” “对对对，派头十足，穿得很好，黑皮鞋铮光瓦亮。”吴莹莹看三宝不哭，停止了哄，“头发亮的苍蝇停在上头都得崴脚。” “镇长？”秦双双奇怪，“镇长带人去你们摊位上做什么？不会是找你们借钱吧？” “嘶！妹子！你猜得可真准儿，就是来找我们借钱的。”何晓娟惊讶地看着秦双双，实在没想到她一语中的，“说是利息比银行高，借一千，每个月利息给十五块。” “你们答应了？” “没有。”吴莹莹摇头，“我们不敢，想着回来问问你。” 话刚落音，刘淑英来了，看见吴莹莹和何晓娟在，十分好奇。 “你们也在？来找妹子聊天的？” “是呢，好久不来，想妹子了。” 吴莹莹说完就笑，感觉自己找的这个借口实在有点别扭。她跟妹子都在镇上，几乎天天见，有啥话不能说，非得大晚上来人家里。 还说想妹子了，想个鬼，明明是有事请教妹子，为啥不诚实？ 这么一想，脸上臊得慌，硬着头皮找补：“好久没跟妹子好好说说话了，你呢？来找妹子干啥？” 刘淑英开门见山：“我来找妹子有事，镇长在我快关店的时候来了，还带了一个看着很像是大老板的人来，说要在我们镇上开藤椅厂，让我带头集资。” “啥？镇长是这么跟你说的？”吴莹莹惊讶不已，“他也带着人去我那儿了，说是借款。借一千块，每个月给十五块钱利息。” 何晓娟作证：“对，他就是这么跟我们说的。” 刘淑英：“他什么时候找的你们？” “上午。”吴莹莹回答。 “上午？他是傍晚去的我店里，还说让我多多支持。集资一千块，可以领一个人去藤椅厂上班。教会大家学扎藤椅，包教包会。” 说完，刘淑英看向吃饭的秦双双：“妹子！你觉得这事怎么样？” 沈老爷子举手发言：“别听镇长的，集资的话属于歪门邪道。镇上要办企业，自然有镇政府支持，怎么会来找私人集资？” 秦爷爷对这些事不是很懂，没吭声，默默地听着。李媛也一样，她也搞不懂，不敢随便发表意见。 沈晨鸣抱着大宝走了过来：“嫂子们！挣点辛苦钱不容易，轻易别给出去。 就算镇里办了藤椅厂也跟你们不搭架，你们有自己的生意，还是军嫂，镇上不可能专门优待。” 吴莹莹觉得在理：“老沈的话没错，我家那位也这么说。一个月十五块的利息是高，可能不能给还不好说。” 何晓娟有点意动：“我看那老板穿着打扮挺好的，他那样的人会骗咱们？” 秦双双吃完饭，将碗送回去，转身出来：“嫂子！看人不能光看外表的。骗子不会把那俩字刻在脑门上，我爷爷说得很对。 镇上真要办藤椅厂，不会找老百姓集资，会自己想办法。要集资才能办起来的厂，镇政府肯定没出任何资金。 那个老板穿得再好都没用，钱一旦到了他手里，想拿回来绝没有那么容易。” 沈晨鸣跟着提醒她们：“利息给得越高，诱惑越大，就越说明这件事会搞砸。一旦搞砸，你们辛辛苦苦，起早贪黑挣的钱就是别人的。” 何晓娟马上摇头：“那算了，明天他们再来，我打死都不答应借钱，就跟他们说没有。” 第241章 喊句老公来听听 “对，我也说没有，不借。”吴莹莹马上表态，“好不容易剩下点老底，可不能叫人全摸走了，我会哭死。” 刘淑英松了口气：“我也拒绝，镇长带来的人未必可靠，咱瞎掺和啥？反正我家没谁进藤椅厂，就算有人进去，也犯不着往里头搭钱。” 事情说完，大家都清楚了，钱还是握在自己手里的好，借出去了，能不能回来不好说。 那还借什么？干脆不借，打死都不借。 三人跟秦双双聊了会儿别的，就都走了。她们明天要去做生意，晚上得早睡。 睡眠不够，哪儿有精力摆摊开店。 哄完三个娃睡觉，秦双双坐在床边一直在想吴莹莹她们说的这件事。 沈晨鸣洗漱完进来，见她皱眉咬唇，伸手在她眼前晃了晃。 “丫头！想什么呢？这么入神？” 秦双双回神：“我在想镇长带来的人，镇上的情况那位老板肯定不知道，镇长最熟悉，为什么要盯着镇上做生意的嫂子们？” 沈晨鸣把人抱起来，放进床上的被窝里：“我这么聪明的丫头怎么糊涂了？嫂子们有钱啊！没钱他盯着有啥用？” “张口就集资，你说那位老板是不是给了镇长什么好处？专门来骗老百姓的钱？” 窝在沈晨鸣的怀里，秦双双把心里的想法说了出来。前世有听说过，八十年代后期，崛起了一批皮包公司，骗了不少人。 来镇上办藤椅厂的老板是不是也属于那一类？ “不清楚。”沈晨鸣亲了亲丫头，拍着她的背安抚，“睡吧！事情已经跟她们说清楚了，嫂子们若是有头脑，就不会上当受骗。若是没头脑，咱也劝不住。” 秦双双叹气：“我就是担心，镇长这么搞，很多人会冲着他的面子去集资。钱被拿走，想要回来肯定不容易。 镇上本来就不富裕，镇长还要这么搞，老百姓会越来越穷的。没有购买力，嫂子们的生意也越来越不好做。生意不好做，我的店会租不出去。” 沈晨鸣若有所思，觉得秦双双说得不错。 “丫头！你别担心了，也许那人不是骗子呢？咱们往好的地方想吧！” “嗯！希望他不是骗子。” 说完，秦双双闭上眼睛，手搭上沈晨鸣的脖子。男人身体一僵，低头狠狠亲吻。 小丫头太会撩人，可惜这两天来了大姨妈，不能动，只能亲亲抱抱。 “丫头！你故意的吧？”沈晨鸣压低声音，咬牙切齿，“知道亲戚来了就肆无忌惮地故意惹我？” 被吻得差点喘不过气来的秦双双，睁开眼睛看了看气急败坏的男人，不厚道地笑了。 “我没招惹你，是你自己把控不住，不能怪我。” 沈晨鸣无语，哼了一声，再次低头，吓得秦双双缩起脖子，他像是扳回一局，得意扬扬。 “知道怕了就行，记住，以后别搂我脖子，那是禁区。” “啊？”脖子也是禁区？ 秦双双后知后觉地撤回手，也不敢再笑，怕惹怒男人，嘴唇遭殃。被人死死堵住，无法呼吸真的太难受了，感觉胸腔里的空气都被夺走了一般。 “啊什么啊？”沈晨鸣狠狠地亲了一口怀里的丫头，像是惩罚她，“小丫头坏得很，以前欺负我不懂什么是大姨妈，害我纠结了半天，都是你闹出来的笑话。” “呵呵呵！呵呵呵！......” 秦双双也想起来了，捂脸躲在沈晨鸣的怀里，笑的肩膀一抖一抖，沈晨鸣看她笑得开心，自己也笑。 小丫头真的很怪，人家都把那事叫得通俗易懂，谁知她偏偏来了个让人听不懂的。 那事它本来有名字，就是不说，非得说她大姨妈来了。 关键是他还傻傻地解释：“你没有大姨妈，有二姨妈，三姨妈。” 听听，多么尴尬。 现在想想，他的脚趾头都能抠出三室一厅来。 “还笑。”沈晨鸣拍了一下秦双双的屁股，就跟刚才沈老爷子拍大宝二宝似的，“不听话，就得好好教训。” “哈哈哈！我没有不听话，是你太一本正经了。”秦双双往沈晨鸣怀里钻，“老公！我错了，以后不敢了。” 一声“老公”，把沈晨鸣刚压下去的火气又给喊了出来，他就知道，丫头坏得很。 以前从来没喊过他老公，偏偏今晚，他什么都不能做的情况下喊。 喊得销魂蚀骨，不是坏是什么？ “丫头！你知道惹恼一个男人的后果是什么吗？要不要我教教你？” “不要，我拒绝。” 秦双双感觉到了危险，一个翻身，滚出沈晨鸣的怀抱，用被子将自己紧紧裹住。怕他扛不住胡来，还用被子在两人之间筑起一道“被墙”。 “睡觉，你睡那边，我睡这边，咱们井水不犯河水。” 沈晨鸣看了眼坏丫头，伸出大手一扒拉，“被子墙壁”轰然倒塌，将人搂进自己怀里。 “今晚放过你，啥都不干。以后你要在没人的时候喊我老公，就跟刚才喊的那样。” 秦双双没有拒绝，答应了：“可以，只要你能受得住，我一天喊你个百八十遍都行。” “这是打算让我死你身上？”沈晨鸣将人搂得更紧，两人严丝合缝地贴着，“丫头！如果你喜欢，我怎么样都可以。” 秦双双心底一凛，猛然间脑子里闪过他当初受伤，躺在病床上一动不动的画面。 “不要，求你，沈晨鸣！你要陪着我，一直陪着，我不想跟你分开，一天也不想。” 感觉到丫头悲伤的情绪，沈晨鸣放开她，挑起她的下巴，很认真地告诉她。 “我再不会跟你分开，也不会轻易让自己受伤。” “嗯！”秦双双扑进他怀里，伸手将人抱住。 “喊句老公听听。” “不要。” “为什么？” “怕你死我身上。” “噗！”沈晨鸣笑，拍了一下秦双双的屁股，“就知道怄我，果然坏得很。不死你身上死谁身上？乖！喊一句，我喜欢听。” “是你说的，我喊了可不能说我坏。” “行，不说。”沈晨鸣故意掏了掏耳朵，“来来来，喊，我洗耳恭听。” 秦双双是现代人，喊老公又不是多难的事，她张嘴就来：“老公！” 沈晨鸣呼吸一滞，感觉要完，赶紧起身，掀开被子，跳下床，往屋后的卫生间冲去。 临走，还不忘抓着一条内裤。 第242章 我不集资 秦双双从被窝里伸出头，看了一眼男人狼狈不堪逃走的身影，捂住嘴直笑。 呵呵呵！这男人也太不经撩了，一句老公就把人给整得手忙脚乱，溃不成军。 也不知道以前他是怎么拒绝陈珠珠的，人家就站在他面前纠缠呢，还能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 怎么她喊一声老公就不行？ 老公这两字有那么大魔力吗？ 想着想着，秦双双闭上眼睛睡了过去。沈晨鸣回来瞧见，好想把坏丫头拎起来再拍几下屁股。 又舍不得，轻手轻脚地爬上床，将人搂在怀里，啥都不想，放空思绪，努力进入睡眠状态。 第二天秦双双一到办公室，就听见办公室的老师们在讨论集资办厂的事。 “听说给一千块钱就能进藤椅厂学习怎么编藤椅，我想让我的女儿去。她在家里没啥事，十六岁了，给点钱能学门手艺也不错。” “我也想呢，让我儿子跟着去学，学好了以后去哪儿都能找到活干。一千块钱是贵了些，想着以后能拿回来，孩子还有工资，也不算什么。” “要是藤椅厂开倒了怎么办？钱还能拿回来吗？” “不会倒的，镇长带来的人，咱们不信他，还能不信镇长？” “就是，镇长可是有头有脸的人，他带来的人说集资，肯定不会胡来。” 秦双双没吭声，感觉那位老板的脑子转得可真快。上午还说要借款，给利息，到下午就换了一套说辞，说是要集资，给集资的人解决工作问题。 编藤椅的确算得上是一门技术，只是存在的时间并不长。也就这会儿热闹了一阵，再过个十多二十年就销声匿迹了。 腾编的椅子不是很牢固，好看是好看，也就那么几年时间，等旧一些，许多问题逐渐跑出来，被木艺沙发，布艺沙发完全替代。 藤椅旧了，藤条会断，会烂，还会脏，是那种怎么清洗都洗不干净的脏污。 椅子一旦坏掉，想修都修不好，最后被人们逐渐淘汰，消失在大众的视野里。 藤椅厂即便真开起来，也繁荣昌盛不了几年。技术全学到手也没多大用处，支撑不了一辈子。 那位老板很会抓住人的心理需求，知道这会儿农村闲散人员多，劳动力过剩，用给工作，学技术的方式吸引人集资。 这样就没有给利息的说法。 于娜靠近秦双双，小小声地跟她说话：“秦老师！早上镇长带了个大老板模样的人进来，鼓励我们集资办藤椅厂。 说只要给一千块钱，就可以给家里人一个工作的名额，你说这事靠谱吗？我到底要不要出一千块钱，让我弟弟去藤椅厂工作？” 秦双双还没说话，杨开凤马上出声，她很喜欢跟于娜掐。 跟秦双双掐她不敢，实在厉害，每一次都掐不过她，只能逮着于娜来。 她没有秦双双聪明，跟她说话不用太客气。 “这还用考虑？肯定要了。人家镇长做的担保，你还有什么可担心的？” 于娜转头看着杨开凤，很郑重地提醒她：“杨老师！我在跟秦老师说话，你别插嘴。” 杨开凤不高兴地冷哼：“我是为你好，有些事不需要去问别人，自己看着办就好了。 藤椅厂要干起来，你弟弟不但学到手艺，还有一份工作，两全其美的事，有啥好考虑的。” 于娜被堵得一个字都说不出来，陈君君反问杨开凤：“镇长有说他给集资的人做担保？杨老师你听见了？” 表情讪讪的杨开凤又是一声冷哼：“镇长虽然没有明说，但意思就是那么个意思，我听出来了。” 王文亮顿了顿，问秦双双：“秦老师！你觉着这件事靠谱吗？” 这么一问，办公室里所有老师的视线都看向她，秦双双深吸一口气：“不管你们怎么想，怎么看，反正我不会集资。 一千块钱不是小数目，不能随随便便为了一个莫须有的工作就往外掏。当然，这仅仅只是代表我个人的观点。” “本来我也想掏一千块钱集资的，听你这么一说，好像很有道理。” 王文亮觉得秦双双对挣钱的事很敏感，她说不能掏，那这钱就不能掏。镇长只是带那位老板来跟大家认识一下，说明一下事情的经过，可没有说他会担保。 陈君君也领悟过来：“秦老师说得对，一千块钱不是小数目，不能随便往外拿。本来我打算让我女儿去的，想想还是算了。 钱给了，万一到时候工作干不长怎么办？钱拿不回来又怎么办？辛辛苦苦挣点死工资，省吃俭用攒下来的，可不能被忽悠了。” 杨开凤不屑一顾：“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你想要人家厂里的工作，那肯定得舍出点什么。啥都不舍，谁给你工作？” 陈君君摇摇头：“一千块钱买个工作？还是算了吧。” 秦双双多了一句嘴：“问题是这个工作能干多久？那位老板有说吗？” 王文亮点头：“说了，只要藤椅厂不倒，就会一直干下去？” “那藤椅厂能开多久？老板有明确告知吗？”秦双双又问，“一千块钱集资款，什么时候拿回来？以什么样的方式回来？老板有提吗？” “啊？这个没说，只是笼统地说了一下，交一千块钱，就能得到一个藤椅厂的工作，还能学一门技术。” “根本没提一千块钱啥时候还的事，也没谁做担保。” “镇长就负责把人带来，说那位老板要跟我们商量点事，其他的什么都没说。” “还是秦老师想得长远，到底是有做过生意的，考虑事情比咱们全面。” 杨开凤不以为然：“不就一千块钱吗？我就不信人家那么大一个老板能少了咱们的钱。 你们不集资我集资，我家孩子刚好初中毕业没事在家待着，去藤椅厂上班总比在家无所事事强。” “这是你的自由，我不集资。” 王文亮被秦双双一语惊醒，不再把这事放在心上。秦老师的话很对，那位老板就来说了一下要集资，其他的什么都没说清楚。 万一工厂开个一年半载的停了呢？他们找谁要钱去？ 说难听点，工厂就开了两三个月，老板跑了，他们该怎么办？ 第243章 眼底闪过一丝稍纵即逝的凶狠 “我也不掏这钱。”陈君君摇头表明自己的态度，“不靠谱。” 杨开凤力挺：“你们不集资可别后悔，到时候我家孩子学了技术，得了工作，我就不信你们不眼馋。” 此刻，李维一走了进来：“关于镇上的集资，我提醒大家一句，量力而行。挣钱不容易，最好都捂在自己口袋里，到了别人手里，那就是别人的钱。” 大家七嘴八舌表态。 “校长放心！我不集资。” “我也不集资。” “钱还是放在咱自己手里安全，一千块不是小数目，我不会随便往外拿。” “对，那位老板叫什么名字，哪儿人咱们都不知道，镇长也没说要给咱们担保，钱出去了怕是回不来。” 李维一听大家这么说，他没再言语，转身走了。 一千块可不是小数目，镇长不该把人领学校来，闹得人心不稳，老师们还怎么给学生上课？ 秦双双整理课本，作业本，准备去班级。 一晃三天过去，镇长和那位老板又来了，进门，那位老板就问：“各位老师！大家考虑得怎么样了？集资的抓紧时间哦。 我在周围是村庄已经收到了不少集资款，工作岗位只有三十五个，以后再想进来上班，给钱都不行。” 杨开凤迫不及待站起身：“我来。” 老板十分和善地笑着点头，拿出一个登记本递给她：“行！你在这里登记一下，要来上班的人叫什么名字也都写好，到时候去我们厂里好辨认。” 从抽屉里拿出钱来递过去，杨开凤拿起笔登记，大家转头看了一眼，发现登记本上密密麻麻写着好多人的名字，这些人应该都是交了钱。 大家都生活在附近村庄，名字一看就知道是谁。 杨开凤交完钱，别的老师瞧这么多人交钱，也有意向，纷纷推翻了自己不集资的言论。 秦双双在一旁看着，没吭声。 这位老板大约三十多岁，长得人高马大，不胖不瘦，皮肤黝黑。头发挺长，剪着时下流行的发型，全都往后梳得一丝不苟。 还用了发蜡，就跟吴嫂子说的那样，苍蝇落在上头都得崴脚。 光看面相也看不出什么，只能说他做的这件事，有违一定的常理。他若真心要来镇上办厂，没钱不该去找人贷款吗？ 为什么会想到集资这个办法？ 就算要集资也该有政府单位担保吧？拉着镇长一块儿来，是想借镇长的身份让大家信服？ 镇长也是虎，要是这人跑了呢？收的这些钱要怎么办？找谁偿还？ 老百姓的钱都没了，不得找镇长的麻袋？难道这位老板已经想到了应对的办法？ 镇长不是傻子，没有应对的办法，他不可能出面，就是不知道他们后续会如何应对。 说实话，她还挺好奇的。 “秦老师！你是我们镇上最先开始投资的，怎么样？这回集资也来一个吧？” 镇长看着默不出声的秦双双，话里有话的假意邀请。 “秦老师好厉害啊！不但能做得了自己的主儿，还能做得了镇上开店的军嫂们的主儿。你不集资，她们都不敢集资了。” 镇长这话让秦双双听了心里很不舒服，她清楚，刘淑英的包子没有继续提供给镇政府食堂，镇长对她早有意见。 可那又怎么样？刘嫂子辛辛苦苦做出来的东西，凭什么白提供给他们？ 刘嫂子对面那家包子铺不就因这事干不下去，倒闭了吗？镇政府的包子已经就没人供应了，那家人挣的钱全都贴补给了镇政府食堂。 镇长找她的麻烦，是想立个威？ 她抬头看了看镇长，再又看了看那位老板。 笑着说道：“要我集资也不是不可以，必须得让我知道，我的钱都去了哪儿，什么时候才能回来，以什么样的方式回来。 这期间，我能有什么收益，收益多少。镇长！你跟这位老板熟悉，是不是要以你个人的名义担保集资款不会出问题？还是说以镇政府的名义担保？” 镇长本来生气秦双双对军嫂们的影响力，想趁着人多，给她一点颜色瞧瞧。没想到她一张口，几个问题一抛出来，问得他哑口无言。 “说笑了，说笑了，这位老板集资的钱，我怎么可能做担保，镇政府更不可能担保了。” 镇长不敢在这件事上跟秦双双多扯，怕她还会说出什么不好听的话来。她不集资就不集资好了，凭什么把他架起来？ 秦双双没再咄咄逼人，而是不疾不徐地丢出一句：“没人担保，我不会随便集资。” 跟着镇长的那位老板眼眸微眯，眼底闪过一丝稍纵即逝的凶狠。 随后点头哈腰地跟大家笑着解释：“放心！放心！集资的钱在我手上绝对不会有问题的。我只借用一年，一年后保证还钱。 再说了，我这么大的厂放在镇上，大家还怕什么呢？” 大家提着的心，听了老板的话又放了下来。 杨开凤叫得最欢：“这位老板说的没错，人家有厂子在呢，怕什么。” 其余人听了也觉得有理。 “是，他有东西在这里，咱们不怕。” “一千块钱说起来也不是很多，给了就给了，一年的时间很快就能过去。” “对，到时候把钱拿回来就什么都不怕了。” 那位老板也是个人精，马上拍着胸脯保证：“大家放心，我叫黄龙，是浙省人。这几年政策好，我们那里家家户户都办厂。 我们黄家就是专门做藤椅的，家里招不到工人，我只能把厂开到浙省周边来。只要你们的孩子学会了编制藤椅，往后一辈子都不愁找不到活干。 找不到来找我黄龙，保证给大家解决根本上的问题。藤椅不管是骨架制作还是塑料腾的生产，我都可以给大家提供货源。 就算你们不相信我，难道还不相信杨天真镇长吗？我们的藤椅厂就安排在镇政府的后仓库里。已经叫人在打扫了，过几天就会来几个大师傅，带着藤椅的制作技术。” “这么快？”杨开凤欢喜坏了，“那我什么时候让我家孩子来上班？” 第244章 收这么多钱，越想越觉得不靠谱 黄龙马上回答：“一个星期后就可以。” “真的？行行行，我等着。” 黄龙跟镇长随后打了招呼走了，于娜趴在秦双双耳朵边小声嘀咕：“我怎么觉着有点不靠谱？” “本来就不靠谱。”秦双双顺着于娜的话往下说，她没有说得很大声，只是跟于娜咬着小耳朵，“据我所知，制作藤椅的材料非常简单。 这位黄老板收了那么多钱，肯定会象征性地开几个月的厂，我敢打包票，绝对不会超过一年。” 于娜微微点头：“我信，既然他们家都是干这行的，不可能需要集资。三十五个工人，一人一千块，那就是三万五。 开个藤椅厂需要这么多的钱吗？我不信。三万多，都够开多少个藤椅厂了。我也各方面去打听了解了一下，编制藤椅，几乎没有什么机器设备。 不需要买设备，就一点原材料，收这么多钱，越想越觉得不靠谱。我不集资，就想看看这位黄老板最后会怎么收场。” “跑路的收场。”秦双双给了个结论。 于娜了然一笑，坐回自己的位置，两人再没讨论什么。 中午，秦双双吃完午饭去刘淑英店里坐坐，她刚进门，刘淑英就像是看见了救星。 “妹子！镇政府食堂又来人了，要求定包子馒头，你说我是答应还是不答应？” “可以答应。”秦双双给了刘淑英一个建议，“但要有自己的原则，说了十天一结账就必须十天一结，一旦拖欠就直接断供。” 刘淑英点了点头：“行，我心里有底了。咱们不是不供应，只是小本生意，经不起拖欠。还是老样子，十天一结款。 妹子！你这主意好，咱们尽了最大的诚意，镇政府食堂能不能做到，那就是他们的事了。 本来我是想拒绝的，对面那家都给吃倒掉了，我可不想跟他一样。要真彻底拒绝了，到底不太好，咱们还得在镇上混呢。 还是妹子的办法好，既给了镇政府食堂脸面，咱们还不得罪人。” 秦双双淡笑：“嫂子！你就别夸我了。对了，镇长有来找你集资吗？” “来了，我没答应，就跟他说手里没这么多钱。”提起这事，刘淑英有点生气，“你猜那位老板怎么说？” “怎么说？”秦双双脑瓜子一转，诧异地问，“不会是让你分批给吧？” “哈哈哈！妹子就是聪明，这都能猜到。”门外走来的陈香妹笑着夸赞。 刘淑英也笑：“就说妹子不是一般人，那位老板再厉害也逃不过我妹子的火眼金睛。他是这么说的，让我先给五百，两个月后再给五百。” 卖布的柳叶儿也来了，难得妹子有空来店里坐坐，她得过来陪着。大中午的，店里没啥客人，正好跟妹子聊聊天。 “对，那位老板也找我了，我没答应。” 跟着进来的贾媛媛问秦双双：“妹子！那位老板让我给他批三十五条塑料凳子，你说我是干还是不干？” “可以干，让他付一半的定金。”秦双双给贾媛媛出主意，“说好凳子的款式，型号，颜色，价钱，一半的定金付了，你再去进货。 货到了，提货时，必须结清尾款，否则定金不退。跟他说，小本生意，概不赊欠。” 贾媛媛得了主意，立即笑了出来：“那我明天跟他说，你要中午不出来，晚上回去怎么着都得找你一趟。 遇上大生意，我心里没底，不知道怎么跟人谈条件。妹子！我是不是特别笨？连生意都不会做。” “笨啥笨，我刚才也讨了妹子一个主意呢。”刘淑英笑着把镇政府要求供货的事提了提，“咱们极少在外走动，又没啥文化，办事自然没考虑得那么周到。” 冯星星来了，朝着刘淑英摆手：“没事，咱们中间有聪明人就行。咱不懂可以问啊！妹子不在镇上吗？镇上不行，晚上回家肯定能逮住她。” 邱美琴也走了进来：“说的就是，咱不懂，有人懂就好。镇长带着那位老板来找我集资，我说挣得不够花的，还没听我唠叨完，他们就黑着脸走了。” 陈香妹笑出声：“哈哈哈！走了才好，下次我也这么说。” 冯星星嘴巴一撇：“就是，谁让我出钱的事我都不干，除非是很信得过的人。比如咱妹子，让我拿钱干啥我都乐意。” 柳叶儿肯定她的话：“我也这么觉得，妹子说能干咱就干，说不能干，咱千万别干，万一整出事可不是闹着玩的。” 秦双双看了眼大家：“我也没做过生意，只是秉着一个原则，大家挣钱不容易，不熟悉的人不要随便相信。” 贾媛媛点头：“对的，不熟悉的人，咱不随便往外掏钱。咱费点力气费点时间都没关系，可不能费钱。” 刘淑英给大家倒茶：“我不贪心，我有自己的生意，只要不胡来，往后一家人吃喝拉撒肯定能挣出来。” 邱美琴把刘淑英倒好的茶端给各位嫂子：“刘嫂子这话说到了我心坎里，我也是这么想的。 咱不能贪心，不能啥都要，贪多嚼不烂，别到时候啥都没整明白，还把辛辛苦苦挣的钱给闹腾没了。” 吴莹莹走进来，加入闲聊大军：“是呢，我们的生意算不上好，可也不算坏。 早上忙一些，到了下午基本上没啥事。实在想挣钱，去卢嫂子那里拿些手工活来做也不是不行。” 何晓娟跟着开口：“可不，我没事织了些孩子的毛线袜子，鞋子放在陈嫂子的摊位上卖，还不错呢。” 陈香妹笑出声，夸赞她：“何嫂子的手实在是巧，那小鞋子，小袜子织得可漂亮了，买的人还不少呢？捎带着我店里的毛线都卖了不少出去。” “真的？那你们俩合作一把。”刘淑英给何晓娟递水，“何嫂子会织，陈嫂子店里有毛线，你们俩合作肯定能挣钱。” 何晓娟点头：“我也是这么想的，晚上回去忙个把小时，做点东西出来，能挣个菜钱也好啊！最重要的是我做出来的东西有人要，有人欣赏，心里就很满足。” 第245章 被拦住去路 秦双双接过刘淑英给的水，没说话，喝了一口，听着嫂子们聊天。 她今天要上三节课，上午一节，下午两节。下午的是第一节和第三节，中午没回去，在食堂里吃饭。 家里的三个孩子有人带，不着急，她下午上完课才能回家。 午休时间没啥事，来跟嫂子们聊聊天，别看大家都在一个镇上，各自有各自的事要忙，很少聚在一起说笑。 难得有这么点空闲时间，她也凑个热闹。 大家也很有兴致，一直聊到上课铃响，秦双双才走。 下午第三节课上完，她拉着车子出了校门，走了没多少路，被人拦住了。 “秦老师！你下来，我们聊聊。” 光天化日的，秦双双也不怕，她下了车，瞧着一脸怒色的黄龙，不悦地问：“黄老板！我们很熟吗？跟我聊？聊什么？聊你的集资？我没兴趣。” 黄龙冷笑：“我不需要你感兴趣，你不阻止就行。” “我没有阻止过。”秦双双淡淡地回答，“我只是把自己的看法分享给嫂子们。” “你的看法让她们不敢下手，严重阻扰了我办厂的进程。”黄龙的脸色极其难看，语气也很恶劣，“我警告你，不要随意给人分析什么。” “那我办不到。”秦双双眼神犀利，上上下下打量着黄龙，划出一个范围，“镇上的嫂子们租的是我的店面，人家来问我集资能不能干，我肯定会实话实说。” “你的实话是什么？”黄龙忽然很感兴趣。 “我的实话就是你的集资很不靠谱。”秦双双嘲讽，“一开始，你说的是借款，一千块钱，每个月给十五块钱利息，一年下来就是一百八。 到了傍晚，你就说是集资，交一千块钱，就能让人去你的工厂上班，还能学到技术。朝令夕改，你的主意是出了一套又一套。你自己好好想想，你的话有可信度吗？” 黄龙心里暗暗叫苦，这事是他疏忽了。他的本意是借款，可找了一圈人，没一个肯借。 后来他想到了一个主意，就说要办厂，就放在镇上办，解决镇上的闲散人员。由镇政府提供租赁场地，他办一个藤椅厂。 镇长听了，欢喜得不行。厂子要是办起来，那可是他的业绩，海城周边镇上办厂的几乎没有。 灵山镇算是头一个。 镇长当时就拍板决定了下来：“黄老板！只要你同意在我们灵山镇办厂，集资的事你放心，我会全力以赴地支持你。” 本来以为这是一步好棋，没想到中间露出了破绽，叫人看出来了，实在尴尬。 “行，算我怕了你，镇上的我不找行了吧？我找别人你不能阻拦。” 黄龙问过镇长了，这位秦老师的男人是部队的参谋长，他惹不起。 “只要没人来问我，我不会多管闲事。你爱咋干咋干，反正被你弄走的又不是我的钱，我管那么多做什么。” “记住你说的话。”黄龙让开路，恶狠狠地警告，“别坏我的事，不然我也不是好惹的。劳资混了这么多年，还能被你个女人吓唬住？” 原本骑着车子要离开的秦双双停下脚步，回过头来，定定地盯着他，一瞬不瞬。 那样子，那表情，要多瘆人有多瘆人，黄龙被她盯得脚底板的冷气直窜天灵盖。 妈呀！这女人的气场也太强大了吧？居然能把他瞅得心肝儿直颤。 活了这么大，第一次被个女人给震慑住了，实在可笑。 秦双双可不管这些，她是真的生气了，很生气。 从来没人敢威胁她，黄龙是第一个。 “黄老板！你最好不要对我放狠话，我可不是吓大的。杨天真看不出你是个骗子，不等于我看不出来。 你根本不叫黄龙吧？黄龙只是你的假名字吧？你吓唬我做什么呢？ 我要是一个不经吓，跑去海城找人诉苦怎么办？我在海城可认识不少人，什么大学的校长，归国华侨等等，我......” 什么？这女人居然敢威胁他？ 她的意思是只要她一个不乐意就要去海城举报？如果真举报了，等待他的是什么？ 不用想都知道，黄龙心底暗自叫苦不迭，好想抽自己一个大嘴巴子，没事你瞎哔哔啥？ 就不能少说两句？惹恼了这位祖宗，那是闹着玩的吗？她在海城有人，而且还都是有头有脸的人。 “秦老师！对不住！我给你赔礼道歉。”黄龙一改之前的狠厉，堆起笑脸，点头哈腰，“我错了，不要跟我一般见识，是我有眼不识泰山，你放了我吧！” 秦双双不说话，就冷冷地盯着眼前的“黄龙”，刚才她说他的名字是假的，根本没有什么根据，就纯粹的胡说八道。 没想到这人真的是假冒伪劣产品？ 可......这人瞧着，似乎也不像是坏人，为什么他要行骗？ 算了，骗子隐藏自己的真面目越强，说明骗术越高超。她也是前世见识过才能识别，要是没见过，一般人真的很难做到不心动。 解决就业问题，学技术，那都是许多人梦寐以求的东西。拿这两样诱惑人，很难不被忽悠。 看她不说话，“黄龙”笑得快哭了：“秦老师！我不是故意要这么搞的，我有原因，我有苦衷，我......” “那是你的事，别跟我说。”秦双双抬手打断他接下来的话，“你要干什么只管去干，跟我没关系，好言难劝该死的鬼。 每个人有每个人的缘法，你想做什么，怎么做，最后的因果都报应在你身上。只要别来招惹我就行，记住，别招惹我。” 话说完，秦双双也不想跟他废话，骑车走了，连头都不回一下。 “黄龙”瞧着她的背影，抹了一把额头上的虚汗。这位秦老师的眼睛实在厉害，居然看出他的名字不叫黄龙，他是不是知道些什么？ 以后见了她绕道走，整个灵山镇，就数她最难缠。连镇长他都能画个大饼，轻松搞定，偏偏搞定不了一个中学老师。 没想到她在海城认识那么多的人，要是能把她拉进自己的阵营，也许公司会越做越大。 可惜...... 她不是个愿意入他这行的人。 第246章 敢威胁我媳妇，他欠抽 秦双双骑车回到家，被三个宝宝团团围住，心里那点子不快早被抛到了九霄云外，她挨个在三个宝脸上亲了一下。 大宝，二宝，三宝全都“咯咯咯”地笑了起来。 大宝笑的含蓄，虽然也发出了声音，但声音持续的时间不长。 二宝笑得最憨，还大声，从头到尾，数他声音最嘹亮，也最吸引人。 三宝花样最多，一直笑，一直往妈妈怀里钻，一会儿又抬起头看看妈妈，见她要亲自己，再次“咯咯咯”笑着躲起来。 沈晨鸣瞧着一大三小欢闹的场面，嘴角咧开，心里流淌着蜜。 沈老爷子的脸上也挂着笑容：“这三个孩子越来越精明了，妈妈不回来，就一直要往部队门口去，不去就哭，抱回来也哭。” “可不就是，站在那里等着都行，就是不能回来。”秦爷爷摇头失笑，“特别是三宝，最小最机灵，要是想抱她回家，不能说要回家，得跟她说要去玩。在外头转一圈，再回来，那还差不多能哄住。” 三宝像是知道曾外公在说自己，抬起头，不乐意的“啊！唔！啊！唔”的大叫，逗得大人们笑个不停。 秦双双很认真地告诉孩子们：“以后不能不听话，妈妈去学校教书，该回来的时候就回来了，不能总站在大门口等。 刮风下雨的会冷，要是感冒发烧了就得去医院打针，你们不怕疼吗？还有，太爷爷和曾外公年纪大了，不能总站着，很辛苦，他们受不住，知道了吗？” 大宝二宝和三宝都看着妈妈，似懂非懂的，秦双双却坚持认为他们听懂了。 李媛和沈老爷子，秦爷爷不反对她一本正经跟孩子们说话，习惯都是打小培养起来的。 沈晨鸣在家跟孩子们说话也都是一本正经的，不会跟他们瞎说，该逗他们逗他们，该正儿八经说话就正儿八经说话。 他们也许听不懂，但会看大人的脸色。你脸色认真，他们也会认真。 喝过奶，又喝了水，陪着他们玩到晚上九点多，才一个一个哄睡着。 秦双双学校的事情从来不带回家里干，有啥事在学校就解决完了。孩子睡着，她也有点累，懒洋洋地歪在床上。 沈晨鸣进屋，将床上整理好，给她脱掉外衣，跟照顾孩子们一样照顾她。 两人躺在床上，沈晨鸣察觉出丫头的情绪不对，关心地问：“怎么了？心情不好？” “有点儿。”秦双双翻个身，躺在沈晨鸣身侧，“遇到个骗子。” “骗子？想骗你什么？” 沈晨鸣紧张起来，丫头长得好看，特别是生过孩子以后，整个人就跟熟透的蜜桃似的，不知道多让人垂涎欲滴。 骗子想骗他家丫头的钱？不可能，钱都投资出去了。 不会是想骗她的人吧？骗子长得有他好看吗？ “不是骗我，是要骗整个灵山镇。” “啥？他有那能耐？” 沈晨鸣松了口气，只要不骗他的丫头就行，骗子有能耐是骗子的事。 秦双双不知道男人心底的想法，把黄龙跟镇长集资的事跟他提了一下，沈晨鸣的眼底一凛，寒意森森。 “他拦住你威胁？” “放了一句狠话，最后被我给吓唬住了。” “那也不行，明天我找他去，什么黄龙黑龙白龙我不管，敢威胁我媳妇，他欠抽。” 秦双双没拦着：“随便你，我看那人圆滑得很，你修理他的时候小心些，别穿军装，穿平常的衣服去。” “什么人，招摇撞骗还敢嚣张？”沈晨鸣不屑地冷哼，“灵山镇的镇长就是个傻叉。事情闹大，够他喝一壶的。” “那不是咱们该管的，只要不骗到嫂子们头上，他们爱怎么折腾都行。”秦双双趴在沈晨鸣身上，“镇长可能是想借着黄龙办厂的事，让自己更上一层楼。” “主意是不错，可惜找错了人。”沈晨鸣摸着秦双双的头发，不经意间捻起一缕，在两指间摩挲，“黄龙要不是个骗子，脚踏实地把藤椅厂开起来，镇长很有可能会被调去区里工作。 他要是个骗子，骗走了老百姓的血汗钱，那镇长就遭殃了，保不齐会被撤了职务。” “在我看来，他就是个骗子，可这事没人会相信，大家都觉得这位黄老板是个诚心实意要来镇里办厂的。” 沈晨鸣亲了她一下：“这你别管，他是不是骗子，最后出了啥问题，那都是镇长的事。就像你说的那样，他只要不骗到部队来，地方上的事务跟咱们没关系。” 秦双双微微叹气：“我就是心疼那些老百姓，辛辛苦苦挣的血汗钱，就这么被骗走了。 一千块可不是小数目，镇长也不知道怎么想的，居然一直相信那位黄老板，我觉着他连名字都是假的。” 知道丫头心地善良，可这事她要真说了，不一定有人相信。 说不定大家还要骂她，灵山镇穷，好不容易来个外地老板愿意投资办厂，愿意给他们的孩子寻摸一条出路，谁都欢迎，期盼，渴望。 有人跳出来反对，不用姓黄的自己骂，集资了的人会主动破口大骂。 这种事还是看破不说破的好，免得好心没得好报。 “那是他的本事，咱不管。”沈晨鸣拍着秦双双的背，一下一下，十分轻柔，“也管不了，真出了事，倒霉的是镇长。” “我没管。”秦双双打了个哈欠，闭上眼睛，“各人有各人的缘法，只要不伤害到我，我才不会管呢。” “对了，我的丫头看得通透，活得明白，一辈子不会吃亏上当。” “那是，谁想骗我？他还没那个本事。”秦双双自夸了一句，忍不住笑了，“我主打一个不相信天上掉馅饼，正好砸我头上。我一步一个脚印，踏踏实实的，谁的花言巧语也不听。” “唔！这样就不容易被人骗。”沈晨鸣拉灭台灯，躺了下去，“睡吧！” 秦双双没说话，点了点头，趴在他身上，睡了过去。 沈晨鸣却睁着眼睛，脑子里在想明天要怎么找到那人警告一番，敢吓唬他丫头，活得不耐烦了吧？ 想当骗子就老老实实去当，吓唬人算怎么回事？ 第247章 他找上我啥意思？想揍我 次日一早，沈晨鸣坚持开车送秦双双去学校，顺便去找那个骗子黄龙。 不管怎么说，敢拦住他家丫头，必须给点颜色瞧瞧。 将人送到学校门口，刚好看见黄龙在刘淑英店里吃早饭。 “看见了吧！就那个梳着大背头，油光水滑，正在吃炒粉的就是黄龙。” 沈晨鸣点了点头：“我知道了，你去学校上课，我找他说道说道。” 秦双双看了沈晨鸣一眼，没说什么，下车进了学校大门。 沈晨鸣跟着下车，来到刘淑英店里，刘淑英以为他要来吃早饭，刚要招呼，被他摆了摆手，阻止了。 随后看他在那位要集资的黄老板身边站定，大马金刀坐在他对面，那架势，一看就是来找茬的。 不仅刘淑英这么认为，黄龙也是这么认为的。 他刚吃得津津有味，感觉一道摄人心魄的威压扑面而来，抬头，看见对面坐着一个长相英俊，威武霸气的男人。 那双锐利的眼眸死死盯着他，浑身散发出来的气势将他笼罩。感觉自己仿佛被猛兽盯上，夹进嘴里的米粉都忘了吃，一根一根重新落回到碗里。 拿着筷子的手一动不动，像是被下了定身咒，硬生生给定住了。 心想，这位谁？我啥时候招惹上他了？这些天我没招惹谁呀？我就骗点钱而已，可没想跟人结仇。 他找上我啥意思？想揍我？为什么？我惹他了吗？ 没等他想明白，沈晨鸣开口了。 “黄龙！你好大的胆子，居然敢威胁我媳妇？你想做什么？” 沈晨鸣的声音不大，威慑力十足，能通过人的耳膜，传递进心脏。上过战场，打死过敌人的人，身上自带一股摄人心魄的强大气势。 黄龙被吓得整个人都在颤抖，筷子都拿不住，“啪嗒！啪嗒”掉在桌上。 “这位同志！我不是故意的，我昨天已经给秦老师赔礼道歉了，你放过我吧！是我有眼无珠，我发誓，以后再不敢了。” 沈晨鸣看他服软，警告：“记住你说的话，再敢骚扰我媳妇，别怪我不客气。” 话说完，恶狠狠地瞪了一眼吓得脸色苍白，瑟瑟发抖的男人，起身离开。 这骗子就是个软脚虾，一点不中用，几句话就被震慑得老老实实，不敢再动。 黄龙：“......” 我不老实行吗？瞧你那架势，莫不是要弄死我？我来灵山镇就想骗点钱，没想着搞啥别的。 这事说起来长，其实很短，也就一两分钟。 今天秦双双上的是第二节课，来得也晚。黄龙昨晚睡得迟，起得晚，这个时候店里没啥人，看到这一幕的也不多。 瞅着沈晨鸣开车走了，黄龙才敢坐直身体。米粉也不吃了，付了钱，灰溜溜跑了。 灵山镇是穷，可能人不少，他随随便便遇到一个都惹不起。还是赶紧骗一波走人吧！再不走，他怕小命会交代在这里。 无巧不成书，黄龙跟沈晨鸣的这一幕，被陈珠珠看见了。 她打算来镇上存钱，攒了这么久，已经攒下三千块，今天拿来存。 没先去银行，打算买点东西再去，没想到刚好看到沈晨鸣在威胁一个男人。她很好奇他们俩之间发生了什么，不敢去问沈晨鸣，还不敢去问那男人？ 陈珠珠穿的也是便服，追上黄龙的脚步：“这位同志！你刚刚被人威胁了？因为什么？” 黄龙回头看了看她，很想怼一句，关你什么事？ 一瞧陈珠珠的模样，顿时改变了主意，这女人长得还可以，要是能勾到手，在灵山镇的这些日子也不寂寞。 “因为我好心，让秦老师投资我的藤椅厂，她男人不同意，跑来警告我。” “投资藤椅厂？怎么投资？” 陈珠珠迫不及待地问，家属院谁都知道秦双双在镇上租地盖店面的事，谁都夸她有眼光，有魄力，有能力。 自从得知自己不能生育，她暗地里铆足了劲儿也想投资一门啥生意，挣很多的钱。就算不为自己，也为了能在杨天河面前挺直腰板。 不能生又怎么样？老娘能挣钱，能让你过上好日子。时机合适，领养一个孩子不也挺好？ 打小养起来的，跟自己亲生的有什么区别？ 只是她一直待在部队，没啥投资渠道，有钱只能存银行，得点利息。要是有人带着干点啥生意，比秦双双强，那就太好了。 “有两种方法。” 黄龙没了之前在沈晨鸣面前的惶恐，化身为忽悠专家，侃侃而谈。 “一种是集资的方式，一种是借贷的方式。集资的方式是交一千块钱，可以安排家里一个人到藤椅厂上班，学技术。一年后归还本金，没有利息。 借贷是一千块钱，每个月利息十五块，一年下来，连本带利得一千一百八十块。两种方式任选，集资的人比较多，我们只招收三十五名工人，人满就不集资了，只能是借贷。” 陈珠珠听了，脑子里开始盘算，一千块钱一个月十五块钱利息，她有三千块，全都借贷给藤椅厂，一个月那就能拿四十五块。 一年就是五百四，比存银行高多了，就是不知道这人可靠不可靠。 “秦老师的男人为什么不同意？又为什么威胁你？” “还能为什么？他们害怕我是骗子。”黄龙好笑地指着自己的鼻子，“你看我像是骗子吗？ 再说了，我的藤椅厂马上就要开张了，租的是镇政府的后仓库，已经打扫好了。镇长为我做担保，我能骗大家什么？ 秦老师过于小心翼翼了，到底是女人，眼光不够长远。挣钱的门路千千万，不能说她不懂就看人家像骗子。” 看得出来，眼前的女人在他每次提到秦老师时，嘴角都会有意无意地撇一下，像是十分不屑。 肯定跟秦老师不对付，他不能说秦老师的坏话，但能从其他方面讨好一下眼前的女人，让她对自己放下戒心。 “秦双双不敢投资你的藤椅厂？”陈珠珠眼底露出兴奋的光，“等你的藤椅厂开起来，资金短缺可以来找我。” “找你？”黄龙诧异至极，“这位女同志，我连你是谁都不知道，上哪儿找你去？” 第248章 跑了 “简单。”陈珠珠掏出包里随身携带的纸笔，写了一个电话号码，递给黄龙，“打这个电话，说找陈珠珠就行。” “你，你是，陈珠珠？”黄龙看了看纸上写着的一串数字，珍儿重之地放进口袋，“行，我记住了，其实也不用那么麻烦。 五天后，我的藤椅厂就开张了，到时候你可以来镇上看看，实地考察一下值不值得投资。” “真的？那我一定来。”陈珠珠高兴坏了，“我不集资，我选择借贷。” “可以。” 黄龙感觉眼前的女人太好忽悠，刚才被沈晨鸣威胁的心里不快已经烟消云散，跟她攀谈起来。 这些年他去过很多地方，闲聊的话题很多，都是陈珠珠没听说过的，逗得她开心不已。 两人聊了差不多四十多分钟才分开。 黄龙觉得这女人很好骗，随便几句话就逗得开怀大笑，这种人没什么城府，很容易弄到手。 但他的目的是搞钱，女人可有可无。 陈珠珠觉得自己今天运气不错，得了个投资机会。进信用社将钱存了活期，五天后要是投资给藤椅厂，也方便取出来。 跟陈珠珠分别，回到自己租下的仓库，黄龙开始布置。昨天已经打过电话了，今天下午会来人，还会来货。 他得做好接待的准备。 他们村的确是家家户户都做藤椅，只是他家没做，他父母身体不好，常年生病吃药。他爱赌，欠了一屁股债。 媳妇跟人跑了，给他留下一儿一女。两个孩子都在读书，爸妈勉强照顾着。 这些年跟人出去跑生意，认识不少人，找了个以前认识的，让他安排了人和货。 等人到了，就让之前登记的人来上班。 两天后，藤椅厂初步开张，交了一千块钱集资的十多个人被安排在厂里当学徒。 材料来了不少，师傅就三个人，一个教做藤椅的骨架，两个教怎么编制藤椅。 杨开凤的女儿也去了，这几天高兴的脸上的笑容压都压不住，哪怕是学徒，一个月只有十块钱工资，那也仿佛天上掉馅饼砸她头上。 “哈！现在还觉得一千块钱不值得掏吗？我孩子已经在学技术了。真要学会，以后就算藤椅厂倒闭了也没关系，可以自己开店，有手艺，怎么都饿不死。” “是，这话对，一千块钱拿出去能学到手艺，也不亏，就当是拜师了。” 杨开凤沾沾自喜：“那一千块是要还回来的，人家老板不要拜师钱，只是借着周转一下而已。 我就看不惯那些小心翼翼的人，想要人家的手艺，又不想舍弃钱财，天下哪儿有这么美的事？该舍弃时就得舍弃。” 于娜知道她在说自己，只是不想搭理。藤椅厂干起来是没错，能干多久还不知道呢，忙着捧臭脚干啥？ 秦双双也没搭理，就当没听见。 这件事目前还不能现在盖棺定论，得看以后，就黄龙那德性，十有八九会跑路。什么时候跑不知道，反正早晚得跑。 遗憾的是就算她能猜到，也不可能去报告公安。报了也没用，没有证据，公安不可能立案，更不可能把黄龙抓起来。 只能是自己当心，睁大眼睛不要被骗。 几位交了钱的老师也有子女在那里上班，中午来学校食堂打饭吃。 听说不能来学校食堂吃饭的人都安排在镇政府食堂，也算是给食堂创收。 周边的村民知道镇政府开了家藤椅厂，许多人借钱集资，目的就是为了给家里的孩子找一条出路。 农村娃，不是学木匠，水泥匠就是种田务农，要不学理发，裁缝，别的也没啥。学那些的确是需要拜师钱的，虽然不多，那也要。 编藤椅是个新型行业，要是学会了进厂，也算是一门手艺。 三十五个名额很快就满了，还有人不断要求集资，黄龙来者不拒，学徒工收到了五十名，六十名，七十名。 几乎周边的村庄都有人来学，一时之间，很多人都知道镇上办了个藤椅厂，交一千块钱就能让孩子去学手艺。 镇长杨天真为了给自己造势，找了报社的记者来报道此事。拍了一张学徒工热火朝天，跟着编织师傅努力学编织的照片，要拍黄龙时，他却借机溜走了。 藤椅厂的名气逐渐往外扩散，六七十人一起学编织的画面很是欣欣向荣，陈珠珠的投资款自然也到了黄龙手里。 本来以为要三五个月才能达到预期目的，谁知一个多月就完成了。 黄龙连蒙带骗，一共收了差不多十万块，拿着这笔钱，他以回家进货为名，一去不复返。 集资来的钱没有存在信用社，而是分批次存在了海城一家银行里。 藤椅厂的藤椅也编织了好些出来，摆在厂房一角，看着确实不错。学徒们回家都会把厂里的事说给父母听，大家都觉得藤椅厂办得很好，对它充满了期待。 正当每个人都觉得藤椅厂能一直办下去时，教编织的三个师傅突然离开，不知去向。 学徒们一个个坐在仓库里等着师傅们出现，一等就是三天。 此刻，杨天真镇长意识到了不对劲，赶紧打电话联系黄龙，发现电话居然打不通了。 冲到藤椅厂临时隔起来的办公室，拉开办公桌的抽屉，每一个都是空的。 里头什么都没有，编织师傅们住的地方也一样，啥都带走了，就剩下这些从拉来就没有拉走过的藤椅，以及藤椅的骨架。塑料藤条。 学徒们还在认认真真地编织着，有些孩子聪明，没学几天就学会了。他们按照记忆，一点一点地编织。 有人编织出了一个矮凳子，小椅子，还有很好看的靠背椅。 又过了一个星期，黄龙和师傅们销声匿迹，学徒们的家长再也坐不住了，跑去镇政府询问。 镇长杨天真一个脑袋两个大，学徒的家长每一个都问他藤椅厂的老板什么时候来。 “我也不知道啊！黄老板就说回去进材料，也许是有啥事耽搁了，你们耐心等等吧！” 他哪里敢说黄老板有可能不来了？他要敢说，大家都得活撕了他。 一千块钱可不是小数目，真没了，大家都得哭天抢地。 第249章 我不是你妈，没有义务提醒你 大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也不知道该说什么。 “进材料能把三个师傅都带走？还是连夜走的，不会是不来了吧？我那一千块钱可是借的，就为了能让我儿子学点手艺。” “我家也是借的，那黄老板要是不来了可怎么办？这钱要回不来，我一大家子可就被害苦了。” “镇长！当初我痛快拿钱，也是看在你的面子上，你要是不跟着那什么黄老板一起来我们村，我也不会随随便便拿钱出来集资。” “对哟！我也是看在镇长的面子上投的钱，没想到老板居然跑路了，这可怎么好？ “天啊！可千万不能跑路，那可是我攒了十多年才攒起来的。这钱要真没了，我都得跳河。” “不要啊！这钱不能没啊！那可是我准备给儿子盖新房的，想着再晚一年盖也没什么，就把钱拿来给我女儿学手艺了。” “镇长！人是你找来的，你就再去找一趟吧！藤椅厂干不干我也不管了，把钱还给我就行。” 镇长看了眼大家，苦着脸：“黄老板不是我找来的，是他自己找来的，我也是想着给咱镇上弄点副业，谁知道会发生这样的事。” 老百姓一听，个个傻眼。 “镇长！你什么意思？不是你找来的？那你带着他来我们村做什么？坑我们吗？” “你都不认识人家就劝我们集资，镇长！你是不是从黄老板那里弄到好处了？” “那肯定的，没有好处，谁这么积极带着外人走村串户？完了，我们的钱肯定要不回来了，怎么办呀？老天！那可是我借来的钱。” “不行，我们不能就这么被骗，一定要找镇长讨个公道。黄老板跑了，镇长还在呢，咱们就找镇长要钱。” “对，镇长！你必须赔钱，人是你找来的。” “镇长要是不给钱，我就不走了，以后吃住都在镇政府。” “对，我们也是。” 消息传到学校，于娜乐得笑出声：“哈哈哈！杨老师！我好在没投钱进去，不然就是竹篮打水一场空。学手艺？一千块钱拜师？哈哈哈！多可笑！” 杨开凤黑着脸，一句话都不想说。 其他几个交了钱的老师全都后悔不已，恨不得时光倒流，把那一千块钱拿回来。 “我们都大意了，还是秦老师有眼光，不是知根知底的人，真不能随便相信。” “秦老师到底懂得多，是我们傻，上了杨老师的当，要不是听她蛊惑，我也不可能出一千块钱。” 杨开凤不服气：“你可别扯我头上，我没喊你交钱，是你自己要交的。再说了，人家明明知道黄老板是骗子，可有真的提醒过你。” 秦双双知道她针对自己，抬头瞅着杨开凤，冷冷地发问：“想说什么直接说，不要拐弯抹角，指桑骂槐。 我是看出那位老板做事不靠谱，我没有提醒吗？我很明确地指出，让他说明集资款的去向，以什么样的方式回来。 说得这么明显你还听不懂？难道要我明明白白地告诉你黄老板是骗子？” “就算秦老师说了，你们也不一定信。”陈君君为秦双双打抱不平，“咱们都是成年人，都应该具有一定的辨识能力，不能出了事就怪这个怪那个。” “可不，秦老师说不集资的时候，大家就该看清楚事情的本质。”于娜不客气地说道，“有钱挣谁不想挣？问题是你得分清楚，这种钱是不是咱们能挣到手的。” “校长还特意来叮嘱过大家，不要随便集资。”王文亮扭头看着杨开凤，“你们当时也答应了，现在出事了，怪到秦老师头上，不觉得很可笑吗？” “我又不是你爹妈，凭啥管着你？”秦双双也盯着杨开凤，语气严厉，嘲讽，“你的钱，想干什么就干什么，我说了你就一定会听吗？” 杨开凤低着头，不敢说话。其实她心里也很后悔，一千块真不是小数目，觉得是镇长介绍来的人，肯定没问题。 没想到还是出事了，镇长也是个不靠谱的。 “秦老师！那你说我们接下来该怎么办？”有人虚心请教。 回头看了那人一眼，秦双双很是同情：“当初你们集资的时候，可有让黄老板打借条？” “借条？”那人吃惊不已，随后黯然摇头，“没有。就登记在一个本子上，没写借条。” 秦双双爱莫能助地说道：“那这钱你们也别想要回来了。” 有人疑惑，追问：“那如果有借条呢？” “如果有借条，还能去黄老板的家乡法院起诉。”秦双双稍微给大家科普了一下法律知识，“也许，会有办法要回来。” “起诉？那得多麻烦？” “是，很麻烦。”秦双双不否认，本来起诉这种事情就是个麻烦的过程，“要想起诉成功，首先你得知道黄老板的家乡在哪儿。车费，住宿费，伙食费一扣除，基本上所剩无几。 为了一千块钱，实在不划算。但如果大家一起联名起诉，那还是划算的，可惜你们手里没一个人有他打的借条。 黄老板敢明目张胆行骗，就是料定了你们都不懂法律意识，他只要销毁了那本登记本，就没谁能证明他找你们借过钱。” 杨开凤冷不丁又丢了一句出来：“既然你知道，为什么早不说？” 秦双双冷笑：“我说了，我不是你妈。” 于娜跟着开怼：“说什么说？一把年纪了，啥事都指望别人提点，你还活个什么劲儿？” 她真的太烦杨开凤了，啥事要是她占理，就总爱嘚瑟。要是她不占理，就爱胡搅蛮缠。 “我没跟你说话，你一边去。”杨开凤不想搭理于娜，她是秦双双的跟班，“秦双双！作为同事，你就算不跟我说这事，也可以提醒一下别的老师呀！你早看出来黄老板是骗子，为什么不叫我们防患于未然？” “噗嗤！”秦双双不厚道地笑出声，被杨开凤的话给气的，“杨开凤！你还真是不要脸。我都说了我不是你妈，没有义务提醒你，怎么你就跟个白痴似的听不懂？ 我是看出黄老板没安好心，我也当着大家的面说了，是你们不听，我有啥办法？他还没把你们的钱骗到手，我要说他是骗子，你能信？” 第250章 自己蠢，就不要总是指望别人帮你 其他老师觉得杨开凤这话是真的过分了，经过这一次，他们以后都不会被她带跑偏了。 “杨老师！咱们做了猪，就不要再嗷嗷叫了，有啥意思？” “秦老师当初问得清清楚楚，是咱们傻，没听懂。也是听了你的鬼话，脑子一热就跟风行事了。” “是呀！秦老师当时问了镇长，是不是以个人名义担保这笔钱，还是以镇政府的名义担保，镇长都拒绝了。那会儿咱们就该知道，钱去了一个不知道底细的人手上，还有回来的可能吗？” “咱们是真的太天真了，比杨天真还天真。钱到了那位黄老板手里，怎么可能还给咱们。” 杨开凤不认为自己有错：“说到底还是秦双双没把大家当同事，她早知道黄老板是骗子，为什么不明说？为什么不提前报告公安？如果她举报，我们的钱不会被拿走。” 陈君君被她的话逗笑了：“秦老师什么时候说她早知道黄老板是骗子了？她只是觉得黄老板这事不靠谱，有可能是骗子。空口无凭的，秦老师去报案怎么说？” 王文亮无奈地看着杨开凤摇头：“杨老师！钱是你自己交的，不是秦老师让你交的，出了事，你全都怪在秦老师头上算怎么回事？” 秦双双还在笑，嘲笑：“因为我好欺负。杨开凤！我觉得你有可能会杀人，我现在去报案，你说公安会不会来抓你？” “我没有杀人，你凭什么报公安？” 于娜看傻子一样看着杨开凤：“是呀！黄老板没有骗钱跑路，事情还没发生，秦老师凭什么报公安？” “这......”杨开凤不说话了。 好像是这么个理，黄老板的藤椅厂要是一直办下去，谁也不能说他是骗子。秦双双要是敢说，她就敢站出来反驳。 “没话了吧？”于娜高抬下巴，像是打了一场胜仗，“自己蠢，就不要总是指望别人帮你。 我们听了秦老师的话都知道不去集资，为什么你偏偏第一个去？当时你可是上赶着去给黄老板送钱。” 杨开凤真不知道该说什么了，颓丧地坐在椅子上，缩着脖子，一声不吭。 “唉！那人实在可恶，骗了我们一千块，好在我女儿的手艺学得不错，已经会编藤椅了，就是不知道那些原材料是从哪儿弄来的。” “要是有原材料，藤椅厂还是可以干下去的，我去看过了，那些藤椅都编得不错。” “秦老师！你说镇政府会管这事吗？” “不好说。”秦双双思考了片刻，回答，“要是百姓们将这事闹大，镇政府不管也不行。 就算藤椅厂办不起来，百姓们的钱也得拿回来。说来说去，要看镇政府的态度和镇长的执行力。” 这回，办公室里的每个人都竖起耳朵听。 “那你说，镇长会不会因为藤椅厂的事被牵连？” “也不好说，要看镇长的能耐有多大。”秦双双很认真地分析，“要是镇长够能耐，这个问题很好解决，要是没能耐，估计会被下派。” 陈君君微微点头：“说的是，镇长要是有能耐，可以报公安，要求抓人。只要人抓到，钱就有可能追回来。人都找不到，想把钱弄回来就难了。” 于娜皱眉，发表自己的看法：“抓人？怕是不好抓，人家打定主意行骗，肯定已经设计好每一步，身份信息都有可能是假的。” 王文亮感激地看了眼秦双双，笑了：“这也有可能，以后咱们要再干点啥，千万得跟有经验的人讨个主意。 本来我也想集资的，就听了秦老师的话，觉得这事不靠谱，没去干。好在没干，不然都得呕死。” 杨开凤撇了撇嘴，小小声嘟囔：“马后炮，知道我们被骗还说什么说。” 抬眼看了看她，王文亮没吭声，他不想跟杨开凤一般见识。其他人也没说话，觉得跟她对上没啥意思。 这件事很快传遍整个乡镇，刘淑英跟摆摊的嫂子们都知道了，个个庆幸没有集资。 要真被忽悠进去，那钱丢水里，连声响儿都听不着。 “天呐！妹子的眼睛真毒，一眼就瞧出这事不地道。说实话，那会儿我听着很是心动呢，一个月有十五块钱利息，一年下来就一百八，没想到是骗人的。” 听说藤椅厂老板跑路了，何晓娟拍着胸脯感谢自己听了秦双双的话没集资，否则都得哭死。 吴莹莹笑着对她说道：“有些东西咱们还是看不真切，听妹子的总没错。” “是，以后一定都听妹子的，可不敢自己胡乱做主。”何晓娟凑近吴莹莹，“我听说，陈珠珠集资了三千块。” “什么？”吴莹莹吃惊得不行，手里的活都停了下来，“她在部队家属院呢？怎么知道镇上的事？谁告诉她的？” “没人告诉，她来镇上存钱碰见了那位老板。”何晓娟神秘兮兮地告诉吴莹莹，“听说两人还挺聊得来，那位老板给她打过电话，问他集资多少，她说三千。” 吴莹莹诧异地问：“你听谁说的？” “文工团的人。”何晓娟也没隐瞒，“她们还来问我知不知道这事呢？有人也想投资，我给劝住了。按照妹子的说法劝的，他们才打消了念头。” “啧啧啧！陈珠珠可真有钱，出手就三千块，太大方了。”吴莹莹惋惜不已，“咱们累死累活都攒不了那么大一笔钱。” 何晓娟不以为然：“嗨！咱们不能跟她比的。人家夫妻俩没孩子，吃饭都是回陈副师长家，一分钱花销都没有。 夫妻俩的工资全都净落口袋，攒三千块也不是很难。咱们有孩子，还有家里的老人，一进一出，那差距可不就出来了？” 想了想，吴莹莹觉得也是，笑了起来：“对，陈珠珠家里根本不用开销，存钱自然快。” “再快都不够她毁的，这不三千块又没了，要是被陈副师长知道，估计得气死。”说起陈珠珠的闲话，何晓娟就替陈世光不值，“也不知道他怎么会生出这么个不省心的女儿，听说借走的那六千块也不打算还了。” 吴莹莹鄙视：“不是人，怎么能跟自己父母耍无赖？” 第251章 她没被骗，她有借据 “唉！”何晓娟叹了口气，“这都是没办法的事，王嫂子一贯很宠爱女儿，宠着宠着就宠出个白眼狼了呗。” “太溺爱孩子不是什么好事，母女之间，借的就是借的，给的就是给的，怎么能胡子头发论一堆，啥啥分不清。” “我听说陈珠珠拿王嫂子老了以后，需不需要她照顾这事威胁。” “啥？这也太没良心了。”吴莹莹说完后顿了顿，“这事晚上回去得请教一下妹子，咱们这些人老了，是靠着儿子呢还是靠着女儿，得问问清楚。” 何晓娟觉得吴莹莹魔怔了：“这有啥好问的？那肯定是靠着儿子呀！不都说养儿防老吗？” “我心里不踏实，还是得去问问，听听她的说法。”吴莹莹低头干活，边干边聊天，“养儿防老是没错，问题是咱们老了，儿子能不能靠得住还不好说。” 何晓娟听完，若有所思：“嫂子！你这么一说，我倒是回过味儿来了，难怪陈珠珠能拿捏住王嫂子。 估计就是怕儿子儿媳妇靠不住，的女儿在边上掺和一把，不然六千块钱说给就给，也有点说不过去呀！” “那可不，六千块钱都能娶个儿媳妇了。”吴莹莹心底觉得陈珠珠很真厉害，拿捏自己亲妈，是个能人，“陈珠珠没有公婆要侍候，杨天河的父母真有啥，估计她也不会去照顾。 王嫂子老了肯定想跟着女儿过，就算不跟着一起吃住，偶尔有啥事喊一声，搭把手也方便。陈珠珠拿捏了她老妈的心思，才敢不还钱。” “真会算计。”何晓娟鄙夷，“坑父母的钱来胡乱集资，这下好了，去了一半。三千块说没就没，她要是知道了，肯定得呕死。” “活该！父母的钱都敢吭，老天都看不过去。得去问问妹子，该如何对待家里的儿子女儿，不能有事了才想办法。” 何晓娟眼底亮起星光：“对对对，教育很重要，咱们不懂，真的去问问。吴嫂子！晚上我跟你一起。” “行。” 镇上的事陈珠珠其实早就知道了，当时她把钱给黄龙时，倒是让他打了一张借条。还要求他写下家里的地址，按了手印。 人跑了她也没太在意，总觉得她比任何人都要聪明，她手里有黄龙家里的地址，怕什么。 不还钱就找到他家里去，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 镇上那些人集资，估计没一个有她聪明，也没人要求写借据，全都记在了本子上。 当时她要求写借据，黄龙还说：“不用那么麻烦，就记在我这本子上，一年时间到了来拿走就是，打什么借条。” 陈珠珠不肯：“那不行，该打借条还是得打，你要不给我打，那我也不能把钱给你。” 黄龙拗不过她，最后还是写了张借条给她。 她要求他写上名字，家庭住址，黄龙极不情愿。 “你这人年纪不大，办事却仔细。行行行，都给你写上。” 看着他把自己的名字，地址都写完，让他按手印，陈珠珠将备好的印泥放在他手边。 黄龙脸色一沉，最后还是按了。 她没被骗，她有借据，一点都不怕，黄龙要是再不出现，她就领着人找到他家里去。不管镇上闹得多乱，她始终老神在在。 刚知道镇上的嫂子们都没集资，被秦双双劝阻了时，陈珠珠打心底鄙视，觉得她胆小如鼠。 到底是农村出来的，没见过世面，一听说要往外拿钱就吓得后退。自己不敢上就算了，还不让人家上，耽误嫂子们挣钱。 本来文工团有些人也想集资，结果都被劝退了，她更是瞧不起她们。 直到听说黄龙跑路以后，才知道秦双双看人的眼光有多准。一看一个准儿，黄龙果然不靠谱，好在她多了个心眼，留了借条和地址。 钱肯定能拿回来，不过要费点手脚。 陈珠珠的事没谁放在心上，嫂子们有自己的事情做，谁有空管她？ 这件事愈演愈烈，许多人拿不到钱，全都围堵在镇政府，个个叫嚣，拿不到钱就不回家。 甚至有人说镇长跟黄龙是一伙的，可把他气坏了。 天的良心，他要知道黄龙是个骗子，打死都不会答应他来镇上办厂，更不会领着他四处找人集资。 本来想借着他的厂让自己的仕途更上一层楼，没想到当面一拳，砸得他眼冒金星，面目全非。 这么多人来镇政府闹腾，指着他的鼻子怒骂，往后还有脸见人吗？ 他真的被黄龙害死了，忍无可忍，他只能打电话去海城公安局报案。 公安局的人来了解情况，镇长把黄龙留下的身份信息交给了他们。 闹事的百姓们也被公安同志劝退：“农民朋友们！我理解你们迫切想拿回钱的心情，经过我们的了解，杨天真没有跟黄龙同流合污，他只是被利用了。 你们的钱都叫黄龙拿走了。放心！既然已经报案，我们一定会全力以赴追捕黄龙，争取早日抓到他，让他把你们的钱都还回来。” 听完这话，围堵的百姓议论纷纷。 “要是抓不到人呢？那我们的钱怎么办？还能回来吗？” “是呀！公安同志！你们可一定要把人抓回来呀！我那些钱都是借来的，钱回不来，我也不想活了。” “都怪镇长，要不是他把人带来，我怎么可能掏钱？” “镇长就是个害人精，我也是看在他的面子上才给的钱，看他是干部，想着不会坑害我们老百姓，没想到还是被坑了。” “以后可得睁大眼睛看清楚，连当官的都不能随便相信啊！” 大家你一言我一语的，让公安们无语至极。镇长杨天真的脸黑得像包公，可也知道没办法，谁让他一不小心上了黄龙的当呢？ 报了公安，等于藤椅厂的事彻底宣布被人骗了。他以前做的那些努力全都白费，报道成了打脸神器。 围堵的百姓们是被劝走了，接下来他要面临的境地更尴尬。 很有可能会被撤职，下派去村里。 当初秦老师不赞成集资时，他曾怀疑过黄龙，本来也不想跟着瞎掺和。 架不住他给自己画的大饼，总想着只要坚持努力，做出贡献，也许就能调进区里去 第252章 只要跟秦双双对上，她就没落一次好 说不定秦老师看错了，黄龙的藤椅厂不会有事。 事实证明，人家没看错，是他错了。 鸡飞蛋打，他什么都没捞着，被黄龙连累的职位都保不住。 不是秦老师看人不准，是他脑子发懵，眼睛发花，信错了人。 陈珠珠得知镇长报了公安，她跟着追去了海城公安局，负责黄龙案子的公安是位老公安，也姓陈。 得知她是来问黄龙诈骗案子的，陈公安很热情地接待了她。 “你是部队的军嫂？”陈公安疑惑地看着陈珠珠，“那天去灵山镇，没听人提起过你的事，你给黄龙投资了多少钱？” “三千块，我有他写的欠条。” 陈珠珠拿出黄龙出具的欠条，递给陈公安。 接过去，看了看，陈公安愤怒：“这个黄龙胆子可真大，连军嫂的钱都敢收。前前后后加一起，快要十万了。” “什么？骗了这么多人的钱？”陈珠珠心底震惊，“他就办一个藤椅厂，为什么要集资这么多钱？” 陈公安无奈地说道：“骗子哪里会嫌钱多？骗一万也是骗，骗十万也是骗。有钱还钱，没钱坐牢，估计他早就算计好了。” “怎么会这样？那我的钱还能回来吗？”听完陈公安的话，陈珠珠才开始后怕，“镇上的人都那么有钱吗？随随便便集资了十万？” 陈公安不动声色地看了她一眼，有钱没钱你不知道？你一个军嫂，一下子都敢给三千块，何况是那些没啥见识的普通百姓？ “都被他给的噱头骗了。眼下老百姓生活不富裕，收入太少，交一千块钱就能学手艺挣钱，谁不想要？ 家里多一分收入，而且还是长期性的，一年后钱还能自动退回，多美的事？ 本来有些人还在观望，看见材料拉过去，人派过去，许多人借钱往他手里送。也就他跑路跑得早，要是再晚跑几天，收的钱会更过。” 陈珠珠原本觉得黄龙的钱十有八九能拿回来，听说他收了差不多十万，顿时就担忧了起来。 开口艰难地问：“陈同志！你觉得，这钱，能，追回来吗？” “不好说，我们晚上动身去黄龙的家乡，能不能追回来要看天意。” 陈公安也不敢保证钱能否追回来，以他办案多年的经历，这钱百分之八十追不回来。当着苦主的面儿，他不想说，怕说多了让小姑娘心灰意冷出啥事。 “我能跟着你们一起去吗？我的钱不能少，必须要追回来。” 此刻，陈珠珠的心里十分害怕。钱要是追不回来，不但会被嫂子们耻笑，她也心有不甘。 为什么家属院那么多人都没被骗？偏偏她被骗了？为什么每次她想跟秦双双别苗头都损失惨重？ 她好不甘心啊！ 这是为什么？为什么？ 她一个自小在部队长大，文工团的台柱子，为什么啥啥都比不过乡下来的农村女人？ 只要跟秦双双对上，她就没落一次好。 陈公安诧异地问：“你这钱也是借的？” “对，借我妈的。” 陈珠珠撒了个小谎，怕不这么说，人家不让她跟着去。 “你是苦主，要去也行，食宿得自掏腰包。” “没问题。” 陈珠珠怕的是人家不让跟着，只要三千块钱能回来，掏点食宿费没啥，她能接受。 打个电话回家，跟她老爸交代了一句：“爸！我要出门一趟，办点事，你记得帮我跟团长请个假。 几天？不清楚，先请五天吧！不够再说。哎呀你别问啥事，照我说的去做就是。跟杨天河说一声，我这几天不回家了。去哪儿？别问。” 话说完，啪嗒挂了电话，陈世光拿着话筒愣了好半晌，不知道女儿又在搞什么幺蛾子，好端端的为什么要出差？ 这不闹着玩吗？也不跟他说是啥事，就说要去外地，一个女孩子，到处瞎跑什么？ 晚上回家问杨天河，他也不知道啥事，等杨天河走了，王大丽才告诉他。 “珠珠给镇上的藤椅厂集资了三千块。” “什么？”陈世光眼睛瞪大了一倍，怒气冲冲，“她是不是傻？好端端的给藤椅厂集啥资？咱部队那么多军嫂在镇上，人家都没参加集资，她当什么冤大头？” 王大丽也生气女儿胡来，可她管不了，能怎么办？有钱去集资，不如还给她呢。 “唉！孩子大了，不由咱摆布。她去集资的事谁都没商量，拿着钱就去了，我也是这几天听文工团的人说的。” “她就是个没脑子的。”陈世光忍不住骂，“每次都捞不着好，专干些丢人现眼的事。镇上藤椅厂集资关她啥事？她是怎么知道的？谁告诉她的？” 王大丽再次深深长叹：“没人告诉，她自己找上门去的。家属院谁会跟她说这些？她去镇上存钱，刚好遇上了。” “遇上就给人投资三千块？天底下怎么会有她这么愚蠢的人？”陈世光气得在客厅里走来走去，“她借走了六千块，一分不还就算了，还把钱投给骗子。 对别人她很大方，对自己父母，她是要多抠有多抠。你听我的，以后别惯着她了，咱们老了需不需要她还两说呢。 六千块，必须一分不少地还回来。与其给别人花，不如便宜我们。” 王大丽动心，试探地问：“这能行吗？万一她闹起来怎么办？” “只要你别在边上维护，她就闹不起来。”陈世光没好气地批评王大丽，“每次我要教训她几句，都是你在边上唱反调。” “这次我不唱，坚决支持你的决定。”王大丽举手发誓，“我一声不吭，不管你说啥我都不吭声。” “也别被她吓唬住，什么老了要靠她的话你别听，就她那德行，我们老了真能指望？做梦去吧！她不来祸害我们就已经很好了。” 在陈世光心里，他真没指望儿女能养他老，真到了不能动的那一天，直接闭着眼睛走就是，何苦拖累儿女？ 手脚灵便，身体好就多活两年，身体不好，干脆啥医疗手段都不上，闭眼，绝食，走人。 王大丽再次摇头长叹：“我知道了，以后都听你的，珠珠这孩子真的被我惯坏了。吃点苦头也行，我再不给她撑腰。” 第253章 于娜怒怼杨开凤 难得看她服软，陈世光也没再说什么。多年夫妻，他心里很明白，王大丽一直是个很傲娇的人，要不是被女儿收拾一回，说不定不会这么快服软。 这就是一物降一物的道理，在他面前，傲娇撒泼了一辈子的女人，没想到被女儿一下子教训得没了脾气。 唉！女儿实在没脑子，该给她一个深刻的教训。 这次回来，必须让她答应还钱，要不回家吃饭就得交伙食费。不能夫妻俩来家里白吃白喝还白拿，攒的钱都给了外人。 想在家里白吃白拿可以，把欠他们的钱还了。 手里没钱，想作妖都作不起来。 老老实实待在部队就行了，什么投资，做生意，统统跟她没关系，她根本就不是那块料。 陈珠珠还不知道她一通电话，让她老爸陈世光下了一个重大决心，就连老妈王大丽都大力支持。 镇长报案的消息传到了学校，于娜好奇地问秦双双：“秦老师！你说公安能追回钱吗？” 秦双双笑着回答：“去得快，估计能追回一部分。去得晚，肯定就追不回来了。” 于娜有点可惜：“那都是百姓们的血汗钱啊！要是都被霍霍了，他们该怎么办？” 杨开凤冷笑：“于老师这么悲天悯人，不如你替黄老板赔偿？” “你放屁！”于娜讨厌死杨开凤，瞪着她不客气地爆粗口，“你知道黄老板骗了多少钱吗？那可是差不多十万块。我悲天悯人怎么了？碍着你了？ 别以为你年纪大，资历老就欺负我。我在跟秦老师说话呢，有你什么事？我又没骗人，凭什么还钱？” 被于娜一顿输出，杨开凤反倒不吭声了，秦双双都觉得好笑，这人简直是属驴的，牵着不走，打着倒退。 不理她吧，她就一下一下来挑衅人，惹怒了骂她几句，立马就老实了。 “杨老师这话真的说过了，于老师跟黄老板不是朋友，也不是亲戚，凭什么替人还钱？冤大头不是这么当的。” “是呀！大家都在一个办公室，说话还是要注意点分寸。于老师脾气算好的，换一般人可没这么好说话。” “纯粹吃饱了撑的，没事找事。于老师悲天悯人也是同情老百姓，只是觉得他们挣钱不容易，被骗了不知道多么伤心。” “是个人都会有同情心，没有同情心那还是人吗？帮骗子还钱？他知道了，还不得骗得更多。” 被办公室里的同事们一人一句，说得抬不起头，杨开凤心底别扭，快速地扫视了大家一眼，随后拿起课本，教案，去了教室。 她一走，办公室的气氛当即和谐起来，陈君君劝于娜：“你别跟她一般见识，她被骗钱，心里头不得劲。 咱们这里就数你跟秦老师两个是年轻老师，秦老师她不敢惹，她理亏。我们呢？跟她同事多年，她也不敢随便招惹，只能惹你。” 于娜握紧拳头，举在胸前：“我也是不好惹的。” 秦双双“噗”地笑了出来：“是，你不好惹，今天你喷了她一头一脸，以后不敢随便招惹你了。” “最好是这样，我真的忍无可忍。”于娜气鼓鼓地控诉，“每次我只要一说话，她就掺和进来。 无伤大雅，我也懒得跟她一般。现在说话越来越过分，我真的忍不了了。” “忍不了就无需再忍。”陈君君看了于娜一眼，“只要不吵起来，说几句也没什么。” “我不管，她要再对我说什么过分的话，我不敢保证会不会跟她吵起来。”于娜气呼呼，“实在是太讨厌了，动不动就找我的麻烦。” 秦双双没说话，不知道该怎么说，杨开凤那人就是个欺软怕硬的。你要不理她，就以为你怕她，时不时来撩拨几句。 要是真的跟她对上，马上退缩不敢吭声，跟蜗牛似的。 这种人实在无趣，理她吧！没意思，不理吧！又跟只蚊子一般在你耳朵边“嗡嗡嗡”，非得把人一巴掌拍死才算完。 今天就两节课，上午一节，下午一节。上午排的是第二节，下午排的是第一节，中午必须在学校吃饭。 要是上完上午的赶回家，吃完饭就得骑车过来。 大晴天还好，可以回去陪陪孩子们。此刻外头下着毛毛细雨，她不想回去，家里的三个娃已经习惯她时常不在他们身边。 中午不想吃食堂，去刘淑英的店里吃汤粉。这种下着雨，凉飕飕的天气，来碗酸辣汤粉，再加一个肉包子，非常美味。 刘淑英见她来，笑着问：“想吃什么？跟嫂子说，嫂子帮你做。” 秦双双也不客气：“一碗酸辣汤粉，再要一个肉包子。” “好嘞！”刘淑英答应着，边给秦双双准备汤粉边跟她说话，“妹子！你支的这招酸辣汤粉最近几天卖得特别好。 明明是一样的汤粉，以前吃的是清汤的，后来听了你的话，泼了辣椒油，再加上老陈醋，卖得可好了。” 吴莹莹从外头进来，身后跟着何晓娟，那天她们说好晚上要去秦双双家里问点事，后来忙着忙着就忘了。 看她来店里吃饭，这会儿没有客人，马上过来准备问问，不然心里不踏实。 也不知道咋搞的，如今妹子仿佛成了她们的主心骨，啥事都爱听听她的意见。 “酸辣汤粉我也爱吃，的确比清汤的好吃。” “对，我也喜欢。”何晓娟在秦双双对面的位置坐下，“妹子！你给刘嫂子的建议实在太妙了，连带着我们都饱了口福。 说实话，老吃清汤粉，真的有点腻。酸辣粉不一样，好像怎么吃都不腻。我一连吃了五天，明早还吃。” 吴莹莹跟着坐下，刘淑英的酸辣粉做好，端给秦双双，满满一大碗，瞧着就是多加了分量的。 “嫂子！你这给的也太多了。”秦双双皱眉，“我吃不了这么多。” “慢慢吃。”刘淑英跟哄孩子似的哄着，“上半天课了，下午还得上，不吃饱怎么行？听嫂子的，咱们陪着你聊天，你一口一口吃，不急。” 听了这话，秦双双心里头热乎乎的，军嫂们的热情比骄阳还暖，不枉费她真心实意帮她们一场。 第254章 这个问题不好回答 吴莹莹跟着劝了两句，忽然问：“妹子！我心里有个疑问。” 秦双双嗦一口米粉，喝一口酸辣汤，十分满足：“什么疑问？说来听听。” “我就是想问问，养儿防老这件事还能靠得住吗？” 吴莹莹的话一出口，刘淑英惊讶不已：“吴嫂子！你这说的什么话？养儿防老怎么就靠不住了？咱们这么拼死拼活的，不就指望养大了他们，再让他们养咱们的老吗？” 何晓娟笑着解释：“吴嫂子有这想法，也是被陈珠珠闹的。” 秦双双诧异：“被她闹的？她又干什么了？” 吴莹莹：“她借了她老妈六千块钱，找她还，她不还，说要是还了钱，以后父母老了她不管。 王嫂子害怕了，不敢让她还钱。我就想问问，以后真的会轮到女儿来给咱们养老？” 秦双双没有马上回答，而是一口一口吃着碗里的酸辣汤粉。 这个问题不好回答，到底是儿子养老还是女儿养老，你要看情况，没有定论。 刘淑英被吴莹莹奇怪的想法吓住了：“不会吧！咱们老了怎么能要女儿养老？咱不都有儿子吗？” 何晓娟不敢发表意见，她也不知道该怎么说，只能将目光看向秦双双，等着她的回答。 边上的开店的卢晓珍，陈香妹，冯星星她们全都走了进来。 妹子来了，她们得过来聚聚。 白天各有各的事忙，基本上没什么机会聚在一起说说话。妹子家里有三个娃娃要带，她们没啥事也不会去找她。 难得见她留在学校吃饭，还来了刘淑英的店里，过去坐坐，热闹热闹。 进门就听见刘淑英说的话，大家面面相觑，不知道为啥讨论，好好的怎么说到养老的事上去了？ “啥意思？”卢晓珍不懂就问，“啥养老？咱还年轻着呢？” “刘嫂子！好好地论养老的问题干啥？”冯星星也奇怪，“我儿子还小呢，等他给我养老，且有得等。” “不是，是吴嫂子问妹子的问题，我觉着反常，正反问她呢？”刘淑英皱着眉头解释。 陈香妹转头问吴莹莹：“吴嫂子！怎么忽然想起问妹子这个问题了？” 吴莹莹看了眼大家，把陈珠珠跟王大丽的事说了说：“我就是觉得这事闹不明白，就来问问妹子。 往后该怎么对待家里的儿子女儿，是学以前的人养儿防老呢？还是做到一碗水端平，不管儿子女儿，该咋样就咋样。” “原来说的这个，我觉得咱们往后老了，估计单靠儿子怕是不行。”最后来的贾媛媛说出了心底的想法，“我打定主意了，不管儿子女儿，我一样培养，就得一样管我老。” 秦双双抬起头来，笑着看向吴莹莹：“听见了不？贾嫂子是个通透人。儿子女儿都是咱们生的，不管是读书还是啥，咱都尽心尽力培养，老了不可能不管咱们。 当然，这就得看你们平日里的所作所为了。你们要是尽量做到一碗水端平，不把女儿儿子区分得那么清楚，其实靠女儿养老才是最幸福的。” “啊？靠女儿养老最幸福？为什么？” “女儿家里可有公公婆婆呢？靠在女儿女婿身上，他们公公婆婆难道不说话？” “说什么说，结婚前就把话跟他们说清楚，该给的也给他们，不要把女儿当外人看，女婿肯定不会反对。” “妹子！你说她这样的想法行吗？” 吃完饭，秦双双将筷子放下，看着大家：“这件事没有什么结论，主要是不确定因素太多，不能一概而论。” 吴莹莹迫不及待地问：“如果是你，你会怎么做？” “如果是我的话......”秦双双停顿了一会儿，组织了一下语言，“我家里的三个，我没分什么儿子女儿，都是我的孩子，我一样疼爱。 甚至我更疼爱三宝一些。女人是弱者，疼爱女儿天经地义，我家大宝二宝长大肯定也不敢说什么。 男孩子，从小就要告诉他们，他们是军人的后代，必须跟他们的父亲一样，顶天立地，保护妇女儿童。” 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不知道这是啥意思。就几岁的孩子，哪里懂得这么多？跟他们说了真的管用吗？ 不管嫂子们能不能听懂，秦双双按照自己的思路往下说：“什么是养老？咱们能吃能睡，能跑能跳，哪里用得着他们养老？ 到真的不能动了，那的确需要麻烦孩子们。记住，随着时代的发展，以后不分男女，同样都有承担赡养父母的责任和义务。 最注意的一点就是，咱们要趁着能挣钱的时候，给自己的养老做点准备。有钱得存点钱，没钱得存点其他的东西。 比如儿女对你的感恩，他们对你的尊重，都可以存起来。” 众人集体沉默，都在认认真真地听着。在她们心里，妹子的话就是道理。 “不要太溺爱孩子，给得起的，在他们需要的时候，困难的时候给一点。给不起的就直接告诉他们，这个爸爸妈妈没办法，要靠你们自己去努力。 还要学会在孩子面前示弱，就算咱手里有很多钱，也不能全都告诉他们，要让他们看到咱们的辛苦付出。” 吴莹莹微微点头：“我明白了，就是要让孩子们看到我们的疲累。” 何晓娟叹了口气：“这个不用说，我每天回去累得都不想动。我儿子每次都会抢着做家务，我吃完饭他会抢着洗碗，还会照顾妹妹。” 秦双双夸赞：“这样很好。妈妈的行为直接影响着孩子，可以在孩子面前适当装柔弱，让他们看到咱们的不容易。” 刘淑英不知道想到了什么，眼眶都红了：“妹子这话很对，我家几个孩子，自从我开始摆摊，一个个都很乖巧，从不惹事，下课就会来店里帮忙。 我女儿读书比两个儿子都要好，我婆婆让小叔子写信来，说不让她读了，我舍不得。” 秦双双拍拍刘淑英的肩膀：“你的坚持是对的，不管儿子女儿，谁会读就让谁读，不能重男轻女。 女儿比儿媳妇贴心，她要真有出息，不会忘了妈妈的辛苦。” 第255章 生这样的女儿真不如不生 刘淑英又笑了：“的确。妹子！我就是从你身上看到的。你妈妈是个有见识的，把你培养得这么好，将来我女儿要是有你这么厉害，我会很开心。” 吴莹莹跟着笑：“我懂了，妹子的意思就是咱们尽量一碗水端平，不要搞重男轻女那一套。” “对，我也听出来了，是这个意思。” “我从来不偏心，两个孩子一样看待。” “你说陈珠珠以后会不会管王嫂子？她一下子拿走了六千块钱，她未来的弟媳妇要是知道了，会不会生气？会不会不管婆婆？” “没发生的事谁知道，陈珠珠真不是人，借钱不还，还用养老的话题威胁她老妈，有钱宁愿借给黄老板也不给父母。” “那有什么办法，王嫂子也没辙制她，钱到了她的口袋就是她的。生这样的女儿真不如不生，嫁人了还惦记着家里的钱。” 秦双双慢悠悠地吐出一句：“这是教育出了问题，孩子的品性，可以在平时的言行举止中教育。一旦出现偏差，就会形成各种各样的问题。父母以身作则，孩子不会胡来。” “说的是，王嫂子一向胡搅蛮缠，陈珠珠会变成这样，她有一定的责任。” 刘淑英来部队久，对王大丽的个性很了解。 王大丽的脾气跟陈珠珠差不多，对谁都瞧不上，除了管爱珍，谁都入不了她的眼，甚至有时候连管爱珍她都不爱搭理。 家里数她最大，她乐意干啥就干啥，陈世光要是没如了她的意，也不管有没有外人在，劈头盖脸将他一顿臭骂。 家属院的人都知道他们家的情况，没一个人敢去她家里坐坐。 “对，王嫂子眼高于顶，一向瞧不起咱们农村来的。城市人她还会给个好脸色，农村人她是瞅都不瞅咱一眼。” “唉！别提了，她不瞅咱，咱也活得好好的，咱又妹子。” “是，老沈成了参谋长，妹子的地位跟王嫂子差不多，有她在我就不怕。” 秦双双被这话逗乐了：“嫂子们！咱们一不偷，二不抢，三不违法，四不乱纪，有啥好害怕的？ 王嫂子也许是年纪比咱们大，跟咱们聊不到一起去。你们想想是不是这么回事？她跟我妈差不多的年纪，怎么可能跟咱们小年轻聊得来？” 知道秦双双是在给大家打圆场，嫂子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笑了。有文化的人就是会说话，这是不让她们在背后说王大丽的坏话呢。 也对，王大丽的事关她们什么事？陈珠珠要不要给她养老，都是人家母女俩的事，她们何必咸吃萝卜淡操心？ “妹子的话没错。”刘淑英点了点头，“王嫂子的确比咱们在座的谁都大，跟咱们隔着辈，说不到一起很正常。” “是是是，她比我大姐还大一岁，我跟我大姐就没啥话说。她出嫁早，我俩没常在一块儿。” “说不到一起就不说，咱一天天忙得很，没空闲聊。” “是呢，我这一天天要去海城送货，进货，真的很忙。”吴莹莹心里的疑问得到解决，整个人浑身轻松，“咱也没时间跟她聊天，走了，回去收拾收拾，下午不卖了，先回家去，这毛毛雨看来一时半会儿停不了。” 何晓娟看向秦双双：“妹子！你还盖店面不？我们也想租一间，刮风下雨的也好有个地方躲一下。” 秦双双低头思考了片刻：“再租地盖店面就得在这些店面的后边了，别的地方我拿不下，只有学校围墙边上这一圈还行。如果要，我去搭一间出来，你看看怎么样？” 吴莹莹马上点头：“没问题，你尽管搭一间店面出来，我们要。晴天还好说，下雨天没有店面实在是太不方便了。 有人来买东西得站在雨里，如果有店面，买东西的人还能收了雨伞，好好站着聊会儿天。” “行，那我一会儿去跟校长商量商量。”秦双双站起身，“我先回去了，去找一趟校长，有没有结果，晚上给你们信。” “好！那我们就等着了。” 吴莹莹很开心，要是有店面，那往后做起生意来就好多了，不用成天麻烦刘淑英。 东西放在她的店里是没说什么，自己心里总觉得过意不去，人家也是要做生意的，老这么麻烦她不是个事。 秦双双一走，大家都散了。 回到学校，她去校长办公室找李维一，老头正在看报纸，瞧见她来，热情地招呼：“秦老师！来来来，进来坐。” “校长！无事不登三宝殿，我来找你，就是想问问，我店面后头的那片地，还属于咱学校吗？” 李维一给秦双双倒了杯水：“店面后头是有一小块地属于学校，再过去就是农田了。你问这个做什么？还想盖店面？” 秦双双也不瞒他，其实也瞒不住，镇上就这么大，就算她不说，别人也会说出来。这又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她何必隐瞒。 “是这样的，镇上卖卤料的那两位军嫂需要个店面，瞧瞧今天的天气，没个地方落脚，买卤料的人想买东西都得举着雨伞。 卖东西的人就更惨，斜风细雨的，雨伞都挡不住。她们问我要间店面，我没办法，只得来找校长您。” 李维一沉默了片刻，喝了两口水：“秦老师！只要你不离开灵山中学，剩下的土地随便你盖，也不找你补租金，你觉得怎么样？” 秦双双眼睛亮了几分，不确定地问：“校长！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 “我当然知道。”李维一握着手里的茶杯，“秦老师！我们学校的学生能不能考上大学，跟你教的学科有莫大关系。 我说这话也不怕你骄傲，都是事实。以前你没来，我们学校年年高考都削光头。你来了，英语分数整体水平提高，也让许多孩子考进了大学。 不过就学校围墙边上一些荒芜的土地，你喜欢拿去就是，我无所谓。学校的其他老师也一样，他们除了会教书，跟我一样啥都不会。” “那好，那我就不客气了。”秦双双给李维一吃了颗定心丸，“放心！只要我男人还在部队，我就不会走，打死都不走。” 第256章 拿开那只作乱的手 “哈哈哈！那我就放心了。”听说秦双双不会走，李维一开心的不得了，大笑出声，“上次我去海城教育局开会，一中的校长说想借你去搞个英语专科调研，我拒绝了。 他的意思我知道，无非是想让你把上课的教学方法分享出去。英语科目，全海城分数最高的学生都在咱们学校，几乎囊括了前一二三名。” 秦双双不怎么关心这些，她只想把书教好，把学生们教会，其他的无所谓。什么名誉地位对她来说，统统都是浮云。 “这种事，校长决定就好，我一天天忙着呢，哪儿有时间去海城一中搞什么专科调研？” “说的是，你一天天很忙，根本没时间。”李维一心情极好，脸上的笑一时半会儿收不住，“我也是这么跟一中的校长说的，他被我的话堵得哑口无言，无话可说。” “盖店面的事，咱就这么说定了，明天我就叫人来丈量，把属于学校的地全都盖了。如果有人提意见，该补多少租金跟我说一声，我补就是。” 李维一摆了摆手：“不用，这事你别管，我会处理好的，你该怎么整就怎么整，那一点点荒地，除了你要，别人也不会要。” 这话倒是没错，大片的地都叫秦双双给租走了，剩下后头一小片也没谁看得上。 “那就谢谢了。” 秦双双站起来，跟李维一告别，随后去了自己的办公室。 瞧着她的背影，李维一一颗心安定了下来，他真怕秦双双被海城一中挖走。 那里的各种条件都比他们学校好太多太多，秦老师要去了，生活条件会得到一个质的飞跃。 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有好日子过，谁不想过？ 何况秦老师的男人是师部参谋长，有自己的专车，一家人住去海城，生活便利不说，还有利于三个孩子。 以后他们上幼儿班也方便，一中就有自己附属的幼儿班。 知道她肯定不会去海城，他彻底放下心来。 是他小肚鸡肠，目光短浅了，秦老师是个有原则的人，不会因为一点个人利益而丢下学生们不管。 这样的人值得他真心维护。 晚上回家，哄好三个娃，秦双双把这事跟沈晨鸣说了说。 男人没意见：“这事交给我就好，我去找人来盖。” “你出面会不会不太好？别人会怎么看？还是算了吧！我去找人，就找上次那些人。” “刮风下雨的你骑着个自行车怎么去？把姓名地址告诉我，我去通知。” 沈晨鸣的语气很坚决，秦双双不想拂逆了他的一片真心。 “好吧！我都告诉你，明天你去一趟，跟人好好说，争取尽快盖好，吴嫂子跟何嫂子等着用呢。” “知道了，放心！你的事，没人会耽误。” 沈晨鸣心里很清楚，上次的店面是学生家长盖的，他去找那人，保证不会延误。 丫头在学生家长们心目中的地位很高，只要是她的事，人家哪怕再没空都会抽出时间来。 再说了，这个时候，水泥匠也没啥事，他找过去，是给人找份活干，就没谁不乐意的。 “听说陈珠珠借了钱给黄龙，你在家有没听人提起？”秦双双很好奇，“知道钱被骗了，她有没有采取什么措施？” 不满地瞅了眼丫头，沈晨鸣低下头，惩罚性地亲了一口：“小丫头！回家不关心关心我，关心她做什么？家属院就这么大，谁家有点啥风吹草动的事不传遍？” 抿着被亲麻的唇，秦双双捶了沈晨鸣一下：“属狗的，那么用力，都快没知觉了。” “是吗？我揉揉。” 伸出大拇指，一下一下揉着，那粗糙的触感，带起了微微的酥麻，以点成面，覆盖全身，秦双双怕自己承受不住，拿开那只作乱的手。 “你别揉了，跟我说说，陈珠珠又干啥了？” “她请假去海城了，我估计是去海城公安局。” “你怎么知道的？”秦双双给了一个意味深长的眼神，“你一直在关注她？” “想什么呢？小丫头！”沈晨鸣伸手揉乱秦双双头顶的发，随后又温柔地一下一下帮她理顺，“我没关注她，是她打电话回来请假，被人听见了。 听说她借给黄龙三千块，陈副师长气坏了，说那是他们的钱。我的一个朋友在海城公安局，之前我有给他打电话说过黄龙的事。” “那他怎么说的？”秦双双急切的情绪全都表现在脸上，“他们有没有派人盯着他？有没有追回那些钱？” 沈晨鸣微微摇头：“丫头！这种事，不是咱们说说人家就相信的，得有真凭实据。我只是怀疑黄龙这个人有可能行骗，事情还没发生，人家也不可能抓人。” 秦双双叹了口气：“我知道，怀疑也只是怀疑，诈骗的事情还没真实发生，海城公安局也不可能一直派人盯着。” “你说得对，案子还没发生，公安也不会随便插手干预，必须得真真实实地发生了，有受害者，他们才能依法办事。” “陈珠珠去海城是不是因为这事？三千块可不是个小数目，谁被骗都会心疼。” 沈晨鸣点头：“十有八九是为了这事去的，我猜想她很有可能会跟着公安的人一起去找黄龙。人家都是一千一千地拿，她掏得最多，一下子给了三千块。” 秦双双窝在沈晨鸣怀里，慢悠悠地说道：“陈珠珠就是个傻子，三千块随随便便就给出去，想找回来怕是很难。” “咱不管她的事。”沈晨鸣搂着小丫头，将她冰冷的脚丫子放在自己腿上，“她要是个有脑子的，也不会闹出这么多事来。 丫头！还记得我跟你说的那位退伍的战友吗？就找你要了饺子馅调料配方的那个，他来信了。” 听着外头的风雨，手脚被男人焐着，热乎乎的，秦双双舒服地闭上眼睛，懒洋洋地问：“说了什么？” 沈晨鸣的语气里都是欢喜：“他说家里的小吃摊支起来了，生意还不错。回头客不少，每天一家人都在忙碌着，十分开心。” “那就好。” “丫头！你能不能把卤料的方子也给他？我希望他的日子越过越好。” “可以，明天写给你。” “好！丫头！你对我真好，我好爱你！” 第257章 你是怎么找到我的 秦双双没给回应，她太想睡了，没听男人絮叨完，就已经跟周公下棋去了。 沈晨鸣亲了亲她的脸，叹了口气，小声嘀咕：“都一个星期了，怎么还让我憋着？会憋坏的。” 秦双双根本没听见，依然睡得香甜，不忍心吵醒她，只能憋着。 陈珠珠跟着陈公安真的去了黄龙的家乡，到了地方才知道，黄龙写给她的名字和地址都是错误的。 黄龙的本名叫黄玉清，地址也不是他写的那个，陈珠珠气得目赤欲裂，第一次被人欺骗，她很生气。 跟着当地公安一起去了黄玉清的家，看到两间摇摇欲坠，外头下大雨，里头下小雨的土坯房。 一间是厨房和吃饭的地方，一间是用来住人的。 一位形容枯槁的老人躺在床上，盖着黑黢黢板结的破棉絮。 两个小孩大约七八岁，头发乱糟糟，身上衣服脏污得看不出原来的颜色，站在屋里，惶惶然瞅着他们。 门口的门槛上坐着一位满面愁容的老人，抱着烟杆子，抽着自己卷的土烟叶。 那东西没经过加工，一点燃就跟着火了似的，烟雾很大，还呛人。 老人抽一口，就被呛得直咳。 咳得又快又急，像是要把肺都咳出来。 听得陈珠珠皱着眉头，捂住口鼻，生怕他有啥传染病，传染给自己。 当地公安介绍：“黄玉清是我们这里非常有名的骗子，已经是惯犯了。他骗来的钱十有八九都拿去赌，家里没得到他一分钱。 妻子跟人跑了，留下父母和两个孩子在家顽强活着。他们村里家家户户都有自己的生意，全都是做藤椅的。” 黄玉清的父亲咳完了，喘着粗气，说话的声调带着痰音：“我家那个不孝子，你们随便抓，是关是枪毙都可以。 我们没意见，丢人啊！老祖宗的脸都叫他给丢尽了。我们老夫妻一辈子脚踏实地，实实在在做人，没想到生个儿子是个赌鬼，四处坑蒙拐骗。” 床上躺着的老阿婆勉强坐起来，泪流满面，不停地哭泣，一句话没说。两个孩子靠在床前，也在哭。 陈公安看了，心里头酸酸的，很不是滋味。 这一家人给陈珠珠的视觉冲击最大，没想到黄玉清在外头装扮的人模狗样儿，看上去富贵不凡，家里的老人孩子却过成了这样。 他骗来的钱都送去了赌场，也不知道他在哪儿赌，能不能找到他把钱拿回来。 那可是她省吃俭用攒下来的，攒了好久，连一件好看的衣服，一双看上的鞋都不舍得买。 全投资给黄龙，谁能想到他是个骗子？ 不，也许秦双双看出来了，不然她不会阻止镇上的嫂子们。 是她傻，没看清人，被一点蝇头小利给蒙蔽了双眼。 到了此时此刻，她心底有点佩服秦双双，别看她是农村来的，那双眼睛看人一看一个准儿。 难怪嫂子们会围绕在她身边不愿离去，她给人指出来的路都是正确的。不会让她们走弯路，白费力气浪费钱。 如果她一开始去问问她，是不是三千块不会白白打水漂？ 可...... 她绝对不会去问她，宁愿被骗，也不会去找她。 “陈公安！咱们怎么办？不能去找黄龙吗？”陈珠珠哭了起来，“我的钱不能没啊！那可是三千块。” 陈公安很是无语，他也希望能尽快抓到黄龙，问题是当地公安都找不到，他们外地来的，人生地不熟，就更不可能找到了。 当地公安是个三十多岁的年轻人，看陈珠珠哭得那么伤心，又听说她是军嫂，思考了片刻：“据我们掌握的情况来看，黄玉清很有可能去了那几个地方。 你们跟着我走，带你们去转转，要是能抓到更好，抓不到那就没办法了，一切要看天意，碰运气。” “谢谢了！” 陈珠珠对着当地那位公安鞠躬道谢，跟着陈公安一起，赶往黄龙很有可能出现的地方。 本地人，自然对本地情况很熟悉。 带着他们找了一个又一个赌博的窝点，一连找了四个都没找到人。 找到第五个时，终于在逃窜的身影中看到了黄龙。 他们几个人是秘密过去的，陈公安没穿公安的衣服，穿的是便服。来了外地，他没有执法权，只能依靠当地公安。 当地公安穿的是公安服，一出现就被人认出来了，还没靠近，瞧见屋里蹿出几个人，手里抓着钱逃跑。 黄龙手里也有钱，不多，跑得很快，陈珠珠一眼就认出来了，告诉陈公安。 “那个，前边跑的那个，头发往后梳得贼亮，穿着黑色披风的就是黄龙。” 虽然知道黄龙的名字叫黄玉清，在陈珠珠心里，她还是习惯喊黄龙。 陈公安看了一眼，随即追了过去。别看他年纪不小了，追起人来速度也不慢。 黄龙跑着跑着，瞧见身后跑来一人，不是穿公安服的，脚步稍慢了些，打量着陈公安。 “你谁？刚才牌桌上没看见你呀？你跟着跑啥？你也被盯上了？” 陈公安没理他，快速靠近他：“你是黄龙？” 黄龙一怔：“你怎么知道的？那是我在外地的化名。你听说了我在外地的事？告诉你也没关系。 海城那边的人很好糊弄，我随随便便编了一个瞎话，就弄到手差不多十万。 看你一把年纪了，要不要跟着我一起干？咱们这次不去海城了，去别的地方，全国这么大，不管去哪儿都能搞到钱。” 陈公安眼底一暗，立即伸手将黄龙抓住：“你承认了就好，我就是海城来的，你骗走了那么多钱，该付出代价了。” 黄龙想挣脱陈公安的钳制，可惜不是人家的对手，两人你来我往对搏几下，最后被一招擒拿手制服。 “咔嚓！咔嚓”两声响起，黄龙的双手被成功铐住。 当地公安走过来，将他控制起来。 陈珠珠第一时间冲过来质问：“黄龙！我的钱呢？你把我的三千块弄哪儿去了？” 黄龙看了她一眼，再看了其他人，顿时气恼怒吼：“是你报的公安？你这个蠢货女人，不就三千块钱吗？我给你就是，为什么要报公安？ 还跑到我们当地来报？你是怎么找到我的？” 第258章 有钱也不会还给你 陈珠珠傻了，没想到黄龙居然吼她，还吼得那么理直气壮。他一个骗子，有什么理由吼她？ “黄龙！你个死骗子，你为什么骗我三千块？你不骗我，我会报公安？” 现在是追究谁报的公安吗？她要的是钱，那是她的钱。 “我就骗你怎么了？要钱没有，要命一条，有本事你拿走。”黄玉清梗着脖子大骂陈珠珠，“你个傻子，二百五，你要不报公安，找过来我还会想办法还你钱。你报了公安，我就算有钱也不会还给你。” “啪！” 陈珠珠被气疯了，抬手对着黄龙的脸甩了一个大耳刮子。 “你就是个畜生！流氓！无赖！疯子！你骗我的钱，我打死你。” “咚！” 黄玉清将陈珠珠一脚踹翻在地：“你个死女人，敢打我，我先踢死你。骗你三千块钱怎么了？那不是你上赶着送来的？ 灵山镇有一个算一个，除了秦老师头脑清醒，看清了我的本质外，谁不是上赶着给我送钱来？就连镇长杨天真都被我糊弄住了，何况是你。” 陈公安眉心微动：秦老师？是不是小贺朋友的妻子？教英语特别厉害的那个？ 这事他听说过，小贺接到了他部队战友的电话，说灵山镇出现了一个骗子。 那时候大家都不以为然，还没实施犯罪，没接到报案，他们不能随意派人去调查。说不定这位黄老板真想在灵山镇办个藤椅厂呢？集资传授手艺这种事也不是没有先例。 他们没把这事放在心上，没想到短短一个多月，居然骗走了这么多钱。 “你也是军嫂，秦老师那一挂的我一个都没骗着，偏偏你个傻子给我送钱。哼！你也不是什么好人。你要不贪心利息，我能骗着你的钱？” 黄玉清对陈珠珠的身份也摸查过，知道她是部队文工团的。 可那又怎么样？骗谁的钱不是骗，管她是哪儿的人，只要钱来就行。 “你管我是不是好人，我的钱被你骗走了，你赔我。” 陈珠珠此刻就想拿回属于自己的钱，其他的真没想过。她心底服气秦双双看人的眼光，不管黄玉清说什么她都无所谓。 是她傻，没有秦双双厉害，她认。 “赔什么赔？劳资的钱都输光了，上哪儿找钱赔？”黄玉清冷眼瞪着陈珠珠，语气态度十分恶劣，“就算劳资手里有钱也不会赔给你，别以为报告了公安就能拿回钱，那不可能。哈哈哈！钱都叫我赌了，吃了，嫖了。” 陈珠珠气得眼珠爆红，拿起地上的砖头朝黄玉清的脸上拍去，好在陈公安及时拦住，抢走了她手上的东西。 “不要拦着我，我要弄死他。”陈珠珠挣扎着大哭，“他骗走了我的钱，那是我辛辛苦苦攒下来的。这个可恶的骗子，他该死。” 黄玉清丝毫不在意，依然用言语刺激陈珠珠：“我死不死的轮不到你说话，你个蠢女人！居然敢打我，还想用砖头拍死我，来呀！劳资要皱一下眉头，就不姓黄。” “你这个不要脸的杂碎，我要打死你，打死你。” 陈珠珠气狠了，奋力推开陈公安，摸到地上另外一块砖头，冲上去要打人。 “砰！” 背后的陈公安给了她一手刀，彻底将人打晕。 不打晕不行，怕这姑娘做出什么极端的行为来。嫌疑人已经抓住了，要是被她打死打残，连他都没法交代。 情绪过激，最好的办法就是让她安静下来，彻底安静，才能解决事情。 当地公安手里也抓住了一个犯人，铐上了，过来跟陈公安会合，准备回局里去。 陈珠珠被敲晕了，陈公安将人背起来，放进车里，再将犯人弄上车，开着走了。 海城这边一共来了两名公安，另外一名跟着另外一位当地公安搜查黄玉清很有可能出现的地方。 晚上回来，两人碰面，得知黄玉清被抓，心底激动不已。 人抓到就好，这样他们就可以回去了。 陈珠珠醒来后，冷静了不少，陈公安给了她一个解释：“小陈同志！冲动是魔鬼。钱没了可以再挣，这次被骗，下次擦亮眼睛就行。 可你要是打伤了黄玉清，哪怕他是个经济诈骗犯，那也属于故意伤害，是要被判刑的。你一板砖下去是解气了，付出的代价也高。 你是出来要钱的，怎么能钱没要着还把人搭里头呢？太不划算了。当初你情绪实在激动，我没办法控制住你的过激行为，才把你打晕，希望你不要生气。” 转头看了看陈公安，陈珠珠摇了摇头：“我不生你的气，我知道我太冲动了。可我的钱就这么没了，我心里好难过。那是我妈借给我的，一共六千块。 我攒下三千，暂时没打算还她，谁知遇上了骗子，全都被骗了。” 话说完，眼泪不停地流。虽然钱没打算还她老妈，但严格说起来，那钱的确是她老妈的，她也的确没想过还给她。 早知道会被骗，还不如还给她呢。 陈公安劝她：“别哭了，不就钱嘛！没了再攒。回去跟你妈妈把话说清楚，她肯定不会怪你的。” 另外一名公安也劝：“是呀！别难过了。你还年轻，会经历很多的事。吃一次亏，上一次当，以后就知道该怎么保护自己了。” 双手抱着膝盖，头低下，脸埋在膝盖里，陈珠珠蜷缩着，哭得很伤心，很难过。 感觉自己是挺愚蠢的，为什么要挣那点利息？如果不贪那一个月四十五块钱的利息，她就不会上当受骗。 实在是太想证明自己，让家属院的嫂子们对她刮目相看了。每一次她都没成功，反倒让自己摔了一个又一个大跟头。 而秦双双呢？每次她都占尽了便宜。 她抢走了她的未婚夫杨天河，转身她就嫁给了沈晨鸣。 那么优秀的一个男人，她死乞白赖追求来了很久都没追到，偏偏便宜了她。 沈晨鸣也是个蠢货，宁愿娶个农村出身的，也不愿娶她。 这是她心底最气愤的，她到底哪里不如秦双双？ 为了证明这一点，她跌跌撞撞，闹了不少笑话。 第259章 帮忙押送 想让她唱歌出丑，偏偏她们唱了一样的歌曲，专业的唱不过业余的，小丑是自己。 给嫂子们拉一批手工活，遇上了骗子，欠下嫂子们一大笔的手工钱。 结果秦双双不但给嫂子们结掉了欠下的手工钱，拉来的手工活也成她的了。 就连生孩子这么简单的事她都比不过秦双双，她一胎三宝，自己呢？连一个都生不出来。 这是为什么？她到底做错了什么？为什么哪儿哪儿都比不过她？ 陈珠珠的这个问题，没谁能回答。哭了一会儿，觉着没劲，她慢慢地止住了。 有什么好哭的？钱没了已经是事实，就算哭死都没用。 回去后要面对的事才让她尴尬，全家属院谁的钱都没被骗，就她的被骗了，心里好气。 秦双双既然看出来黄龙是骗子，为什么知道她投资了那么多钱，不出面提醒一句？她就是在等着看她的笑话吧？ 那个可恶的女人，每次跟她对上，都装作一副受了天大侮辱的样子，其实自己才是吃亏的那一方，而她占尽了便宜。 她气得牙痒痒，却一点办法都没有。 不管她怎么折腾，秦双双永远都是稳操胜券的那一个。 陈珠珠回到家后一言不发，陈世光忍不住对她严加责备，王大丽坐在一旁，破天荒没有吭气。 不管陈世光说得多么难听，语气多么严厉，她都一声不吭。 陈珠珠低着头，望着地板，两眼无神，此刻她不想说话，更不想跟她老爸争吵。 爱说说去，爱骂骂去，无所谓。 骂了一会儿，见陈珠珠态度还算好，陈世光见好就收，给她提了个建议：“以后你们夫妻俩来家里吃饭，要交伙食费，不能总是来家里白吃白喝。 还有，借走的六千块钱想办法还回来，那是我和你妈辛辛苦苦攒的。免得手里有钱就胡来，一天天不想着怎么好好干工作，就想着投资做生意挣大钱。 陈珠珠！你给我听清楚，你不是做生意的料，别想着去投资，那不是你熟悉的领域。 小秦同志不一样，人家会外语，一般人不敢随便欺骗她。那位黄老板找她集资，她义正言辞地拒绝了。 为什么？人家有眼光，懂得分辨。哪里像你，啥都不懂，就想挣钱，结果一头扎进去，连本带利全都赔光，做生意哪儿就那么容易？” 陈珠珠还是不说话，也无话可说。 她知道，回来面临的就是大家的嘲讽。 是，她活该，她傻，她没脑子，她蠢。 没有秦双双精明，没有她能规避风险，那又怎么样？她乐意。 王大丽看了看女儿，默默叹气，从女儿眼底的神色中，她看出了她心底的不甘，不服。 一次次被打击，里外里亏了差不多小一万块了，怎么还是一副无所谓的样子？ 没把这次的失败教训记在心上？还是说他们太过纵容，养成了她啥啥都不放在心上的个性？ 以后还是管好自己的钱，再不能跟她说家里有多少钱了，免得一天到晚惦记着。 陈世光说了几句，没听见女儿回应，也觉得无趣，便住了口。他知道，话是说出去了，听不听，能不能做到，还是要看女儿的表现。 她要不乐意，说再多都没用。 转眼到了五月份，山里的战国墓清理出一批重要器皿，寻求部队派车，帮忙运回京都博物馆。 这个墓葬是军部往上报的，直接就报到了京都军部，来挖掘的队伍也是京都那边派来的，跟海城地方上没什么关系。 沈晨鸣是参谋长，执行这种任务有经验，何志军和陈世光研究决定，让他提前结束休假，先执行任务。 完了回来再接着休息。 沈晨鸣没有拒绝，在部队挑了五个人，连他一起六个，开了两辆车，装上东西，低调地往京都去。 这次挑选的五个人，有四个是上次去山里抓那一胖三瘦的。 他们分别是刘淑英的男人老赵，叫赵有金。 吴莹莹的男人，姓李，叫李德发。何晓娟的男人，姓王，叫王朝群。 陈香妹的男人，姓周，叫周大兴。再就是卢晓珍的男人，姓刘，叫刘刚。 他们是一个团的，彼此有默契，执行起命令来不用说话，一个眼神就够。加上大家年纪都比较大，有一定的经验，沉稳老练，遇事不慌不忙。 六个人里头，沈晨鸣的年纪最小，级别最高，行动力最强。一辆车上还有一个押车的，是考古队派来的人。 一个四十多岁，瘦高个，叫李炳。 一个头发花白稀疏，六七十岁，也是个瘦子，叫冯宇英。 沈晨鸣和李炳，赵有金，李德发一辆车。另外一辆车上坐着王朝群，周大兴，刘刚和冯宇英。 东西是用专门的木头箱子装好的，做了标记。 他们根本不知道箱子里头是什么，通过三四个人搬上车的重量来看，应该很重。不是黄金白银，瓷器玉器，就是青铜器。 当然，这些都不关他们六个人的事，他们只是帮忙押送回京都。 本来可以坐火车的，但火车的速度慢，还要人货分离，考古队的人不放心，决定寻求部队的人帮忙开车送回去。 这样他们的人可以跟着一起走，也放心些。还有一个原因是那些东西太重，不办托运根本弄不回去。 办了托运，万一中间出了啥事，东西损坏怎么办？这些可是国家瑰宝，绝对不能有一丁点的损失。 他们要亲眼看着东西被送到地方才能安心。 车是部队提供的吉普车，带防弹玻璃的那种。这次的任务属于机密，沈晨鸣走的时候就跟秦双双和家里说了一声，让他们别往外传，之后就走了。 连夜走的。 白天出发太显眼，怕暴露。 每辆车上都放了大大小小好几个箱子，塞得到处都是。 沈晨鸣开车，赵有金坐在副驾上，后头是李炳和李德发。他们俩五百年前是一家，有很多话聊。 后边那辆是王朝群开车，刘刚坐副驾，周大兴和冯宇英坐后座。 一路上的行车路线都是临时制定的，沈晨鸣领头，大家只要跟着他就行。 这次出行，准备采用人歇车不歇的方式，三人轮班开。 汽油，水和食物也都准备得足足的，尽量不耽误行程。 第260章 村民搬石头堵住去路 车子连着疾驰了两天，到了一处前不着村，后不挨店的地方。这会儿是半夜，下了大雨，沈晨鸣决定停在路边休息一下，等天亮再走。 光线不好，雨又大，阻碍视线，极容易出事。 大家都没意见，歪在车上休息。 天亮后，雨还没停的意思，他们只能冒着大雨往前开。 走了三十多公里，来到一个村子，前边一辆拉货的车堵住了去路。那车也是个外地牌照，大解放，车斗上蒙着雨布，也不知道拉的是什么。 车子被村民拦住了，他们要求给过路费，不给不让过。 大解放上一共下来四个人，穿着雨衣，跟村民吵成一团。双方剑拔弩张，眼看要打起来。 沈晨鸣穿着雨衣下去看了看，觉得这么吵下去也不是办法，这些穿雨衣的一看就蛮不讲理，争吵能有什么意义？ 他拉着一个穿雨衣的人问：“你们吵多久了？” 穿雨衣的回答：“后半夜到的，以前我们走这条路还没这屁事，今天就说要收钱。” 一个穿着蓑衣的人大声吼道：“你们这帮跑车的还好意思说？我们也不是非得要收钱，谁让你们太没良心？ 来去匆匆就算了，碾死了我们村里的鸡鸭狗，一句好话都没有，呼啸着就走了。知道我们两条腿的跑不过你们四个轮子的，撒着欢儿欺辱我们。” 沈晨鸣听懂了，指着穿雨衣的人问那位穿蓑衣的村民：“是他碾死了你们的鸡鸭狗吗？” 穿蓑衣的村民打量了一眼，不敢确认：“不知道是不是，反正这车是没错的，上回碾死我们的狗就跑，我们村里人已经把车牌号给记住了。” 穿雨衣的人顿时不干：“上回碾死你们狗的人是另外一批，关我们啥事？凭什么叫我们赔钱？” 穿蓑衣的回怼：“不管，是你们的车碾死了我们村里人的狗，我们已经蹲守许久了，只要是祸害过我们村的，必须赔偿。” “不可能，要赔偿你找他们去，找我们没用，我们不做这冤大头。” “我们不认人，我们只认车，有车在我们还怕什么。不做冤大头可以，那就留下来别走了。” 两拨人就这个问题一直吵得面红耳赤，不可开交。 沈晨鸣瞧这么下去不是个办法，前边的大解放不走，他们也走不了。 路就这么宽，还被石头堵住了，大解放的人不赔偿，村民肯定不会搬开石头放他们离开。 后边车上的刘刚和周大兴跟着过来，怕沈晨鸣一个人吃亏。 “我看你们别吵了，该赔钱赔钱，该搬石头搬石头。”刘刚性子直，对着争吵不休的人说道，“你们不能为了自己的利益，把路给堵住。” 沈晨鸣也劝：“我同事说得没错，你们赶紧解决，不能堵着路。” “一只狗赔多少钱，说个数。” 周大兴也觉得不能把时间浪费在这里，他们还得赶路呢。 穿蓑衣的村民是个老实人：“赔二十块钱算了，我们也不多要。” 穿雨衣的那波人不干：“我们不赔，你说二十就二十，当我们是冤大头吗？碾死你们狗的可不是我们，凭什么让我们赔偿？” 沈晨鸣从口袋里掏出二十块钱，息事宁人地递给递给穿蓑衣的村民：“算了，这些人一看就不会赔钱，这钱我给，叫人把石头搬开吧！” 穿蓑衣的人一愣，没接钱，而是对着其他村民挥手：“算了，搬石头让他们过去。” 村民们也听话，一个个搬开石头，穿雨衣的人全都上了大解放，开着车扬长而去。 沈晨鸣要走，被穿蓑衣的村民拉住：“同志！我跟你说说这些人的事，免得你们一不小心上了他们的当。 我们拦住他们不是因为想要钱，是这些人太嚣张了。每次开车呼啸着来，又呼啸着去。碾死我们村的鸡鸭狗都不算什么，上次差点把个孩子碾了。 我们真的很生气，也不知道这些人是哪儿来的，看车牌号是隔壁省的。不管晴天雨天，他们的车斗都蒙着篷布。 有时候一个星期来一回，有时候半个多月来一回。今天是下雨，他们个个穿着雨衣，要是大晴天，那一个个都是十八九，二十啷当岁的后生。 一个个穿的花里胡哨，长相凶狠，瞧着不像是做正经生意的。上回有两个人，在前边不远的山口被抢了，也不知道是不是这帮人干的。” 虽然这位穿蓑衣的人没有明说，话里话外的意思就是大解放车上穿雨衣那批人不是什么好人，让他小心些。 人家的好意，沈晨鸣自然要领，他把钱塞到对方手里：“你的提醒我收到了，这点钱你收着，就当是我替那些人赔偿的。” 穿蓑衣的人又把钱反手塞回给沈晨鸣：“嗨！不是钱的事，我们就想给这些人一点教训。鸡鸭狗都是自己家养的，死了就死了，也不值什么钱。 你没碾死我们的鸡鸭，我们哪里能收你的钱？那些人实在太嚣张了，偏偏这条路是绕着我们村修建的。 碾死家禽无所谓，可不能对着人来，对着人来那我们也会不客气。” 看眼前的老人家是个讲道理的，沈晨鸣没有坚持，让刘刚回车上拿了两包烟，一瓶酒来，递给他。 “老人家！钱不收，东西可以收下。大家帮忙搬石头，又在雨里淋了这么久，一定受了寒气，回去分着喝一杯，去去寒。烟也拿去分了吧！要是遇上那些人，只要他们敢出手，我们一定不客气，给他们个教训。” 穿蓑衣的村民这回没客气，接住了东西：“行，烟和酒我就收下了，谢谢你的好意。路上要是看到那些人使坏，狠狠教训，免得他们眼高于顶，不知道自己几斤几两。” 沈晨鸣笑着答应：“是，一定不辜负您的嘱托。” 大家陆续回到车上，启动车子，跟村里人告别，开着往前去。 他们虽然开的是军车，车牌用布套住了，就怕经过地方，引起什么不必要的麻烦。 车上的人全都穿的便服，没谁知道他们是军人。车也经过了处理，吉普是吉普，却是最新款的。 再说开吉普的也不一定是军方的人，地方上也有吉普车。 第261章 打劫我们 大解放开出去好一会儿，沈晨鸣的车才追上他们。 这地方是个山坳，方圆十多里没有人烟，大解放慢悠悠地往前开着，沈晨鸣想超车，可惜那大解放就跟喝醉了酒似的，歪歪扭扭地开着。 雨还在下，路又是土路，沈晨鸣不敢往路边上开，怕路的地基被雨水冲刷，出现塌方。 开在路中间，即便路边的土松软，没有重力碾压，也不会有啥事。 前边的大解放像是故意在堵他们，不想让他们超车，哪怕沈晨鸣拼命按喇叭也不行。 副驾驶座的赵有金皱眉：“前边那车是怎么回事？既然走就好好走，开快点不行吗？开得慢还歪歪扭扭，想干啥？不会是喝醉了吧？” “不会，一定是想打劫我们。”沈晨鸣猜测着，看了眼满脸惊愕的老赵同志，“你吃惊什么？刚才那位村民已经提醒过我了，大解放车上的人应该不是什么好人。” “打劫？”赵有金指着自己的鼻子，再又指了指沈晨鸣，难以置信，“打劫我们？疯了吗？咱们这么多人呢，他们怎么打劫？” “不知道。”沈晨鸣摇了摇头，“我有预感，这些人故意在遛咱们。不让咱们超车，怕是在等机会。 一旦机会合适了，他们就会将咱们包围，抢走咱们的东西。” 后面开车的王朝群也注意到了大解放的不正常操作，按道理，不跑就靠边，等他们先走。 没有歪歪扭扭霸占路面不让其他人通行的，他们想做什么？ 卢晓珍的男人周大兴年纪比较大，经历的事也多，吩咐车内其他人：“密切关注那辆大解放，咱们很有可能遇上刺了。” “刺”属于他们的行话，意思是遇上坏人了。 刘刚透过雨幕，看着外边灰蒙蒙一团，七弯八拐行驶的解放车，打心底里瞧不上。 “跟咱们对上，他们都是傻子。” 冯宇英非常焦急：“那些是什么人？咱们的东西不会有事吧？” “不会有事的，冯教授安心。” 交谈中，周大兴知道冯宇英是京都大学考古系的教授，有文化的人他们都很敬重。说话的语气也好不少。 没办法，谁让他是大老粗呢。 要不是来了部队，学了点文化，其实他就一文盲。 所以他很佩服老沈两口子，老沈高中毕业，秦老师不知道啥学历，外语很厉害。 都是文化人，值得他们敬佩。 家里的孩子他们夫妻俩都教导要好好学习，争取考上大学，做一个对社会有贡献的人。 以前靠他一个人的工资养家，非常吃力，想让孩子好好读书都怕供不起。现在媳妇在镇上开店，收入比他还高，他心底不知道多感激秦老师。 没有她的支持，鼓励，提点，他媳妇不敢去开店。 怕亏。 家里本来没啥钱，要是做生意亏了，不得呕死。店面不要钱，免费三年，再胆小的人也敢去拼搏一把。 不仅仅他们夫妻俩感激，相信家属有在镇上开店的都很感激。 开车的王朝群从后视镜里看了眼冯宇英，安慰他：“有我们在，您别怕，一会儿不管出了啥事，您都不要下车，待在车上。” 刘刚赞同：“对，我们会处理，你只管坐在车上等着就是。” 冯宇英年纪大了，又是个文化人，自然听从大家的指挥。遇上坏人，他根本打不过，下去做什么？ “好！我不下车，看着车上的东西。” 前边车上，李炳也在问：“那些人怎么搞的？真想对我们下手？他们不要命了？这些可都是国家文物，谁沾惹谁就得坐牢。” 沈晨鸣淡笑：“大雨天的，他们个个穿着雨衣，这地方不是那些人的本省省份。他们作案后，要是换车逃回去，没有目击证人，谁能定他们的罪？ 刚才那些村民拦住他们，就是觉得他们太嚣张了，不但碾死鸡鸭狗，还差点碾死人。” 赵有金脸色一沉：“老沈！可说好了，一会儿真要动手，别约束我们手下留情。” 李德发也义愤填膺：“对，这些人都是国家的害虫，不能不除。” 沈晨鸣思考了片刻：“不要伤及他们的性命，尽量让他们丧失行为能力，不要阻碍我们就行。” “如果他们有凶器呢？”赵有金反问，“伤了我们呢？该怎么办？咱们不能白白被他们伤害吧？” “有凶器另当别论。”沈晨鸣回头看了眼他，“我还是那句话，不要伤及他们的性命。将人控制住，开车到地方马上报警，让地方上的人收拾他们。” 李德发点了点头：“也行，咱们没时间跟他们周旋，交给地方政府。” 李炳担心：“若是地方政府不作为，跟他们一个鼻孔出气呢？” 赵有金和李德发相互瞅了瞅，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开车的沈晨鸣皱着眉头：“这种事不是没有过，那就不关咱们的事了。咱们只是路过，顺便收拾了他们一顿，地方政府要包庇，也是他们的问题，跟咱们不搭架。” 他们不可能干预地方政府的决定，更不可能因为这事一直耽误下去，没这个道理。 “我是怕你们回程的时候被他们打击报复呀。”李炳忧心忡忡，“这些人敢明目张胆开着大解放胡来，上头不可能没人。” “回程的时候打击报复也不怕，我们六个人，不可能干不过他们。”赵有金摸了摸腰里的枪，信心百倍。 这次执行任务虽然是在国内，为了安全起见，每个人都领了配枪和子弹。只是没敢露出来，怕吓到考古队的人。 真要出了啥紧急情况，他们肯定会鸣枪示警。 李德发眼底一暗：“对，遇到顽固不化的人，我们有的是办法对付。李教授！你别为我们操心，一会儿真要动起手来，你在车里待着，千万别冒头。” 沈晨鸣也觉得这个办法不错，叮嘱李炳：“车玻璃是防弹的，我们部队最新型的车。 不管我们在外头闹出多大动静，你只管坐在车里，看守着这些物质，其他什么都不要做，就是对我们最好的帮助。” “这能行吗？不说多一个人多份力量？”李炳拍拍自己的胸脯，“我才四十多岁，还很年轻，年轻的时候也时常打架，不如让我跟着你们一起？” 第262章 想活命，将值钱的东西留下 “不用了。”赵有金连着摆手，“就听老沈的，你待在车上，哪儿都别去，就是帮了我们。” 李炳叹气：“都说百无一用是书生，看来还真是，到哪儿都被看成弱者。” “不能这么说。”沈晨鸣安慰他，“我们只是武夫，只会打架。教授您不一样，您是我们国家需要的人才，不能有半点损伤。我们此次北上，就是专门保护您的。” “人才谈不上。” 李炳自嘲一笑，没再说什么。 既然车上的同志们已经有了好主意，他一个啥都不懂的人还说什么呢。 前边的大解放越开越快，忽然猛地加速，沈晨鸣目不转睛地盯着，不知道这些人要搞什么花样。 估计是想找个比较容易堵住他们的地方，准备动手。 别说，他的猜测十分精准。 大解放开的快，原来是知道前边的路会通过一条狭长的山谷。 车子就停在山谷的入口处，堵住了去路。 这条山谷大约一百多米，两边是山，中间劈出了一条路。在这里设伏是最好的选择，只要堵住路，他们插翅难飞。 雨势凶猛，倾盆而下，打在车窗户上，发出密集而响亮的哗啦声。 雨滴砸在地面上，溅起一片片水花，形成一片朦胧的水雾。 空气中弥漫着湿润的气息，道路上的积水迅速上涨，四处流淌，形成一条条小溪。 汽车驶过时水花喷射而出，整个峡谷被倾盆大雨笼罩着，宛如一幅水墨画。 大解放就停在那里，没有人下来。 他们似乎在等，等沈晨鸣他们靠近过去。 赵有金，李德发和李炳都看懂了，车上的人就是故意的。 故意挡住他们的去路，故意找他们的麻烦。 “老沈！我先下去看看。” 赵有金拉开车门要走，被沈晨鸣抬手阻止了：“不急，先看看情况再说。” 他将车开到距离大解放约五米左右的地方停下，没有熄火，拿出雨衣穿上。 李德发和赵有金也学他的样子，先把雨衣穿好，一会儿有啥事也不耽误时间。 他们的车停下没多久，大解放的车门打开了，跳下来四个年轻人，跟村民对峙的那四人。 赵有金轻蔑冷哼：“就四个人还想跟我们动手？也太小瞧我们了吧？” 沈晨鸣瞅着那四人，微微摇头：“不一定，说不定车斗上还藏着人呢。” 他的话音刚落，果然，车后斗上的篷布被拉开，下来了好几个。 李炳大惊失色：“怎么会有这么多人？一，二、三、四、五、六、七......天呐，一共十七个，他们想干什么？” 沈晨鸣很肯定地告诉他：“抢劫。” “什么？开着车抢劫？”这一认知，简直颠覆了他的三观，“抢劫不都是小打小闹的吗？哪儿有开着车跨省抢劫的？” “这样安全系数比较高。”沈晨鸣根据自己的分析说道，“开车抢劫实在不可能，特别是跨省作案，更难查探。 这些人很聪明，一定是有人指点，还有一定的后台，不然不可能明目张胆开着车出来抢。” “那我们怎么办？”李炳担忧地看了看车里的箱子，再又看了看车外朝着他们走来的穿着雨衣的十七个人，“能弄得过他们吗？” “弄不过也得动手。”沈晨鸣看了眼赵有金和李德发，命令，“下车。” “是！” 两人异口同声，同时打开车门走了出去。 “砰！砰！砰！”三声，车门顿时关上，李炳坐在后座，睁大眼睛，仔细盯着外头。 他们才六个人，加上自己才七个。 人数悬殊太大，要是一会儿不行了，他必须下车帮忙。 后边车上的人一看前面的下车了，他们也跟着下车。 沈晨鸣下车没有离开车门多远，怕这些人趁机开车门拿走车里的东西。 “你们是什么人？为什么拦住我们的去路？” 沈晨鸣穿着雨衣，大半张脸都被帽子挡住了，只剩下冷硬的下颌线和声音不容人忽视。 大解放上下来的人已经将他们和车子团团围住，其中一个开口回话。 “别管我们是谁，想活命，将值钱的东西留下。” 赵有金大吼：“要是我们不呢？” 那人的声线同样冰冷：“那就把命留下。” 李德发看着那些人，冷厉呵斥：“你们凭什么让我们把命留下？就凭你们人多吗？” “对，就凭我们人多。”那人说完，转头看着自己的同伴，“操家伙，教教他们规矩。” “唰！” 雨地里，响起一阵整齐的抽刀声，十七个人，个个手里亮出了一把西瓜刀。 这种刀具，薄而轻巧，他们一直放在雨衣的袖子里，不仔细看根本看不出来。 雨，如注如泼，无止无休。 天空仿佛裂开了无数口子，无尽的水从这些裂口倾泻而下，砸在地面上，发出沉闷的声响。 雨滴打在地面，溅起水花，形成一层层的涟漪。整个世界被雨声淹没，仿佛只剩下雨的存在。 大雨磅礴的场景给人一种压抑的感觉，仿佛所有的情绪都被这雨声所淹没。所有的刀在雨幕里亮起，泛着冰冷的光。 沈晨鸣眯起眼眸，他看出来了，这些人是一个有组织，有纪律的作案团伙。 在这条路上不知道干了多少次才能有这么多人跟随。 说话的人不是刚才在村里跟人吵架的那四位，而是从车斗里下来的。 他个子很高，声音冰冷，根据判断，应该在三十岁左右。 这样的人，应该是组织里的头。 坐在车里的冯宇英瞧着外头的一切，顿时吓得脸色惨白。没想到他们会遇上劫匪。 这些人一看就不好惹，也不知道部队给的这六个人能不能打赢。 当初说要来六个人，他还嫌多，感觉开车回京都一路上不可能出啥事。 到了这会儿才知道，不是多了，而是少了。 可吉普车，最多也就坐得下这几个人，再多就坐不下了。 “怕了吗？怕了就把你们车里的东西拿下来。” 沈晨鸣冷冷地看了看说话的人，不紧不慢地问：“我想知道，你们是什么人？知不知道你们在做什么？” 那人回答：“我们是什么人你不需要知道，我们在干什么你也不需要知道，按照我的话去做，把东西都拿出来就行了。” 赵有金生气：“要是我们不拿呢？” 第263章 西瓜刀狠狠切入自己的腿 那人冷笑：“不拿就死。舍命不舍财的人我见多了，多你一个无所谓。” 李德发大笑：“哈哈哈！多么可笑，你是有多瞧不上咱们。老沈！这回可不能随便放过他们了，人家要咱们的命呢。” 沈晨鸣点头：“我没打算放过他们，还是那句话，不要伤了他们的性命，至于残不残，那就不好说了。” “那还等什么，动手。” 这话可不是沈晨鸣他们说的，是那人说的。 他一声令下，十七个人，十七把西瓜刀全都朝着自己的目标砍了过去。 其余的人都是一对三，只有沈晨鸣一对二。 在磅礴的大雨中，十七个身着雨衣的歹徒与沈晨鸣、赵有金等人展开了激烈的搏斗。 沈晨鸣对上的正是那个说话的男人，还有一个应该是他的副手。 面对着两个手持西瓜刀的歹徒，他丝毫无惧。 空气仿佛凝固了一般，只有歹徒粗重的喘息声和边上其他人的打斗声，打破了寂静。 沈晨鸣的双眼紧紧盯着面前两个歹徒，注意着他们的一举一动。 他清楚地知道，这是一场无法退缩的战斗。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感受着雨水带来的凉意，心中涌动着从未有过的坚定。 歹徒手持西瓜刀，脸上带着残忍的笑意，一步步逼近。 刀光在雨水的冲刷下闪着寒光，冷冽的刀锋透出令人胆寒的寒意。然而，沈晨鸣却没有后退，他冷静地观察着歹徒的动作，寻找着破绽。 突然，歹徒一刀挥来，锋利的刀锋在空中划出一道弧线。 沈晨鸣身形一晃，敏捷地避开了这一刀。 他猛地向前冲去，一拳狠狠地打在了歹徒的腹部。 歹徒痛得弯下了腰，沈晨鸣趁机抓住了他的手腕，用力一扭，西瓜刀从歹徒手中滑落，掉在了地上。 沈晨鸣紧紧地控制着歹徒，一脚踢在他的膝盖处，哗啦啦的雨声中传来骨头碎裂的声音。 “咔嚓！” “啊！” 歹徒惨叫，抱着膝盖，倒在泥地里打滚。 他赢了，顺利解决一个。 周围的一切仿佛都静止了，只有沈晨鸣和那人冷然对峙。 雨点猛烈地击打着地面，发出密集的声响，仿佛是无数鼓点在敲击着人的心弦。 赵有金面对着数量远超自己的敌人，毫无惧色。 他的动作矫健而迅速，每一次出拳、踢腿都带着雷鸣般的劲风，让对手不敢小觑。 “你们是什么人？”跟沈晨鸣对峙的那人举着西瓜刀，摆开迎战的架势，“也是练过的？” 沈晨鸣冷笑：“你不用问，也不要打听，遇上我们，是你最后一次嚣张。” 话音还没落下，他挥出一拳，看着像是要打那人的右肩膀。那人主动避开，一刀砍向沈晨鸣的拳头。 他猛地收回，一脚踢在那人握刀的手肘上。 “嘶！” 那人痛苦呻吟一声，还没反应过来，握刀的手腕又被猛地抓住，西瓜刀反着方向，砍向自己的腿。 他大惊失色，拼命挣扎，想扭转西瓜刀的去向。 可惜，徒劳无功。 抓住他手腕的这只手仿佛不是人该有的，力道强劲得不可思议，眼睁睁看着手里的西瓜刀狠狠切入自己的腿。 一阵剧痛传来，鲜红的血液顺着腿肚子而下。 他随即放开了西瓜刀，“哐当”一声，掉落在地。 沈晨鸣随即反剪了他的双手，将他雨衣帽子上的绳子生猛地拽下来，从背后绑住了他的手腕，丢在地上。 转身跟其他歹徒对上。 歹徒们虽然数量众多，但在沈晨鸣和赵有金等人的默契配合下，他们似乎无法找到突破口。 每一次的攻击都被轻易化解，反而陷入了一种被动的局面。 西瓜刀时不时被踢飞，掉落在地，有的斜插进泥里，有的躺在路面上，有的被踢断，一半在东，一半在西。 还有的被抢夺过来，直接砍在了他们身上。鲜血和着雨水滴滴答答，溅落在地。 大雨不断冲刷着他们的身体，却无法冲刷掉他们收拾这些人的决心。 太可恶了。 居然组织人拿着西瓜刀，开着大解放出来抢劫。 这种恶势力不清除，这条路不知道多少人要吃亏。只要他们看上的，喜欢的，就要抢走，不给就要人命。 世上哪儿有这样的道理？ 国外的人欺负咱们就算了，连咱们自己都要相互欺负，还有没有王法？ 搏斗持续了很长时间，大雨也一直没有停歇的意思。 终于，在最后关头，沈晨鸣和赵有金等人抓住了歹徒们的破绽，合力将他们一一制服。 大雨继续倾盆而下，气氛已经完全不同。 沈晨鸣和赵有金等人站在雨中，他们的身影显得更加高大和威猛。 他们的胜利，不仅仅是因为他们的武艺高强，更因为他们内心的坚定和勇敢。 腿上被自己的西瓜刀切了一道口子的那人，瞧着满地痛苦哀嚎的手下，顿时脸色惨白。 再看两辆车上下来的六个人，一个个毫发无伤，收拾他们就跟砍瓜切菜一般容易。 这些人不是平常普通人，他想错了，不该把主意打到这些人身上。 “你们都没事吧？”沈晨鸣一边用眼角余光关注着地上的歹徒，一边关切地询问战友们，“有没有谁受伤？” 赵有金回答：“我没受伤，收拾这几个毛贼，哪里能伤着自己。” 王朝群的手指被划拉了一下，就这点小伤，他根本没放在心上：“我也没受伤。” 李德发看了看他，笑了：“我没事，几个毛贼，就算他们手里有刀也奈何不了我。” “对，我也没啥事。”周大兴指着地上不断痛苦嘶吼的歹徒，“老沈！这些人怎么办？” 刘刚带头捡起地上的西瓜刀：“把这些刀具都收拾起来，丢去大解放的驾驶室。” 沈晨鸣点头：“对，把他们雨衣帽子上的绳子扯下来，先将人绑了，我去他们车斗上找找，看有没有能绑人的绳子。” 周大兴明白过来了：“老沈！咱们这是要把人送去给当地政府？” 刘刚代替沈晨鸣回答：“老沈就是这个意思，这些人好在是遇到咱们，若是遇到一般普通人，不得把人吓死？送去地方政府教育教育也好。” 第264章 全收拾了 “说的是，这些人实在可恶，的确该送去当地政府好好教育。” 李德发帮着收拾刀具，捡了都交给刘刚，他抱着丢到大解放的驾驶室。 沈晨鸣爬上车斗，在里头搜寻了一圈，发现不但有绳子，还有不少活的鸡鸭，也不知道他们打哪儿弄来的。 包子馒头，面包，水壶也有，甚至还有草席和被子，扑克牌啥的。 这是做好了跑长途抢劫的准备。 找出绳子，拿着丢下去：“把他们一个一个捆好了弄上来，咱们一会儿开着车往前走。” 被刀切了腿的那人勉强站起来，给沈晨鸣鞠躬：“这位同志，放了我们吧！我是安省人。 我们是安省的金刀帮，我叫刘金刀。只要放过我们，以后你们来安省，就是我刘金刀最好的朋友。” 刘刚听完笑了：“哟！还挺会整，刘金刀？我看你是刘废刀吧？你把姓刘的祖宗脸面都给丢尽了。干啥不好？非得干土匪？” 周大兴第一个过去将刘金刀绑了起来：“一帮乌合之众，吓唬吓唬老百姓还可以，吓唬我们，你还不够看。安省的刘金刀？很有名吗？” 刘金刀双手被反剪着绑住了，腿上还受了伤，哪里是周大兴的对手，挣扎反抗统统没用，一分钟不到，被绑了个结结实实。 部队绑犯人，手法特别，一般人想解都解不开，也别挣扎，越挣扎越绑得紧。 刘金刀绑好，被丢上了车，沈晨鸣接了一下，将他拎到车斗的一旁：“你胆子不小，居然跨省作案，就不怕被公安盯住？” “你们是什么人？为什么身手那么好？” 这是刘金刀心里的疑问，他一定要弄清楚。他开着车跨省作案已经有一年多了，每一次都很顺利，就没失过手。 盯上这两辆车，是因为看见他们的车牌被布套住了，但凡开这种车的人都是非富即贵的大人物。 车上肯定带了不少好东西。 今天天气极好，下着大雨，老天都在帮着他们。 路上肯定没什么车，只要找个地方把东西抢了，再把人打晕，将车开到一处悬崖边推下去，造成车祸的样子，根本没谁能查到他们头上。 天时，地利，人和，他们全都占了，这单生意，稳赢。 没想到计划如此周详，完美，中间却出了岔子。 是他想得太天真了，开得起这种车的人，车上的好东西是不少，可配备的人员也不是他们能打得过的。 哪怕他们手里有刀，一样被人嘁哩喀喳收拾得干干净净，连个招架能力都没有。 “我们是谁你不需要知道，我就想知道，你是怎么想到开车跨省抢劫的？”沈晨鸣对刘金刀也很好奇，“你这车是哪儿来的？买的？抢的？” “车是买的，不是抢的。” 刘金刀似乎很在意这车子的来路，沈晨鸣眉宇微皱，越是他在乎的东西，说明越有问题。 只是他没时间多浪费，他还得赶路，这车到底是买的还是抢的，交给前边城市的公安局去调查吧！ 不过他可以戳一戳刘金刀的伤口：“看来我猜对了，你这车来路不正，不是抢的就是偷的。” 说完，也不管他脑子里怎么想，将其他歹徒都弄上车，丢作一团。 他们的手脚都被捆住了，想逃跑根本不可能，连相互背靠背解开绳子可能都没有。 身上的匕首，水果刀啥的都被搜了出来，全丢进了驾驶室。 车斗里的刀具，尖锐物品都扔了下去，保证他们没办法在短时间内自救逃脱。 “你们是军队的人？”刘金刀诧异地望着沈晨鸣，随后懊恼地闭上眼睛，“是我大意了，看走了眼。” 他不该跟军队的人对上的。 就他们这点三脚猫功夫，对付平常人不在话下，遇上军人和公安，他们就是送人头的。 这车是他一年前偷来的，从外省偷回来，花钱请人办了个牌照，开着上路了。外人只知道他们是出来做生意的，谁也不知道他们在外头实施抢劫。 做着无本的买卖，也挣了一些钱，吃香喝辣，逍遥快活。 谁能想到栽在了六个瞧着丝毫不起眼的人手里？ 他们的车牌被挡住了，车是挺新的，瞧着也不像是军队的。 这种吉普车又不是没见过，怎么里头坐的人个个都这么厉害？把他们打得断手的断手，断脚的断脚。 要不是他们有底线，说不定连命都没了。 这大雨天，把他们装在车上，再制造一起车祸事故，他们一个个都得见阎王。 沈晨鸣没理刘金刀，安置好他们，跳下车去了。 刘刚自告奋勇申请：“老沈！我去开那辆车。” 沈晨鸣点了点头：“也行，让李德发跟你一块儿，你们还走前边，以防那些人反扑。” 李德发没意见：“可以，我和老刘开大解放前头带路。” 王朝群问他：“前头啥地方你知道不？” “不知道。”李德发反问，“你知道？” 周大兴笑了：“你俩是不是操心的有点多？不管啥地方，去了不就知道了吗？” 赵有金招呼沈晨鸣：“咱们上车吧！车上的李教授肯定等急了。” 王朝群跟周大兴商量：“咱们也上车，你来开车行不？我休息休息。” 周大兴没意见：“行，接下来我开车。你的手受伤了，一会儿上车好好包扎一下。” 出来执行任务，他们都会随身携带些日常的医药用品，防止受伤。 看见他们上车，冯宇英关心地问：“没事吧？你们不愧是人民子弟兵，实在厉害，收拾那些不法分子手脚干净利落。 那些人被绑起来丢上车，打算送哪儿去？还是就把他们扔在这里？” 他很好奇歹徒们的去处，刚才他紧张地盯着车外的战况，看见那些人亮出刀，他真的很害怕。 怕六个人打不过他们，怕车上的国宝丢失。 要真的被抢走了，他这辈子都无法安心。车上的东西研究价值极高，是他们千辛万苦才挖掘出来的。 不能丢失，绝对不能丢失。 他们要真打不过，他就算拼了命也要保护住车里的东西。 做好拼命准备的他，没想到那些歹徒都是空架子，被这六个人一顿胖揍，全收拾了。 第265章 人和车交给当地公安局 王朝群边给自己的手抹酒精消毒伤口边回答：“我们队长说要把那些人送去前边城市的公安局。” 冯宇英举手赞同：“对，就该这么办。那些不法分子，的确该送去公安局。” 整理好自己，王朝群坐在副驾驶上，看前台的大解放已经出发了，提醒周大兴跟上。 他们六个人都会开车，不管什么车都能开。 去前边的城市只有一条路，开到第二天早上九点多才到。 这会儿雨已经停了，刘刚开着大解放，问好路，直接去了当地公安局。 门口的大爷拦着不让进，刘刚也没急，跟大爷说了一声，掏出证件给他看。 大爷不敢做主，打电话将公安局局长叫了下来。 局长是位四五十岁，中等身材，微微发胖的男人，听说有人抓住了金刀帮，他真是喜出望外。 这伙人非常狡猾，神出鬼没的，在他的地盘犯案三起了，前两起杀人越货，没留活口。 最后一起有一个跟车的侥幸活了下来，来报案，说有个什么金刀帮抢劫了他们。不但抢走了他们的车和货，还杀了司机和押货的老板。 他们一直在追查这个金刀帮，一直没找到啥线索，就知道是一帮年轻人，大约十七八个。 个个手里有刀，凶残狠辣，东西不给就杀人。 抢的都是一些个体老板，有单位的他们基本上不抢，怕影响太大。 这年头跑长途搞运输的人越来越多，不全都是单位车，很多都是个体户。好几家联合买一部车，给人运送物资，挣点运输费。 为什么他们能区分出单位车和个人车辆？ 很简单。 单位车，车门上都会喷上什么什么单位的字样。 个人车，一般不会喷，顶多喷几个“驾驶室限坐3人”。 私人买的车，没有挂靠运输公司，人家不可能让你喷上单位名字，这就给金刀帮提供了甄别的方便。 局长快步走来，瞧着眼前的大解放和刘刚：“你们真的抓到了金刀帮的人？” 刘刚点头：“是的。” 李德发从驾驶室下来，抱着一把刀具，放到局长的脚边。 沈晨鸣从车上下来，指着大解放的车斗：“这位老同志，他们自称是金刀帮的人，还有一个领头的，叫刘金刀。到底是不是，要你们自己去审讯。” 局长看他一眼，随即两眼笑眯：“太感谢了！这位同志，我谢谢你和你的人。他自称刘金刀，那绝对错不了。 你不知道，这帮兔崽子可是把我们遛惨了。他们有车，神出鬼没的，我们接到报案赶过去，他们早跑得无影无踪了。” 沈晨鸣非常理解局长，这时候想抓跨省作案分子，是真的不容易。到别人地盘抓人，等于瞎子过河。 哪儿哪儿都不熟悉，想抓到犯罪分子，没有想象中那么简单。 刘刚，李德发，赵有金，周大兴他们爬上大解放车斗，将十七个金刀帮的人一个一个拎下来，丢在地上。 沈晨鸣指着其中一个人告诉公安局长：“那位就是自称刘金刀的人，他会武功，心狠手辣。我们要不是有点手段，说不定就得死在他手里。” 公安局长仔细看了看刘金刀，点了点头：“我记住了，这些人一贯狠辣无情，在我的地盘上作案了三次，终于被抓住了，这回他们再也别想跑掉。” “行，人和车我们已经送到了，接下来就交给你了，我们还得赶路。” 沈晨鸣也不想多废话，他们的任务还没完成，必须抓紧时间。遇到金刀帮给他敲响了警钟，一路上必须争分夺秒赶路。 不能随便耽搁，怕出事。 局长拉住了沈晨鸣：“同志！你把这么大的功劳送给我，也容我表示表示。去我们招待所休息休息，吃点热饭，洗个热水澡，换个衣服吧！” 这个提议很好，他们身上都臭了，五月份的天气，不冷不热，可身上的衣服湿了干，干了湿，穿在身上真的很难受。 路上吃的是干粮，喝的是冷开水。要是车上没那些宝贝，他们或许能去招待所休息片刻。 车上有那么多东西，万一出了啥事，他怎么对得起两位跟着一路受罪的教授。 沈晨鸣摆了摆手，笑着拒绝了：“不好意思！我们急着赶路，不能停留，有机会再说吧！” 车上下来的人根据之前安排，全都回到了原先的车上，沈晨鸣跟局长握了握手，开着车走了。 局长的目光一直追随着，直到看不见才收回视线。 他看得出来，这些人有自己的任务需要执行，却帮着他制服了金刀帮，还把人送到了他面前。 这份功劳，他受之有愧。 他也是部队上下来的，看到年轻的战士，心里特别感动。 要不是知道他们急着赶路，他真的很想让他们停顿下来，修整一番。 可惜他们有任务，不能随便停留。 这就是军人，自己的生活舒适不舒适无关紧要，甚至付出性命都在所不惜，只要能完成任务，苦点累点，流血牺牲都不在话下。 从公安局出来，他们继续往前行驶，累了的靠着车休息，不累的开车奔跑。 李炳看着车上的几位军人，想着他们一路上永不停歇地跑着，就为了早点帮他们把东西送回去，感动得不得了。 以前没跟这些人打过交道，不觉得有什么，亲身经历过后才明白，他们的辛苦和付出有多不容易。 金刀帮拿着西瓜刀出来的那一瞬间，说实话，他腿肚子都软了。 明晃晃的刀锋实在震慑人心，要真被砍一刀，可不是闹着玩的。 十七个人，十七把刀，他们这边才六个人，三对一，空手对白刃，能有多大胜算？ 之前他还大言不惭说要下去帮忙，看见西瓜刀亮出来的那一刻，他无耻地退缩了。 一直躲在车上观望着，心底在给这六位军人加油打气。 军人就是军人，面对穷凶极恶，手里拿着砍刀的歹徒，他们临危不惧。 真的太敬佩他们的敬业精神了，要没有他们保护，车里的东西绝对会被那些人抢走。 到了京都，一定请他们好好吃一顿，好好感谢他们所做的一切。 第266章 有了孙子忘了儿 顺利到达京都，沈晨鸣一行人把东西安全送到了京都博物馆，随后被安排在博物馆的招待所休息。 他们的确是累坏了，到了招待所，一个个洗完澡，换了衣服就睡，连饭都顾不上吃。 东西送到，任务完成，大家都松了口气。 提着的那口气一旦松懈下来，就会感觉非常疲惫，除了睡觉，他们啥都不想干。 六个人分了三间房，沈晨鸣跟赵有金一间，一人一张床，睡了个昏天黑地。 从下午四点一直睡到第二天早上八点多才醒。 京都是沈晨鸣的家乡，来都来了，他得回去一趟。 跟父母约好中午在家里见面，其他人留在招待所休息，自由活动。 开来的车要送去维修保养，明天他们会开车返回部队。 沈晨鸣一到家，老妈尤云娥就迫不及待地问：“你回来有没有带三个宝宝的照片？” “没有。”沈晨鸣摇头，解释，“我们是临时决定回来的，没时间整理那么多。” “哼！”尤云娥生气地给了儿子一下，“我看你是故意的，没带乖孙孙的照片你回来干什么？跟我大眼瞪小眼？” 沈国富在一旁添油加醋，煽风点火：“就是，还打电话给我，我还以为你带三个宝宝的照片回来了呢。早知道你没带，我真不该请半天假陪你胡闹。” 尤云娥更生气，瞪着沈晨鸣：“你说说，大宝二宝三宝现在都长成什么样了，给我们描述一下。” 沈晨鸣：“......” 合着老妈是有了孙子忘了儿？ “这要怎么描述？就会坐会爬会翻身了，还会叽叽咕咕地说话，谁也听不懂。大宝比较懂事，一般不会胡闹。二宝最爱憨笑胡闹，三宝最娇，动不动就要抱。 丫头放学回来，妈妈基本上都被三宝霸占着，要是不抱她就会眼泪汪汪地哭。” 尤云娥听了心疼得不行：“三宝是女孩子，当然娇贵一些。大宝太懂事了也不好，会吃亏的。男孩子就该跟二宝那样，吵吵闹闹，活泼好动。” 沈国富担忧地问：“孩子们长大了，你爷爷和亲家爷爷吃得消带吗？” 沈晨鸣笑着摇头：“没事，这不我在家休假嘛！暑假孩子们和爷爷都会回来，到那时再想办法。我的工作应该没有之前那么忙了，实在不行，就把我老丈人留下。” 沈国富思考片刻，觉得这办法不错：“那就这么说定了，暑假回来，让你爷爷留下来，别去你那儿了。他年纪大了，带不了孩子。 你老丈人可以，他还年轻，实在不行就请个人吧！总是麻烦你老丈人一家也不好。” “这有什么不好的。”尤云娥跟李媛已经处出感情来了，两人很聊得来，“亲家不是那种重男轻女的人，在他们心里，三个宝宝也是他们的孙孙。 我看这样，暑假你把双双的爷爷带来。有他陪在你爷爷身边，我跟你爸不在家也无所谓。 上次我去的时候，他们处得不错。双双的爷爷是个很有趣的人，你爷爷跟他有相见恨晚之意。” 沈晨鸣觉着也是，两位老人家整天待在一起谈古论今，说说笑笑，爷爷的心情好得不得了。 要是让他一个人留在京都，怕是心里不舒服，如果丫头的爷爷也留下来，两个人有伴，日子也过得快。 “我回去跟他们商量商量，爷爷要是同意，咱们就这么办，要是不同意，那就还跟着我走。” 沈国富和尤云娥对视一眼，看出了彼此心底的失落。 “儿子！你就不能调回京都来吗？非得一直待在海城？”尤云娥皱着眉头问，“你不都师部参谋长了吗？平调回来行不行？” 沈国富也劝：“我跟你妈恨不得时时刻刻见着家里的三个宝宝，要不是制度不允许，我连工作都不想要了，就想陪着三个孩子。 他们成长也就一二年的事，错过了，那是一辈子的遗憾。你妈当年就生了你一个，被你爷爷奶奶一直霸占着，我都没来得及陪伴，你就长大了。” 沈晨鸣扭过头偷偷发笑，感觉老爸的表情好古怪，思想好奇葩。 为了他想陪伴家里的三个宝宝，自己就得调回京都来？平调不是不可以，得要有机会，不是说调就能调的。 除非爷爷豁出老脸去找关系，说不定还可以考虑考虑，要是等他自己运作，那就不可能平调，只能转业。 这事他也想过，只是他转业了，丫头怎么办？回京都来哪所学校会收她？ 丫头能力是不错，可回到京都，人生地不熟，会不会过得不开心？ 等回去他好好跟丫头谈谈，谈好了再想办法回京都来。 爷爷年纪大了，孩子们长大了要上幼儿园，一直待在部队恐怕真的不行。 “爸！你说的我记住了，会考虑的。” 尤云娥瞪着儿子：“你最好现在就考虑，三个孩子可不能一直放在海城，我去看一眼都费劲。你大姑小姑也希望你把孩子们带回来，这样家里热闹些。” “现在考虑不了，丫头又盖了两间店面，如果不是为了我和孩子，她都不一定乐意来京都。” “又盖店面了？”说到儿媳妇，尤云娥脸上多了笑容，“晨鸣！你也不知道前世做啥了，怎么找了个这么能干的媳妇？ 虽然是农村出身，可她干出来的每件事都叫人刮目相看，实在给我长脸。 前头那家的儿媳妇知道不？就老刘家的三儿媳妇，在毛线厂当会计的。 听说有个外地客商找到她，要定一批毛线，事成之后会给她三千块钱提成。 当时在我们院子里见人就宣传，没想到被人骗了。人家毛线拉走了，钱也付了，提成一分没给，这几天不敢再说自己挣了大钱，黑着脸不理人了。” 这种女人间的八卦沈晨鸣其实不爱听，看老妈说得那么热闹，他只能勉为其难地听着。 大院里的人就爱比来比去的，他都知道。老妈估摸着是觉得老刘家的三儿媳妇不如他家丫头，所以才把这闲话说给他听。 沈国富看一眼尤云娥：“还不是听你说我们家双双多厉害多厉害，老刘家的三儿媳妇年轻气盛，总想着要别个苗头，没想到闹了个大笑话。” 第267章 借丫头的名义打击我 沈晨鸣劝尤云娥：“妈！不要跟人说丫头的事，她是个很低调的人，属于深藏不露的那种。她要真回来了，千万别在她面前说这些。” 尤云娥朝儿子翻了个大白眼，不解气，又打了他一下。 “要你说，我不知道我儿媳妇深藏不露？你以为你妈吃饱了撑的跑去跟别人说这些？都是他们问，我才说的。 谁知道老刘家的三儿媳妇就记在了心里，总是有意无意地炫耀她做生意拿提成的事，她要不说谁知道？ 怪就怪她事还没办成，大嘴巴一个劲儿地往外胡咧咧。结果搞砸了，自己啪啪啪打脸。” 沈国富帮着老婆说话：“你妈没说错，都是她自己闹出来的，不然谁知道她拿提成？要是我们家双双，估计提成拿了，买了啥好东西，谁都不知道。” “那是，我家丫头厉害着呢，每个月好几个地方来钱。”沈晨鸣说完，嘴角不自觉往上翘。 尤云娥来了兴趣：“跟我说说，都有哪几个地方？” 沈国富抢先一步算了起来：“应该是三个地方，一个是她的本职工作，一个是店面的收入，还有一个是手工活的收入。” “不，还有好几处。” 沈晨鸣懒懒散散地靠在沙发上，一副“我家丫头很牛逼”的表情。 “还有？”沈国富诧异，“上次我去你那儿，不就这么几处吗？怎么又整出新的生意来了？” “没有，就原先那些，只是我们没说。” 尤云娥急了，假意掐了儿子一把：“那你倒是快说呀，都还有哪些？” 沈晨鸣很配合的“哎呦”了一声，摸着根本不疼的胳膊龇牙咧嘴：“妈！你下手轻些，我都当爸了，怎么还掐我？” “你就算当爷爷也没用，该掐还得掐，说吧！你媳妇还有啥收入？”尤云娥白了儿子一眼，“你可小心点吧！这么能干的媳妇要给我好好守护住了，敢惹她生气不高兴，我就掐死你。” 沈晨鸣：“......” 完了，合着在我妈眼里，我啥都不是，比不上三个孩子，更比不上丫头。 好惨一男的。 “妈！那是我丫头，我自然会对她好。”沈晨鸣不敢逗他老妈了，免得受打击，“丫头的手工活又多了一家海澜鞋厂的。” “又多了一家？”沈国富笑了，一脸自豪，“双双可真厉害，手工活她根本用不着操心，不知不觉就多了一份工资。” 尤云娥与有荣焉：“双双是个聪明人，除了当老师那份工作需要亲力亲为，其他的全都不用。说吧！还有啥？” “还有她跟人合伙在海城开了家酒楼。” “啥时候的事？我怎么不知道？”尤云娥惊讶不已，双手合十，脸上带笑，“双双怎么想起开酒楼了？” “也不是特意去寻的，就是机缘巧合，三人走到一起，商量了一下，就开干了。”沈晨鸣感到丫头开酒楼纯属意外，就跟他说的一样轻描淡写，“酒楼她只出资，管理和后厨都有人干，不用她出面。” 沈国富感兴趣地问：“酒楼做的什么菜？有啥特色？” “海城本帮菜。” “太好了，等下次有机会去海城，我一定要尝尝。”尤云娥笑容挂在脸上，收都收不起来，“双双有做生意的潜质，我们老沈家能娶到她，真是烧高香了。” 沈晨鸣微微摇头：“不，丫头最喜欢的还是教书，她不喜欢做生意。” 不满地瞪了儿子一眼，尤云娥撇撇嘴说道：“她是不喜欢做生意，我说的是她有做生意的潜质，知道怎么规划自己的人生，做什么生意才能挣到钱。” “对。”沈国富永远支持老婆的意见，“她不喜欢做生意，可以出主意让别人去做，她少挣一份工资，分红应该是一样的。” “除了酒楼还有啥收入？” “还有就是卤料和刘嫂子的早餐店收入，虽然不多，也比一般工人的工资强一些。” 尤云娥彻底沉默了，过了片刻后担忧地看了看儿子，郑重其事，意味深长：“晨鸣！双双这么能干，你比她大了那么多，要是有一天你人老珠黄了怎么办？她不要你了怎么办？ 现在你在她眼里还有吸引力，等你到了四十多岁，身材发福走样，你猜她还会不会喜欢？” 沈晨鸣愣住了，这个问题他还真没好好想过，一时之间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沈国富嫌弃地看了眼儿子：“我不管，双双要是不要你了，我和你妈也不要你。我们跟着三个宝宝和双双过，你一个人单过。” 沈晨鸣感觉心口中了一箭，下一秒，第二箭补上。 “对，我就是这个意思。”尤云娥态度干脆，根本不管沈晨鸣死活，“你要留不住媳妇孩子，我们也不要你，把你踹出门去。” 沈晨鸣惊愕地看着父母：“你们就不能盼着我好？好端端的，丫头为什么不要我？放心！你们担心的事不可能出现。 我的丫头我知道，她绝不是这山望着那山高的人。我也会保持好我的形象，永远配得上我的小丫头。” 他比丫头大了那么多，已经很有心理负担了好吗？偏偏父母还要来插一刀，整的他都不自信了。 不行，不管到了啥岁数，都得让丫头见了他就移不开眼，必须让自己随时随地都领先于其他男人。 只要他有足够的男人魅力，就不信能没办法将丫头牢牢吸引住。 尤云娥和沈国富不经意间对视一眼，两人眼底都带着促狭的笑。 “你有自知之明很好，妈只是提醒提醒你，没有别的意思。” “爸爸希望你能跟双双白头到老，更希望你能成为她的骄傲。男人只有事业有成，才能深深吸引住异性。” 沈晨鸣好想说，我年纪轻轻就成了师部参谋长，还不算事业有成？怀疑你们故意借丫头的名义打击我，只是我没有证据。 “爸！妈！你们放心！我的丫头我了解，她不是个薄情寡义之人。”沈晨鸣拍着胸脯保证，“她更不会随便抛弃家庭去追求自己所谓的爱情，因为我就是她的爱情。 丫头很有责任感，不可能丢下我不管，如果娶了其他女人，那还真不好说。” 第268章 你说我转业去当警察怎么样 营造的氛围没听到想要的结果，尤云娥不乐意：“知道你媳妇好就行，反正我话放这里了。日后若是你媳妇不要你，我和你爸也不要。” “对！我们家你妈说了算。” 沈晨鸣看了看父母，觉得糟心，怎么聊着聊着就聊到他家丫头不要他的事了？他有那么差劲？ 丫头为什么会不要他？ 算了，不聊了，还是走吧。 “行行行，你们说什么就是什么。妈！带我去友谊商城买点奶粉，家里三个宝宝的存粮快没了。” 尤云娥指着角落里的纸箱：“我都买好了，算着就快要差不多了，一会儿你带回去，也省得我去邮局寄了。 天气热了，我还得去给乖宝们买些夏天的衣服，走走走，你跟我一起去。” 沈晨鸣拉住站起来要拿包包往外走的老妈：“衣服就算了，等暑假回来再说吧！到时候我们不用带那么多衣服回来就是。” 尤云娥听了觉得也是，又重新坐了下来：“那好，等我休息再去买。” 沈晨鸣在家里吃完晚饭才回博物馆招待所跟大家会合，准备第二天一早开车返回部队。 金刀帮已经被灭，回去一帆风顺，没有拦路抢劫的出现，更没谁等在路上，对他们实施打击报复。 沈晨鸣到家已经傍晚，去师部汇报了一下工作经过，交了枪械，天都黑了。 三个宝宝正团团围着妈妈，大宝依旧在妈妈的背上，这次不是靠着，是趴着，秦爷爷扶着呢。 二宝和三宝一人坐在妈妈的一条腿上，相互“婴言婴语”，也不知道在说什么，看表情似乎不大友好。 沈老爷子在一旁看着，扶着点二宝，李媛一如既往地在收拾厨房。 看见爸爸回来，大宝第一个高兴地喊出声：“啊！啊！啊！” 二宝和三宝看了，同样高兴地喊。 特别是三宝，转身推开妈妈，张开手要爸爸抱。 沈晨鸣走过去，将三宝抱了起来，秦双双趁机把大宝从背后抱下来，坐在三宝空出来的位置。 大宝高兴坏了，一个劲儿地往妈妈怀里蹭。 三宝看了不乐意，要妈妈抱。沈晨鸣不让都不行，她一个劲地往妈妈那边倒过去。 沈老爷子在一旁乐：“三宝就是娇气，爸爸妈妈都想占住，可惜只有一个身子，要妈妈，爸爸就得抱哥哥。” “啊！” 二宝朝爸爸伸手，表示他要爸爸抱，大宝一直靠在妈妈怀里不动，他最喜欢妈妈的怀抱。 一看二宝要爸爸抱，三宝又不舍得了，随即躲回到爸爸怀里，搂住了沈晨鸣的脖子。 全家人看得哈哈大笑，都觉得三宝贪心得像只小松鼠。偏偏怀抱太小，要了这个，没办法要那个。 三个宝宝瞧着大家的笑脸，也跟着笑。 沈老爷子随口问了一下沈晨鸣工作上的事，沈晨鸣没把遇到刘金刀的事说出来，怕老人家知道了晚上睡不好。 告诉他一切顺利。 看孙子身上没啥事，沈老爷子也知道肯定一切顺利。 秦双双听完后，没有再问，陪着孩子们玩。 沈晨鸣把三宝放下来，抱了会儿二宝，再又抱了会儿大宝，李媛就喊吃饭了。 一家人吃过晚饭，秦爷爷跟沈老爷子出去溜达，三个孩子被喂饱了，坐在沙发上玩玩具。 沈晨鸣在边上看着，秦双双帮着收拾碗筷，折叠收进来的衣服。 想起老爸老妈的话，沈晨鸣心里非常不舒服。他的丫头是个贤妻良母，不会无缘无故丢下他的，不过好身材还是要保持住，不能没了吸引力。 秦双双狐疑地打量沈晨鸣一眼：“你老看着我做什么？” “你好看。”沈晨鸣看看四周没人，小声说道，“好几天不见，更漂亮了。” “油嘴滑舌。”秦双双也压低声音问，“是不是想我了？” 沈晨鸣呼吸一滞，点了点头：“是！很想。” 伸出食指，戳了戳他的额头：“我就知道。” 沈晨鸣不说话，抓住她的手，放在唇边亲了亲：“知道就好，特别想你，想疯了。” 抽出手，秦双双低声轻笑，转身继续叠衣服：“路上有没有出啥事？” “有。我们遇到了一个开着车跨省作案的抢劫团伙，那些人手里还有刀，差不多一米长，人手一把。” “唉！”秦双双叹了口气，“这些都是港台片里看来的，还有收保护费的呢，咱们不做生意遇不上，做生意的人遇上的机会很多，往后出门记得小心些。” 沈晨鸣纳闷秦双双的情绪，赌气地问：“丫头！你听谁说的这些？难怪你听说了我的遭遇后一点不吃惊。” “有什么好吃惊的，出门在外，遇上啥事都有可能。”秦双双将叠好的衣服放回衣橱里，“你说的那种西瓜刀，就是影片里流传来的，有些无所事事的无业游民偷偷效仿，搞得还挺像模像样呢。” “你见过？” “没有。”秦双双淡定摇头，“灵山镇就一个小小的镇子，大家都是乡里乡亲，也没谁会收保护费，我是从报纸上看来的，听说湖省粤省都成规模了。” 报纸上看来的？ 沈晨鸣不吭声了，丫头在学校教书，看个报纸不稀奇，能知道也不是不可能。 他还以为她有啥特殊能力呢，不然怎么知道得这么清楚？ 原来是他想多了。 “你说我转业去当警察怎么样？” “啊？当警察？” 沈晨鸣的话题转得太快，秦双双一下子没反应过来，愣了片刻，收拾好衣服，坐到他身边，帮着一起看孩子。 三个孩子这会儿正认认真真地玩着自己的东西，一般这个时候他们大人都不会打扰，让他们一心一意做自己的事。 培养他们的专注能力。 “怎么忽然想到要去当警察？这次的事件刺激到你了？” “是有点。”沈晨鸣握住秦双双的手，“丫头！我要是转业干警察你支持吗？” “支持啊！”秦双双回答得毫不犹豫，“只要是你想干的，我都支持。” “谢谢！”沈晨鸣笑了，“我就知道，我的丫头善解人意。我是这么想的，三个宝宝就快要上幼儿园了，咱们回去不但能照顾好家里，还能照顾好三个孩子。 爸妈说，他们不想错过三个孩子的成长。丫头！我就是担心，你要走了，学校的英语课怎么办？” 第269章 老哥俩得在一起，不能分开 “这是个问题，等我有机会给校长打个招呼，看看他是个什么反应。” 沈晨鸣又问：“你要走了，那些店面怎么办？手工活又怎么办？” “这个你放心，我会交给卢嫂子和刘嫂子。她们都是我信得过的人，只要交给她们，必定没事。我去了京都还是教书，一样有寒暑假，到时候过来一趟又不是什么难事。” 听她这么说，沈晨鸣放心了不少。 “丫头！谢谢你的支持和鼓励，我一定努力干出成绩来，不辜负你对我的付出。” 秦双双笑着点头，顺手摸了一下沈晨鸣的俊脸：“我坚信，只要你想干，就没有干不出来的。” 握住丫头的手，沈晨鸣的心激动不已，声线暗哑，带着无尽柔情：“丫头！我好爱你！” “我也是。” 外头有脚步声传来，两人赶紧撒开手，像是热恋中被家长抓包一般，满脸通红，心脏狂跳。 对视一眼，两人努力装出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 沈老爷子和秦爷爷不知道在说什么，一个说，一个应和，相处融洽，开心快乐。 沈晨鸣见他们进来，招呼他们坐下，望着沈老爷子：“爷爷！爸妈的意思是等暑假咱们都回去了，您二位就不要跟着回来了，待在京都。 孩子们长大了，整天闹腾得很，我打算让他们外公来帮忙看，你们觉得怎么样？” 沈老爷子立马不干：“不行，我们都得跟着，一天见不到这三个奶娃娃，我心里难受。” 秦爷爷立即摆手：“我就不去京都了，等你们暑假去京都，我得回家看看。家里一大家子呢，也不知道怎么样了。” “那不行，你要回家我得跟着一起。”沈老爷子难得遇上一个会聊天的人，不舍得跟秦爷爷分开，“咱们俩比较说得来，以后每天都要在一起，相互有个伴，不管做什么都不能一个人。” 秦爷爷为难：“这不太好吧！我回家说不定就不出来了，就在家里待着，你跟着我去怎么行？我们那里条件比较差，吃的穿的都不如大城市。” “正好，你跟着我回京都去，咱们待在一起，好好开心几年。”沈老爷子诚心相邀，“你要是回老家，我也跟着你一块儿回去住一段时间。 咱们老了，难得对脾气，合眼缘，算是知己，能多待在一块儿就待在一块儿吧！” 老秦这人说话聊天很会照顾他的情绪，不管啥事，两人都能说到一起去。他们都没有兄弟，都是家里的独子，习性相近。 虽然一南一北住着，吃啥喝啥都差不多。 他们有许多共同爱好，比如喜欢吃辣，喜欢吃咸，喜欢喝酒。跟他住一起，特别是三个宝宝出生后，老秦连烟都戒了。 人这一辈子，聊得来的人不多，能遇上一个，已经是天大的幸运。 他不能跟老秦分开，必须在一起。 “这不大好吧？”秦爷爷不好意思地笑，“京都那地方啥都贵，吃喝拉撒睡都得花钱，多我一个，你们得多花不少。” 沈老爷子不以为然：“能多花多少？老秦！这事你就别管了，我的退休工资够咱们俩花的。” 沈晨鸣望着秦爷爷：“爷爷！钱的事您不用担心，我和丫头会解决的。我的意思是把您和我爷爷送回去，让爸来帮着看孩子。 孩子大了，怕您和我爷爷看不住，还累着你们。爸妈也不能长时间分开，他们是夫妻，分开时间长了不好，我心里过意不去。” 沈老爷子低下头思考片刻：“晨鸣的意思我懂，我一个人待在家里的日子真的很无聊。老秦！不管是回京都还是回你们村里，我都希望咱们能住一起。” 秦双双赞同沈老爷子的意见，极力劝秦爷爷：“爷爷！不要回村里去了，您都忙活一辈子了，还有什么放不下的。要么帮我带娃，要么跟着爷爷去京都。 趁着夏天天气热，你们两位老人家还可以满京都走走看看，顺便去爬爬长城。京都有爸妈在呢，他们会照顾你的。” 秦爷爷还在犹豫，看了眼儿媳妇李媛，李媛没吭声，这种事她真不知道该说什么。 沈晨鸣给大家透露了一个消息：“我想转业回京都去了，爸妈说不想错过三个孩子的成长。我要不回去，孩子们肯定回不去。 在部队这些年也够了，是时候转业了。孩子们很快就长大，到时候他们要上幼儿园，怎么说这里的教育条件都不如京都。” 沈老爷子看了看沈晨鸣，再又看了看秦双双：“你们夫妻俩都决定了？要回京都去？” 秦爷爷十分吃惊：“双双！你回京都了，那这边的一大摊子怎么办？去了京都还能继续教书吗？” “这个不用操心。”沈老爷子拍拍秦爷爷的手臂，“双双能耐不小，只要灵山中学校长写封推荐信，去了京都，不管哪所中学都会要的。” 李媛皱眉，询问女儿：“那你这边的生意怎么办？走了会不会有啥影响？” “不会。”秦双双摇头回答，“我会委托刘嫂子卢嫂子帮忙照看，放假的时候还可以回来看看。” 秦爷爷听完孙女的安排，心底松了口气：“那就好，你有主意就行。” “爷爷！”秦双双趁热打铁，“我带着孩子回京都，还是需要家里的帮衬，以后爸妈会跟着我一起走，您也跟着一起好吗？” 沈老爷子替秦爷爷拿主意：“肯定得跟着一起，他要不来，我怎么办？老了老了，好不容易遇上个志同道合的，我们老哥俩地在一起，不能分开。” 秦爷爷看看他，又看看孙女，再看看孙女婿：“我们父子三人要都跟着双双，会不会被人说闲话？” 沈晨鸣笑了，感觉老人家就是想得多：“爷爷！人家说闲话就说呗，咱不听不就完了？人活在世，哪个背后无人说？” “就是。”沈老爷子拉住了秦爷爷的手，“老兄弟！咱们老了，开心一日是一日，舒坦一日是一日，不要想那么多，更不要管那么多。 很庆幸这辈子能遇见你，咱们就当亲兄弟处，跟我回京都吧！我带你去吃好吃的，玩好玩的。” 第270章 她这是连甩锅的机会都没有 话说到了这个份上，再不答应，显得矫情。 秦爷爷微微点头：“行！那我就听老哥的安排。” “这就对了。”沈老爷子十分开心，“以后咱们老哥俩一起说话聊天，出去散步，就跟现在一样，多好。” 事情定下，又聊了些别的，三个宝就开始闹觉了。 秦双双，沈晨鸣和李媛一人抱一个哄着，没多久就把人哄睡了。 安顿好他们，夫妻俩进屋，自然小别胜新婚。憋疯了的沈晨鸣得到彻底的解放，心满意足。 次日，秦双双到了学校，看见李维一，叫住了他。 “秦老师！找我啥事？” “校长！有件事我必须得提前跟您打个招呼。”秦双双压低了声音，“我男人说他很有可能要转业。” “转业？”李维一眉头皱得能夹死苍蝇，“你男人哪儿的？” “京都。” “啥？京都的？”李维一哀嚎，“坏了，坏了，他转业的话你肯定得跟着走，你走了，那我们学校的英语教师怎么办？” 秦双双安慰李维一：“这正是我提前跟您打招呼的原因，孩子小，他转业回去，我不能留在这里继续任教。校长！时间还长，您可以慢慢寻摸一个老师接替我的工作。” 没办法，沈晨鸣要转业，她不可能留下来两地分居，必须跟着孩子们走。 她再大公无私，也不可能不管三个小宝宝，他们太小，离不开妈妈。 “唉！”李维一长长地叹了口气，“好的英语老师不是那么好找的，别说咱们这儿了，就算是海城都不一定能找得着。” “不急，还有时间，要是部队里有谁能信任，我推荐过来可以吗？” 秦双双的话音落下，李维一的眼睛亮堂不少：“可以呀！当然可以。秦老师！这事就拜托你了。只要部队有合适的人，一定推荐到我们学校来。” “行，那我留意着。” 秦双双答应一声，跟李维一打了个招呼，去了自己的办公室。 刚走进去，于娜凑了过来：“藤椅厂的处分下来了，镇长被下放到村里去当书记了。秦老师！你猜测得可真准，杨天真真的被撸了。” 别的老师也在谈论这事。 “听说黄老板已经判了，判多久不知道，反正是坐牢。” “他坐牢算什么，便宜他了。骗了那么多钱，逍遥自在，大吃大喝，苦的是咱们，白白丢了一千块钱进去，连个水花都没见。” “别提了，说起这事我到现在都心疼，以后再不听人胡说八道了，还是守好自己的钱袋子。钱没了，我心里空空的，好难受。” “可不就是，我好几天睡不着。镇长撸下去有啥关系，他一个铜板儿都没损失。当初要不是他带着黄老板来，打死我都不会集资。” “现在说这些有什么用，钱都打水漂了，好在海城的公安还算厉害，人被抓了。钱是回不来了，到底出了口恶气。” 秦双双跟于娜都没说话，听着其他老师说。 黄龙被抓秦双双早就知道了，陈珠珠从海城回来时，她就猜出来了。不过没在办公室里说过，她不想说，也没时间。 每天来上课，下课就回家照顾孩子们，哪儿有功夫说闲话？ 她听沈晨鸣说过一嘴，具体细节没问。 陈珠珠这段时间很老实，不作妖了，每天乖乖待在部队，前几天跟她遇上，再没有往日那高高在上的优越感。 低着头，默默与她迎面而过。 确实，陈珠珠这段时间的确老实。 不老实不行，实在是被黄老板打击到了。加上陈世光对她劈头盖脸一顿骂，要求她交伙食费，还钱，她不敢再胡来。 在王大丽面前她可以胡搅蛮缠，在她老爸面前，真不敢闹得太过。 许多地方都得仰仗老爸的人脉，闹僵了对她一点好处都没有。再就是她无法生育，让她心虚不少。 杨天河要是知道了，肯定不会跟她善罢甘休。 这段时间她正在想办法到处偷偷看医生，希望能死马当作活马医，顺利怀上一个。 她的举动，杨天河已经察觉。 晚上等她回到家，闻着她身上的药味，杨天河耐着性子问：“你怎么了？病了吗？” “没有。” 陈珠珠摇头，拿起衣服准备去洗澡，五月份的天气不冷不热，白天身上流了不少汗，必须洗洗。 “你身上的药味很浓。”杨天河冷着脸问，“告诉我，你怎么了？哪儿不舒服？为什么要喝中药？” “那是调理身体的药，这么久一直怀不上，我着急。” 听了这话，杨天河喜出望外：“真的？太好了！你终于肯想办法给我生个孩子了。” “以前我不是不想生，是一直怀不上，我就想着调养一下身体。”陈珠珠拿好衣服，往后头走，心思念转间，有了主意，“下次你跟我一起去看看医生，不能生不单单是女人的事，说不定男人也会有事。” “我？”杨天河秀了一下自己的肱二头肌，“我不可能有问题，瞧我这身体多棒，有问题的肯定是你。” 陈珠珠眼底闪过不悦，是我又怎么样？我说是你就是你，不能生的责任不能落我头上，会被人笑话死的。 算计别人不成，难道还算计不了你？ “你先别把话说得那么满，去给那位老中医把一把脉就知道了。” 杨天河一愣，随后放下手，脸色不悦：“我说不用就不用，去年我去海城人民医院偷偷检查过了，我没问题。” 听言，陈珠珠的双手死死掐住衣服，指甲都快被掐翻了。 麻蛋！她这是连甩锅的机会都没有？ “你居然去海城偷偷摸摸检查？为什么不告诉我？也不喊我去检查？杨天河！你在盘算什么？” “我能盘算什么？我还不是怕喊你去你不高兴？咱们结婚这么久，一直没避孕，你一直怀不上，我以为是自己的原因，就偷摸去海城人民医院检查了一下。他们说我的身体很好，精子成活率很高，结婚生孩子没有任何问题。” 轰！ 陈珠珠犹如五雷轰顶。 杨天河去海城人民医院检查过了，再想忽悠他说他身体不行，无法让女人受孕根本不可能。 难道她不能生的事即将被残酷揭开？ 第271章 我要离婚 回头狠狠地瞪了一眼杨天河，陈珠珠进了卫生间，把门“砰”地关上。 杨天河莫名其妙地看着她，不知道她又发什么神经。 难道她在责怪自己不该私自去海城人民医院做检查？ 为什么？ 他去做检查又没谁知道，陈珠珠为什么反对？ 算了，看在她愿意给自己生孩子的份上，不去计较这些。 只要她肯生就行。 搓了搓脸，杨天河坐在沙发上，心情极其不好。家里已经很久没来信了，他寄了好几封信出去，父母一封都没回。 他知道，肯定是在生他的气。 试着给弟弟写信，他也不回。 说实话，他心底很不安，为了娶陈珠珠，他落得个众叛亲离的下场。 以前父母写信来一直夸秦双双多好多好，他根本没放在心上。总觉得一个农村女孩，没多少文化，再厉害又能厉害到哪儿去？ 怎么可能跟文工团的台柱子比？ 事实证明，他有眼无珠，文工团的台柱子连人家农村女孩的一根头发丝都比不上。 不管哪一方面，秦双双都比陈珠珠强百倍，千倍。 父母不爱搭理他，也许就是觉得他瞎了眼，娶了个中看不中用的花架子女人。 这段时间，陈珠珠对他的态度改变了不少，他的零花钱也翻了一倍，每个月寄十块钱回家的愿望已经实现。 他却越来越不安。 陈珠珠为什么要对他这么好？一向强势惯了的人，忽然态度转变，他总感觉有猫腻。 到底是什么却没弄清楚，心底惴惴不安。 现在倒好，还喝起中药来了，难道她的身体真有问题？ 人的思想是个很奇怪的魔鬼，只要一旦有啥怀疑，就会不由自主地总往那儿想。 前几天他去文工团门口接陈珠珠，无意之间听见有人谈论陈珠珠跟笛子手刘天宇的事，据说那会儿他们是男女朋友。 后来不知道为什么刘天宇被调走了，究竟是为什么呢？ 谈论的人没说，他也不知道。 刘天宇这个名字他记住了，有机会得好好打听打听。 当年他们俩为什么会分开？ 正想着，陈珠珠洗完澡出来，没个好脸色，搪瓷盘丢在地板上，发出巨大的声响。 杨天河不满地看了她一眼，没吭声，黑着脸拿起衣服去洗澡。 陈珠珠恶狠狠地盯着他的后背，咬牙切齿。 夫妻俩虽然躺在一张床上，却同床异梦。 杨天河想的是那位笛子手刘天宇去了哪里，陈珠珠想的是要怎么把自己不会生的事想办法圆回来。 这个锅不能她来背，得让杨天河背，可他已经检查过了，身体很好，能生孩子，这要怎么办？ 她不能生的事连她爸妈都不知道，一定要守住秘密，把锅甩给杨天河。 该怎么甩呢？ 陈珠珠为这事伤透了脑筋，目前看来是不行了，得等一段时间，想办法将杨天河的身体弄坏了去，再让他去海城人民医院做检查。 检查出他不能生，那就不关自己的事了。 也不知道那老中医有没有办法开出这样的药方来，如果能开出来，她一定想办法骗杨天河喝下去。 陈珠珠的美好设想还没开始进行，门卫说有陈珠珠的信，递给了杨天河。 他拿过来看了看，没有署名是谁寄来的。 回到办公室，他用刀片将信封尾部封口很小心地剔开，抽出信纸，偷偷看了起来。 珠珠： 你的来信收到了，很抱歉！当年的事给你的心理和身体造成了很大的伤害，我深表歉意。如今我们已经各自成家，不要再提以前的事了。 谁都有情窦初开，懵懂无知的时候。偏偏你不敢为我们的爱情据理力争，现在说这些还有什么意义？ 忘了吧！都忘了！各自安好！刘天宇敬上！ 刘天宇？杨天河手一抖，信纸掉到了地上，他赶紧捡起来，重新装回去，把信封尾部涂了胶水粘好。 看来陈珠珠跟刘天宇还在通信，藕断丝连，那句“当年的事给你的心理和身体造成了很大的伤害”是什么意思？ 陈珠珠是不是把自己的第一次给了刘天宇？所以新婚之夜没有落红？ 杨天河的神情十分难看，脸上乌云密布。 他要找人查清楚。 刘天宇说给陈珠珠的身体造成了伤害，是不是他们当年有过孩子？后来被弄掉了？ 双手捂住脸，杨天河感觉自己好可悲，千挑万选，居然选了只“破鞋”。 有心调查，这种事也不是不能查到。 得到准确的消息，杨天河整个人都被打击得没了思维意识，思考了好几天，决定还是跟陈家人摊牌。 晚上在陈世光家里吃饭，吃完了，杨天河放下碗，看着陈珠珠和陈世光，突然说道：“副师长！我要跟陈珠珠同志离婚。” “啥？离婚？” 陈世光难以置信地看着杨天河，再又看了看陈珠珠，感觉女儿这段时间挺安分的，啥乱七八糟的事都没干，好端端的怎么就要离婚？ “我不同意。” 陈珠珠还没吃完，将碗重重地摔在桌上，“砰”的一声，掉落在地，碎了。 碗里的菜和饭粒溅得到处都是。 王大丽吃惊地盯着杨天河，脸色愠怒：“杨天河！你在闹腾什么？为什么离婚？今天说不出个理由来，我跟你没完。” 杨天河淡淡地看了她一眼，再把视线转移到陈珠珠身上：“理由很简单，陈珠珠同志因为年纪小的时候怀过孩子，后来又去把孩子做了，导致她现在无法生育。” 此言一出，陈世光第一个震惊的愣在原地，转过头看着陈珠珠，再又看着王大丽，脸色越来越黑，越来越黑。 女儿跟刘天宇的事他是知道的，可后面竟然还有怀孕的事，这个他真不知道。 一定是这母女俩联手做出来的，他一个大男人，有工作要干，没办法将所有精力都放在女儿身上。 “王大丽！这么大的事你为什么不告诉我？天河说的是真的？” 被点名的王大丽缩了一下脖子，没吭声。很明显，这是默认了。 陈珠珠也没想到杨天河竟然知道她当年的事，他到底是从哪里听来的？还是他根本就没证据，胡说八道的？ “杨天河！你凭什么认定我不会生？你从谁那里听来的闲话？” 第272章 无法受孕 杨天河冷冷地看了她一眼，从口袋里掏出一个信封，放在桌上，推到陈世光面前。他还没拿起来，就让陈珠珠手快地拿了过去。 打开信封，里头是一张纸，信纸。 上边写着一段话。 你问的问题我可以很确定地告诉你，当年珠珠怀了我的孩子，她父母不同意她嫁给我，活活把我们拆散了。 没关系，只要有女人，孩子就会有。听说她不会生，我很解气，也算是他们家拆散我们该得的报应。 可怜你是个倒霉蛋，被陈珠珠玩弄了。 信的末尾没有署名，陈珠珠却看得出来，信是刘天宇写来的。 她颤抖着声音，不可思议地问：“你给刘天宇写信求证？” “是！”杨天河表情平静地抬起头，迎着陈珠珠要吃人的眼神，“我就想知道，你们之间到底有没有事。” 王大丽紧跟着问：“谁告诉你这些的？你怎么会知道刘天宇？” 杨天河撒了个谎：“陈珠珠睡梦中一直喊的人，我怎么可能不知道？” 闻言，陈珠珠下意识捂住了自己的嘴，眼睛瞪大到极限。她睡梦中喊了刘天宇的名字？为什么杨天河从来没跟她提起过？ 王大丽松了口气，她就说嘛！当年的事瞒得那么紧，怎么可能被人知道？原来是女儿梦里露馅，那就怨不得谁了。 陈世光沉默了，这件事他原本不想提起，只要没人提，这件事就当是女儿青春期的噩梦，蒙混过关算了。 没想到女儿在睡梦中呓语，这让他怎么开口？ 不管怎么样，事情已经提到了这儿，不说也得说。 陈世光叹了口气，跟杨天河解释：“好几年前，珠珠的确认识一个叫刘天宇的人，最后两人相互吸引，干了丢人现眼的事。 刘天宇是个不折不扣的小流氓，凭借自己的长相，喜欢钓小姑娘。我想办法将他调走了，现在在单位，一样跟许多女同志保持暧昧关系。” 这事陈世光没撒谎，杨天河也知道，他去调查过了。刘天宇这个人就是个喜欢跟女人玩暧昧的浑蛋，他能把三四个女人都牢牢吸引在身边。 还能让她们相互见面不掐架，的确是个人才。 他跟他媳妇的感情一般，两人生了个女儿，已经三岁了。 “这件事没告诉你，是觉得珠珠自己会跟你说，毕竟你们是自由恋爱的。” 陈世光看了看女儿，一脸怒容，为了这个不争气的女儿，他多次给人低声下气。儿女都是上辈子欠下的债，怎么还都还不完。 “陈珠珠没告诉过我。”杨天河自嘲一笑，“是我傻，稀里糊涂就跟她好上了。我傻我承认，这事过去了，我没放在心上。 没想到她居然怀过孩子，还做过手术，把自己的身体弄坏了。现在不能生育，这点我无法接受。 谁娶媳妇都想传宗接代，就算生不出儿子也没关系，生个女儿也行。不然对不起我爸妈，他们在老家不知道多盼望我有后呢。” “不能生怎么了？”陈珠珠怒视杨天河，“不能生是死罪吗？杨天河！你想离婚，门都没有。只要我爸不批，你这辈子都别想跟我离婚。” “啪！” 陈世光站起来，给了陈珠珠一个大嘴巴子。 “你爸我不批，还有参谋长可以批，何师长可以批。陈珠珠！你不想离婚我可以理解，用你爸我来压迫天河，我无法理解。” 陈珠珠被打懵逼了，愣愣地看着老爸，眼泪哗啦啦往下流。从小到大，不管她干了多出格的事，她老爸都没对她动过手。 今天却当着杨天河的面打她。 她好委屈。 王大丽抱着女儿，也不知道该说什么。 她心里清楚，陈世光这么做，绝不是为了让杨天河跟女儿离婚，而是在想办法不让他们离婚。 杨天河看着陈珠珠挨揍，心里很痛快，如果可以，他也想上去抽几个大耳光。 明明知道自己不能生育，为什么勾引他？ 如果不是她主动勾引，他怎么会跟秦双双退亲？看人家多能耐，一胎生了三个，有儿有女，若那三个孩子都是他的，父母不知道有多开心。 沈晨鸣：“......” 你想多了，你没那福气，丫头是我的，孩子也是我的。只有我才那么厉害，一炮三响。 陈世光是真的很生气，指着女儿的鼻子一顿骂：“你既然要跟天河结婚，就不该隐瞒自己的事，这是做人的原则。 你更不该隐瞒家里，搞得你爸我里外不是人。陈珠珠！你能不能争点气？” “我不敢说。”陈珠珠哭着缩在王大丽怀里，“我没觉着我不会生，只要多调理调理，我一定可以生出孩子来的，杨天河他污蔑我。” 杨天河没说话，从另外一个口袋里掏出一张病历卡，递给陈世光。 “这是她看病的病历，医生在上边写得清清楚楚。” 陈世光接过来看完，砸在陈珠珠脸上：“自己看。” 陈珠珠没接，被王大丽接住了，她一看，顿时气血倒流。病历上清清楚楚写着，“诸多原因叠加，可能造成无法受孕。” 虽然话没说死，用了“可能加两个字，但女儿结婚这么久了一直没怀上，不就很好地证明了医生的判断？ 如果女儿真的不能生育，那绝对不能离婚。 离婚了谁还会要她？ 难不成要一个人孤独终老？ “杨天河！你居然翻我的东西？”陈珠珠气得不行，跳着脚指责，“你不要脸。” 王大丽捂住女儿的嘴，恨铁不成钢：“你给我闭嘴，夫妻之间，都在一个家里，翻你东西怎么了？难道你平时不翻他的东西？” 自己蠢怎么不说？这种病历还留着做什么？不知道撕碎了扔垃圾桶？明明是你把证据放在那里让人拿的，他为什么不拿？ 杨天河没有否认：“我是翻你东西了，不然也不知道你跟刘天宇藕断丝连。” “什么？这是真的？”陈世光气得脸色铁青，质问陈珠珠，“你跟刘天宇还有来往？你想干什么？把我的脸放在地上踩？” 当年是他把刘天宇弄走的，没想到女儿居然还跟他保持联系，这不是“啪啪啪”打他的脸吗？ 他怎么生了这么个没脑子的玩意儿？都结婚了，还跟那种人来往什么？ 第273章 妈！我不想离婚 气死他了，真的快要气死他了。陈世光冲过来，举起手又扇了女儿两个大耳光。 “你个蠢货，我打死你，这些年是不是你妈太宠你了，把你宠得无法无天。他的为人你明明知道，还敢跟他来往。” “啊！啊！” 陈珠珠被打得一直往王大丽身后躲，第一次被老爸揍，他下手不留情，她真的害怕了，不停地喊叫。 “爸！你别打了，我不敢了，再也不敢了。我没有跟他来往，就写了几封信。” “你还敢说。”陈世光双手叉腰，气得额头青筋暴起，“无缘无故你给他写什么信？嫌你的家庭婚姻还没有破裂？天河多好的人，遇上你，他倒了八辈子血霉。” 听了这话，杨天河心里很感动，还是老丈人理解他。 遇上陈珠珠，他真的倒了血霉。 如果...... 不，不能想，一想就觉得自己是个笑话。 他太蠢，蠢到了家。 没有如果，世上有苹果，无花果，就是没有如果。 是他自己做的决定，不管遇到什么，都是他该付出的代价。 王大丽怕陈世光生气再打女儿，将她拉进了卧室，母女俩坐在床上，相对无言。 陈珠珠哭得肝肠寸断，王大丽坐在边上，一言不发。 以前女儿一哭，她就心疼得不得了，今天看她哭，看她被打，非但无动于衷，心里还有一丝解气。 这是为什么？ 王大丽仔细想了想自己的这种行为，忽然觉得有点变态，她不该幸灾乐祸的。她是妈妈，该陪着女儿一起伤心。 为什么她做不到？ 原来是她的心被女儿伤透了。六千块钱还不还都好说，女儿不该拿她老了需要她的事说得那么直白，拿来做交换。 这就是她养出来的女儿，自小含在嘴里怕化了，捧在手上怕摔了。家里有啥好东西都是她第一个先挑，连儿子都要排她后边。 为了几千块钱，居然说出那样的话，很长一段时间她都睡不着，觉得自己的教育出了很大的问题。 不然怎么会教出个白眼狼女儿？ 她还没老呢？还没需要她的时候呢？这么早就开始算计？如果真有那么一天，她能指望得上吗？ 不，肯定指望不上。她家老陈说得没错，真到了不能动的那一天，直接绝食饿死，绝不拖累儿女。 儿女也不一定乐意被拖累，何苦遭人嫌弃？ 陈珠珠哭了好一会儿，没见王大丽安慰她，心底更不安了，擦了擦眼泪：“妈！杨天河要是真跟我离婚了，我怎么办？” 瞧着哭的双眼通红，声音嘶哑的女儿，王大丽心如止水。 “怎么办？我哪里知道？你不是很有主意吗？你好好想想呀！当年我不让你跟刘天宇在一起，你偏不，十几岁就跟人上床，还怀了孩子。 后来又自作主张给做了，现在落下一身的病，连个孩子都生不出来，杨天河不要你也很正常，谁让你一开始就欺骗人家？” 陈珠珠不敢说话，当年的事的确是她任性了。怀了孩子后又偷偷摸摸去弄掉，事后身上滴滴答答不干净，才跟王大丽说了实话。 要不然连老妈都不知道。 “我......” 陈珠珠哑口无言，不知道该怎么接话，只能抱着王大丽的胳膊，跟小时候一样撒娇。 “妈！我不想离婚，你要帮我。” “我怎么帮？”王大丽的语气带着一丝恼怒，“你不能生是事实，人家要以这个为借口离婚，谁都帮不了你。 不管闹去哪儿，人家都有理。你要不是你爸的女儿，杨天河很有可能告你骗婚。军婚是不好离，可有确凿的证据，想离也不是不可以。” “不，我不想离。妈！你一定要帮我，不然我死定了。”陈珠珠又开始哭，“我不知道我的身体这么糟糕，我以为调养一段时间就行的，没想到会变成这样。 只要你帮我，我发誓，以后我再也不胡来了。老老实实待在文工团，再不出去瞎胡闹，也不跟刘天宇来往。” 王大丽听完女儿的话，苦笑：“你跟我说这些有什么用？是杨天河要跟你离婚，你该去求他原谅。 你还看不出来吗？这次他铁了心要跟你离婚，用你爸都压不住了。珠珠！夫妻之间相处，不要一味地强势，有时候得学会服软。 你的情况跟妈妈不同，妈妈强势是因为有强势的资本。妈妈给你爸生了一儿一女，你外公的关系过硬，你爸占了便宜。” 陈珠珠没有反驳，听着王大丽说。 “妈妈也不瞎折腾，就待在单位好好干自己的工作。珠珠！妈妈不是反对你折腾，是你得看准了折腾，不能每一次都折腾失败。 秦老师的确是个有本事的人，瞧瞧人家折腾的每件事，可有失败的？ 女人能折腾成功，无形之中也给男人长脸，谁不想娶一个贤惠能干的妻子？以后你要折腾什么，得睁大眼睛看好了再折腾，可不要瞎胡来。” 陈珠珠点了点头，哭着说：“我知道了，我再不去瞎折腾，我根本不是做生意的料。” 看女儿哭了，到底心疼，拿出一旁的手绢递过去：“你想通了就好，以后安安心心在团里待着，想办法夫妻和好，再去领养一个孩子。 在人前，不要给杨天河难堪，要尊重他。杨天河这个人本质还是挺好的，就是没啥文化，眼下马上有一个报考大学的机会。 他要想报考，就不能跟你离婚。刚才你爸那样打你也是做给他看的，你别记恨他。为了你的幸福，他必须给出一个态度来。” 听言，陈珠珠猛地扭头看着老妈：“你说什么？我爸打我是为了给杨天河一个态度？” “不然呢？”王大丽恨铁不成钢地瞪了眼女儿，“他要不给出一个态度，那就会让杨天河觉得咱们家骗了他，你要是不肯离婚，他就会闹到军部去。 到时候你让你爸说什么？他打了你，一半是真的被气着了，还有一半就是要给杨天河一个足够的态度。 放心吧！有你爸在，你们的婚十有八九离不成。有一点你记住了，以后对待杨天河的态度要改，不能那么强势。 其实女人太强势，男人不一定就怕你，只是他嫌烦，懒得搭理你而已。” 第274章 想跟他好好过日子，就不要那么强势 说完这话，王大丽瞬间红了眼眶，顿了顿，叹气：“我和你爸不就是活生生的例子，为什么你看不见？ 当年我把他从别的女人手里抢来，强势地捆绑了他一辈子，可我活得并不开心。” 陈珠珠错愕地瞅着这样的老妈，感觉不可思议：“不开心？有吗？爸对你挺好的。工资卡全都被你捏在手里，干啥都得找你拿钱，家里啥事都是你说了算，怎么就不开心了？” 王大丽苦笑：“夫妻俩过日子，不一定单单靠钱。管爱珍跟何志军两口子，那才是真正过日子的人。 管爱珍好些年怀不上孩子，着急的不得了，何志军从来不催促，反而总是劝她放宽心，孩子该来总会来。 何志军家庭条件不怎么好，管爱珍把他的工资全都寄回去孝敬老人。她有点啥伤风咳嗽，何志军担心得不得了。 我病了，你爸极少对我关怀备至，这就是区别，一个真心实意，一个冷漠无视。珠珠！妈妈是过来人，希望你能听进去我今天说的话。 夫妻之间，不要总是计较谁强谁弱，要相互礼让，相互扶持。如果你不想跟杨天河离婚，想跟他好好过日子，就不要那么强势。” 陈珠珠愣怔在原地：“妈！你的意思是，你以前用那样强势的办法对待我爸，错了？” “就算没有错，那也不是个好办法。我现在学乖了，家里的事都要问过你爸，他说怎么办就怎么办。 我们老了，还计较什么呢？是我对不起他，活生生捆绑了他，也该是松绑的时候了。” 陈珠珠没吭声，仔细想着王大丽的话。 不用她提醒也知道，要想跟杨天河继续走下去，她就算想强势都得注意分寸，谁让她不能生呢？ 这是硬伤，她必须伏低做小，不然这个家就维持不下去。 她一直高傲惯了，给人低头真不是她的风格。但她又不想离婚，真离了，她哪里有脸出门？ 思前想后，陈珠珠觉得自己活得好难。 “我不想忍气吞声，委曲求全过一辈子。” 王大丽伸手摸了摸女儿的头，劝她：“如果你真的爱杨天河，就不要把自己温柔的一面当作是忍气吞声。 杨天河不是不讲道理的人，你对他温柔如水，他才会对你尊敬有加。夫妻之间，谁给谁低头都没关系，能把这段感情维持好就行。 还有，你得好好想想自己要什么。如果你不想离婚，就要改改你的脾气。不要学妈妈，妈妈一辈子都没能走进你爸的心里。” 王大丽不是蠢货，年轻的时候她也嚣张跋扈过，硬生生将陈世光抢过来。他不跟自己行夫妻之实，就威逼利诱。 后来也是不停地作，她得到了什么？ 漠视。 冰冷无情的漠视。 要不是女儿活生生给她上了一课，她还没意识到自己的错误。 因为那六千块钱，她时常默默垂泪，陈世光每次都选择了漠视，回来就扎进书房，根本不理她。 后来女儿说不还钱，才有了那次夫妻之间的谈话。 忽然她就像是开窍了一样，感觉自己这么多年真的不知道活了个什么劲儿。女儿女儿算计她，男人男人漠视她，儿子在外地，根本见不到面。 说难听点，如果有一天她躺在床上醒不过来，死了都没谁知道。日子过成她这样，真的有意思吗？ 不，一点意思也没有。 她要劝女儿，不要跟她这样活着，没劲。 “真的？我爸他心里没你？那他心里装的是谁？”陈珠珠很好奇，“难道他心里装着别的女人？” “没有。”王大丽微微摇头，“他心里第一装的是工作，其次是你和你弟弟，再是他自己，最后没了。” “不可能。”陈珠珠反驳，“爸爸对外公很好，每年清明节去祭拜，他都要坐在外公的墓碑旁跟他聊天。” “是！你爸对你外公确实很好。珠珠！听妈的话，以后跟杨天河好好过。没有孩子就赶紧去领养一个，只要从小养在身边，跟亲生的也没啥区别。” 陈珠珠无声地叹气：“我还是不甘心，想再努力看看，说不定我能怀上呢。” “那就跟天河说清楚。” “我知道了，我会跟他说的。”低着头，陈珠珠气势萎靡，“妈！要是家属院里的人知道杨天河跟我闹离婚，她们会不会看不起我？” 王大丽不满地瞧着女儿，怒其不争：“你管别人的眼光做什么？日子是过给自己的，不是过给别人的。 多跟积极向上，努力生活的人学学。你和杨天河都有工资，吃饭还在家里，比谁差哪儿了？领养一个孩子，好好培养她，不比人过得差。 如今计划生育，家家户户就一个孩子，不管儿子女儿就一个，你怕什么？领养一个女儿，就当是自己生的。” 看老妈恢复了以往的强势，陈珠珠眉宇微皱，心想，还是刚才温温柔柔的妈妈比较好，此刻的她有点像母老虎。 以后她也要在杨天河面前表现得温柔一些，尽量不跟他呲牙。 努力回想了一下秦双双平时的为人处世，好像她极少大呼小叫，跟人不高兴，顶多冷着脸。 那副做派真的不好模仿，她从小到大恣意惯了，谁惹她不高兴，她就跟谁吼。要是改的话，需要多久能改过来？ 既然拿捏不了杨天河，那就得好好捧着他，也不能捧得太过，更不能没了自我。 “我没有怕，就是不想承受别人看我的异样眼光。” “算了吧！家属院的嫂子们一个个忙得连吃饭睡觉的时间都没有，谁有空关心你？”王大丽好笑地问，“你那点破事在人眼里算什么？值多少钱？” 陈珠珠眼睛亮了不少：“是哦！她们现在干手工的干手工，开店的开店，真没时间关心别人的事。只要咱们不去外头说，保证没人知道。 可要是杨天河铁了心要跟我离婚怎么办？妈！你一定要帮我。只要我的婚姻保住了，以后我一定好好孝顺你和爸爸。” 脸色一沉，王大丽冷笑：“照你的意思，我们要是保不住你的婚姻，老了就不能指望你？ 既然如此，把我的六千块钱还给我，反正老了也指望不上，不如留着钱傍身。” 第275章 艰难的选择 陈珠珠信誓旦旦：“钱我会还的，老了也会看顾你和我爸，我的婚姻也一定要保住。” “放心吧！你爸出面，杨天河肯定会被他说服，别忘了，你爸管后勤的，很懂得怎么拿捏人心。” 客厅里，陈世光坐在沙发上，气得半天没吭声。 杨天河第一次看老丈人发这么大的火，还当着他的面打陈珠珠，帮他说话，心里很感动。 老丈人的出身跟他差不多，翁婿二人有同病相怜之处。 两个女人走了，两个男人冷静下来。 陈世光坐了一会儿，起身，招呼杨天河去他的书房。 两人坐下后，陈世光给杨天河倒了杯水，推到他面前：“你们的事我知道是珠珠的错，如果你坚持要离婚，我不会反对。” 杨天河喝了一口水，紧握茶杯，没急着表态，他知道老丈人想挽回这段婚姻，可陈珠珠实在是太可恶了，他必须给她点教训。 虽然离婚对他的前途有影响，那又怎么样？大不了转业回家去。总比一辈子生活在她的强势里，还无儿无女强。 “天河！你有没有想过离婚后的路？”陈世光看着眼前的杨天河，一如多年前的自己，“我跟你讲讲我的故事吧！” 杨天河猛地抬头看着老丈人，心底吃惊。他的故事？那不是跟自己大同小异？有啥好讲的？ “我年轻的时候跟你的情况很相似，我也有一个未婚妻，她在家里帮我照顾父母。” 提起往事，陈世光不住地叹气，杨天河看得出来，他对那个农村的未婚妻很在乎。 “她勤劳能干，长得不错。我们快要结婚时王大丽忽然缠上我，还闹得人尽皆知。我没办法，只好妥协。 我的未婚妻嫁给了别人，我娶了老首长的女儿。我和你的区别就在于，我是被逼的，你是自愿的。 你自愿跟你的未婚妻退亲，娶了珠珠。如今过成这样，你心里是个什么滋味？” 杨天河没说话，不知道该说什么。 他心里是个什么滋味？这还用问吗？他悔得连肠子都青了。 心里可以这样想，但不能当面说出来，没有意义。 “我想你是后悔的，秦老师是个很能干的文化人。我不知道你为什么会选择珠珠，放弃了她。但有一点我敢肯定，你是冲着我来的对吗？珠珠要没有我，你应该不会娶她，我说的应该没错吧？” 杨天河：“......” 那当然，陈珠珠要不是你的女儿，打死我都不要。我看她文工团的台柱子身份也是被人捧出来的吧？专业的歌唱演员，唱出来的歌居然没有业余的好听。 瞧他一直不吭声，陈世光继续往下说：“你是成年人，既然做了选择，就不要轻言放弃。天河！你好好想想，如果你现在离婚了，你能得到什么？” 杨天河握着水杯的手在隐隐发抖，现在离婚他什么都得不到。 不，多少也会有点收获。 收获大家的嘲笑。 “不是我要打击你，你什么都没有，人家看你会觉得像个傻子。明明手里抓了一副好牌，却被你打烂了。如果你不离婚，也许还不会那么烂。 不就孩子吗？珠珠不能生，还不能领养？现在计划生育，生儿子生女儿就只能一个，谁也没有沈晨鸣那么好的运气，一胎生仨。 你就当自己生了个女儿，好好培养，不一定比亲生的差。”珠珠是我亲生的，看给我带来了什么？ 当着杨天河的面，陈世光不敢说这话，怕他心里更厌烦自己的女儿。 此刻的杨天河已经冷静了不少，他心里清楚，想跟陈珠珠离婚，恐怕没有那么容易，毕竟陈世光压在他头上呢。 老丈人是管后勤的，离婚还真得他审批，就算参谋长和师长签了字，最后还是得回到他手里。 是，他是可以闹到军部去，但闹过之后呢？结果只有一个，卷铺盖回家。 转业不是不可以，但没有在部队过得这么惬意，工资这么高。加上他是二婚头，回家娶媳妇也不一定能娶着黄花大闺女，也许只能娶那种离婚，丧偶还带着孩子的。 如果不离婚，经过这一次，陈珠珠肯定会收敛不少，至少不敢给他戴绿帽子。以前戴的那顶他管不着，今后要是再胡来，他决不允许。 心里有了主意，脸上却没有马上表现出来，依然沉默着，他很想看看老丈人还会跟他说什么。 他付出了这么多，不能不给他一点实际好处。 “天河！男人，最终还是得以事业为重。”陈世光重重地“唉”了一声，“咱们翁婿两个在某些地方很相似，作为过来人，我劝你一句。 家庭是重要，可事业更重要。男人在外边风风光光，家里的女人总有一天会对你柔情万丈。除了你，她找不到更好的。 你要是离婚了，事业也许只会停留在原地。我不妨偷偷告诉你，部队准备找几个干部去海城国防大学进修，当作储备培养。” 为了女儿，陈世光觉得自己已经殚精竭力了，连还没宣布的文件都当了筹码，要是还留不住杨天河，那他也无能为力。 听言，杨天河的手一顿，将手里握着的茶杯放到了桌子上，看得出来，他很心动。 去海城国防大学进修，也许是个极好的机会。如果他跟陈珠珠闹离婚，这事肯定不会落他头上。 要是他们和好如初，也许他就能去进修了。 一边是事业，一边是亲生孩子，怎么选择，要看他的决定。 瞅了瞅陈世光，杨天河好奇地问：“爸！你年轻的时候也做过这样艰难的选择吗？” “做过。”陈世光淡然回答，“我的选择是继续留在我老丈人身边照顾他，那会儿他卧病在床，每天都是我陪着。” 虽然他说得轻飘飘，可杨天河还是听出来了他的无奈，也许他的选择比自己遇到的还要难。 “我要回去好好想想才能决定。”杨天河不紧不慢地说道，“如果我选择不离婚，我希望珠珠能给我一个保证，保证她以后绝不能背叛我的感情。” “这个自然，她要敢跟别的男人胡来，不用你说，我都会劝她跟你离婚。” 第276章 离婚的危机，暂时偃旗息鼓 “那好！我这几天在家好好想想，暂时不过来吃饭了。” “行！你好好考虑！到底是自己的事业重要，还是其他的重要。” 杨天河起身回去，陈世光将人送出门外。 刚关上门，陈珠珠就迫不及待地从另一间屋里走了出来，舔着脸问：“爸！天河怎么说？” “哼！” 陈世光气呼呼地坐在沙发上，冷眼瞅着女儿，一言不发，十分生气。 王大丽出来坐在他身边，哄着：“好了，好了，你打也打了，骂也骂了，不要跟珠珠一般见识。 当年她的事我没告诉你，是怕你要去找刘天宇算账。那个人渣就是个浑蛋，要真闹起来，你脸上不好看。” “有什么好看不好看的？当初要知道她有了，就得找他负责。何苦现在闹出这么多事来？”陈世光瞧着眼前这对母女，恨不得上去掐死，“有孩子了为什么不告诉家里？你不是爱刘天宇吗？让他娶你不是更好？” 陈珠珠顿时傻眼，低着头：“我那会儿没想这么多，就怕你和我妈生气，没敢告诉家里。” 陈世光气结：“所以你是蠢货，蠢到了家。有孩子跟没孩子能是一样的处理方式吗？我要知道你怀了孩子，一定让你嫁给他，也不至于现在为了你的婚姻问题，跟人低声下气。” 陈珠珠缩了缩脖子，不敢再说话，刘天宇花心的事她有所耳闻，要真嫁给他，说不定过得更惨。 杨天河比刘天宇起码好了十倍不止，前者有点虚荣，到底脚踏实地。后者没啥本事，还爱四处滥情，是个不折不扣的海王。 这种人做个地下情人还差不多，当老公？还是算了吧！ “好了，知道你辛苦。”王大丽难得温柔小意地哄着陈世光，“杨天河怎么说？是离还是不离？” “没有明确表态，只说要考虑几天，要一个人在家里好好想想。” 陈世光不想说出自己的看法，其实他心里很清楚，杨天河只要能去海城国防大学进修，就不会跟女儿离婚。 “那我们就给他时间和空间。”王大丽叮嘱陈珠珠，“这几天你不要回去，就在家里睡，免得两个人见了面又吵。” 陈珠珠点了点头：“我知道了。” 这场离婚的危机，暂时偃旗息鼓。 家属院就那么点大，杨天河总是一个人回家，根本就瞒不了谁。 第三天，家属院许多人都看出了不对劲。有好事的人去打听，知道杨天河跟陈珠珠正在闹离婚。 坐在一起做手工的嫂子们听了，个个惊诧不已。 “陈珠珠是不是疯了？从妹子手里把人抢来，还没过多久呢，就要离婚？” “不是她要离，是杨天河要离，听说陈珠珠生不出孩子。” “真的？看她身体很好呀，为什么不能生？” “这谁知道，生不出孩子的原因很多，咱们又不是医生，哪儿晓得那么多。” “我看十有八九离不成，陈副师长要是不批，杨天河再能闹都没用。” “对，我也这么觉得。王嫂子肯定不会同意的，杨天河注定了一辈子就得跟陈珠珠捆绑在一起。” “唉！这都是命。合该杨天河就没过好日子的命，妹子送到他身边都没用，没那个福气。” 秦双双今天上下午最后一节课，上完就放学了，看刘淑英坐在店里发呆，边上她请的人在帮着卖包子馒头。 这种情况很少见，一般这个时候她都会在一旁帮忙，今天这是怎么了？好好的为什么呆坐着？ 学生们下课都饿了，个个都争先恐后跑去买东西吃，人很多，很乱，更忙。 她推着自行车走了过去：“刘嫂子！你在想什么呢？” 刘淑英见是秦双双，笑了一下：“没想什么。” “没想什么你干嘛发呆？遇上啥棘手的事了？” “没，我就是听说杨天河要跟陈珠珠闹离婚，多想了些。” “啊？”秦双双愣了一下，随即在刘淑英对面坐下来，“真的假的？杨天河为什么要离婚？” 刘淑英压低声音：“听说是陈珠珠不能生。” 秦双双了然：“如果真是这样，杨天河要离婚也不奇怪，但离不离的了就不好说了。” “肯定离不了。”刘淑英很笃定地告诉秦双双，“陈世光不会同意的。” “也对，他是副师长，女儿要真离婚了，他会没脸。”秦双双分析，“这样的话，得给杨天河弄点好处，不然他也不可能那么听话。” “那当然。杨天河不是傻子，离婚离不了，好处捞不着，他肯定不干。”刘淑英撇撇嘴，“我刚才是在想，陈珠珠都这样了，以后再不会胡来了吧？生不出孩子，还敢在外头瞎搞？” “不好说。”秦双双微微摇头，“要看她有没有接受教训。” “赔钱的事情再一再二不能再三，她想去胡来，手里没钱也是白搭。” “也对。陈珠珠里外里都投了差不多一万块了，连爸妈的老底都抠出来了，就算真有啥机会摆在面前，她也没钱投资。” “正好！没钱了歇歇。” 两人心照不宣地相视一眼，随后都笑了。 秦双双站起来：“我回去了，你忙吧！” 刘淑英拉住她：“早上有人挑了泥鳅来卖，我多买了些，你要不要捞一点回去？” “泥鳅？大不大？我看看。” 秦双双眼睛都亮了起来，泥鳅可是个好东西，富含各种氨基酸，适合老人孩子吃。 她家里老人孩子五六个，买点大泥鳅回去煮了，补充营养，再好不过。 “有大有小，你喜欢大的就捞大的，我们家无所谓，大的小的都可以。” 刘淑英拉过一个塑料桶，里头有三四斤泥鳅。大大小小都有，大的有大拇指这么粗，小的就跟筷子似的。 “我要大的，回去煮了剔肉给三个孩子吃。” “可以。”刘淑英拿来笊篱和脸盆，递给她，“你自己挑。” 秦双双没客气，拿过笊篱，伸进桶里，挑大条地捞。 大泥鳅的背黑乎乎的，一看就是池塘里抓上来的，这种泥鳅纯野生，营养有保证。 第277章 论胡搅蛮缠，秦双双也会 捞完，秦双双端给刘淑英看：“我捞了这么多，你看算多少钱，记在账上，月底扣除行不？” “行！”刘淑英看了看，“泥鳅大小不论，一块五一斤，你这里就算一斤吧！” “什么？这么多大条的泥鳅才一斤？刘嫂子！你是不是眼神不好？”秦双双目测了一下，“算两斤的钱，三块，记上。” 刘淑英摇了摇头：“没有两斤，算两块吧！” 秦双双也干脆：“行，记上吧！我先回去了，晚上吃泥鳅煮面条，肯定鲜香味美。刘嫂子！早点回去，我给你留一碗。” “不用，我没那么早。” “那就给你家老赵送去，我妈煮的泥鳅面可是一绝。” “真的？妹子！能不能让你妈教教我？咱们放到店里来卖怎么样？” 刘淑英现在是啥好吃的东西都想弄到店里来，每天就那几样，人家早晚吃腻，得变着花样上点新鲜玩意儿。 “可以呀！我让我妈教你。”说完，秦双双皱眉，“只是泥鳅不好买吧？这东西也不能一年四季都供应，只有这个时候才有泥鳅。” “没关系，有泥鳅咱就卖，没有咱就不卖。” 秦双双听完对着刘淑英竖起大拇指：“好主意！那你晚上来我家” “可以，一会儿没啥事我就早点回去。” 骑着自行车回去的路上，秦双双居然看到了陈珠珠，她应该也是从镇上回去，骑得慢，被她赶上了。 没打算理她，依然按照自己的速度往前骑，家里的三个宝宝都在等着，她要赶紧回去。 刚超过陈珠珠，就被她喊住了：“秦双双！你骑那么快做什么，停下，我有话跟你说。” 秦双双的速度慢了下来，回头瞅了眼她，感觉好笑：“你有话跟我说？不会搞错了吧？咱们之间有啥可说的？” “你别管，你停下。”陈珠珠下车，高傲地命令秦双双。 “你说停下就停下？你是我的谁？”秦双双继续往前骑，“有话你憋着，我不想听。” 看她真的不理自己，陈珠珠气得目赤欲裂，今天去镇上之前，回家属院的路上听到了有人在谈论她和杨天河离婚的事。 她心里很不舒服，又不敢冲出去找人理论，风口浪尖的，怕杨天河更讨厌她，只能忍着。 到了镇上，无意之中听见镇上的嫂子们也在聊这事，她气得连要买的东西都忘了。 一路上都在想这事是谁传出去的？ 她和爸妈肯定不能往外说，难道是杨天河说的？一会儿回去得好好问问他，他们之间的事为什么在外头胡说八道？ 镇上的嫂子们都知道了，秦双双肯定也知道了吧？ 她是不是很得意？ 杨天河不要她，娶了自己，没多久就闹着要离婚，她应该很得意吧？ 心里正气着，没想到遇上她从后面过来，就想拦住她问问，谁知她根本没把自己当回事。 气死她了。 骑上自行车追了过去，跟秦双双并排骑行：“秦双双！你跩什么？我跟杨天河离婚你是不是很高兴？告诉你！我们是不会离婚的，就算我们这辈子不能有自己的孩子，我们也不会离婚。” 秦双双冷着脸瞪她：“陈珠珠！有病赶紧去治，别在我面前发疯。你离不离婚，有没有孩子关我啥事？我又不是你婆婆，你跟我解释得着吗？” 被她一噎，陈珠珠气得脸红脖子粗：“那你为什么不理我？让你停下为什么不听？” “你是我的谁？我凭什么要听你的？”秦双双被陈珠珠的无理取闹给逗笑了，“看来你真病得不轻，见人就发疯。滚开！疯女人！” “我没疯，你才疯了呢。” 陈珠珠气死了，搞不懂秦双双一个农村出来的，为什么就是死活瞧不上她。低声下气去找她说话都不行，态度非常恶劣，有点文化了不起？ “你没疯你找我说什么话？”秦双双回头瞪着陈珠珠，“不知道咱们之间有不共戴天的仇恨吗？” “不就抢走了杨天河吗？你就那么伤心？”陈珠珠梗着脖子问，“难不成你爱的是杨天河？不是沈晨鸣？” “放屁！”秦双双朝陈珠珠翻了个白眼，“我说的不共戴天之仇不是指你抢走了杨天河，是指你当初死掐住我的人中不放，活生生把我疼得浑身颤抖。 从小到大，除了你，没谁让我那么疼过，你是故意的吧？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就是故意的，我恨死你了。” “啊？” 陈珠珠懵逼地看着秦双双，被她的节奏带歪了，她们的不共戴天之仇是这个？不是杨天河？那杨天河在她心里算什么？ 确实，那会儿她就是故意的，实在讨厌她，刚好来了机会，就下死手掐人。 “啊什么？我说得不对？”秦双双嘲讽，“你那点小心思早就写脸上了，别以为我看不出来。 至于杨天河，就算没有你，我们也不会走到一起。他从来就没瞧上我，同样我也没瞧上他。陈珠珠！别以为你的眼光能有多好，你看上的不一定是好的。” “你......” 陈珠珠又被气的噎住，她的眼光好不好全家属院的人都知道。被骗了两次，她哪儿敢说自己眼光好？ 三岁小孩都清楚，眼光好的人会一直被骗？ “你什么你？我说错了？苍蝇喜欢的都是大粪，你跟杨天河是绝配，这辈子都不要轻易分开。” “我们不会分开，杨天河不敢跟我离婚。” 色厉内荏的陈珠珠挺起胸脯吼，好在这会儿路上没什么人，不然人家一定觉得她是个疯子。 “那不正好？歪锅配歪灶，你想跟我说什么？炫耀你们夫妻感情基础坚定？” 论胡搅蛮缠，秦双双也会。明明知道他们俩正在闹离婚，偏偏要说他们夫妻感情基础坚定，气不死陈珠珠算她输。 对付这种自我感觉良好，全天下唯我独尊的人，就不该跟她按常理出牌。 “秦双双！你不可理喻。” 陈珠珠听出来了，狠狠地瞪她，气呼呼骑着车走了。她哪里炫耀夫妻感情基础了？她就是不想让秦双双看她的笑话，强行挽尊。 他们都闹离婚了，何来的感情基础？ 第278章 泥鳅面 谁知她满口胡言，故意气自己，实在可恶。 既然说不过，那还有啥可说的，不如早点走。 人被气走，秦双双毫不在意，也骑着车往家里赶。 陈珠珠估计是被她气得太狠了，骑得很快，瞧着她的背影，秦双双脸上洋溢着得逞的笑容。 耳根子总算是清净了，才不想跟那女人聊啥没营养的话，不如将她打发走，她一个人自在些。 回到家，她把装在塑料袋子里的泥鳅倒进脸盆，央求李媛。 “妈！咱们晚上吃泥鳅煮面条吧！很久没吃了，馋得很。” 秦爷爷抱着二宝，蹲在脸盆边上看，二宝头回见泥鳅，小眼珠子紧紧盯着，一瞬不瞬。 似乎在说，这是个啥玩意儿？怎么钻来钻去的？ 大宝三宝睡觉了，没醒。 沈老爷子很少看见这么大的泥鳅，跟着一起看：“泥鳅面条？很好吃吗？会不会腥味太重？” “不会。”秦爷爷摇了摇头，告诉他，“我儿媳妇煮泥鳅面条有自己的诀窍，一点腥味没有，特别香，很好吃。” 沈晨鸣从外头回来，也伸头看了眼脸盆：“哪儿来的泥鳅？丫头！你买的？” 秦双双笑着回答：“不是我买的，是刘嫂子买的，她买了三四斤，我给分了些回来。” 伸手抓起一条，沈晨鸣看了看：“这泥鳅好大，背上还黑，肯定是池塘里捞来的。” 秦爷爷点头：“没错，这种泥鳅只有池塘里才有，田里的泥鳅，身上大部分都是黄色带斑点的多。” 李媛从屋后进来，也看了一眼：“这么多泥鳅，一餐煮了是不是有点浪费？分两餐吧。” “不用，就一餐煮了。”秦双双提议，“晚上三个宝也吃泥鳅面条，不用另外做辅食。咱们今天一锅熟，全家都能吃。” 李媛笑了：“行！一会儿我挑几条大的给三个孩子，小心剔了刺再喂给他们。” 现在孩子们已经开始吃辅食了，一日三餐，跟着大人的时间点来。喝牛奶都是在早上，晚上和半下午。 一天吃一次鸡蛋羹，吃一次肉沫炖稀饭，要不就是肉沫煮面条。 大骨头汤家里基本上都备着有，这会儿猪大骨几乎没谁要，便宜的很。秦双双特意买了个土罐，放在煤灶上熬大骨汤。 孩子们煮面条，煮稀饭，基本上都是用的那个汤。 加上肉沫，再加上蔬菜碎，三个宝很爱吃。有时候煮的多，家里的两位老人也跟着吃。 说实话，秦爷爷自从来了这里，脸色都好多了。 沈老爷子也比原来要好一些，看上去没有秦爷爷那么明显。 李媛是女儿怎么说她就怎么做，从来不掺和半句，女儿有文化，懂得多，养孩子还是听她的比较好。 别看三个宝没有母乳喂养，可身体却是十分棒，抵抗力也好，极少有这样那样的毛病。 每天都是笑呵呵的，见人就乐，招人稀罕。 将脸盆里的泥鳅端走了，二宝没得看，“啊啊啊”地叫，眼眶都急红了。看见妈妈，扑了过去，将小脸埋在她怀里，很是委屈。 秦双双安慰他：“外婆去煮泥鳅呢，一会儿煮了给你吃好不好？” 二宝像是听懂了，瞬间抬头笑了起来，眼眶里的红都退了下去。 李媛把泥鳅拿去厨房，将它们倒进锅里，盖上锅盖，没一会儿就听见锅里发出“砰砰砰”的声音。 等到完全没动静了，掀开锅盖，把已经死掉的泥鳅装进脸盆，放水清洗。 这时候的泥鳅身上会起一层白色的东西，那是粘液。 为什么泥鳅滑溜溜的不好抓，就是因为有这层粘液包裹。腥味也都在这层粘液上，清洗干净，腥味会少很多。 洗干净泥鳅，再次倒入锅里，加了水，切了姜片丢进去，开火煮。 煮到泥鳅的肚皮裂开，就算是煮烂了。 煮好的泥鳅装起来，接着烧水煮面条，面条好了捞出过凉水备用。 泥鳅面好吃的关键在于什么？ 估计谁都没想到，好吃的关键在于咸肉。 咸肉不是腊肉，是他们老家特有的一种腌制肉的方法。 肉买回来，单纯用盐巴去腌，完了放进坛子里密封一个星期，拿出来时会有一股子特别的咸香味儿。 到了过年，他们那边的人家家户户都会做咸肉。 女儿家里有冰箱，本来这咸肉是放不住的，天气热会变坏。 有冰箱不一样，可以时常放在速冻里，想吃了拿点出来化冻，十分方便。 女儿爱吃咸肉炒菜，她时常会做一点。 用咸肉煮泥鳅面是李媛无意之中试验出来的，鱼羊鲜不是随便说说的，有些食材碰撞在一起，就会特别鲜美。 起锅烧油，过年还没吃完的咸肉拿出一小块，化冻后切成肉丝，放在油里爆炒，完了加其他菜进去炒至断生，装出备用。 锅里倒进煮好的泥鳅，下入面条，烧开后加炒好的菜，下入辣椒葱花，闻着那是真的香。 沈老爷子头一回闻见这个味儿，不住地称赞：“晚上有口福了，味道很好。” 秦爷爷看了眼厨房，笑眯眯：“是不错，我也很久没吃泥鳅煮面条了，双双今天这泥鳅买得对，馋到我了。” 秦双双呵呵呵地笑：“我也馋了，妈煮的泥鳅面可是一绝。” “是，我们村就属你妈会做菜，好吃着呢。” 面刚煮好，大宝三宝就醒了，李媛把刚才留的泥鳅和面条装了三小碗过来，她喂大宝，秦双双喂二宝，沈晨鸣喂三宝。 怕两年轻人不仔细，刺剔不干净，李媛在边上叮嘱着：“泥鳅的肉细嫩，刺也多，要小心。” 秦双双赶紧点头：“好嘞！我记住了，沈晨鸣！你也要小心些，刺都得清理干净。” “唔！” 沈晨鸣答应着，将三宝放在摇篮上，学着先给她喂了点水，再夹起面条喂给她。至于泥鳅，他不敢随便给孩子吃，只给她吃泥鳅肚子里的泥鳅籽儿，那东西没刺。 李媛喂孩子的空档还给两位老爷子一人装了一碗面条，递给他们，同时叮嘱：“慢慢吃，小心有刺。” 沈老爷子接过，闻了闻：“香！真的香。” 迫不及待吃了一口，顿时眼睛都睁大了不少。 第279章 放到店里去卖 “泥鳅煮面居然这么鲜美？我从来没吃过，好吃，好吃，太好吃了，这面汤也好喝。” 看他爱吃，秦双双与有荣焉：“爷爷！要是您喜欢，以后遇上了咱还买。” 沈老爷子没有推辞：“我看行，这东西真的很好吃。” 李媛很小心地一点一点把泥鳅身上的肉挑下来，喂给大宝，他很安静地吃着。 二宝性子急，妈妈来不及喂，他扒着妈妈的手，头伸进碗里自己吃。 把秦双双吓坏了，碗里有泥鳅身上的刺呢，万一不小心卡住喉咙怎么办？ “二宝！你不能自己吃，妈妈喂，来来来！先给你喂面条。” 二宝被拉起来，秦双双给他喂了好几口面条，才算是让他过了瘾。 三宝很乖，爸爸喂什么就吃什么，一点不吵闹。实在是面条太好吃了，顾不上吵闹。 喂完孩子，秦双双用碗装了一碗面条，上头用东西盖着，趁天黑送去了刘淑英家。 她男人赵有金正在做饭，秦双双把泥鳅面条放在桌上：“这是嫂子给我买的泥鳅做的面条，你们吃吃看味道怎么样。” 赵有金从厨房出来，也没跟秦双双客气，知道这是她们女人间的事，他从不多问，就道了声谢。 秦双双放下碗走了，她要回家吃面条，很久没吃，馋了。 她走后，赵有金拿来筷子尝了一口，香得连舌头都差点吞下去。 暗自嘀咕：“秦老师是怎么做的？泥鳅不是很腥的东西吗？怎么吃起来一点腥味都没有？” 吃了一口，忍不住又吃一口，随后放下筷子，不敢再吃。这面条肯定是秦老师做了让他媳妇尝味道的，不出意外，很有可能会被弄到店里去卖。 他不能多吃，得等媳妇回来尝尝看。 回到厨房继续捣鼓饭菜，赵有金的鼻尖上还飘荡着泥鳅面的香味。 实在是太香了，很好吃。 没多久，刘淑英回来了，看见桌上的面条，就知道是妹子送来的。 妹子这人真是实诚，说给她家送一碗就送一碗。 “你回来了，桌上的面条是秦老师送来的，让你尝尝味道。媳妇！你是不是打算拿去店里卖？” “是呀！你尝过了吗？味道怎么样？”刘淑英说着拿起筷子吃了一口，顿时惊呼，“嗯嗯！不错，很好吃。这味道是我从来没吃过的，我去妹子家一趟，把这泥鳅面的做法学回来。” 赵有金看媳妇风风火火地要走，问了一句：“那面条怎么办？你一会儿回来吃？” “不了，等我回来就坨了不好吃，你吃掉吧！” 赵有金脸上一乐：“等的就是你这句话，这面条很好吃。你赶紧学会，咱们家也做一次。” “别全吃了，给孩子们也尝尝。” “那我不吃，留着晚上当菜配饭。” 刘淑英没理他，出门找秦双双去了。她男人憨是憨了些，也没有别的男人说话那么好听，但极听她的话。 家里要做啥不做啥的，基本上都是她说了算，不管有钱没钱，都是她当家做主，这就够了。 到了秦双双家里，他们都已经吃过饭了，正在看电视。 二宝下午没睡，吃完就睡着了。大宝三宝下午有睡，这会儿精神头好得很，坐在沙发上玩玩具。 刘淑英一来，秦双双就知道她要问什么，将李媛拉到她面前：“有啥不懂的问我妈，泥鳅面是她做的。” “婶儿！实在不好意思，您做的面条很好吃，我想学了弄去店里卖，能不能教教我怎么做的？” 李媛笑了：“真的？我做的泥鳅面也能放到店里去卖？那我告诉你......” 她把做面条的每一个细节都做了很仔细的描述，提到咸肉时，刘淑英十分纳闷。 “婶儿！啥是咸肉？” “咸肉就是我们那里过年家家户户都要做的一种肉，跟腊肉不一样。” 李媛很仔细地告诉刘淑英咸肉该怎么制作，听完，她脸上的神色顿时萎靡。 “咸肉是要在冬天做的，像这种天气也不敢做呀。” “可以放在冰箱里。”李媛建议她，“你开那么大一家店，有时候也算不住料吧？要是有个冰箱那是不是要好一些？料买多了，怕坏，就塞冰箱。” 秦双双在一旁提醒：“有冰箱的话，夏天还可以卖点冰绿豆水啥的，也是一个不小的收入。嫂子！买个冰箱要不了多少钱，一举多得。” 刘淑英瞬间满血复活，只要是妹子赞成的事，她都没意见。 “行，那我过两天就去海城买个冰箱，原来泥鳅面要好吃，还得用到咸肉，实在是太意外了。” 李媛叹气：“我也是无意之间发现的，以前家里穷，没有油，有次家里来了客人，没荤菜招待，刚好有泥鳅，就打算请客人吃泥鳅煮面条。 没油就用咸肉下锅，熬点油出来，没想到煮出来的面条味道格外鲜美。客人吃过后赞不绝口，念念不忘。 以后我们家吃泥鳅煮面，必定用咸肉，新鲜的肉下去煮都没咸肉煮的好吃，我曾经试着做过一次。” 得了个做面条的方子，刘淑英很高兴。别看一道泥鳅面条，说起来简简单单，可要做起来，没人跟你说出诀窍，一辈子都研究不出来。 谁能想到做这面条必须要有咸肉？ 反正她就没想到过。 有了配方，等冰箱买来，她就试着做一次。 秦双双知道刘淑英心里的想法，打开冰箱，将里头巴掌大的一块咸肉拿出来，用袋子装了递给她。 “嫂子！这块咸肉你拿回去，明天要是集市上有泥鳅，你就做做看。有人吃你再去买冰箱也可以，不急。” “妹子！你可真跟我想到一块儿去了。”刘淑英接过咸肉，摸了摸，很冰，“这肉我明天买了还你。” “不用了。”秦双双拒绝，“就这么一小块肉，有啥好还得。这肉是速冻里拿出来的，放一晚上刚好化冻，明早就能用了。” “好！谢谢妹子！”刘淑英高兴坏了，提着那块咸肉，笑得乐出声，“我那些泥鳅还没煮，明天正好拿来试试，要是好卖，马上去海城买个大冰箱回来。 这事还得麻烦你家老沈一趟，他有车，咱蹭一回，不知道能不能行。” 第280章 这个节骨眼上离婚，等于葬送前程 沈晨鸣没意见：“可以，啥时候去让你家老赵来说一声。” “诶！” 刘淑英答应完，提着那块咸肉走了。 这段时间，杨天河在跟陈珠珠冷战，他不再去陈世光家蹭饭，总是一个人去食堂吃。吃完就回家看电视，没有陈珠珠的日子，他觉得很惬意。 再没人从头到脚管着他，也没人在他耳朵边聒噪，一个人想干啥干啥，想吃啥吃啥，跟结婚前一样自在。 只是他要不要离婚呢？ 经过几天的深思熟虑，觉得还是不能离婚，离了身败名裂不说，还捞不着一点好处。 陈珠珠不会生就不会生吧！大不了领养一个，再说了，以后的事谁能知道？走一步看一步吧！ 去海城国防大学进修的机会绝对不能错过，这个节骨眼上离婚，等于葬送前程。 他不离婚，也不想这么快就跟陈珠珠说，能拖一天是一天。 实在受不了她把自己管束得快要喘不过气来的日子，她在娘家有吃有喝，回不回来又有什么关系？ 她那块地怎么耕耘都不会有收获，他这头牛正好歇歇。 正躺在沙发上看电视，陈珠珠回来了，推开门，黑着脸，随手就将电视关了。过后想想不对，又将电视打开，音量开小了不少。 脸上的表情也变得温和了许多，老妈说让她要温柔些，不能太强势。 她学着点儿。 “天河！我们谈谈吧！” 杨天河坐起来看着她，面无表情：“你想谈什么？” “谈我们以后的日子。” 陈珠珠靠了过去，抱住杨天河的手臂。杨天河要甩开，没能得逞，陈珠珠抱得太紧了。 “说话就说话，动手动脚做什么？” 杨天河的语气十分嫌弃，陈珠珠瞪着他：“你是我男人，跟你动手动脚不是天经地义？说，你还想不想谈？” 做一个温柔的女人很难，陈珠珠表示她不会，无意之间就又强势起来。顿了顿，再次放柔声音，尽量不显得那么咄咄逼人。 “天河！我以后对你好点，再不吼你了。你的工资卡自己拿着，想买什么就买什么，想存起来也可以，我都不拦着。” “真的？”杨天河挑眉，还是从陈珠珠怀里抽出手臂，“一下子变得这么大方？你想做什么？” “我没想做什么，就想跟你好好过日子。”陈珠珠举手发誓，“我说的每一句话都是真的，不然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原本就没打算离婚，见她发誓，杨天河的脸色好看了不少。 “陈珠珠！这话可是你自己说的，没人逼你。我就要求一点，你不能背叛我们的婚姻。没有孩子我可以接受，但没办法接受你跟别的男人胡来。” “我知道了，我一定不跟谁胡来。天河！我想努力一把，要是到了二十八岁还要不上孩子，咱们就去领养一个。万一我能生呢？那咱们的名额不是白白浪费掉了。” 杨天河沉默了片刻，随后叹气：“随你，这些事你看着办。我的工资卡我自己拿着也行，有一点要跟你说明，我家里弟弟妹妹都在读书，上大学什么的需要我帮一把。” 这话要在以前，杨天河根本不敢说，现在趁着陈珠珠巴结他，一次性说清楚，免得钱没了找自己闹腾。 “你弟弟妹妹上学还得你掏钱？你父母不管吗？” 话一出口，杨天河的脸色就变了，声音也提高了不少：“我父母怎么不管？他们都在农村，收入不高，供一个大学生很吃力。 我又没啥开销，帮他们一把怎么了？你要看不惯就把眼睛闭上，我家里就这条件。” 瞧着他那不耐烦的样子，陈珠珠真想给他几个大逼兜。麻蛋！给你脸了是吧？居然跟我大呼小叫？ 转念一想，她不能这么做，杨天河还没被她哄得回心转意，她要敢发飙，他就敢离婚。 她的事家属院的人都知道了，不能生的秘密也隐瞒不住，往后谁敢娶她？ “行行行，我知道了，你爱怎么着就怎么着，我的工资我自己拿着，不能给你。还欠着我爸妈六千块钱呢，他们非得要我还，你也听见了。” “欠债还钱，天经地义，不管借谁的钱，都得还给人家，就你爸妈也一样。”杨天河好不容易逮着机会教训陈珠珠，一点不浪费，“不是我说你，多大人了，啥啥都拎不清。早知道你是这种货色，我就不该搭理你。” 这下真把陈珠珠惹怒了，无名火一下子被点着，她没有跟往日那般大吼大叫，而是阴恻恻的冷笑：“你不搭理我想搭理谁？秦双双吗？ 切！你在人家眼里连个屁都不是。今天我去镇上回来时遇见她了，你猜她跟我说什么？” 杨天河又变得沉默起来，一声不吭地靠在沙发上，等着陈珠珠自己说。 他心里当然清楚秦双双不待见他的原因，他们定亲，不是因为两人有啥感情，是因为他爷爷的苦苦哀求。 在爷爷眼里，秦双双是个极好的姑娘。在秦家人眼里，他却不是秦双双的良配。 他们的事，只要有一点不顺畅，就是分道扬镳的结局。早知道沈晨鸣喜欢的人是秦双双，他真不该先提出退亲。 得等秦家人提，那犯错的人就是秦双双，而不是自己。 可惜世上没有早知道，他提出的退亲，就得承受别人的白眼。如果陈珠珠啥啥都比秦双双强，他也许什么想法都不会有。 偏偏陈珠珠就是个蠢货，啥都比不过秦双双，他心里真的恨死自己了。 怎么就那么沉不住气呢？ 看杨天河不理自己，陈珠珠自说自话：“她说跟她不共戴天的仇不是你提出的退亲，而是我掐她人中掐得太疼了，她为此记恨我。 瞧瞧，你在她心里啥都不是，还不如你打她一下的疼能让她记住。” 杨天河无声叹息：“本来就是，有什么可说的？我们俩虽然定亲了那么久，却极少见面，跟陌生人有什么区别？她不把我当回事一点不稀奇。 好端端提起这事想说明什么？说明咱们夫妻俩不如沈晨鸣夫妻俩？你实在没脑子，不知道我当初看上了你什么。 不生孩子也好，免得遗传了你的蠢笨，家里更是一团糟。” 第281章 夫妻俩重归于好 陈珠珠本来想反驳，想生气，忽然想到自己根本不能生，争这些莫须有的东西有啥用？ 她还不如闭嘴吧！免得伤了夫妻感情。 他们又不会有孩子，争论什么遗传不遗传？纯属多余。 听杨天河的意思是不会跟她离婚，她高兴坏了，猛地欺身上前，将男人扑倒在沙发上。 杨天河就跟死人一般无动于衷：“陈珠珠！下去，给我一段时间适应，不要逼我，否则我宁愿退伍也不想看到你。” 陈珠珠不依不饶：“为什么？” “累！” 多一个字都没有，杨天河丢给陈珠珠一个不算理由的理由。 “累？你怎么累了？”抬手摸了摸杨天河的额头，再摸摸自己的，“没感冒发烧呀！怎么累了？” 推开她坐起来，杨天河不耐烦地开口：“看见你我就累，心累。你瞧瞧咱们过的什么日子？明明啥事没有，你偏偏瞎折腾，欠了一屁股债不说，还......” 说到这里，杨天河没再往下说，他是真的心累。感觉老天待人实在公平，他想要往上爬，抛弃了原本属于他的幸福，就得接受惩罚。 陈珠珠就是老天派来惩罚他的。 “我以后再不胡来了，就老老实实待在文工团混工资。天河！你别这样，我发誓，欠我爸妈的钱我自己还，绝不连累你。” 她也不敢连累，怕杨天河气不过跑了。 “随你。” 丢下这两个字，杨天河起身去洗漱，准备睡觉。 陈珠珠就这样留在了家里，夫妻俩重归于好。 刘淑英第二天按照李媛教的煮了一大锅泥鳅面，真的好香，她没打算卖钱，家里读书的孩子吃一吃，再分给开店的嫂子们。 “这是妹子的妈妈教的一道特色小吃，嫂子们都来帮我尝尝味道，看看怎么样？好吃的话我明天就开始卖。” 邱美琴打了一小碗，尝了尝，顿时不住点头：“嗯嗯嗯！好吃！好吃！刘嫂子！这面条太好吃了。” “真的，很好吃，我喜欢。” “不错，不错，这面条比别的面条更好吃。” “什么好吃？我也尝尝看。”陈香妹进来，吸了吸鼻子，“好香啊！刘嫂子！你又研究出新的吃食来了？” 刘淑英赶紧摇头：“不是我，是妹子的妈妈教的，好吃就行，我明天就上。每天就那些东西转来转去的，都怕大家吃腻了。” 后面有食客进来，闻见了香味，对刘淑英说道：“今天我就吃这面条了，实在是香，香得我都要流口水。” “行！我给你盛一碗。” 没想到有人也要吃这个，刘淑英拿出平时卖汤粉的碗给人装了，端给他。 客人问：“多少钱一碗？” 刘淑英是个实在人，笑着道：“今天试着卖卖看，还没定价钱，等你吃完给我个建议，觉得多少钱一碗合适，我就收多少钱。” 客人点了点头，用筷子扒拉了一下面条和泥鳅：“我觉着你该比汤粉贵五毛钱，泥鳅比较贵，要一块多一斤。 你这一碗放了四条，虽然不怎么大，一斤泥鳅也没几条，加上煤火费，比汤粉贵五毛就差不多了。” 刘淑英听了，感觉客人说得对，冲他竖起大拇指：“你太中肯了，那就听你的，比汤粉贵五毛钱。这东西不常有，一年到头也就这个时候能吃到。” 客人吃了一筷子，眼睛微微眯起：“香！实在香，回去也让我媳妇煮一锅。” 刘淑英听完笑了笑，没说什么。心想你媳妇煮的可跟我煮的不一样，我这可是专门请教过师父来的。 嫂子们吃完面条走了，每个人的碗底下都放着钱，刘淑英不收，要还给她们。 “都说了是请你们帮我尝尝味道的，怎么能收钱呢？” 邱美琴按住了她的手：“嫂子！你对我们的好，我们都记着。你也不容易，泥鳅不是你自己捞来的，面条也不是你家地里长的，怎么能不收钱？” “就是，啥啥都是买的，你不收钱我们怎么好意思？” “嫂子！我早上吃的可不止这点钱的量，你收着吧！我看店去了，店里进人了。” “我吃撑了，好嫂子！咱就别推来推去的，给你就拿着，客气啥？忙忙活活一早上，贴了力气还贴钱，图啥？” “今儿的泥鳅面条真的太好吃了，我吃了一大碗。嫂子！咱不论吃亏占便宜，就给这么多，走了。” 瞧着大家放下的钱，刘淑英的心里十分感动。 嫂子们虽然是农村出来的，但她们有自己的底线，不会平白无故占人便宜。邱美琴的饭量大一些，平时她来吃早餐，刘淑英都装得厚实些，怕她吃不饱。 冯星星饭量小一些，她就多给些肉丝，没想到她们都记着呢。 今天的面条原本真没打算收钱，就当是感谢嫂子们长期照顾她的生意，谁知连这点心意都没送出去。 也行，往后她们来吃，多送点福利。 泥鳅面卖完，其余的客人进来要吃都没有。刘淑英赶紧拿钱去买泥鳅，偏偏今天没人卖，她只得空手而回，神情沮丧，惋惜不已。 一桩好生意因为没有原材料，想干干不了。 半上午看见秦双双来上课，把这事跟她提了提。 秦双双给她出了个主意：“你问问卖泥鳅的人都有谁，他们家或者他们村有没有人在学校读书，有的话让学生放学寄个口信回去，以后泥鳅直接卖给你。” “呀！我怎么没想到。”刘淑英高兴坏了，“那我去菜场那边问问，一会儿再去找你。妹子！泥鳅面条可好卖了，明天让你家老沈带着我家老赵去海城买冰箱。” “好！晚上我回家跟沈晨鸣说一声，他正在休假，问问其他嫂子有没有要一起去海城的，顺路，能拉的一趟拉完。” “呵呵呵！你说得对，我中午问问，有人要去，晚上到你家里登记。”刘淑英瞅着考虑事情十分周到的秦双双，拍拍她的肩膀，“妹子！你那脑子怎么长的？啥事到了你这儿都能得到很好的解决。 我就不行，没买着泥鳅，想的是明天早上早点去菜场看看，就没想让人寄口信给我送货的事，我是不是太笨了？” 第282章 我不是原来的秦双双 “没有没有，嫂子一点都不笨。”秦双双安慰刘淑英，“我的办法叫一劳永逸，以后你想买泥鳅，再不用出门去寻，人家主动送你这儿，省了不少功夫。 嫂子你没想到是因为你这人实诚，规矩，按部就班。这不是笨，是实在。” 刘淑英摇摇头：“妹子！你不用夸我，在你面前我就是笨，但实在也是真的。” 秦双双笑着看了她一眼：“不夸你，我走了，有事来找我。” “诶！” 刘淑英答应着，先去了菜场，这会儿十里八村来卖菜的人还没走，去问肯定能问出经常来卖泥鳅的人是谁。 至于嫂子们，等到中午没啥事再说。 有人教法子，真的事半功倍，以后得好好学习妹子的机灵。 晚上，赵有金和吴莹莹，陈香妹三人来了秦双双家里。 吴莹莹歉意地看着沈晨鸣：“老沈！我想蹭你的车去海城，可上午我没空，中午去成不？” 陈香妹不好意思地说道：“镇上的生意，大部分都在早上，到了中午十一点左右就没啥事了。我和吴嫂子都想去海城，要是能在那时候走，我们就去，不然就算了。” 沈晨鸣看了看她们俩：“我没意见，我啥时候走都可以，我就一司机，你们觉得啥时候走合适就啥时候走。” 赵有金表态：“我也没问题，我就去海城买个冰箱，其他没啥事。” 吴莹莹和陈香妹高兴坏了，没想到老沈和老赵都这么好说话。 陈香妹拍板：“那就这么说定了，我们明天中午十一点在镇上集合。到了海城，我去批发市场拿货，完了咱们找地方碰头，再坐老沈的车回来。” 吴莹莹提议：“就在百货公司碰头，那边有公交车去批发市场，我要去买海带，咱们正好一起。” 沈晨鸣没意见：“你们商量好就行。” 赵有金也没意见：“那就这么说定了，咱们明天中午出发去海城。” “行！” “可以。” 几人说好，兴高采烈告别回家。 躺在床上，沈晨鸣问秦双双：“明天我去海城，有没有什么话要跟王云丽和许叔他们说的？” 想了想，秦双双摇头：“没有。饭店我没插手经营，啥话都不说，就让他们去折腾。” “那有没有什么要买的？”沈晨鸣问，“天气越来越热了，给你买身好看的衣服怎么样？” “你要是有看中的，买一身也行，反正我穿了都是给你看的。” 将人拉进怀里亲了亲，沈晨鸣脸上挂着坏坏的笑，在她耳朵边低语：“说得没错，穿了都是给我看的，其实我更喜欢你什么都不穿，那更好看。” “啪啪啪！”秦双双伸手在男人的脸上泄愤地拍了几下，“看不出来，荤段子张嘴就来，都跟谁学的？” “呵呵呵！无师自通。” 抓住丫头的手，沈晨鸣将它拉到自己嘴巴，张嘴咬住。丫头的手很小，他几乎能咬住她半个手掌。 “哎呀！放开，手脏，有细菌知不知道。”秦双双用力抽出自己的手，又“啪啪啪”轻拍了几下男人的脸，“你转业的事又提上日程了吗？” “已经报去军部了，等通知。” “觉得啥时候会批下来？” “基本上要到年底，明年上半年能走算是快的。” 沈晨鸣把人搂住，回手拍了拍秦双双的屁股，谁让她先拍自己脸的，他得拍回来，不然吃亏了。 他手劲儿大，不敢随便拍丫头那巴掌大的小脸，拍拍屁股肯定没事。 “那还好，我还有时间准备。校长不舍得我走，这些天愁眉苦脸的。” “不舍得也没办法，我要转业，你必须跟着走。”沈晨鸣抱着人，稍微用了点力，“你不走我们一大家子怎么办？丫头！不要心软，你喜欢教书，去了京都，我给你找学校，还当老师。” 提起去京都，秦双双就不由得想起了自己的前世，她是京都大学外语系的老师。那里的同事们对她都挺好，也不知道这世还有没有机会跟他们成为同事。 半天没听到小丫头说话，沈晨鸣低头看了看，以为她睡着了，没想到她在发呆。 “想什么呢？这么全神贯注？” 秦双双下意识就说了出来：“我想去京都大学任教。” “去京都大学？”沈晨鸣被丫头的雄心壮志吓一跳，过后仔细想想，凭借丫头的外语能力，也不是不可以，“我尽量找人帮你办。” 意识到自己说了错话，秦双双有点懊悔：“如果不行就算了，我只是嘴上这么说说。” “以你的外语能力，绝对可以的。”沈晨鸣安慰怀里的人，“我想办法让京都大学给你个机会，只要你尽情地展示自己的才华，就不可能进不去。” 秦双双抬起头，看着男人五官俊美深邃的脸，突然心血来潮：“这么相信我？” “当然，我家丫头是最棒的。” “如果我不是你家丫头呢？而是个孤魂野鬼怎么办？你还喜欢吗？” 沈晨鸣一愣，随即脸色认真了起来：“丫头！这话你要不说，我绝对不会提。其实我是怀疑过的，你的外表跟小时候没什么太大的区别，脑子表达出来的东西区别很大。 比如你的外语能力，就算你小时候能接触到一个被下放的，会英语的老头，会俄语的老头，会西班牙语的老头，会法语德语的老头，但你绝不可能会接触到一个会小日子语言的老头。 那个时候很敏感，真有人会也不敢教你，可你偏偏会。我敢肯定，你不是原来的秦双双，但我又不知道你是谁。丫头！能不能告诉我！你是谁？为什么来了这里？” 秦双双懵逼地看着沈晨鸣：“你真的怀疑我？为什么之前不说？知道我不是秦双双本人，你还喜欢我？不觉得别扭？” “别扭啥？”沈晨鸣手欠地揉乱秦双双柔顺的发，“我就只是怀疑，没有啥证据证明你不是秦双双。 我说出心里的怀疑也不是在质疑你，就是好奇，你到底是谁？怎么来的这里？” 秦双双顿了顿：“我不是原来的秦双双，你会不会膈应？” 第283章 对我来说，你们是同一个人 “我有啥可膈应的？不管你是不是她，在我眼里，你就是她。”沈晨鸣用手指当梳子，将丫头乱糟糟的头发理顺，“丫头救了我，你成了她，对我来说，你们是同一个人，没有区别。我也不想去区分，没有异议。” 秦双双叹了口气：“我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在这里，我前世是京都大学外语系的老师。突然猝死，晕倒在讲台上，醒来就被陈珠珠掐人中。 原来的秦双双估计是被杨天河给气死的，毕竟农村出来的女孩，突然被人退亲，自然暴怒，一生气，嘎了。 我来的时候也气愤不已，甩了陈珠珠一个大嘴巴子，后面就跟杨天河提出要赔偿，之后就遇到了你。 如果当时你早回来几个小时，你们见过面，她就不会被杨天河退亲的话吓到，也不会死。” 沈晨鸣：“......” 丫头原来是京都大学的外语系教授？难怪她懂这么多门外语。真正的秦双双是被杨天河气死的？这笔账我记住了，以后一定为她讨回公道。 “也许这都是命，你不要有心理负担。”沈晨鸣轻抚秦双双的脸，与她四目相对，“原来的你叫什么名字？” “秦双双！我们两个同名同姓。” 沈晨鸣笑了，十分愉悦：“这就对了，你们是同一个人。” “不可能，我们不是同一个人。”秦双双表情认真地强调，“前世的我是八零后，父母离婚，他们各自组建家庭，我成了多余的人。 我打小跟着爷爷奶奶生活，后来考上大学没多久，爷爷奶奶就去世了。我的学费都是我自己勤工俭学攒的，没人管过我。” 沈晨鸣忽然想到了一个问题：“前世你结婚了吗？” “没有。”秦双双神情黯然，“父母不幸的婚姻让我有了心理阴影，我连男朋友都没谈过，一心扑在我的教育事业上。 来了这里就被你缠上了，随后闪婚，稀里糊涂嫁人生子。” “那就好。”沈晨鸣紧张的心情彻底松懈下来，“丫头！你注定是我的，不管在哪儿都会回到我身边。” “你这么快就接受我了？不觉得这样的事匪夷所思？” “世上匪夷所思的事有很多，我给你讲个我在国外遇到的事。”沈晨鸣清了清喉咙，不疾不徐地讲述，“我在国外见过一件更匪夷所思的事。一个五岁的小姑娘，她忽然有一天说她是历经了一千多年转世的灵魂。 她保留了前世的所有记忆，许多人不信，故意问她一些历史上曾经发生过的事，她全都能对答如流。 她还知道一些鲜为人知，相当秘密的隐晦事件。国家安全部怕她暴露太多，引起人们恐慌，最后将她接到了一个秘密基地。” 秦双双好奇不已：“那你见过那个小女孩吗？” “没有见过本人，但我看过她的录像，她说的每件事都让人无法理解。她讲述了自己一千多年来的所有转世，具体到什么年代，什么地方，什么村庄。” 秦双双沉默了，其实前世网络上也爆料过这些，她总是不信，觉得都是为了博取流量编出来的故事。 直到自己在这一世醒来，还带着前世的记忆，才知道有些东西真的超出了学识认知。 “丫头！不管你是从哪儿来的，在我眼里，心里，你就是我的丫头。是当初那个救了我一命，现在生活在我身边，给我生了三个孩子的小丫头。是我一辈子的挚爱，永远的媳妇。你们没有区别，是同一个人。” “嗯！” 秦双双眼眶有点热，忽然感觉沈晨鸣说得很对，也许自己就是这个时候的秦双双，也是前世的秦双双。 不管是哪一个活着，她都是秦双双。 “晨鸣！不要把这事告诉爷爷和爸妈，我怕他们接受不了。” “你当我傻，我怎么可能跟他们说这些？”沈晨鸣看了眼怀里的女人，笑了，满足又宠溺，“放心！你的事我谁都不会说。 因为你太特别，我怕说了被有心人惦记。我媳妇太厉害，不是一般人能比的。等咱们暑假回京城，我一定找人把你弄进京都大学去。” “真的？”秦双双抬起头来，欣喜地看着沈晨鸣，觉得这事不好办又萎靡不振，“京都大学的老师都要有大学文凭，我没有，还是不要想了。” “没有可以去考呀，只要你乐意，考个大学对你来说不难吧！” “那倒是。”秦双双对此很有信心，“考大学对我来说不是很难，我以前考过，再把高中的课本捡起来复习复习就行。” “不急，等去了京都再计划这事，在这里考大学太打眼。” “嗯！都听你的。” 秦双双也觉得她如果参加高考，的确太惹眼，去了京都，谁也不了解谁，她再考个大学文凭，没谁大惊小怪。 “丫头！睡吧！明天你还要去学校上课呢。” “嗯！” 秦双双答应着，寻了个非常舒服的姿势，躺在男人的怀里，沉沉睡去。 沈晨鸣拉灭灯，在黑暗里睁着眼睛，怎么都睡不着。 在遇到丫头之前，他曾经做过一个很奇怪的梦，梦见一个瞧不真切脸的人对他反反复复说着一句话：“赶紧回部队，她来了。” 次日醒来，他觉得这个梦很真实，那句话一直刻录在他脑子里。他提前回了部队，果然看见丫头来了。 他很吃惊，感觉那个梦似乎在暗示他什么。 再后来，感觉丫头的言行举止跟一般农村的女孩有很大的区别，特别是她暴露了自己的外语能力后，更觉得丫头应该是有了啥奇遇。 没想到是穿越。 他的丫头从很远的地方来到了部队，跟他相见，多么奇妙。 他不认为以前的丫头没了，应该是重合在了一起，她们合体成了同一个人。 都是他的丫头，是他唯一喜欢的女人。 黑暗中，沈晨鸣低头亲亲丫头的发顶，拍着她的背，心满意足闭上眼睛。 他的丫头果然是世上独一无二的，他何其幸运。 杨天河害丫头伤心生气的账他会算，就算他退伍了也没关系，只要有机会，就不会让他好过。 陈珠珠不会生，他这辈子想好过都难，也许这是老天给他的惩罚。 第284章 遇到扒手 杨天河跟陈珠珠和好后，夫妻俩的地位调换了过来，杨天河的脾气一天天见长，陈珠珠就像个受尽了委屈的小媳妇。 不管他说什么都默不作声。 当然，杨天河也不敢太过分，去海城国防大学进修的名额还没到手，太过分了，老丈人不会答应。 他的脾气很好地控制在一个范围内，不会给陈珠珠太大的难堪，也不会让她好过。 家属院的嫂子们看在眼里，都觉得不可思议，陈珠珠也有伏低做小的一天。 “她不能生，要是还跟以前那样嚣张，杨天河不会要她。” “可不，不会生孩子就算了，还懒，蠢，笨，要是再目中无人，谁能忍受这样的祖宗？” “杨天河娶她估计肠子都悔青了，瞧瞧妹子家那三个可爱的小宝贝，再看看自己，高下立判。” “做人还是不要太贪心，脚踏实地的好。杨天河就是太贪，才会落进陈珠珠的圈套里。想离婚？门都没有。” 嫂子们聚在一起做手工，没事就聊陈珠珠的八卦，家属院就数他们家有话题。 中午十一点，沈晨鸣开车载着赵有金到了镇上。 刘淑英热情地给他们俩做了饭，沈晨鸣没客气，家里的确没吃过来的。 本来打算请他们去海城益盛居吃，顺便看看店里的生意怎么样。 赵有金拉着他坐下吃，他就坐下了。 吴莹莹和陈香妹来了，也坐下吃了点儿，随后四人上车去往海城。 从镇上开车去海城，差不多一个小时左右就能到，百货公司沈晨鸣熟悉，上次来过，他将车一直开到了那儿。 两位军嫂下车坐公交去批发市场，赵有金拉着沈晨鸣帮他挑冰箱。 这个时候的冰箱种类不多，真没什么可挑的，主要是看价格，觉得合适下手就是。 赵有金和沈晨鸣两人正看着，外边进来了八个年轻人，他们也是来看冰箱的。 年轻人穿着时下流行的衣服，留着长发，个个往他们俩身边挤。 “两位叔叔！你们也来买冰箱？哪款好啊？我朋友也想买呢，准备结婚用的，我们年轻，不知道买什么样的，能不能请教请教？” 赵有金是个热心人，很热情地跟这几位年轻人讲解起自己了解的关于冰箱的情况。年轻人把他围在中间，将一声不吭的沈晨鸣排除在外。 八个人围着一个人，沈晨鸣觉得有点反常。 按照正常逻辑，八个人至少会有那么一两个不会跟着大家围在一起，讲挑选冰箱的知识又不是讲故事，怎么可能每个人都爱听？ 按照他们自己的说法，这些人只买一台冰箱，既然只买一台，那就至少有七个人是跟来凑热闹的。 凑热闹需要凑得那么认真？ 沈晨鸣站在一旁，不动声色地打量着八个年轻人，注意着他们手里的动作，特别是靠近赵有金的那两人。 他们一个穿的是蓝色衬衫，一个穿的是白色，同样的牛仔裤，不一样的鞋。 蓝色衬衫的那位在赵有金的左手边，白色衬衫的在他的右手边，赵有金的钱包放在左手的裤子口袋里。 今天来买冰箱，他们俩都穿的是普通衣服，没有穿军装。 在这些人眼里，他们只是来买冰箱的普通人。 沈晨鸣一直盯着赵有金左边的裤兜，只要有异动，他马上出手。 八个人里，蓝色衬衫和白色衬衫一直没说话，他们看上去像是默默的听众。其他六个人在不停地提问，不停地抛出话题，让赵有金滔滔不绝地讲下去。 蓝色衬衫觉得时机够了，指缝里夹着刀片，忽地伸手趁着赵有金不注意，“唰”地割开他的裤兜，里头的钱包很快落到他手里。 沈晨鸣不动声色地抓住了他那只拿钱包的手，大喊：“你干什么？扒窃？” 蓝色衬衫手一松，钱包掉落在地，被他身边的另外一位瘦子捡起来，抛给对面的人。 那人接住钱包就要跑，赵有金反应过来，伸腿将人绊倒，从他手里夺过钱包，一个擒拿手，卸下了他的胳膊。 疼得那人趴在地上嗷嗷惨叫。 其余几人一看势头不对，转身就逃，跑得比兔子还快。 沈晨鸣就抓住了蓝色衬衫和白色衬衫，其余人没抓住，被他们跑了。赵有金抓住了那个卸了胳膊的，将他拉过来，跟其余两人丢在一起。 百货大楼的服务员走过来，连声对他们道谢。 “谢谢两位同志，近日我们商场出现了好几起扒窃事件，一直都抓不到他们。没想到今天终于抓到了，我们保卫科的人马上就来。” 沈晨鸣微微摇头：“不用客气，也是碰巧遇上了。” 赵有金看着自己被割破的裤子口袋，气愤不已：“这帮小兔崽子，我好心给他们科普冰箱知识，他们却偷我买冰箱的钱。 好在没被偷走，不然回去媳妇的哭死，这可是她辛辛苦苦挣来的。老沈！今天好在叫你一起跟着，就我这马大哈的性子，还没发现呢。” 沈晨鸣拍拍他的肩膀：“以后出门小心点儿。现在的扒手可多了，知道你是来买冰箱，身上肯定带着钱，他们不偷你偷谁。” 保卫科的人很快来到，又是对沈晨鸣和赵有金一顿感谢，随后把人带走。 赵有金挑了一款自己看中的冰箱，赶紧付了钱，和沈晨鸣合力将冰箱抬着放进了车里。 “钱都变成冰箱了，我看他们谁还敢来偷。” 沈晨鸣笑，带着促狭：“你还好意思说，身为军人，这么点敏锐度都没有。现在的年轻人跟咱们那时候不一样，看多了外头流进来的东西，全学坏了。” “是，我大意了，吃过这一遭，以后去哪儿都学乖。”这会儿赵有金反应了过来，“我刚才还纳闷呢，怎么八个人全都围着我，这么热情的吗？原来他们不是为了听我讲啥，是惦记我的钱包。 早知道才懒得理他们呢，这帮兔崽子实在可恶，害我差点回家交不了差。你说去批发市场的两位嫂子有没有遇到过类似的问题？她们会怎么避开这样的风险？” 第285章 要不是有老沈在，我今天买冰箱的钱就被偷了 沈晨鸣点头：“肯定有，不过女同志心细，不容易被偷。今天这事要是换成嫂子来，那些人绝对无法得手。” “老沈！你和你家秦老师来海城买东西有被人偷过吗？” “没有。”沈晨鸣低笑出声，“我媳妇把钱看得很牢，想偷她的钱，基本上不可能。” 赵有金满心懊悔，他怎么没警惕性，居然被几个小年轻给摆了一道，冰箱差点买不成。 两人说了一会儿话，吴莹莹和陈香妹回来了。 一人扛着个蛇皮袋，沈晨鸣和赵有金赶紧下车帮忙。 不得不说嫂子们的力气是真大，这么一大袋子东西，扛着上下公交车，挣两个钱真不容易。 东西放好，赵有金启动车子，慢慢掉头上路。 随后不死心地问了一句：“两位嫂子！你们经常去批发市场，遇到过扒手吗？有没有被偷过？” 吴莹莹性子爽利，马上回答：“有啊！不过我们会看，上车的时候，如果有人一直朝你身上挤，那就要小心了，说不定那个挤你的人就是扒手。” 陈香妹跟着说道：“如果一群人围着你问东问西也要注意，那些人基本上都是扒手。他们有人负责放风，有人负责扰乱你的视线，有人负责偷。” 赵有金诧异至极：“你们是怎么知道的？亲身经历过？” “噗嗤”一声，陈香妹笑了出来，摇摇头：“我没有亲身经历过，批发市场的扒手最多，那里有专门的公安做这类讲座，告诉我们怎么分辨扒手。 还将海城市已经抓住的扒手都做了说明，遇上他们要小心。批发市场的客人基本上都带着大量现金，被偷了影响很大。” 吴莹莹补充：“还有宣传反扒的橱窗，不懂的可以去看看。” 沈晨鸣和赵有金明白了，原来是海城的批发市场有专门反扒的讲座和宣传，难怪嫂子们都知道该怎么防范扒手。 反倒是他这个大老粗，不懂得该如何分辨。 “我知道了，以后出门一定小心。” 赵有金的话音刚落，陈香妹急迫地问：“老赵！你遇到扒手了？” 不好意思地笑了笑，他微微点头：“要不是有老沈在，我今天买冰箱的钱就被偷了。” “百货大楼也敢出手？”吴莹莹吃惊不小，“百货大楼不是有自己的保卫科吗？那些人都不带怕的？” “初生牛犊不怕虎。”沈晨鸣淡淡地说道，“现在的年轻人就是一帮没有法律意识的愣头青，啥都不怕。 嫂子们以后出来眼睛放亮些，真遇上了就把兜里的钱都给他们。钱能再挣，伤了自己就不好了。” 陈香妹心有余悸：“老沈说得对，上个月反扒宣传栏里就说了一个案子。那对夫妻是卖水果的，挣了不少钱，被扒手盯上了，要抢他们装钱的袋子。 夫妻俩不舍得放手，跟那些人打了起来，结果被他们用自己卖水果的水果刀给捅死了。留下一个八岁的孩子，满头白发的父母。” “那帮畜生，抓到了就该枪毙。”赵有金义愤填膺，“年纪轻轻干啥不好，怎么能去抢劫？还伤人，太可恨。” 吴莹莹听了也后怕，她好久没来批发市场了，头回听说这事。 “妈呀！咱们最好一辈子都别遇上这事，要真遇上了我肯定把钱都给他们，只要不伤我就好。 好不容易熬到孩子大了，日子好过一点，才不要为了几块钱丢了自己的命。” “是呀！”陈香妹跟着赞同，“听老沈的没错，那些人就是愣头青，说杀人就杀人，下手不留情。 那对卖水果的夫妻也没想到自己会死，要是意识到了，肯定不能跟他们起冲突。” “咱们回去得跟嫂子们聊聊这事，遇上了得学会保护自己。” 沈晨鸣赞赏地看了看说话的吴莹莹：“吴嫂子的提议很好，回去就给大家科普一下，让来海城办事的人多多注意。” 开着车的赵有金：“一会儿我回去就把今天遇到的事告诉大家，是得多个心眼，可不能吃了亏。” 几人一路上说着话，还没放学，就到家了。 沈晨鸣和赵有金两人将新买的冰箱抬进店里，摆好位置，通上电，刘淑英开心坏了。 今天已经买到了泥鳅，人家吃完中午饭送来的，一共五斤，大大小小都有，她全买下了。 已经放在煤灶上熬煮了，咸肉还有一些，只要谁来说想吃，她马上可以做出一碗香喷喷的泥鳅面。 新鲜的肉也买了些，洗干净抹好了盐巴，就等着冰箱回来塞进速冻里去。 两天后就能拿出来用，剩下的可以多速冻几天，保证咸肉的香味。 关于扒手的事，赵有金现身说法了一回，来看冰箱的嫂子们都听见了，个个心里有数。 遇不上就算了，真遇上也知道该怎么对抗。 整理好一切，沈晨鸣开车带着赵有金回了部队。 秦双双下午就一节课，早回来了，看见他进门，随口问了一句：“冰箱买回来了？” “买回来了。”沈晨鸣接过朝他要抱抱的三宝，“在百货公司遇上了扒手，老赵的钱差点被偷走。” 沈老爷子吃惊：“现在的扒手都这么厉害了？连百货公司都敢去？” 秦爷爷和李媛对扒手没啥概念，从来没遇到过，就知道是小偷，专门偷人钱包的坏蛋。 “那有什么。”秦双双抱起沈老爷子手里的大宝，孩子搂着她的脖子，脑袋亲昵地靠在她的肩窝，“偷钱都不算什么，有些还杀人呢。” “杀人？”秦爷爷被吓到了，“小偷这么嚣张吗？不给钱就杀人？” 沈晨鸣逗着三宝：“也不是嚣张，主要是年轻气盛，下手没分寸。主观意识，他们是不想杀人的，只想要钱。一旦打起来了，手里就没轻没重，很容易闹出人命。 据说海城前不久就出了一起事故，抢一对卖水果的夫妻，人家不给钱，就用他们的水果刀把人捅了，夫妻俩被活活捅死。” 沈老爷子脸色微沉：“无法无天，那样的人就该被抓起来枪毙。人家卖水果的夫妻碍着他们什么事了，居然抢劫，实在可恶。现在的人都怎么了？怎么总喜欢打打杀杀？” 第286章 拒绝进修 “这是时代前进带来的弊端。” 秦双双给了一句解释，其他的没再多说。 扒手也就八九十年代最为猖獗，后面逐渐销声匿迹。 大家都不用现金了，扒手想偷都没地儿偷去。 “也对。”沈老爷子微微颔首，“国家要发展，时代要前进，金玉和泥沙一同涌入，自然会出现许多乱象。 需要我们有关部门慢慢规整，争取做到留下金玉，摒弃泥沙。” 秦双双的心跟着颤动了一下，对沈老爷子竖起大拇指：“爷爷说得太好了，泥沙终究是泥沙，经过时间的沉淀，它们会慢慢消失。” 沈晨鸣心想，我家丫头也说得很好，值得嘉奖，晚上一定好好奖励一番。 三宝在爸爸怀里待久了，又想回到妈妈怀里，她拼命扑过去，将大宝扒拉开。 秦双双不想惯着她，跟她讲道理：“三宝！爸爸抱着你和妈妈抱着你是一样的，有人抱就好了。你看看二哥，他不正被曾外祖父抱着吗？ 他都没跟你抢爸爸，你又怎么可以跟大哥抢妈妈呢？你是好孩子对不对？刚才妈妈已经抱你了，现在该轮到妈妈抱大哥了。” 三宝像是听懂了，又像是没听懂，茫然地看着妈妈，眼底包着泪，小嘴巴扁着，十分委屈。 沈老爷子瞧着于心不忍，心疼坏了，赶紧走过去，把大宝从秦双双手里抱走。 “大宝！来来来！太爷爷抱！你是大哥，要照顾妹妹，看妹妹都哭了。” 大宝看看妈妈，再看看妹妹，恋恋不舍地被沈老爷子抱走了，他没哭，就只是看着。 三宝马上伸手朝秦双双身上扑，眼里含着泪在笑。知道这样惯着她是不对的，可到底舍不得她难过，伸手把人抱了过来。 二宝哼哼唧唧地要爸爸抱，沈晨鸣将他从秦爷爷手里抱了过去，二宝笑得很开心。 大宝也要爸爸抱，沈晨鸣干脆一手一个，兄弟俩在爸爸的怀抱里打闹。 三宝看着，嘴里不停地“咦！啊！哦！哼！” 李媛端来三个孩子的稀饭，一人一碗，看见吃的，三双眼睛都被拉了过去，打闹，嫉妒全都丢一边。 稀饭里有肉沫，还有鲫鱼的肉，刺都小心挑干净了，一人碗里放了一小块。 秦双双喂三宝，沈晨鸣喂二宝，大宝在李媛那儿。 沈老爷子和秦爷爷在边上瞧着，脸上都是幸福的笑。三个孩子的饭量都不错，一餐能吃一小碗。 这会儿吃完，闹觉的时候再给喝一瓶牛奶，一晚上到天亮都不会找吃的。 幸福安康的日子总是过得特别快，转眼一个学期就要结束。部队里来了一份文件，关于挑选在职干部去海城国防大学进修一事。 何志军特意将沈晨鸣找过去，把这事告诉了他，征询他的意见：“怎么样？你要不要去进修？” 沈晨鸣摇头：“我不要，给你透个底，我想转业了。” “转业？”何志军吃惊不小，“老沈！你开什么玩笑？在部队里干得顺风顺水，怎么好端端的要转业？” “我家这情况你也知道，我和孩子们不回京都，我爷爷就得一直跟着。”沈晨鸣淡然一笑，“他老人家年纪大了，我怎么放心他一直跟在我身边？ 孩子的教育也是个问题，总不能让他们小小年纪离开父母，回京都去吧？想来想去，还是转业吧！” 何志军低头思考着沈晨鸣的实际情况，随后叹气，不死心地问：“就没有两全其美的办法？非得转业？” “办法不是没有，但我这个人比较恋家，不想把老婆孩子送回京都，自己一个人待在部队，太折磨人。” 是个男人都懂他话里的意思，何志军看了眼沈晨鸣，没有打趣他。夫妻分居两地不是什么好事，是他也不赞成。 “如果你真的要转业，国防大学也不用去了，去了你想转业都做不到。” 沈晨鸣了然：“我知道，这次能去国防大学的人都是将来要留下来的梯队人物。我不想留在部队，等我休假结束就打转业报告。” 何志军很不舍：“晨鸣！奋斗了这么多年，风里来雨里去，刀光剑影，几次重伤，突然就说要转业？不觉得可惜？” “可惜什么？”沈晨鸣半点不在乎，“铁打的营盘，流水的兵，我这个年纪，拖家带口，也不适合执行什么特殊的任务。 心里有杂念，做不到往日那般心无旁骛。还是退下来吧！机会留给后来的人，一家老小也好凑在一处。” 说起这个，何志军想到了自己远在老家的父母，心里泛起一丝淡淡的忧伤。 “你说得没错，干我们这行，只能尽忠，无法尽孝。” 沈晨鸣苦笑：“你还好，家里兄弟姐妹多，少你一个不在身边，父母总归依然可以享受天伦之乐。我家不一样，我爸没有兄弟，就他一个。 我爸更绝，就生了我一个，连个妹妹都没有。我媳妇是我们家的大功臣，一下子生了三个，爷爷恨不得二十四小时都陪着三个孩子。 上次我送那批东西去京都博物馆，顺便回家了一趟，我爸妈都想跪下来求我，让我把三个孩子带回去。 瞧着他们，再想想自己，是觉得有点过分。爷爷年纪大了，总是在外面晃悠怎么行？万一出点啥事怎么办？算了，还是回去吧！一家老小都盼着呢。” 何志军很理解，递给沈晨鸣一支烟：“抽吧！咱们坐在一起抽烟的机会越来越少了。抽完你在我这里多坐一会儿，不会熏着你家孩子的。” 笑着接过，沈晨鸣熟练地拿起打火机给何志军点上，随后也给自己点上，吸了一口。 吐出烟圈，何志军问：“转业回去打算干哪个行当？” 沈晨鸣奇怪地看着他：“咱们出去除了警察还能干啥？” “也是，咱们转业基本上都是干的警察。”何志军自嘲一笑，“京都那边有关系吗？要不要找人帮忙？” “不知道，还得回去看看再说。” 沈晨鸣说了假话，京都的关系肯定是有的，他只是不想这么早说出来。到时候没去成丢脸。 说话办事还是保留几分，说得太满，对自己没多大好处。 第287章 门槛拦不住他，反倒把我中意的人拦住了 “你小子！跟我还打哑谜。”何志军笑着瞪沈晨鸣，“你的底细别人不知道，我还能不知道？去了京都，以后有啥事找你帮忙，可不能推三阻四。” 沈晨鸣弹了弹手里的烟灰：“只要不违法乱纪，在我能力范围之内，一定乐意效劳。” 得到张空头支票，何志军心满意足：“那肯定不能让你为难。” “那就好。”吸了一口烟，沈晨鸣没有再吸第二口，将烟夹在指缝间，让它慢慢燃烧，“这次去的人里是不是有杨天河？” 何志军愣了一瞬：“那必须得有啊！他不是要离婚吗？为什么忽然又和好了？你想想也能知道，一定是老陈许诺了什么。” 沈晨鸣皱眉，烦躁地又吸了一口烟，提议：“去进修的人不能说谁去就谁去吧？咱们师部不先考核摸个底？” “考核摸底？”何志军微微眯起眼眸，诧异地看着沈晨鸣，“你啥意思？” “没啥意思。”沈晨鸣淡笑，“就是觉得该设置一道选拔人才的门槛，不能谁都去吧？” “就算设置了门槛，杨天河还是一样会去。”何志军知道沈晨鸣的意图，意味深长地看了他一眼，“老陈不会放弃的，那是他女儿一辈子的幸福。 我手底下的几个，文化没有杨天河高，门槛拦不住他，反倒把我中意的人拦住了。放心！日子长着呢，不必急于一时？” 沈晨鸣又吸了一口烟，将剩下的丢进烟灰缸：“也是，凭着他们夫妻俩那闹腾劲儿，想过安生日子，怕是不容易。” 何志军没接话，转头聊起了别的。 两人聊了好久才分开。 没几天，去海城国防大学的名额公布了出来，管爱珍没看见沈晨鸣在列，心有疑惑。 晚上回家问何志军：“晨鸣这次怎么不参加？他去走个过场，以后再往上升就有资历了。” 何志军在看报纸，漫不经心地回答：“他要转业了。” 厨房里做饭的管爱珍走了出来：“你说啥？他要转业？干得好好的，为什么突然决定转业？” “人各有志，我劝过了，他不听。” “他媳妇知道吗？”管爱珍惋惜不已，“秦老师要是走了，灵山中学再想请到这么好的英语老师就难了。 咱们儿子刚刚上高中，没有好的英语老师，以后考大学怎么办？” 放下报纸，何志军劝媳妇：“你就别杞人忧天了，秦老师是个有能耐的人，晨鸣要转业回京都，这谁能拦得住？孩子的学习走一步看一步吧。” 管爱珍连做饭都没了心思，唉声叹气：“秦老师在灵山中学教英语，那都是出了名的，海城的老师都比不上。 学生家长都说，要不是英语提分，灵山中学根本没谁能考上大学。她这一走，学校的孩子们怎么办？” “瞧你这心操的，学校肯定会重新找老师来呀！急什么呢？” “怎么不急？不行，我得问问秦老师去，她走了，咱们家孩子该做什么打算。” 管爱珍解下身上的围裙，转身要出门，被何志军起身拉住了。 “你这人，怎么说风就是雨？晨鸣要休假结束以后打报告，他的假期要到八月份底才结束。秦老师没那么快走，起码还得再教一个学期。” “这样吗？”管爱珍顿住脚步，抓起围裙，重新系上，埋怨何志军，“那你不早说，我还以为她教完这个学期就不教了呢。再教一个学期，那还有时间想办法。” 何志军：“......” 是我没说吗？是你着急忙慌地胡来好吗？ 只是这话不敢随便说出口，怕被媳妇揍。 无独有偶，秦双双也听说了这事，在镇上听嫂子们说的。 两人躺在床上，她好奇地问沈晨鸣：“怎么师部派人去国防大学读书？不该是去军校吗？” “具体情况不清楚，应该是海城国防大学距离部队近。军校太远了，不方便掌控。”沈晨鸣双手枕在脑后，慢悠悠地说道，“这种进修就是走个过场，主要是方便以后加入梯队。” “杨天河没跟陈珠珠离婚，是不是因为进修名额？”秦双双难得八卦一次，眼眸晶亮，“镇上的嫂子们猜他是谁，我也这么觉得。” “是不是他都没得选择，军婚不是那么好离的。”翻过身，将人拉在身边，拥住，“他要敢离婚，结局就一个，转业。” “转业回去可没待在部队好过，他肯定不会离婚。”秦双双的语气非常平静，“不离也好，跟陈珠珠两人锁死一辈子，免得去祸害别人。” “唔！你说得对，让他们锁死。”沈晨鸣伸手摩挲着丫头的耳垂，“等学期结束，咱们就买车票回京都去，妈今天打电话来问了。” “这么急？”想起婆婆的急性子，秦双双笑了起来，“学期结束还得半个来月，月底可以走。” “我跟她说了，大约就是月底可以回去。她问好了具体日子，好安排时间，整理屋子，收拾东西，做好迎接三个孩子回家的准备。” “辛苦她了。”秦双双微微叹气，“咱们出门一回真不容易，一大家子，浩浩荡荡。人家羡慕咱们命好，一下子生了三个，其实他们不懂得咱们的辛苦。 好在有家里人帮衬着，不然我根本没办法上班，整天照顾三个娃都得把我忙得够呛。” 沈晨鸣瞧着怀里的丫头，拍着她的背：“爸妈和爷爷帮着咱们带孩子，以后老了就跟着咱们吧！孩子们离不开他们。 老家的条件比不上京都，两位爷爷相互陪伴。等咱们全都回京都了，爸妈在家里帮忙照顾。 往后他们上幼儿园，小学，都得需要人接送，你一个人根本忙不过来。” “你能这么想我很开心，晨鸣！谢谢你的心胸豁达。这事你不说，等孩子们大一些我也是要说的，爸妈帮我们解决了大问题，咱们不能用完就扔。” 沈晨鸣恶作剧似的将秦双双的头发弄乱，这是他最喜欢干的事：“小丫头！在你眼里，我沈晨鸣就这么不识好歹？把我当啥人了？你男人我可不是个忘恩负义之人。” “知道知道，你是天底下最好的男人。” “哄我？不接受。” “那怎么样才能接受？” “这样......” “啊！流氓！哈哈哈！......” 第288章 一大家子回京都 学期结束后，秦双双和沈晨鸣买好火车票，带着三个娃，两位老爷子，一堆行李，由赵有金开车送去了海城火车站。 提前了三天买票，买的是卧铺车厢。 五个大人，三个孩子，沈晨鸣买了六张卧铺票，把一个隔间的车票全都买了。 这样不会有外人夹杂进来，安全系数相对来说提高不少。 谁知道车上有没有坏人，先防范着，万一真有人贩子啥的，也不敢冲到他们隔间来。 一大家子上了车，沈老爷子住一个下铺，他上面是秦爷爷。老人家身体硬朗，爬个中铺根本不在话下。 沈老爷子对面的下铺给了李媛和两个宝宝，她上面住的是秦双双，带着一个孩子，沈晨鸣睡秦双双的上面。 对面的上铺是空的，没人睡。 分配完卧铺，东西放好，三个宝很是新奇的东看看，西看看。 第一次坐火车，第一次走出部队家属院，小家伙们可高兴了。特别是三宝，一定要站在车窗边上看着外边，一步都不肯离开。 二宝站在三宝对面，大宝被沈老爷子抱着，站在铺位的中间位置，脑袋却一直转头看着窗户外边。 火车启动后，三个宝看得更起劲，眼珠子直勾勾盯着窗户外边不断倒退的风景，时不时滴落一两滴口水。 一路上三个宝都很乖，醒来就是看着窗户外头，不吵不闹，只要火车开着，他们就会一直看。 到了京都，下车后，出站口外边的尤云娥冲过来，帮忙抱孩子。 “大宝！二宝！三宝！奶奶来接你们了，给我抱一抱好不好？” 秦双双怀里的三宝不乐意，脸埋在妈妈的怀里，屁股对着她。沈晨鸣怀里的二宝皱着眉头看她，像是在努力回忆眼前的奶奶是谁。 只有李媛手里的大宝十分友好地朝她张开双手，表示愿意让她抱，可把尤云娥开心坏了。 “哎呀！还是奶奶的大宝最乖，一直记得奶奶呢？奶奶也一直记得你们。” 沈国富不管二宝乐意不乐意，从沈晨鸣怀里直接把人抱走，怕他哭闹，一直哄着：“二宝！走走走，爷爷带你去坐大汽车。” 二宝不但没哭，还笑了，他似乎想起来爷爷奶奶是谁了，笑的“鹅鹅鹅鹅，咯咯咯，呵呵呵......” 来接他们的除了沈国富和尤云娥，还有沈晨鸣的小姑姑和小姑父。 车是小姑父开来的，他见沈老爷子出来了，马上过去替他拎东西：“爸！把你手里的袋子都给我。” 沈晨鸣的小姑姑也跟了过来，挽住沈老爷子的胳膊：“爸！您脸上的气色很好，在晨鸣那里住得很开心吧？” 秦爷爷在一旁瞧着沈优优夫妻俩，没有多话，人家父女闲聊呢，他插话显得没规矩。 “那当然，瞧见那三个娃娃了吗？每天睁眼就能看见他们，一天天看着他们慢慢长大，不知道多开心。” 当着女儿女婿的面，沈老爷子一点不谦虚，有啥说啥。 沈优优的男人叫余星火，京都市工商局的副局长，夫妻俩生了一儿一女。儿子余洋上高中一年级，女儿余青读初二。 沈老爷子一辈子就得了三个儿女，老大是沈国富，底下两个女儿。 大女儿沈欢欢今天没来，她生的是两个儿子，一个在边疆部队，跟他老爸待在一起，一个在读大学。 余星火是那种比较温文尔雅的性子，逢人先给三分笑，不到关键不出声。 沈优优跟尤云娥差不多，都是大大咧咧，风风火火的，难怪姑嫂能说到一起去。 “爸！这次回来还走吗？咱能不能别去了，你一走，家里连个人都没有，有时候我休息想回娘家都不行，哥嫂上班，您不在。” 看了眼撒娇的小女儿，沈老爷子点了点头：“不走了，晨鸣要转业，我留在家里。这是双双的爷爷老秦，你叫他秦叔，以后他跟爸生活在一起，我们老哥俩很聊得来。” “真的？”沈优优开心不已，看了眼身边的秦爷爷，“秦叔！谢谢你能陪着我爸。 他一个人在家，我们其实很不放心。现在好了，有你陪伴在他身边，我们就啥都不怕了。” 秦爷爷摆了摆手：“不用跟我客气，不觉得我给你们添麻烦就行。” “不麻烦。”沈优优笑着也挽住了秦爷爷的胳膊，她走在两位老爷子中间，“秦叔！人生难得一知己，您和我爸都年纪大了，能碰上是缘分，怎么会是麻烦呢？” 被人这么热情对待，秦爷爷很感动，沈家人都是心地善良的好人。没人把他当外人，全都拿他当自己人呢。 原本心底存着的那丝不安，此刻彻底消散。 李媛和尤云娥两人走在他们前边，不知道聊什么，边聊边笑。 沈优优笑着打趣：“瞧瞧！我嫂子是不是也找到知己了？跟亲家母聊得真开心。” 余星火不动声色地看了一眼，觉得秦家人似乎极具吸引力，人人见了都会被吸引过去。 沈老爷子抬头看了一眼，对沈优优说道：“亲家母和你嫂子从来聊得投机，她们就像是失散了多年的亲姐妹。” “真好！羡慕我嫂子。” 沈优优的眼底真的全都是羡慕，余星火看着，笑了。他知道媳妇在担心什么，只是他不说。 儿子还小呢，想那么多做什么，等有了儿媳妇再想也不迟。 这时候就想，太早了，没必要。 忧患意识来得太早，也是个麻烦事。 沈国富抱着二宝，第一个到达了停车的地方。车门没关，他抱着二宝坐了上去。 二宝很开心，张着嘴巴四处看，还一直笑。 大宝最是淡定，尤云娥抱着他上车，他也没笑，就四处扫了一眼，仿佛一切尽在掌握中。 三宝从秦双双的怀里被换到沈晨鸣的怀里，她没有意见，搂着爸爸的脖子，好奇地东张西望。 沈老爷子和秦爷爷最后坐了上来，余星火开来的是单位的面包车，七座地，位置刚好够。 孩子们手里抱着，东西放在脚边。 等大家都坐好，他启动车子往前开，三个宝的脑袋齐刷刷看向车窗外头。 个个脸上表情认真，像是在猜测这地方是哪儿。 第289章 滤镜够厚 一路上，二宝目不转睛，全神贯注地盯着窗外，看到飞驰而过的鸟儿时，他会兴奋地挥舞着小手，嘴里嘟囔着一些只有他自己才能理解的词语。 三宝喜欢看窗外的风景随着车子移动而变化，每当看到美丽的花朵或者高大的树木时，她都会用小手指着窗外，开心地笑出声来。 大宝安静地坐在奶奶的怀里。他的眼睛注视着前方，似乎在想象着窗外的世界。 偶尔，他会转头看向另外一边的窗外，然后露出微笑，好像在和窗外的风儿打招呼。 大人们说着话，也关注着孩子的表情。 到了家门口，孩子们被一个一个抱下车，左邻右舍见了，个个稀奇。 “哟！老沈！回来了！这就是你那三个小曾孙，长得真好。” “一个个虎头虎脑，好可爱！” “老沈你可真有福气，一下子来了三个孩子，羡慕！” 沈老爷子被人拉着说话，说的都是羡慕他的话，可把他高兴坏了，嘴上却说：“老天爷给的，咱没有嫌弃的资格。生个啥就是啥，咱乐乐呵呵接着就是。” 秦爷爷在一旁听着，觉得沈老爷子是个会说话的人，没有拿三个孩子来炫耀显摆。 人的福气人的命，真没什么好炫耀的，老天赏赐什么就收什么。 不要抱怨，也不要刻意去显摆，当心老天不乐意，收走你身边的人和东西。 “对对对，老沈这话没错，人家计划生育，一家就只能生一胎，生到啥是啥，想挑也没有。” “我不挑，我有三个孙子呢，不管生啥都行。” “你三个孙子都不如老沈家一个孙子，人家一胎两曾孙子，一个曾孙女。你三个孙子一人生一个，说不定生的全是曾孙女。” “老胡你胡说什么？那要都是曾孙子呢？你怎么说？” “那你还是比不过老沈，你没有软绵绵的曾孙女。” 那人被老胡气得跳脚：“你狗嘴吐不出象牙，你怎么知道我三个孙子就不能给我生个曾孙女？” 瞧着这么鸡飞狗跳的场面，秦爷爷站在一旁笑。 感觉这些人可真无聊，争论有没有曾孙子，曾孙女的有啥意思？该想办法让自己身体好些，走路，吃饭，说话痛快些。 其他的毫无意义，有曾孙女和曾孙子又怎么样？能多吃一碗饭吗？ 沈老爷子跟大家摆了摆手：“不跟你们聊了，得回家歇歇，有时间来我家聚聚。” 沈晨鸣和秦双双捞不着抱孩子，三个娃都叫尤云娥和沈国富，沈优优抱走了，他们帮忙搬东西。 好在是夏天，带的衣服什么的也不多，奶粉什么的也没带多少回来，就带了路上吃的。 其余的家里都准备好了，都是尤云娥和沈国富准备的。 他们是下午四点多到的京都，从火车站回来，再整理整理，转眼就快七点了。 尤云娥忙着去厨房做饭，李媛进去帮忙，两人有说有笑，真的跟失散多年的姐妹似的。 尤云娥在娘家是最小的，原本有个大姐，动乱中没了，就剩下一个哥哥。平时也不怎么走动，她大嫂总是嘲讽她福薄，这辈子只生了一个儿子。 特别是儿子大龄不结婚，后来又娶了个农村儿媳妇，大嫂更是嘲讽得厉害。 本来大嫂想将她娘家侄女介绍给儿子，被尤云娥一口拒绝了，大嫂看见她是鼻子不是鼻子，眼不是眼。 无所谓，她不靠娘家活着。 她是福薄，就生了一个儿子，可她男人对她极好。儿媳妇娶得好，替她争气，一下子生了三个娃。 人家说上帝给你关了门，就会给你留扇窗，以前她不信，现在她信了。 瞧瞧她这亲家母，多会来事，人也通透，说话不会尖酸刻薄玩心眼。十分实诚，极好相处，更会照顾人的情绪。 跟这样的人在一起，全身心都舒坦。 沈晨鸣家住的是两层的小楼，是沈老爷子分的公房，沈家人一直住在这里，住了许多年。 一楼沈老爷子的房间，加了一张单人床进去，变成了他跟秦爷爷两人住。 尤云娥和沈国富就住他们隔壁，防止晚上老人家有啥事需要人照顾，这样方便。 李媛跟沈晨鸣，秦双双带着三个孩子住在二楼。李媛单独一间，三个娃和爸爸妈妈一间。 楼上有卫生间，不能洗澡，只能小号，大号不行，得去楼下。 水管子太细，容易堵住。 三个娃准备了两张小床，大宝二宝睡一张，三宝一人一张。 其中三宝睡的小床是沈优优家里搬来的，大宝二宝睡的那张是沈晨鸣小时候睡过的。 尤云娥前几天就搬出来洗干净，放在大太阳底下暴晒过了，铺的盖的也都是沈晨鸣小时候用过的。 只有三宝的铺盖才是全新的，女娃娃嘛！她就爱疼宠着，好东西自然都是紧着她来。 晚上煮的是稀饭，大热天的，坐了一路的车，喝点稀饭比较清爽。 三个宝也跟着喝稀饭，配的是肉松，尤云娥特意去买的。从来没吃过这么好吃的东西，三人都吃得很开心。 大人配的是青菜，煎鸡蛋和豆子，李媛还给煎了个虎皮青椒。 沈优优看尤云娥喂二宝那么轻松，她抢过去试着喂了几口，感觉孩子们也太好喂了。 “啧啧啧！双双！你家这就几个孩子是怎么教的？这么点大的娃，吃饭居然坐得端端正正，不哭不闹。 我们隔壁邻居家的孩子，都一岁多了，吃个饭，那阵仗就跟侍候皇帝似的。爷爷奶奶，爸爸妈妈全都在屁股后头追着，逗着，不然就不吃。” 沈晨鸣不以为然：“那是大人惯的，我们家三个娃呢，要都那样，不得把我们折腾死。我家丫头可不会惯着，我也不惯着，不吃就饿着他们，饿个几次就乖了。” 沈老爷子为孩子们打抱不平：“谁说的，明明是孩子们很听话，妈妈说过的话他们都记得。 我家三个宝宝可聪明了，知道该吃饭时好好吃饭，该玩时尽情地玩，该睡觉了也会揉眼睛，闹着喝奶，喝完就自己去睡。” 秦双双：“......” 爷爷！您这滤镜可真够厚的。 第290章 让她去考大学，考京都大学 “真的？”沈优优听完沈老爷子的话，更佩服秦双双了，“归根结底还是妈妈会教，孩子小的时候最爱听妈妈的话，妈妈身上有他们信赖的气息。” “那是，双双可是老师，她自然会教孩子。” 沈老爷子对秦双双的滤镜也很厚，夸赞起人来，嘴下不留情。 三个娃一字排开，坐在沙发上，一边吃饭，一边看着大人们闲聊，要不就玩自己的脚指头，手指头。 藕节似的手臂，一圈一圈的，可有意思了。 “爸的话我信，双双很会养孩子，瞧这三个娃给养的，太稀罕人了。” 沈晨鸣和余星火坐在一旁聊天，聊的是沈晨鸣要转业的事。 余星火也是部队上转业回来的，他不想去公安局，去了工商局。凭着他办事的兢兢业业，成了工商局的副局长，再努力一把，有望转正。 沈国富喂大宝，秦双双喂三宝。 来了京都，大宝二宝适应得很快，三宝到底是女娃娃，天生胆子小。 离开了妈妈一会儿，再次见到，一直赖在妈妈怀里不肯下来。 连李媛抱都不行，将她的手推开，搂着妈妈的脖子不撒手。 秦双双知道她需要自己的安慰，就一直抱着她，没离开过。 喂完稀饭，给她清理干净，抱着她，指着屋子跟她说话。 “三宝！这里是京都的家，不是咱们以前住的部队家属院，以后你和大哥二哥爸爸妈妈都会回来生活。 看见了吗？外婆和曾外祖父都跟着我们一起回来了，太爷爷也在呢。爸爸妈妈都在，你别怕，我们大家都很爱你。 那是爷爷，那是奶奶，怎么一段时间不见就忘了吗？好好想想，爷爷奶奶时常去部队看望你的。” 三宝随着妈妈手指的方向，转着眼珠子，用力抿住嘴唇，像是在思考。 沈优优心想，这么小的孩子，跟她说这么多记得住吗？不过每个人教育孩子的方式不一样，她一个外人，自然不好插嘴说什么。 尤云娥望着三宝，眼圈都红了，孙女居然不认识她了，心里好难过。那可是他们家的小公主，瞧那疏离的样子，她恨不得三个孩子住下不要走，跟她天天待在一起。 “三宝！我是奶奶，不记得了？是奶奶不好，没有时常去看望你。” “妈！不能这么说。”秦双双转头告诉三宝，“奶奶有工作，要上班挣钱，就跟妈妈要去学校上课是一样的。 你们喝的奶粉都是奶奶挣钱买的，不是她不去看望你，是没时间。她不上班挣钱，三宝就没有奶粉喝了，你愿意那样吗？” 三宝下意识摸了一下自己的肚子，又拍了拍。 秦双双趁机也摸了一下：“不喝奶粉，肚子会饿，三宝愿意饿肚子吗？” 三宝砸吧了一下嘴，随后抬手，摇了摇。 沈优优感觉不可思议：“三宝这是听懂了？” 沈老爷子觉得她大惊小怪：“当然听懂了，听不懂她摇手做什么？别看孩子小，啥都懂。” “三宝觉得奶奶对你好不好？”秦双双再问。 回头看了眼妈妈，三宝笑着躲进妈妈怀里，又回头看了看尤云娥，微微点了一下小脑袋。 “啊！太聪明了！三宝居然能听懂妈妈的话。”沈优优咋咋呼呼地喊了起来，“太难得了，我还以为这么点大孩子啥都听不懂呢？” 秦双双再次鼓励三宝：“知道奶奶对你好，那要不要给奶奶抱抱？奶奶很爱三宝哦！” 尤云娥将大宝交给了沈晨鸣，冲过来，对着三宝张开手：“来！给奶奶抱一下好不好？奶奶可想你了。” 三宝直起身子，愣住了，随后看向秦双双，有点不知所措。 秦双双鼓励她：“不怕，她是奶奶，是最爱你的人。” 三宝小心翼翼地伸出手，被尤云娥一把接住：“哈哈哈！奶奶的乖乖小棉袄！终于肯让奶奶抱了。” 估计是被她开心的情绪感染了，三宝跟着“咯咯咯”笑出声。 被塞进爸爸怀抱的大宝好奇地看着这一切，秦双双过去，将他抱了起来。大宝一愣，随即一喜，嘴巴咧开，笑得十分开心。 妈妈终于有空抱他了。 沈优优也很喜欢三宝，小女娃真的太精明了，别看这么点大，居然啥都懂。 二宝吃完最后一口稀饭，李媛拿来毛巾给她擦嘴擦手，擦干净就被沈国富抱了起来。 “走，爷爷带你出去遛弯。” 遛弯是假，显摆是真，沈老爷子知道儿子的心思，只是没有拆穿。 沈家人丁单薄，没少被人说三道四，爱出去显摆就出去显摆吧！也好打打那些人的脸。 要是他的腿不那么酸，他也想抱着孩子出去溜达一圈。 沈晨鸣瞧着老爸那迫不及待往外走的飞快的脚步，眼眸微微眯起，余星火在一旁笑。 “你这么多年一直不结婚，一直没孩子，可把你爸憋坏了。孩子们头一次回来，他按捺不住了。” “唉！”沈晨鸣叹气，抬头看了眼跟小姑姑说话的秦双双，“我不结婚是在等我家丫头。” “你等的值。”余星火也看了眼秦双双，“你媳妇瞧着就是个很有内涵的人，当初说她是农村人，我不相信。” “她是农村人，但她好学，敢想敢做敢拼，比一般城里人还能耐。” 夸赞秦双双，沈晨鸣从来不遗余力。 “我瞧着是，听说她外语很好？” “是，她会六门外语。”沈晨鸣掰着手指头算给余星火听：“英语，俄语，法语，德语，日语，西班牙语。” 余星火吃惊：“这么厉害？都跟谁学的？” 沈晨鸣与有荣焉地回答：“自学的，她对语言天生敏锐，听听就能学会。我转业回来，想把她弄去京都大学任教，她的语言天赋不能被埋没，专门教外语。” “她什么学历？”余星火感兴趣地问。 “目前就一张教师资格证，海城考的，没有学历，就是精通六门外语。” “那可能不好办，至少得是大学文凭，否则想进京都大学任教恐怕很难。” 沈晨鸣点了点头：“我懂了，那就让她去考大学，考京都大学。” 余星火被逗笑了：“沈晨鸣！你说大话也不怕闪了舌头，京都大学是说考就能考的吗？你媳妇再厉害，也不一定能考上。” 第291章 我媳妇要参加成人高考 沈晨鸣看了眼这位小姑父：“不，你错了，你不了解我媳妇。她只要想干，就没有干不成的事。” “有这个信心很好，只要能考上京都大学，肯定能留校任教。” “成人高考什么时候开始？” “不清楚，我可以帮你打听一下。” 余星火没关心过这些，他也不知道。但只要去打听，就没有打听不出来的。 “那麻烦小姑父明天帮我问问，还得去弄一套高中课本。” “高中课本不难，随便找都有，晚上我回去帮你找找。” “行！只要时间合适，就让我家丫头去考一考。” （关于成人高考的时间，地点，都是剧情需要，不能跟现实挂钩哈！） 聊到这事，沈晨鸣瞬间做了一个很重要的决定，晚上回房间好好跟丫头合计合计，要是能行，再好不过。 等她考上了京都大学，以后她想留在京都大学任教就简单多了。 晚上做完一切，躺在床上，沈晨鸣问秦双双：“丫头！如果让你去参加成人高考你愿意吗？” “啊？”秦双双愣了一下，一翻身坐了起来，“晨鸣！怎么忽然想起这茬来了？” 沈晨鸣跟着坐起来，靠在床头：“你不是想任教京都大学吗？没有学历，恐怕很难进去。你得先考进去，才能有办法留校任教。” 秦双双笑了，拍了沈晨鸣一下：“干嘛那么着急？等我回京都来再说不行吗？” “不是不行，是机会合适咱就上。” 沈晨鸣看着言笑晏晏的小丫头，被打也觉得心底甜蜜，人不都说打是亲骂是爱吗？丫头喜欢打他，那一定是够爱他。 没办法，就是这么贱，谁也阻止不了。 “可我啥都没准备呢？怎么说也得让我复习一下高中的习题吧？早知道要参加成人高考，我就在学校好好看看各科试卷了。” “没关系！咱们先报考看看，能过皆大欢喜，不能过就明年再考。”伸手将丫头皱拢的眉头抚平，“不着急，咱就当提前演习了。” “噗！”秦双双一不小心笑出声，嗔怪地瞅着沈晨鸣，“你这人，三句话不离本行。考试怎么是演习？是军队才要演习，考试不用。” 瞧丫头笑了，沈晨鸣也跟着笑：“我这说习惯了，一时之间改不了口。等我转业回来，或许就能慢慢改过来了。” 把头靠在沈晨鸣肩膀上，秦双双认认真真思考了片刻。 “参加成人高考也可以，高中的课本我多看几遍，估计能考过。” 沈晨鸣脸上一喜：“这么厉害？要真考过，你就能心想事成了。” “我尽量努力考过。”秦双双很小声地说道，“前世学过的知识点基本上都记得，就算有些模糊了，稍微看看书也能明白，高考对我来说没有那么难。 英语是我的强项，数学，物理，化学稍微差一点，得补充一下。语文是咱们的母语，应该不难。” “这么算起来的话你只要重点复习数理化就行了。”欣慰地转头瞧着小丫头，沈晨鸣英俊的脸上都是自豪的笑容，“丫头！你绝对能考上的。” “我复习功课去了，孩子们怎么办？咱们好不容易回来一趟，闹出这么多事，把孩子丢给家里的老人不太好吧？”秦双双很纠结这个问题。 “不算全丢给他们，我还在家里呢，我带他们。”沈晨鸣拍着胸脯保证，“我一定可以带好他们的，你放心！只管好好复习就行。” “好！我都听你的。” 秦双双心里也清楚，要想去京都大学任教，必须要有京都大学的文凭。没有文凭，就一张教师资格证是行不通的。 她很想念前世的学校，还有学校里曾经帮助过她的人，特别是她的班主任王小欧老师。 那是她的伯乐，如果没有那件事，她不会跳楼自杀。 如果可以，她很想让她早点看清身边的男人是什么嘴脸。 夫妻俩谈完事情就躺下睡了，坐了好久的火车，真的很累。 次日傍晚，余星火把自己了解到的消息打电话告诉了沈晨鸣。 “我问过了，成人高考的具体日期是八月份的十号，十一号两天。要本人去教育局报名，军人有优先权利。 明天一早带着你媳妇去教育局找一位叫于森的人，我跟他打好招呼了，你带着人过去就是。” “好！谢谢你！小姑父！” “谢什么！高中课本也找好了，来我家里拿。晨鸣！多鼓励鼓励你媳妇，考上了给我长脸呢。” “放心！我媳妇厉害着呢。”沈晨鸣说完笑了起来。 余星火不想听他花式夸赞秦双双，交代完就把电话挂了。 沈老爷子好奇地问：“晨鸣！跟你小姑父说什么呢？” 沈晨鸣也没瞒他，放下电话，满脸笑意：“爷爷！我媳妇要参加成人高考，想考进京都大学。” “真的？”沈老爷子高兴大笑，“哈哈哈！双双要是考上，咱们家就有大学生了。哈哈哈！你小子！什么时候想到的？” “就昨天回来跟小姑父聊了聊，突然想起来的。” “好好好！哈哈哈！爷爷赞成，不管能不能考上，有这样的决心就值得表扬。”沈老爷子瞅着孙子，两眼笑眯，“你小子没读成大学，你媳妇替你读也是一样的。” 沈晨鸣点头：“对，我媳妇弥补了我心中的遗憾。” 尤云娥和沈国富下班回来听说这事，同样高兴，没想到儿媳妇居然要考大学，太新鲜了。 “前院老刘家的三儿媳妇也要参加成人高考呢，都嚷嚷好久了。她是毛线厂会计，没有学历，想升官都升不上去，就说要去考个成人大学。” 以前尤云娥没啥事，就喜欢跟人拉家常，谁家的事她都知道些。 沈国富不以为然：“她考是她考，咱家双双要报考成人大学的事可别出去瞎说，考上了再说不迟。” 秦爷爷和李媛都吃惊地看着秦双双，感觉他们家要出个女大学生。 真考上了，可得回家好好热闹热闹，这是人生大事。 沈老爷子摆了摆手：“没关系！说就说吧！反正纸包不住火的事，考上没考上也没关系，双双准备的时间短。 有一点大家要记住了，往后咱们必须无条件支持她复习功课，不能用任何事情去打扰她，拖她后腿。” 第292章 沈老爷子凡尔赛 沈晨鸣第一个举手赞同：“我知道，以后我负责带孩子。” 尤云娥跟着举手：“我负责一家人的衣服，卫生，买菜。做饭的事交给亲家母，她做出来的菜比我做的好吃。” “我和老秦帮忙带孩子，生活自理。”沈老爷子拉着秦爷爷的手一块儿举起来，“咱们不是主力军，打打助攻就行了。” 秦爷爷“呵呵呵”地笑：“行，我听安排就是。” 李媛没说话，笑着看女儿，感觉她嫁得真好，不但女婿疼她，亲家也疼她。真是老天注定的缘分，这辈子都不用为她担惊受怕。 秦双双也举手：“我努力争取一次性考过，给我家三个宝宝做个表率。” 三个孩子不知道妈妈说的表率是什么，但妈妈提到他们了，三个宝个个开心。 大宝低着头偷偷笑，没发出声音。 二宝笑得最张扬，乐呵呵的，手舞足蹈。 三宝像是害羞了，看妈妈一眼，笑一下，躲进奶奶的怀里。 可把尤云娥乐坏了，孙女跟她亲呢。 一家人做了重大决定，便开始实施。高中所有书籍，沈晨鸣都拿了回来，秦双双抓紧时间翻看，名也报完了。 这个时候的考题大部分都是书上的，只要能把课本里的知识点掌握，考大学不是十分难。 不像后世，考题超纲，语文卷子居然有考《红楼梦》里边的内容。这个时候是绝对不会考的，啃书本就行。 还有一个月多一点的时间，她觉得够了。好好学一下，有九成的把握能考过，毕竟她有前世的记忆。 沈老爷子带着秦爷爷，抱着二宝出去玩的时候，遇到了前院的刘老爷子，两人坐下来闲聊。 “老沈！你家三个娃是咋养的？怎么个个都这么水灵？这个是老几？瞧着很是活泼好动。” 沈老爷子指了指秦爷爷手里抱着的大宝：“我们家三个娃娃很好辨认，那是老大，很少哭闹，极其沉稳。 我手里这个是老二，比较调皮。老三是个女娃娃，娇气得很。” 刘老爷子瞧了十分是羡慕：“你真有福气，孙媳妇一下子给你生了三个娃，曾孙子曾孙女都有，心满意足了吧？” “是，很满足。”沈老爷子抱着二宝，实在抱不动了，把他放在地上，让他扶着石凳子自己玩，“我家孙媳妇啥都特别好，晨鸣等她这么多年很值得。你家那几位怎么样？都还好吗？” “还行，就老三媳妇不自在，整天折腾来折腾去。”刘老爷子叹气摇头，“三十好几的人了，非得赶时髦。” “赶啥时髦？” 沈老爷子从地上捡了几个小石头放在石凳子上，让秦爷爷把大宝也放下来，两个小奶娃一人站一边，玩着凳子上的小石头。 你丢过来，我丢过去，二宝玩得很开心，不断地“啊啊啊”大叫。 大宝依然高冷，站在那里静静地看着，等二宝急了，才会拿起一个小石头丢给他，还一脸的不屑。 感觉他就不是个孩子，像个大人。 秦爷爷蹲在一旁陪着他们俩玩，让沈老爷子专心致志跟人聊天。 看得出来，这位刘老爷子比沈老爷子起码小了十多岁。 “嗨！都是些不入流的，前段时间给人介绍业务，说有提成，后来被人坑了，一分钱没拿着。” 刘老爷子极其讨厌三儿媳妇，实在是没有深度，事情还没做成，就满院子嚷嚷，逢人就说她马上会挣一笔大钱。 结果呢？连钱爷爷钱孙子都没见到，多少人看他们家笑话。 就老沈家还算厚道，没有当面笑话他。 尤云娥：“......” 我们都是躲起来偷偷笑的，只是你不知道而已。 沈老爷子心底在笑，脸上却没表现出来，很贴心地安慰刘老爷子：“年轻人！沉不住气，有点成绩就容易骄傲自满。咱们都年轻过，等上了年纪就沉稳了。” 秦爷爷：“......” 谁说的，我家双双就不这样，从小到大都比较沉稳。天大的事到她面前也就那样，从来不大惊小怪。 “唉！都三十多了，要沉稳也该沉稳了。十七八稳不住常有，孩子都要读初中了还沉不住气，那就不应当。这不想一出是一出，说要去参加成人高考。” “好事啊！”沈老爷子把二宝丢在地上的小石头捡起来放在石凳上，“孩子有上进心，咱们得支持。” 刘老爷子摆了摆手，一脸愁容：“好事是好事，这我知道，可她才初中毕业，成人高考得读高中。 她从来没读过，哪里能考过？万一考砸了呢？不是自己给自己找不痛快吗？” “不能这么说。”沈老爷子劝慰对面坐着的刘老爷子，“孩子要去考，咱们的支持鼓励，说不定就考上了。” “唉！你不知道，她说参加高考，就脑子一热的事，实际上是为了逃避劳动。”说起三儿媳妇，刘老爷子满脸嫌弃，“自打说要复习功课，下班回来，家里的事半点不沾手，全是我老婆子做。 星期天休息在家也不干，睡到日上三竿，起来吃点饭就进屋去。 有时候中午吃饭还得去喊她，前天我找小孙子打听了一下，孩子说她妈妈看书看不了多久就趴在桌上睡觉。这哪里像是要考学的人？真要想考学还能看书看睡着？” 沈老爷子心底笑哈哈，忍住了，他清楚，刘老爷子跟他说这些，都是基于他不喜欢说人闲话的份上。 要是他当面笑话他，以后都不会跟他说家里的事了。 “那你就忍忍，听说八月十号十一号就考，考完她就再不能找借口不收拾家里了。” 刘老爷子奇怪：“哎！老沈！你是怎么知道的？” 沈老爷子笑了笑：“我家孙媳妇也想去报考成人大学，这不也在家天天复习呢。咱们当老人的，再苦再累，也就这一个多月，之后考完就没事了，多担待担待。” “你孙媳妇也去考？”刘老爷子诧异至极，“她不是英语老师吗？怎么还用考学？” “瞧你说的，能考为什么不考？教师资格证她是有，可文凭没有大学的，这不回来就想着去考一个。”沈老爷子凡尔赛了一把，“考上了，那就是妥妥的大学生。” 第293章 大宝不乐意了 刘老爷子“啧啧啧”地感叹：“你家孙媳妇可真能耐，听说她的英语很厉害，是教高中的，她要是考学，肯定能考上。” “那是，我孙媳妇说了，英语，语文她都不需要怎么复习，主要针对数理化。”沈老爷子继续凡尔赛，“她做事从来条理清晰，目标明确，不会瞎浪费时间。” 刘老爷子更羡慕了，起了八卦之心：“听说你孙媳妇在那边还有不少生意？挣得怎么样？” “年轻人的事我没去管，想来应该是挣钱的，不挣钱干那么辛苦做啥？” 沈老爷子脸上笑着，愉悦至极，人老了，就希望后辈子孙能比自己出息。 “她不是教书吗？怎么还做生意？”刘老爷子感兴趣地问。 “嗨！”沈老爷子弯腰给二宝捡小石头，供他玩耍，“她那生意不用自己一直忙，就关键时刻点拨一下。 她跟人合伙在海城开了家酒楼，做海城本帮菜的。学校门口租地盖了一排店面出租，全都租给部队的军属，这事哪儿用得着她去操心？” “有想法。”刘老爷子听完震惊不已，“你那孙媳妇才多大？居然知道这么多做生意的手段？” “这有什么，年轻人有想法，敢想敢做。” 别看沈老爷子话说的谦虚，其实心里都快高兴的起飞，他家孙媳妇真不是吹的，没几个有她那样的能力，魄力。 “是呀！他们遇上了好时候。”刘老爷子感慨，“不是说可以先让一部分人富起来吗？我看你孙媳妇就属于那部分人。” 一直没插话的秦爷爷脸上露出了微笑，觉得刘老爷子目光如炬，他家双双和他们老秦家，都是属于先富裕起来的人。 家里的几个哥哥按照孙女的指点，生意做得如火如荼，日子过得蒸蒸日上，每次听完家里的来信，他都心情激动。 “不能这么说，事情还没定论呢。”沈老爷子心里乐开了花，嘴里悄无声息的凡尔赛，“我家孙媳妇最大的爱好是教书，不是做生意。 只是她那些朋友非得拉着她投资，她不弄都不行，一直在边上怂恿。部队家属院的那些军嫂一个个就爱听她的，只要是她说的话，个个照做，都挣到了钱。” 刘老爷子听得眼眸睁大：“这么厉害？那得让我家老三媳妇跟着她学学，不学别的，单单这考学的事得好好请教请教。” 沈老爷子一愣，随即劝了一句：“这种事，咱们当老人的提醒一下就行了，不能硬逼，你三儿媳妇不一定会听呢。” “不管听不听，回去都得跟她说说，这么好的机会，不能轻易错过了。你孙媳妇是教书的，肯定知道会考哪儿，不会考哪儿。能得她指点一二，受益无穷。” “哈哈哈！老刘！你可不能给我孙媳妇戴高帽。”沈老爷子笑着看向刘老爷子，“你不知道，我家孙媳妇没想着参加成人高考，是晨鸣让她参加的。 早知道回来要参加考试，她在学校里就学习了。临时做的决定，这不一直在家里复习嘛！希望能够考上。” “这样啊！”刘老爷子吃惊不小，“晨鸣怎么突然让媳妇去考试？时间这么短，哪里复习得过来？我们家老三媳妇早就开始复习了。” 沈老爷子摆了摆手：“他们年轻人的决定我懒得过问，爱怎么着怎么着，我就负责看好这几个小的，不去打扰他们的妈妈复习就行。” 刘老爷子砸吧了一下嘴唇，仔细想了想，觉得沈老爷子的话也对，随后点头：“有你们支持，你家孙媳妇肯定能考上。” “嗨！不重要。”秦爷爷难得地插了一句，“考得上是好事，考不上也不伤心，明年还有机会。” 沈老爷子趁机跟人介绍：“这是我的老兄弟，老秦，我孙媳妇的爷爷。我们俩特别聊得来，以后他就跟着我了。” 刘老爷子瞪大了眼：“啥意思？你要把这位老哥留下来陪你？” “是呢。” 回答完，沈老爷子弯腰，再次把二宝扒拉到地上的小石头捡起来放在石凳上给他玩。 “我们都年纪大了，他也没老伴，我也没老伴，我们相互做个伴。他身体比我好一些，不论谁照顾谁，我们相互照顾。” “这样也好，免得你媳妇去上班了，家里就你一人，显得冷清。” 刘老爷子很理解沈老爷子的做法。 人年纪大了其实怕孤独，总喜欢儿孙围绕在身边。 不然就老三媳妇那偷奸耍滑的样儿，换他年轻些，早赶出去了。 如今年纪大了，许多事也看开了，他几次想说，都被老婆子拉住，让他别开口，免得伤了和气。 老大老二都在外地，就老三留在他们身边，老胳膊老腿能动弹就多动弹几年，等到了不能动的那一天，也就需要他们侍候了。 现在努力帮着干，就是想欠点香火情，等他们不能动了，希望儿子儿媳妇不嫌弃。 “是呀！以前就我一个人在家，要么看电视，要么打瞌睡，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现在有个老兄弟陪着，过不久还有三个孩子回来，家里叽叽喳喳的，保证热闹。” 大宝一直跟二宝丢石头，都丢腻了，转身趴在秦爷爷身上，抬手一直朝家里比。 看那样子是要回家去。 秦爷爷抱起他，招呼沈老爷子：“咱们回去吧！大宝不乐意了。” “行，回去。” 跟刘老爷子打了个招呼，沈老爷子起身，抱起二宝，跟着秦爷爷往家里走。 二宝没玩够，吱哇大叫，指着石凳上的石头，像是要拿走。 “不能拿回去，明天太爷爷还带你来玩，小石头拿回家太脏，乖啊！” 二宝像是听懂了，点了点头，再不吭声。 这一幕，看得刘老爷子惊奇不已，感觉老沈家这二宝也太早慧了，这么点大，竟然能听懂大人的话。 他要回去跟老三媳妇儿好好说说，让她来请教一下晨鸣媳妇，争取考上大学。 现成的机会，可不能错过了。 真考上，也不枉老婆子每天起早贪黑忙活这么久。 第294章 他这一举动，可把李媛吓坏了 大宝一到家，手一直往楼上比，李媛知道他想妈妈了，从秦爷爷手里接过，抱着他上楼。 边走边跟他说话：“妈妈在学习，大宝乖啊！咱们就在门口看看，不进去打扰妈妈，啊！” 大宝看了眼外婆，小脸委屈，但没有哭，眼巴巴的。 到了楼上，李媛将他放在门口，轻轻推开房门。 秦双双正在看物理书，听见开门的声音，回头就看见大宝攀着门框，可怜兮兮地站在那里，眼底渴求着妈妈的亲近。 她的心猛地被人揪住了一般疼，忽然觉得自己的做法或许错了。成人高考她啥时候参加都行，孩子的成长就那么一二年的时间。 她不该忽略了几个孩子，大宝太懂事，哪怕很想妈妈，也不会哭嚎吵闹。 就那么静静地靠着门框，静静地看着她，眼底都是舐犊之情。 她可以学习，但不能剥夺了陪伴孩子的时间。 “大宝！” 放下书本，秦双双冲到门边，一把将孩子抱起来，大宝“哇”的一声哭了出来，一个劲儿地往妈妈怀里钻。 他这一举动，可把李媛吓坏了。 “怎么了这是？大宝！怎么了？哪儿不舒服？” 大宝搂着妈妈的脖子，哭得很伤心，秦双双拍着他的背安慰：“不哭！不哭！大宝！妈妈在呢，妈妈爱你！不哭！” 楼上大宝一哭，楼下的二宝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看着楼上，跟着扁起嘴巴大哭。 秦双双抱着大宝下楼，把二宝搂进怀里哄着。 大宝坐在妈妈腿上，靠着她，哭了一会儿，不知不觉睡了过去。李媛要把他抱去床上睡，手刚伸过去，一动，他就醒了，用手推开外婆，双手抓住了妈妈的衣服。 “不用抱他了，就让他靠着我睡。” 秦双双心底歉疚极了，她知道，一定是她的行为刺激到了孩子，让他觉得不安全，才会这么黏她。 “大宝！妈妈在，不怕啊！放心睡。” 抬起沉重的眼皮看了看妈妈，大宝歪在秦双双身上，抓着她衣服的手始终不松开。 沈老爷子极少看见大宝这么黏人，平日里他都是极少让人操心的一个。 “双双！大宝这是怎么了？” 秦爷爷和李媛都很关心，不知道一向乖巧稳妥的孩子怎么就闹起来了。 二宝看哥哥抓着妈妈，他也抓着，更学他的样子靠在妈妈身上，没多会儿，眼皮耷拉下来，跟着睡了过去。 看着了个孩子，秦双双的心情很落寞：“孩子太小，突然换了地方，会产生极度的不安和恐惧。 他们从来没离开过部队家属院，周围环境不同，大宝的心理无法接受才会哭。 我这几天还是陪着他，等他们睡了我再看书。没关系，能考上就考上，没考上等他们大一些再说。” 沈老爷子十分理解：“对对对，孩子是最重要的。我说呢，怎么好好的孩子忽然就哭起来，原来是换了地方不习惯。” 李媛将心大的二宝抱起来，放去屋里的床上。大宝不敢抱，就让他睡在妈妈的怀里。 “这孩子平日里最乖，感官也是最敏锐的，要不是极度不安，不会找妈妈。”秦双双说着红了眼眶，“是我大意了，没顾及到他的情绪。” 秦爷爷赶紧安慰孙女：“没事，没事，你陪他几天，慢慢就好了。” 沈老爷子也劝秦双双：“没事的，你别难过，大宝睡一觉起来就会没事。以后咱们这样，晨鸣在家就他带着孩子们。 他要跟今天一样有事出去了，你就陪着他们。孩子小，的确离不得爸爸妈妈。” 秦双双鼻音很重地点头：“是！我听爷爷的。” 收拾起愧疚的心情，抱着大宝，压下眼眶的泪意。 她没想哭，就是看到大宝那委屈巴巴的眼神，心里像是被人揪住一般疼。大宝从来都很懂事，很少哭闹。 就是因为他太懂事了，她粗心大意忽略了孩子对环境的突然改变所产生的惊恐不安。 他们小，无法表达自己的恐惧，唯一的宣泄办法就是哭。 孩子一哭，她就知道自己错了，不该为了考试，忽略孩子的感受。 李媛拿了一张小毯子过来给大宝盖着肚子，叮嘱秦双双：“好了，你抱他一会儿，等睡熟了再放去床上。” “妈！你上楼帮我把书拿下来，他们睡了我就看看，等他们醒了我就收起来。” “行！” 李媛上楼去拿书。 沈老爷子叹了口气，没说什么，就是觉得孙媳妇太不容易。一边抱着孩子，一边看书。 大宝大约睡了四十来分钟就醒了，看见妈妈抱着他，难得地露出了一个大大的笑脸。 秦双双赶紧放下手里的书，抱着他去卫生间尿尿：“大宝！不怕啊！这里是我们的家呢，爸爸妈妈再过不久会带着你和弟弟妹妹回家来。” 大宝尿完，转头看着妈妈，似懂非懂，只是静静地看着。随后搂住妈妈的脖子，头靠在她身上。 他醒来没一会儿，三宝醒了，看见妈妈抱着哥哥，霸道地扑过来，要将哥哥挤开。 秦双双坐在沙发上，大宝麻溜地爬到沙发上，靠着她的背，把妈妈的怀抱让给妹妹。 瞅着这么懂事的孩子，李媛的眼眶也有点红，秦双双一手抱着三宝，一手反过去搂着大宝。 都是她的孩子，她都心疼。 二宝醒来时，沈晨鸣回来了，他将大宝抱起来，二宝占据了哥哥的位置。 大宝有点蔫头耷脑的，沈晨鸣赶紧试试他额头上的温度，没感觉到什么，诧异地问：“大宝这是怎么了？看着像是很不开心？告诉爸爸！怎么了？为什么不高兴了？” 头靠在爸爸的身上，大宝的眼睛一直看着妈妈。 秦双双给他解释：“孩子小，换了地方不适应，慢慢就好了。” 二宝扶着妈妈的肩膀站在沙发上，朝沈晨鸣伸手，那意思是要他抱。 沈晨鸣伸出另外一只胳膊，将人抱在怀里。 “二宝！喜欢爸爸呀？” 二宝鸡啄米似地点着小脑袋，脸上挂着笑，露出好几颗白色的小米牙。 沈晨鸣看向大宝，问他：“大宝！喜欢爸爸吗？” 大宝连头都没抬，依然靠在他身上，有气无力的。 沈老爷子很少看见大宝这样，着急了起来：“这孩子怎么了？瞧着有点不大对劲，不会是水土不服吧？” 第295章 见他比之前好多了，个个暗暗放下心来 李媛吓一跳，立即伸手摸摸大宝的额头：“没烧，温度正常。” 秦双双瞧着他，对沈晨鸣说道：“你把三宝抱走，将大宝给我，他一定是被吓着了，之前哭得很伤心。” 大宝被换到了妈妈怀里，依然无精打采，秦双双抱着他，站起身来：“我带他出去看看街景，多走走，认识地方，熟悉环境，大概就没事了。” 她一走，三宝要跟着，沈晨鸣一手抱一个，跟着秦双双后边。 “三宝！不急，不急，咱们跟着就是。” 秦双双抱着大宝，边走边跟他说话：“你看！京都的家比咱们部队的还大呢，那里有棵很大的树，瞧见了吗？大宝！抬起头看看。” 大宝懒洋洋地抬起头，看着妈妈手指的方向，瞅了一眼，又没精打采地靠在了妈妈身上。 三宝跟二宝待在沈晨鸣怀里，也抬头看树，三宝眼睛尖，看到了树上的麻雀，一直“啊啊啊”地用手指着。 二宝跟着看，麻雀在树上跳来跳去，他看得拍着手直乐。 秦双双抬头：“大宝！树上有麻雀呢，快看，快，要飞走了。” 大宝十分配合地看了一眼，没有太大的反应，懒洋洋的。 摸摸他的额头，确实没发烧，再摸摸他的肚子，也没有胀气啥的，为什么孩子睡一觉就没精神了？ 秦双双看了看沈晨鸣，有点担忧：“要不要带大宝去给医生看看？精神状态太差了，会不会病了？” 沈晨鸣还没回答，大宝先抬起头，望着秦双双，微微摇头，像是在表示他很好，没有生病。 “大宝！”沈晨鸣凑过来，看着他，“如果你没病，能不能开心点？你不开心，爸爸妈妈，爷爷奶奶，太爷爷，曾外公，还有外婆都很担心。” 大宝不说话，低着头，一头扎进了妈妈怀里。 秦双双懂了，孩子没啥事，就是太想她了，没有安全感。 应该刚换了环境，又许久见不到妈妈，小家伙心里无法承受，才会变得失落。别小看孩子，他只是小，不是没有感觉。 拍着大宝的背，秦双双笑了：“妈妈知道了，大宝很想很想妈妈是不是？妈妈答应你，以后都不离开你，你开心点好吗？” 大宝抬起头，勉强笑了一下，又扑进了她怀里。 知道孩子没病，秦双双放心不少，抱着他又朝前走，沈晨鸣在后头跟着。 路上遇到不少人，瞧见他们夫妻俩抱着孩子出来，都走过来跟他们打招呼，顺便看看三个小家伙。 “哟！这个是老大呀！怎么了这是？没睡醒吗？感觉蔫哒哒的。这个是老二，女娃娃是老三，真好！恭喜你们！” “老三瞧着好可爱，眼珠子叽里咕噜四处转，是个机灵孩子。” “老二也不错，见人就笑，还不认生，到底是部队家属院长大的，见惯了人。” “本来这么点孩子见到生人就爱躲起来，瞧这三个娃，没有一点害怕。晨鸣！你可真行，不鸣则已一鸣惊人。” “可不，以前死活不结婚，这一结婚吧！一下子生三个娃，让人羡慕。” 沈晨鸣和秦双双没有多话，就微笑着，偶尔应付几句。围着他们的都是年纪大的爷爷奶奶，他们不敢安随便说话，实在是对他们的情况不了解。 大宝被这么多人看着，慢慢地直起身来，眼睛睁得大大的，跟往日一样精神。 秦双双见了，心底松了口气，她就知道，带着他出来走走，慢慢适应就好了。 他们出去没多久，沈老爷子就站在门口翘首以盼。 走回来，跟秦爷爷嘀咕：“现在的孩子怎么那么精明？换个地方都能察觉出来。记得咱们那时候养孩子，完全没有这种担心，随便乱丢。” 秦爷爷笑了：“那不一样，咱们那会儿也没地方去，就在家里待着。要不是双双嫁给了晨鸣，我一辈子连火车都没坐过，更别说孩子了。” 李媛接了一句：“孩子太小，魂魄不稳，坐了太久的火车，三魂七魄没有归位也是有的。要还不行，晚上我帮他喊几句，回魂就好了。” 虽然知道她说的话带着封建迷信，沈老爷子没有反驳，瞧大宝那样，倒真的有点儿像丢了魂儿。 他小时候淘气生病，母亲也给他喊过魂，如今新社会，已经不时兴这么干了，都爱讲科学。 这话李媛就提了一句，没有多说，她知道女儿女婿不会相信，年纪大的亲家爷爷大约是信的。 带着孩子在外头走了一圈，回来的时候，大家都把目光看向大宝，见他比之前好多了，个个暗暗放下心来。 秦双双也不急着去看书，她决定了，孩子不睡，她不拿书。 本来就没打算考试，只不过遇上机会，就想着考考看，实在考不上就算了。晚上等孩子们睡下了，她再努力一把。 大宝粘糊了妈妈一顿，小小的心灵似乎得到了治愈，精神头又回来了。只是玩着玩着就会下意识看一眼妈妈，见妈妈在，他就安心低头继续玩。 他这个举动，沈晨鸣也看出来了，靠近秦双双，跟她商量。 “我这几天要出去见几个人，为将来转业做个铺垫，你先不忙着看书，等我手头上的事处理完了，我就待在家里，哪儿都不去。” “可以，你忙你的，我会带着孩子们。”秦双双拿着玩具逗三宝，“你的事才是最重要的，尽力办好，成人大学啥时候考都行。” “辛苦你了。”沈晨鸣脸色歉疚，“是我太急功近利，没考虑到孩子们，老大是个心思细腻的人。 瞧出来了吗？老二老三都是没心没肺的，不管扔哪儿都行，就老大不行。他玩一会儿就会抬头看看你在不在，老二老三完全没感觉。” 被沈晨鸣的话逗乐，秦双双瞪了他一眼：“你这人，每个孩子都有自己的脾气，老二活泼好动，老三娇气，老大不一样，他不争不抢，就希望妈妈陪陪他，错了？ 他不是心思细腻，是委屈，忽然到了一个不一样的地方，爸爸妈妈都不在身边，他会害怕，会惊慌，会难以承受，这不很正常。” 第296章 宋云要求划重点 沈晨鸣想了想，微微点头：“你说得对，是我理解错了。” “可不就错了。”秦双双伸出根手指头，点了一下他的脑袋，“孩子忽然来了京都，就跟大人突然出国是一个道理。 环境变了，周围的一切对他来说都很陌生，他没见过，肯定会害怕。没事，以后我陪着他们，只要有我在，大宝就能自己玩。” “行，就这么办，心急吃不了热豆腐，咱慢慢来。” 一个下午，秦双双都没看书，陪着三个孩子在沙发上玩玩具。大宝玩得格外认真，除了抬眼看妈妈外，其他时间都在玩。 玩具是尤云娥和沈国富找出来的，就沈晨鸣小时候玩过的飞机，大炮，小汽车，还有上发条就一蹦一跳的青蛙。 二宝最喜欢那个青蛙，上了发条放在他面前，瞧着铁青蛙蹦蹦跳跳，他能笑个一百遍。 大宝喜欢研究那些飞机大炮和小汽车，拿一个捏在手里，仔仔细细地研究，也不知道他在看什么。 表情非常认真，有时候沈老爷子要打断，被秦双双暗地里阻止了：“让他看，他正好奇呢，这样能锻炼他的专注能力。” 沈老爷子听完，感觉有道理，默默走开。 三宝的玩具是好几个布娃娃，有老虎，长颈鹿，小猪猪，小兔子，新的旧的都有。她高兴了会玩一玩，不高兴了就把玩具拿起来拼命撕扯。 要不就看二宝的青蛙蹦跶，兄妹俩一块儿笑得“咯咯咯”。 只有大宝，总是安安静静地坐着，不是研究飞机大炮，就是研究小汽车，小手枪。 吃完晚饭，一家人坐在院子里乘凉，已经七月份初了，气温很高。 晚风习习，尤云娥搬了竹席出来，放在地上，让三个孩子坐在上边玩。 听说大宝今天蔫哒哒了好一会儿，她十分心疼，一晚上都在哄着他。 “哟！这三个奶娃娃长得真不错。” 院门外进来一个女人，烫着卷发，穿着时髦的连衣裙，三十多岁。秦双双不认识，好奇地看了看她。 李媛也不认识，她没在意，稍微瞟了一眼，就看向了三个孩子。在她眼里，啥都没有三个小外孙重要。 “哎！小宋！你怎么来了？”尤云娥跟秦双双介绍，“这是前院老刘家的三儿媳妇宋云。” 秦双双浅笑着跟人打招呼：“你好！” 宋云的皮肤有点黑，长了张圆脸，还比较大，眼珠子转来转去的，瞧着太活泛，给人一种不安分的感觉。 “你好！你就是秦老师吧！”宋云走过来，大咧咧在秦双双身边坐下，“我公公说你也打算参加成人高考？” “是，已经报名了。” 沈晨鸣眉头微皱，这宋嫂子说话可真直接，一点都不带拐弯的，上来就明说，连个客套都没有。 丫头回答得也很直接，很好，直来直去。 宋云拿过手里的英语书：“我也打算报考，听说你是教英语的，帮我看看，考试都会考哪些，划个重点，我回去好背下来。 你教了那么多年英语，肯定知道点什么，只要把要背的都背完，英语这科我肯定能拿高分。” 沈国富看了看宋云，好笑地问：“你这是来找我们家双双押题的？她是教英语的没错，可考试要考什么她哪儿知道？” 沈老爷子眉头拧成个疙瘩，感觉这老刘家的三儿媳妇真敢说，他们家双双又不是考官，哪里能知道要考什么不考什么？ 尤云娥早就清楚宋云的为人，边跟大宝玩边看向她：“小宋！考试这种东西不能投机取巧，得靠自己的基本功扎实。就算我们家双双给你划了重点，你背了不能融会贯通，也是不行的。” 李媛和秦爷爷没吭声，这种事他们真不知道该说什么。哪儿有这样的人，拿着书让人家给她找什么重点。 找到了又能怎么样？背完写不出来还不是一样没用？ 秦双双也是这么想的，她没拒绝宋云，反而接过她手里的书和笔。 “给你划重点也不是不行，首先声明，我给你画的也只是我自己的看法，能不能考到不好说。 就算能背下来，不会写也没用，都是白费功夫，我在给学生们上课也是这么讲的。” 说完就开始翻开高三的课本，从第一课到最后一课，拿笔划了不少地方。 她越划，宋云的脸色越难看，等划完，她彻底黑了脸。 语气不悦地问：“秦老师！你故意的吧？考试会考这么多地方？照你这划法，我干脆把整本书背下来好了。” 尤云娥听完，随即嘲讽：“你要能把整本书都背下来那不是更好？考试这种东西，谁知道考哪儿不考哪儿？你让我家双双给你划重点，她划了，你又不乐意。 小宋！你要想清楚，我家双双只是英语老师，不是出考题的考官。” 沈老爷子脸色难看，难怪老刘要跟他吐苦水，就这种儿媳妇，实在糟心。以前他怎么没发现？老刘家的这个三儿媳妇真是个浑人。 宋云拿着书，反唇相讥：“那也不能把整本书都给划了呀！她不是教高三的英语吗？教了这么多年还不知道要考什么？这不是开玩笑吗？ 一个当老师的，连重点都抓不住，教出来的学生会不会考试？不会英语考最差吧？” 沈晨鸣淡然开口：“这就不劳你操心了，重点已经划完，你的要求已经满足，早点回去复习吧！” 他实在烦这种没脑子的女人，简直第二个陈珠珠，越瞧越来气。 趁早将人赶走，别在这里聒噪，打扰他们一家人。 宋云愣了一秒，没有要走的意思，又问秦双双：“你怎么不复习？你不是农村人吗？难道你读过高中？” 李媛看她咄咄逼人，嘴巴动了动，想怼几句，又怕伤了亲家母的面子。到底自己是客人，说重了不好，要是放在家属院，她肯定不能轻易放过。 “我没读过。” 秦双双前后经历两世，什么奇葩人都见过，宋云这种自以为是，在她面前表现优越感的是最lou的一种。 “天呐！你没读过就敢报考？”宋云表情夸张地看着秦双双，仿佛她做了什么大逆不道的事，“你的胆子也太大了？难怪你不知道英语的重点在哪儿？” 第297章 我为什么要给你划重点？你是我的谁 “你不也是初中毕业？”沈老爷子不屑地瞅着宋云，“你都敢报考，我家双双有什么不敢的？” “我......”宋云被沈老爷子噎得一愣，随后强辩，“我是没读高中，可我这些年一直在自学。” 尤云娥好笑：“就许你自学，不许我家双双自学？小宋！看人不能只看出身，要看能力。 再说了，你的出身也没多好。父母都是普通工人，一大家子就数你嫁得好些，怎么还嫌弃起别人的出身来了？” 沈国富及时补刀：“我媳妇说得对，小宋！你是嫁得好，我家双双也不差的。农村出身，嫁给了我家晨鸣，是不是比你厉害？” 宋云无语了，她的眼睛在所有人脸上扫过，不怀好意地笑了：“秦老师！你真有本事，居然收买了公公婆婆。 你是怎么做到的？教教我，我那公公婆婆整天对我没个好脸色。看你多能耐，不但收买了公婆，还有本事把娘家爷爷和老妈都弄来享福，太让我佩服了。” 沈老爷子听了气得不行：“刘老三家的，你胡说八道什么？” 秦双双怕老爷子气着，赶紧推了一把沈晨鸣，让他过去安慰一下，转头笑盈盈地看着宋云。 不急不躁地问：“你真的想学？” 宋云愣住，觉得秦双双就是个傻子，她都这么挤兑她了，还一本正经地问她想不想学。 她学个鬼，不过是戏弄她而已，怎么连这点都瞧不出来？不会真是个傻子吧？ 也对，农村出来的人都傻乎乎的，没见过什么世面，正反话听不懂，不然也不会这么问她了。 尤云娥瞧见秦双双那样，没再说话，而是想看看她会怎么处理。 李媛照顾着三个宝宝，也没吭声，眼角余光一直往女儿那边瞟，怕她跟人动手，要真动了，她第一个冲上去。 沈国富觉得宋云说话太难听，亲家爷爷来是为了陪伴他父亲，亲家母来是帮忙照顾三个孩子，怎么到了她嘴里就变成了儿媳妇有意帮扶娘家的意思？ 说他们来享福？眼瞎了吧？ 也不怪宋云阴阳怪气，傍晚她下班回来，老公公就跟她说了沈晨鸣媳妇要报考成人大学一事。 她气坏了。 考大学是她出风头的机会，怎么平白无故被别人抢了？ 这段时间，就因为她要报考成人大学，许多人见了她都会夸赞一句。即便日后没考上，那她也会说自己尽力了。 没人会觉得她不行，只会觉得大学不容易考。 沈晨鸣的媳妇一回来就要报考成人大学，还是个老师，万一她考上了，自己没考上，不是丢她的脸？ 本来她一个人风头无两，没想到半路杀出一个秦双双，抢走了她的光环，还有可能让她颜面扫地，她当然不乐意了。 找上门来奚落几句，希望能打击到她，就算参加考试也考不上。 大家都没考上，丢脸也不是只有她一个。 “想学。”宋云假笑着点头。 秦双双盯着她的脸，一字一顿告诉她：“以，己、度、人。” “哈哈哈！没想到秦老师的成语用得这么好，可惜我做不到。”宋云大笑出声，满是讥嘲。 秦双双猛地举起手，朝宋云的脸上扇了过去，吓得她顿时不敢再笑，“啊”的一声抱住了脑袋，花容失色。 巴掌扇出来的风挨着她的脸颊刮过，秦双双的语气凉凉而起：“你说得没错，我的语文一向很好，你小心些。” 宋云猛地站起来，指着秦双双，气势汹汹质问：“你居然打人？果然是农村来的，太没教养。” 尤云娥起身，将宋云的手按下：“你说谁没教养？我家双双再没教养也没去你家里耀武扬威，再说她打着你了吗？ 就是存心吓唬吓唬你，瞧你那怂样，一个空巴掌就吓得抱头鼠窜。” 秦双双淡淡地看了宋云一眼：“教养我有，但要分对谁。君子来了，自当谦逊有礼，疯子来了，以暴制暴才是最正确的。” 宋云气得跳脚：“你骂谁是疯子？” “谁答应谁就是。”秦双双摆出一副气死人不偿命的表情，冷然地瞧着宋云，“凡事适可而止，过犹不及。 你让我给你划重点，我划了，你不满意可以当做我没划，凭什么指责我？我是你爹还是你妈？” “噗！” 儿媳妇这话太搞笑，沈国富笑出了声，看起来温温柔柔的人，被宋云逼得要当她爹妈。 宋云脸色铁青，双拳紧握，强辩：“你怎么说话的？你把整本书都划了，那是重点吗？你分明是在糊弄我。” “你也知道？”秦双双笑了，讥笑，“我为什么要给你划重点？你是我的谁？” 沈老爷子在一旁听得直乐，孙媳妇那张嘴真厉害，完全不按套路来，瞧把宋云给气的。 沈晨鸣坐在两位老爷子中间，一手握住一位，小声跟他们说话：“别理这女人，她就是来找茬的。看丫头的吧！保证把人气走。” 秦爷爷看了看他，没吭声，心里有点不对劲。他就知道，他来了，会给孙女心里添堵。 人家当着他的面说三道四，他又不是没有家，何苦要留在这里？ 低头瞧着孙女婿紧紧握着自己的那只手，忽然心里好受了许多，似乎外人的看法也没有那么重要。 他孙女和孙女婿，老沈大哥是希望他留下来的。 丫头刚才那个眼神，沈晨鸣看懂了，就怕两位老人被气着。特别是秦爷爷，离乡背井来京都陪伴自己的爷爷，还被人说三道四，心里肯定很难过。 他坐过来安慰他们，给他们力量，不被外人的话伤害。 “你，你不讲理。” “不都跟你学的吗？”秦双双依然笑着，目光森然，“你一来就让我给你划重点，你觉得自己讲理吗？还有？我妈和爷爷来我家关你屁事？你有什么权利瞎逼逼？” 宋云一愣，没想到秦双双这么不好说话，噎住了：“我......我......” “你什么？你想表达什么？”秦双双收起笑容，表情认真，“考试的范围很广，我要没给你划到，考完了你会把责任归咎在我头上。 你那点小九九都快写在脸上了，当我傻，看不出来？宋大姐！宋阿姨！宋大婶！你会盘算，你精明，请不要把我当傻瓜可以吗？” 第298章 把风头正盛的宋云逼疯 宋云彻底无语，她没想到一个农村出来的小姑娘，居然这么不好拿捏。农村人不都傻傻的没什么心眼吗？为什么这位秦老师却精明的叫人可怕？ 她的本意就是这么想的，只要她划的重点里没有考试内容，她要没考上，就把责任推到秦双双头上。 心思隐藏得那么好，居然被看出来了，难怪她利索地把整本书都划完了，这是在报复她呢。 “秦双双！你太过分了！”宋云被气得哭了起来，“你怎么能欺负我？我让你帮我划重点，你不划就算了，为什么故意把整本书都划上？” 她一哭，竹席上的三个宝宝齐齐转头瞧着她。李媛怕她吓着孩子，赶紧用手圈着他们，安慰着。 这女人可真没品，说话就说话，哭什么？搞得好像受了多大委屈似的。 “为了让你多读多背，多看多想。”秦双双用为人师表的语气教育宋云，“学习没有投机取巧，一步到位，得一步一个脚印才能走得稳，走得长远。上学的时候，老师没教过你？” “我都多少年没读过书了，你跟我说这些有什么用？” 宋云哭得很大声，隔壁邻居好几个人来看热闹，尤云娥迎了出去，把事情的经过仔仔细细都说了一遍，邻居们个个捂着嘴笑。 “刘老三这媳妇心气高着呢？自从说要报考成人大学，家里的活就不沾手了，全都丢给了老太太。” “这都不算什么，我看她是怕晨鸣媳妇考上了她没考上，才来老沈家胡搅蛮缠的吧？笑死了，居然让人家给她划重点？这是在给自己考不上找借口？” “我看是，宋云都多少年没摸课本了，考大学哪儿那么容易？正规学校里的高中生还不一定能考上呢？她一中年妇女，又没多高文化，哪里能考上？纯粹瞎显摆。” “晨鸣媳妇能考上还差不多，人家本来就是老师，文化好。” 尤云娥赶紧摆手：“不一定，我家双双没时间复习，三个孩子整天都爱围着她，根本抽不出时间看书。 她自己本来没打算考，是晨鸣不知道哪根筋搭错了，非得拉着她去报名。上午我家大宝不乐意了，见不着妈妈，把乖巧的孩子都逼哭了。” “孩子小，真不能离开妈妈的。要考也不急于一时，晨鸣太心急了。” “咱们女人一辈子注定了围着男人孩子转，要我说干脆让你儿媳妇别去考了。当老师不挺好的吗？考啥大学？” “瞧你说的，人家孩子有这份心为什么要放弃？时机不对，等孩子大些不就好了。” “我家双双没放弃，一边带孩子一边复习。”尤云娥跟沈老爷子一样，很喜欢凡尔赛，夸起秦双双来说什么都不觉得过分，“多好的孩子，多大困难都能克服，我看了十分心疼。” 邻居们纷纷点头，觉得秦双双有刻苦努力，积极向上的开拓精神。 那边宋云哭得厉害，秦双双笑得厉害。 “不是你来找我，让我告诉你的吗？你还好意思哭？你说我带着娘家妈和爷爷来京都享福我都没哭呢？大婶！别以为你哭得大声就有理。” 宋云诧异地看着秦双双脸上的微笑，心里愤恨，又不想哭了：“秦双双！你笑什么？” 秦双双反问：“你哭什么？” “啊！你怎么不按常理出牌？”宋云快要崩溃了，“不该是我问你答吗？为什么要答非所问？” “答非所问错了？”秦双双笑出声，“大婶！你也没说我不能反问呀？行行行，我现在就回答你，你哭什么，我就笑什么，你看这样可以吗？” 此言一出，所有邻居都笑出声来。 “噗哈哈哈！哈哈哈！” “晨鸣媳妇这张嘴，呵呵呵！第一次听见这么回答问话的。” “嘿嘿嘿！嘿嘿嘿！真有趣！” 实在是太招笑了，差点没把风头正盛的宋云逼疯。 说句实话，秦双双是后世来的人，遇到实诚的人，自然跟人诚恳交谈。遇到胡搅蛮缠的，她也会各种各样的话术。 宋云毕竟是这个年代的人，还没学会答非所问，疯言疯语那一套。在她的认知里，她问什么，人家就得回答什么。 在毛线厂，大小她也算个干部，平常跟大院里的人说话也都规规矩矩，头一回遇见秦双双这种不规矩的，不被逼疯才怪。 沈老爷子也是头回看见孙媳妇另外的一面，在部队家属院，谁都跟她关系很好，也没见她跟谁红过脸。 还以为她今天会吃亏，没想到嘴皮子利索得很，把老刘家的三儿媳妇给整不会了。 宋云愣住，被沈老爷子猜对了，她真的被整不会了，就没跟谁这么说过话。 也没人敢跟她这么说话，显得她在无理取闹。 “小宋！你差不多的了，跑人家里来号丧。就晨鸣媳妇不跟你计较，要是一般人你敢嚎，就敢大嘴巴抽你。” 宋云气急败坏：“你以为她不敢？她真的抽我了，没大没小。” 尤云娥学着秦双双的样子，笑眯眯地问：“抽你哪儿了？来来来！给街坊邻居们看看，我家双双抽你哪儿了？” “她不是不想，是不敢。”宋云梗着脖子回答，“那大巴掌差点呼我脸上。” 秦双双漫不经心地看了她一眼，似笑非笑：“不是不敢，是不屑。抽你，显得我跟你一般见识。” 沈晨鸣嘴角微勾，丫头说话真气人。 宋云说她不敢打人，她就说不屑，连被打的资格都没有，气人不？ 当然气人，宋云快要气炸了。 “秦双双！你不跟我一般见识，把我的英语书划的跟鬼画符一样？你赔我！” “这不是你让我划地吗？我赔你？凭什么？就凭你会撒泼打滚？”秦双双依然云淡风轻的语气，“大婶！别忘了，我是农村出身的，撒泼打滚这套我很在行。” “哈哈哈！不行了，晨鸣媳妇！你太幽默了。哈哈哈！你是怎么做到说着最招笑的话，一脸表情平静的？哈哈哈！实在佩服！哈哈哈！比听相声还过瘾” 秦双双回头看了眼说话的大娘，冲她笑了一下：“我是教书的，不管什么样的学生都见过，什么难听好听话都听过，要是都跟着生气，早被气死了。” 第299章 指着宋云的鼻子大骂 “哈哈哈！我懂了，你这是锻炼出来了。” “对！”秦双双点头，“西天取经，九九八十一难都见识过，还有什么能让我大动肝火。” 她说的是前世，只是许多人听不懂。 前世教那些大学生，真的要跟他们斗智斗勇，不然有本事一班人，外语全给你挂科。 七八个挂科，那是学生问题。 一班的人挂科，那就是老师的问题。 为了逼着他们学习，她真的啥招儿都用过。 其余看热闹的人也跟着笑，刘老爷子黑着脸走了进来，看向宋云：“我让你来请教晨鸣媳妇，你跟人鬼哭狼嚎地干什么呢？” 沈老爷子对着他招手：“老刘！你来，你这个儿媳妇可不得了，都管起我家里的事来了。 老秦是我的好兄弟，我留着他在家里陪我，这你都知道，我跟你说过。 到了你儿媳妇嘴里，变成我家双双变着花样把娘家人弄来京都享福，有她这么说话的吗？上我家里来挑拨离间。” 尤云娥跟着告状：“孩子姥姥看我要上班，忙不过来，就跟着来帮着照顾三个宝宝，在她嘴里就变了味儿。 再说这是我家里的家事，用得着她一个外人瞎操心？一进门就让我家双双给她的课本划重点，她又不是考官，哪儿知道考什么不考什么？不为难人吗？ 不给她划，显得我家双双没有肚量，小气。给她划了，又说划太多地方，要我们赔书。好赖话都让她一个人说了，存心上我家来找麻烦。” 面对公公，宋云还是有点怕的，毛线厂的工作就是人家看在她公公的面上才一直保留着，不然早就让她下车间干活去了。 “我没有找麻烦，真心诚意来找秦老师的，可是她几乎把整本书都划了，不就是存心的吗？”不敢大声嚷嚷，她小声嘀咕，“她是教高三英语的，她肯定知道考试的重点，只是不肯告诉我而已。” 沈老爷子被气笑了：“听听，这都什么话？知道不告诉你？简直胡说八道，无稽之谈。” 刘老爷子没想到儿媳妇当着这么多人的面瞎说，心底很生气，又不好发作，毕竟这是在老沈家。 对宋云赶苍蝇一般地挥手：“你赶紧回去，以后都别来了，我就不该多嘴多舌。” 宋云看了看公公，没说什么，瞪了眼秦双双，拿着书走了。 自觉儿媳妇丢人，刘老爷子闲扯几句，跟着回家。 实在没脸见人，待着都觉得脸上臊得慌。 其余人见没啥热闹可瞧，陆陆续续散了。 秦双双怕爷爷心里不好受，抱着大宝坐在他身边：“爷爷！刚才那女人的话你别往心里去，是我们需要你，离不开你，没有其他原因，不是她说的那样。 三个孩子小，以后会一直需要你，离不开你。爷爷！你要留下来帮帮我。” 秦爷爷看了看孙女，忽然眼眶就红了，他一辈子正直，从来没占过谁的便宜。不是他非得来京都，是老沈大哥一直让他来，没想到被人当面说得那么难听。 他心里真的很难过，恨不得马上买车票回家。 “老秦！你是我请来的客人，是兄弟，管人家说啥呢。”沈老爷子拍着秦爷爷的手，“咱老哥俩还有三个娃娃没帮着领大呢，可不能分开。外人她懂个屁，咱们有咱们自己的任务。” 沈国富也劝着秦爷爷：“双双是秦家最小的孩子，她有福气生了三个娃娃，那不得多几个人搭把手。 秦叔！我爸还得指望您搭把手呢，不管谁说啥，咱都把它当个屁放了。不听，坚决不听，关起门过咱自己的日子。” 尤云娥也怕李媛多心，跟她咬着耳朵说话。 “亲家母！你也别多心，就在家里待着，我巴不能够呢。我娘家没啥往来，把你当亲姐姐看。 往后孩子大了，上学了，我也退休了，咱们一起接送他们上下学。” 李媛笑着点头：“可以，我不多心，我来这里吃的是我女儿女婿的，跟旁人有什么相干。” “对了，对了，能这么想最好。咱们又不在他们家里吃一顿喝一顿，管他们上下嘴皮子怎么碰。” 二宝玩青蛙腻了，扑进尤云娥怀里，三宝则转头找妈妈，沈晨鸣走过来将她抱起，带出去哄。 丫头在开导爷爷呢，不能分她的心。 走过前院，听见里头传来刘老爷子的吼声，仔细听了一下，原来是在教训儿子儿媳妇。 刘老爷子指着宋云的鼻子大骂：“你能不能长点脑子？你是去求学的，不是去说闲话的。 沈家的事关你什么事？你要有本事给我一胎生三个孩子，我也把你家父母接来享福。 自己没本事，还看不惯别人，自从夸口要考学，家里的事你一样不沾。明天起，自己的事情自己做，实在不行就分出去过。” 刘老太太难得地没有阻止老头子，这个三儿媳妇是真的太不像话了。家里油瓶倒了都不带扶一下，啥活都不干，繁重的家务全都丢给她一个七十多岁的老人。 每天早上起来做早饭，洗衣服，买菜，做午饭，晚饭。短时间内还行，长时间干下来，真吃不消。 又不敢说，当初是她不让老头子说的，这会儿又干不下去，出尔反尔，实在没意思。 就一直咬牙坚持着，干到现在，熬得很累很辛苦。 老头子今天说什么她都不会大包大揽把家务揽下来，该儿媳妇干的就让她自己去干，她不侍候了，免得她吃饱了撑的跑去别人家里管闲事。 要分也可以，他们俩老都有退休金，照顾自己没问题。 听说要把他们分出去，宋云不干，可又不好开口，不停给她男人刘刚强使眼色。 刘刚强当作没看见，媳妇实在太能折腾，他也烦。 你要学习就好好学习，每天打着学习的幌子偷懒，谁看了都无语。又不敢随便拆穿，怕她闹，更怕父母知道了伤心。 特别是他老妈，七十多岁的人了，每天忙得脚不沾地，就为了支持他媳妇考学。 如果知道被骗了，会不会气出啥毛病来？ 第300章 送妈妈去考试 宋云又给儿子刘子俊使眼色，儿子看她一眼，不说话，他也看不惯老妈的做派。 一天天发了工资就想着给表哥表弟表姐表妹买好东西，他想买点啥，找她拿钱，永远就一句：“找你爸，你爷你奶去，他们有钱，妈没有。” 怎么？自己不是她亲生的儿子？姥姥家的那一群才是？天底下有这样的妈？被爷爷奶奶骂才想起来还有个儿子？ 晚了。 他才不管这闲事。 刘老太太瞧着她那暗地里拿她儿子孙子做挡箭牌就来气：“你别让他们俩出来说话，今天说的是你的问题。 分家不分家先不论，往后家里的卫生，买菜，洗衣服你自己干，别指望我。以前想着你要考学，累点就累点，我都干了也没什么。 没想到你居然力气没处使，跑别人家里指手画脚。你考学，晨鸣媳妇也考学，人家照样白天带娃，一点不耽误。 你多学学人家吧！别以为考个学就是顶天的大事，该吃的饭你知道吃，该干的活你也得干，老婆子不干了。” 刘老爷子听完老婆子的话，眼睛都睁大了一分，感觉很意外，她这是悟了？居然说要让老三媳妇干活？ 终于明白了一回。 宋云见没人帮她，也不敢说什么，低着头回答：“是，妈！以后搞卫生，洗衣服，买菜的活我来。 咱们和以前一样，炒菜还得您来，您做的菜，子俊爱吃。” 这话没错，宋云家庭条件比较差，打小没有进厨房做饭的权利，都在外边工厂上班。后来无意中认识了刘刚强，得知他家庭条件不错，就想方设法跟人好上了。 只是她做粗活还行，做细活真不行，刘老太太是个讲究人，尤其在吃喝上，看她实在不会，三餐基本上都是她在做。 光做个饭，不用买菜洗衣服，她还是能干得动。 刘老爷子骂完儿媳妇骂儿子：“瞧瞧你找的什么媳妇，事情没办成就四处嚷嚷，结果丢的是谁的脸？还不是你的？ 这次考学要再考不上，以后就别折腾了，我丢不起这人。好心好意让她去跟人虚心请教，却管起人家里的事来，可真把她能耐的。 老沈家的事关你啥事？人家有人家的日子，人家的打算。你这么久不做家务，大院里可有谁当面说你一句半句？” 宋云不敢吭声，怕惹恼了公公，他那脾气一上来，谁的面子都不给。 刘刚强也知道自己娶的这个媳妇有多糟心，可是能怎么办？儿子都生了，又不能退货，将就着过吧！ 他自己的社会地位不高，还能找着啥好女人？要不是靠他老爸撑着，他连个家具厂工会干事都捞不着。 刘老爷子知道儿子儿媳妇都没啥出息，分家只是嘴上说说，根本不可能分。 就算真分了，就儿子儿媳妇那死皮赖脸的样子，肯定不会另起炉灶，还得蹭着跟他一起过。 何必呢？ “唉！” 叹了口气，瞪了眼儿子，随后起身回房，实在是没啥可说的，闹心。 经过这一闹腾，大院里的人都知道宋云被秦双双教训的事，更知道沈晨鸣的媳妇不是个好惹的。 不愧是当老师的人，那小嘴一张，骂你还以为她在跟你聊天。 宋云在大院也出了名，谁都知道她去找人划重点，想走捷径。要是没考上，还能甩锅，可惜没甩成，秦老师不惯着。 外头人怎么说，怎么议论，秦双双都没在意。她现在每天就陪着三个孩子玩，等他们睡下了，再拿起书来看。 前世经历过一回高考，那题海战术把人给锻炼的，至今都不敢忘。拿起现在的数理化，一个阶段一个阶段看过去，似乎没有那么难，心里有了不少把握。 本来她还真没打算考上，被宋云那位大婶一闹，激发了她的好胜心，自己给自己下死命令，一定得考上。 不就是考学吗？没有想象中的那么难。 许多要背的东西她花时间背一背，实在背不会也没什么，只要英语和语文多拿点分，数理化再琢磨琢磨，考个成人大学应该没问题。 当然，这话她只是放在了心里，没说出来，等考完了再说。 目前最主要的是冲刺，鼓足勇气，不断往前冲就行。 沈晨鸣也没闲着，他转业的事已经跑得差不多了，等回去部队打报告申请，批下来就可以回来了。 每天晚上看丫头学习到深夜十一二点，他主动担负起照顾她的责任。夜宵什么的也都准备着，牛奶，鸡蛋，肉，变着花样给她做。 尤云娥还包了许多饺子放在冰箱里，想吃了拿出来煮一煮就行。 白天两位老爷子帮忙带娃，一个娃一辆小推车，推着孩子们出去遛弯。有时候李媛有空就跟着去，没空就秦爷爷一人推两个孩子。 可有趣了，他站在中间，前边推着，后边拉着，到地方了就把三个孩子都放在一块儿。 要回来时也是前推后拉，大院里谁瞧见了，都觉得是一道特别的风景，看得脸上露出笑容。 三个娃和两位老爷子的组合，是大院最近最出名的。 大宝这段时间已经不会总是黏着妈妈了，也没再哭。 每天只要看见妈妈就开心，秦双双每天固定了要抱他两次，让他感受到妈妈对他的爱，就怕给他小小的心灵留下什么阴影。 日子不紧不慢地过去，转眼到了八月十号。 秦双双一早起来，挨个抱了抱三个孩子，告诉他们：“妈妈今天出门有事，中午不回来，下午才会回来。 你们三个在家里跟着爷爷奶奶，太爷爷和曾外公，爸爸也要跟着妈妈一起去。说好了，等妈妈忙完今天和明天，就哪儿都不去了，待在家里陪你们。” 大宝看着妈妈，像是听懂了般，扑进妈妈怀里，秦双双亲了亲他，再又亲了亲二宝和三宝。 沈老爷子抱着二宝放进推车：“咱们坐车车，送妈妈去考试。” 秦爷爷将大宝抱起来放进另外一辆推车：“对，大宝！咱们也去送妈妈。” 李媛将三宝抱起来，也放进推车，一家人都出来送秦双双。 第301章 东张西望被警告 沈晨鸣手里推着自行车，打算骑车载着丫头过去。他们这里离着考场不是很远，骑车大约一个小时就到了。 坐公交车也不是不可以，要转车，没有直达的，想想还不如骑车呢。 骑车方便，想啥时候走就啥时候走，没那么多限制。 大院里的人瞧着他们一大家子都出门，十分奇怪，个个都问。 “干啥呢？怎么都出来了？这老老小小的，真稀罕人。” “是呀！上哪儿呢？出去玩呀？” 沈老爷子笑着回答：“没出去玩，今天是我家双双考试的日子，孩子们来送送。” “哟！这么快就考试了？那是得去送送，考上了可给咱大院长脸。” “老刘家的三儿媳妇不也要去？怎么没瞧见人？是不是早走了？” “这谁知道，她走不走的跟秦老师没关系。晨鸣！你推着车是要送你媳妇进考场？” 沈晨鸣笑着回答：“是呢，不管能不能考上，咱都得陪着，我媳妇头回来京都，对路况不熟悉。” “说的是，你是得好好陪着，这么有福气的媳妇，咱大院就你独一份。走了，上班去了，回见。” “哎！回见，回见。” 话说完就到了大院门口，秦双双再次挨个亲了亲孩子，笑着跟他们道别，坐上沈晨鸣的自行车后座。 孩子们似乎知道爸爸妈妈去有事，也不哭，就一个个伸长脖子瞅着，目送他们离开。 直到看不见了还不肯回家，一直要在大门口等。 考试的地方就在教育局，准备了一间屋子，全京都报考的人数不多，一共就二十几个，宋云和秦双双都在列。 位置是随便坐的，没有分号码，秦双双找了个角落的位置，她喜欢安静。 宋云坐在两个男人中间，她来得早，找的位置比较好。 从她身边经过，听见她跟那两男人说要相互帮忙的话。那两人似乎不怎么乐意，敷衍低笑着，并没有答应。 考试开始，拿到卷子，秦双双先看了一遍，按照考试先易后难的流程，开始埋头写卷。 宋云的基础不扎实，没写几道题就被难住了，她东张西望，想抄别人的，才转头两次，就被监考老师警告。 “这位同志，请遵守考试规则，你已经是成年人了，再伸头看来看去，卷子没收。” 宋云不敢再东看西看，低着头，硬着头皮往下写。 那些题她真的不会，写也是瞎写，全靠蒙。不管能不能蒙对，都得将卷子写满，不然怕被人耻笑交白卷。 四十分钟考一场，一个上午考两场，下午也是两场。 外头的沈晨鸣怕丫头渴着，中间去买了冰绿豆汤提在手上，等她出来就不怎么冰了，刚好常温，喝下去也不用担心肠胃受不了。 考试结束，大家交卷离开。 宋云特意看了看秦双双的卷子，整张都写完了，嘴巴一撇，冷呲：“不会靠蒙的吧？” 秦双双当没听见，放下卷子快步离开。 沈晨鸣见她出来，朝她招手：“丫头！这里。” 走过去，手里被塞了杯绿豆汤，沈晨鸣好看的眉眼里都是微笑：“喝点，饿不饿？要不要吃包子？” 瞧着手里的玻璃杯，秦双双讶异：“你从哪儿买的？人家怎么肯把玻璃杯给你？押钱了？” “是，押了十块钱，一会儿你喝完我去还杯子退押金。试卷难不难？考得怎么样？” 到了这会儿，秦双双也不隐瞒了，不远处还有宋云虎视眈眈地瞧着呢，她一点不谦虚。 “还好，没有想象中那么难。我的试卷基本上都做完了，估算一下，考八十分没问题。” 不远处一个人孤零零站着的宋云冷笑：“吹牛。” 为什么她一个人站着？ 实在是她被监考老师警告，大家觉得她是异类，不爱跟她站在一处。 都是成年人，分得清轻重缓急，又不是毛头小年轻，只要合眼缘，管他是谁，都能聊嗨。 成年人的世界不一样，有许多顾虑，一旦觉得你这个人会对他造成不好的影响，必定远离。 “真的？”沈晨鸣替丫头高兴，习惯性摸摸她的头，“太好了，你要考上了，那就没必要回海城去，你留在京都，我一个人回去帮你把事情处理完就行。 还有一点最重要，你考上了，爷爷和爸妈再不会看我不顺眼。” 秦双双喝了一口绿豆汤，甜滋滋的，有点冰，还沙，很爽。 “我保证，一定能考上。” “我相信，只要是你想干的事，就没有干不成的。” 夫妻俩说着话，一个吃着绿豆汤，一个看着她吃，所有来考试的人里，就数秦双双最特别，有家属陪伴。 其他人都没有。 宋云看得羡慕嫉妒恨，她家男人要上班，不可能请假来陪她。哪里像沈晨鸣，整天都在家里带孩子，这种男人最没出息。 大院的人还说他多厉害，年纪轻轻升为师部参谋长。 瞎说的吧？参谋长有这么闲？整天窝在家里看娃？ 第二场考试她不坐中间了，她要坐在秦双双身边，监督她，要是看到她打小抄，保证检举揭发。 考试铃声响起，大家陆续走了进去，秦双双在跟沈晨鸣说话，故意晚一步。 实在是人太多，天气又热，挤着一块儿进，味道有点大。 她踩着点进去，避免被味道熏着。 看大家都走了，她才把手里的玻璃杯递给沈晨鸣，拿出手绢擦了擦嘴巴，跟男人打了个招呼，朝考试的地方走去。 身后不远就是监考老师，她半点不慌，进教室，眼睛一瞟，发现宋云坐在她之前旁边的座位上。 眉头一皱，转身换了个方向，走到另外一旁的空位坐下，看得宋云目瞪口呆。 哇靠！秦双双这个可恶的女人，居然不跟她坐一起？ 她偏不，她就要跟她坐。 宋云想着就站起来，要往秦双双那边去，被她呵斥住：“宋云！我不喜欢跟你挨着坐。” 监考老师刚好进来，瞧见了快要走到秦双双身边的宋云，语气不悦。 “这位同志！你在搞什么？刚才你不是坐在中间的位置吗？怎么又跑那儿去了？考试的场所很神圣，你当是菜市场呢？想坐哪儿坐哪儿？” 第302章 我怀疑秦双双作弊 这位女同志他有印象，刚才整个考场都很有秩序，就她一个人伸长脖子四处看。不会考就放弃，别来报考，免得浪费他们的精力。 来考试就好好考，做出这么多花样算怎么回事？ 宋云看秦双双不给自己面子，心一横，开口就是污蔑：“老师！我怀疑秦双双作弊。我跟她坐一起，就是想抓她的现行。” 啥？作弊？ 众人回头，仔细打量秦双双，脸上多多少少带着点幸灾乐祸。 老师一听，立即严肃起来：“秦双双同志！你有没有什么要说的？” 秦双双什么都没说，而是拿起手里的一支钢笔，一支圆珠笔，一本草稿演算纸，一页一页翻开给监考老师看。 草稿纸是白纸装订的，上边有写草稿，刚才考试留下的。再翻开，里头全都是新的，一个字都没有。 她的身上穿的是一套连衣裙，短袖的。 现在是夏天，身上的衣服都很单薄，根本藏不了什么。有没有携带课本，一眼就能瞧出来。 监考老师看秦双双这么配合，脸上露出一丝赞赏。 随后看向宋云：“你怀疑这位同志作弊的根据是什么？” 前边有位男同志笑了起来：“她哪里有什么根据，肯定是瞎说的。看人小姑娘不顺眼，想毁掉人家的前途呢。” 监考老师看向说话的人，语气冷漠：“你有什么根据？” “刚才在外头，我听见她自言自语说的。她看人小姑娘有丈夫陪同，气得不得了，一直小声咒骂。” 另外一名男同志举手：“考试前，她让我帮助她，我没答应。只有自己喜欢作弊的人，才会看谁都像会作弊。” 宋云怒目瞪着说话的两人，气愤不已，可又找不到话反驳。她的确那样做了，人家没说错。 监考老师不满地看着宋云：“你的怀疑没有证据，以后这种侮辱人的话少说，想考试就好好考。” 秦双双举手：“老师！我不想跟她坐一起，免得她又污蔑我。到底她年纪大是阿姨，我一小辈又不能跟她一般见识，最好离得远远的。” 另外一名监考老师觉得这话对，将宋云送去了她之前的位置上坐着。 秦双双没有异议，也没回原来的座位，还坐在这个位子上。 考试不管坐哪儿都无所谓，只要你有实力，就算坐在厕所里也能考好。 宋云彻底进入了两位监考老师的视线，感觉这女人还真能闹，污蔑人家作弊。 这样心胸狭隘的人，就算进了大学，以后也不一定能走远。 倒是那位年纪轻轻的小同志是个沉稳的，被人污蔑不哭不闹也不吵，有条不紊地自证清白。 这股子沉稳实在难得，见她拿到卷子没有急着写，而是先看，看完了再写，说明她很懂得考试的秩序。 一场考试下来，她一直在埋头写，不会的地方就歪着头仔细思索。 这位污蔑人的就糟糕了，一张卷子，起码有三分之二不会写。就算写了的那些基本上都是错的，唯有选择题蒙对了一题，其他的全部沦陷。 难怪她要污蔑人家，被嫉妒冲昏了头脑。 上午两场考完，沈晨鸣带着秦双双去了不远处的招待所，他在这里定了一间房，中午可以让丫头好好睡个午觉。 下午考完他们再回去，中午就不回去了，太阳毒辣，没必要跑来跑去，万一中暑更不划算。 宋云则是去了教育局食堂，跟着好几位考试的人一起去吃饭。 瞧沈晨鸣带着秦双双走了，她很好奇，站着瞅了会儿，见他们去了前边不远的招待所，整个人都酸了。 感觉秦双双可真幸运，生了三个孩子就跟生了三个龙子龙孙似的，老沈家恨不得把人供起来。 她的命怎么就那么好？她也给老刘家生了个孙子，公婆对她就没有这么客气。 丈夫对她也一般，凡事都以他自己的意愿为第一，从来不为她考虑。 儿子就是个白眼狼，从小只会找她要钱，让他把爷爷奶奶给的压岁钱放她这里，死都不肯，全给了他奶奶。 刘家众人：“......” 合着我们在你眼里啥都不是？全家你最好呗！ 秦双双跟着沈晨鸣去了招待所，拿了房门钥匙，放下东西去吃饭。 吃完两人回到房间，秦双双给家里打了个电话，沈老爷子接的。 “喂！哦！双双啊！上午考试还顺利吗？顺利呀！哈哈哈！那就好。” 他这里刚喊了一句“双双”，三个娃全都爬了过来，一个一个紧挨着，站在他身边，齐齐抬头望着他手里的电话筒，十分期待。 秦爷爷跟着过来，乐呵呵地笑：“瞧瞧，听到是妈妈的电话，全都围了过来。” 沈老爷子把电话放在大宝耳朵边：“大宝！跟妈妈打个招呼。” 大宝开心地“啊啊啊”了好几句，最后还无意识地喊了一声：“妈！” 听得秦双双激动不已：“大宝！会叫妈妈了？太好了！妈妈晚上回去再喊一声啊！” 大宝笑了，朝着话筒点头。 三宝伸手抢过沈老爷子拿着的话筒，凑过去：“啊！哦！爸！” 边上的沈晨鸣开心的要飞起：“三宝喊我了吗？三宝！我是爸爸，你再喊一声。” 三宝愣神，不知道自己为什么没喊出来妈，而是喊了爸。 二宝扳住沈老爷子的手，让他把听筒给自己，不给就用力扳他的手腕。 沈老爷子怕他哭闹，赶紧把听筒放在他的小耳朵上：“哦哦！终于轮到咱们二宝了。二宝！叫妈妈！” “妈妈！妈妈！妈妈妈妈妈妈！......” 二宝喊妈妈喊得很清楚，就是不知道分句，一直喊着。 秦双双听得开心愉悦：“啊！二宝！你好厉害！你喊得最好，妈妈好喜欢！” 三宝不甘心，跳着脚，皱着眉，用力喊：“爸！爸爸！爸爸！爸爸爸爸爸爸！” 可把沈老爷子和秦爷爷笑坏了，三宝大约是想喊妈妈的，不知道为什么，一张口就是爸爸，怎么都喊不出妈妈两个字，可把她给急的。 小脸憋得通红，重新酝酿，开口喊出来：“爸爸！爸爸！” “诶！爸爸听见了。三宝！爸爸听见了，你好棒啊！会喊爸爸了！” 三宝纠结得想哭，她没想喊爸，真的，她想喊妈妈，怎么就喊不出来？ 第303章 二宝！你喊错了，这是爸爸 三宝努力了好几次，喊的都是爸爸，最后喊累了，也放弃了，默默站到一旁，再不抢着要拿话筒。 大宝再次拿着话筒，喊了一声：“妈妈！” 很清晰，喊完就不再喊，不像二宝，一直“妈妈妈妈妈妈”地喊个不停。 跟三个孩子互动了一会儿，秦双双意犹未尽地放下话筒，躺在床上午休了片刻。 沈晨鸣没有吵她，就默默地陪伴着。 定好的闹钟响了，她赶紧起来。 用清水洗了把脸，擦干净，两人关上房门，朝着考试的地方走去。 宋云再没作妖，一直安稳地坐在自己的位置上，秦双双依然坐在最后一位。 下午两场考试都十分顺利，没有人作妖，大家都是成年人，也都要脸，就算不会考也会冥思苦想。 考完，沈晨鸣骑车把秦双双接回家，孩子们看到爸爸妈妈回来了，全都非常兴奋。 秦双双也异常高兴，张开双臂，把三个孩子全都圈进怀里。 大宝开口就喊：“妈妈！” “诶！muma！妈妈亲一口。”秦双双在儿子脸上用力亲了一下。 二宝赶紧抢着喊：“妈妈妈妈妈妈......” 妈起来就没个完，可招笑了，把家里人惹得哈哈大笑。 秦双双给了他一个亲吻，三宝焦急，大喊：“爸爸！爸爸！爸爸！” 放好自行车进来的沈晨鸣听了十分高兴，抱起三宝举高高：“爸爸的三宝啊！居然会喊爸爸了，爸爸开心。” 原本没得到妈妈亲吻的三宝还有点不高兴，被爸爸抱起来举过头顶，在半空中飞，不好的心情瞬间被治愈，“咯咯咯”的大笑。 二宝可羡慕了，扶着妈妈的手，再又搭着太爷爷的手过去，抱住了沈晨鸣的腿，小脑袋拼命往上仰。 大喊：“妈妈妈妈妈妈......” 沈老爷子蹲下来，拍了拍他：“二宝！你喊错了，这是爸爸！爸爸！爸爸！” 二宝低下头看他，张口还是喊：“妈妈妈妈妈妈！” 在秦双双怀里的大宝顿了顿，抿了抿唇，随后喊道：“爸爸！爸爸！爸爸！” 沈晨鸣将三宝放下来，抱起大宝举高高：“啊！大宝也会喊爸爸了！太好了！” 三宝回到妈妈的怀里，伸过脸去，秦双双一时半会儿没闹明白，李媛提醒她。 “要你亲呢，大宝二宝你都亲了，三宝不能落下，亲她一口。” “好咧！妈妈亲亲，muma！” 刚亲完，三宝就乐呵呵地笑出声，一个劲儿地往妈妈怀里钻，小脸蛋一个劲儿地蹭她。 秦双双知道，孩子想她了。 笑闹了一阵，坐下来，秦爷爷关心地问孙女：“考得怎么样？” “还行。”秦双双笑着回答，“爷爷！有可能我来了也不走了，就待在京都，我得上大学。” “真的？”沈老爷子开怀大笑，“哈哈哈！太意外了。考上了好，考上了就带着孩子们留下来，你去读书，我们在家看着娃娃们。” 秦爷爷也为孙女高兴：“留下来好，你迟早都得带着孩子们回来，只是没想到你一来京都就考上了大学，我家双双真厉害。” 李媛担忧：“你要是不回海城去了，那家属院里的东西怎么办？破家值万贯呢，难道就这么丢了？我和你爷爷冬天的衣服还在那儿呢。” 沈晨鸣笑着告诉她：“没事，我还要回去办手续，到时候把好的衣服全都打包寄回来。家电家具啥的都卖了，谁适合谁拿去。” 沈老爷子安慰李媛：“这也是没办法的事，咱们一大家子都来京都了，海城的东西只能卖了，要不就送人。” 秦爷爷点头：“无所谓了，都无所谓，只要双双能考上学校，啥都无所谓。” 尤云娥下班回来，看见儿媳妇，开口就问：“怎么样？有没有把握考上？考不上也没关系，还有下次。” 沈晨鸣代替丫头回答：“十有八九能考上，丫头复习得很到位。” “真的？太好了！”尤云娥挨个抱了抱三个娃娃，随后挨着秦双双坐下，“打算报考什么大学？” “京都大学外语系。” 秦双双想都没想，马上回答。前世她读的就是外语系，因为学业突出，后来留校任教。 “好专业，如今外语很吃香。”尤云娥赞赏地看着儿媳妇，越看越满意，“妈看好你！” 话音刚落，一旁的二宝笑着大喊：“妈妈妈妈妈妈！” 三宝也喊：“爸爸爸爸爸爸！” 大宝什么都没喊，看看妈妈又看看爸爸，尤云娥逗他：“大宝！你怎么不喊呢？” 沈老爷子瞅着他：“大宝是个沉稳的性子，他会喊妈妈，也会喊爸爸，但不会瞎喊，会区分以后再喊。” 像是特意回应他的话，大宝看着沈晨鸣，喊了一声：“爸爸！” 再又看着秦双双，喊了一声：“妈妈！” “哎哟！我的大宝诶！奶奶的乖孙，怎么能这么聪明？小小的人儿居然会喊人了？试着喊一声奶奶来听听？” 尤云娥目光灼灼，很想听见孙子喊她奶奶。 大宝微微蹙眉，定定地看着她，许久才喊了一声：“妮妮！” “哈哈哈！好好好！会喊了，奶奶的乖孙，奶奶好喜欢，再喊一声好不好？” 就算大孙子喊得不对，在尤云娥听来，那也是在喊她。 二宝被吸引了目光，冲着尤云娥大喊：“奶，奶，奶。” 三宝张口就只会喊：“爸爸爸爸爸爸！” 尤云娥开心坏了，大笑着抱着二宝亲了亲：“哎呀！奶奶的二宝也不错，会喊奶奶了，真棒！” 后一步进门的沈国富冲到二宝面前，将他抢过来自己抱着：“二宝！来来来！喊声爷爷。” 二宝很配合，嘴里不停地“一一衣衣”，沈国富听完哭笑不得。 让你喊爷爷，没让你喊一一。 “你那什么表情？”沈老爷子质问儿子，“二宝会喊一一已经很好了，你就知足吧！他才多大？一周岁还不到呢。” “就是。”尤云娥落井下石，“二宝喊我喊成妮妮我都没不乐意，你有什么权利不乐意？要不乐意，以后再不教孩子们喊你。” 沈国富：“......” 我说什么了？怎么就不教孩子喊我了？我皱一下眉头不行？ 一个个就会欺负我，太霸道了。 第304章 志愿填的是同一所学校 李媛和秦爷爷，秦双双瞧着沈国富那敢怒不敢言的苦逼样儿，都忍不住偷偷发笑。 孩子爷爷太可怜，被老爸老婆混合双打，还不能反抗，眼看要被剥夺孙子喊他的权利，却不敢吭声。 那憋屈的表情实在精彩，好有趣。 一大家子围着三个孩子逗弄着，时不时爆发出笑声，温馨又幸福。 次日接着考试，还是由沈晨鸣骑车送秦双双去考场，中午在招待所休息。 下午考了一场，考完了填报志愿，八月二十号出结果，邮寄通知书。 最后一场考完，大家根据自己的估分填志愿。 秦双双第一第二第三志愿填的是同一所学校，全是京都大学外语系。 监考老师以为她不会填，提醒她：“这位同志，你要不要把第二志愿和第三志愿改一改？ 京都大学的录取分数线都比较高，你可以选择分数低一些的，以免浪费了辛辛苦苦考出来的成绩。” 秦双双笑了笑：“我孤注一掷，若是考不上京都大学，我来年再战，一直到考上为止。” 已经走出去的宋云重新折返回来，冷嘲热讽：“哟！秦老师的志向真伟大，可惜京都大学可不是你想考就能考的。 你才复习了多久？就想考京都大学？就算你英语成绩考一百分，那也不等于你别的科目能考这么好。” “你是老师？”监考老师对秦双双的身份忽然来了兴趣，“在什么学校任教？教什么的？” “她是高中的英语老师。”秦双双自己没来得及回答，被宋云抢了先，“在一所镇上教。” “英语老师？好巧！我也是英语老师。”另外一名监考老师笑着看向秦双双，“你对这次的英语试卷有什么想说的吗？” 秦双双一愣，宋云一惊：“她是来考试的，对试卷能有什么说法？” 监考老师皱着眉头看宋云：“这位同志，我没跟你说话，请你不要随便插嘴，考完了就离开，离我们远点儿。” 其他考试的人还没走光，听了这话都忍不住偷偷发笑。 有人问秦双双：“你跟她有仇？不然为什么总是针对你？” 秦双双看了看宋云，简单提了几句：“考试前让我给她的英语书划重点，我划了，她不满意，对我有怨气。” 宋云反唇相讥：“你把整本书都划了，那算什么重点？” “那你觉得重点是什么？” “重点就是要考试的地方。”宋云指着秦双双，控诉，“她是高中英语老师，教了这么多年，肯定知道英语要考什么，偏偏她不愿意透露，把我一本书都划了。” “噗哈哈哈！你可真有意思。哈哈哈！头回听见这种奇葩言论。” “唉！好人难做呀！秦双双同志！你还是太年轻了，要是我，根本不会给她划什么重点。” “好心没好报，人家帮助了她，反而陷害人家作弊，太可恶！” “我看她就是东郭先生，看人年轻好说话就胡搅蛮缠，要是遇上我，大嘴巴子抽不死她。” 监考老师看看怒不可遏的宋云，再又看看一脸平静，淡然平和的秦双双，好奇不已：“你们是一块儿的？” 秦双双点了点头：“是，我们是一个大院的，前后院住着。” 自称是英语老师的人问秦双双：“你对英语试卷有什么看法？” “没有什么看法。” 秦双双不想发表什么意见，都考完了，说这些还有什么意义。 监考老师依然好奇：“你的英语成绩很好，已经改完了，满分。我就奇怪了，你的英语这么好，是怎么学习的？” “多读多看多背多想，最重要的是多说，口语练习很重要。” 她的话刚说完，那位老师就用英语跟她对话，她也不怵，从容应对。 两人用英语交谈了十多分钟，监考老师很满意：“秦双双同志！你的英语水平很好，口语流畅，只要别的科目能上及格分，进京都大学没问题。” “谢谢！要是进不了，我会放弃，下次重考。” 听完她的话，宋云的心直冒酸水。她填的志愿是大专，大学里头分数最低的，只要能进，她就很满足。 自己的能力自己清楚，估计很难，她的卷子每一科基本上都是靠蒙的，连背诵的地方都没背熟，连蒙带猜，哪里能得高分。 不过没关系，秦双双报考的是京都大学，只要她没考上，自己就不丢人。 京都大学的分数很高，她绝对考不上。 两人报考，全都落榜，肯定不能说只有她一个人不行，而是两个人都不行。 她在大院里也不算丢人。 边上的人听说她进不了京都大学就要放弃，都纷纷劝她。 “秦老师！为什么一定要上京都大学？全国这么多大学呢？上别的也可以呀！” “是呢？不一定只认一所大学，别的大学也有外语系。” “我知道的就有好几所，你要不要把志愿改一改？” 监考老师期待地看着她，等着她的决定。 大家都是老师，都在一个体系，能给予方便，他们绝不吝啬，这是秦老师改变命运的机会。 “谢谢大家！上京都大学是我的执念，我只想进那所大学。” 看她这么固执，大家都没再说什么。 原本担心秦双双改变主意，重新填报志愿的宋云狠狠的松了口气。只要她不改志愿，想考京都大学绝对不可能。 英语好有什么用？还得其他科目好呢？ 她不信秦双双复习一个来月能考高分，进好大学。 哼！心比天高有啥用？还得看有没有那个命。 考完了，大家相互聊了几句，都散了。 沈晨鸣已经把招待所的房子退掉了，就等着接丫头回家。 丫头说这回一定能考上，他坚信，丫头以前是考过大学的，哪怕再考一场，对她来说也没多大难度。 秦双双出来时，看见沈晨鸣在低头偷笑，不知道他在笑啥，轻手轻脚走过去，偷偷摸摸凑到他面前，忽然问：“你在笑什么？” “啊？”沈晨鸣并没有吓一跳，只是愣了一秒，反应过来，“没笑什么，在想你考上大学后的日子，一定非常美好。丫头！遇上你，我好欢喜。” “嗯！”秦双双点头，“遇上你，我也欢喜。” 随后两人相互对视，同时微笑，笑得像一对傻子。 第305章 他们的老师考上了京都大学 拍了拍车后座，沈晨鸣跨坐上去，用双脚撑着地面：“丫头！上来，我们回家。” 秦双双随即搂住男人的腰上车：“好！回家！” 走路去公交车站的宋云瞧着他们夫妻俩甜甜蜜蜜骑着车走了，一颗心像是落进了酸菜缸里。 人比人，气死人。 秦双双是农村出来的，命好，遇上了沈晨鸣。嫁给军官，随军吃了商品粮，摆脱了泥腿子的命。 还考了个教师资格证，要是再考上大学，往后的日子肯定好过。 她的起点比秦双双高，阅历比她深，到现在还是一个毛线厂的会计。厂长好几次说她业务能力不强，话里话外嫌弃得要死。 不是有老公公的面子撑着，就把她换下去了。 这次报考，就是为了给自己增加筹码，要是没考上，她就得下车间去。厂里已经分来了一个财经学院毕业的大学生，目前正在实习。 实习期一过，她的位置就得给那人腾出来。 要是她考上了大学，那说不定还能留住自己的位置。 从考试的情况来看，她十有八九考不上。 家里的男人也没有那么在意她，儿子跟她不是很亲，她来考试，父子俩没一个人说要来陪陪她。 越想心里越酸，比酸菜缸还酸。 等待通知书的这段时间里，秦双双在家教三个孩子说话。 大宝学得最快，爷爷奶奶，爸爸妈妈叫得很清楚。 二宝也还行，就三宝的进展比较慢，还容易搞混，总是见了妈妈喊爸爸，见了奶奶也也喊爸爸。 不知道为什么，她一张嘴就是爸爸。 可把沈晨鸣高兴坏了，感觉女儿跟他贴心。抱起来不是抛，就是举高高满屋子跑，把三宝逗得乐嘎嘎。 更乐意喊爸爸了，只要看见沈晨鸣，就“爸爸爸爸爸爸”喊个不停。 每当这时候，大宝总是静静地站在妈妈身边，要不就爬上她的怀里坐着，看着爸爸和妹妹搞怪。 二宝还会去沈晨鸣那里朝着要抱抱，大宝从来不会主动过去，除非爸爸主动抱他举高高，他也会笑，顶多咧开嘴巴，极少笑出声。 八月二十三号，秦双双收到了京都大学寄来的录取通知书。 一家人围着看，个个喜笑颜开。 特别是尤云娥，拿起通知书看了一遍又一遍。 惊叹不已：“乖乖！这就是京都大学的通知书，原来长这样。我家双双真给妈长脸，妈明天得买十斤糖果去单位发一发。” 沈老爷子好奇地问：“为什么要发糖果？你单位都发了，咱们大院是不是也发一发？” 李媛和秦爷爷相互看了看，没说话，脸上带着笑，感觉女儿（孙女）实在是厉害，居然真的考上了京都大学。 沈国富大手一挥：“发，都发。双双给咱们老沈家争气，咱不能小气，大喜的事，给大家发糖果，让大家沾沾我们的喜气。” 尤云娥脸上闪过一丝苦笑：“我们单位的一位徐大姐，平日里做事总爱拔尖，说话高高在上。她女儿去年考上大学，请大家吃糖。 说那是我们单位的独一份，当时大家听了心里都不得劲。同事们的孩子的确没谁考上大学，这大话就她一个人能说。 明天我给大家带去糖果，打破她的规则，看她还怎么一副眼高于顶，瞧不起这个，瞧不起那个的样子。” 沈老爷子一本正经劝儿媳妇：“算了，闲气不要争，咱们给大家发糖果，是让大家知道，咱们家也有大学生了。 哈哈哈！我太开心了，明天出去，大家都得恭维我。” 沈国富：“爸！你出去可不能这么笑。”我怕人家会骂你。 秦双双本人倒没有那么开心，只是非常感激，没想到家里人会因为她考上京都大学而骄傲。 前世她也考上了，却没一个人祝福，爷爷奶奶那会儿走了，父母各自有各自的家庭，谁也没空理她。 搭理她意味着要负担她的大学生活费，权当不知道，谁也不用掏钱。 沈晨鸣看丫头不是那么开心，小声问：“怎么了？考上大学不高兴？” 秦双双正给三个孩子挖苹果泥吃，喂了一勺给大宝，抬头看了眼沈晨鸣，压下心底的情绪。 “谈不上高兴不高兴，我要是不回去了，灵山中学的英语怎么办？你回去找一趟裴玉阿姨，让她帮忙解决一下这事。” 沈晨鸣没有马上回答，而是看着她，片刻后点了点头：“行，这事我回海城就办。” 孩子们也感觉到了家里的欢乐气氛，一个个围在妈妈身边，等着吃苹果泥。小嘴“吧嗒吧嗒”，摇头晃脑，十分开心。 二宝没吃着，有点急，扳住了妈妈的手腕，不停地喊着：“吹呲呲呲呲......” 李媛拿过另外半个苹果，将二宝拉了过去：“来来来，外婆给你挖着吃。” 二宝站在外婆身边，眼睛直愣愣盯着她手里的勺子。 秦双双刮了一勺子苹果泥，喂给三宝：“也不知道裴姨能不能解决高中英语老师的事，我忽然走了，总觉得对不起李校长。 他对我挺好的，我这一下子考上了大学，冷不丁离开，打他一个措手不及，于情于理都说不过去。” 原来是为这事纠结，他的丫头真实诚。 灵山中学是她执教的地方，忽然离开是有点不舍的，可她已经考上了京都大学，总不能放弃了再回去教书吧？ 她要执教的地方是京都大学，这对灵山中学的学生来说也是一种鞭策。 他们的老师考上了京都大学，多么好的一个榜样。 “放心！这件事我一定帮你妥善解决，解决不好我不回来。灵山中学必须要有英语老师，这所学校不仅仅关系地方，还关系到咱们部队的孩子。” 秦双双顿了顿，笑了起来：“是了，我怎么忘了？如果部队出面要求海城教育局派遣老师，比李校长自己去争取有用。 行，这事交给你了，安排好人，别叫李校长为了一位老师寝食难安，一筹莫展。” “保证不会。”沈晨鸣给了秦双双一个承诺，“你的心愿，我绝对满足。” “谢谢！”秦双双笑着看向沈晨鸣，“有你做我的靠山，我很满足，以后有啥解决不了的事都丢给你。” “行，都给我，保证把所有事情都办妥帖。” 第306章 一个人回海城 次日，沈老爷子跟秦爷爷两人拎着一袋子糖，在大院里挨家挨户发。 逢人就说：“孙媳妇考上了京都大学，买点喜糖，给大家沾沾喜气。” 凡是收到糖果的人家都说了恭喜的话，还有人夸老沈家有福气。 “你家晨鸣也太会娶媳妇了，不娶就不娶，娶就娶个聪明漂亮还能干的。” “可不，把我羡慕坏了。老沈！还是你有福气呀！孙媳妇真厉害，不但生娃厉害，读书也厉害。” “别说了，后辈之中，咱们大院首屈一指的一位好青年。” “......” 沈老爷子收获了许多恭维，祝福，两眼笑眯，一辈子都没这么开心过。 回家的路上就跟秦爷爷念叨：“老秦！咱们家双双实在是太棒了，给我长脸，提气。痛快，真是痛快。 以前晨鸣不结婚，出去总是被人嘲笑。现在好了，轮到我嘲笑他们了。哈哈哈！刚才的老孟你看到了吧？生了三个儿子，娶了三个儿媳妇，又生了四个孙子。 四个孙子都结婚了，给他生了四个曾孙女。他一直不甘心，想要个曾孙子，盼星星盼月亮，最后没盼来。 那会儿我们常在一处，他总说我没福气，儿子就得了一个。儿媳妇更绝，就生了一个孙子，连孙女都不给我生。现在呢？他还敢说吗？哈哈哈！见了我只有低头的份儿。” 秦爷爷在一旁笑了笑，劝他：“咱不用争这样的闲气，老天赏赐什么就收什么。” 沈老爷子回过味儿来，赶紧点头：“对对对，你说得很对，咱不争那闲气，没意思。我就随口这么一说，家里的三个宝还得老天照顾。” 人老成精，福气这种事真不能随便拿出来说的，沈老爷子朝地上“呸呸呸”吐了几口口水，还轻轻地扇了自己几个嘴巴子。 默念：“风吹走，没听见，风吹走，没听见，风吹......” 前院的刘老爷子家也收到了糖果，宋云下班回来听说后，气得不行。没想到秦双双这么高调，不就考上了京都大学吗？有什么了不起的？为什么非得张扬显摆？ 她去教育局查过分数了，自己连大专都没考上。 厂里要是知道了，保证将她丢去车间干活，再想坐在办公室里高高在上，绝对不可能。 晚上吃饭时，刘老爷子黑着脸，他心里很清楚，儿媳妇没收到通知书，那肯定啥学校都没考进去。 宋云就是个蠢货，要是跟老沈家的孙媳妇搞好关系，两人一块儿复习，说不定还能提高一下她的学习能力。 好心好意给她指条明路，却把人给得罪了，天下就没这么愚蠢的人。好坏拎不清，啥都按着自己的脾气来，以后再有啥事他也懒得管。 这种傻逼一样的人，拽着她的手都跑不起来，还能有啥用？ 饭喂到嘴巴都不知道张嘴接着，一辈子就没有出人头地的命。 刘刚强简直是哪壶不开提哪壶，边吃边问宋云：“晨鸣媳妇都拿到大学录取通知书了，你呢？有没有拿到？” 瞪了眼男人，宋云低着头回答：“我没考上。” 刘子俊补刀：“妈！你啥学校都没考上吗？上大专都不行？” 听着这么扎心的话，宋云好想给儿子一顿臭骂外加几个大嘴巴子，可惜当着公公婆婆的面，她不敢。 把脸埋在碗里，轻轻地“嗯”了一声，算是回答。 刘老爷子和刘老太太相互看了看，没说话，只是唉声叹气。 刘老太太心底有气，难免抱怨：“亏我前段时间那么支持你学习，家务活干得我腰酸背痛。原来你根本就考不上，早知道我懒得干，白辛苦一场。 人家晨鸣媳妇就晚上学习一下，白天照样带孩子，轻轻松松就考上了京都大学。” 宋云不敢说什么，她心里也很生气，为什么秦双双就考上了呢？京都大学？那得考多少分？ 其实她也后悔，如果当初不那么咄咄逼人，瞧不上农村出身的秦双双，跟她交好关系，她是不是真的能教给自己一些东西？ 或者说她们关系好，坐在一起考试，她能让自己抄答案，是不是也能跟着考上京都大学？ 她做什么要瞧不上人家呢？等考上大学再瞧不上也不迟嘛！ 还是老妈说得对，她就是个死心眼，瞧不上谁为什么非得说出来，先讨好着，等利益弄到手再说呀。 可惜现在后悔也晚了，以后秦双双估计不会再理她。 沈晨鸣的假期要超了，八月二十六号买了车票回了海城。来的时候老老少少一大家子，回去时就他一个人，多少觉得有点孤单。 只是心底的欢乐却万马奔腾，他家丫头考上了大学，真是件值得开心的事。 到了海城，没有回部队，直接去了益盛居。 王云丽看见他愣了一下，随后看向他身后，张嘴就问：“双双呢？她怎么没来？” 许叔和许婶儿从厨房出来，也好奇地看着他，许婶儿问：“三个娃呢？也没跟着？” 许叔招呼沈晨鸣坐下，给他倒了一杯茶：“老沈！你打哪儿来？京都还是部队？” “京都。” 沈晨鸣老实回答，喝了一口茶，放下，就见三道视线直勾勾地盯着他，三双渴望的眸子里露出狐疑。 王云丽：“你从京都来？双双呢？她为什么没跟着你一起？” 许婶儿担心：“是不是出啥事了？三个孩子都好吗？” 许叔在一旁催促：“老沈！你别磨叽了，赶紧说，怎么你一个人回来了？” 沈晨鸣看了一圈三人，慢条斯理地再喝了一口茶，惹得王云丽差点跳起来。 “你倒是说呀，双双和孩子们怎么了？为什么不回来？他们是不是要留在京都？” 沈晨鸣要转业的事他们都不知道，忽然间没瞧见秦双双出现，王云丽着急得很。 偏偏沈晨鸣还不慌不忙的，可把她给急坏了。 “是，他们不回来了。”沈晨鸣知道王云丽急，也不敢多逗她，直接说出重点，“我媳妇参加了成人高考，考进了京都大学外语系。” “什么？”王云丽瞬间被惊呆，“双双考上了京都大学外语系？” 第307章 帮忙解决一下难题 “真的？”许叔高兴坏了，一个劲儿地点头，“哈哈哈！太好了！太好了！” 许婶儿愣了一会儿才反应过来：“双双可真能干，大学说考就考，实在让我刮目相看。哈哈哈！我们家也有大学生了。” “啊啊啊！不愧是我看中的姐妹，就是厉害，我要打电话告诉家里，晚上回去好好庆祝。” 王云丽都开心极了，这么好的消息，必须跟家里人分享。 沈晨鸣喊住了她：“你先别急，我媳妇还有一件很重要的事需要你去解决。” 王家在海城教育界人脉很广，他在火车上就已经想过了，与其用部队去给教育局施压，还不如求助于王家。 部队施压不一定有效果，王家发话，肯定会有人听。 所以他才会先来了益盛居，就知道王云丽肯定在。 “啥事？”王云丽转过身来面对沈晨鸣，“你说，只要我能帮的，一定帮。” “这事除了你，没人能帮忙。”沈晨鸣先给她戴一顶高帽，然后说出自己的要求，“我媳妇走了，灵山中学没有英语老师，她希望你能帮忙解决一下这个难题。 英语老师一直都是灵山中学李校长的心病，本来我媳妇这个学期还得回来教学的，没想到她考上了大学，那肯定不能回来了。 可又觉得吧，李校长对我媳妇挺好的，这样先斩后奏，于情理不合。要是能帮灵山中学找到合适的英语老师，等于放下了心里的这份愧疚。 再说你们是姐妹，她找别人显得你这姐姐无能，想来想去，只能找你。” “就这事？”王云丽大包大揽地揽了下来，“放心！我一定帮着解决，实在不行，我去代课一段时间，等教育局找到合适的老师了再把我换回来。” 沈晨鸣感激不尽：“那就谢谢了！我媳妇要是知道，一定会开心的。” 许叔笑着：“你放心吧！王老爷子肯定会尽心尽力找人解决，灵山中学缺英语老师的事全海城的教育界都知道。” 许婶儿乐呵呵站起来，拍拍沈晨鸣的肩膀：“留下来吃了饭再回部队，双双考上了大学，是大喜事，咱们好好庆祝庆祝。” 沈晨鸣没有推辞：“行！就听婶儿的。” “我打电话让我妈也来。”王云丽起身去给裴玉打电话，“妈！是我，中午来益盛居吃饭，庆祝双双考上了京都大学外语系。” 电话里的裴玉听得完全愣住：“你说什么？双双考上了京都大学？” “是呀！”王云丽与有荣焉，兴奋激动，“双双厉害不？去京都探亲，一不小心就考了个大学。妈！你来吧！我们要好好庆祝一下呢。” “哈哈哈！这么好的事，妈妈一定去。” 裴玉也替秦双双高兴，那孩子真有本事，大学说考就考，太意外了。 放下电话，她感觉有点不真实，一个人坐在那里发呆，随后又笑了起来。 好在她是校长，办公室里只有她一个人，不管露出什么样的夸张表情，都不会被人质疑有病。 女儿有一个上进心这么强的姐妹，以后她想不努力都不行。追不上双双的脚步，她怎么好意思当人家姐姐？ 中午益盛居的生意很好，沈晨鸣在厨房帮着剥蒜。 王云丽领着几个服务员在客人中周旋，俨然一副大堂经理加老板的气势，八面玲珑。 “没想到云丽现在完全变了个人，有生意场上女强人的范儿。” 许婶儿笑着附和：“是呢，丽丽一直以双双为榜样，努力提升自己。现在饭店的运作都是她一手抓，我跟你许叔只要管着后厨能照常运转就行。 双双考上了京都大学，以后毕业了有想过要做什么吗？” “想过，还当老师。”在许婶儿面前，沈晨鸣说了实话，“她想当京都大学的外语系老师呢？以后说不定能升为教授。” “还当老师好，双双喜欢教书就教书。”许婶儿切着蒜末，“她要是能当上大学教授，那就更好了。 以后给孩子们多拍点照片，寄给我们看看。对了，双双和孩子们都回京都了，那你呢？还留在部队？” 剥着蒜头的沈晨鸣回答：“没有，我要转业了，这次回来办手续。” “转业？”许婶儿停下手里的动作，回头看着他，“这么说，你们一家子都要走了？以后都不回来了？” “基本上是这样。”沈晨鸣剥蒜的动作很快，没一会儿就剥了一把，拿给许婶儿切，“除非海城有什么大事，一般不会轻易回来。” 许婶儿眼底添了不少落寞，随后自嘲一笑，继续切蒜末。 双双有自己的事要做，怎么可能一直埋没在灵山镇？就算海城都不一定留得住她。 沈晨鸣是京都人，迟早他们一大家子都得回去。 “你们都走了，那灵山镇的店面怎么办？还有那些生意呢？又该怎么办？” 沈晨鸣顿了一秒：“拜托部队的嫂子们帮忙管理，没办法。我们回去刚好遇上可以报名参加成人高考，我就替她报了个名，也没指望她一定能考上，就当是练手了。 没想到我媳妇那么争气，一考就考上了，可把我们一家子高兴坏了。” 了解了事情经过，许婶儿替秦双双高兴：“考上了好，考上了以后就是大学生了，有文凭有文化，了不起。” 王云丽进来听见，笑着接了一句：“可不，我替双双高兴，京都大学可不好考，不是谁都能考上的。” 许婶儿笑了：“说得对，没想到双双随随便便就考上了，等有机会，我得去京都看看她。” “欢迎！”沈晨鸣跟许叔许婶儿混熟了，说话很随意，“我爷爷很喜欢热闹，巴不得有人去家里找他玩呢。” 炒完一盘菜的许叔听见了，凑了过来：“可以，等店里的生意能放手了，我就去京都走一趟，好好跟你爷爷喝一杯。上次他来，我们老哥儿几个喝得很尽兴。” “没问题。两位爷爷都在我家里住着，许叔要是去了，加上我爸，刚好四个人，一瓶酒稍微分一分就完了。” 听了沈晨鸣的话，许叔大笑：“哈哈哈！说的是，那我趁早把徒弟教会，争取早点去京都走走。” 许婶儿笑：“就这么说定了，你赶快教，把学徒都教会，我也想出去走走呢。” 第308章 给灵山中学选派一位优秀的英语老师 中午裴玉来了，大家热热闹闹地吃了一顿饭。 饭店吃饭比较晚，吃完三点多了，沈晨鸣把秦双双的要求又跟裴玉说了一遍，希望她能帮帮忙，给灵山中学找位英语老师。 裴玉满口答应：“这事我记下了，尽快给灵山中学选派一位优秀的英语老师。” “妈！暂时没有也不用急，我去。”王云丽拍着胸脯承诺，“我的英语还算可以，顶替一段时间没问题。 我想去看看双双上课的学校，感受一下她给学生们上课的氛围。我先代课一段时间，有正式的老师来了，马上撤退。” 裴玉摸摸女儿的脑袋，十分欣慰：“你总算是长大了，有担当，有责任心。双双身上的品格你学到了不少，很好，妈妈赞成你的做法。 教育局要真的一时半会儿派不出人，你先去代课一段时间也可以，这事咱们晚上回去跟你爷爷讨论一下再说。” 在益盛居吃完饭，沈晨鸣坐车回部队，到了镇上，已经快六点了。 今天赶不上办事了，先走路回部队，明天再说。 回到家属院，打开房门，隔壁周围的嫂子们都围了过来，见只有他一个人回来，个个好奇。 “妹子怎么没回来？这眼看就要开学了，妹子是不是不干了？” “不会吧！她要不干，学校的英语课怎么办？谁来教？” “老沈！妹子真不回来了？我家孩子刚升上高一呢，她不回来可怎么好？” “你急什么，妹子一向是个靠谱的人，就算她真不回来了，也会把老师找好。” “对对对，我们要相信妹子，她办事很靠谱。” 沈晨鸣将门窗打开通风，随后笑着告诉大家：“我媳妇考上京都大学了，她要去读大学，不能继续在灵山中学任教。” 听闻此消息，军嫂们全都惊讶地张大嘴巴，久久无法闭合。 “老天爷！我是不是听错了？妹子考上了京都大学？什么时候的事？怎么从来没听她提过？” “老沈！你说的是真的？小秦同志考上大学了？” “我的天啊！妹子也太给咱们军嫂长脸了？去一趟京都，不声不响就考了个大学？” “真为妹子高兴，可我心里有点酸酸的，好难过，不舍得妹子离开。” “我也不舍得，妹子要是走了，往后咱们有点啥事问谁去？” 本来挺高兴的一件事，被几位军嫂一说，气氛就变得伤感起来。 妹子帮助了她们太多太多，猛然间就说考上大学要走了，太突然，她们真的很不舍。 沈晨鸣赶紧抛出第二个振奋人心的消息：“关于英语老师的事，我已经跟海城教育界方面的人谈过了。放心！只要一开学，老师就会到，不会让英语课落下一节。” 伤感的气氛被这个好消息缓解了不少，军嫂们又开心了起来。 “真的？那太好了！” “我就说妹子是个靠谱的人，她就算走了，该安排的事也会安排得妥妥当当。” “这么好的妹子，说走就走，以后想见她一面怕是不容易。” “老沈！你是不是也要回京都了？” 本来转业的事沈晨鸣不想说，既然有嫂子问了，他也没隐瞒：“是，我回来办转业手续。等办理好就走了，嫂子们！谢谢你们对我和我媳妇的各种帮助。” 嫂子们看着他，个个红了眼眶。 “要说谢，也得是我们谢谢妹子。如果不是她给我们拉来了手工活，我们全闲在家里。整天无所事事，一分钱都挣不着。” “对，这事多亏了妹子，她走了，手工活不会没了吧？” “你多余担心，妹子谈下的话，哪里能说没就没？” “对，服装厂和鞋厂都不会跟我们瞎胡来，那是签了合约的。” 沈晨鸣微微点头：“放心！手工活目前二三年肯定不会变卦，以后的事以后再说。我媳妇虽然在京都上学，到了暑假，也会回来跟大家见面。 你们也知道，她不仅仅有手工活，还有店面，海城还开了家饭馆。吴嫂子时常去送卤料的那家益盛居，就是我媳妇跟她的姐妹合伙开的。” “那敢情好，有生意在这里，妹子肯定会时常回来，并不是一去不复返。” “妹子能回来我就放心了，有啥事等她回来问问就行。” “嫂子！瞧你说的，真有啥事可以给妹子打电话，写信，发电报，不一定非得等她人回来。” “对哦！我怎么没想到？真有事还是可以找到妹子，瞧我笨的，把这些给忘了。” 大家说了好一会儿话才离开，沈晨鸣开始挽起袖子打扫卫生。 他还得在家住一段时间，卫生还是要好好整理一下。 柜子里的衣服什么的全都找出来，整理好，装进麻袋打包，明天开车去邮局寄走。 其他的电器啥的等要走的时候再去办托运，有人要的话卖掉也行。 冰箱里的食物得吃掉，不能浪费。 整理到一半，觉得累，点起柴灶下饺子吃。 等冰箱里的东西都吃完了再去吃食堂，手续办完，处理好屋子里的东西，他就真的要告别军人生涯了。 要只有一个人，告别部队总是不舍。如今他拖家带口，告别部队，回归地方，似乎也没有那么不乐意。 能回去地方也挺好，整天老婆孩子热炕头，很不错了。 只是他挑选的职业时间比较紧张，没有那么多自由，但他不怕，身为军人，那是他该去的地方。 烧水煮饺子，一个人干掉一大盆。 吃饱喝足，洗完澡，坐在屋里看电视，思绪却飘向了京都，想象着此刻的家里，丫头和孩子在干什么。 三个娃应该已经吃完饭了，丫头带着他们在外头坐着。 退去了暑热的傍晚，在外头坐着吹吹晚风，很舒适。 九月一号丫头就会去京都大学报到，她一个人，不知道能不能行。老妈说那天她会陪着丫头去，希望她说到做到。 大学生活一定很精彩，丫头不会一直住校，没课就会回家。 等他回去了，可以开着车接她，这样她就不用挤公交车了。 “丫头！等着，我办完事马上回去。” 第309章 提交退伍申请 第二天，沈晨鸣去师部销假，顺便提交退伍申请。 陈世光很意外：“怎么好好地突然要退伍？晨鸣！你都考虑成熟了吗？回到地方，你的待遇跟在部队里天差地别。回去后你媳妇怎么办？她的工作要怎么解决？” 知道陈世光真心为自己盘算，沈晨鸣感激一笑：“我媳妇考上了京都大学，下个月就是大学生了。” “啥？哈哈哈！恭喜恭喜！”陈世光听了有点兴奋，“你媳妇也太厉害了，真给咱们师部争气。 晨鸣！你不知道，小秦同志的为人处世已经成了军嫂们的楷模。咱们师部的军嫂个个有活干，再不会跟以往那样吵架，打架，闹矛盾。 每次去军部开会，不知道多少人羡慕我呀！都说我运气好，家属院来了一位定海神针。哈哈哈！我觉得也是。 没想到咱们的定海神针居然考上了大学，有她的先例在，家属院的嫂子们以后也会团结一致，努力创收。” 丫头被夸，沈晨鸣很开心。脸上却没怎么表现出来，只是点头附和。 等陈世光签完字，还得送去给何志军签，之后再送去军部。 本来这事不需要他亲自送过去，可为了进度快一些，他必须自己送。办完了好赶紧回京都去，家里有三个娃需要照顾呢。 沈晨鸣陪着笑了笑：“是，嫂子们的话不会出啥事，当初都是签了合同的。他们要有啥需要翻译的东西还是会找我媳妇，凯盛服装厂的厂长张德文也是京都人。” 陈世光拿起笔，在沈晨鸣递来的申请书上签下了自己的名字。 “我就知道，小秦同志是个办事周到的人。” “她跟嫂子们的感情很深。”拿起签完字的申请书，沈晨鸣站了起来，“海城这边还有些事挂着呢，以后放假了会过来看看，不会走了就一去不回头。” “那敢情好。”陈世光起身送沈晨鸣，“以后你也常回来，我们师部是你的娘家，可不能忘。” 沈晨鸣点头：“那是肯定的，忘不了。我去找师长一趟，办完了就送去军部。” “行，你去忙吧！” 沈晨鸣跟陈世光握了握手，去了何志军的办公室。 看着他递来的退伍申请书，何志军叹了口气：“老沈！你这动作还真快，就不能再等等？” “等不了。”沈晨鸣在他对面坐下，解释，“事情发展太快，打了我一个措手不及。我媳妇考上了京都大学，开学就要去报到。” “什么？你媳妇走了？不回灵山中学教书了？”何志军猛地站起来，在办公室里走来走去，“糟糕了，晚上回去非得挨骂不可。” 沈晨鸣开着好笑，故意问何志军：“我媳妇考上大学，为什么你会挨骂？嫂子凭什么骂你？她不乐意我媳妇考上大学？” “你胡思乱想些什么？”何志军苦着脸解释，“我家小子不是上高中了吗？上次我说你会转业，你嫂子就说要去问问你媳妇，她是不是跟着你一起走。 当时我嘴欠，说小秦同志还没那么快走呢，以后有的是时间问。谁知你媳妇去了京都就不回来了，我媳妇要知道，不得骂死我？” 沈晨鸣嫌弃地看着何志军，一副恨铁不成钢的表情：“老何！嫂子是通情达理之人，怎么可能为这点小事骂你？再说她要问我媳妇啥事，不就一个电话的事，你急什么？” 闻言，何志军拍了拍自己的寸头，恍然大悟，不好意思地笑了起来：“嘿嘿嘿！瞧我，担心过头了。这么简单的事，我反倒给想复杂了。 来来来，把你家的电话号码写下来给我，晚上回去好交差。” 看着他递来的纸和笔，沈晨鸣拿起来写下了家里的电话号码。 递给何志军：“晚上就打，等她去学校就找不着人。” “知道，知道。”何志军看了眼号码，郑重其事放进抽屉，“老沈！那边接收的单位找好了吗？” “找好了！就我们京都市公安局。” “啥职位？” “刑侦科，没有职位，就普通的科员。” “屈才了。”何志军舍不得沈晨鸣走，跟他提议，“要不你还是别退伍了，就在我们师部干吧！” “不行。”沈晨鸣摇头，“我老婆孩子都回京都去了，我一个人待在这里有啥意思？必须回去。啥屈才不屈才的，都是权宜之计，等立了功，自然就升上去了。” “那得等到啥时候？”这回换何志军一脸的恨铁不成钢，“十年八年等不到怎么办？你是师部的参谋长，能力杠杠的，回去干科员，多跌份。” 沈晨鸣满不在乎：“没办法，人家一个萝卜一个坑，我这冷不丁空降过去，不干科员还能干啥？ 我媳妇要没考上大学，我还能缓一缓再退伍。她考上了，我是刻不容缓，必须退伍回家去。一家老小不能只压在她一个人身上，于心不忍。” 想想沈家的老爷子和三个牙牙学语的孩子，何志军没有再劝，主动闭上了嘴巴。 这个话题上次已经谈过了，再谈还是那几句。人各有志，没啥可说的，就这么着吧！ “往后还回来看看吗？” “我可能没啥时间，你也知道，公安系统很忙，基本上没什么休息的日子。”沈晨鸣无奈一笑，“我媳妇肯定会在放寒暑假的时候回来，她这边还有些事需要处理，不回来不行。” “你媳妇能回来也不错，家属院的嫂子们都惦记着她呢。” 何志军理解沈晨鸣话里的意思，公安系统的人的确很忙，他们有幸跟公安局的人合作过几次。 “晨鸣！好好干，争取干出自己的一片天地来。凭你的能力，干啥都能干得很好。” “那肯定的，我要不努力，对不起我媳妇，大老爷们！哪里能比她差？” “说的是，你家小秦同志真不是盖的，不管是脑子还是眼光，为人处世都不是平常人能比的。连你嫂子都很佩服她，关于孩子的学习，一定要请教过她才放心。” 沈晨鸣把申请书推到何志军面前，示意他签字：“她要不是与众不同，我也不会一直等着她长大。” 何志军再次叹气，签上了自己的名，沈晨鸣拿着站起来，道了声谢，走了。 第310章 知道咱们离不开她，走了都想着咱 他开车送去军部后去了趟镇上，将昨晚所有打包好的衣服拉到邮局，全都寄了回去。 大人小孩的一起三大包，花了不少邮费。剩余的棉被，自行车啥的，到时候去海城火车站办托运。 中午邮局人少，很快办完邮寄手续，之后去刘淑英的店里吃饭。 看见他来，刘淑英笑容满面：“听说你回来了，我就猜到你今天会来镇上，妹子真考上大学了？” 开店的嫂子们瞧见沈晨鸣的车，全都一窝蜂围了过来。 这会儿没有客人上门，整条街都是她们军嫂的，没谁敢偷东西。 “老沈！妹子怎么就想到考大学了？先前在镇上也没听她提呀！”卢晓珍感兴趣地问。 陈香妹接着说道：“是呢？好好的忽然就说考上了京都大学，昨晚听说，替妹子高兴了半宿。” “我也是，替妹子高兴，可也不舍得她离开。” “我也不舍得，我们这条街都是妹子盖的，她走了，往后房租交给谁？” “那你放心！妹子肯定得有个说法。老沈！我猜得对不对？妹子跟你说了怎么收房租吗？” “说了。” 趁着嫂子们都在，沈晨鸣赶紧提出了丫头的方案，来之前，许多问题都探讨过，包括孩子们的学习问题。 丫头都找到了解决方案，就看嫂子们乐意不乐意。 “我媳妇说了，以后房租电费啥的就都交给刘嫂子，由她代收。” 刘淑英没有异议：“行，妹子信任我，保证帮她做到。” 贾媛媛笑了：“这就好办了，以后咱们都归刘嫂子领导，她年纪大，见识多，有啥不懂的都来问刘嫂子。” “不行，不行。”刘淑英赶紧摆手，“我就一农村出来的，啥都不懂。” “没关系。”沈晨鸣给刘淑英支招儿，“要真解决不了，可以打电话给我媳妇，我把家里的电话号码留给你。其他嫂子有啥事找我媳妇，也可以打电话。 寒暑假时她会抽空回来一趟，看望嫂子们，就当探亲了。” 闻言，所有嫂子激动不已。 “啊！还能这样吗？妹子太贴心了，知道咱们离不开她，走了都想着咱呀！” “可不，妹子从来就是个实实在在的人，就算考上了大学也不会忘了咱们。” “真好！这样我就不怕了，以后有啥事就打电话给妹子。” 沈晨鸣怕嫂子们打电话的时间不对，找不着人，提醒她们：“打电话最好是在星期天打，平时她上课没在家。星期天一整天都在家，啥时候打电话都行。” “记住了，我们一定星期天打。这样有事攒到一起问，不耽误妹子的时间。” “妹子去了趟京都，不声不响就考上了大学，有文化的人干啥就跟玩儿似的，好羡慕啊！” “我也羡慕。咱这辈子是别想赶上妹子了，但孩子们可以，一定要让他们努力读书，争取考上京都大学，跟妹子在一块儿。” “你家孩子还行，我家那两个根本不爱读书，就想着要跟我开店。我昨晚上跟他们说了，要开店可以，必须高中毕业。” “对，多少还是得有点文化，开店算账啥的，没文化怎么行？” 刘淑英给沈晨鸣炒了一大碗米粉，放了不少的肉，还加了鸡蛋。 沈晨鸣也没客气，忙了一上午，的确饿，坐下来，拿起筷子就吃。 嫂子们各自搬了凳子，坐在他身边，笑眯眯看着他吃。 刘淑英犯愁：“老沈！妹子走了，学校高中部的英语老师怎么办？妹子可有什么安排？” 她家孩子读高中了，妹子忽然走了，高中英语老师不会又没着落吧？ 灵山中学今年考了不少大学生出去，家长们都知道，是英语拉高了分数。要是英语分提不上去，很有可能一个都考不上。 本来妹子在这里教得好好的，她们都带着指望，没想到她忽然离开，指望一下子被削去，心底不安。 沈晨鸣吃了一口米粉，跟嫂子们实话实说：“这事吧！我媳妇真有安排。老师是一定会有的，但教学程度怎么样，不敢保证。 我们夫妻俩就这事讨论过，如果觉得灵山中学不行，就把孩子送去海城上高中。 费用是高些，但考大学的概率比较有保证。如果你们不想送，她可以给孩子们邮寄录音磁带，家里给买台录音机就行。 以前她买了一台，捐给学校了，不然大家也不用买。” 刘淑英忽然就红了眼眶：“我就知道，妹子肯定不会丢下我们不管的。” 卢晓珍皱眉问：“老沈！那依你之见，我们是送孩子去海城读高中还是留在灵山中学读？” “我个人建议，如果各门功课都还行，就担心英语，那就留在灵山中学。”沈晨鸣边吃边给嫂子们提建议，“英语不用担心，我媳妇会给大家寄录音带。 学习的时候把孩子们都召集在一起，好好听录音。学校有上课，加上听录音，不愁学不会。 如果各门功课都不行，需要转学，我可以帮忙问问，能不能行不敢打包票。 孩子转学也有不尽如人意的地方，他们必须住校，必须学会独立，自己面对一切。 没有在家里时那么按部就班，我媳妇的意思是尽量不要轻易转学。环境变了，对孩子的影响很大。” 刘淑英当即表示：“我家孩子不转学，就在家读书。只要妹子给寄录音带来，就等于她在给孩子上课。” 卢晓珍跟着表态：“我家孩子是个女娃娃，更不能转学，她胆子小，还是在家里比较好。 就是辛苦妹子了，她去了京都也不消停，一直牵挂着我们和孩子。” 沈晨鸣不以为然地摇了摇头：“嫂子们不要有心理负担，录音只要录一遍就够了，以后院儿里的孩子谁读高中想听，你们就把录音带给他们，不费事，就费点电。” “是呀！妹子每课讲一遍，以后都不用讲了，让孩子们自己听就好。” “妹子考虑事情，永远考虑得那么仔细，知道咱们心急，啥都想到了。” “她是有文化的人，知道咱们担心什么，能解决的她尽量解决。” 吴莹莹担忧地问：“妹子走了，我们给益盛居送卤料的事还算数吗？” 第311章 谢谢她替学生们考虑周到 沈晨鸣看着她：“算啊！只要嫂子的卤料做得货真价实，益盛居就不会轻易停了你们的供货合同，益盛居我媳妇也有股份的。” “啥？你说的是真的？”吴莹莹的声音提高了不少，“那么大，那么漂亮的益盛居，妹子也有份儿？” 其他嫂子没几个人去过益盛居，都很好奇益盛居长啥样。 沈晨鸣吃着米粉回答：“益盛居有三个老板，我媳妇只是其中之一。” “天啊！难怪益盛居的许婶儿对我非常客气，原来是看妹子的面子。”吴莹莹捂着嘴笑，乐疯了。 益盛居卤料的用量越来越大，虽然妹子是老板，却没有把卤料的方法传给益盛居，而是给了她跟何嫂子，这是要给她们一个稳定的大客户呀！ 笑着笑着，她的眼眶就红了，眼泪不自觉滴了下来。怕人笑话，赶紧背过身去擦掉。 “妹子真把我当亲姐了，这么好的事一声不吭砸到了我头上。老沈！你回去告诉妹子，往后我的卤料一定做到货真价实，物美价廉。” 何晓娟也明白过来，吸着鼻子，努力憋住眼眶里的泪水。妹子关照她们的生意，从来没在她们面前邀功一句。 卤料摊的生意妹子是有抽头没错，可抽多少，她从来没说过，也没管过，凭着她们自己的良心。 如果要是把卤料方子给了益盛居，那大酒楼挣得肯定比她们摊位上多。 妹子没有这么做，而是让益盛居来她们这里拿货，一个大客户就这么稳稳当当地落在了她们的手里。 这么好的妹子，真的比她们家的亲妹子还亲。 “老沈！回去替我谢谢妹子，她的好，我铭记在心。” 刘淑英再次红了眼眶，看着大家：“嫂子们！咱们承妹子的情一辈子都还不完。没有她点拨我们，咱们也不可能出来摆摊做生意。 没有她给咱们盖店面，咱们也没有这样安稳的日子，这条街也不会被称为军嫂街。我提议，明年的房租该涨一涨了。 咱们不说比市面上的贵，稍微比市面上的便宜一成，大家觉得怎么样？” 每个军嫂都含着泪在笑，异口同声地回答：“没问题。” 沈晨鸣吃完一碗炒米粉，诧异地看着大家：“好好的怎么说到涨房租了？要是嫂子们的生意不是很好，房租涨不涨的都没关系。” “老沈！不能这么说。妹子帮了我们太多太多，该涨的房租我们一定涨。” “按照行情来的，甚至比镇上的还低一成，已经很优惠了。” “我很感激妹子为我家孩子考虑周到，愿意给孩子们录音教学，房租该涨涨，我没意见。” “是呢？我心甘情愿涨。” 吴莹莹点头：“我也心甘情愿。” 刘淑英好奇地问：“关于高中英语老师的事，要不要跟李校长说一声？妹子走得太突然，我怕校长寝食难安。” “可以呀！告诉李校长，英语老师肯定会有的，开学人就来。” 沈晨鸣坚信裴玉和王云丽不会随便忽悠他，说好了要派人来，肯定会派。到底派个什么样的人，那就不清楚了。 “没有正式的，也会先派个代课老师来。教学质量怎么样，那就得看老师的个人能力了。” “不怕，我们的孩子有妹子的录音机。”刘淑英笑着摆手，“其他学生学得怎么样，咱们也管不着。” “希望能派个像妹子那么好的老师，学生们学习起来也轻松些。” “不可能，全海城高中英语教得最好的老师就是妹子，李校长说了，灵山中学的英语分数在高考中占比很重。” “那是，许多来买东西的家长都这么说。一门功课，老师会教跟不会教，相差很大。” “学校里的老师也跟着在改变自己的教学方法，听说数学老师就改得挺好，物理老师和化学老师都在尝试摸索。” 沈晨鸣听了一会儿嫂子们的谈论，随后站起来跟她们道别，他得赶紧回去，把家里其他东西好好归置归置。 他一走，其他嫂子们也走了，刘淑英想着儿子的学习落到了实处，高兴地哼起了家乡的小调。 看见李维一骑着自行车来学校，冲过去打招呼：“李校长！给你报告个好消息。” 李维一纳闷，搞不懂一个在学校门口卖小吃的老板能有啥好消息跟他说。 “啥事？你说！” 刘淑英笑得一脸开心：“我们妹子，哦！就是秦老师，考上京都大学了。” “啥？”李维一震惊得差点没把手里的自行车扔了，他气急败坏地问，“你说的是真的？秦老师考上了京都大学？” 天呐！这哪里是什么好消息？明明就是坏消息好吗？ 秦老师考上大学，那学校的英语老师怎么办？上哪儿去绑架一个人来教？ 他快哭了，愁眉苦脸地：“完了，秦老师走了，我们学校可怎么办？” “放心！妹子都安排好了，老师会从海城教育局派来。” 刘淑英的话让李维一看到了一丝希望：“真的？秦老师说的？她跟教育局的人熟悉？能给我们学校找到英语老师？” “我妹子没说，但他男人说了。” 刘淑英一五一十把沈晨鸣之前的话都说了一遍，听得李维一默默无言，愣在原地。 没想到秦老师设想得如此周到，动用关系给灵山中学赵老师。 海城教育局那帮人什么尿性他很清楚，如果他去要求分派老师，猴年马月都派不来一位。 以前他不是没有求爷爷告奶奶去要过，结果一个都不来，后来不得不招代课老师。 运气好，一招就招到了一个神仙老师，可把海城那些校长给羡慕坏了，个个眼珠子爆红，恨不得从他手里把人抢走。 教了两届毕业生，考出了不少大学生，灵山中学的升学率今年堪比海城一中。 要是秦老师再教一年，加上各门学科老师的努力配合，升学率很有可能赶超海城的所有中学。 没想到一个暑假一过，秦老师居然考上了京都大学，太让他意外了。 这件事必须在开学升旗仪式上好好宣传宣传，给学生们树立一个最好的榜样。 李维一笑了，看向刘淑英：“替我谢谢秦老师的丈夫，更要谢谢秦老师，谢谢她替学生们考虑周到。” 第312章 她办事，向来滴水不漏 刘淑英猛点头：“一定，一定，李校长还不了解我妹子吗？她办事，向来滴水不漏，能帮忙，绝不会袖手旁观。” “是是是，秦老师没有忘记灵山中学的孩子们，我很感激。有她出面，高中英语老师稳了。” 李维一脸上的笑容在增大，记得他跟秦老师谈论过这个问题。当时她就说会想办法解决，他以为是句空话。 没想到她真的能解决，实在是感激不尽。 不用他跑断腿，老师就能从海城派来。 真是太好了。 虽然心里有遗憾，遗憾秦老师不能继续任教。 只要有老师来，研究一下她那套教学方案，相信灵山中学的英语依然是提高高考分数的关键。 管爱珍下班回家，难得地看见何志军已经将晚饭给做好了。 煮的是粥，熬糊了，面上一层黑，他正在用勺子将那些黑色的东西挑出去。 管爱珍看了一眼，摇头失笑：“老何！你要不会就别动手，瞧你熬的这什么粥？一股子糊味儿。今天这么积极，是不是干啥坏事了？” 何志军脸上神色不自然，一个劲儿地否认：“我能干啥坏事？你别瞎想。” “不是我瞎想，事出反常必有妖，你老老实实承认，干啥了？为什么今天学着下厨？” 夫妻俩生活二十来年了，谁还不了解谁？何志军不是不爱做家务，是实在不会。 部队上的事他门门通，论到家务事上，他就是个草包，怎么教都教不会。 不像沈晨鸣，人家才是全能型的，不管啥事，到人手里就跟玩儿似的，样样出色。 “没干啥。”何志军干笑。 管爱珍眼睛一瞪：“说实话。” 何志军表情别扭，低着头，像个做错了事的孩子：“媳妇！我说了你不要生气，我也没想到晨鸣媳妇这么能耐，大学说考就考。我要知道，那天一定不拦着你去找她。” “你说什么？双双考上大学了？”管爱珍整个人愣住，难以置信。 何志军怕她气着，赶紧将人拉出厨房，按坐在沙发上。 “媳妇！小秦同志考上了京都大学，下学期不来灵山中学任教了。” 屋里的何文浩打开门冲出来，一脸兴奋：“爸！你说的是真的？秦老师考上了京都大学？” “没你事，回屋去。” 何志军不耐烦地朝儿子挥手，个没眼力见的憨货，他这忙着安慰媳妇呢，没看见？ 管爱珍瞪他一眼，转头回应儿子：“是的，秦老师考上了京都大学。” 何文浩在他们的沙发对面坐下，脸上都是羡慕和崇拜：“京都大学是我最喜欢的学校，那里有全国最好的数学系，是我最向往的大学。 秦老师真厉害，一下子就考进去了，我也要努力，争取也考进京都大学。” 儿子有这样的雄心壮志，让管爱珍很欣慰，可也担忧啊！双双走了，儿子的英语能学好吗？ “秦老师不再担任你们的英语老师，以后可怎么办？”管爱珍非常愁苦，“英语要是学不好，极容易丢分，想考好的大学也不容易。” 何志军拿出口袋里的电话号码，递给媳妇：“你打电话问问小秦同志，看看她有没有什么建议。” “看在你还算聪明的份上，今天不跟你计较，我马上打电话。” 拿过电话号码，管爱珍开始拨号，长途电话费很贵，为了孩子，这个电话必须打。 电话铃声刚响起，对面就有人接，管爱珍赶紧说话：“您好！我是海城部队家属院老何媳妇，我找双双，她在吗？” 接电话的是尤云娥，听说是找儿媳妇的，连忙回话：“在呢，等着，她马上来。双双！有人找，部队家属院打来的。” 秦双双正在给孩子们喂饭，听说后放下饭碗，跑过来接电话。 “双双！是我，管爱珍！恭喜你考上京都大学，我就想问问，你走了，我家文浩该怎么办？英语没有好的老师教，分数想提高很难的。” 听出管爱珍语气里的焦虑，秦双双立即安抚：“嫂子！先别急，听我说，这事我觉得可以采取两个措施。 一，是给孩子转学，转到海城好一点的中学去。转学有弊有利，孩子换了环境，会不会影响学习效率，要看孩子的接受能力。 如果真要转，得先跟孩子商量沟通好，不要轻易盲目去转。” 边上的何文浩对管爱珍直摇头，意思是他不转学。 管爱珍看了儿子一眼，眉头紧锁：“那第二个措施呢？” “第二个措施是进行录音教学，我这几天在忙着给学生们录制平时上课的录音带，高一到高三的都有，等我录制完了就寄过去给你们。 录音教学在学校曾经试着推行过，效果还可以。学校有老师上课，不懂的地方反复听录音，再笨的人也能将英语学好。” 何文浩笑了，对着管爱珍猛点头，还竖起了两个大拇指。 何志军憨憨地笑了，没想到晨鸣媳妇考虑得如此周到。 管爱珍顿时松了口气：“双双！嫂子谢谢你！我们采取录音教学。” “那行，等我把录音全部制作完，就马上去邮局邮寄。”秦双双笑着打趣，“咱们大院有好几个孩子上高中，可录音只有一份。嫂子！如果他们想要，就得从你这里去复制。” “不用。”解决了难题，管爱珍心情愉悦，“我会组织孩子们坐在一起学，不同年段，不同时间听。 录音机我家有现成的，其他嫂子们家里不一定有。这种东西没必要人手一台，太浪费。” 秦双双笑了：“嫂子大义，其他嫂子要是知道了，保证乐得合不拢嘴。” “双双！嫂子都是跟你学的。”管爱珍也不怕丢脸，有啥说啥，“你都为我们家属院的孩子做到这份上了，嫂子就出一台录音机还有什么可犹豫的。 听说你考上京都大学，可把孩子们给高兴坏了。灵山中学还没谁考去京都呢？双双！你真厉害。” “嗨！厉害什么，我也是赶鸭子上架。”秦双双把自己为什么要考上京都大学的事跟管爱珍闲聊，随后自嘲，“我就是个不服输的性子，人家说我考不上，我就偏要考给她看看，这不就努力了一把，考上了。” 第313章 我叫王云丽，是来代课的 何文浩听得热血沸腾，秦老师不愧是秦老师，说话轻描淡写，可只有读过高中的人才知道，考大学有多难。 千军万马过独木桥，哪里能说过就过？ 秦老师过去了，他也要过去。 不管花多少代价，一定要过去，能跟老师同一所大学，那是多么值得人期待的事。 管爱珍跟秦双双闲聊了几句，挂了电话，电话费实在贵，没啥事还是少聊天。 转眼到了九月一号，海城教育局还没找到合适的人来灵山中学任教，王云丽来了。 她先来代课一段时间，爷爷说了，这件事他会尽快让人解决。 李维一看过王云丽的教师资格证，知道她是秦双双的姐姐，高兴坏了，把她安排在秦双双之前的工位上。 办公室里其他人都懵逼了，个个好奇打量王云丽。 于娜靠过来问她：“秦老师呢？她去哪儿了？为什么换你来教英语？” 瞅了眼办公室中好几张好奇的脸，王云丽站起来，给大家做了个说明。 “我叫王云丽，是来代课的。我家双双考上京都大学了，从这个学期开始，她不会再执教灵山中学。” 话一出口，所有老师都被震惊得张大嘴巴，个个神色诧异。 于娜第一个惊叹：“我的妈呀！秦老师也太厉害了，闷不吭声就考了个大学？而且还是京都大学？我怎么感觉跟做梦似的？她什么时候想起来要考大学的？” 王云丽看她吃惊，心里一点不觉得奇怪，她当初听说后也很吃惊，表情一模一样。 “回京都探亲以后决定的。” “天啊！她回京都才多久？高中的课程这么多门，她是怎么做到的？我好佩服她啊！”于娜激动地大喊。 王云丽跟着点头：“我也好佩服。” 陈君君感叹：“真没想到，秦老师竟然考上大学走了，好羡慕。我要是能考一个，工资说不定能往上提一级。” 王文亮苦笑：“不瞒大家，我好几次想报考都不敢，就怕考不过，丢人。有秦老师珠玉在前，我今年好好复习，争取明年也考上。” 陈君君摇头：“我还是不敢，也没时间复习，家里一堆的事。特别是英语，我根本就学不会，记性差得要死，读过就忘了。 我家那位听说我要参加成人高考，每次都反对，让我安于现状，不要瞎折腾。” “你家那位没说错，咱们都人到中年了，还折腾啥？就这么过下去的了。秦老师不一样，人家年轻，有理想有抱负。” “说的是，我也懒得去管了，教书教到退休就算了，不去想那么多。杨开凤老师！你妹妹考了这么多年，今年有没有考上？” 问话的人是好意，想关心一下，听在杨开凤的耳朵里，就是人家故意拿她妹妹跟秦双双做比较。 一开始这代课老师的职位就是她妹妹的，李维一非得说她妹妹教得不好，将她辞退了。 后头招的秦双双，她妹妹一直在家里准备成人高考，可惜一直没考上。 秦双双居然考上了，她怎么不气？都快气死了好吗？ 在学校从没说过要参加成人高考，一去京都就考了个大学，而且还是最难考的京都大学，那女人的运气实在是好。 不乐意地看了说话的人一眼，杨开凤嘴巴一张，怼人的话狂喷而出。 “你问那么多做什么？我妹妹考没考上关你啥事？管好自己得了。” 于娜趁机给那位老师解围：“她妹妹今年没去参加高考，听说定亲了，年底结婚。” 众人好奇，全都看向于娜，询问的眼神特别明显。 杨开凤妹妹杨开兰的事，于娜是怎么知道的？ 王云丽目光灼灼地瞅着大家，感觉这办公室里的人还挺有意思，这位叫杨开凤的是不是脑子有病？ 人家明明是好心好意问一句，她不想回答就算了，还出口就怼。 有趣。 要撞她手里，保证怼得她怀疑人生。 管理了几个月饭店，早就学会怼天怼地怼空气。 有人憋不住，问：“于老师！你听谁说的？” 于娜笑了笑：“我姑姑说的，杨开兰定亲对象是我表哥。” “啊？” “啊？” “啊？” “啊？” “啊？” 办公室里好几个人都发出了简简单单的灵魂拷问，于娜耸了耸肩，两手一摊，没再说什么。 那是她表哥，不是她哥，她管那么多做什么？表哥爱娶谁娶谁，跟她没关系。 大家再怎么“啊”都没用。要是她哥，早搅和黄了。杨开兰什么尿性她很清楚，才不要一个心高气傲，又没本事的人当她嫂子。 表嫂嘛！那就无所谓了。 杨开凤的视线在大家的脸上扫过，故意把桌上的作业本翻得“哗啦啦”响，还弄出很大动静，表示自己心里的不满。 “啊什么啊？我妹妹嫁的人是谁，跟于老师有什么关系？” 于娜冷笑；“是没关系啊！不过是表嫂，又不是我亲嫂子。她没参加高考也是事实，我又没说错。” 陈君君笑了起来，故意笑得很大声：“哈哈哈！当初不知道是谁放狠话，说妹妹要是考上大专，一定回来把秦老师赶走。 结果呢？连参加考试的勇气都没有，反倒是秦老师考上了京都大学。可见大话不是这么好说的，越是有本事的人越不会吹牛，不声不响就把事情办了。” 杨开凤把手里的本子一推，“哗啦”一声，掉得满地都是，气势汹汹地盯着陈君君。 “我妹妹敢不敢去考试关你啥事？她要嫁人了，她男人不乐意她去考试。” “狡辩。” 王云丽冷不丁丢出两个字。 杨开凤随即扭头盯着她看，本来以为她一刚来的小姑娘会害怕。谁知她居然睁大眼睛，跟她对瞪。 两人剑拔弩张地对瞪了一分钟左右，杨开凤坚持不住，败下阵来。 王云丽白眼一翻，慢悠悠地说道：“以后少惹我，我可不是我家双双那么好说话，惹怒了我，抓住你的小辫子，一辈子的教育生涯就没了。” 此言一出，所有人都错愕万分，震惊不已。 于娜好奇：“你有这么大的能量？” 第314章 怼得杨开凤屁都不敢放一个 “那当然。”王云丽半点不谦虚，“我要是不乐意了，惹我的人绝对没有好日子过。别的行业我不敢打包票，教育界，我还是可以狂一狂的。” 她就要狐假虎威，免得谁都想来她头上踩一脚。 灵山中学是双双执教过的地方，可不想真闹出什么幺蛾子，会觉得对不起双双。 先把话说清楚，还有不长眼的要招惹她，那就不是她的错了。就算双双在，她也不可能眼睁睁被人欺负。 “真的？太好了！”于娜高兴得合不拢嘴，赶紧抱大腿，“以后咱们就是好姐妹。” “少来。”王云丽嫌弃拒绝，“我在这里待不了多久，教育局还没想好派谁来接任双双的位置，我先来代课，体验一下双双给学生们上课的感觉。” 王文亮难以置信：“你说的啥意思？教育局有很多老师要来我们学校任教？不会是搞错了吧？我们灵山中学一直是老师们不爱来的地方。” 陈君君也觉得王云丽在说大话：“你可能还不了解我们学校的状况，我们这里有本事的老师都走了，没本事的才留了下来。 海城的老师怎么可能来我们这里执教？到底年轻，不了解实际情况。” 杨开凤不屑地看了眼王云丽，撇了撇嘴，将自己刚才丢乱的作业本重新收拾好。 “也不怕说话闪着舌头，海城的好老师不留在海城，谁乐意跑来乡下？” “哼！你懂什么，鼠目寸光。” 王云丽狠狠的怼回去，怼得杨开凤屁都不敢放一个。 “灵山中学的高考英语分数全海城第一，很多人想来学习我家双双的教学方法。上次海城一中校长要组织高考英语调研，目的就是要分享高中英语的教学方法，被李校长推辞了。” 于娜吃惊：“还有这事？我们没听说过。” 陈君君也很错愕：“第一次听说，李校长拒绝的对。海城一中的校长一直很喜欢秦老师，很想将她挖走，可惜我们秦老师是钢筋水泥做的，根本挖不动。” 王文亮深有感触：“秦老师一直是个很讲义气的人，答应了校长会留下来，就不会轻易离开。如果不是考上了京都大学，相信她还会回来任教。” 王云丽与有荣焉，人家夸她妹妹，就跟夸了她一样，她心里自豪。 “那是肯定的，我家双双做事从来有始有终。” 于娜好奇地问：“海城教育局真的会分配老师来我们这里执教？不会教一个学期就调走吧？” 王云丽皱了皱眉，无奈地说道：“听我爸说，想来的人不少。他们的目的是想来学习一下秦老师的教案，备课的方法，给学生们上课时能做到的课堂效率。 一中，三中和五中都有老师主动请缨，但教育局也有自己的考量，来灵山中学执教，最低得满五年才能申请调动。” “啊？这么一来，不就没人肯来我们学校了？” “对啊！五年，时间太长了，教育局为什么要设立一道这样的门槛？” “你傻啊！设立这样的门槛，肯定是为了保障灵山中学的教学质量。要是老师来了，就教一个学期，学生们怎么办？” “对呢，刚适应了一位老师的教学，又要换一位，学生们肯定无法接受。” 杨开凤忍不住插了一句：“教育局这么一整，咱们学校难怪没有老师肯来，只能来个代课老师。” “胡说。”王云丽轻蔑地瞟了一眼杨开凤，“你知道什么？五年的门槛是拦住了一些人，想来的人不是没有。 不冲别的，就冲灵山镇有卤料，有不一样的小吃，就有好几位老师肯来。” 众人都惊呆了，个个面面相觑，这也行？ “不会吧！我们灵山镇的小吃这么有名了吗？连海城人都知道？” “我们镇上是有不少好吃的东西，特别是刘嫂子的小吃店，时不时就创新一种好吃的玩意儿。上次的泥鳅面条，那味道，简直绝了。” “说起来也怪，我也买了泥鳅回家让我媳妇煮，可做出来就是没有刘嫂子做的好吃。” 王云丽哈哈大笑：“哈哈哈！这你们就不懂了吧？那泥鳅面可是我家双双的老妈研究出来的，人家有独特的配方。要谁都能随随便便做出来，那还要酒楼干什么？” “有配方啊！难怪我媳妇做不到店里那么好吃。” “听说刘嫂子的店也是秦老师鼓励她开的呢，你说秦老师的脑袋怎么那么好用？” “别说了，打住，我自愧不如，咱一辈子就是个教书匠的命，其他的不要想。” 于娜被逗笑了：“哈哈哈！哈哈哈！要不秦老师随随便便考上京都大学呢，咱们学校，不，就算是整个海城，又有几人能考上？” 王云丽一本正经地点头：“说得对，我家双双很特别。要来灵山中学的英语老师目前有八个，正在考察，我先来代课一段时间，等正式的老师来了，我就撤回海城去。” “你在海城是干什么的？也教书？” “不，从我这辈起，不当教书匠了。我跟双双一块儿考的教师资格证，后来我们一起开了家酒楼，我是负责人。” 王云丽的话就跟投下了重磅炸弹似的，席卷了整个办公室。 “酒楼？” “秦老师在海城开了酒楼？我怎么不知道？” “开在哪儿呢？有机会我们去海城瞧瞧。” “真人不露相，说的就是秦老师。太可怕了，小小年纪，居然想到了做生意。” 杨开凤的声音不合时宜地响起：“一心二用，不务正业。” 王云丽笑嘻嘻地开怼：“你想一心二用还做不到呢？何苦把自己的无能当优秀？” 杨开凤被怼得不敢出声，悻悻地看了眼高抬下巴，嚣张无比的王云丽。 众人见她吃瘪都在笑，感觉杨开凤就是个傻缺，越挫越勇的那种。 这女孩明明不好惹，她还偏爱往前凑，被打脸了吧？ 活该。 果然是来代课的，一点不在乎什么同事关系，谁敢说她不乐意听的，毫不留情怼回去。 就问你有几个胆子，几张脸面敢跟他叫板。 第315章 终于到了京都大学 秦双双从来没跟他们说过自己有这么一位姐姐，看样子王云丽家在教育界很有实力。一般人要有这样的靠山，早就尾巴翘上天去了。 偏偏秦老师连一丝话锋都不透露，就跟不认识这么牛掰的人一样。 这就是人品。 不会狐假虎威，仗势欺人，也不会捧高踩低，轻贱别人，抬高自己。 办事脚踏实地，实实在在，从不虚张声势。 升旗仪式的音乐响了起来，所有的老师和学生都要到操场去集合，于娜挽着王云丽的手走了。 看的杨开凤在她们的后面轻声嘀咕狗腿子，大家听见了就当没听见，懒得理她。 年轻人见面就熟悉很正常，有什么好诋毁人家的。 你想当人狗腿子，还没那资格呢，羡慕嫉妒恨去吧！ 开学第一天的升旗仪式，学生和老师全都聚集在操场上，国歌响起，红旗冉冉上升。 之后，就是校长发表讲话。 李维一笑容满面走上台，就着话筒，说了起来。 “同学们！我们灵山中学的升学率越来越高了，大家都已经感觉到了吧！我当了这么多年的校长，一直都是光头王。 自从来了一位能将英语分数提高到极限的老师，我们学校的升学率上去了，我的光头王帽子也摘掉了。 秦双双老师为灵山中学所做的贡献，我们大家有目共睹。我们要感谢她为学校的付出，为学生们的付出。 高三的同学们，你们的英语老师在放暑假期间，已经考上了京都大学。今天起，跟所有的学生一样，她成为了京都大学的一名新生。” 底下的学生们听得发愣，个个相互看了看，简直不敢相信。 “什么？秦老师考上大学了？” “她不是老师吗？怎么还考大学？” “以后我们是不是再也见不到她了？” “不一定，考上京都大学就能见到她了。” “妈呀！京都大学是那么好考的吗？我考不上。” “我也考不上，还是秦老师厉害，一考就考了所好大学。” 李维一听见了底下学生们之间的窃窃私语，他没有阻拦，给他们三分钟适应这个重磅消息。 初中部的老师跟高中部的站在一起，也在议论刚才校长说的事。 个个都觉得秦双双太厉害了，去了一趟京都探亲，居然就留下了，再也不回来了。 太让人意外。 三分钟时间到了，李维一开始给高三的学生们做动员。 “同学们！咱们进学校的目的就是好好学习，特别是高三的同学，更要争分夺秒地把所有的精力都放在学习上。 过几天，我会给秦老师写信，让她把考试的心得和对各门功课的理解，以及重点部分都详细列出来。争取明年也考上几个京都大学，你们的秦老师在那里等着呢。” 话说完，他慢慢地走了下去。秦老师虽然走了，可他还得厚着脸皮去请教，不管秦老师烦不烦他，都要坚持给他写信。 那么好的老师，不执教灵山中学，也可以给学生们出谋划策，争取多让孩子们考进理想的学校。 秦老师应该不会觉得他很烦吧！他也是为了学生们。 对，秦老师肯定不会觉得他烦，肯定乐意帮助他。 此刻的秦双双就跟李维一说的那样，去了京都大学报到。 尤云娥本来要陪着她去，被她拒绝了。 “妈！我都多大人了，怎么还用人陪？我自己去就行了。” 说着挨个抱了抱孩子们，又亲了亲他们，表情认真地看着每一个人的眼睛。 “大宝！二宝！三宝！妈妈今天要去学校上课，以后每一天都回去。你们要在家里跟着外婆和太爷爷，曾外公，不能随便哭闹，听明白了吗？” 大宝点了点头，表示听明白了。二宝乐呵呵地笑着，似乎根本没听。三宝眼眶一红，扁起嘴巴，一头栽进妈妈的怀里，呜呜呜地哭了出来。 尤云娥看得心疼，拿来毛巾给小家伙擦脸，顺便将她抱起：“三宝！妈妈要去挣钱给你买好吃的呢，不哭啊！奶奶也要去挣钱给你买好吃的。” 沈国富过来逗着：“爷爷也要去呢，三宝！妈妈已经陪着你们很久了，该去学校了。” 三宝看看爷爷，再看看奶奶，又看看妈妈，最后不哭了，同时也不笑了。 蔫哒哒的，李媛知道他们都要出门，把三宝抱了过去，让他们去吃早饭。 她端着一碗蛋花粥，喂给三宝，边喂边跟她说话。 “妈妈的暑假就要结束了，该去学校了，你和大哥二哥就跟着外婆在家里等妈妈回来。外婆知道三宝最懂事，比大宝二宝还懂事呢，肯定不会粘着妈妈不放的是不是？” 扭头看了看妈妈，三宝慢慢地点了一下头。 秦双双吃完，拿起包包，装着各种各样的证件，跟孩子们说了声“拜拜”，走了。 尤云娥和沈国富也走了，他们是骑自行车的，不跟坐公交车的秦双双同路。 三个孩子伸长脖子朝外看，秦爷爷和沈老爷子忍住了没牵着他们去门外，怕他们看见妈妈走了要哭。 秦双双对京都很熟悉，前世生活了十多年呢。 走到公交车站，看了看站牌，没有直达的公交车，得转车一次。今天先坐车，等熟悉了路线就骑自行车。 实在不行就住宿舍，隔一天回来一次也可以。京都的冬天可比海城冷多了，总是来回跑，真受不了。 过冬谁都是大棉衣二棉裤的穿着，晚上睡觉，厚棉被里塞热水袋。 倒了两趟车，终于到了京都大学。 此刻的京都大学跟秦双双前世第一眼看到的完全不一样，没有那么多新，比较陈旧。一些老房子还没翻修，外墙灰扑扑的。 跟之后的红砖绿瓦相比，简直是妙龄少女跟老妪的区别。 不过无所谓，她是来上学的，学校怎么样自有校长去操心。她就一学生，操不了这份心，安心读书倒是可以做到。 走进学校大门，找到外语系报名的地方，递交上自己的材料，学长们让她填报了入学手续，让她去班级找班主任。 问了一下班级的位置，她寻着记忆走了过去。 第316章 她跟前世的班主任成了同班同学 班主任没在班级，班里的学生到了不少，自己找空位子坐下。 秦双双眼睛在学生们的脸上扫过，惊讶地发现了一张熟悉的面孔。 她越看越心惊。 天啊！她居然在这里遇到了自己前世的班主任王小欧？她是今年外语系的新生？ 不知不觉，她走到了王小欧身边，随后漫不经心地问：“同学！你身边的位置有人坐吗？” “没有。”王小欧看着秦双双，热情招呼，“你坐吧！” “好！咱们相互认识一下，我叫秦双双，京都人，你呢？” “我叫王小欧，也是京都人。” “啊！好巧。” 秦双双内心欢呼雀跃，哈哈哈！她跟前世的班主任成了同班同学，还是同桌，这缘分，真是没谁了。 “是呢。” 王小欧有点害羞，到底是家里一直宠到大的，说话就容易脸红。秦双双瞧着，更是觉得有趣，原来班主任年轻的时候这么可爱，像极了一个软弱可欺的包子。 想想也是，若不是太软弱，最后也不会被逼得跳楼。 这一世，她一定要好好守护着，希望能避开渣男，改写命运。 老天让她回来，就是为了改变班主任的可怜人生，给她一个美好的开始。 班主任老师还没来，两人凑在一起说悄悄话，大部分都是秦双双问，王小欧回答。 聊了没多会儿，班主任来了，秦双双仔细一看，妈呀！前世地教导主任周凯宾。 这位也是个可怜的，一辈子兢兢业业把自己的时间和精力都花在教育上，结果儿子染上毒瘾，出现幻觉，把老婆孩子都杀了。 自己也没落啥好，被抓进去强制戒毒，受不住，自杀身亡。 唯一的女儿去了国外，出车祸身亡，妻子受不住打击，疯了。 只留下他一个人顽强地活着。 如果女儿不去国外，是不是就不会死？ 此刻的周凯宾才三十多岁，还很年轻，他的孩子应该还不大。 王小欧看秦双双一直瞅着周凯宾愣神，诧异地问：“你是不是认识他？” 秦双双一愣，随即回神，摇了摇头：“不认识。就是感觉大学老师的年龄跟我想象中的不一样。” 为了掩盖住刚才的失态，她赶紧撒谎。 “哪儿不一样？”王小欧非常好奇。 秦双双压低声音：“我以为大学里的老师都是年纪比较大的那种，就头发胡子花白，老花眼镜一戴，拄着拐杖，走路颤颤巍巍。” “噗！”王小欧轻笑，发觉不妥，赶紧捂脸，小声跟秦双双嘀咕，“你描述得太有画面感了。” 周凯宾进来没有说话，而是扫了一圈班级里的学生，秦双双的评语他听见了。 用英语命令她站起来，秦双双没有迟疑，马上站了起来。 “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秦双双。” “成人大学考上来的那个？” 为什么周凯宾能记住？实在是秦双双的英语卷子得分太高了，又报考了他们学校的外语系。 他就把她的卷子拿过来从头到尾仔细地查看了一遍，不看不知道，一看真吓一跳。 人家拿着卷子做的，简直无可挑剔，连最难的题都做了。 “是！” 两人全程都是英语对话，听得所有学生都竖起了耳朵。 “你的英语是跟谁学的？听说你是一所中学的高中英语老师？” “是，我的英语是自学的。” “自学？”周凯宾倒吸了一口凉气，“自学能学到这么好？自学的人一般只会死记硬背，不懂融会贯通，你的英语看起来不像是自学的。” 秦双双看了眼周凯宾，心底叹服，不愧是京都大学未来的教导主任，看问题一看一个准儿，一针见血。 “老师！我的英语是跟下放到我们那儿的老爷爷学的，我还学了好几门外语呢，都是跟着他学的。” “哦？”周凯宾来了兴趣，“说说看，你都会什么外语？除了英语，西班牙语，我还会俄语，德语，法语，日语。” “真的？” 周凯宾吃惊，一个成人大学考上来的小姑娘，年纪不大，竟然精通这么多门语言？不会是吹牛皮的吧？ “真的。” “那你用其他语言说几句话来听听，随便说什么都可以。” 秦双双点了点头，分别用各种语言简单介绍了一下京都大学的校史。 听得周凯宾的心口越来越兴奋，眼睛也越来越亮，别的语言他听不出来到底对不对，但法语是他精通的，他听出来了，秦双双说得丝毫不差。 如果眼前的女学生真的精通这么多门外语，那他们学校真是捡到宝了。 秦双双却在心底好笑，她的法语是周凯宾教的，德语和俄语是王小欧教的，日语和西班牙语是另外两位老师教的。 前世她在的班级，就数她学的语种最多，学得最好，毕业后被学校留校任教。 京都大学教出来的学生，哪里会差？自然让周凯宾满意。 秦双双把每一种语言都秀完，听得班里的学生集体呆住。 妈呀！这是来了一个学霸？ 周凯宾激动兴奋的心情简直无法崩住，他欣喜地看着秦双双：“太好了！老师为你的勤奋好学鼓掌，你是我见过的学生里最有能力，外语学得最好的学生。” 说完真的带头鼓掌，同学们很给力，用力拍着双手，潮水般的掌声，瞬间在班级里爆响。 秦双双起身给大家鞠躬道谢。 “谢谢！谢谢！谢谢！” “秦双双同学，你的外语很好，已经会这么多门了，你还想学什么？” 周凯宾忽然对她报考京都大学外语系的目的很感兴趣。 “学校教什么，我就学什么，我不挑。” “毕业以后打算做什么？” 秦双双笑着回答：“组织上分配我做什么，我就做什么。” 周凯宾摆了摆手：“不，你可以畅所欲言，毕业后你最想做的是什么？” “教书育人，我本来就是名高中老师，我有教师资格证。因为一些特殊原因，我必须来京都。 所以我参加了成人高考，希望考上京都大学，给自己以后的教育经历增加知识积累。” 周凯宾听了，心口熨帖：“很好，我想你应该是一位很不错的老师。 第317章 大宝会用筷子了 秦双双丝毫不谦虚地回答：“谢谢！我想也是这样。” 第一天没有正式上课，办的都是杂事，什么分宿舍，领钥匙，领书，等等。 秦双双和王小欧，杨萌，李思一个宿舍。 杨萌和李思都要了下铺，秦双双觉得自己在宿舍住的时间不会很长，就要了杨萌的上铺，王小欧跟她一样，要了李思的上铺。 她们的铺盖没有带来，得下午放学回去拿。杨萌和李思是外地的学生，铺盖都是家里准备好的。 两个人的父母都来了，到底是女娃娃，不放心一个人来上学。 农村人都很实在，见秦双双和王小欧没有带抹布啥的来清理床铺，他们抢着代劳，弄得两人都有点不好意思。 杨萌妈妈笑着说道：“这有什么，不就一点力气活，不用跟我们客气。我家杨萌性子软弱，以后还得你们多多关照。” 李思的妈妈在干活，她爸接着补充了一句：“说得对，我家思思莽得很，以后若是冲动，还希望多劝着点。” 李思不服气：“爸！我怎么莽了？人家对我不客气，那我肯定不能惯着。” 秦双双笑，看出来了，李思是那种只要有理就天不怕地不怕的性子。杨萌跟她的名字差不多，软萌可爱。 宿舍整理完，下午班主任开了个班会，就让大家下课了，明天开始，正式上课。 秦双双回到家才天擦黑，三个宝宝齐刷刷站在大院门口等着，李媛牵着二宝，沈国富牵着大宝，尤云娥抱着三宝。 秦爷爷和沈老爷子在家里看电视，他们要出来，被李媛和沈国富劝住了。 一把年纪了出来做什么。 天气倒是不冷，就怕他们站久了腰酸背痛。 大院门口进进出出的人瞧见这一幕，都要停下来跟他们打招呼。 三个宝宝也跟大家熟悉了，谁喊他们就冲谁笑。 不像别的孩子，见人就哭，哭得人心烦。老沈家三个娃娃很少哭，总是笑。 二宝笑得最欢，谁喊他都笑得咧开嘴巴。 三宝含蓄一些，会看人给笑容。有些人见了她乐得欢，有些人就只是给个微笑。 大宝比较冷静，谁喊他，给的就是嘴角的一个弧度，众生平等，不厚此薄彼。 秦双双刚走到能看见大院门口的地方，就瞧见三个娃娃和三个大人站立着，伸长脖子盼望着。 心头一喜，朝着他们跑了过去。 三宝最兴奋，挣扎着从奶奶怀里溜下来，开口就喊：“爸爸爸爸爸爸！” 部队里的沈晨鸣在洗澡，打了一个很大的喷嚏。心想，谁在念叨他，不会是丫头想他了吧？ 晚上得打个电话回去，丫头今天第一天去学校，不知道顺不顺利。 大宝清晰地喊：“妈妈！妈妈！” 二宝跟着喊：“妈妈妈妈妈妈爸爸！” 最后那句是被三宝带跑偏的，听得李媛哈哈大笑，摸着二宝的脸，还捏了捏。 软乎乎的，手感极好。 “哎呀！二宝实在可爱，外婆可稀罕了。” 二宝“嘿嘿嘿”的笑，挺起了胸膛，对外婆的夸奖很受用。 秦双双气喘吁吁地跑到三个孩子面前，蹲下，张开双臂，把三人都圈进臂弯。 “muma！muma！muma！”在每个孩子的脸上都亲了一口，“来接妈妈回家啊！妈妈好开心！” 大宝带头，回亲妈妈，二宝三宝跟着学，糊了秦双双一脸口水。 她大笑：“哈哈哈！你们好可爱。来来来！妈妈抱着回家了。” 三个娃她抱不过来，大宝很自觉地爬到妈妈的背上，二宝三宝一人各占一条手臂。 秦双双就像个大力士一般，带着孩子们回家。 尤云娥怕大宝摔下来，一直在她身边跟着，李媛替女儿拿着包，瞧着前头的孩子们。 沈国富满脸都是笑，感觉这日子真是幸福，舒心，甜蜜。 那天他带着糖去单位，请大家吃，个个都好奇，问他家里又出了啥喜事。 儿子结婚的喜糖吃过了，生了三个娃的红鸡蛋也吃过了，孩子周岁还没到，怎么又给喜糖？ 听说他儿媳妇考上了京都大学，个个倒吸凉气。 “你那什么儿媳妇？命也太好了吧？” “瞧你说的什么话？什么命好？那是人家能耐好。难怪当初不娶你女儿，看看人家娶的儿媳妇，甩你女儿十万八千里。” “那可不，从一个农村小姑娘到三个孩子的妈，再到大学生，才用了多久的时间？” “老沈！好羡慕你呀！可惜你儿媳妇没有姐姐妹妹，不然我高低地让我儿子娶一个。” “你那美梦就别做了，人家就一独女。老沈！恭喜恭喜！” 他一句多余的话都不用说，丢出一包糖，听着同事们的恭维，心底别提多舒坦。 一行人到了家，尤云娥将大宝抱下来，放在地上。二宝三宝被秦双双放在沙发上，她去洗了手，洗了脸，又给孩子们擦了擦手。 李媛去厨房端来孩子们的饭菜，秦双双挨个喂着。 等再大一些就不喂了，让他们自己吃，得学会用筷子。 “大宝！二宝！三宝！你们长大了，以后要自己吃饭，就跟我们大人一样，坐在桌上，用筷子吃。” 三个宝一听都很兴奋，纷纷点头，大宝朝李媛伸手，李媛把手里干净的筷子递给他一双。 小小的娃抓起来，像模像样地伸进秦双双的碗里去夹菜。 第一次夹住了，没等送进嘴里，掉了。 秦双双鼓励他：“不怕，大宝！再来，妈妈看好你。” 大宝看了看那菜，再次拿着筷子伸进碗里，夹起了一片青菜，晃晃悠悠，晃晃悠悠慢慢塞进了嘴巴。 边上看着的秦爷爷和沈老爷子，沈国富，尤云娥，李媛全都开心的鼓掌。 “啪啪啪！” “啪啪啪！” “好样的，大宝！你会用筷子了？太爷爷好意外，什么时候学会的？” 秦爷爷替他回答：“大宝善于研究，没事他就盯着啥东西看，看得多了，自然就学会了。” 尤云娥的双手搭在李媛的肩膀上：“姐！辛苦你了！瞧你带的娃多棒。不管是双双还是三个孩子，永远那么出色。” 李媛笑：“看你说的，不是我带的娃出色，是孩子们生来就出色。” 第318章 看谁需要，半卖半送 这两亲家母已经处成了好姐妹，好闺蜜。尤云娥大大咧咧，没有那么多小心眼，李媛是个会做人的。 说话聊天总是让人那么舒服，逐渐地两人就好得跟一个人似的。 二宝看哥哥被夸了，他也要学着拿筷子，三宝也一样。 李媛给他们一人发了一双筷子，沈国富觉得孩子的手太小，拿筷子费劲，他明天得去商场买几双小孩子拿的筷子。 二宝抓着筷子，根本就不会夹菜，只会在碗里瞎戳。 三宝也一样，尤云娥看两娃戳得起劲，去厨房拿了两把勺子来，筷子不会用，看看勺子能不能用。 二宝抓着勺子，费力地舀起饭菜，送进嘴巴。可惜手不听使唤，还没送到呢，就撒了一多半。 李媛瞧得直皱眉，想帮忙，被秦双双抬手拦住了。 开玩笑地说道：“以后家里养几只小鸡仔，他们掉下来的就当喂鸡了。快一周岁了，必须让他们学着自己吃饭，不要心疼舍不得，也别嫌弃他们吃得脏。 更别管他们吃没吃饱，吃饱没吃饱都是他们自己的事，早晚的牛奶不要断就行。” 沈老爷子第一个举手赞成：“我看行，就按双双说的来，孩子多，咱就散养。让他们从小学会独立，学会自力更生。” 秦爷爷不反对：“小孩子，该学的就得学。” 尤云娥虽然舍不得，可她要上班，单位不让请事假病假和长假，没空整天在家里围着几个孩子转，所以她没有发言权。 沈国富也舍不得，却不敢多说，家里都是老爷子说了算。他要是反对，老爷子会毫不留情骂他个狗血淋头。 李媛也有点不舍，孩子太小了，看女儿坚持，她只能执行。这也是为她好，每天一日三餐都要给三个孩子喂饭，确实辛苦。 两位老爷子年纪大了，眼神不好，有时候喂饭往孩子鼻孔里戳。 有一次二宝把饭粒吸进了鼻子，一直作呕打喷嚏，吓得她再不放心让他们帮忙。 喂饭基本上都是她亲力亲为，要是孩子自己会吃，这段时间她就可以用来干别的。 秦双双手里捧着碗，大宝拿筷子，二宝三宝拿勺子，三人比赛似的，吃得很欢实。 筷子只能夹菜，不能吃饭，李媛拿来一个小碗，给大宝单独打了一碗，放在他面前。 他低头自己扒拉饭进嘴，吃得很好，没有掉多少饭粒，可把家里一群大人都给取悦了。 尤云娥让秦双双把碗放下，他们吃饭算了。 大家都没意见，沈国富没有急着走开，就在边上陪着，看着三个小娃娃吃。 明天不但要买筷子，还得买碗和勺子。 大人吃完了，孩子也吃饱了，就是搞得到处脏兮兮的，李媛收走碗筷，秦双双打了热水来给孩子们擦洗，尤云娥扫地擦桌子。 两位老爷子和沈国富在一旁等着，洗干净一个他们抱走一个。 此时，电话响了，秦双双走过去接起来。 “你好！哪位？” “丫头！是我。”沈晨鸣在自己的办公室给秦双双打电话，“今天去学校报到还好吗？顺利不？” “顺利啊！都挺好的。”秦双双坐了下来，“你呢？事情办得怎么样了？” “王云丽先来代课，等教育局的老师来了她就回饭店。”沈晨鸣知道丫头最关心什么，没有丝毫停顿，全都说给了她听，“刘嫂子答应帮咱们收房租，你的录音带弄好了就给他们寄过来，大家都等着呢。” “我知道，我正在抓紧时间，晚上再整理一下就弄好了。” 秦双双明白嫂子们的心情，要是她还在那里教书，根本不用急，一切顺其自然，水到渠成。 忽然她走了，嫂子们心里没底，自然是急的。 “李校长找我要了你的地址，估计是想给你写信。”沈晨鸣把这几天的情况都跟丫头提一提，“何文浩很崇拜你呢，说要努力考进京都大学，可把何嫂子高兴坏了。 衣服已经打包寄出去了，剩下的家具怎么办？要不要托运回来？这可是咱们结婚的东西，不舍得送人，有纪念意义。” 秦双双被逗笑了：“你这人，没想到这么念旧。托运很麻烦，我觉得还是就地处理了完事，看谁需要，半卖半送算了。 家里有家具，整一堆回来干啥？问我就是这个意见，你要怎么处理看着办。” 沈老爷子听见了，对着话筒吼：“听你媳妇的，把那些东西都处理了吧。京都缺你家具怎么的？大老远托运回来做啥？磕了碰了坏了，你会修吗？” 沈晨鸣在电话里笑出声：“呵呵呵！行，就听爷爷的，我都处理了。电器什么的也处理了吗？电风扇，洗衣机，电冰箱要不要拿回来？” 秦双双摇头：“还是不要了，都处理了吧？家里有呀，弄一套回来也是闲置，早晚得处理。” 沈国富赞成：“就是，家里啥都不缺，咱们都住一起，弄那么些东西回来干啥？电器更是不好搞，死沉死沉的，坏了还得找师傅维修，更麻烦。” “行，那我都处理了。” 三宝听出了话筒里爸爸的声音，朝着秦双双伸出双手，小嘴不停地喊：“爸爸爸爸爸爸爸爸！” “诶！三宝！爸爸听见了。”沈晨鸣愉悦的笑声从话筒里流淌出来，“我家三宝最乖了，跟爸爸最好，居然会喊爸爸了。” 二宝也跟着喊：“妈妈妈妈爸爸！妈妈妈妈爸爸！” 沈晨鸣愣了一下，随即听出是二宝的声音：“不错，不错，二宝也会喊爸爸了。” 大宝安静地待在沈老爷子怀里，看着秦双双手里电话筒，猛地喊了一声：“爸爸！” “诶！大宝最厉害，爸爸妈妈喊得最清晰。”沈晨鸣夸赞着，“你们有没有乖？有没有好好吃饭？” “有。”秦双双一手抱着三宝，一手拿着话筒，“三个孩子都会自己吃饭了，特别棒。大宝还会用筷子了，用得很好。二宝三宝用的是勺子，也不错。” 孩子们听到夸赞，个个脸上露出笑容。 二宝笑得很大声：“咯咯咯！咯咯咯！” 三宝比较害羞，一边笑一边往妈妈怀里躲。 大宝偷偷地笑了一下，不是很明显。 第319章 你的东西都给我 聊了一会儿，该说的事情都说完，沈晨鸣很不舍地挂了电话。 他的报告已经送去了军部，差不多要十天半个月审批，这还是快的，慢的话起码得一个月。 等审批下来，他就可以交接了。交接完直接走就是，余下的事情不需要本人来，写信打电话就可以。 放下话筒后，回味了一下几个孩子喊“爸爸”的情形，忍不住笑了起来。 三宝开口喊的就是他，就算有时候想喊妈妈都做不到，憋得小脸通红，喊出来的还是爸爸，实在有趣。 二宝跟着三宝喊，开口就是妈妈，最后才会变道喊爸爸。 大宝最厉害，爸爸妈妈喊得很清楚，分得也清楚。 门外赵有金敲了敲门：“老沈！你一个人笑啥呢？” “没笑啥，找我有事？来，坐！” 沈晨鸣起身给赵有金拉开一把椅子，还给他倒了杯水，递到他手上。 赵有金接过，放在桌上：“你跟我还客气啥？我找你的确有点事。” “啥事？” “你真的要转业？不要咱们这帮战友了？” 沈晨鸣愣了一秒，随即笑了起来：“老赵！我媳妇在京都呢，我哪里放心？我得回去，孩子们需要我陪着。” 赵有金的情绪有点失落：“说实话，老沈！我们真舍不得你走。大家配合默契，习惯了听从你的指挥。” 拍拍他的肩膀，沈晨鸣安慰他：“放心！以后还会有比我更出色的人来领导你们。这些年我一个人，了无牵挂，做什么都可以，没有后顾之忧，敢去拼命。 现在不一样了，有了家庭，就必须得为女人和孩子真想。况且我年纪不小了，战斗力在下降，是时候离开给年轻人让出位子了。” 赵有金沉默了下来，这话他懂，像他也退居到了二线，一线的任务基本落不到他头上。 年纪大了，扑腾不动了，反应能力没有年轻人灵活。接了未必能完成，完成不了，会给国家带来不可估量的损失。 叹了口气，他点了点头：“也好，回去在别的领域一样干，京都那边找到接收的单位了吗？” “找到了，公安系统。” “啥职位？” “科员。” “啥？”赵有金深吸一口气，“你没把自己立下的那些军功章拿给他们看？为什么是科员？你的级别转业，怎么着也得是处级吧？” 沈晨鸣摆了摆手：“无所谓，这个不重要，只要能回去就行。我家老的老，小的小，不能一直待在部队，回去的匆匆忙忙，能有个科员已经不错了，刑侦队的。” “唉！”赵有金再次叹气，“咱们若是在部队待着，肯定啥事没有，只要下地方，就这条条那框框的，由不得咱。老沈！委屈你了。” “没事，咱只要干得好，一样起来。”沈晨鸣豁达地安慰赵有金。 以他的级别，回去自然不能是科员，怎么着都得是个刑侦队长，可他急着回去，没有空缺能怎么办？ 要不就得等，等机会再退伍。他不想等，丫头已经考进了京都大学，他不放心她一个人留在京都。 遇上啥事怎么办？千里迢迢，一时半会儿赶不到她身边，丫头会害怕，会惊恐。 他不忍心。 上次那场任务，他差点成了植物人醒不过来，要不是有丫头，也许他就真的会一直沉睡下去。 那样活着跟死了有什么区别？ 死过一次，没有什么比家庭幸福来得重要。 “说的是，你这人能力强，不管在哪个犄角旮旯都能发光发热。”赵有金笑了，“我相信你很快就能起来。” 沈晨鸣第一次不谦虚地说道：“我也这么觉得。” “你转业了，家里那些东西怎么办？托运回去？需要人帮忙说一声，我搭把手。” “不托运，打算半卖半送处理掉，我家里什么都有，带回去也是闲置。” “处理掉？”赵有金脸上露出惋惜，“你那些东西当时买得不便宜吧？都还挺好的，也没用几年，半卖半送可惜了。” “那有什么办法。”沈晨鸣抬着下巴指了指电话，“刚才打电话问我媳妇了，她说处理掉，没必要带回去。” 赵有金低着头沉思片刻：“真要处理就处理给我吧！” 沈晨鸣诧异：“你是全要还是只要部分东西？” “全要吧！”赵有金怕沈晨鸣不信，说出了心底的想法，“你走后，我会去找陈副师长申请住进你那屋。 东西什么都不要动，就一直放着。老沈！你半卖半送太亏了，我也不说按新的价给你，就折损三分之一吧！” “老赵！为什么要这么做？补偿我？”沈晨鸣开玩笑地问。 “也是，也不是。”赵有金看了眼他，微微叹气，“秦老师给了我们家太多太多的帮助，我无以为报。 她走了，还在为我的孩子想办法，听说会寄录音带来教学。说实话，我很感激。 我家三代贫农，没出过一个读书人。孩子会读书，心里自然高兴，遇上好的老师更是不容易。秦老师不但是位好老师，还为了我的孩子尽心尽力。” “呵呵呵！我知道了，你是看在我媳妇的面上才买下那些家具。” “留个念想。”赵有金拿起茶杯喝水，掩饰自己外露的情绪，“你的家给了我，它依然是原来的样子。以后你们回来了，还能看一眼。” 沈晨鸣渐渐收了笑容，老赵的话，带着伤感，他听出来了，却要假装听不出来。 曾经并肩作战，生死与共的战友，忽然说要分开，大家心底都有些难受。 只是他们是男人，极少表现出脆弱的一面，否则就是性命攸关。 他故意打趣，冲淡这份伤感：“老赵！你想错了，等我回来，家就是你的了。我看还有啥用？里头全是你生活的气息，跟我半点关系也没有。” “嘿嘿嘿！说的是。”赵有金抬起头，笑得有点憨，抹了一把脸，“老沈！你不厚道，我难得娘们唧唧一回，还被你无情拆穿。 就这么说定了，你的东西都给我，以后我们家搬进去住。” “行，就这么说定了。” 大家都是男人，没必要为了点啥争来争去，赵有金爽快，沈晨鸣也爽快。 第320章 推荐 两人讨论了一下家具和电器加一块多少钱，该怎么付款，折损后付多少，这事就算是谈妥了。 之后两人一起离开办公室，朝家属院走去。 杨天河听说秦双双考上京都大学，足足愣在沙发上半个小时没反应。 被震惊的成了一具雕像。 好不容易获得一个去海城国防大学进修的机会，他很自豪，觉得终于可以在秦双双面前扳回一局。 谁知人家去一趟京都探亲，随随便便就考了个大学。 还是比国防大学更好的京都大学。 老天！那个女人也太厉害了。早知道她这么能干，打死他都不会轻易退亲。 陈珠珠跟她简直没有可比性，他这是昏了头了才会干出那样的蠢事。 爸妈说他会后悔，以前他从来不这么认为，现在才知道后悔的滋味是什么。在大家的眼里，他就像是一个天大的笑话。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我就是个笑话。哈哈哈！哈哈哈！天底下还有比我更可笑的人吗？ 哈哈哈！哈哈哈！肯定没有，我是最可笑的。我就是个傻子，头号大傻子。” 杨天河捂住脸，笑着倒在沙发上，陈珠珠从里屋出来，脸色难看，想说句什么，最后忍住了。 她也很难受，秦双双那女人真的太强大了，她根本不可能跟她比肩，只能仰望。 忽然感觉自己很可笑，从她手里抢什么男人？要是把杨天河推给她，她根本不可能去灵山中学教书，也不可能考什么大学。 更不可能把她碾压在地上摩擦。 杨天河笑着笑着没了声音，一动不动地躺在沙发上，脸朝下，就跟死尸似的。 陈珠珠坐过去，拿了张毯子给他盖上。 张了张嘴，不知道该说什么，似乎该说的都说过了，再也没有开口的必要。 两人之间不知道从啥时候开始就变了，变得无话可说。 沈晨鸣要转业了，秦双双考上了大学，杨天河也会去国防大学深造，每个人都有改变，就她没有。 折腾了一圈，还是原地踏步，欠下一屁股债，差点连婚姻都没保住。 嗬！生活，教会了她很多残酷的东西。 秦双双第二天去学校，带了简单的铺盖，没坐公交车，骑着自行车载去的。 王小欧不一样，家里老爸的司机开车送来学校。一直知道班主任家庭条件不错，没想到这么好。 两人在学校门口遇见了，秦双双将自行车停在寄放处，跟着她一起把铺盖提回宿舍。 她这辆自行车是尤云娥以前骑的，后来摔过一跤就不敢骑了，坐公交车上下班。秦双双上学要用，沈国富拉去修车铺给修整了一下，刚好给她用。 女式的斜杠，二六的，很好骑。 昨晚上她想了想，觉得有些事还是要跟班主任好好沟通一下，外语她不打算学其他的语种了，就她会的这些足够了。 她情况特殊，必须争取一些自由时间。 放好东西，去了班级，上了一上午的课。中午的时候，她一个人去找班主任周凯宾。 他家就在学校教职工一单元二楼，随便问一下就能找到。 过去的时候，周凯宾正在炒菜，他媳妇在单位回不来。中午这顿，他和两孩子要么吃食堂，要么自己解决。 今天女儿说食堂的饭菜不好吃，他紧着回来给她做菜。 秦双双到时，他刚炒好，看见她来，很是意外。到底是成人大学考上来的，比较有胆量，居然找到他家里来。 一般的新生可不敢。 “秦双双同学！吃过了吗？要不要尝尝老师的手艺？” “我吃过了，谢谢周老师！您吃着，我有点事想跟您商量商量。” 既然来了，秦双双也不会扭捏，自然是开门见山，有啥说啥。 周凯宾没问啥事，而是喊看电视的一儿一女先吃饭。 随后才招呼秦双双到沙发上坐下：“说吧！找老师啥事？” “我结婚了，有三个快满周岁的孩子。” “啊？三个快满周岁的孩子？”周凯宾很吃惊，“你生了个三胞胎？” 秦双双笑着点头：“是！” “恭喜恭喜！三胞胎很罕见，特别是在这样特殊的年代。” “谢谢！我的想法是我不报其他外语了，就学我目前掌握的。希望周老师能通融通融，我需要时常回家看看孩子。” “记得你是京都人吧？” “是，我嫁到京都，我其实不是京都人。”秦双双解释了一下自己的真实情况，“我虽然会缺课，但我保证期末考试的每一门功课都不会挂科。” 周凯宾瞧着她脸上的自信和坚毅，忽然脑子里有个大胆的想法：“你的德语和日语学的怎么样？能口译笔译都流畅吗？” “能。”秦双双一点不谦虚，为了能争取到自由来去学校，她半点不藏拙，“就这么跟您说吧！只要是我会的这几门外语，不管是笔译还是口译都能随意玩转。 不信可以拿些试卷啥的来考证，我需要一个比较灵活的时间，家里孩子小，不能一个星期的课都上得满满的。” 周凯宾听她说的这么坚定，起了爱才之心。 “这样，你的情况的确特殊，下午第二节课你不要上，去办公楼的三楼会议室门口等我，带上纸笔。” “好！” 秦双双也没问周凯宾为什么要去那儿，只要照做就行。 “你提出的问题，下午过后咱们再聊。” “行，那您先吃饭，我就先回去了。” 耽误人家的吃饭时间太不礼貌，她站起来，礼貌性地跟周凯宾握了握手，走了出去。 到底是老师，接人待物很规矩，要是她的专业过硬，破格提为助教也不是不可以。 若是表现突出，成为实习老师也是行的。 毕竟她本来就是老师。 高手在民间啊！ 谁能想到，一个高中英语老师，居然懂那么多门外语，要是门门都精通，那她就是不可多得的人才。 就连他自己也只精通英语和法语，而这位学生，却精通六门外语。 让她去读书真的太浪费了，这样的人应该站在讲台上，教导学生。 可惜他就是个小小的班主任，只能起到一个推荐的作用。最终能不能录取，要看她自己的本事，还得看学校领导的意思。 希望下午的考试能够顺利进行，不管是笔译还是口译，她都能一鸣惊人。 只要做到，她的才华不会被埋没。 第321章 发现了一个好苗子 回宿舍午休完，去学校上了第一节课。 下课后，秦双双拿了纸笔跟王小欧说了一声，让她帮忙代自己答应老师的点名。 王小欧纳闷：“你不上第二节课？你要干什么去？” 秦双双狡黠一笑：“先不告诉你，等我办完了再跟你说。” 人家不说，王小欧也不好一直追问，点了点头，看着秦双双走出教室。 到了办公楼的三楼，一间会议室门口来了好几位学生，周凯宾也在，见了她，朝她招手。 将手里的两张卷子给了她，打开会议室旁边的门：“这卷子你抓紧时间做一下，我在边上看着。” “好！” 秦双双接过卷子，啥都不问，找了张办公桌坐下，拿出笔，仔细看了下卷子，原来是德语和日语的考试卷。 瞧这深度，应该是大四学年的。 不过没关系，她能轻松搞定。 周凯宾没有站在她身边，只站在门口，保持些距离，免得给人增加压力。 会议室门口站着的人都很好奇，搞不懂周老师带来的这位女同学在做什么，好几个围在门口看。 秦双双丝毫没有压力，拿着笔，飞快地写着。 门口的人小声嘀咕，她丝毫不受影响。 “周老师！这人谁呀？她在做什么？” “瞎呀！没看见她在做卷子。” “做的什么卷子？为什么要在这里做？不会是来跟我们竞争留校任教的吧？” “周老师！他说的对不对？” 周凯宾点了点头，没说话。 大家集体震惊。 “不会吧？真是来竞争留校任教的？她不是我们学校的学生吧？我都没见过她。” “好像不是，我也没见过她，哪个学校的？” “这谁知道，你去问问周老师。” “我不敢，你去吧！” “我也不敢。” 大家相互推诿，能让周凯宾带来的学生，肯定不一般，问了也没啥意义，该参与竞争还是一样参与竞争。 屋内低头写卷子的秦双双，对于外头的议论充耳不闻。她要尽快将这两张卷子写完，希望能争取到最大的权益。 议论没一会儿就停了，原来是隔壁有人来了，大家都进了会议室。 门被关了起来，就剩下周凯宾一个人站在门口。 秦双双做完了德语的卷子，放在一旁，周凯宾赶紧拿起来，看了看，满意地笑着走了。 不管有没有写对，整张卷子都写完了是真的。瞧这字迹，平日里肯定没少练习。 是个刻苦学习的人，值得尊敬。 卷子拿到手，推开隔壁会议室的门，他将卷子递给了另外一位老师。 那是位头发花白的女老师，六十来岁，有点胖，说话喘息声很大，应该是呼吸道有问题。 懂医理的人一听就知道，她患有严重的气管炎。 女老师姓赵，叫赵明珠，是京都大学最好的德语老师。 接过卷子，没有急着看，而是在听学生们回答她提出的问题。 教导主任跟她打过招呼了，说是周凯宾的班级上有位德语还不错的学生，也要来参加留校任教的面试。 她想不过是大一的新生，德语学得再好也只是学了点皮毛，不可能口译笔译都能做到。 提议用大四学生的期末卷子考她一下，要是能上六十分，就调来当个助教。 上不了六十分就算了。 教导主任没有异议，让周凯宾拿着卷子先考一考，不过分的话就不用面试了。 今天一共要招五名老师，三名实习老师，两名助教。京都大学外语系必须补充新鲜血液，否则教师团队人才匮乏。 听完所有参加面试的学生回答问题之后，赵明珠眉宇紧紧拧起。不知道是她的教学失败还是另有原因，她看好的学生，回答的问题让她不满意。 无意之中拿起手边的卷子看了起来，越看越心惊。 等到整张卷子看完，她的呼吸加重了一倍。 边上的老师发现了异常，怕她出啥问题，紧张地问：“赵老师！您怎么了？” 赵老师有严重的气管炎，已经不适合再任教，平日里没有重要的课程，一般都是助教在代替她上课。 她只在考试的时候出题，写出答案，交给助教，让他帮忙批改卷子，评分。 学校知道她病情严重，苦于一时找不到合适的老师，只能让她带病坚持工作。 平日里她是学校的重点保护对象，不管是谁，只要觉得她有点不好，都会上前关心。赵老师其实非常热爱教育事业，早年间被下放，弄出了一身的病。 孩子也没了，男人也死了，她就一个人生活。 学校为了解决她的生活问题，把她的侄子调来学校做杂工，就近照顾她。后来觉得不方便，又把她的侄媳妇弄来学校食堂上班。 夫妻俩对赵老师还不错，一直细心照顾着。 “发现了一个好苗子，我要出去见见她。” 赵明珠有点激动，她寻找了这么久的接班人，似乎今天才来到。周凯宾说得没错，他的班级里来了一位很特别的学生。 非常特别。 这张卷子，她考了满分。打脸所有毕业的京都大学外语系学生，太难以置信了。 她要去看看，这是位什么样的学生，小小年纪，居然能将德语学得这么好，太稀罕人了。 面试完的学生全都集体懵逼，大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不知道该做出怎么样的表情，才能表达自己此刻的心情。 赵明珠颤颤巍巍起身，喘息着，拄着拐杖，一步一步出了会议室。 有人要扶她，被拒绝了。 “那位学生在考试，动静太大，会影响她，我悄悄出去看一眼，等她考完了我再跟她谈谈。” 周凯宾见赵明珠出来，脸上洋溢着笑容，就知道秦双双的试卷做得很成功。 他刚要开口说话，就被赵明珠打了个手势阻止了，随后对着他竖起了大拇指。 周凯宾笑了笑，他明白，赵老师这是说他慧眼识珠。 指了指一旁的椅子，周凯宾扶着她过去坐下，两人很小声地交谈，就怕声音大了，会给里头考试的秦双双带来压力。 “周老师！这位学生的德语很好，卷子我看了，全对，满分，连题目中用错的语法都标了出来，这孩子从哪儿考上来的？” 第322章 教育行业，就需要这样脚踏实地的人 周凯宾压低声音回答：“她是从京都报考的成人大学，她不仅仅懂德语，还擅长英语，法语，俄语，日语，西班牙语。 她在海城是名老师，高中的英语老师。法语我考校过了，口语对答如流，非常流畅，比我都好。笔译还没试过，想着也是不差的。” 秦双双：“......” 周老师谬赞了，比你好是不可能的，我的法语还是你教的呢。 “真的？太好了！” 赵明珠笑了起来，笑得太急，太猛，喘息得更厉害，差点呼吸不畅。 周凯宾虽然是男的，此刻也顾不得什么，一下一下轻拍赵明珠的背。他们是同事，年龄相差悬殊，就算他这么做，也不会被人误会什么。 喘息了一会儿，赵明珠抚摸着胸口，咳嗽了好几声，脸都咳红了，慢慢地才好一些。 她这病不能情绪激动，不论是哭还是笑，都能立即加剧。 平常她尽量保持情绪稳定，不哭不笑，今天实在是太高兴了，没忍住。 休息了一会儿，她起身，慢慢朝秦双双考试的屋子里去。 她的病也不能走得太快，太快也喘，要不是为了学校，有时候她真不乐意受这样的折磨。 一天到晚不停地喘，心口闷疼的难受，吃饭喝水都费劲。等找到合适的人接替自己的位置，她就再也了无牵挂了。 此刻的秦双双已经写完了日语卷子，正在检查，也是在等周凯宾来。 赵明珠被人搀扶着进来，在秦双双对面坐下，仔细打量着眼前的女孩。 她不知道秦双双已经结婚了，在她看来就是女孩，而不是女人。 “孩子！你的德语学得很好，我很喜欢，你给了我莫大的惊喜。” 赵明珠用的是纯正标准的德语跟秦双双交谈，不能光靠一张卷子就确定她的德语水平，还得试试她的口语如何。 秦双双马上用德语回答：“谢谢老师！” 她前世没有见过赵明珠，也不知道她姓什么。从她说话带着严重的痰音，还有呼吸急促来看，这位老师的呼吸道毛病很重。 周凯宾拿过她写好的日语卷子，看了看，没说什么，送去了隔壁的会议室。 房里就剩下了秦双双和赵明珠两人，她们的谈话全程用的是德语，周凯宾根本听不懂，还不如去送卷子。 “你年纪不大，学习能力特别强，你的德语很不错，口语交流没问题。” 秦双双也不谦虚：“我对各种各样的语言都很喜欢，就跟着人学了好几种。” “听说你是名高中英语老师？”赵明珠感兴趣地望着眼前的女孩，“你对教学应该有不少经验吧？” “还行。”秦双双很自信地点头，“我的课堂，学生们都挺喜欢。” “如果让你教大学生有没有压力？” 教大学生？秦双双转念一想，随即明白了。 这位应该是德语老师，只是身体不好，需要休息，学校目前找不到好的德语老师，才找上了她。 “应该，没有什么压力吧！大学生跟高中生也没多大差别。况且大学生都比较有素质，给他们上课，一定比给高中生上课要简单有趣。” “很好，我非常欣赏你的自信。” 赵明珠跟秦双双聊天，全程都是德语，就算被人听见，也没几个人能听懂。 她已经决定了，一会儿拿一份比较难的译文来给她翻译，只要过关，她的位置就交给这个女孩了。 秦双双笑了笑：“谢谢老师！” “我去把一份东西拿来你帮忙翻译。” 赵明珠刚站起来，周凯宾回来了：“赵老师！你要拿什么，我找人去帮你拿。” “不用，你去告诉我的助教，让他去我办公室第三个抽屉拿一本绿色的笔记本。” “好的。” 周凯宾答应着出去，赵明珠心里已经认定了秦双双接替自己的工作，坐下来跟她闲聊，用的还是德语。 “因为我身体的原因，不能再担任学校的德语老师，迫切需要一名德语功底深厚的人来任教。孩子！我看好你。” 秦双双脸上看不出半点惊讶，表情平静：“谢谢赵老师！如果我成为了学校的老师，一定认认真真对待每一节课。 三尺讲台，一直是我毕生的梦想。我有教师资格证，在原来的学校，包揽了高中三个年级的所有英语教学。” 赵明珠很吃惊：“怎么是三个年级？所有高中就你一个英语老师？” “是！”秦双双点了点头，随后苦笑，“那是座镇上的中学，我没去时，学校找不到英语老师。 我是以代课老师的身份进去的，后来考上了教师资格证，成为了一名正式老师。每个年级只有一个班，高一高二高三都是我在教。” “镇上的中学？升学率怎么样？” 赵明珠微微皱眉，生怕秦双双的教学不怎么样，她还得跟一段时间的课。 “别的科目我不敢说，但我教的英语这一科目，在整个海城来说，高考分数都是名列前茅的。 您也知道，英语只要掌握了学习方法，拿高分很容易。其实每一门外语的学习方法都差不多，掌握了，学起来会很轻松，没有那么枯燥无味。” 赵明珠的眼睛亮了不少：“你说得对，不管学什么，学习方法很重要。你自学了那么多门外语，天赋有，方法应该也很好，不然一般人真学不会。” 是她判断错了，不该瞎担心，眼前的女孩很淡定，一看就不是那种徒有其表，虚伪做作的人。 相反她很真实，而且那双眼睛似乎看什么都很淡然。哪怕她刚才说她会成为大学的老师，也没看见她有多大的欢喜。 仿佛她本身就是大学的老师，只是出去了一段时间，今日归来重新执教。 很欣赏她的淡然悠远，心无旁骛，这样的孩子，不管遇到什么困难都不会退缩，只会迎难而上。 学校需要年轻有活力的老师，带领新一代大学生开拓不一样的局面。 “谢谢老师夸赞，我的方法对我来说是挺管用的，应用在英语方面很成功，德语没试过，目前还不清楚。 赵明珠越看秦双双越喜爱，这孩子一点都不骄傲自大，有啥说啥，特别实在。 教育行业，就需要这样脚踏实地的人。 第323章 即将走马上任的德语老师 搞虚头巴脑那一套真没必要。 老师的职责是教书育人，做好这一点，比什么都强。 门外进来两个人，一个是周凯宾，一个是让秦双双非常侧目的人。 他是年轻版的樊墨红。 这个人一直在京都大学任教，后来还升为了教授。 许多女孩子想考研，年轻漂亮的必须陪他睡才能通过，长得不好看的全都被打回去，过不了。 这件事据说他偷偷摸摸干了十多年，后来有一位女学生实在受不了他的侮辱，闹了出来。 樊墨红一开始不承认，那位女学生的家人动用了不少关系，拿到了许多受害人提供的证词，警方立案调查，才查出了他的“叫兽”行为。 京都大学被蒙羞，立即将他开除，最后吃了牢房。 这个人是赵老师的助教，以后她要真成了德语老师，可不能要这种助教，她不跟畜生一块儿工作。 樊墨红现在还很年轻，应该没胆量觊觎年轻貌美的女学生，那事要发生应该也在几年后。 防患于未然还是要的，不能随便与他接触。 “赵老师！这是您要的东西。” 樊墨红将一本绿色的笔记本给了赵明珠，眼神在秦双双的脸上扫过，眼底露出惊艳。 这女人哪儿来的？长得不错，样貌身材都数特等，怎么跟赵老师如此熟悉？ 来抢他工作的？ 在他的潜意识里，赵明珠退下去，她的工作就该由自己接替。没人比他更适合担任外语系的德语老师，可瞧着今天这架势，是想让眼前的女人上位？ 那他怎么办？ 他已经干了一年多的助教了，难道还要一直干下去？ 樊墨红磨磨蹭蹭的不肯走，周凯宾拉了他一把，示意他离开，别打扰赵明珠跟秦双双交流。 翻开笔记本，赵明珠用中文说一句，让秦双双用德文写下来，最后跟笔记本上对照。 每一次秦双双都写对了，她开心不已，微笑着握住了她的手：“孩子！你很棒！很厉害！老师的工作以后都由你接替。” 她的话等于是教导主任和校长的话，毕竟德语这一块，他们俩也不是很懂。 门外的樊墨红听了，眼底闪过阴翳，垂在身侧的手紧紧握拳，骨节雪白。 他在心里把赵明珠诅咒了一百八十遍，可恶的老女人，就该赶紧去死。 每天兢兢业业，小心翼翼地为她做这做那，鞍前马后，没想到最后把教师的工作岗位给了个来路不明的女学生。 实在可恶。 可恶至极。 但他也知道，这是没办法的事，他的德语不是很好，能当助教的人不少，堪当教师的人几乎凤毛麟角。 如果这个女人不出现，他还有可能竞争成功，这个女人一出现，他连丁点机会都没有。 刚来已经旁敲侧击问过周凯宾老师了，听说她的德语跟赵明珠老师不相上下，试卷考了满分，还把他出题写错的部分都划了出来。 他的运气怎么就这么差？为什么突然冒出个秦双双？ “如果真能顺利接替老师的工作，我一定好好干。”秦双双自信满满，“我还可以不用助教，我的工作喜欢独立完成。” 赵明珠听了，笑得更开心：“老师就喜欢你的自信，认真。不用助教是最好的，能独立完成教学，能更快提升你的能力。” 樊墨红听秦双双说不用助教，脸更黑了。 麻蛋！他还说要在两人合作的时候给她使绊子呢，这是连机会都不给他？杜绝了他的后路？ 这女人太厉害了，难道她已经洞悉了自己的意图？ 隔壁的会议室门开了，教日语的老师拿着卷子，来到秦双双面前，眼底都是欣赏。 知道这位老师要做什么，赵明珠打趣：“朱德群！这孩子接替了我的工作，你那点小心思收起来吧！德语我全都考证过了，她百分百能胜任。” 被称为朱德群，头发花白的男老师，推了一下鼻梁上的眼镜，不无惋惜。 “赵老师！你要人，我没有二话，如果是别的语种要人，我一定跟他们抗争到底。这孩子的日语满分，是我回到学校遇见的第一个。” “你说得没错，这孩子语种学了不少，每一门都吃透了。” 赵明珠激动的声音里喘息声更重，就跟拉风箱似的，呼噜呼噜，但她不在意。难得遇见一个好苗子，就想多说几句。 “她还是高中英语老师，教高中三个年级，英语分数在海城名列前茅。这么好的孩子被我遇上了，我才不会把她拱手让人，你就别想了。” “那不行，我怎么着也得沾点光。”朱德群将目光看向秦双双，“孩子！日后有空，也帮老朱我一把行不行？年纪大了，身体有时候吃不消。” 秦双双微笑着点头：“只要我有时间，一定帮忙。” 朱德群两眼笑眯：“好孩子！咱们就这么说定了，你的日语学得很好，试卷写得干净整洁，一目了然，每道题都是对的。” 啥？日语她也行？樊墨红的内心尖叫恐慌，遇上这女人，是他上辈子造了孽。 秦双双：“......” 你也知道？希望你这辈子不要再造孽了。 周凯宾插了一句：“秦双双同学结婚了，家里有三个一周岁的孩子要照顾，她的时间想空出来，估计够呛。” 赵明珠对孩子比较感兴趣：“真的？你生了三个孩子？” 朱德群更惊讶，伸出三根手指：“一胎三个？” 秦双双点头：“是。” 这也不是什么秘密，她要是成了京都大学的老师，同事们迟早都得知道。 “天呐！你这什么福气？改天把孩子的照片带来看看，太稀罕人了。”朱德群很期待见到三胞胎的照片。 赵明珠也吃惊：“你这孩子真的太有福气了，三胞胎！活一辈子头回听说。” 校长齐伟清从会议室出来，加入他们的闲聊：“谁生了双胞胎？” 赵明珠拉着秦双双的手：“是我们即将走马上任的德语老师秦双双同志。校长！这孩子别看年纪小，德语学得很好，比我还略胜一筹，我个人建议，由她接替我的工作。” 齐伟清微微颔首，欣喜地看向秦双双：“秦老师！你觉得怎么样？能不能胜任德语的教学？” 第324章 你打听她做什么 “我没问题。”秦双双也不谦虚，身上的气势自然流露，“就看学校怎么安排。” 周凯宾向校长补充：“她有教师资格证，本来就是一名教育工作者。” “哦？你原先就是教书的？”校长顿时放心了不少，“难怪没有半点胆怯。” “她教高中一二三年级的英语呢？”赵明珠替秦双双说话，“据说在海城英语高考分数中名列前茅。” 齐伟清暗自记了下来，别的地方他不敢说，海城他还是有那么几个熟人的，一会儿打电话问问。 真的有她说的那么好？ 樊墨红听着他们的交谈，心里非常落寞，如果秦双双不要他做这个助教，那他该何去何从？ 虽然他除了德语之外，还选修了法语，可他的法语学得也不怎么样。当初能被选为助教，还是因为在赵明珠身上花了点功夫。 让她看到自己是个勤奋好学，乐于助人的好学生。 赵明珠身体不好，每次上完课，他都抢着送回办公室，还主动帮她批改作业，久而久之，他毕业就成了她的助教。 可以说，他这个助教是赵明珠主动提出来要的，并没有通过考试，面试。 秦双双不一样，她是凭实力上来的，赵明珠显然很喜欢她，想赶走都做不到。 “那这样，秦双双同志！你先实习半年，之后通过你的教学成绩，再决定你要不要升为正式老师。” 齐伟清的话一落音，赵明珠就愣住了：“校长！半年的实习期太长了，这孩子不要助教，她一个人全程亲力亲为。 她家里有三个孩子要养，实习生那点工资哪里能养得了三个娃？我看实习期为三个月吧！这学期结束，转为正式老师。” 朱德群和周凯宾都没吭声，这种事他们不能轻易置喙。 赵明珠不一样，她马上就要退休了，以后都不会跟校长有啥交集，能说不能说的都说出来也无所谓。 樊墨红听得整个人酸成了酸菜，觉得赵明珠实在偏心，他都当了这么久的助教了，也没见她为自己争取一点权益。 秦双双一来，什么都为她考虑周到。 齐伟清没有异议，赵明珠极力推荐的人，那绝对有真才实学。 目前学校缺少德语老师的事，已经到了迫在眉睫的地步，不能因为三个月实习期，让年轻人寒心。 何况学德语的人本来就不多，想找一位好老师比登天都难。现成的就有一个，他要错过了，猴年马月都不知道能不能找到一个像她这么优秀的。 “可以，就这么说定了，明天你就来上课，我和赵老师会去听课。” 秦双双没意见：“行，那我需要带着德文课本回家，好熟悉一下课文的教学内容。” 赵明珠吩咐樊墨红：“小樊助教！你带秦双双同志去我的办公室，把课文的教学内容说一说。” 樊墨红不敢有异议，干笑着点头：“好！秦双双同志请随我来。” 秦双双眉宇间微微皱起，她不想跟樊墨红单独接触，生怕他暴露出恶心的一面。随后一想他现在还是个助教，肯定不敢对她这个实习老师做什么。 跟大家打了招呼，随着樊墨红走了。 周凯宾很欣慰，他就知道，秦双双的能力不弱，一定会被选上的。 齐伟清看了眼周凯宾，拍拍他的肩膀：“你很不错，能发现优秀人才，解决了我的一块心病。” 赵明珠赞同校长的说法：“是呀！等于让我解脱，真的要好好谢谢周老师。” 周凯宾连连摆手：“言重了，是秦双双同志来找我商量，她有家庭，有孩子，没办法每节课都上。 她说她有可能会缺课，但保证期末考试绝不挂科。我就想让她来参加一下助教的面试，没想到她一下子成了实习老师。” 朱德群拿着手里的卷子晃了晃：“她能力很强，大四的试卷，竟然考了满分。我都怀疑，她是不是已经自学完了大学的所有课程。” “有可能。”赵明珠的眼睛闪亮，“德语也是大四的试卷，她考的也是满分，极有可能把大学的所有课程都自学完了，不然不能保证自己不挂科。” 齐伟清有点难以置信：“不会吧！她才参加成人高考，就自学了大学的课程？” “你不懂。”别看齐伟清是校长，朱德群跟他说话自来随意，“有些孩子读书非常有天赋，人家一年的学习量，在她那里只要一个月。” 赵明珠笑了起来：“这我不管，只要秦双双同志能胜任德语教学，我就放心了。以后我可以在家里好好休息，再不用为了上课的事费神。” 歉意地看了眼赵明珠，齐伟清跟着笑：“说的是，以后都不用急着来学校了。” 几人闲聊了几句，随后散了。 齐伟清回到自己办公室，找出一个记事本，翻开，查到一串电话号码，拿起电话拨了出去。 “老王！是我，老齐！” 电话对面的老王十分诧异：“老齐！你那么忙，怎么想起来给我打电话？是不是找我有事？” “没啥大事，就想跟你打听个人。” 齐伟清皱了皱眉，其实这个电话打得有点多余，秦双双是在镇上中学教书，老王未必认识。 老王迫不及待地问：“打听谁？我们海城的吗？” “是！”齐伟清捏了捏眉心，“她叫秦双双，说是海城周边镇上一所中学的高中英语老师。” “你打听她做什么？”老王的语气里带着急迫，齐伟清听出来了，“她怎么了？” “她没怎么，很好，外语学得尤其好，破格提升她为德语实习老师，想通过你了解一下她的情况。” 老王松了口气：“问我算是问对了，她是我女儿的妹妹。英语教得很好，海城高考英语分数最高的学生都是她教出来的。 她考上了你们学校，走了，还央求我女儿给镇上中学找个英语老师呢，我女儿屁颠屁颠跑去代课了。” 齐伟清都懵逼了：“老王！你说什么？她是你女儿的妹妹？这么说她是你的......” “收起你那龌龊的思想。”老王不耐烦地打断齐伟清没说完的话，“她是我女儿自己认回来的妹妹，跟我没啥关系。瞧你那不正经的样儿，脑子里一天天都在胡思乱想什么？” 第325章 她就是块闪闪发光的金子 “谁让你说话没说清楚，这能怪我？”齐伟清怼回去，“我知道了，总之她很优秀就对了是吧？” “那是，非常优秀，不管做啥都比一般人厉害。”老王喜滋滋地夸赞，“你不知道，她还是名军属，听说她男人马上要转业了，不然也不会急着参加成人高考。” “军属？” 齐伟清怔了好几秒，心底油然升起敬意。 他很崇拜军人，没想到秦双双居然是军属。年轻的时候他也差点成为了一名光荣的军人，可惜父母死活不同意，最后只好放弃，继续读书。 “是呀！军属，还是一名敢想敢干的军属。” 老王想起自己叛逆的女儿被她带领得勇往直前，跟她一起敢想敢干，心里就感激。 齐伟清好奇：“说说看，她都怎么敢想敢干？都干了什么？” 老王在电话里把秦双双在灵山镇干的事都说了一遍，连女儿跟着她合伙开饭店的事都说了。 说完问他：“老齐！你说她是不是敢想敢干？一个农村出来的小姑娘，领着一个师部的家属挣钱不说，还利用自己的知识，教出了一批拿高分的学生。 海城许多大厂的国外合同都是她翻译的，去你那里当个老师一点不过分。你今天不打电话给我，等过两天我也会给你打电话，让你关注一下我女儿的妹妹。” “老王！要不是我了解你的为人，我都要觉得你夸大其词了。”齐伟清被震惊到了，“一个二十几岁的小姑娘，竟然干了这么多事？你没有吹吧？” “我吹你个头。”老王在电话里骂，“你跟那孩子接触久了就会知道，她就是块闪闪发光的金子。好了，不跟你废话，我还有事。吹没吹，人在你那里，自己睁大眼睛仔细看。” 没等齐伟清说什么，电话已经挂断。 他愣了一瞬，怔怔地看着电话筒，随后笑了。原来秦双双是老王的干女儿，这孩子，怎么来了京都大学也不说一声？ 要不是打了这个电话，他还真不知道。 虽然老王说秦双双是他女儿认的妹妹，那跟他的干女儿有啥区别？ 老王就爱矫情，说话别别扭扭的，让人费神。 摸清了底，心里有了数，很期待明天她上课的样子。 秦双双跟着樊墨红去了赵明珠的办公室，路上樊墨红表现得很热情，一直跟她打听她跟赵老师的情况。 “秦双双同志！你跟赵老师很熟悉？” “不熟悉，今天第一次见她。” “那赵老师怎么对你这么好？一来就让你顶替她，故意骗我的吧？” 秦双双转头看他一眼，没理会他的阴阳怪气，跟这种心思龌龊的人，她懒得多说。 樊墨红不死心，又问：“你为什么不用助教？怕我抢了你的风头？” “不是，以我实习老师的身份，没有资格配助教。”秦双双不卑不亢地回答，“助教都是资历老的教授才有。你做我的助教，没有前途，我又何必耽误你？” 樊墨红皮笑肉不笑：“秦双双同志真有自知之明。” “那是，做人就要有自知之明，这点我很清楚。”秦双双把他的阴阳怪气当夸赞，堵得樊墨红无话可说，“难道樊助教身上没有这种难能可贵的自觉？” 这句反问，让樊墨红明显感觉出秦双双对他的厌恶，不知道为什么，在她的眼底，看见的就是对自己赤果果的厌恶。 他到底做什么了，让这女人如此厌恶他？本来还觉得她年轻漂亮，姿色不错，要是有机会，可以发展成超越同事的友谊。 没想到她如此厌恶自己，刚起的那点心思被压了下去，对一个厌恶他的人，起了那样的心思，觉得自己在犯贱。 他们生来不对付。 她厌恶自己，自己也瞧她不顺眼。 “自知之明谁都有，秦双双同志不用质疑。” “嗯！”秦双双点了点头，“我想也是。” 两人来到赵明珠的办公室，樊墨红将大四的德文书给了她一本，翻了翻，抓在手里。随后看了一下赵明珠老师的课程表，一个星期五节课。 星期一到星期五，每天一节，上午下午都有，秦双双默记下来，方便她以后上课。 樊墨红在一旁瞧着，没再吭声，他跟这女人犯冲，说什么都是多余。 他该好好想想，去给谁当助教，要不就去校长那里走走后门，看能不能弄个实习老师的名额。 不能一辈子都当助教。 他不甘心。 拿到课本，秦双双跟他道谢，而后去了自己的班级。 下午的课还是得上完，已经旷课一节，剩下一节再坚持坚持。 王小欧看见她回来，手里拿着德文书，十分意外，那是大四的德文。 她很喜欢德文，已经选修了，没想到秦双双也喜欢，两人算是志同道合。 “双双！你也喜欢德文吗？你拿着大四的德文书做什么？” “我随便看看。” 秦双双也不敢说自己成了教大四德文的实习老师，太打击人，毕竟她们都是同一天来报到的新生。 周凯宾进来上课，看见座位上的秦双双，脸上多了笑容。 “秦双双同志！我的课你不用上了，回去吧！晚上好好休息，明天好好表现。” “是！谢谢周老师！” 秦双双起身，走到讲台上，给周凯宾弯腰鞠躬。他是自己的伯乐，没有周老师，她没那么快成为实习老师。 这个鞠躬，他受得起。 随后回头跟呆若木鸡的王小欧挥手道别，出了教室。 王小欧惊呆了，鼓起勇气问周凯宾：“周老师！为什么秦双双同学不用上您的课？” 周凯宾的视线在全班同学脸上扫过，随后不紧不慢地说道：“秦双双同学从明天起，是大四的德语老师。” “啊？” “什么什么？老师？” “大四的老师？她不是学生吗？” “德语？天呐！我刚刚开始学，她就已经是老师了？” “......” 抬手示意大家安静，周凯宾清了清嗓子：“我话还没说完，秦双双同志是实习老师，暂时实习三个月，以后就是正式老师了。 秦双双同志本来就是高中的英语老师，她是成人高考上来的，精通六门外语。德语老师考试已经通过了，成绩优异，破格提升。 同学们！你们也要向秦双双同志学习，只要自身足够优秀，机会就在前头等着。” 第326章 你是我们沈家的骄傲 这一番动员，把全班学生的积极性都调动了起来，个个都觉得周凯宾的话很对，只要自身足够优秀，机会就在前头跟他们招手。 秦双双骑车到家时，把李媛，沈老爷子，秦爷爷还有三个刚午睡醒来的娃都震惊到了。 “下午没课吗？怎么这么早就回来了？” 李媛手里抱着三宝，看见女儿回来，十分惊讶。 妈妈回来了，三宝一个劲儿往妈妈这边来，伸出双手，不停地喊：“爸爸爸爸爸爸！爸爸爸爸爸爸！” 秦爷爷牵着大宝走过来，大宝很认真地纠正妹妹：“妈妈！妈妈！妈妈！” 三宝回头看着大宝，张嘴喊：“爸爸爸爸妈妈！” “哈哈哈！哈哈哈！”秦爷爷听得直乐，“三宝也学会拐弯了，跟二宝一样。” 被点名的二宝跟着乐：“呵呵呵！妈妈妈妈妈妈爸爸！” 沈老爷子笑着摸摸二宝圆乎乎的脑袋：“哎呀！我们二宝就是乖，喊妈妈喊得最大声。” 秦双双接过三宝抱着，大宝走过去，站在她身边搂住她的腿，她坐下来，轻轻地拍了拍大宝的背。 回答李媛的问题：“我被提为京都大学的实习老师了，教德语。” 沈老爷子听完，愣了一秒，随即拉着二宝坐在秦双双的对面：“双双！你说的是真的？才上学一天，就成为京都大学的实习老师了？” 秦爷爷倒是没有那么大的反应，在他眼里，孙女干出啥惊天动地的事来都能接受。当初去一趟部队，被杨天河退亲，转头就给自己找了个男人。 五天就办了结婚。 上学一天成为老师有啥特别的，肯定是他孙女优秀，被学校的老师们发现了。 李媛也没多惊讶，不管女儿上哪儿当老师，都是教书育人的好事。 三个宝听不懂，只要妈妈能回来陪他们，那就是最大的幸福。 二宝放开沈老爷子的手，扶着沙发，慢慢绕了一圈，走到妈妈身边，跟大宝一样，搂着妈妈的腿，站在地上，看着妈妈的脸笑。 “爷爷！我运气好。德语老师身体不好，需要休息。我的班主任周老师替我争取到的机会，下午通过了考试，明天开始正式给学生们上课。” “德语？”沈老爷子吃惊得不得了，“德语你也会？给大学生上课会不会有压力？” “压力肯定会有，但我能克服。”秦双双自信地笑着，“我当了实习老师，往后就不用住在学校里，一天只有一节课，轻松多了。” “哈哈哈！哈哈哈！太好了！”沈老爷子笑声高亢，似乎想要冲破屋顶，“我们沈家也有高知识分子了，哈哈哈！爷爷好开心，太开心了，咱们晚上得好好庆祝庆祝。” 李媛点头：“行，晚上炒几个菜，你们爷三喝一杯。” 秦爷爷脸上洋溢着和蔼的笑容：“双双！爷爷为你高兴。有压力不怕，咱好好努力，争取成为一名大学里的好老师。” “我的实习期是三个月，过了就会转为正式老师。”秦双双亲了亲三宝笑嘻嘻的脸，“校长说了，这个学期教完，下个学期开始，我就是有京都大学正式编制的老师了。” “好！好！好！”沈老爷子笑着笑着，红了眼眶，“你是我们沈家的骄傲。” “也是我们秦家的骄傲。”秦爷爷瞅着孙女，越瞅越心花怒放，“我家双双打小就聪明，学啥都快。” 李媛心里美滋滋的，女儿有本事，说明她这个当妈的也不笨。每次带着孩子们出去遛弯，总有嘴碎的爱说三道四，甚至有人问她。 “你怎么不在家里带孙子孙女？跑来带外孙？人都说外孙狗外孙狗，吃了拿了转身走。 你带他们有啥用？长大了记不记得你这个外婆还不好说呢，人家肯定会记得自己的爷爷奶奶。” 她只是笑笑，不想跟人分辨什么。她来女儿家里帮着带孩子，是心疼女儿忙得脚不沾地。至于以后三个外孙会不会认她，真没想那么多。 家里还有四个儿子呢，她有人养老送终，不需要靠外孙。 女儿女婿对她也挺好的，要不是家里有事，说不定孩子外公也会来帮着带娃。 “对对对，双双太聪明了，居然懂那么多门外语。”沈老爷子一点不怕孙媳妇会骄傲，夸赞起来，半点不含糊，“人都说娶对一门亲旺三代，晨鸣能娶到双双，福气不小。 妈妈聪明，生出的孩子绝对不笨，往后三个小娃娃一定跟妈妈一样很会读书。大宝最是冷静沉着，二宝性子跳脱，三宝娇憨。 个个都活泼可爱，我越老越有盼头。老秦！咱老哥俩可得好好活着，等着看三个宝长大成人，做出一番成就。” 秦爷爷慈祥的目光落在三个奶娃娃身上：“是呀！小孩子长起来很快，等个十多年，一个个都是大小伙子。” 李媛给孩子们拿来水瓶，一个一个塞进他们的手里，刚睡醒，得喝点水。 三个宝自己拎着瓶子，“吨吨吨吨”喝了起来。 喝完，一个个递给外婆。 李媛又拿出鸡蛋糕，一人掰了一点给他们。 二宝吃得最快，大宝最斯文，那吃相，秦双双居然能看出来一丝优雅。 三宝不怎么爱吃，就吃了一口，其余的拿在手上不停地捏。也没人阻止，一块好好的鸡蛋糕，被她捏得稀碎，撒了一地。 要在别人家，恐怕早就过来抢走了，李媛遵循女儿的信条，说孩子爱捏东西，是在锻炼手指的灵活性。 那就让他们捏，捏碎就捏碎，没关系。 上次秦双双说要买鸡仔来养，李媛去菜市场买菜，看见有卖的，买了五只回来。 三个宝很喜欢看小鸡，三宝鸡蛋糕碎刚撒在地上，五只小鸡就进来了，叽叽叽叽低头在地上啄着吃。 大宝稳稳当当地站着不动，低头瞧着。 二宝伸出小脚去踢，小鸡走开，他扶着东西慢慢追着踢。 踢着了就笑，三宝见着好玩，下来跟着一起踢。 兄妹俩扶着东西追着五只小鸡跑，玩得不亦乐乎。 秦双双将安静不闹的大宝抱起来，放在膝盖上，大宝回头冲她笑：“妈妈！” “诶！大宝真乖！妈妈明天上午去上课，下午回来陪你们，开心吗？” 大宝点头，嘴角弯起，表示他很开心。 第327章 她的教学方法很特别 晚上尤云娥和沈国富回来得知此事，同样高兴得合不拢嘴。 尤云娥搂住秦双双开心地直蹦跶：“双双！妈妈太兴奋了，你怎么能这么优秀？呵呵呵！我女儿太厉害了，居然从高中老师一下子跃升为大学老师。” 女儿？ 对，女儿。 在尤云娥的心里，秦双双就是她的女儿。 她一辈子就生了个儿子，很想要个女儿。虽然愿望没能实现，但她有儿媳妇，把儿媳妇当女儿一样看待。 沈国富笑得满脸傲娇：“明天我还买几斤糖果去单位，让他们羡慕我羡慕得眼眶发红。嘿嘿嘿！就喜欢看他们无话可说的沉默表情。” 尤云娥眼睛发亮：“那我也买，让我的同事们嫉妒我嫉妒地发狂，偏偏无计可施，只能憋着。呵呵呵！想想就开心。” 晚上李媛真的炒了好几个菜，秦爷爷，沈老爷子和沈国富三人喝酒，尤云娥去买了饮料来跟李媛，秦双双干杯。 等三个孩子睡下，秦双双拿出大四的德文课本看了一遍，着重将明天要上的内容看了看，随后放下书，准备休息。 猛地想起了杨锐这个孩子，他也考上了京都大学，报的是化学系。明天下课后，要去看看他。 那孩子学习成绩一直不错，也不知道他现在怎么样了，今年应该大二了。 没想到从灵山中学来了京都大学，她还是老师，没能跟杨锐成为学姐学弟。 次日到了学校，秦双双走进办公大楼，赵明珠已经来了，领着她一起进去。 碰见人就跟人介绍她的身份：“这位是我们学校新招的实习老师秦双双，教大四德文，接替我的工作。” 没见过秦双双的老师非常吃惊，看着年纪轻轻的她就教大四的德文，有点不可思议。 嘴上没说什么，心里却在嘀咕。 “这也太年轻了吧？” “瞧着像是大学刚毕业，真能教好大四的德文吗？不会是找关系走后门来的吧？” “一会儿没事去她班级里听听她的讲课，有什么高明之处，为什么赵老师这么喜欢她。” 今天上的是第一节课，秦双双也没做什么特别的准备，到了上课时间，她跟着赵老师一起来到教室。 教室里坐满了人，估计都知道是她在给学生们上课，很多老师来旁听。 无所谓。 她给学生们上课很多年了，别说是学校领导，就算是首长来了，她该怎么上还怎么上。 德文跟英语差不了多少，也要背诵单词，学习应用的语法等等。 进入教室，赵明珠和她同时走上讲台。 赵明珠用普通话跟学生们介绍秦双双：“这位是秦双双老师，以后是你们的德文老师。我身体不好，不能胜任你们的德文教学，今天起由她给大家上课。” 话说完，跟秦双双点了点头，去了最后一排的位置上坐下，准备旁听。 秦双双开口就是流利的德语：“很高兴能成为你们的老师，别看我年纪小就欺负我，考试过不了关，我会很生气，后果很严重。” 此言一出，能听懂的学生都笑了起来，有人用普通话问：“老师！有多严重？” 秦双双看了眼那位男同学：“请你用德文准确说出这句话，学了三年，课堂上的表达全都用德文交流。 因为我们正在上的是德文，从上课的第一分钟到结束的最后一分钟，不要把这里当成课堂，当成是德国的柏林，慕尼黑。” 这是一种全新的教学方式，赵明珠眼眸都亮了不少。以前她说话总是气喘，都是助教樊墨红在替她上课。 樊墨红的德文基础不是很扎实，做不到全部用德文讲解课文，都是中文德文穿插着来。 这样的上课方式看似没什么不对，却让学生们失去了许多直接开口说德语的机会。秦双双的课要求全部用德语交流，学生们的听力会得到一个很大的提升。 底下的学生有点不服气，秦双双笑眯眯地抛出一句：“我以前是高中英语老师，在我的班级，全程用英语教学，不信可以去问问化学系的杨锐，他的英语是我教的。 你们是大学生，是天之骄子，不会连高中生都比不过吧？课堂上听不懂没关系，做好笔记，下课来问我。 别指望我用普通话给你们上课，考试的时候也不会出现普通话。如果是我出卷子，就连题目都是德文的，看不懂就等着挂科。 选修的专业外语出现挂科，你们对得起辛辛苦苦培养你们的学校和父母吗？记住，这话我就说一遍，同学们！认认真真听我讲课。 我保证，只要你们认真听讲，考试挂科的可能性几乎为零。好！废话不多说，咱们现在开始上课。” 齐伟清瞧着说话幽默风趣，生动活泼的上课方式，真心不敢小瞧了讲台上那个五官精致，年轻漂亮，充满活力的小姑娘。 他是听不懂德文，赵明珠坐在他身边，给他当翻译。 化学系的杨锐，他记住这个名字了，有时间要找那孩子问问，他的英语是不是真的学得很好。 上课的同学们也记住了，下课要去找找杨锐。 秦双双的上课方式并不是死板板的教学，偶尔会讲一个小笑话，逗得学生们哈哈大笑。 随后又言归正传，学生们听课听得津津有味。 就连旁听的老师们都觉得她上课很有趣，到底是年轻人，工作方式就是不一样。 单词什么的都在课堂上一并解决，教了几遍，教了背诵的方法，让学生们读几遍，合上书本，自己默读一遍，随后从头到尾大声读出来。 不会的跟着会的人，课堂效率非常高。 留的作业也很有针对性，还不多，只要认真，半个小时就能搞定。 一节课下来，学生们深深记住了这位新来的德文老师。她的课特别幽默，在愉快的氛围里就把知识学了，谁都乐意来上她的课。 赵明珠压低声音跟齐伟清耳语：“秦老师不愧是教过高中的，她的教学方法很特别，是学生们不曾见过的。 难怪她教的英语能得高分，实在是她教学的方法效果太好了。以后有她在，学生们的德文保证学得很好。” 第328章 秦老师！你怎么来了？特意来看我的 齐伟清微微点头，告诉赵明珠：“她是我一个老朋友的干女儿，昨天你们走后，我想打电话问问秦老师在海城灵山中学的表现。 我那老朋友说她是块闪闪发光的金子，我看他比喻得很对，秦老师的确是块金子。” 赵明珠错愕：“她是你老朋友的干女儿？她没找你提过？” “没有。”齐伟清摇头，赞赏地望着台上的秦双双，“她还是名军属，据说带领整个师部军属们搞活经济，发光发热。” 愣了一瞬，赵明珠回头看着认真教学的人，眼底露出少有的敬佩。 曾经，她也是名军属。 只是造化弄人，她男人死了，死在那最黑暗的日子里。 没想到秦老师也是名军属，还带领家属院的其他军属搞活经济，响应国家号召，是个能力不错的人。 “你的老朋友他比喻得没错，这孩子就是块闪闪发光的金子，放在哪儿都能发出耀眼的光芒。” 一节课下来，基本上俘获了学生们的心。 听课的老师们也被震惊得一愣一愣的，原来上课还能制造出欢乐的气氛，学生们的学习兴趣都被积极带动。 这种教学方法跟平日里的严肃有点区别，课堂效率似乎很不错，学生们学习得很认真。 每位同学都在认真听讲，没有人交头接耳讲话。 这样的学习氛围很好，是每个老师都喜欢的。 以后他们也要把课堂纪律管理得像秦老师这样，不知道学生们会不会听他们的话。 下了课，秦双双跟赵明珠一起回办公室，樊墨红跟在他们后边。 齐伟清快步走到她们身边，对秦双双提出了表扬：“秦老师的课上得不错，果然是当过教师的，驾轻就熟，很好。” “谢谢！” 秦双双没有因为被夸而沾沾自喜，脸上始终保持着一抹礼貌的微笑。 赵明珠拉着秦双双的手拍了拍：“你确实做得很好，以后我的课就全交给你了，有啥不清楚的地方可以来问我。我走了，下午得去趟医院，心口闷得难受。” “赵老师！您要好好保重身体。” “是，我还想看着你成为外语系最好的德文老师呢。” 赵明珠转头给齐伟清打了个招呼，慢慢往家里走去。 樊墨红看着她的背影，眼底都是阴冷，她是找到接替她工作的人了，可自己她还没安排呢？这就不管了？走了？也太无情了吧？ 也不知道刚来的秦双双是什么来头，看校长这态度，对她很是看重。 不就上课的时候说话随意不严谨嘛！当谁做不到？ 以后他再给学生们上课也随意些，肯定能碾压秦双双。 “齐校长！您看我接下来该干什么？” 没人安排他，就只能自己舔着脸问。 齐伟清原本要跟秦双双聊聊老王的事，听完樊墨红的话，思考了片刻：“这事等我跟教导主任和副校长碰个面再说。” 樊墨红皱着眉头，提议：“我能做德语或者是法语的实习老师吗？” “这个得经我们研究过后再决定。”齐伟清有点不耐烦，脸上没表现出来，依然和颜悦色，“你别急，你的事我们肯定会解决的。” 别急？他这都没地方工作了还不急？再这样下去，他不会被闲置起来吧？ 都怪秦双双，要不是她顶替了赵老师，他还是一名助教。她一来，害他丢失了助教的工作。 不过也好，她一个新生来了都能做实习老师，凭什么他当助教一年多升不了实习老师？怎么着都该轮到他了。 “那好吧！” 樊墨红眼神阴冷地看了看秦双双，转身走了。 秦双双没有表现出什么，反正樊墨红这个人她一定会小心防范着。 跟樊墨红谈完，齐伟清没了闲聊的心情，他还得去找教导主任和副校长说说樊墨红的事呢。 秦双双跟他分开，回到自己的办公室，将手里的课本放下，翻看了一下堆在角落里上一届学生们留下的作业本。 还有其他一些资料，中午她要去找一下杨锐。 那孩子还不知道她来了京都大学呢。 他一个人在京都求学，要是有啥困难，能帮忙她绝不袖手旁观。 趁着这会儿没啥事，她把办公室整理整理。 一忙就忙到了中午，看看时间差不多了，秦双双去了化学系，找到大二的男生宿舍，让宿管大叔帮忙喊一下杨锐。 杨锐在宿舍里洗衣服，听宿管大叔说有人找，很是意外。 三两下将衣服洗完，晾上，急急忙忙往楼下跑。 他是海城人，在京都没有熟人，这个时候谁会找他？跟着宿管大叔来到楼下，见到秦双双的那一刻，他惊呆在原地。 片刻后回神，有点兴奋加激动。 “秦老师！你怎么来了？特意来看我的？” 秦双双瞧着长高了不少，逐渐脱去青涩，带着点男子汉气概的杨锐，眼底都是欣赏。 “不错，还是京都的水土养人，长高了，也结实了。我现在是京都大学大四的德语实习老师，特意来看看你。” “啥？大四的德语老师？”杨锐震惊得差点跳起来，“秦老师！原来你不止会英语，还会德语？还能当大四的老师？” “是，老师会六门外语，英语和德语只是其中的两种。”秦双双轻描淡写地说道，“还没吃饭吧？走，老师请你去食堂吃饭。” 杨锐连忙摆手：“不不不，应该是我请老师去食堂吃。我上个学期拿到了奖学金，请老师吃顿饭还是有能力的。” 秦双双没反驳，杨锐已经是大小伙子了，不就一顿饭的事，没必要太较真。 他是男子汉，得给他面子，让他的虚荣心得到满足。 “也行，走吧！” “好！” 杨锐很高兴秦双双能来看他，更高兴能请老师吃饭。爸爸的信里说了，老师家要做什么，第一个找的就是他。 上回又盖了几间店面，全是找他爸做的。 秦老师这是在变相帮助他们呢，知道他在上大学，需要用钱，只要有机会就会帮助他们家。 师生俩走在一起，惹来许多人探究的目光。 秦双双一点都不在乎，跟杨锐有说有笑，问的都是他在京都待不待得惯，暑假有没有回家的事。 至于学习上的事，她一句都没问。 第329章 去我家听录音，管晚饭 杨锐是个很自律的人，她不需要问那么多。她擅长的是外语，至于其他学科，她一点都帮不上忙。 何必问东问西惹人厌烦？ 两人来到食堂，许多人回头打量着，有上过她德语课的大四学生过来打招呼，秦双双邀请他们一起坐下。 杨锐去打饭，也没问秦双双要吃什么，打了两个荤菜，两个素菜，还有一个汤，算是奢侈了一回。 平日里他每餐就吃一个菜，不敢多吃，怕给家里增添负担。 秦双双看他一个人来来回回地忙着，也没有上去帮忙，怕杨锐紧张，她就坐在那里占着桌子，看他一趟一趟地端饭菜。 大四的几位学生坐下来一起吃，大家都是年轻人，很能聊到一起，秦双双时不时说一句画龙点睛的话，逗得学生们开怀大笑。 饭吃完，她跟学生们的感情又增进了一步。 大家分开，秦双双拿出自行车钥匙，准备回家。 今天吃了杨锐的饭，过两天让老妈做点红烧肉带过来给他，大小伙子真是馋肉的时候。 管爱珍收到了秦双双寄来的录音带，开心不已，跑去找刘淑英。 “刘嫂子！双双寄来的录音带我收到了，麻烦你通知一下咱们家属院上高中的孩子，下午放学回家后，都去我家里写作业，顺便听录音。” 刘淑英愣在原地：“这不太好吧？家属院有好几个孩子都上高中呢。总去你家里怎么行？太打扰了。” 管爱珍没有急着反对，而是询问：“如果不去我家，那孩子们去哪儿听录音？我家有录音机，拿出来给孩子们学习用。先说好，得带上我家文浩。” “录音机？” 刘淑英很想说她打算自己买，可管爱珍已经先示好了，总不能拂了人家的好意。以前她极少同管爱珍打交道，摸不清她的脾气。 “我知道你要自己买，可我想的是孩子们学习就用这二三年，家家户户都买，显得浪费了。”管爱珍热忱地跟刘淑英商量，“要是大家都放在一块儿学是不是更好些？” 卢晓珍看见管爱珍来，感觉很稀奇，她也想来听听说的什么。知道是为了孩子们学习的事，立即发表自己的意见。 “放在一起学习是好，只是我们都忙，顾不上照顾孩子，要是去你家，会不会太麻烦你？” “嗨！有什么麻烦不麻烦的，我知道你们忙，顾不上孩子，我工作轻松些，正好上我家去。”管爱珍说出心里的想法，“不瞒你们，以前我比较自卑，不敢跟你们说话，怕被嘲笑，久而久之咱们就生疏了。” 刘淑英诧异地“啊”了一声：“怕被我们嘲笑？为什么？” “因为我结婚好几年要不上孩子，很自卑。”管爱珍苦笑，“你们来的时候我家文浩已经出世，不了解我的情况，以前的人都知道。 双双来了以后，给我的感触很大，她为了咱们的孩子能学好英语，把能想到的办法都想到了。我在家没啥事，也想为咱们家属院的孩子们做点什么。 就这么决定了，以后下了课都去我家，我家地方宽敞，安静，让他们好好学习。等我家文浩考上了大学，不需要录音机了，就把它送给有需要的人。 你们还忙你们的生意，学习上遇到啥问题，我想办法给孩子们解决。晚上这一顿也在我家吃，吃好吃差不管，给他们吃饱是肯定的。” 刘淑英赶紧摆手：“不用，不用，让他们去食堂吃就成。” 卢晓珍赞同：“对，让他们去吃食堂，嫂子帮他们做饭太累太辛苦，我们心里过意不去。” “不累，也不辛苦，这是给我一个享受被孩子们围绕的机会，就这么定了。”管爱珍脸上的笑容很甜，很真诚，“不管是高一还是高三的，今天下午放学都到我家里去听录音，管晚饭。 我家就文浩一个孩子，吃啥都不觉得香，人多了在一起抢着吃，肯定就香了。他们在一起学习还有一个好处，就是能相互监督，相互帮助。 这是我从双双的身上学到的，还有一个便利就是，我家的电话可以打长途。实在有学习上的事不懂，可以打电话问双双。” 瞧着管爱珍一下子罗列出这么多诱人的条件，刘淑英的心瞬间被说动。 “嫂子！你真是为孩子们考虑得太周到了。谢谢！我衷心感谢！这样，我家孩子吃晚饭，多少给补点钱。” “不用。”管爱珍拍拍刘淑英的手，“你家孩子多，负担重，我跟老何不一样，我们就一个孩子。一顿饭能吃多少？再怎么吃也吃不穷我们。 留着钱攒起来，等孩子考上了大学，还得一笔不小的开支呢。” 卢晓珍笑着打趣：“感觉我们好幸福，妹子走了，又来了个大嫂，设身处地为我们着想，解决我们的后顾之忧。 刘嫂子！不给钱就不给钱，我们轮流给孩子们买点好吃的。” 管爱珍跟着笑：“这我不反对，买了我就全做给孩子们吃，读书辛苦，他们又正在长身体，的确需要补充营养。就这么说定了，我先回单位，晚上让孩子们去我家。” “行，我一会儿去通知。” 刘淑英说着送管爱珍出门，以前觉得她高高在上，不屑跟农村出来的她们一块儿闲聊。 现在看来好像不是这么回事，是她想多了。 管嫂子是因为自己一直怀不上孩子，心里头膈应，怕人笑话她，才对谁都客气疏离。 还得说妹子心思细腻，她就跟管嫂子关系挺好。只是她没问过妹子关于管嫂子的事，妹子也从来没提。 卢晓珍站在刘淑英身边，一只手搭在她的肩膀上：“嫂子！我忽然觉得管嫂子人挺好的，也没有那么骄傲。” 刘淑英扭头看了看她：“管嫂子不是说了吗？她不是骄傲，是自卑。一个女人，结婚几年生不出孩子，谁都会自卑。 别看陈珠珠现在一副满不在乎，潇洒自得的样子，等再过个二三年，她就再也潇洒不起来了。 管嫂子吃过苦头，只是她一直放在心里没说出来，比较沉得住气。” 第330章 瞧这骂人的词儿，多高级，完全不带脏 卢晓珍沉默着，片刻后叹了口气：“难怪管嫂子就生了一个孩子，原来她一直怀不上。看着咱们一生两三个，肯定羡慕不已，又不敢说，怕咱们笑话她。” “其实她想岔了，咱们每天忙都忙死了，哪儿有功夫笑话别人？”刘淑英叹气，“就算咱们那会儿没有出来开店，一天天也得去山上捡柴火，还得下地去种菜。 为一日三餐发愁，为家里的钱票不够，吃不到月底发愁，那会儿我家是大院最穷的。” “是呀，咱们从老家来，怯生生的，又跟人不熟悉，很少去找谁说话聊天。我家也穷，大家都差不多。 现在好了，比没开店时好多了，嫂子！咱们好好干，努力干，加油干，等妹子回来，看到咱们个个都过得不错，一定会为咱们高兴的。” 提起妹子，刘淑英脸上不由得多了不少舒心的笑容：“说的是，托妹子的福，管嫂子对咱们伸出友谊帮助的手。咱们也不能老占人便宜，该买的也得买。” “我去通知其他人。”卢晓珍乐呵呵地走了。 沈晨鸣昨晚打电话回家，得知丫头晋升为京都大学实习老师，兴奋了一夜。 今天来了刘淑英店里，准备请所有嫂子吃饭，就当是为丫头庆贺了。 “嫂子！中午我请大家吃一顿，就在你店里做，我去买菜，把家属院在镇上的都集合起来。” 卢晓珍刚离开没多久，刘淑英就见沈晨鸣进来，丢给她这么一句，把她都搞懵逼了。 “老沈！好好的为什么要请我们吃饭？你转业的审批下来了？” “不是，是我媳妇成为京都大学的实习老师了。” “真的？妹子成为实习老师了？哎呀！这可真是大喜事。”刘淑英高兴的脸上笑开花，“行，你去买菜，一会儿我来做，我去跟大家说一声。” 沈晨鸣去了菜市场一顿买，鸡鸭鱼肉都买了，还去吴莹莹的卤肉摊位上买了些卤菜，又去喊了管爱珍。 跟灵山中学的门卫大爷交代了一句，让他帮忙喊王云丽中午来吃饭。 王云丽现在是高中英语代课老师，她的教学确实不如秦双双，好在学生们很多学习习惯已经养成了，根本用不着她去努力什么，只要按部就班去教学就行。 门卫大爷找到办公室，当着所有老师的面通知王云丽：“秦老师的男人让你中午去外头吃饭，说是庆贺秦老师成了京都大学的实习老师。” 大爷说完就走了，把办公室里所有的老师都惊呆了，包括王云丽。 “妈呀！我家双双也太恐怖了，才去上京都大学，这就成了实习老师？坐火箭都没这么快。” 于娜下意识地点头：“秦老师不愧是秦老师，去哪儿都能混得风生水起。明明是个大学生，一转眼成实习老师了。 看这节奏，以后就是京都大学的老师了。天啊！那是种什么体验？去大学里当老师？我好羡慕啊！” 王文亮笑着打趣：“羡慕也没用，咱没那能耐，咱就老老实实待在灵山中学吧！” 陈君君点头：“是哟！整个海城，有几个秦老师？也就咱灵山中学出了一个这么厉害的。一去就成了实习老师，实在太厉害了，我也羡慕。” 杨开凤讨人嫌的冷嘲热讽：“厉害又怎么样？羡慕又怎么样？人家照样说走就走，半点不留恋。亏得你们整天给人捧臭脚，人稀罕吗？嘁！” “不会说话就闭嘴。”王云丽气场全开，狠狠怼了过去，“嘴里没长象牙，就没必要吐了。我家双双有能力，肯定有自己的理想和抱负。 三岁孩子都知道，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你怎么连个三岁孩子都不如？” 瞧这骂人的词儿，多高级，完全不带脏。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愣是省略了一个骂人的狗字。 于娜不厚道地笑出声：“呵呵呵！呵呵呵！杨老师！你要没事就一边待着，千万不要多嘴多舌。” 陈君君跟着一起笑：“多嘴多舌也不要紧，关键是得有自知之明。杨老师！我们说话聊天时，你千万别吭声，静静地听着就好。” “人还是要有自知之明。”难得说话的物理老师整理着手头上刚改完的作业本，“秦老师的优秀有目共睹，咱们这种小地方怎么可能困住她一辈子？” “说的就是。”王云丽斜着眼睛看杨开凤，“我家双双非池中之物，不可能一辈子待在这里，她喜欢教书是不错，可教什么样的学生，去什么地方教，她可以做出选择。 羡慕嫉妒恨就说羡慕嫉妒恨，不能道德绑架。你有本事也可以去参加成人高考，也可以考去京都大学。 再有本事，可以比我家双双更强，成为京都大学的校长。你成功了，我们照样祝福你，要是没本事，就闭嘴，别阴阳怪气，胡说八道，我不爱听。” 于娜紧随其后：“我也不爱听，我们可以羡慕，但不能嫉妒。有些东西，不是嫉妒就能得到的，还得靠自身的努力。” 陈君君朝她竖起大拇指：“于娜！说得很好。我很羡慕秦老师的能力，她真的给我们底层老师树立了一个极好的榜样。 不满足自己现在的工作，就勇往直前去闯荡。可惜我年纪大了，没了那样的雄心壮志。要是年轻个二十年，我一定好好去闯一闯。” 不怕死的杨开凤继续阴阳怪气：“不敢闯就说不敢闯，跟年龄有什么关系？” 一句话把陈君君顶死，她脸色一寒，怒斥：“怎么没关系了？年龄大了，精力跟不上，记忆力也跟不上。家里一堆杂七杂八的事等着做，哪儿有闲工夫去想书本上的东西？” 王文亮叹气：“是呀！年纪大了，脑子真的不如从前。明明昨天才看过的东西，今天就忘了，晚上不再复习一遍，忘得干净彻底。” 于娜瞅着杨开凤，皮笑肉不笑：“杨老师不一样，她家有公公婆婆帮忙做家务，一天天只要上课回家吃现成的就行。 她妹妹说她婆婆可稀罕她了呢？家里的家务，田地里的活全都不用干，她有的是时间复习功课。 杨老师！你是不是也想考个成人大学？我们都拭目以待呢？” 第331章 被他反驳得哑口无言 杨开凤瞪着于娜，想骂几句，可她说的是实际情况，不知道该骂什么。 何况她是妹妹婆家的亲戚，搞得太僵，妹妹以后怎么做人。 妹妹还没嫁进去呢，她就把她婆家亲戚给得罪了，实在不像话。 中午，王云丽来了刘淑英的饭店，跟所有家属院的嫂子们坐在一起，舒心惬意地吃了一顿饭。 嫂子们也很开心，难得地喝了点酒，沈晨鸣还打电话将部队里的闲着的人都叫了过来，开了两大桌。 把学校里的孩子们也喊了来，他们吃得最早，吃完就走了。要是都坐一起，得有三桌。 沈晨鸣请客吃饭，何志军开着车把部队里的人都拉了过来，吃完又都拉了回去。 陈世光没有来，沈晨鸣虽然给他打了电话，但他还是没来。 实在没脸，他的女儿太没本事，还胡作非为，坐在一起吃饭，都不知道该说什么。 他吃了沈晨鸣的饭，人家要转业了，怎么着也得回请一顿，偏偏王大丽不爱操持这些，干脆他谁的饭都不吃。 免得无法回请，面子上过不去。 等了一段时间，沈晨鸣的转业审批手续下来了，他将家里的房门钥匙交给了赵有金，收了钱，交接手续办完，回了京都。 三个宝见爸爸回来，很是高兴，一个个往他身边走。 沈老爷子一脸不乐意：“你到底怎么搞的？这个时候回来有啥用？孩子的周岁都赶不上。一辈子就只有一次周岁，你这个当爸爸的都没能回来陪陪孩子，太不像话。” 秦爷爷给沈晨鸣说好话：“没关系，晨鸣的工作重要，没赶上就没赶上，孩子们不还有咱们在吗？” 沈晨鸣感激地看着秦爷爷，随后开始跟沈老爷子狡辩：“对呀！我就是知道有两位爷爷在，少了我一个也没什么。 爷爷！三个宝过周岁，我正是关键时刻，要是走了，人家找不到我，就会觉得我无组织无纪律，审批的手续会押后，那样我岂不是亏大了。 再说有您和我爸妈，还有丫头在呢，我一个不在有啥关系？人是没赶回来，打电话回来不也是一样的嘛！” “哼！你就会跟我胡扯。”沈老爷子瞪着孙子，满脸不悦，“你小子从来就是这样，说什么都有理，每次只要跟你扯什么，总会找一百个理由给自己解脱。 老头子我永远说不过你，行行行，你对你有理，是老头子多管闲事行了吧？” 说完也不看沈晨鸣，跟秦爷爷告状。 “这小子从小到大都这样，当年劝他娶媳妇，我说一句，他有一百句在那儿等着。怎么都不听劝，现在当爸了还这样，实在气人。” 秦爷爷乐呵呵地笑着劝告：“别气，儿孙自有儿孙福。” 沈晨鸣赞同：“听听！老话说得多好，我要不那么坚持，能娶回这么好的媳妇？能有三个这么活泼可爱的娃？” 听言，沈老爷子彻底无语。 本来想教育教育孙子的，没想到被他反驳得哑口无言。 他朝着沈晨鸣挥手：“算了，你说的都对，没有双双，的确没有我家这三个可爱的宝宝。” 伸手将身边的大宝抱起来，放在膝盖上坐着，大宝的两条腿耷拉在两边，晃晃悠悠地踢来踢去。 二宝爬上了沈晨鸣的背，三宝占据了他的怀抱。 秦双双今天上午就一节课，上完回来，瞧见客厅中的沈晨鸣。 放下自行车，欣喜地问：“你回来了？手续都办好了？镇上存折的钱都取回来了吗？” 当着两位老爷子的面就这么大大咧咧地问，一点不避讳。 沈老爷子就喜欢孙媳妇这坦坦荡荡的性子，从来不避着他鬼鬼祟祟地做什么。有啥说啥，想干啥也会问问他的意见。 哪怕最后他提出的意见没被采纳，至少孙媳妇尊重了他，给了他一个参与的机会。 人老了，就怕被人嫌弃，被晚辈尊重着，活得有奔头。 “取回来了，空的存折本在刘嫂子那儿，我让她把收来的房租都存进存折里。” “做得好！”秦双双刚坐下，三宝从爸爸怀里走到她身边，钻进她怀里，“空存折给刘嫂子就对了，她会处理好房租的事。” 大宝从太爷爷腿上下来，走到沈晨鸣身边，被他一把搂住，一手一个，将大宝二宝都抱了起来。 “丫头！你在京都大学上课怎么样？还习惯吗？” 沈老爷子和秦爷爷还没问过秦双双这类问题，两人都竖起耳朵等着听。 秦双双笑着点头：“习惯啊！我有什么不习惯的。学生们很喜欢我的课呢，最近来了不少旁听生，教室都快坐不下了。门口，走廊，窗户外边都站着人。” 沈晨鸣意外：“这么受欢迎？” “那当然，我们家双双教育学生很有一套，不是一般人能比的。”沈老爷子傲娇臭屁，“她的课保证受欢迎。” 秦爷爷没说话，抱着膝盖笑。 觉得沈老爷子说得很对，他家孙女教学生很用心，学生们肯定乐意听她的课。 “爷爷！”沈晨鸣故意逗他，“我挑选的媳妇怎么样？不是什么人能比得上的对吧？跟您以前给我介绍的那几个比，是不是我媳妇更厉害？” 老爷子脸色一沉，瞪了他好几眼：“哼！你得意什么？要不是双双优秀，你得意个屁。” 沈晨鸣转头偷笑，就喜欢看爷爷看不惯他，又干不掉他的样子，太有趣了。秦双双怕老人家气坏，偷偷拍了他一下，给他使眼色。 抱着两个孩子，笑着走到沈老爷子身边坐下，沈晨鸣开始哄：“爷爷！我没有得意，我实话实说。我的丫头，必须优秀，碾压所有当初瞧不起我的人。” 这话说到了沈老爷子的心坎里，他的脸色好看了不少，微微叹了口气，伸手给了沈晨鸣一下。 “瞧你那得了便宜还卖乖的样，少给我嘚瑟，打算什么时候去新单位报到？” “明天吧！越早越好，迟早都得上班，假期也没了，不能一直待在家里。” 秦双双去厨房帮李媛准备饭菜，家里一家大小要吃要喝，光指望老妈一个人干不行。沈晨鸣回来了，孩子们有人看，她去帮着打下手。 第332章 丫头！我出去了这么久，有没有想我 有啥事回房间再说，不差这一会儿。 他们已经回京都了，不出意外，这辈子都会待在一起。 这样的日子是她喜欢的，平平常常，普普通通，安安稳稳地过着。 沈晨鸣回来了，李媛决定多炒两个菜，女儿进来帮忙也行，这样快一些。 家里烧的是液化气，煮饭用的是电饭锅，十分方便。冰箱里的菜基本上都是尤云娥买回来的，她只是买点豆腐青菜，蒜苗青葱啥的。 买菜的钱是女儿给的，有时候她也自己掏。 她来给女儿带娃，其实是有工资的。以前她还不知道，女儿没告诉过她。 来了京都以后，女儿给她开了本存折，每个月多少钱算给她听，一次性存了进去。 她不想要，女儿却说：“妈！这是你该得的报酬，你付出了劳动，就该拿相应的钱。虽然你觉得是来帮忙的，但我不能这么认为。 我婆婆去上班还有工资呢，你在家里照顾三个孩子也有工资，都按照行情来。” “我是你妈，帮帮忙不是应该的吗？” 李媛一时半会儿适应不过来，帮忙带外孙，还要钱，被人知道，脸都没地方放。 “什么是应该的？世上就没有应该一说，我给你的，拿着就是。自己手里头有钱，想买啥就买啥，谁都管不了。以后等我爸来了，孩子们大一些，上幼儿园，上小学了，就拿这些钱去开个店。” “开店？”李媛有点胆怯，“你妈我大字不识一个，能开什么店？” “小吃店。就开在爷爷给我的房子里，我去看过了，三处房子，有一处是学区房，就在一座小学的边上。 地段极好，把窗户扩张为店面，开个小吃店保证挣钱。不用做别的，就做咱们家乡的小吃，还有馄饨，饺子。” 李媛想了想，笑了：“行，妈都听你的，你说做啥就做啥。” 女儿眼光好，有主意，连以后的路都给她铺设好了。那就干，家里四个儿子的生意都是女儿出的点子。 有了目标，日子越来越舒坦，顺心。 吃过饭，三个宝揉着眼睛要午睡，李媛把他们一个一个脱了衣服，放在床上，没多会儿就自己睡着了。 沈老爷子和秦爷爷也回房间去休息，两位老人住的是同一间屋子，各自有各自的床铺。 沈晨鸣拉着秦双双去了楼上，进屋关门，把人按在门背后，低头狠狠亲吻。 “丫头！我出去了这么久，有没有想我？” 秦双双乖乖点头：“想，很想。” 她说的是实话，真的想了。沈晨鸣出任务回来就一直陪在她身边，没离开过，家里啥事都是他在处理。 冷不丁一走这么久，很不习惯，总是有意无意想起他来，特别是在夜深人静的时候，更想。 “想了？我也想。” 沈晨鸣兴奋异常，亲吻的力度加大，娇羞的呓语难以控制地从喉间涌出。 男人浑身一僵，秦双双感觉身体悬空，被抱起来，放在床上。 然后...... 就...... 身体与灵魂的高度契合。 酣畅淋漓之后，秦双双闭着眼睛躺在沈晨鸣的怀里，一动不动。 两人有一搭没一搭地聊天。 “丽丽在学校还好吗？她教得习惯吗？” 拍着丫头的后背，哄着她睡觉，想起王云丽，沈晨鸣笑了。 “她挺好的，在学校混得如鱼得水，没谁敢惹她，惹她的人都被她给怼死了。教学沿用的是你的老方法，学生们已经习惯了。 我走之前请镇上的嫂子们吃了一顿饭，也叫了她过来。她说新的英语老师已经找好了，是一名退休返聘回来的高级教师。” “啊？为什么会派一位返聘回来的老教师去灵山中学？” “听王云丽说是那位教师自己申请的，目的就是为了去镇上吃好吃的。” 沈晨鸣的话听得秦双双皱眉：“如果真这样，那位老师应该待不长久。灵山镇就那么点大，好吃的东西就那么多，吃着吃着就腻味了。” “这你别操心，那都是海城教育局的事。”沈晨鸣接着又说起了另外一件事，“管嫂子把家属院所有读高中的孩子都集中到她家里去听录音，晚上还包一顿饭。” 秦双双一点都不奇怪：“管嫂子是个喜欢孩子的人，她家里地方大，有现成的录音机，这样嫂子们就不用再去买录音机了，减少了浪费。 孩子们在一起写作业，能起到一个相互监督，相互帮助的作用。管嫂子这件事办得漂亮，镇上的嫂子们也不用担心孩子在家吃不好，没好好做作业。” “你猜对了，管嫂子说是受了你的启发，你为了家属院的孩子们做了很多，她也想学一学，就主动承包了这事。” “管嫂子找了个好借口。”秦双双微微一笑，抬起脸，“还有啥新鲜事，都说出来听听。” “别的也没什么，我要走得头晚，陈珠珠跑过来跟我说了些莫名其妙的话。” “她都说了什么？” “她说她很佩服你，更羡慕你，但还是恨你。” “噗哈哈哈！”秦双双笑出声，“她佩服我，羡慕我又怎么样？恨我又怎么样？无所谓，我们已经分开了。 不在同一个地方生活，彼此也不会再见面，就算恨我也只能咬牙忍着。她还说了什么？就没说放不下你，心里还爱着你？” 沈晨鸣一愣，感觉丫头在他身上安装了监控。 挠了挠头，表情有点不自然的笑，讪笑。 “说了，我没当回事，当她放屁。看我一直不吭声，可能是觉着自说自话无趣，最后又哭着跑了，骂了我几句浑蛋。” “那你骂她了吗？” “没有。我懒得理她，疯疯癫癫的。”沈晨鸣满脸不屑，“知道自己不能生，听说现在对杨天河百依百顺，再也不敢随便在家里发号施令，两人的家庭地位对调了。 变成杨天河一天天跩得二五八万，动不动对陈珠珠甩脸色，使性子。” 秦双双爬起来坐着，意味深长地看着沈晨鸣：“你啥时候变得这么八卦了？家属院的事你打听得挺仔细呀！ 你一个大男人，天天混在嫂子们中间听闲话，不觉得无聊吗？” 第333章 修理厂有血腥味，我怀疑发生了命案 沈晨鸣捏了捏丫头的脸：“这些事哪里用得着去打听？家属院的嫂子们虽然天天在家做手工，外头的事照样都知道。 我只要在家，她们就会来跟我说。有时候我也觉得纳闷，为什么她们一定要跟我说这些？ 后来我一想，明白了。她们哪里是说给我听的？其实是想通过我说给你听。” “是这样吗？” “你说呢？” 歪着头想了想，秦双双觉得好像是，嘴上却没有承认，随后又躺下了，继续闭着眼睛睡觉。 下午没课，心情放松，加上刚才做了剧烈运动，不知不觉就睡着了。 次日。 沈晨鸣去了单位报到，他现在是京都西城区的一名公安，刑侦科的普通科员。 就职手续办得很顺利，经过一个上午的跑腿，所有手续都办完了。 他会开车，科长伍元龙给了他一把车钥匙。 “老沈！这车以后归你开，有啥事你跟着也方便些。” 伍元龙四十多岁，有点谢顶，身材魁梧，也是部队里下来的。他不会开车，很羡慕会开车的人。 一把年纪了也不想去学，科室里只有一个崔健明会开，现在来了沈晨鸣，变成两人会开车了。 很好，有啥事，开两辆车出去足够了。 科里的车闲着也是落灰，不如就给了沈晨鸣，让他先练练手，等要用了才不会生疏。 沈晨鸣没有异议，拿过钥匙，没啥事就去把车里里外外都刷洗了一遍。原本脏兮兮的车，被他一洗刷，看着干净整洁了不少。 启动一下试着动了动，感觉有不少毛病，又去找伍元龙。 听完沈晨鸣的报告，他喊了个人过来：“齐为民！你带老沈去一下红星汽车修理厂，把属于他的车开去修整修整，别到时候要用了用不上，关键时刻掉链子，闹得咱刑侦科出洋相。” 齐为民马上过来，笑着跟沈晨鸣打招呼：“你好！老沈！我是齐为民，科里管杂事的。 走走走，我带你去红星修理厂，以后跟他们认识了，你车有啥问题，直接开过去就行。” “好！” 两人开着车来到了红星修理厂，这是家国有企业，修理的车基本上都是各行政单位的单位车。 当然，也承接一些个人车辆修理，大部分都是货车。 这个时候，长途汽车运输业务比较发达，个人修理厂很少，坏了就只能找国营大型修理厂。 大货车和小汽车的修理区域并没有分得很清，只要有地沟，随便停进去就是。 沈晨鸣的车就停在一辆大货车旁边，打开车门下来，空气中飘来一股子淡淡的血腥味。 他微微皱眉，四处看了看，没发现机修师傅们有谁受伤。再查看地板，也没有什么血迹，甚至连掩盖血迹的痕迹都没有。 奇怪，那这血腥味是从哪儿飘出来的？ 他也没急着去寻这血腥味，而是把车上的毛病都跟修车师傅交代了一遍，师傅拿笔记下，随后告诉他。 “两天后来拿车吧！” “要这么长时间？”沈晨鸣摇摇头，“我等不了。这样吧！换机油我自己来，保养刹车系统你们来，我今天必须要把车开走。” 齐为民觉得沈晨鸣的性子急了些，车子送来修理厂，就没有当天送当天开走的，怎么着都得等个一天两天。 急着开走，师傅们要是不尽心，没修理到位怎么办？ 心里虽然吐糟，嘴上还是帮着他说话：“师傅！能不能先通融通融？我们科里的确不能耽误时间。这位是新来的老沈，他不了解厂里的情况，您多担待。” 沈晨鸣：“......” 我不是不了解，就是想赖在修理厂，仔细查查这血腥味是从哪儿飘出来的。 师傅年纪不小了，大约四五十岁，满脸沟壑，手上带着油乎乎的手套，看了眼沈晨鸣。 年轻人长的十分英俊，眉眼凌厉，身材伟岸，那双眼睛就跟x光似的，看人一眼，似乎能将人的五脏六腑都看穿。 有一种不怒自威的压迫感，经验告诉他，这样的人最好不要轻易得罪。 “行行行，那我安排一下，马上给你保养，机油你自己换，实在不会再跟我说。” 师傅很想看看沈晨鸣是不是真的会换机油，不会是吹牛的吧？ 沈晨鸣其实没有吹牛，这种吉普车的机油他有换过，在国外执行任务那几年，啥活都干过。 没办法，为了完成任务，旁人难以想象的事他都得亲身经历，否则就不能达到自己的目的。 齐为民看沈晨鸣卷起袖子真的要自己换机油，就觉得好笑，老沈的脾气太执拗。 这车子一时半会儿也修不完，他还是先回去吧，两人都折在修理厂，不划算，浪费时间。 “老沈！我先回去，你一个人留下来等车。” 齐为民说要走，被沈晨鸣一把拉住，拽到一旁：“老齐！你先别走。” “为什么？老沈！我是带你来修车的，啥都给你安排上了，为啥不让我走？” “我发现这修理厂有血腥味，我怀疑发生了命案。” 齐为民“噗”的一声笑了出来：“老沈！你想多了，修理厂的人干活，偶尔会受伤，有血腥味那都是正常的。你别多心瞎想，好好修你的车吧！我走了。” 他一定要走，沈晨鸣也不便一直阻拦。说实话，凭他的经验，早就闻出来了，那种血腥味跟修理厂的人受伤不是一个味儿。 不是专业的人根本分辨不出来，但他能分辨。 总感觉那股子血腥味不是一般人受伤的味道，正常人受伤，不会流那么多血，也不会一直持续在空气中飘荡。 他刚来刑侦科，今天第一天上班，齐为民不相信他也情有可原。 毕竟刚才的话有点耸人听闻，人家要当个笑话听，他能怎么办？ 齐为民走后，沈晨鸣戴上手套给车子换机油。明明地沟旁边的工具箱里有合适的工具，他偏偏当作没瞧见，去了隔壁地沟的工具箱里翻找。 保养轮毂的师傅偏偏不告诉他，就喜欢看他到处折腾。 越是靠近隔壁地沟停着的大货车，血腥味越浓郁，他趁着找工具的机会，看了看大货车的轮胎，发现右边后轮胎有明显清洗过的痕迹。 这就很可疑。 第334章 说，车厢里的尸体是怎么回事 他的车子停在大货车左边的地沟上，如果不绕过去看，看不到那个被清洗得很干净的轮胎。 司机好好的为什么要清洗这个轮胎？ 轮胎上有什么？ 边找工具，边靠近轮胎看了看，上头什么都没有，积灰，草屑，血迹，毛发都被清洗干净了。 这个轮胎跟其他几个脏兮兮的轮胎相比，显得特别亮眼，格格不入。 货车的车厢有蓬布盖着，四周都绑得死死的，有种严严实实，密不透风的既视感。 沈晨鸣吸了吸鼻子，血腥味浓郁了不少。 他确定了，这辆大货车有问题。 货车的牌照是外地来的，也不知道车上拉的啥，为什么会有血腥味？ 他敢断定，空气里的血腥味是人的血，不是什么鸡羊猪狗的。 假装好奇地靠近给货车修理的师傅，沈晨鸣摆出一副无所事事，找人闲聊的表情：“师傅！这大货车修啥呢？也做轮毂保养？” “不是，刹车有问题，得好好调整一下。” “哦！”沈晨鸣像是明白了似的，“刹车有问题可不是开玩笑的，必须好好检查。司机人呢？走了？怎么没瞧见？” 师傅指了指驾驶室：“在上头睡觉呢？听说累狠了。” 沈晨鸣语气同情：“跑长途的人都比较辛苦，累狠是常有的事。” 说完他绕到车后，用手快速打开车厢的蓬布绑带，随后悄悄爬了上去。 车厢里的血腥气更浓郁了，里头拉的是纸箱厂需要用到的大滚筒纸皮。一卷起码得有好几百斤重，整个车厢里都是。 在靠近车厢尾部的地方，有一个大蛇皮袋，血腥味就是从那里散发出来的。 沈晨鸣弓着腰，靠近蛇皮袋，用腰上带着的小刀将蛇皮袋口割开，里头是一个布袋子。 割破布袋子，露出一卷纸皮，应该是车上大卷筒里撕下来的。 纸皮被血水浸湿，红不红，黄不黄的，割破纸皮，赫然露出一只人的手。 要是一般人，瞧见这阵势，早就吓懵逼了。 但在沈晨鸣眼里，都是小意思。在部队这么多年，什么血腥的场面没见过？ 将纸皮继续割开，发现纸皮裹着的是一具，被车子碾压得七零八落的尸体。 还是一具成年女性的尸体。 他看了一眼，爬下车，来到驾驶室，打开门，伸手一把将睡得正熟的司机薅下来。 啥话没有，反剪了他的双手，用蓬布的绑带将他绑了。 没办法，他第一天上班，铐子，配枪都还没去领，只能用笨办法制服罪犯。 司机睡得跟死猪似的，冷不丁被人拉下车绑了双手，十分恼火。 怒目圆睁，目赤欲裂地盯着沈晨鸣：“你干什么？好好地绑我做什么？” 沈晨鸣不理他，找来修理厂丢弃一旁，脏兮兮油乎乎的绳子，将他的双脚也绑上。 这一闹，惊动了修理厂的职工，许多人好奇围过来看。 司机气得半死，他好好地在车上睡觉，梦还没做完，就被个疯子抓了下来。 “说，车厢里的尸体是怎么回事？” 沈晨鸣的话刚落音，看热闹的人听说大货车的车厢里有尸体，个个目瞪口呆。 “什么？车厢有尸体？我们怎么不知道？” “不会是瞎说的吧？这辆车凌晨就停进来了，没瞧见有什么反常的举动呀！” “这人不会看错了吧？叫保卫科的人上去查查，可不能被忽悠了。” 沈晨鸣不管边上的人说什么，他就盯着地上的司机，见他不吭声，就知道那尸体肯定是被他的车碾死的。 “叫保卫科的人给西区公安打电话，你们修理厂发现了尸体。” 对于沈晨鸣的吩咐，保卫科的人没有二话，马上打电话地打电话，去车上检查尸体的检查尸体。 司机颓废地跪坐在地上，满脸沮丧，没想到事情这么快就暴露了，到底是京都的公安，眼睛就是厉害。 他把尸体包裹得那么严实，还是被发现了。 到底怎么被发现的？ 以前他跑长途也碰到过类似的事情，有人半夜三更拦他的车抢劫，他根本不会停车，人多就直接加足马力往前冲。 人少就直接碾死，弄上车，找个深山老林把尸体一丢，鬼都找不着。 昨晚这个人不是要抢他的东西，是他疲劳驾驶打瞌睡，加上刹车不好，不小心把一个扫马路的大姐给碾死了。 怕事情被发现，就用了以往的手段，将尸体碾碎，寻个袋子装了，包裹起来，还把前面的车轮给清洗了一遍。 不敢再往前开，就找个修理厂修一下刹车，等晚上回去时经过无人的大山，将尸体抛弃。 这事就算完了。 没想到车还没修好，事情就败露了。 他真不该在京都停下来修车，该去偏僻的县城，出了命案，必定要吃牢饭。 红星修理厂的厂长也被惊动了，马上赶来，瞧见车上弄下来的尸体，脸色都变了。 “晦气，实在晦气，货车上怎么还拉着人的尸体？” 接到红星修理厂的报案，伍元龙很是惊讶，询问了一下事情经过，知道尸体是沈晨鸣找到的，凶手也是沈晨鸣控制住的，更惊讶。 “不愧是军队里的精英，第一天上班，去修理厂修个汽车就遇上了命案。老沈真不错，心思细腻，手段果敢，是我们刑侦科的骄傲。” 齐为民像是后知后觉：“哎呀！我说他为什么要让我留下呢？还说修理厂有血腥味，原来是他发现了不对劲。” 崔健明瞟了他一眼，恨铁不成钢：“瞧你那没出息的样儿，人家老沈是想给你一个立功表现的机会，偏偏你还给拒绝了。 要是我跟着一起去，保证不会一个人提早回来，一定陪着老沈，好好查探一番。他都说得这么明显了，你居然还给自己找借口开溜，真有你的。” “嘿嘿嘿！”齐为民只能傻笑，“是我想错了，以后老沈再让我做什么，一定不拒绝。” 伍元龙没好气地瞪他：“机会可遇不可求，还下次，下次人家老沈有没有跟你待一起还不好说呢。” 齐为民愁眉苦脸：“那怎么办？我已经错过机会了，还能补回来吗？” 第335章 撒谎！你根本不是第一次做这样的事 “不能。” 伍元龙回答得斩钉截铁，随后招呼崔健明一起走了，边走边嘀咕。 “补回来？怎么补？硬生生把人老沈的功劳分一半给你？你脸大？” 齐为民摇头，开玩笑地说道：“我脸不大，那是老沈一个人完成的任务，跟我无关。” 崔健明幸灾乐祸：“知道就好，好好干你的本职工作，别的不要胡思乱想。你是干后勤的，想也没用。” 齐为民苦笑，没再说话，看着伍元龙和崔健明两人走出办公室。 老沈是真的好心，拉着他不让走，偏偏他没信，坚持走了，能怪谁？ 崔健明开车带着伍元龙来到红星修理厂，司机脸色灰败，双眼无神地坐在地上，四手四脚被绳子捆着。 由修理厂的保卫科人员看守着，沈晨鸣在给自己的车换机油。 修理厂的师傅和徒弟们换机油，总是搞得一身脏乎乎，身上，衣服上都会溅到油点子，黑乎乎的，哪儿哪儿都是。 笨手笨脚的更是连脸上，头发上都是黑黑的机油点子。 沈晨鸣不一样，他穿着白色的衬衫，袖子撸起来，露出强劲有力的麦色小臂。除了戴着手套的手有点脏，全身看不出一点脏污。 伍元龙让崔健明去跟修理厂的人交涉，他来到沈晨鸣身边。 “老沈，你还真的自己换机油呀！” 沈晨鸣见是他，停下手里的活：“师傅们太忙，我闲着也无聊，换机油不是难事，这种车型我会。队长！司机被我控制住了，带回去审理吧！ 我看了那具尸体，应该是位环卫工人，身上穿着环卫服呢。我猜不是仇杀，情杀，是交通事故逃逸，外加毁尸灭迹。” 伍元龙没反驳，点了点头：“知道了！我带着人和尸体先回去，一会儿你忙完了早点回单位。” 沈晨鸣愣了一瞬：“行！我尽量快点回去。” 本来他还想车修好了去接丫头呢，没想到还得回局里，算盘打错了，早知道就不搞这么快，慢慢换机油。 车子修好，沈晨鸣试了试，开着还行，签了机修单子，开车回了城西分区。 伍元龙看见他来，把案子的事跟他说了说。 “今天你发现的案件就跟你分析的那样，是件交通事故逃逸案，审讯完了，司机供认不讳。” 沈晨鸣听完，总感觉有点不大对劲。司机能把尸体包裹成那样，看着不像是临时起意的。 要是第一次撞死人，司机肯定心里惊恐害怕，怎么可能想得那么周全？把尸体里三层外三层地裹起来，还心大地开车进修理厂维修，在驾驶室睡觉。 “队长！我能去看看那位司机吗？” “可以呀！老沈！你是不是在怀疑什么？” 沈晨鸣没隐瞒，提出疑问：“队长！平常普通人要是头回碾死人，会想到什么办法处理尸体？即便要驾车逃逸，是不是一脚油门，开着车就跑？谁会想到把尸体带走？” 伍元龙随即站起来，起身往外头走，招呼沈晨鸣：“咱们俩一起去，是我疏忽了。这位司机处理尸体的手法很特别，一定是惯犯。” 两人来到审讯室，司机蜷缩在角落里，气势颓废。 听见开门声，眼睛抬了抬，瞧见沈晨鸣时，眼底都是浓烈的恨意。 “你恨我也没用。”沈晨鸣大大咧咧坐下来，看着那司机，“弄出人命，就该得到法律的制裁。说吧！你是怎么想到将尸体藏匿起来的？” 司机嘶哑着声音，语气恶劣：“这个问题我已经回答过了。” “我需要你再回答一遍。” 沈晨鸣的目光如西伯利亚吹来的寒风，格外冷厉，围绕在司机身上，让他感觉透心的寒意，整个人不由得瑟缩了一下。 “我怕被人发现，就把尸体藏起来了。”司机被沈晨鸣的威压压迫得透不过气来，小声说道。 “我很好奇，你是怎么做到一次性把尸体碾成碎块的？”沈晨鸣好整以暇地双手抱臂，语气严厉，“论理来说，车子撞到人，只能造成一次性伤害。而尸体是多次伤害造成的，说明你是有意将人碾压致死。” 沈晨鸣用的是肯定句，而不是疑问句。 伍元龙在一旁默默点头。这个问题他们已经问过了，司机已经回答过，他的确是有意将人碾死。 “是，我害怕人半死不死的，去医院要花费大量的医药费，就倒车把人碾死了。”司机没有反驳，承认自己的罪行。 “这么说你是故意杀人。”伸出根手指，有节奏地敲击着桌面，沈晨鸣的语气带着轻嘲，“你知道承认自己故意杀人会是什么下场吗？ 我发现你的心理素质很好，人被你碾成了碎块，你居然还能想到把尸体装起来，包裹好带走，还洗了车，你当初做这些是怎么想的？” 司机看了看沈晨鸣，随后低垂下眼睑：“我没怎么想，就想着把事情做得天衣无缝，好瞒天过海，逃过这劫。” “这么说你是第一次做这样的事？” “是！” “砰！”司机刚回答完，沈晨鸣猛地拍桌子，站起来，指着他，“撒谎！你根本不是第一次做这样的事。 没人能第一次面对碎尸可以计划筹谋得这么完美，你一定是经常做。 别以为你不说我们就查不到，你的车跑过什么地方，经过的路段有没有死人，死了什么人，我们马上派人去查。 如果你自己交代，还能争取个宽大处理。要是被我们查到，你一定挨枪子儿。” 伍元龙在一旁不紧不慢地跟着补充：“自己主动交代，也许还能根据你的认罪态度，判个死缓。好好考虑一下吧！你是主动交代还是让我们的人去查。” 司机蜷缩得更厉害了，几乎要把自己缩成一团，减少存在感。 面对沈晨鸣，他心理压力巨大。这位公安同志一看就不好糊弄，尸体被他包裹得那么好，都能被发现。 不知道他是怎么发现的，那双眼睛看人看事都带着不可忽视的精准。 以前他干了那么多次，随随便便就糊弄过去了，别的地方的公安根本就没发现过。 偏偏到他这里就被发现了，这人一瞧就是个侦破能力极强，极不好糊弄。 他是说还是不说？ 第336章 还是个连环杀人犯 两人的话说完，相互看了看，都没再吭声，等着司机开口。 审讯室里忽然就变得沉默下来，能听见每个人的呼吸和心跳。司机听着自己的心跳，一下一下又一下，要是这心跳没了呢？他会怎么样？ 会跟那些尸体一样，成为一堆碎肉，被埋葬，腐烂，最后归于尘土。 时间一秒一秒的过去，每过去一秒，心里的纠结就多一分。他不想死，他想活着，可他做下的那些事，如果都说了，还能活吗？ 等待是种煎熬。 司机在权衡中等待，更是煎熬。 不说要是被查出来，他一样跑不掉。 伍元龙刚张嘴要说什么，看了眼老神在在，丝毫不着急的沈晨鸣，忽然就闭紧了嘴巴。 老沈都不急，他急什么，那就等着吧！看司机能撑多久。 司机：“......” 我撑不住了，这种诡异的沉默很逼迫人，能轻易击溃他的心理防线。 蜷缩着的司机蓦地放松身体，有气无力地吐出两个字：“我说。” 沈晨鸣看着他，没吭声，等着他继续。 司机把这些年自己弄死的人都说了出来，除了今天这一起案件，还有另外三起。都是被人抢劫，他反抗才把人碾压死的。 一共弄死了八个人，都被他抛尸在深山老林里。 时间地点都说了，伍元龙瞪大双眼，简直难以置信。 谁都没想到，一个跑长途的司机，居然成了恶魔，总共杀了九个人。 还都被他逃脱过去了，要不是他自己说出来，谁都不知道他干下的事。前面那八个人都是些抢劫的混混，失踪了也只是在当地报案。 司机是跑长途的，也不一定下次还走那条路线，当地的警察不可能查到他的行踪。 再说他狡猾得很，每次都是在晚上弄死人，再抛尸，白天根本不会动手。 这就更增加了破案的难度。 审讯完司机，沈晨鸣跟着伍元龙走出了审讯室，把手里的材料交给了其他同志。 看完，个个脸上表情精彩。 “妈呀！这人还是个连环杀人犯，一共杀了这么多人。” “他掩藏得挺好，弄死这么多人都没被抓，倒是栽在了我们手上。” “只能说他运气不好，老沈第一天上班去修车，碰上他刚好在。要是老沈今天没去修车，还抓不住他。” “说的是，要不是老沈鼻子好，也没人怀疑他车上有尸体。老沈可真神，那鼻子比军犬都灵。” 沈晨鸣没管大家说什么，司机的事办完，到了下班时间，开着车回家了。 伍元龙对他的能力佩服得不得了，刑侦科后继有人，他不知道多开心。 秦双双在家里陪着三个孩子练说话，扶着他们练走路，沈晨鸣的车开回来，停在门口，把三个奶娃娃高兴坏了。 三宝开口就喊：“爸爸爸爸爸爸！” 二宝紧随其后：“妈妈爸爸！妈妈爸爸！” 大宝牵着李媛的手，指着汽车：“爸爸！切！切！” 秦双双纠正他：“不是切，是车，车，小汽车！吉普车！” 大宝不说话了，认认真真地听着，像是在思考。 三宝和二宝都扑进了爸爸怀里，一人抢占了沈晨鸣的一条胳膊，搂住他半个脖子。 沈晨鸣瞧着家里的娃和站在身边的丫头，满心欢喜：“今天第一天上班，抓到了一个杀人犯。” 沈老爷子瞪他：“工作上的事不要拿到家里来说，家里孩子小，女人弱，说那些血乎刺啦地干啥。” 秦双双低头一笑，挑眉看着沈晨鸣，眼底幸灾乐祸的意思很明显，叫你嘚瑟，被爷爷凶了吧？ 沈晨鸣满脸的无所谓，跟着挑了挑眉，被凶而已，又不是没被凶过，从小到大不知道被凶了多少次。 在部队还算给他留着面子，实在是大家住得太近，爷爷不想动不动就训斥他，会影响他的声誉。 到底他在部队是个不小的官，没了威信，以后怎么管理底下人。 回家了不一样，爷爷随便怎么训斥都没人知道，那都是他们的家事。大家离得远，说了什么没人知道。 “是，爷爷说得对，以后孙子都不说了，啥都不说。工作的事不带进家里来，都在单位解决。” 沈老爷子“哼”一声：“这还差不多，工作上的事不要回来告诉媳妇和孩子，会吓着他们。 那是你所经历的，跟他们没啥关系。你见惯了那些场面。他们不行，听完心里会不舒服。” 秦爷爷没敢说话，他也不知道沈老爷子说的对不对。孙女婿现在的工作是公安，抓坏人的，他的孩子应该没那么脆弱，他家双双也是个胆小的，听听坏人的下场也没什么。 可这话他不好说，沈老爷子也是为了家里人着想，怕孩子们小，被吓着。这是他的一番心意，不能说他不对。 李媛也没吭声，女儿女婿间的事她不掺和，也不问。 “记住了。” 沈晨鸣将手里的二宝交给爷爷，免得他啰嗦起来没完。两个孩子长大了，还是有点分量的，抱一个还行，抱两个，时间长了手臂有点酸。 爷爷不一直念叨他吗？把二宝给他抱着，就不会念了。 沈晨鸣太懂沈老爷子的脾气，二宝一去他那里，老爷子马上眉开眼笑。 “哎哟！二宝！太爷爷的乖宝宝，这是想太爷爷了？是不是觉得太爷爷比你爸爸还好？” 也不知道二宝是听懂了还是没听懂，小娃娃忙不迭地点头，在沈老爷子眼里，那是绝对听懂了。 “哎呀呀！我的二宝太厉害了，就喜欢太爷爷是吧？那咱以后不要臭爸爸了，就跟着太爷爷好不好？” 二宝揪着沈老爷子的衣服，笑着点头。 沈晨鸣抱着三宝，跟秦双双在一旁小声说话，说的就是他今天第一天上班，发现了一个司机在车里藏尸体的事。 刚才被爷爷一顿骂，不敢大声说话，就改小声，这事他得跟丫头好好说说。 她男人就算离开部队，那也一样优秀。第一天上班就破了个案子，可厉害了。 不想被丫头比下去，从此以后，他要成为一位最杰出的公安干警，为社会的和谐，平安，做出贡献。 就算不能把京都治理得路不拾遗，夜不闭户，那也得让人出行安心，不用担心被坏人算计。 第337章 我叫杜珍珍 这就是他以后的工作，也是他这辈子最大的心愿。 希望每个人都能开开心心，快快乐乐地生活学习。不会跟国外那般乱糟，街头随处大小便，流浪汉一堆一堆又一堆。 吸那啥的玩意儿满大街都是，有些地方别说晚上，白天都不敢往那儿去。 进去了都不一定能出来。 咱们的京都，要成为全世界最安全的城市。 心愿很美好，但花费的却是他后半生的心血，后半生的努力。 “你真棒！第一天上班就发现了杀人犯，不错。”秦双双夸赞了一句，凑在沈晨鸣耳朵边，用气音喊了一句，“老公！我为你骄傲！” 头一回听丫头喊“老公”，心底一喜，接着耳朵根红得像是要滴血，就连后脖子都红了。 好在丫头没发现，不然糗大了。 丫头的那一句“老公”，真的激发出他心底的柔软。此生有她相伴，绝对幸福美满。 “老婆！” 沈晨鸣学着丫头的样儿，用气音在她耳朵边轻呼，头一回喊这两个字，觉得好别扭，心里好甜。 原来夫妻之间还能这么玩，他决定了，以后再不喊“丫头”就喊她“老婆”。 丫头的年纪越来越大了，再喊下去觉得不合适，要是喊老婆，就算喊到老也是适合的。 “我也为你骄傲。” 秦双双微微点头，对着男人展颜一笑：“我们以后相互鼓励，彼此成为彼此的骄傲。” 三宝坐在两人中间，看看爸爸，再转头看看妈妈，忽然憋出一个字：“傲！傲！傲！” 沈晨鸣和秦双双一惊，同时诧异地看着眼前笑得眉眼弯弯的娃，觉得以后要说啥话，还是避着点吧！ 三宝就是个漏风的小棉袄，无意之中就把他们说的悄悄话透露了出去。 沈老爷子手里抱着二宝，大宝在秦爷爷身边站着，四个人全都将视线投向秦双双和沈晨鸣，眼底都是探究，好奇怪三宝好端端的为什么会说出个“傲”字。 尤云娥和沈国富回来时，听说了沈晨鸣第一天上班的经历，都觉得惊奇。 沈晨鸣虽然没有多说，几句话轻描淡写地带过，他们感觉儿子能耐。 好奇怪他的鼻子为什么变得如此灵敏，居然能闻到空气中的血腥味，还能分辨出人血和动物血，他是怎么做到的？ 沈晨鸣：“......” 不都是那些年在部队里训练的嘛！再有就是平时做任务时积累的经验。 “晨鸣！妈妈为你骄傲！”尤云娥夸赞着儿子，脸上都是欣慰的笑。 沈老爷子和秦爷爷相互对视，感觉破案了，原来三宝刚才大叫的“傲”是这么来的。 沈国富也对儿子竖起大拇指：“爸爸也为你感到骄傲。” 三宝站在秦双双的腿上，大叫：“傲！傲！傲！” 二宝跟着喊：“妈妈爸爸！傲！妈妈爸爸傲！” 大宝没吭声，板着小脸，手里拿着筷子，夹着碗里的菜，吃一口，看看这个，再吃一口，看看那个。 瞧着淡定如斯，半点不影响他从容吃饭的动作。 一大家子，其乐融融地坐在一起吃着晚饭，说着一天在外的见闻。 沈老爷子和秦爷爷，李媛三人成了最好的听众。 三个奶娃娃偶尔也会跟着胡乱喊几句，逗得大家哈哈大笑。 美好的日子总是转瞬即逝。 秦双双的实习老师已经过去了一个多月，转眼到了十一国庆节。 这个时候还没有什么小长假一说，也就节日当天放假，其他时间该干嘛干嘛。 她去了杨锐的班级，打算国庆节请他去家里吃顿饭。这孩子在京城没亲戚朋友，她是他的老师，节假日就让他去家里一起过。 走到化学系门口，看见杨锐正被一个女孩子拉着。那女孩长得五大三粗，梳着一个高马尾，脸上布满了疙疙瘩瘩的青春痘。 皮肤黑，还爱穿娇艳的黄色，看上去很违和。 “杨锐！我不管，今天的值日你必须帮我做，不然我就去班主任老师那里说你对我耍流氓。” 秦双双来得有点晚，她是下了课来的，问了化学系的同学才知道杨锐在班级。 没想到来了就听见这么一句，她也没闹明白是咋回事，就没吭声，朝他们走了过去。 杨锐似乎很不愿意帮那女孩做值日，衣服被扯得皱皱巴巴，他不答应，两人就那么撕扯着。 连秦双双走到他们身边都没发觉。 “杨锐！” 听到声音，女孩赶紧放开杨锐，看着她，脸色不悦：“你是谁？为什么来找杨锐？” 女孩的话里都是酸味，虎视眈眈地看着秦双双，生怕她是狐狸精，会把杨锐勾走。 “秦老师！”杨锐快步走到秦双双身后，生怕再被那女孩扯住，“找我啥事？” 她还没来得及说话，女孩瞬间放下了戒备，欢喜不已地看着秦双双，眼底闪着精光。 “你就是杨锐的英语老师？不好意思！秦老师！我不知道是您来了，刚刚对您多有冒犯，对不起！对不起！” 女孩的转变很快，翻脸就跟翻书似的，秦双双眉头微微皱起。她感觉出来了，这女孩是个能屈能伸的，不知道她为什么一直抓住杨锐不放。 “你是杨锐的同学？” “是，我和杨锐是同班同学，我叫杜珍珍。秦老师！很高兴认识你！” 杜珍珍很会来事地朝秦双双伸出手，秦双双犹豫了一秒，最后还是跟她握了握。 不是她嫌弃什么，是杜珍珍的市侩给人一种十分不喜的感觉。 她对自己太过热情，热情得过了头，有点假。 很假。 不喜欢被人这么虚情假意地对待，这是她重生以来，遇到的第一个虚伪的人。 “杜珍珍同学！老师也很高兴认识你，你和杨锐在干什么？” 杨锐从秦双双身后探出脑袋，像是受了委屈找家长告状的孩子。 “秦老师！她要求我帮她做值日，我已经帮她做了好几次了，我不想一直这样下去。那是她的值日，凭什么一直都是我帮着做。” 杜珍珍立马呵呵呵地笑着：“哎呀！杨锐同学！不做就不做好了，你跟秦老师说这个干什么。 秦老师！你来找杨锐有事吗？需要帮忙尽管说，我和杨锐一起完成。” 第338章 你祸害我就行了，别去祸害秦老师 “不要。”杨锐拒绝，瞪着杜珍珍，将秦双双拉到自己身后，“你祸害我就行了，别去祸害秦老师。” 听言，秦双双被杨锐的话感动到了。这孩子家住农村，品性淳朴，一直把她看得很重要。 明知杜珍珍不怀好意，还是将自己保护了起来。 “祸害？”听出了杨锐语气里的异样，秦双双打量着眼前的杜珍珍，笑容可掬地问，“杜珍珍同学！你是怎么祸害杨锐的？你对他做了什么？为什么他这么排斥你？” “没有，我没有祸害他。” 杜珍珍不好意思地笑，黝黑的脸上，每个疙瘩都在冒着油光，有点让人反胃。眼底闪着狡黠，透着心虚。 “我就是看着他很老实，比较容易欺负，就爱欺负他。” 杨锐被她的话说得满脸气愤不已：“我不是老实，我只是不想跟你一般见识。还有，你别想通过我赖上秦老师。 我从你身边的小姐妹嘴里都知道了，你接近我，就是想认识秦老师。” 秦双双很是意外，难以置信地问杜珍珍：“你为什么要认识我？” 杜珍珍瞪了眼杨锐，否认了他说的话：“没有，没有，我没一定要认识您，就是您跟杨锐认识，我跟杨锐是同学，咱们不就认识了吗？” 这个理由实在牵强，根本说不过去。 杨锐冷哼：“别把自己整得那么光明正大，你想认识秦老师，不就是希望她能去给赵明珠老师说好话，帮你住进赵老师家里去吗？” “啥？”杜珍珍错愕地盯着杨锐，脸色难看，被保存了许久的秘密被人突然揭开，她很难堪，“你听谁说的？” “这你别管。”杨锐不是个傻子，不可能把自己的消息来源透露出去，“杜珍珍！你想去赵明珠老师家里住，那是你的事，你别把秦老师拉下水。 秦老师不会帮你去跟赵老师提这种无理的要求，你就算扯上我认识了秦老师又怎么样，你的事没人能帮忙。” 老底被揭穿，杜珍珍对着杨锐怒目而视：“好你个杨锐，原来你什么都知道。” 秦双双的表情很平静，她的视线在杜珍珍的脸上停留，搞不懂这女孩想干什么。她凭什么认为自己跟她认识，就会去赵明珠老师家里说她自以为是的那些话？ 凭她的脸大吗？ 脸虽然够大，那也够不上自己为了她去跟赵老师攀扯什么。 她又不是傻子，被人忽悠几句就跑去管闲事。 再说了，杜珍珍是赵老师的谁？她想去赵老师家住不会自己去说？ 要是连她自己说了都没用，凭什么认为她一个外人说了就有用？看来是她的脑子有坑，有大坑。 “你的事我当然知道，从你欺负我的那天起，我就觉得不对劲了。”杨锐的脸上没什么表情，很客观地说道，“咱们同班的日子不短了，要打听点什么也不是很难。 你是赵老师已故丈夫的外甥女，你们以前从来没来往过，就算你舅舅去世，你们家也没人去看望过一眼，我没说错吧！” 杜珍珍气急败坏地朝杨锐吼：“你懂什么？是我们不去看吗？是我舅舅那会儿被下放了，我们连他下放在哪儿都不知道。” 秦双双：“......” 找借口也不是这么找的，要真的关心，不管下放到哪儿都能找到。下放又不是死了，又不是不能通信。 杨锐冷笑：“真心对待一个人，不管他去了哪儿都会千方百计打听消息。我看你们家根本就是不想跟你舅舅来往，才会连人没了都不知道。 来了学校，见到赵明珠老师，又想跟人套近乎。怕人家不理你，就想找个人在中间说合说合。 秦老师是赵老师最喜欢的人，你就想通过我来达到你的目的。杜珍珍！你欺负我可以，但不能祸害我老师。 你的事关秦老师什么事？她凭什么要为了你的事去四处奔波？” 秦双双听得心里一阵欣慰，杨锐这孩子可真纯粹，为了不让杜珍珍找她的麻烦，居然把她的底细查了个仔细明白。 这位杜珍珍原来是赵老师丈夫的外甥女，想去赵老师家里住，又不敢，就把主意打到了她头上。 不敢直接找她，就想跟杨锐混熟，逼着他来找自己说这事。 可真有意思。 杜珍珍的迂回策略还挺隐蔽，要不是杨锐调查了，她都还不知道还有这事呢。估计赵明珠老师也不知道吧？ 她要是知道，杜珍珍就不会把主意打到她头上来了。 事情被说穿，杜珍珍半点都不装了，马上期待地看着秦双双。 “秦老师！我知道您是位乐于助人的好老师，您帮帮我吧！帮我去跟我舅妈赵明珠老师说一声，我想替我舅舅照顾她。” “这事我不好说，我一个外人，不好插手赵老师的家事。”秦双双一口回绝了。 本来，她跟赵明珠老师就不熟悉，凭什么去跟她说这些？ 杜珍珍要替舅舅照顾她，自己去好了，把她拉在中间算怎么回事？ 她看起来像是没脑子的蠢货？被人三言两语给忽悠得东南西北分不清？ 这位杜珍珍同学可真敢说，瞧着人长得也不美，想得倒是挺美。 “不会不好说的，赵老师最喜欢你，应该也最听你的话，只要你帮我说说，她一定会听的。”杜珍珍不断地恳求，甚至还给秦双双弯腰鞠躬，“秦老师！帮帮忙吧！” 杨锐将秦双双拉开，语气很不好：“帮什么忙？你的事你自己不去忙，求秦老师有什么用？你想住进赵老师家里，想享受教师子女的待遇就自己去努力。” 秦双双：“......” 什么？杜珍珍打的是这个主意？住进赵老师家里？那怎么可能？ 她家里有娘家侄子侄媳妇住着呢，多一个杜珍珍岂不是要多出许多的麻烦和矛盾？ “杨锐！不许无缘无故污蔑我。”心思被人无情揭开，杜珍珍恼羞成怒，“我没有那么想过，我就想去照顾我舅妈。她很可怜，无儿无女，我想像女儿一样照顾她的生活起居。” “嘁！说的比唱的还好听。”杨锐冷笑，“真这么想，还不赶紧去？不就是怕干了活拿不到想要的东西吗？你那点心思都快写脸上了，当谁看不出来？” 第339章 提了一个让人意想不到的要求 “呵呵呵！杨锐！你可真是个直男。”秦双双忍不住笑出声，“你这孩子，记住老师的话，看破不说破。有些话说透了，大家都尴尬。” 的确，杜珍珍此刻就挺尴尬的。 她以为自己的小心思藏得很好，没人发现。没想到被杨锐扒得连底裤都没了。 赵明珠的确是她的舅妈，亲的，只是舅舅当年被下放，跟家里人全都断绝了关系。 舅舅死了，他们真的不知道。 她考上了京都大学，无意之中看见了赵明珠，才知道她现在是京都大学的老师。写信回家把这事告诉了父母。 妈妈来信，让她想方设法住进赵明珠的家里去。这样，以后她毕业了就可以留在京都，不用回他们老家去。 还可以将赵明珠的家产据为己有，反正她无儿无女，这个绝户她不吃也是别人吃。 怎么说赵明珠都是她舅舅的遗孀，财产什么的也有她舅舅的一份，凭什么将好处留给外人？ 特别是她知道赵明珠身边有娘家侄子侄女的时候，嫉妒的差点抓狂。 同样都是外人，她为什么不能分一杯羹。 她曾经去看望过赵明珠，那天她还买了些水果去，当她表明自己的身份后，赵明珠的脸色十分难看。 “你妈妈已经跟我们断绝了来往，咱们之间不是亲戚，以后你也别来了。读书就好好去读，别来我这里找存在感。” “舅妈！不是这样的，当初我妈妈也是逼不得已才那么做的。那会儿动荡，人心不稳，舅舅得了个那样的身份，大家都害怕，所以才会跟他断绝关系。 现在都过去了，咱们终归还是一家人，怎么能分开呢？我妈很后悔当年的举动，以后我在这里读书，也方便代替舅舅照顾你。” “不需要，我有人照顾，你走吧！以后都别来了。” “舅妈！您跟我妈不和，怎么能牵扯上我？那会儿我还没出生呢。我是认您这舅妈的，我一个晚辈，时常来照顾您不是应该的吗？” “不用了。”赵明珠一直摆手拒绝，“我不需要你照顾，好好读你的书，长辈的事你也别瞎掺和。 既然你啥都不知道，那就当我们不认识。你舅舅不在了，我这个舅妈你也没必要放在心上。回去吧！以后都别来了，把你带来的水果也带走。” “舅妈！”她红着眼眶，流下眼泪，“你别这样，我是真心真意想要来照顾你，代替我妈妈赎罪的。你就当看在我舅舅的面子上，给我一个机会吧！” “不用。”赵明珠斩钉截铁地将她带去的水果拿出来，塞进她手里，“走吧！不要在我家里哭。 你舅舅的骨灰在公墓，真想他了，就去那里看看他。我这个舅妈就算了，不需要你来看望。” 就这样，她被赶了出来。 之后她又去了两次，都被赶走了。 赵明珠根本就不待见她，看见她没个好脸色。要不是惦记着她那窗明几净的三居室，都恨不得她早点去死。 当谁真乐意照顾她，每次从她那里出来，都恨得牙痒痒。 她的侄子侄媳妇全住在她家里，偏偏就自己不能去住，她好生气。 真的。 太生气了。 凭什么她不能住那么好的房子？ 后来听说赵明珠找到了一位很好的德语老师，还听说这位秦老师是杨锐高中的英语老师，她就把主意打到了杨锐头上。 开始不停地骚扰杨锐，知道他性子软，好欺负，就总是让他帮忙做些事情。 希望能将他吃得死死的，方便自己拿捏他向秦双双求助。 本来计划的天衣无缝，没想到杨锐是个白切黑，瞧着外表很软弱，其实内力也是个不好惹的。 把她的意图从头到尾都摸得清清楚楚，还告诉了秦双双，那下面的事她还怎么继续进行？ “杨锐！你就是个傻缺。”杜珍珍气死了，恨不得打杨锐几拳，“就算你知道了我的如意算盘又怎么样？我就是想照顾我舅妈，顺便捞点实际好处。 做人嘛！谁会那么大公无私一味的付出不求回报？别说是我，就算是我舅妈的娘家侄子侄媳妇不也一样惦记着她的好处？” 这话不好接，秦双双没说话，表情淡然地看着她。 杨锐冷笑：“你管那么多做什么？赵老师要怎么安排，都是她的事，你一个外人有啥资格说话？” “谁说我是外人？我是她的外甥女。”杜珍珍不服气地握紧双手，“我舅舅是不在了，可她是我舅舅的未亡人，我不是她的外甥女是什么？” 秦双双觉得好笑：“杜珍珍同学！你这话自己信吗？” “我信呀！”杜珍珍用力点头，“我们是血亲，为什么不信？” 杨锐讥嘲：“你信是你的事，在赵老师那里，她跟你没有任何关系。” “怎么没关系？我是她丈夫的外甥女，就等于是她的外甥女。” 秦双双对杨锐摇头：“别说了，你永远叫不醒一个装睡的人，别废话了。 国庆节去我家里吃饭，这是我给你的地址，坐几路车，在什么地方下车，怎么走都写得清清楚楚。 实在不知道还有家里的电话，你打一个，我去外头接你。” 拿着秦双双递来的纸条，杨锐很是感动，能在京都遇见秦老师，是他最大的幸运。 “谢谢老师！我明天一定到。” 秦双双笑着拍拍杨锐的手，警告他：“不许买东西，你人来就行了。老师家里什么都有，只要好好学习，将自己的专业知识学得扎扎实实，就算是给老师最好的礼物。” 杨锐抬手摸了摸头，有点腼腆：“这不好吧！我去家里吃饭，怎么能空着手去？被我妈知道了，一定要骂我的。” “你傻呀！不会不告诉你妈？说好了，别带东西去，不然老师会不高兴的，以后再过节就不喊你了。” “那......好吧！”杨锐放下手，笑了。 秦老师对他的好都记在心里，以后找机会报答就是。 杜珍珍忽然目光灼灼的看着秦双双，提了一个让人意想不到的要求。 “秦老师！我可以跟杨锐一起去你家里过节吗？” 第340章 杨锐出事了 “不可以，我不会带你去的。” 秦双双还要说话，杨锐抢先拒绝。 杜珍珍瞪了他一眼，满不在乎地嘲讽：“我问的是秦老师，又不是问你，你瞎激动什么？你说不带我就不带我？要是秦老师同意了呢？” “我不同意。”秦双双脸上带着微笑，笑容不达眼底，“杜珍珍同学！我邀请的是杨锐，不是你。 我和杨锐很早就认识了，我们来自同一个地方。你跟我今天才第一次见面，你觉得自己提这么个无理要求合适吗？ 你跟赵老师的事我也不会出面说话，那是赵老师的家事，不是外人能随便开口的。你是大学生，人情世故应该懂。” 杜珍珍听了这话，脸色一沉，冷笑：“没想到秦老师这么不通情理，你的实习教师名额还是我舅妈给的呢，怎么连这么点小忙都不肯帮？ 要是我回家照顾我舅妈，一定把她照顾得很好。明明你知道我住进舅妈家里对她来说是好事，为什么就是不肯帮忙呢？ 难道秦老师也是个忘恩负义的人，不肯看我舅妈过得好？就喜欢看她现在这样半死不活的？” 听着这么胡搅蛮缠，恶狗疯狂的话，秦双双笑了笑，不想再理会杜珍珍，只跟杨锐打了个招呼。 走了。 真的。 她觉得赵明珠老师不让杜珍珍去她家是对的，就这么个纠缠不清，思维奇葩的人，真没必要跟她辨别什么。 歪理一套一套又一套的人，用正常思维是辩不明白的。 必须用比她还歪的道理去强辩，才能有办法将她怼得哑口无言。 只是她觉得没必要浪费时间，就算堵住了她的嘴又怎么样，能得奖牌吗？ 没有奖牌还浪费那个口水做什么，干脆啥都不说，转身就走。 无视，是最好的辩白。 再说了，她是老师，跟一个学生纠缠有啥意思？ 懒得理会才是最好的选择。 看她走了，杨锐也走了，杜珍珍的值日他才不想帮忙呢。 让她自己干，每次都得寸进尺，他很讨厌。 杜珍珍瞧着两人走远的身影，气得咬牙切齿，却又无可奈何。 能怎么办？ 人家不乐意帮忙，她就只能干着急。 十一国庆节，秦双双一早舅舅跟李媛说了杨锐要来，让她中午多做点好吃的。 沈晨鸣上班去了，干他们这一行的一年三百六十天，几乎没啥空。 越是节假日越忙，秦双双也能理解，毕竟公安干警，那都是保护人民财产安全的先锋。 没有他们的付出，社会不可能这么和谐。 就像上次那个司机，他跑长途弄死了那么多人，要是没被抓住，还不知道有多少人会栽在他手里。 拦路抢劫是不对，但也罪不致死，公安一直抓不住他，就会助长他的野心，也会让他漠视人命。 杀了那么多人都没东窗事发，可见公安对他来说形同虚设，法律根本不能拿他怎么样。 只有抓住了他，才能让他知道自己犯下的错有多严重。 他不在家也好，免得杨锐面对他有压力。 沈晨鸣是长得不错，可他不说话，不笑的时候威压很重，家里人习惯了他的脾气。 要是陌生人，他身上的威压会让人不舒服。 杨锐来的时候真的空着手来的，怕秦老师生气，他什么都没买。 进了大院的门，按照秦双双给的地址，找到了她的家。 秦双双刚好带着三宝在练习走路，看见他来，笑着招呼：“杨锐来了！来来来！屋里坐。” 杨锐却瞧着秦爷爷手里的二宝和沈老爷子牵着的大宝，激动不已：“秦老师！你有三个小宝宝呀！” “嗯！三个！”秦双双笑着点头，问杨锐，“你不知道我生了三个娃？” 杨锐很不好意思地低下头：“我不知道。” 李媛给他端了杯水过来，帮他解围：“瞧你这话说得，人家就一孩子，怎么会关心这个？天天忙学习上的事还来不及呢。” 秦爷爷手里牵着的二宝朝杨锐走来，抱着他的双腿，抬起头，踮起脚尖，好奇地看着他。 “这是哥哥，二宝！叫哥哥！” 秦双双教二宝喊人，二宝憋红了脸都没喊出来，最后闭着眼睛，用尽了力气喊了一声：“科科！嘟嘟！” 三宝仔细打量杨锐，跟着二宝瞎喊：“锅锅！锅锅！” 沈老爷子手里牵着的大宝喊得最清楚：“哥哥！哥哥！” 李媛夸赞他：“对了，大宝喊得很好，是哥哥！不是锅锅，科科！嘟嘟！” 秦爷爷笑着跟杨锐解释：“我们家三个娃娃，就数大宝喊人喊得最好，二宝三宝还差了点儿。” 杨锐伸手将二宝抱起来举高高，逗得他哈哈大笑，秦双双看他没有太拘谨，能跟孩子们玩在一起，心里替他松了口气。 就怕这孩子太腼腆，来家里不自在。 跟三个宝玩也好，这样就自在了。 真的。 杨锐跟三个宝玩了一天，从来没觉得小孩子的笑声这么天真可爱。 大宝！二宝！三宝都很喜欢跟他玩，他会把他们举高高，还会将他们驼在肩膀上满院子跑。 这在他们老家叫顶飞机，把三个宝逗得乐嘎嘎。 秦双双和李媛都觉得杨锐可真有精气神，愣是陪着他们疯玩了一天。 当真是年轻人，体力好，看他自己也玩得很开心。 中午吃饭也没刻意地去照顾他的情绪，都是随意着来，就怕吓着他。 沈老爷子和秦爷爷，李媛，尤云娥，沈国富都没给他夹菜，就告诉他一句话。 “来了这里就跟到了自己家一样，秦老师的家就是你的家，喜欢吃什么自己动手，让我们给你夹，怕不合你口味。” 杨锐感觉出来了，家里的两位爷爷都好慈祥，他也没客气，真的喜欢吃什么就吃什么。 他相信秦老师让他来吃饭，不是想看他客气，跟他虚情假意的，是想让他改善一下伙食。 食堂的饭菜做得再好，也没有家里的好吃。 秦老师真心真意待他，何必客气扭捏？ 在这里吃完午饭，杨锐才赶着末班车回学校去。 秦双双也没去送他，知道来，肯定也知道回去。 杨锐是大学生，不是小孩子，不会出啥事。 可事情就是这么不如人意，就在回学校的路上，杨锐出事了。 第341章 小偷顿时恼羞成怒，挥拳朝着杨锐打来 这也不怪他，是公交车上的扒手弄出来的事，他能怎么办？ 杨锐上了一趟公交车，找了一个位子坐下，靠门边的，后头上来两位年轻人，瞧着流里流气的。 紧跟在一位老大妈的身后，大妈手里背着个黑色的小皮包，脚上穿着皮鞋，一身笔挺的西装，烫着卷发，挺洋气。 看着就是有钱人。 大妈在杨锐前边的位置坐下，两个年轻人就站在她身边。 车子不疾不徐地行走着，杨锐无聊地看着窗户外边，想着今天在秦老师家里度过的愉快时光。 自从来京都读大学，这还是他第一次过了个开心快乐的节日。 秦老师家的三个宝宝可喜欢他了，特别是三宝，每次都要顶飞机。抓着她的两只手，让她趴在自己的肩膀上，迎着风奔跑。 三宝笑得“咯咯咯”，那笑声极具感染力，连他都跟着笑了。 今天他不仅仅是逗乐了孩子，也愉悦了自己。 正想着，忽然瞥见前边站着的男子将大妈包包的拉链给拉开了，还从里头掏出一个紫红色的钱包。 他马上站起来喝问：“你干什么？为什么偷人钱包？” 大妈一惊，看了眼小偷手里的钱包，顿时火冒三丈，一把将钱包夺了过来，丢进背着的包里。 事情败露，小偷顿时恼羞成怒，挥拳朝着杨锐打来。 “找死，要你多管闲事，敢坏我的好事，我弄死你。” 杨锐没想到小偷这么猖狂，更没想到他敢出手伤人，一个不注意，脸上结结实实挨了一拳。 大妈气坏了，拿起包包就对着小偷一顿猛砸，边砸还边喊：“抓小偷，小偷打人了。大家快来帮忙呀。” 这个时候的人都比较淳朴，见小偷不仅偷东西，还打人，个个撸起袖子冲过来，对着小偷一顿义愤填膺的猛揍。 “大过节的遇到这事，真晦气。” “小偷都这么敬业了吗？过节还出来工作，也不怕恶心人。” “人家小伙子好心帮你们改邪归正，指出错误，不接受就算了，居然还打人，瞧把你们给能的。” “看人大妈年纪大，反应慢你就下手，你怎么不去偷你家大姨阿婆，奶奶姥姥？” 杨锐挨了一拳，两个小偷身上挨了无数拳，被打得抱着头蹲在地上，一动不动。 大妈瞧着杨锐的脸给发面馒头一样肿起来，眼底露出心疼，公交车会经过一个派出所。 大家都在那个站下车，将小偷送进派出所，杨锐是当事人，跟着一起进去做笔录。 这事他没告诉秦双双，是沈晨鸣回来告诉她的。 杨锐做完笔录走了，沈晨鸣有事来这个派出所，瞧见桌上的笔录，知道他被小偷打了。 笔录上写得清清楚楚，他是京都大学化学系的杨锐，去老师家里过国庆节，返回学校时，在公交车上遇到了小偷。 他敢确定，这个杨锐就是今天去他家吃饭的学生。可惜他比较忙，一整天都没空回去一趟。 忙完所有事情后，回到家都已经晚上十点多了，秦双双和孩子们都睡了。 电饭锅里温着饭菜，这是丈母娘给他留的，拿起饭菜吃完，洗个澡，进屋。 秦双双被吵醒了，坐起身：“晨鸣！你回来了？累坏了吧？” “是有点累。”沈晨鸣掀开薄被上床躺下，将秦双双扯进怀里，“老婆！杨锐今天是不是来咱们家了？” “是呀！怎么了？” “他被两个小偷打了。” “啊？”秦双双抬起头，惊慌地问，“严重不严重？你看到他了吗？被打成啥样了？” “我没看到他，看见他做的笔录了。”沈晨鸣拍拍秦双双的后背，“放心！没打得怎么样，就脸上挨了一拳。 他是见义勇为，发现他前排的大妈被小偷偷了钱包，他站起来制止，被小偷冷不丁打了一拳。” “后来呢？”秦双双担心地追问。 是她叫人来家里吃饭的，没想到遇上了这事，也不知道杨锐的脸被揍得厉害不厉害。 “后来那俩小偷被大家揪住送去了派出所，放心！杨锐没事，我问过了，就挨了一拳，肿胀几天，瘀血散了啥事没有。” 听言，秦双双松了口气，低下头，靠在沈晨鸣的胸膛上。 “他没事就好，要真出了啥事，我怎么跟他父母交代？” “能出啥事，他一个成年人了。好好睡吧！没啥事，明天还去学校呢。” 沈晨鸣有点懊悔，不该跟老婆说这些，瞧把她给焦虑的。 杨锐脸上的伤顶多四五天就会好，那时候再告诉她也不迟，这会儿跟她说，太早了点儿。 “嗯！我知道。”秦双双打了个哈欠，搂住沈晨鸣的腰，“你也睡，陪我一起。” “好！” 低头亲亲怀里的人，沈晨鸣伸手搂住，心满意足。 今天确实累了，跑了不少地方，虽然都是小案子，花费的时间和精力不少。 干刑警，真的很累很辛苦。 既然选择了这一行，他也不能怨天尤人，必须认认真真去干。守护好千家万户的幸福安康，是他们每一位公安的心愿。 秦双双却闭着眼睛睡不着，沈晨鸣都发出鼾声了，她脑子里还是东想西想的。 以后再叫杨锐来吃饭，不能让他一个人先回学校，免得路上出啥事。 本来他待在学校里好好的，都是因为她，才从学校出来。 不出来就不可能会遇见什么小偷，他也没有见义勇为的机会。被人打一拳没啥事还好，要是出了事怎么办？ 小偷都是情绪暴躁起来就不管不顾的，万一拿出刀子来把杨锐伤了呢？ 她怎么跟人父母交代？ 农村家庭，培养一个大学生不容易，为了安全着想，以后杨锐再来，她一定要把他平安无事地送回去。 不能因为来她家里吃顿饭，吃出什么事来，那就糟糕了。 要不就别喊他来，有啥好吃的带去学校给他，只是逢年过节的，看他一个人孤零零在宿舍，又于心不忍。 最好的办法就是让他来了后，在家里留宿一晚，第二天一早她再跟着一起回学校。 对，就这么办，可不敢再让他一个人回去了。 出了事，她负不起责任。 第342章 这是我办的第一个案子，不能马虎懈怠 次日，秦双双到了学校，第一时间就去看杨锐，他正在上课。 没去打扰他，就在窗户上看了一眼，发现他的脸还好，没有肿得那么厉害。 就是乌青乌青的一块，看着有点吓人。 果然沈晨鸣没有骗她，真没那么严重。她放下心来，转身回到了自己的办公室。 樊墨红的事已经定下来了，还是助教，是周凯宾的助教。 听说他不乐意，据理力争过，被校长齐伟清反驳得哑口无言。 “你想当实习教师不是不可以，你跟秦双双老师一样考试吧！只要你能拿满分，我也给你批实习老师的资格。” 谁都知道他的心思，他想拿资历来忽悠人，可惜齐伟清不吃这一套。 “资历不是能衡量一个人能力的标准，就像是大食堂掌勺的师傅和食堂里洗菜的阿姨。 大师傅要想掌勺，是不是得做出让人垂涎三尺的菜肴？ 洗菜的阿姨她有那本事吗？就算她洗十年的菜，还是无法胜任厨师的工作，除非她发狠去学习厨师的技能。” 这个比喻极为嘲讽，樊墨红在齐伟清的眼里就是个食堂里洗菜的阿姨。他说的也没错，阿姨给厨师洗菜，也可以算作助手。 樊墨红听懂了，要想成为实习老师，必须要有一门外语是专业的，而且必须能通过实习老师的考试。 德语他没希望了，他不想去请教秦双双，她比自己的年纪还小，去请教她，等于丢了自己的脸。 那他就苦练法语吧！周凯宾老师曾经也教过他，现在成了他的助教，有些地方不明白的可以名正言顺地请教。 反正德语和法语他都不是很精通，也就半桶多点，一桶不满。要想成为实习老师，再晋升为正式老师，必须把法语补充完整。 以后成为一名法语老师也不错。 德语就让它半桶不满地晃荡着，才不要去请教秦双双呢。给她脸了，把他挤走，还想他去巴结，打死都不要。 樊墨红的心里是个什么想法，秦双双根本不在乎，只要他不来找自己的麻烦就成。 那就是个人渣，恶魔，以后可得小心些。 周凯宾教大一，樊墨红是他的助教，自然也在大一的办公室。秦双双教的是大四，办公室不在大一的区域，两人很难碰到一起。 沈晨鸣这段时间都很忙，在忙一个无头女尸案。 尸体是两个掏粪工人在一处下水道里发现的，已经高度腐烂了，身上没有衣服，没有伤痕。 胃里没有任何毒素。 谁也不知道这具女尸是谁，没有头颅，不知道样貌。 走访了下水道周边的民众，没有人员失踪。根据下水道七弯八拐的设计，尸体不可能是从别的地方冲流到这里的可能。 应该是凶手从这里掀开井盖抛尸的，沈晨鸣仔细查看了井盖周边，没有找到任何线索。 下水道可以定为抛尸现场，但案发第一现场并不在这里，女尸的头颅一直没找到。 沈晨鸣被队长伍元龙委以重任，将这件案子交给了他。 这是他转业以来，正儿八经办的第一件大案，而且还是相当棘手的无头女尸案。 每天那个忙啊！恨不得一天能有四十八个小时。 就国庆节那天晚上回来的早一些，此后几天忙得马不停蹄，好几天都没回家，就在办公室里沙发上对付一宿一宿又一宿。 无头女尸的头还是没有找到。 寻找失踪人员的范围扩大到了全市，依然没有一点线索。 他真是一筹莫展。 好几天没回家了，身上的衣服已经有了味道，自己闻起来都觉得酸臭酸臭。 晚上特意早点回来，三个孩子还是睡了。清洗干净，沈晨鸣在他们的摇篮边站了许久，随后挨个亲了亲他们熟睡的脸。 家里不知道他今天晚上要回来，没给他留饭菜，秦双双去厨房给她做了一碗阳春面。 上头卧着两个鸡蛋，还有没吃完的猪脚，再撒了葱花和干辣椒，闻着香喷喷。 “老婆！谢谢你！” 瞧着沈晨鸣眼底的黑眼圈，秦双双很心疼：“遇到什么棘手的案子了？怎么一去这么多天？” 闲着无事，沈晨鸣边吃面条，边给她说了一下无头女尸的事。 秦双双听完，觉得这个案子是挺难办的。人死了，还抛尸，这都没什么，关键是找不到尸体的头颅。 没有头颅就不知道这人长什么样，家住哪里，姓甚名谁。 “案子的事你也别着急，京都这么大，能在那个下水道里抛尸，一定就是那附近的人，外来人员有排查吗？” 吃了一口面条，沈晨鸣点了点头：“排查过了，没有失踪人员。” 说完，脑子里忽然有了一个大胆的想法。 “对哦！我们排查的是失踪人员，没有排查其他。下水道附近有不少外地来做小吃生意的，还有人说是回家了。 说不定尸体就是回家的人里边的一个，老婆！你给了我一个很好的启发。太谢谢了！吃完面就回去再把所有的排查资料过一遍，争取找到尸体的来源。” 秦双双舍不得他这么拼，握住了他端着碗的手，目光里都是浓郁的心疼。 “不在家里住一晚吗？吃完了还得回去？” 沈晨鸣笑了笑，放下碗，反手握住了秦双双的手：“这是我办的第一个案子，不能马虎懈怠。 等案子办完，我给自己放几天假，好好陪陪你和孩子们。老婆！希望你能理解我肩膀上担着的压力。 这个案子，全市的人都在看着，一天不破案，就会给全市的百姓们心里造成恐慌。甚至会让国外友人感觉到恐惧，不敢随便来咱们国家投资。” 抿了抿嘴唇，秦双双没说话，默默点头。其实她心里很清楚，不管是军人还是警察，成为他们的媳妇，就得要有一颗强大的心脏，勇于承担起家里的一切。 不管是照顾老人孩子，还是其他事，基本上都是一个人的时候多。 没办法，他们的肩膀上挑着国家安危，民众安生，不能牺牲别人，只能牺牲自己的家人。 “我知道，也能理解。自己在外要多当心，不要太拼命了，你还有老婆孩子需要照顾。” 沈晨鸣的心瞬间酸涩，脸上不敢表露出来，三两口吃完面条，抓起桌上的帽子，一声不吭地走了。 第343章 王桂霞 怕一会儿自己卸了这口气，再也走不出家门。 丫头那眼巴巴的眼神实在叫人不忍心，他要回头，保证再无力转身离去。 狠狠心，什么都不要说，马上离开。 瞅着沈晨鸣急匆匆往外走的身影，秦双双叹了口气，将他吃过的碗筷清洗干净，放进橱柜。 随手关了灯，一步一步上楼。 沈晨鸣回到办公室，连夜拿起调查的登记表，发现抛尸的下水道周围，摸排的调查表上有三个人回了老家。 两个是男性，一个是女性。 女性登记的名字叫王桂霞，贵省人，二十八岁，是一家驻京办事处的保洁人员，负责打扫卫生，洗衣做饭。 抛尸地点的摸排工作都是公安同志假扮街道人员一家一家入户调查的，信息绝对不会错。 看了一下王桂霞的老家地址，沈晨鸣觉得该去贵省了解一下她的行踪。 如果人没有回去，那说明这具女尸很有可能就是王桂霞。只要找到死者是谁，再排查起来就容易多了。 这么大的事他一个小小的科员没办法做主，只能打电话给伍元龙。看了看手表，太晚了，还是等凌晨再说吧！ 查了一下火车班次，最早一趟也得在明天上午九点零一分。 有了排查目标，沈晨鸣和衣而卧，安心地在沙发上睡了一宿。 第二天一早，给伍元龙打电话申请外出调查，伍元龙没有半点犹豫，立即批准。 沈晨鸣带着另外一位科员付清亮一起赶往火车站，买票坐上开往贵省的火车。 经过三十多个小时的颠簸，又转了长途汽车，乘坐了当地的牛车，终于到了王桂霞的老家。 那是一个十分破烂的村子，王桂霞的父母都还在。听说是来找女儿的，老两口脸色一黑。 特别是王桂霞的母亲，更是破口大骂：“别跟我们提那个死女子，就算她死在外头，我们都不会多看一眼。” 王桂霞的父亲抽着旱烟，蹲在大门角落，“哧溜哧溜”吸着，随后咳嗽，不停地咳。 沈晨鸣和颜悦色地问他们：“王桂霞到底做了什么让你们这么伤心？” 她的父亲剧烈咳过之后，放下旱烟，重重地叹了口气：“这个死女子从小就不听话，喜欢往外跑。 我们给她找得好人家也不要了，丢下两个孩子，跟着外头来的一个野男人跑了。” 沈晨鸣跟付清亮两人配合默契，一个负责问话交谈，一个负责记录。 王桂霞的妈红着眼眶流泪：“她就是个没脸没皮的，仗着自己长得漂亮，总是心比天高，要去外头吃香喝辣。 家里找的婚事，就安稳了那么二三年。我那女婿多好的人啊，打不还手，骂不还口，随便她怎么折腾都没有怨言，任劳任怨地挣钱养家。 她倒好，跟一个外地来村里刷油漆的搞上了，人家说可以带她出去见世面，真的就抛夫弃子地走了。 还是连夜走的，孩子和男人都不要了，婆家娘家的脸面都不顾，那种死女子，爱干啥干啥，我们管不了，也懒得管。” “知道外地来的那男人叫什么名字吗？”沈晨鸣的语气极其温和，生怕触怒了眼前的两位老人。 “叫什么名字？”王桂霞的父亲想了想，似乎不太敢确定，“我也不是很清楚，就知道他姓马，前后村子里的人都叫他马师傅，到底叫个啥不知道。” 王桂霞的母亲擦了把脸上的泪，凝眉沉思，最后一拍大腿：“我想起来了，他叫马继洲。” 沈晨鸣看了眼付清亮，彼此微微点头，接着沈晨鸣又问：“王桂霞最近有没有回来？” “没有。” “没有。” 王桂霞的父母异口同声地摇头回答。 “那有没有可能是她回来了，没有回娘家，而是去了婆家？”沈晨鸣按照自己的猜测问。 “不会。”王桂霞的父亲很肯定地摇头，“她婆家离我们这儿就五里路，昨天赶集还碰上我那亲家公呢，要是死女子回来了，他不会不告诉我。” 昨天？那具女尸起码死了得有十多二十天了。昨天没见着，那就说明王桂霞真的没回来。 “家里有没有王桂霞的照片？能不能找一张出来给我们看看？” 沈晨鸣提出的这个要求，让王桂霞的父母意识到了严重性。 两人对视了一眼，王桂霞的母亲问：“同志！你们是哪儿的人？我家那死女子到底怎么了？” 沈晨鸣虽然不想欺骗两位老人，但也不敢断定无名女尸就是王桂霞，笑着摆手，随口编了一个理由。 “没什么大事，就是在排查京都的外地人员。王桂霞填报的理由是回老家，请假的时间过期了还没回去，我们就准备来问问。 因为她工作的单位是一家驻京办事处，人家单位跟我们报告了情况。” 这么一说，两位老人瞬间松了口气，王桂霞的母亲进屋去找了一张照片出来，递给沈晨鸣。 照片里的人很年轻，长得很漂亮，跟歌手方圆有点像。一个人站在油菜花田里，穿着白色连衣裙，笑得很美，真的人比花娇。 看完照片，沈晨鸣没有还给王桂霞的母亲，而是征求她的意见：“我能把着照片带走吗？” “可以。” 淳朴的人心里没有那么多弯弯绕，人家从京都来寻找她家死女子，肯定是那不要脸的不知道又跟谁跑了。 正说着话，外头冲进来一个肤色黝黑，满头大汗的男子。 “我是王桂霞的丈夫，她怎么了？”男人抬手用衣袖擦汗，紧张地问，“为什么是你们来找她？她是不是出啥事了？” 沈晨鸣没有马上回答，而是把刚才说给王桂霞父母的理由又说了一遍，随后安慰他们。 “放心！只要人还活着，我们就一定会找到她。除了家里外，她还有什么要好的姐妹吗？会不会回来了不敢直接回家来？” 王桂霞的丈夫摇摇头：“她没有什么好姐妹，家里的亲戚也不爱走动。她一心一意要去大城市生活，平时在家里都是鼻孔看人，跟谁都说不到一起。 她一直自命清高，自认为长得漂亮，看我们就像是看凡夫俗子。” 第344章 秘密搜查 沈晨鸣懂了，说白了，王桂霞就是个好高骛远，眼高于顶的人。 瞧不起自己的出身，瞧不起身边的人，一心向往城里人的日子。要是个有能耐的，那还好，可惜没啥本事，光靠美貌又能笼络到什么好男人。 “你们再好好想想，她还有没有可以落脚的地方？”沈晨鸣追问了一遍。 王桂霞的父母和她丈夫都仔细思索了许久，最后三人一起摇头，表示没有了。 沈晨鸣和付清亮对望，知道再问下去也问不出什么来，最后起身告辞。坐着牛车，长途汽车，火车，折腾了好久才回到京都。 拿着照片，沈晨鸣去了那家单位核实，照片上的人就是王桂霞，也是他们单位的保洁。 至于什么马继洲，没人知道，可见那人根本没在这家驻京单位露过面。 沈晨鸣再次仔细梳理王桂霞的人际关系，发现她跟驻京办事处的处长唐伟关系不一般。 王桂霞长得漂亮，唐伟是个三十来岁的知识分子，妻子在老家没跟着来。平时两个人看上去基本上没什么交集，下班后，王桂霞会去唐伟的宿舍帮他打扫卫生。 到底有没有什么亲密混乱的男女关系，没人知道。 沈晨鸣把目标锁定了唐伟，暗地里调查了他几天。发现这人的底子很干净，他是大学生，毕业后分配到老家的物资局。 后来娶了物资局的局长女儿为妻，再后来就成了驻京办事处的处长。 来京都三年了，办事能力不错，结交了不少人。 总之一句话，不管是在单位还是在外头，他都给人一个兢兢业业，努力工作的好领导形象。 只要跟他接触过，打过交道的人，都会夸赞他，没有一个人会说他一句坏话。 这么完美的一个人，沈晨鸣几乎没见过。 他的人设应该营造出来的，他为什么要营造这么一种形象呢？他在掩盖什么？ 人无完人，这是老祖宗给我们总结出来的经典词语。 若是一个人的形象被经营得无懈可击，那一定是想掩盖什么。 可到底会是什么呢？ 沈晨鸣站在窗户前仔细思考，连伍元龙进来都不知道。 “老沈！你在想什么？为了这个案子，你太拼了。”拍拍他的肩膀，伍元龙宽慰他，“干我们这一行，拼命是要的，可也不能这么拼，放松一下自己，也许会有意想不到的收获。” 沈晨鸣苦笑一下，给伍元龙倒了杯水：“我还想办完了案子，好好回家陪陪老婆孩子呢？好久不回去，孩子们都不认识我了。 伍队！我想带人秘密搜查一下唐伟的住处，我总觉得我们似乎忽略了什么。” “有吗？我们忽略了什么？”伍元龙在脑子里想了想，没发现有啥忽略的。 “不觉得唐伟的形象太过完美了吗？我们调查的所有人里，没有一个不说他好的。这是个很奇怪的现象，他为什么要去营造自己的人设？他想掩盖什么？” 被他这么一说，伍元龙也察觉到了不同寻常。 “你说得不错，他的确过于完美。老沈！你想秘密搜查他的住处我可以理解，但我不能给你任何书面证明，你只能悄悄干。” 这个沈晨鸣懂，有些手段不能以书面的形式存在，会给自己造成被动局面。 “我知道，不用谁跟着，我一个人去够了。要没发现什么就当我白干一场，要有啥发现，伍队你可得支持我。” “那当然。”伍元龙喝了一口水，意味深长地笑，“老沈！你放心大胆地干，没发现就算了，有啥发现，咱也不是吃干饭的。” 沈晨鸣点了点头，眉宇舒展：“行，我找个机会溜进他的住处看看。” 注意观察了几天，发现唐伟白天几乎不会回住处，只有晚上才会回去。 回去了就不会再出门，会一直待在家里，直到第二天出门上班。 沈晨鸣故意挑了一个下雨天偷摸撬锁，溜进唐伟的住处。 下雨天路上行人少，不容易被发现。大晴天的话，附近遛弯的人不少，很容易把他当做溜门撬锁的小偷。 唐伟的住处在一处住宅楼的一楼，也不知道是买的还是租的。退休没事出来闲逛的大爷大妈不少，要是一个不小心就会被逮住。 下雨天不一样，大爷大妈怕走路摔跤，几乎不出门。 房门是牛头锁的，只用一根铁丝就能搞定。 沈晨鸣穿着平常人的衣服，目的性很强地靠过去，两秒搞定门锁，闪身进入，将门关好。 选择下雨天来还有一个好处，外头的光线不怎么好，附近的人就算看见了，也会以为自己眼花看错了。 他的速度很快，一眨眼，人就进了屋。 没有穿鞋进屋，穿的是袜子，鞋子被他在进入阳台的时候就脱掉了。 唐伟的住处是一套两居室，客厅里拉着窗帘，显得有些昏暗。 客厅里摆着一圈皮质沙发，茶几，还有一张餐桌。厨房里落满了灰尘，应该是很久没有开火了。 卫生间里的物品一应俱全，比较干净整洁，显然是经常使用的结果。 这些地方，沈晨鸣都仔细地检查了一遍，没发现什么异常。就连衣柜都打开看过了，什么都没有。 唯一让他意外的是在衣柜里发现了一条女人穿过的碎花连衣裙，上头还有皱褶。 卧室的门一间是开着的，能看清楚里头的床铺，衣柜。 一间是关着的，应该是书房。 小心推开门进去，意外的是他猜错了，这屋子不是书房，也是一间卧室。 有一张铁架子床，床上没有寝具，床板上有灰尘，显然无人居住。 屋子里没有其他东西，就这一张床。地上有一串脚印，都是走向这张床的。 床头的一边比较干净，似乎有人经常使用，擦拭造成的。 沈晨鸣正在疑惑，外头传来钥匙转动的声音，虽然声音很小，夹在淅淅沥沥的雨声中几乎可以忽略不计，但他还是听见了。 赶紧悄无声息地把门关上，一个闪身躲在门背后，屏住呼吸。 只要来人进门，不往门背后看，绝对不会发现他。 第345章 宽口的瓶子里赫然装着王桂霞的头 房门打开，有人进来，瘫坐在沙发上，片刻后，又去了卧房，再又去了卫生间。 使用完，冲了水，随手推开沈晨鸣所在的房门看了一眼，没感觉到异样，又把门关上，走了。 门背后的沈晨鸣几乎屏住了呼吸，等房门关了，听着脚步声走远，才稍微轻轻地呼出一口气。 接着就是另一间卧室的门被关上，沈晨鸣微微皱眉，怎么唐伟这个时候回来了？他不是一直都不回家的吗？ 今天为什么突然回家？是有啥特殊原因吗？ 点儿背啊！没想到他会回来。 他回来干什么？单纯的睡觉？ 沈晨鸣：“......” 不会吧！他要是睡一下午，那我岂不是要被困在这里？赶紧走吧！不要睡觉了，你单位没事的吗？ 不知道是不是他的祷告起了作用，还是唐伟根本不是回来睡觉的。大约过了半个多小时，卧室的门又被打开了。 接着是脚步声，从卧室到门口，开门声，关门声。 之后，一切归于沉寂。 沈晨鸣的呼吸放松下来，皱拢的眉头松开，看了眼那张床。 空荡荡的铁架子床上什么都没有，为什么唐伟一回来就急着推门瞅一眼呢？这间屋子里到底有什么？ 他朝着那张床走去，将干净的床头仔细查看，发现干净的地方，刚好是人的手能握住的位置。 伸手朝着那地方握去，随后轻轻将床抬起来，左右看了看，并没有发现什么异常。 低头看向地板，床底下放着一块床板，就跟家里的床板多了一块，没地方放，随意放在那里一般。 沈晨鸣不觉得唐伟会乐意在空荡荡的房间里多放一块床板，这个举动似乎合理，也似乎不合理。 将床放到一边，掀起那块床板，底下露出一个黑乎乎的洞口，洞口边上还放着一架木梯子。 他就知道，床底下多出一块床板，绝对会有猫腻。 沈晨鸣心中狂喜，当即顺着木梯子往下爬，适应了一下里头的黑暗，看见木梯子旁边有根灯绳。 拉了一下，灯亮了，昏黄的灯光把周围照亮。 原来，这是一个地下室，也不知道是不是唐伟刨出来的，大约八九平方的样子。 有一张床，一张办公桌，还有一个保险柜。 拉开办公桌的抽屉，发现了一个微型相机，边上还有一些乱七八糟的数据。再拉开一个抽屉，是一叠一叠的文件，报纸，杂七杂八的都有。 底下一个抽屉拉开，是一堆女人的内裤，干净的脏的都有。 微型相机的胶卷里头有什么他不知道，也不敢随意拿走，那些数据写得有点乱，看不出来是什么。 隐隐给沈晨鸣一种预感，唐伟绝对没有表面上看到的那么简单。 他故意塑造一个老好人的形象，一定是跟他收集的这些资料有关。沈晨鸣不是个单纯的干警学校毕业的学生，他执行过许许多多的任务，见过形形色色的人。 唐伟这种有一个很特别的名称，间谍。 不知道他在为谁工作，对方是怎么跟他接触的。 不敢乱动这里的东西，怕被唐伟发现，他将每一个抽屉里的东西都复位，就跟从来没人动过似的。 这是他的习惯，不管去到什么场所，只要扫视一眼，就知道东西在什么位置，是什么样子的。 检查完了，必须回归原位。 他的直觉没有错，唐伟是个表里不一的人。 王桂霞是不是发现了他的秘密，所以才被杀了灭口？ 转头仔细检查地下室周围，发现角落里堆着好几袋东西，打开看了看，原来是挖出来的土。 应该是还没来得及弄走，或者是不想弄走，就这么随意放着。 袋子一共有七个，用尼龙袋装着，每一个袋口都捆得扎扎实实。 沈晨鸣是个执着的人，一般人要是打开三袋，看到的都是同样的东西，剩下的或许就不会再打开了。 他不一样，而是把每一袋都打开，前面六袋的确都是土。第七袋打开的时候，迎面一股药水刺鼻的味道。 心中一惊，将袋口打开，眼前是一个宽口的容器。 容器的口用布盖住捆扎，似乎没捆严实，有味道冲出来，不是很强烈，却十分刺鼻。 当然，这是对于沈晨鸣来说，一般嗅觉迟钝的人根本闻不出来。 袋子的口袋扎紧，也闻不出来。 把袋子往下拉，沈晨鸣的眼眸越看越震惊，感觉这唐伟简直就是个变态。 他看到了什么？ 宽口的瓶子里赫然装着王桂霞的头，用福尔马林泡着，头发在液体里飘。 胆小的人根本不敢看。 “嘶！” 沈晨鸣倒吸一口凉气，难怪他们寻摸了这么久都不知道王桂霞的头在哪儿，原来是被唐伟藏在了地下室的尼龙袋里。 还泡着福尔马林，他就不害怕？ 王桂霞的确长得很美，可惜被人害了。 人头找到，沈晨鸣将人头原封不动地摆放在原来的位置，就连绑袋子的绳结都打得一模一样，哪边长一些，哪边短一些都没搞错。 细节很重要，他是个很注重细节的人。 有些时候，一个细节关乎的就是一条甚至数条人命。 在国外执行任务就遇到过类似的事，一个卧底，就因为桌上的笔摆错了位置，被歹徒用枪活活打成了筛子。 因为那人是个左撇子，他着急忙慌地给忘了，就把笔放在了右边。 按照一般常规来说，大家都是用右手写字的，左手写字的人极少。 就这么一点细节疏漏，付出的就是生命的代价。 将所有的东西归位，沈晨鸣拉灭电灯，顺着楼梯爬上来。 再将床板按照原样放好，把床移回原来的位置，刚要离开，没想到门口又传来了动静。 他不得不再次贴身在门背后，生怕被唐伟发现。 感觉自己今天出门没看黄历，怎么唐伟一直频繁回来？ 这个人目前不能随便抓，得把他的动向摸清楚，知道他是在为谁卖命。现在就抓了，难免惊动对方。 门口响了一下，门被打开，进来的是两个人，一男一女。 透过门缝朝外看，男的是唐伟，女的不知道是谁，烫着卷发，踩着高跟鞋，进屋后，两人一路拥吻回了卧房。 “砰”的一声，房门关上，卧室里传来女人的娇笑。 第346章 你是他心目中的英雄 沈晨鸣赶紧从那间房里出来，悄无声息地闪身到门口，将门关好，迅速离开。 今天的收获还算可以，走到外头拐角，从一棵树下的杂草丛里，拿出之前放在这里的鞋和雨衣穿上，随后离开。 他没有急着回单位，而是回家洗了个澡，跟孩子们玩了一会儿，又睡了一觉。 这么多天的忙碌总算有了结果，他放心安睡。 秦双双回来的时候，他睡醒去了单位，他们夫妻连个面都没见着，也没说上话。 倒是三宝一直在念叨：“爸爸爸爸，抱抱！爸爸爸爸！抱抱！” 原本爱笑的二宝也不笑了，眼泪汪汪的，指着外头跟秦双双告状。 “妈妈爸爸！妈妈爸爸！妈妈爸爸！” 大宝被秦爷爷牵着，站在一旁，小脸严肃。看妈妈一手搂着妹妹，一手搂着弟弟，他很羡慕，慢慢地靠过去。 秦双双两只手抱不过来，哄着大宝：“来，大宝！爬上妈妈的背。” 大宝放开曾外祖父，摇摇晃晃地走过去，趴在妈妈背上，小脸埋在妈妈的后背心。 李媛在一旁看着叹气，跟女儿说道：“晨鸣回来了一趟，洗了澡，吃了饭，睡了一觉，后来又走了。 三个孩子不让他走，个个争着要抱，他也没顾上，我看他像是有啥急事。” 沈老爷子皱着眉头：“他那个工作就是这样，不能时常照顾家里。” 秦爷爷跟着叹气：“不能照顾家里无所谓，咱们这么多人呢，总能照顾好几个孩子。我就心疼他这没白天黑夜的工作，身体怎么吃得消？” “干刑警就是这样，有时候大案要案来了，吃不消也得顶住。”秦双双亲了亲三宝，安慰她，“爸爸很忙，等她忙完了再回来抱你好不好？ 妈妈天天都抱着你呢？三宝还不开心吗？二宝！你看三宝都开心了，你也笑一个吧！妈妈喜欢看二宝笑。” “咯咯咯！咯咯咯！......” 二宝很配合地笑了起来。 秦双双一只手拉住三宝和二宝，另一只手绕到后边，拍了拍大宝：“妈妈的大宝是个好哥哥，遇事冷静沉着，不哭不闹。太棒了！妈妈最爱！” 趴在她背上的大宝偷偷地笑了，嘴里学着妈妈的话：“爱！爱！妈妈爱！” “哎呀！我们大宝会说话了，不错不错。”沈老爷子将大宝抱起来，亲亲他的脸，“太爷爷爱你！” 大宝笑着学：“爱里，爱里。” “哈哈哈！哈哈哈！......”沈老爷子开心大笑，实在是大宝说的话太暖心，“太爷爷的大宝哟！厉害厉害！太爷爷每天有你们陪着，越活越年轻。” 秦爷爷跟着笑得两眼微眯：“的确，看着三个娃娃一天比一天口齿清楚，走路稳当，我就开心。” 李媛感同身受，这三个外孙都是她带大的，瞧他们一天一天长起来，心底欢喜。 沈晨鸣去了单位，伍元龙见了他就迫不及待地问：“怎么样？有没有收获？” “有，大收获。” “赶紧说说。” 沈晨鸣把唐伟家里的情况一五一十都仔细说了一遍，伍元龙震惊的眼眸瞪大到极限，好半晌没反应过来。 片刻后，他才像是被惊醒了一般：“我滴个娘诶，这事咱们得往上报啊！可不是小事。” 沈晨鸣没有意见：“那你报吧！唐伟那边还是得抓紧时间，要是东西被转移了，咱们会前功尽弃。 本来我还想着不要打草惊蛇，跟踪他一段时间看看，忽然想起咱们市里要开一个重要的会议。万一没盯紧，出了纰漏，可不是闹着玩的。” 伍元龙也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马上起身拿起桌上的电话拨了出去。他不能越级上报，只能把电话打给上级领导。 之后要怎么侦办这起案子，得等上边通知。 放下电话，伍元龙拍拍沈晨鸣的肩膀：“老沈！好样的，这事办得漂亮，到了年底，少不了你的好处。” 沈晨鸣微微摇头：“好处不好处咱先不论，就想把王桂霞的死因查清楚，唐伟为什么要杀她？ 杀了她又为什么要把她的头砍下来泡在药水里？这是想永远留着她？” “变态。”伍元龙骂了一句。 没多会儿，桌上的电话响了起来，他起身去接，全程一句话都没说，就默默地听着。 最后结尾说了一句：“好！我们完全配合。” 放下电话，伍元龙脸上的神色一言难尽，看了看沈晨鸣，对他说道：“一会儿市局会有人来，你跟着他们一起行动。领导的意思是你全力配合市局的人，秘密将唐伟逮捕。” 沈晨鸣没有意见，事实上他也不能有意见。 市局的人来，说明上头对唐伟的事很重视，他的单位隶属于市局，他能有什么意见。 坐了大约十多分钟，市局的人就来了，一共两个人，都是三十多岁的样子。 进门，伍元龙就跟沈晨鸣介绍：“这两位是市局特级刑侦科的科长钱国军，副科长赵万华。钱科长！赵副科长！这位是我们刑侦科的沈晨鸣。” 钱国军上下打量着沈晨鸣，笑着感慨：“终于见到真人了。” 沈晨鸣眉毛一挑，仔细看了看钱国军，他很确定，他不认识对方。 赵万华跟着呵呵呵地笑：“老沈！你不认识老钱，但不妨碍你是他心目中的英雄。” 沈晨鸣怔了怔，赶紧摆手：“英雄谈不上，尽我所能把手里的事办好。” 钱国军上来拥抱沈晨鸣，非常用力，还有点激动：“老沈！你要转业，怎么不把你之前的事跟市局的人提一提？你立了那么多功，窝在西城区，简直大材小用。” 伍元龙听完哈哈大笑：“哈哈哈！我也这么说，老沈自己倒是无所谓。不过他的能力真不是一般人能比的，才来多久，居然逮到了这么大一条鱼。” 钱国军拉着沈晨鸣坐下，跟他解释自己的身份：“六年前的伦敦之夜，如果不是你相助，我不可能活着回国。咱们也不可能有见面的机会，更不可能坐在一起聊天。” 沈晨鸣狐疑地看着他：“你是营救人质的一员？” 第347章 去找唐伟 “不，我就是那个人质。”钱国军的眼底带着苦笑，“当初为了迷惑对方，我假扮成人质，没想到遭遇猛烈的狙杀。 关键时刻你来了，你的枪法是真好呀！居然能将劫持我的人一枪爆头。老沈！在狙击方面，我没佩服过谁，就佩服你。” 沈晨鸣谦虚地笑了笑：“好汉不提当年勇，都过去了。” 钱国军用力握住沈晨鸣的手：“来我们特级刑警队吧！你这样的人不能随便放在基层，太浪费。” 伍元龙打趣他：“怎么？你是来我这里挖人的？” 钱国军半点不心虚：“你说对了，我就是来挖人的，以后老沈会是我的上级，我是他的下属。” 沈晨鸣诧异：“别瞎说，我可没兴趣当你的上级。我急着退伍回来，西城区能要我就很好了。” 赵万华感慨：“老沈！就没你这么实在的人。你是参谋长级别下来的，不该窝在西城区，我们队需要你。 这次案件过后，你一定会受到总部的嘉奖，我们一直在找一个人，一直没找到，没想到被你找到了。” 伍元龙虽然惊奇赵万华话里的内容，却也明白特级刑侦队的事不是他能过问的。他们侦办的都是大案要案，关乎国家存亡的大事。 老沈能进那地方，他为他骄傲，怎么说人都是从他手里出去的。 （关于这个特级刑侦队，宝子们看看就好，都是剧情需要杜撰的，千万不要较真哈！四爷感激不尽。） 他们西城区出去了一个沈晨鸣，而且还是直接去的特级刑侦队，说出去他脸上都有光。 “老沈！跟我走吧！”钱国军站起来，招呼沈晨鸣，“去车里看看我带来的案卷，你就明白是怎么回事了。” 沈晨鸣没有推辞，马上站起来，他也很想知道唐伟究竟是谁的人，他在里头扮演着什么样的角色。 伍元龙跟三人打完招呼，目送沈晨鸣下楼而去。 老沈的办事能力不容小觑，这样的人迟早得离开西城区，进入市局，去经手更大的案子。 而他这种，只能一直蹲守在这里，直到退休。 沈晨鸣跟着钱国军和赵万华坐进车里，赵万华主动坐进驾驶室，钱国军拉着他去了后座。 拿出一个文件袋递给他：“看看吧！我一直在侦办这个案子，主要的头目一直没有下落。 抓到的几个不是核心人员，属于外围，根本不了解情况，都是跑腿的。” 接过文件袋，上头盖着“绝密”字样，沈晨鸣迟疑地看了眼钱国军，迟疑地问：“这东西给我看合适吗？” 钱国军笑着从他手里拿过文件袋，自己打开，将里头的文件掏出来，全都塞到沈晨鸣手里。 “这样合适了吧？老沈！我们是在办事，你怎么还婆婆妈妈起来了？” 沈晨鸣笑了笑，没说什么，接过文件，低头仔细看了起来。 有些规章制度还是要遵守的，既然在这行工作，就得遵守规矩，他还不是特级刑侦队的人，有些东西不适合他打开看。 如果是钱国军给他看的，那另当别论。 看完所有文件，沈晨鸣将东西整理好，还给钱国军，按照自己的理解分析看着钱国军。 “老钱！我觉得，你要找的人不一定是唐伟，应该是另有其人。” “怎么说？”钱国军问。 驾驶座上的赵万华也奇怪，怎么会不是唐伟呢？不是说他家里有地下室吗？有女尸的头颅吗？有微型相机和其他一些东西吗？ 那肯定跟他们一直在侦破的绝密消息外泄的案件有关，如果不是偷鸡摸狗做坏事，为什么要挖个地下室？ “虽然我不知道微型相机里有什么，根据他写的那些数据来看，不是卷宗里泄露的那些消息。我没在他的地下室里发现任何跟消息有关的文字，或者符号。” 钱国军愣了片刻：“无所谓！先把人抓了再说。” 沈晨鸣微微点头，他也怕唐伟察觉什么，将地下室填埋，损毁。先把人抓了，再谈其他。 就算他没有对外泄露啥消息，地下室里泡着王桂霞的人头就足以让唐伟吃牢饭。 三人开着车往唐伟的家里来，大晚上的，他肯定在家。 把车停在小区外头，三人下车步行进去。 沈晨鸣来过几次，已经将地形摸得很熟，带着两人，避开人多的路段，顺利来到了唐伟的家门口。 屋里亮着灯，说明家里有人。 沈晨鸣上前敲了敲，屋里响起了唐伟的声音：“谁呀？” “居委会的，入户调查。” 钱国军诧异地看一眼沈晨鸣，觉得他编的这个理由挺不错。居委会来入户调查，就没有住户不开门的。 果然，里头的人走过来，将门打开。 发现是三个男人，猛地想将门关上，被沈晨鸣用力推开，随即一脚将唐伟踹翻。 赵万华最后一个进来，将门关好。 地上的唐伟爬起来，惊恐地看着沈晨鸣和钱国军，愤怒不已：“你们干什么？怎么进屋就打人？” 不会是入室抢劫吧？ 瞧着也不像啊！入室抢劫的人都喜欢蒙着脸，怕被人认出来。他们三人虽然穿着普通，身上却有股不容忽视的威压，难道是亡命之徒？ 沈晨鸣：“......” 你可真会脑补，行行行，你希望我们是啥就是啥，我没意见。 “对啊！你有意见？”沈晨鸣露出一抹痞笑，“说吧！你的钱都藏在了哪儿？王桂霞可是什么都跟我说了。” 一提王桂霞的名字，唐伟脸上的神色随即惨白，就跟被人抓住了命脉似的。钱国军和赵万华十分配合，脸上都露出了痞笑。 他们也想知道老沈之前的判断是否正确，先配合演一场戏，看看唐伟的反应再说。 “你认识王桂霞？你是什么时候认识她的？我怎么不知道？” 唐伟的眼底爆红，似乎王桂霞认识除了他以外的男人，就是犯了不可饶恕的罪。此时此刻沈晨鸣明白了，他割下王桂霞的头颅泡着，就是想留住一点念想。 沈晨鸣笑得更坏了，钱国军要不是认识他，还真以为身边站着的是什么黑道老大。他身上的气势转变得太快了，一般人真接不住。 第348章 你的上线是谁 “哈哈哈！我跟她的事你怎么可能知道？倒是她跟你的事，我全都知道呢。” “不可能。”唐伟像是被人踩住了尾巴的猫，爬起来尖叫，“她不可能背叛我，她说了，我是她最爱的男人。” “那又怎么样？你不照样杀了她？” 沈晨鸣摆出一副吊儿郎当的样子，这些招数都是那几年在国外学来的，他们这样的人，必须扮演什么像什么，否则就得付出生命的代价。 “她曾经跟我说过，如果我一个月内没接到她的电话，那她就是被你杀了。她说你很有钱，让我找你拿，那是她用命换来的。 把你的钱都交出来，不然我就去公安那里告发你。对了，他说你手里有米金，我不要华币，要米金。她还说，你的米金在地下室的保险柜里。” 真真假假一段话，彻底让唐伟信服。他有地下室的事，只有王桂霞知道，别人根本不知道。 本来他也没想着弄死王桂霞，这女人对他的要求越来越多。不但要钱，还想当他的妻子。 开什么玩笑，他可是有妻子的，妻子还给他生了个孩子呢。 他挣钱，挣很多的钱，就是为了能在妻子面前傲然而立。再说了，他要真的跟妻子离婚，这份办事处主任的工作就得丢。 没了工作，他还怎么利用职务之便搞歪门邪道？ 那些人给的价格很高，随便拍几张照片寄给他们，就是大把的米金进账。 王桂霞贪得无厌，已经给她买了不少好衣服，好鞋子，还不满足，实在忍无可忍，就把她给勒死了。 看她脖子上的红痕太明显，用刀将她的头砍下来，放在瓶子里泡着，偶尔打开看一看，算是一种别样的念想。 这么乖巧安静的王桂霞才是他最喜欢的，没想到她居然把他的事都告诉了别人。 实在可恶。 “你不想给？”沈晨鸣嘲讽地笑看唐伟，“米金这种东西，你就算拥有也不敢随便拿出去花。 你是政府职能部门的人，发工资也不可能给你发米金。只要你拿出去，就会有人找你的麻烦。不如都给了我，就当补偿王桂霞了。 她家里的男人孩子，老爸老妈都还在等着她拿钱回去养呢？” 沈晨鸣其实不知道唐伟有没有米金，不过是虚张声势诈他。只要他真的拿出米金，那有些事就好办了。 还有一点就是他想击垮唐伟的心理防线，问清楚他的上线是谁，看能不能用他把上线钓出来。 钱国军和赵万华不动声色地站在沈晨鸣的身后，一言不发，那意思很明显，他们两个是保镖。 唐伟瞅着这奇怪的三人组合，心底发虚，他不敢得罪眼前的人。王桂霞的尸体已经被发现了，只是还没找到头颅。 要是他冲进地下室，发现了王桂霞的头颅，他就死定了。能用钱把人打发走，那就都不是难事。 “我要真给了你钱，你就能放过我？”唐伟紧张地问。 “当然。”沈晨鸣坐没坐相地靠在沙发上，“我要的是钱，其他的都不要。你要是能用钱打动我，以后我不会再寻你晦气。” “你想要多少？” “你有多少？最好给我全部米金。” “我去拿。” 唐伟认命地走进边上的卧室，随后关上门，拉开铁架床，掀开床板。 听到他下楼梯的声音，沈晨鸣起身，推开房门，跟钱国军一起趴在洞口，看着唐伟一步一步将保险柜打开。 里头满满的都是米金，两人对视一眼，先后下了楼梯。 听到动静，唐伟吓得脸色惨白，颤着手指头，指着沈晨鸣和钱国军：“你们下来做什么？怕我不把钱给你们？” 沈晨鸣早没了之前的痞样儿，上去一把抓住唐伟的下巴，用力一捏，就听“咔嗒”一声，下颌被卸了下来。 疼得唐伟眼泪，鼻涕，口水一起哗哗流。 疼！ 真的太疼了。 疼得他脸部抽筋，想骂人，下巴被卸掉了，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钱国军表示不理解沈晨鸣的操作，怎么一下来不是先控制住他的手脚，反倒先卸了下巴。 老沈的意思，实在让人看不懂。 瞧见他下一步动作，立马就明白了。 “看看你嘴里有没有龋齿，别动，让我好好检查检查。” 唐伟在心里骂娘，检查龋齿？你特么骗三岁小孩呢？检查龋齿用得着卸下巴？你到底想干什么？ 捏着唐伟那张开合不拢的嘴，沈晨鸣将他的牙齿一颗一颗看过去，辨别了一番之后，脸上带着失望的表情。 没头没脑地说了一句：“级别不够，没达到安装毒牙的待遇。” 毒牙？ 唐伟听得一头雾水，钱国军心里却是相当明白。 一般有级别的人，嘴里都会安装毒牙，一旦被抓，他们会立即咬开藏在牙齿里的毒药，自杀身亡。 级别低，不会安装，是死是活，全凭运气。 不愧是老沈，这是第一时间排除犯人自杀身亡的风险，还有就是排查他在犯罪团伙中的地位。 这是经验老到的人才会想出来的招数，自己一时半会儿都没想到。 惭愧，亏他也在国外待过几年，到底不如老沈。 话说完，沈晨鸣将唐伟按坐在椅子上，找来绳子，将他捆绑住，随后一屁股坐在他面前的桌子上，指着保险柜。 “说吧！这么多米金从哪儿来的？” “你们是什么人？” 到了此时此刻，唐伟其实已经想到了他们是谁，只是不敢相信。明明刚才他说是王桂霞让他来拿钱的，为什么见到钱又瞧不上？ 身上的气势也变了，不再流里流气，而是正气凛然，威压重重，让他感觉呼吸都困难。 钱国军拿起一叠崭新的米金，放在手里“哗啦啦”地过了一遍，冷笑着回答。 “我们是什么人你别管，告诉我，这些米金是怎么回事？说不清楚，以后你的日子会很难过。” 沈晨鸣不动声色地看着唐伟，不动声色地问：“你的上线是谁？你们是怎么传递消息的？中午跟你在屋里鬼混的女人是谁？是不是你的上线？” 听言，唐伟的眼睛蓦地睁大，难以置信地望着沈晨鸣。 “你怎么知道我中午带了女人回来？” 第349章 让你做我们的卧底 沈晨鸣戏谑地回答：“你猜？” 钱国军知道唐伟不可能猜得出答案，很好心地告诉他：“当时他就在你屋里，看见你带了个女人回来。 中午你一共回来了两次，第一次你一个人回来的，还推开这屋子的房门看了一眼。第二次带了个女人回来鬼混，后来他就走了。” 唐伟再傻也明白了沈晨鸣的身份，他绝对不是一般的人。他居然潜入到自己的家里，翻穿了他的老底。 完了，他一旦说出钱的来历，只怕这辈子都得老死在牢房。 可他如果不说，能扛得过去吗？ 一个能自由出入他家里的人，想从他嘴里掏出东西，抵抗肯定没用，他有一百种办法让他求生不能，求死不得。 中午他就躲在这间屋子的门背后，而他一无所知，连家里进了人都不知道。 要说起来，他也是个细心的人，家门口的地垫没有移动位置，更没有脚印。窗帘的位置也没有动，卧室里他特意摆放的衣服还是放在原来的位置。 就连抽屉里的笔都是他走之前的样子，难道他进来什么都没干？那不可能，他肯定哪儿哪儿都动过了，只是他又还原了。 把所有东西都恢复到原来的位置，他一点都没看出来。 他还躲在房门背后，自己开了门都没察觉到，可见眼前的人是有多厉害。 想硬抗到底，恐怕不会如意。 他只是求财的，并不是什么硬骨头，好在他只是求财，并没有做什么伤天害理的事。除了杀害王桂霞，他没有杀过任何人。 抬头望着沈晨鸣，唐伟苍白地问：“你把我所有底细都摸清楚了是吗？” 沈晨鸣回答：“差不多。” “如果我提供新的线索，能不能不枪毙？我不想死。”唐伟说完，“呜呜呜”地哭了起来，“我不能死，我还有父母没有送走，我死了，他们要怎么办？” 钱国军和沈晨鸣相互对视，彼此都松了口气，看来唐伟不是块难啃的骨头。 心有牵挂，就会有软肋。 只要有软肋，就有办法让他吐出知道的东西。 “要看你提供的线索价值如何。”沈晨鸣的语气很平静，“你好好想想，把自己知道的都说出来。” “我说，我都说。”唐伟哭着回答，开始叙述，“我是被一个叫吴美的人带上这一行的，吴美就是中午来我家里的那个女人。 她是干地下生意的，具体做什么不清楚，她很吃得开，我们这一片的人都喜欢跟她搭上关系。 据说她有个亲戚很有来头，具体做什么不知道。她手里稀缺的资源很丰富，都是国外来的好东西，比市面上便宜。 别的我就不清楚了，就知道这么多。每次我给她拍一些文件，她给我报酬。除了这个，再没其他。” 钱国军和沈晨鸣再次对视，沈晨鸣忽然问：“让你做我们的卧底愿意吗？唐伟！这是你立功表现的机会，目前你提供的线索，没有太多的价值。 我见过你说的那个吴美，只要我去调查，你说的这些东西我都能查出来。我需要更精准确切的，比如吴美的上线是谁，她的亲戚又是谁。 你只要完成任务，我保证你不会被枪毙，怎么样？” 唐伟考虑了片刻，别无选择地点头答应：“可以，我试着去摸摸吴美的底。” 沈晨鸣的声音严厉了不少：“不是试着，是一定要摸清楚吴美的底，而且要快，我顶多给你三天时间。 不然就走程序，你好好想想该怎么做吧！这里的东西我们要带走，这是物证。” 唐伟没有犹豫，下定了决心：“好！我一定摸清楚吴美的底细。” 钱国军补充了一句：“别想着逃，你已经进入了我们的视线范围，逃是逃不掉的。更别想着去跟吴美报告，我们的人会一直跟着你。” “我不逃，也不跟吴美说什么，会顺利完成任务。” 好险，他原本还想着要逃走呢，回去带着父母一起走，好在这位同志提醒了一句，要是被逮住，他罪加一等。 原来他们会派人跟着自己，不会随便让他逃跑。 要完成任务也不是不可以，吴美对他的床上表现很满意，明天再约她出来，顺便灌点酒，不信套不出他们想要的东西。 吴美是个很喜欢喝酒的女人，据说她家的洋酒很多，都是国外弄回来的。 中午还说下次来要带两瓶过来助助兴呢。吴美比他大七岁，就喜欢找他这种知识分子干那事。 她自己说的。 知识分子比较有情趣，懂得如何让她开心快乐。 “最好是这样。”沈晨鸣警告唐伟，“你要是耍小心机，遭罪的会是你的父母。我们的人会去你家乡，把你做过的事都公布出去。 你父母本来以你为傲，就因为你的丑事被公开，他们会以你为耻，你愿意看到那样的局面吗？ 我想你是肯定不愿意看到的吧？毕竟在你的亲戚朋友眼里，你是最能耐的一个。你娶了个好老婆，有个可爱的孩子，还有体面的工作。 要是这一切都没有了，烟消云散了，你父母是不是能承受被人指指点点的打击？” 唐伟的眼睛被沈晨鸣的话说得瞪大到极限，不，那样的画面是他不乐意看到的。他不能让父母因为他的事被人指责，谩骂。 “如果我配合你们的工作，是不是我的事就不会被公开？” “是！”沈晨鸣很肯定地告诉他，“为了你的安全，我们也不可能公开你的事。” 唐伟点点头，再点点头：“我明白了，我会努力配合，请给我个机会。” 钱国军冷冷地盯着他：“机会给你了，能不能抓住，要看你的本事，还要看你的抉择。 记住，三天时间，我们要得到确切的消息。否则判定失败，按照原来的程序走。” 沈晨鸣没有多说话，命令唐伟：“把这些东西都弄上去，包括王桂霞的头颅。” 唐伟不敢有异议，把保险柜扛了上去，接下下来扛其他东西。 上边的赵万华只是站在一旁边警戒边瞧着，没有要帮忙的意思。 第350章 好几天没见着丫头了，想念得很 唐伟扛完保险柜又去扛别的，沈晨鸣和钱国军也不想帮忙。 反正大晚上没啥事，就让他扛。 地下室里重要的东西都被扛了上来，三人带着走了，留下唐伟一个人坐在屋里，捂着脸“呜呜呜”地哭。 他心里很清楚，就算他摸清楚吴美的底细，还是没办法逃脱坐牢。 因为他杀人了。 他杀了王桂霞，砍了她的头，还被人找到了头颅。 沈晨鸣和钱国军，赵万华一起带着东西去了特级刑侦队办公楼，将所有东西封存在保管室里。 看了看手表，沈晨鸣决定回家一趟，好几天没见着丫头了，想念得很。 无头女尸案已经告破，之后的事之后再说，得给他一个喘息的时间。 钱国军将车给了他，让他开着回家，并且很认真地告诉他：“老沈！以后就来这里报到，你是我们特级刑侦队的人了，手续什么的有人帮忙办。 咱们只要盯着案子就行，你说的没错，唐伟不是我要找的人，吴美背后的表哥应该才是我们要寻找的。” 沈晨鸣笑了笑：“行！我知道了，以后我就来这里上班。走了，明天中午过来，很久没回去了，孩子们都快不认识我了，得抽时间陪陪他们。” “孩子多大了？”钱国军感兴趣地问。 “一岁多，三个，一胎来的。” 提起孩子，沈晨鸣总是不经意间就会多说几句。 钱国军眼睛睁大了一倍，伸出三根手指头：“三个？老沈！你也太厉害了。恭喜恭喜！我儿子五岁了，正在上幼儿园。” “那也不错。我先回去了，你忙。” 拿过车钥匙，沈晨鸣开着车回家了。 赵万华凑到钱国军身边：“老沈来了，给他什么职位合适？你想过了吗？” “想过了，就我们特级刑侦队的顾问。”钱国军搂着赵万华的肩膀，“这事你得跟我一条心，去主任那里说道说道。 没有他帮忙，咱们不可能顺利查找到吴美这个女人。特级刑侦队是一直没有顾问，老沈来了不就有了。” 赵万华没有二话，马上搂着钱国军：“咱们现在就去说，明天让他们把老沈的档案调过来。大晚上的，主任最好说话。” “为什么？你小子是怎么知道的？” “我试过。”赵万华笑得像个贼，“主任最怕人家晚上给他打电话，只要晚上打电话给他，万事都好商量。” “哈哈哈！那行，咱们马上打电话。” 沈晨鸣到家，家里的灯全都熄灭了。 车停在门口，进院门，楼上卧室的灯亮了，昏黄的灯光暖暖的，很贴心。 窗帘拉开，秦双双探头往下看，院子了的沈晨鸣正好抬头看着她。 视线在空中相接，两人都笑了。 秦双双没说话，指了指楼下，意思是她下来给沈晨鸣开门。 沈晨鸣没意见，笑着朝她挥手。 孩子们都睡了，秦双双蹑手蹑脚地打开门，沈晨鸣进来，随后把门关上。 伸手把人一把抱起往楼上去。 要不是怕惊醒家里人，他都想低头亲一口。 好久没见丫头了，好想好想。 搂住男人的脖子，秦双双在他脸上亲了亲，靠在他怀里，很轻很轻地问：“事情办完了？” “唔！”沈晨鸣点头，抱着人一步一步上楼，进屋，将人放下，“西城分区的案子破了，但嫌疑人牵扯了别的案子，暂时不能缉拿归案。 我要调去市局的特级刑侦队了，明天开始就去那儿上班。老婆！你开心不开心？” 秦双双坐在床上笑着点头：“开心！你这是升官了？分区升去了市局，为你骄傲。” 说完，反射性地看了眼睡得四仰八叉的三宝，秦双双觉得自己只要说“骄傲”两个字就会有心理阴影。 被三宝搞崩心态了。 “我去洗洗，一会儿来陪你。” 秦双双起身给他找衣服，递到他手里：“那你快去吧！我明天上午没课，下午才有。” 沈晨鸣回神，盯着她的眼睛：“你想表述什么？告诉我你晚点睡没关系是吗？那我就不客气了。等着，马上回来。” 秦双双：“......” 我说什么了？我就想跟你说一下我明天的工作安排，你都想哪儿去了？ 看着男人快步离开冲向卫生间的身影，她忍不住摇头。 就没见过这么不要脸的男人，啥事都能往那方面去想。不过没关系，爱想就想，年轻夫妻在一块儿，不想是假的。 沈晨鸣洗澡没到十分钟就回来了，短板寸头发，用干毛巾一擦就干了。 脚也擦干，接着就进了被窝，搂住了躺在床上的秦双双。 “丫头！我明天上午也休息，咱们好好睡个懒觉。” 秦双双想说句什么，嘴巴刚张开，声音被堵在了喉咙里，接着就是热火朝天，翻天覆地的一阵少儿不宜。 许久许久之后，二人才气喘吁吁地分开。 “老婆！好爱你！你老公我是不是越来越让你满意了？” “嗯！很满意。” “我攒了好久的劲儿都用在你身上了，你要再不满意，我就只能舍命陪老婆了。” “啪！” 秦双双捏起小拳拳，打了一下男人的胸膛。 “别胡说，你要好好的，陪我一辈子，不管遇到啥都不能舍命。” “好！陪你一辈子。”抱着怀里软绵绵的人儿，沈晨鸣浑身舒坦，“最近上课怎么样？有没有遇到什么难题？” “没有。”秦双双摇头，“外语是我最擅长的，不管教大四还是大一，都不是问题。你呢？去市局是科员还是什么有说吗？” “没说，但我不在乎，只要我工作出色，领导们总不会视而不见。先干着，特级刑侦队的案件都是级别比较高的，类似于安全局那种。干就干，以我的能力阅历，不信干不出成绩来。” “我想也是。”秦双双的手搭在沈晨鸣的腰上，捏起一块软肉慢慢摩挲，“人只要有能力，就算当乞丐，也比别人要的东西多。” 沈晨鸣压低声音笑：“呵呵呵！你这比喻真恰当，我去了特级刑侦队，还真跟乞丐没啥区别。 那里的人我一个都不认识，队长钱国军说认识我，可我不认识他。两眼一抹黑，边干边看。” 第351章 不愧是我孙子，到哪儿都不输人 “没关系，慢慢就认识了。”秦双双找了个舒服的位置窝着，“睡吧！困了！” “好！睡！” 看了眼床头上的钟，快午夜十二点了，确实该睡了。 边上小床里的三个宝可不会顾及大人的感受，明天一早准时醒来。他们一醒，大人就别想睡。 今天忙了一天，晚上回来还加班忙，真的累了。 闭上眼睛，没两分钟就熟睡了过去。 次日一早，大宝第一个醒来，扶着小床站起来，瞧见了大床上的爸爸，很是意外。 已经很久没看见爸爸在家里了，他没吭声，就静静地站着，眼睛一瞬不瞬地注视着床上睡着的人。 不知道过了多久，二宝醒了，跟着爬起来站着，看见大床上的爸爸妈妈，激动不已。 笑着大喊：“妈妈爸爸！妈妈爸爸！妈妈爸爸！” 三宝被吵醒，一个翻身起来，一起看着大床的方向，喊：“爸爸爸爸爸爸！抱抱！爸爸爸爸抱抱！” 沈晨鸣一睁眼，转头一看，三个娃扶着小床的围栏，并排站在一起注视着他们， 赶紧起身，瞧了瞧床头柜上的钟，快八点了。这一觉睡得太深太沉，知道是在家里，放心睡了过去。 要是在外头，有点风吹草动他就会醒。 在家里不一样，思想上毫无负担，安心入睡。 秦双双也醒了过来，起身一看三个娃排排站，就觉得有点不好意思。昨晚累太狠，睡着了。 她把大宝抱起来去卫生间把尿，吩咐沈晨鸣将二宝三宝都抱来。 孩子们已经养成了良好的生活习惯，睡前让他们尿一次，半夜里有尿会醒来自己喊妈妈，半夜没喊就是没有尿。 早上起来必须上卫生间，久而久之就养成了这种习惯。现在他们还小，再大一些就让他们自己学着去上卫生间。 男孩子拉尿已经不让他们蹲着了，让他们站着尿。 只有三宝才教她蹲下。 秦双双要是早上第一节有课，走得早，李媛会来将他们抱走。 孩子们已经在学走路了，就是天气冷，穿得有点多，走起来显得笨拙。 整理好三个娃，沈晨鸣去卫生间洗漱，随后抱着三个孩子下楼。 已经很久没抱他们了，难得今天有半天时间，他该多抱抱他们，陪陪他们。 沈老爷子和秦爷爷见沈晨鸣从楼上下楼，十分意外。 二宝看见他们，马上喊：“妈妈爸爸！妈妈爸爸！的叶叶！的叶叶！” 沈老爷子开心地伸手将二宝接过：“诶！太爷爷的二宝真厉害，会喊太爷爷了。” 大宝被秦爷爷抱了过去，他清楚地喊了一声：“太，爷爷！” “诶！”秦爷爷亲了亲大宝的脸，“大宝说话最清楚，太棒了！” 本来孩子们该称呼秦爷爷为曾外祖父，沈老爷子说太拗口，不如都叫太爷爷，这样孩子们喊着方便。 秦爷爷没意见，叫什么都无所谓，只是个称呼而已。 大宝说话的口齿从来很清晰，极少胡乱喊人。二宝三宝就要差一些，比不上他们哥哥。 三宝窝在爸爸怀里，伸手搂住爸爸的脖子，跟两位太爷爷炫耀：“爸爸爸爸爸爸！爸爸爸爸爸爸！” 沈老爷子回应小丫头：“知道，知道，爸爸回来了，爸爸抱着三宝呢。” 三宝笑得很开心，转头“吧唧”一口亲在爸爸脸上，口水糊了他半边脸。 他没介意，也“吧唧”一口亲了亲女儿软软的小脸蛋，三宝笑得更开心了。 “你怎么回来了？案子办完了？” 沈老爷子抱着二宝坐下来，将孩子放在地上，让他扶着沙发到处走。危险的暖水瓶什么的都收起来了，就怕孩子们一不小心推倒了烫着自己。 沈晨鸣坐在爷爷对面，三宝不肯下地，要他抱着。 他把孩子放在膝盖上：“办完了，从今天开始，我调去了市局的特级刑侦队。” 秦爷爷不懂这里头的事，在一旁照看着大宝和二宝，竖起耳朵听。 什么是特级刑侦队？好想问问，又不好意思问出口，就仔细听着。 “好呀！你这是升上去了？”沈老爷子对着沈晨鸣竖起了大拇指，“不错，不错，去了西城分区才多久，就去了市局。 爷爷还在想要不要豁出老脸去找找关系，帮你往上走一走，看来根本没必要。你自己就能搞定，不愧是我孙子，到哪儿都不输人。 特级刑侦队，那地方可不是一般人能进的，得凭本事进去，爷爷为你骄傲。” 尤云娥和沈国富已经去上班了，要是在家，必定也会为儿子高兴。 说不定又得买糖给单位里的人报告喜讯呢。 秦爷爷听完后，也对沈晨鸣竖起大拇指：“的确好样的，爷爷也为你骄傲。” 三宝在爸爸怀里拍着巴掌笑：“爸爸爸爸！嗷嗷嗷！爸爸爸爸！嗷嗷嗷！” 楼上下来的秦双双听了，感觉心惊肉跳，怎么三宝就捡着了这一句？她现在都不敢说骄傲两个字了，就怕被三宝捡着一直喊，很上头。 大宝帮忙纠正妹妹：“骄......傲！” 二宝跟着喊：“嗷嗷嗷！嗷嗷嗷！” 李媛从厨房进来，手里端着孩子们的早餐，放在桌上，给三人带上围兜，让他们自己吃。 之后出去，回来手里端着一碗饺子，递给沈晨鸣：“晨鸣！这是你的早饭。” 接过碗，沈晨鸣笑着道谢：“谢谢妈！我好久没吃饺子了。” 李媛却说：“你不用谢我，是双双说要包点饺子备着，等你回来了就煮一碗。” 沈晨鸣夹起一个饺子塞进嘴里，看着桌上守着三个娃娃吃饭的秦双双，觉得丫头很懂他的喜好。 “谢谢丫头！你包的饺子最好吃。” “吃你的。” 秦双双的话音刚落下，三宝举着手里的勺子，冲沈晨鸣喊：“爸爸爸爸！七七七七。” 大宝看了妹妹一眼，安静地吃着碗里的鸡蛋肉沫粥。 二宝转头看着沈晨鸣，跟着喊：“七，七、七、七、七。” “不能吃爸爸的饺子，吃你们的粥。”秦双双将三宝的手掰回来，将二宝的头扭过来，告诫他们，“爸爸的饺子是爸爸的，不是你们的。你们的早餐是粥，中午再给你们煮饺子。” 三宝二宝不喊了，拿起小勺子，埋头努力吃着碗里的粥。 第352章 杜珍珍就是典型的有智商没情商的人 唐伟约了吴美来家里，还让她带瓶洋酒来，说要跟她好好喝一杯。 他心里很清楚，吴美是个风骚的女人。 还特别爱喝酒，爱听男人的奉承话，他一定满足她的喜好，将她背后的秘密套出来。 今晚特意在家里做了好些菜，就等着吴美过来。 七点钟，吴美如约而至。她打扮时尚，洋气，带着一点点成功女商人的倨傲。 要不是唐伟长得还可以，根本不可能被她看中。 她是从外头回来的人，见过不少世面。没有男人，只有男朋友。 唐伟接过她手里的酒，两人坐下，开始干杯。唐伟的酒量不错，吴美要差一些，一瓶酒见底，她开始昏昏欲睡，不胜酒力。 将人扶着进了卧室，唐伟边挑逗她边问自己想要的信息。 吴美的警惕性很强，什么都不说，唐伟试了各种各样的办法都不行。 就在快要气馁时，她包里的大哥大响了，帮她拿出来，将电话递到她耳朵边。 “喂！谁呀！”吴美喝醉了，说话都是闭着眼睛的，还带着点有气无力。 电话里头是个男人，用十分嫌弃的口吻问：“你这是在哪儿喝酒？怎么又喝醉了？边上安全吗？” 吴美睁开眼睛看了看，随后闭上脑子有点乱，但她看到了家具和床：“在家里，安全，说吧！” 电话里的男人语气焦急：“你提供的消息不准确，赶紧想办法弄新的消息，让你表哥抓紧时间，眼看会议就要开始了。” “好！我知道了。”吴美下意识地点着脑袋。 “就这么说定了，要快，挂了。” 那边挂了电话，吴美依然闭着眼睛躺在床上，唐伟轻轻地问：“表哥是谁？” “万红山。” “电话里的人是谁？” “白金元。” 记住这两个名字，唐伟不敢再问，怕问多了被吴美发现什么。 只要把这两个名字报给他们，之后能不能查出来啥，就是他们的事了，他已经尽力了。 沈晨鸣和钱国军拿到这两个名字后，顿时深吸一口气。白金元是谁他们不知道，万红山这个名字很熟悉。 那可是会议举办方的一个处长，他居然跟吴美认识？还是表兄妹关系？ 为什么政审的时候没有审核出来？ 钱国军拍拍沈晨鸣的肩膀，一副如释重负的表情：“老沈！还是你有办法，咱们马上着手布控。” “你安排吧！” 沈晨鸣如今是特级刑侦科的顾问，行动还得听钱国军的，他是队长。抓人这种事必须他下命令，顾问属于文职。 “行，咱们一起。” 钱国军带着沈晨鸣一块儿，跟着人出发，准备将唐伟，吴美和万红山一起抓。 事情到了这里，基本上等于收网了，人抓到，剩下的就是审讯。 沈晨鸣忙得不可开交，秦双双在京都大学任教，却悠闲自在。 每天一节课，不是很累人，没课的时候她就在家带孩子。 上次大四德文测试，他的学生学习成绩提升不少，无人不及格。齐伟清很赞赏她的教学方式，也找她谈过教育心得，发现秦双双的确是个很好的老师。 会给学生想出各种各样的办法来提高他们的学习能力，当初实习三个月晋升为正式老师的决定是对的，她值得。 赵明珠老师偶尔会来学校客串旁听，秦双双非常欢迎。 今天她上课，赵老师又来了。 下了课，将她喊住：“秦老师！咱们能坐下来聊聊吗？” “可以呀！” 秦双双没有异议，扶着赵明珠，两人朝着静谧的湖边走去。 “秦老师！你是怎么跟我丈夫的外甥女认识的？她说你支持她来找我，这是真的吗？” “赵老师！你说的那个人是杜珍珍吧？”秦双双扶着赵明珠在湖边一条长椅上坐下，随后自己坐在她身边，“我不认识她。 是她想通过我曾经的学生杨锐认识我，让我帮她跟你求情，说想住到你家里去，我当时就拒绝了。” 这件事，她必须一次性跟赵老师说清楚，她可不想掺和到人家的家务事里去。 “这是您和她的事，我不想管。再说了，她是您家的谁，跟我有什么关系？” 欣慰地拍了拍秦双双的手，赵明珠叹了口气：“那孩子跟她母亲一样是个有心计的，她想住到我家的目的就是希望毕业的时候能留在京都。 如果她是个好的，我也愿意帮她一把，可那孩子功利心太重，我不想留在身边。 我侄子侄媳妇都是老老实实的本分人，不会跟人耍心眼，也看不明白人的坏心眼。前几天她买了东西去我家，说是你让她去的。” “我让她去的？真搞笑。”秦双双真的笑了出来，“我去请杨锐十一国庆节到我家里吃饭，无意中看见她在欺负杨锐，就听她说起了她和你的事。 当场我就拒绝了，我又不是傻子，怎么可能帮她做这种吃力不讨好的事。她打着我的幌子去找您，完全是无事生非。 咱们学校就这么大，一碰面不就全露馅了吗？我看她真是没脑子。” 赵明珠看着湖面，长叹：“当初我和我丈夫被下放，一大家子都怕被沾染，全都登报跟我们断绝了关系，也断绝了来往。 后来我丈夫没了，家里没一个人去探望，就连我把丈夫的遗骸送回京都来安葬，也没人来看一看。 但凡她的母亲不做得这么绝情，我也不会不帮她。你也知道，我老了，又有病，没几年好活。能在死前有人陪在我身边，开心一天是一天。 我的工作职位还保留着，有一个子女顶替的工作名额。要是她不这么胡说八道，又乐意来陪陪我这个老太婆，那机会给她就给她，无所谓。 我观察了一段时日，发现这孩子表里不一，想想还是算了，这样的人还是不要弄到身边来，免得家里不和睦。” “您的顾虑是对的。” 其实秦双双也觉得杜珍珍这个人的认知有问题，跟那样的人待在一起，迟早都得被她逼疯。 那套歪理，就不是正常的思维能想出来的。 所以后人才会总结出一句经典的话，有智商不一定有情商。 杜珍珍就是典型的有智商没情商的人。 第353章 被一个女学生利用了 “我就知道你不是这样的人。”赵明珠歉意地看着秦双双，“我来问你，是希望下次她再来我面前提这事好堵住她的嘴，免得她去外头瞎说。” “您放心！她的事我肯定不会插手。” 秦双双的心里其实是有点生气的，一个女学生，居然打着她的幌子去赵明珠家里胡说八道。 真是可笑，她看起来像是个多管闲事的人？ 好在赵老师今天来找她，不然还不知道自己被一个女学生利用了。 “我想也是，她跟你不是一个地方的人，为什么你会这么帮她，原来她是扯起你的虎皮做大旗。”赵明珠不屑冷哼，“她把我当傻子看待。这么蹩脚的谎言，随便一戳就破，亏她还说得那么信誓旦旦。 唉！都是被利益驱使，如果我这个舅妈不是京都大学的老师，也许她一眼都不会多看。 你想啊！她是京都大学的学生，能考上这所大学的人都是天之骄子，她怎么会对我一个病得快要死了的老太婆多瞧一眼？” 秦双双轻轻地拍着赵明珠的背，安慰她：“赵老师！不要这么说自己，您要好好保重自己，好好养病，不要被不相干的人和不相干的事困扰。” “唉！我也想啊！只是树欲静而风不止。”赵明珠无奈苦笑，“看着吧！这件事还没完呢。杜珍珍闹腾不了，我那小姑子可不会随便放下心思。 除非我死了，否则她们母女俩就会不断来骚扰我。他们家的人就跟那讨厌的苍蝇蚊子似的，不断地在人跟前飞舞。” 秦双双给赵明珠出主意：“这事可以跟校长说说，不让门卫随便放他们进来，想在你跟前飞舞都做不到。” “唉！”赵明珠再次叹气，“学校进不来，不还有医院吗？我时常去医院，杜珍珍不可能不知道。 秦老师！谢谢你听我絮叨家里的事，我都想好了，他们要来闹就闹，无所谓。我把那个名额留给你，一会儿我就去找校长说。 我相信你的为人，你替我找一个合适的人留下，不要浪费了这个名额。” 秦双双震惊不已，赶紧拒绝：“赵老师！这不好吧！那是您的名额，留给我做什么？” “你别拒绝得那么快，听我说。”赵明珠一激动，喘得很厉害，“我娘家侄子侄女没有高学历的人，这个名额给他们只能去校办工厂，那样的话实在太浪费。 我跟你合眼缘，看见你就像是看见了我女儿。我曾经有个女儿，可惜后来走丢了。如果活着的话，应该跟你差不多大。” “在哪儿走丢的？”秦双双小心翼翼地问。 “就在京都大学门口。”说起往事，赵明珠的眼泪不停地流，“那会儿乱，我和我丈夫都被人控制住了，顾不上孩子，等天黑了再去找，找遍了都没找着。 后来我们在下放的地方又有了一个儿子，可惜条件太苦，根本没养活。我身体不好，此后一直没怀上。” “孩子走丢时几岁了？” “三岁，刚刚会开口喊人。” 赵明珠的脸上都是泪水，秦双双替她擦了擦：“孩子身上可有什么明显的特征？” “有。”赵明珠毫不犹豫地回答，“我女儿的右边耳朵后面有三颗痣，生下来就有。就因为这个关系，我们给她取名叫珊子。珊瑚的珊，儿子的子。” 秦双双小心翼翼地问：“当年你们有报过公安吗？” “没有。”赵明珠重重地叹气，“我们当时那样的情况，连学校大门都出不去，哪里能报公安？ 前些年我一个人回来，倒是去公安那里备过案，时间过去的太久，找到的希望很渺茫。秦老师！你问得这么仔细是不是有啥办法？” 微微皱眉，秦双双抿了抿唇，艰难地说道：“我丈夫是市局特级刑侦队的顾问，这件事我拜托他去查一查，能不能查到，要看天意。” “什么？”听了秦双双的话，赵明珠整个人都在颤抖，她紧紧握住秦双双的手，“秦老师！你说的是真的？你男人有办法？” “办法是有，但能不能找到不敢保证，要找多久也不好说，我只能说尽人事听天命。” 赵明珠的眼里又流下了泪，这次不是哀伤，是喜悦。 “没关系，只要有希望，我都愿意等。秦老师！谢谢！谢谢！我女儿的全名叫吴珊子。” “好！我记住了。以后要好好照顾自己的身体，只要细心去找，肯定就能找到。” “诶！我一定好好照顾身体，一定，我想见见女儿。在我死之前，我想知道她过得好不好。”赵明珠说着说着哭得泣不成声，“都是我的错，要不是我没看顾好她，也许她就不会走丢。” 秦双双不想看赵明珠这么自责，劝慰她：“赵老师！不要惩罚过去的自己，咱们要活在当下。 过去的事都过去了，一再地拿出来反复咀嚼，只会让自己陷入无尽的痛苦。咱不需要痛苦，咱要的是平安和幸福。 先让自己的身体好起来，等着孩子回来。不管能不能找到，都要抱着希望。” 听她这么一说，赵明珠觉得很有道理，她讶异地看着秦双双。 “你这孩子的想法很新奇，我喜欢。你说得对，我要好好养着身体，等着我的珊子回来见妈妈。” “这就对了，以后每天什么都不要想，就想着心中的希望。”秦双双笑着鼓励赵明珠，“人只要有希望，有信念，啥困难都能战胜。” “好！我听你的，留住希望，战胜这该死的病。”赵明珠的脸上露出微笑，“双双！以后我就这么称呼你吧！我觉得你真是个很特别的人。 遇见你，是我这辈子最大的福气。你的事我都听说了，齐伟清校长告诉我的，感觉只要跟你沾边，都会给人带来好运。” 秦双双诧异：“有吗？我怎么不觉得？” “那是你谦虚，你自己好好想想，我说得对不对。”赵明珠脸上的笑容加大了不少，“你去了部队家属院，那里的嫂子们就挣到了钱。 你去了灵山中学，那里的孩子就考上了大学，你说是不是你给他们带来了福运？” 第354章 谁给你出的馊主意来找我的麻烦 秦双双赶紧摆手：“不不不，这话就有失偏颇了。不是我给嫂子们带来了好运气，是她们自己敢想敢做，我只是提点了她们一下。” “你说得太轻描淡写了。”赵明珠意味深长地瞅了眼秦双双，转头看着湖面，“如果不是你，那些军属根本不知道干什么能挣钱。 孩子！你是我见过最善良的人。要是帮助我找到女儿，那就是你的福气临到了我头上，也是天意如此？” 秦双双笑了一下：“对，天意如此。” “我就知道你会这么说。”赵明珠跟着笑，“不管怎么样，真找到了，我还是要谢谢你。” “赵老师！您已经帮了我很多了，要不是您一力举荐，我成不了实习老师。”秦双双说的是真心话，语气也十分诚恳，“我无以为报，一个是好好教书育人，再一个就是为您做点力所能及的事。 我丈夫刚好有这方面的能力，能帮到您我很开心。只是，最后的结果会是什么，要看老天爷的安排。” “我知道，我都知道，我只想知道我的珊子她到底怎么样了？是好好地活着，还是已经去地底下找她爸爸了。” 虽然这话听着伤感，可事实上就只有这两种结果。 赵明珠经历了太多的生离死别，已经麻木了，就算把最残忍的结局说出来，她脸上的表情也没什么改变。 秦双双不知道该怎么安慰她，只是默默地陪着她坐着。 不远处的一棵树后边，站在偷瞄她们俩的杜珍珍，散步的樊墨红瞧见她的举动很好奇，蹑手蹑脚走到她身边。 杜珍珍太过专注，居然没发现。 樊墨红冷不丁出声：“同学！你在这里看什么？” 杜珍珍一心一意专注地看着前边湖边长椅上交谈的两人，忽然被身后的声音吓得一激灵，差点鬼吼出声。 蓦地想到了什么，抬手捂住嘴巴，将声音闷在喉咙口，不让它发出。 樊墨红不认识杜珍珍，但前边椅子上坐着的人他认识，抬眼瞧了瞧，又问：“你跟赵明珠老师认识？还是说你就只认识秦老师？” 杜珍珍瞅了瞅他，没搭话，转身就走。 这个人她不认识，不想跟他说什么。 看她走，樊墨红在后边跟着：“我问你话呢？你走什么？我叫樊墨红，曾经是赵明珠老师的助教。你有什么......” “你是赵明珠老师的助教？”杜珍珍停下脚步，回头看着樊墨红，眼底放光，“那你对赵老师很了解对吗？” “赵老师？”樊墨红狐疑地打量杜珍珍，“你认识赵老师？你是她的什么人？我当了他一年多的助教，不说很了解，起码比一般人了解，你想知道什么？” 杜珍珍看了看樊墨红，目光灼灼地告诉他：“赵明珠老师是我舅妈，只是我妈跟她关系不好，我们生疏了。 我想去跟她相认，她不肯接纳我。前几天我假借秦老师的名义去找她，结果她还是不理我。 今天她找秦老师，肯定问了那事，我好慌张，不知道该怎么办，你能帮帮我吗？” 樊墨红的眼珠子在杜珍珍身上转了一圈，感兴趣地问：“你怎么会想到假借秦老师的名义接近赵老师？你跟秦老师认识？” “不认识，我就认识秦老师以前的学生，我们的一个班的。”杜珍珍把自己想借杨锐认识秦双双的事都跟樊墨红说了一遍，“樊助教！你能不能帮我劝劝我舅妈？让她认下我？ 每天看着她一个人孤零零的，我心里很难受。我没有别的目的，只想好好照顾她，替我舅舅尽一份心，可她就是不相信。” 樊墨红：“......” 换我我也不信，都几十年没见面了，上来就说要认亲，还说只想好好照顾她，谁信这种无聊的鬼话？ “我可以帮你问问看，但不能白帮忙，你能给我什么？”樊墨红开玩笑地问。 杜珍珍傻了，呆愣住了。老师帮助学生不是天经地义的吗？怎么还讲条件？ 她没想过给人什么，也给不起什么。 “我什么都没有，樊助教不肯帮忙就算了。” 杜珍珍说完，幽怨地看了他一眼，抬脚走了。 她还没搞定赵明珠呢，能给樊墨红什么。难怪这人一直是助教，心思不正，升不上去也不奇怪。 她走了，那边的赵明珠和秦双双也起身走了，秦双双扶着赵明珠，两人往家属院那边去。 樊墨红知道，秦双双这是要把赵明珠送回去。 秦双双就是这个意思，她也是这么做的，把赵明珠送回去后打算直接回家。 今天的课上完了，没啥事，不如回去陪三个孩子。 第二天。 她刚到学校，没想到在门口遇见了杜珍珍。 她红着眼睛，哽咽着：“秦老师！你怎么能这样？我就想跟我舅妈相认，你为什么总是要阻止？ 你就这么见不得我好吗？都说当老师的人心地善良，你怎么就不能理解我的心情呢？” 这么一闹，许多来学校的老师和学生都围过来看热闹。 大家也不知道什么情况，倒是没人说什么，只在看。 秦双双微微眯眼，冷笑：“杜珍珍同学！谁给你出的馊主意来找我的麻烦？你跟赵明珠老师的事属于家事，我一个外人怎么能左右赵老师的决定？ 你们家已经跟赵老师的丈夫断绝了关系，现在想恢复关系也情有可原。你去找赵老师我没意见，可你为什么要打着我的名号？” 有人没闹明白，问秦双双：“秦老师！你这没头没脑地说什么？我没听清楚。” “是啊！为什么她去见赵老师要打着你的名号？你跟她很熟悉？” “到底怎么回事？你展开说说，听得我们云里雾里的。” 此刻的樊墨红也站在人群里，杜珍珍来找秦双双的主意是他出的。 他想让杜珍珍试探一下秦双双的能耐到底有多大，能耐大，招惹不起，往后就绕着走。 要是没啥能耐，他就会想方设法将她的实习老师资格弄下来，跟他一样成为助教。 大家都是助教，谁也不比谁厉害，这样他心里会平衡不少。 凭什么秦双双一来就是实习老师？他意难平。 他不服。 第355章 樊墨红的试探 秦双双把杜珍珍跟赵明珠的关系简简单单说了一遍，所有人都听傻了，接着响起一片倒吸凉气的声音。 “天啊！这位杜珍珍同学，谁让你来找秦老师麻烦的？你有什么资格找秦老师？她不帮你错了？” “这什么学生？居然把家事放到学校来解决？秦老师凭什么帮你搞定赵老师？你是她的谁？” “妈妈呀！长见识了，头回听见这么奇葩的事。老师不但要负责交好学生，还得负责解决学生遇到的麻烦。这是想把我们老师当什么？免费的保姆？” “可不就是，学生的家事拿到学校来说什么？不帮忙还要被当众质问，我就问你的脸呢？” “哪里还有脸，都被利益给驱使没了。” 杜珍珍被大家的话说得一愣一愣的，眼神无助地看着樊墨红。她当初就说了这主意不行，偏偏他不听，非得要人自己来试试。 结果怎么样？搞砸了吧？ 樊墨红接收到杜珍珍的求助目光，走到秦双双面前，阴阳怪气地说道：“秦老师能耐大，能帮帮小姑娘就帮帮她，不过是让你去跟赵明珠老师替她求个情，又不是什么大事。” 秦双双打量了他一眼，冷笑：“樊助教不也跟赵明珠老师很熟悉？你要是觉得这事没啥大不了，那就你去跟小姑娘求个情好了。” 没等樊墨红说什么，边上的老师都在附和。 “没错，樊助教跟赵明珠老师更熟，当了她一年多的助教。你去求情，赵老师多少还是会给点面子的。” “让秦老师去实在是为难她了，她跟赵老师怎么着都没有樊助教你熟。” “这位同学，你求错人了，你应该去求樊助教，他才是跟赵老师最熟悉的人。” 秦双双笑眯眯地看着樊墨红：“樊助教要去劝说赵老师，也许能让杜珍珍同学跟她冰释前嫌。 杜珍珍同学！你找我实在是找错了人，老师只会给学生们上课，传授他们课本上的知识，至于学生们的家事，老师无能为力。” “秦老师！在我眼里你才是最厉害的那一个。” 杜珍珍接收到樊墨红投来的胁迫眼神，赶紧给秦双双下套，只是话还没说完，就被别的老师打断了。 “你这女同学咋回事？不说了让你去找樊助教吗？你找秦老师做什么？秦老师都说她无能为力，你还想怎么样？强买强卖？” “现在的学生可真厉害，自己解决不了的家事丢给老师就算了，还想当着大家的面逼迫老师答应她的无理要求。” “樊助教！你跟这位女学生熟悉，就帮帮她吧！带着她找赵老师去，能不能行，要看你的本事。” 樊墨红还想说什么，校长刚好来学校，瞧见一大早的学校门口围了一圈人，都很奇怪。 “怎么都围在这里？出啥事了？” 校长一来，看热闹的学生“呼啦啦”都走了，就剩下了老师们还站着。 杜珍珍也想走，被秦双双喊住：“杜珍珍同学！你不能走，事情是你挑起来的，必须把话说清楚。当着老师和校长的面，听听你的控诉对不对。” “秦老师！你怎么能这样？马上就要开始上课了，我不走怎么行？”杜珍珍委委屈屈地哭了出来，一副被秦双双欺负惨了的样子。 齐伟清望着她们俩，再又看了看大家：“你们谁能告诉我，这是怎么回事？” 樊墨红见校长询问，就知道自己讨不着好，转身想开溜，被一位老师拉住：“樊助教！你也是当事人之一，别急着走，耽误几分钟时间。” 有脑子的都看明白了，杜珍珍敢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找秦双双麻烦，背后撑腰出主意的肯定是樊墨红。 只有他才嫉妒秦双双的能力，别的老师根本不会嫉妒，巴不得学校多几个杰出优秀的老师。 杜珍珍找麻烦就算了，樊墨红还帮着她说话，这两人之间肯定有什么，不然不可配合默契。 樊墨红的本意是试探秦双双的实力，没想到招来了校长。这就是一件微乎其微的小事，可要是到了校长面前，那就不是小事了。 杜珍珍要是供出自己给她出的主意，那他这辈子都别想成为正式老师，首先师德这一关就过不了。 一个老师，没有师德，还怎么教书育人？不得把学校里的学生教出没品没德的人来？ 秦双双没说话，有人把杜珍珍的情况都跟齐伟清说了一遍，搞得他莫名其妙。 “这位同学！你是怎么想的？你跟赵老师的关系怎么样跟秦老师有啥关系？你理直气壮来找她的麻烦？谁给你的胆子？” 齐伟清的语气很严厉，脸上没啥表情，别说是杜珍珍，就是樊墨红见了，腿肚子都直打哆嗦。 杜珍珍就更别提了，吓得脸色苍白，眼泪汪汪，下意识地看向樊墨红，还不断给他使眼色。 她的表情和动作非常明显，在场的人全都看明白了，原来真的是樊墨红在背后搞鬼。 哪怕她一直不开口，明眼人也都能瞧出来。 齐伟清气坏了，秦双双可是他老朋友老王的干女儿。这事谁都不知道，就连秦双双自己都没跟他提过。 她不提，齐伟清也不想提，心里清楚就行了，说不说的有什么关系？ 樊墨红只是个助教，还是个没啥本事的助教，知道他嫉妒秦双双的能力。 嫉妒不要紧，可以把嫉妒转化成动力，好好努力学习专业知识，争取超越秦双双，这才是正确的打开方式。 看他都干了些啥？在背后胡乱给学生出主意为难老师，他想干什么？ “樊助教！你认识这位女学生？” 秦双双：“......” 那肯定认识呀！不认识怎么可能相互使眼色？ 其他老师也都这么认为，只要樊墨红自己否认了。 “不，我不认识她。” 杜珍珍瞳孔微缩，十分错愕地盯着樊墨红。 他这是要把所有的罪名都扣在自己头上？他要全身而退？那自己呢？会不会被处分记过？ 齐伟清盯着樊墨红两秒，之后问杜珍珍：“你跟樊助教认识吗？” 第356章 没想到被为难的居然是自己 犹豫了好几秒，把樊墨红急得差点爆出口。 麻蛋！这女人要说跟自己认识，还把自己给她出主意的事说出来，他以后还怎么在京都大学混？ 可千万不能说出来呀！不然他就死定了。 为了怕杜珍珍口无遮拦，他睁大眼睛瞪着她，警告意味十足。 齐伟清对樊墨红很失望，就算杜珍珍否认了又怎么样，他的品德已经完全暴露。 他不配为人师表，品德太恶劣，居然挑唆学生为难老师，传出去，京都大学的名声还要不要了。 杜珍珍被樊墨红的眼神吓到了，最后默默低头，很小声地说道：“不认识。” 她这三个字一说出口，樊墨红长长地输出一口气。 秦双双故意问：“樊助教！你现在松了口气吧？” “那当然，没看他刚才都紧张成啥样了。真是无聊，为了一个女学生的私事，无中生有来污蔑我们老师。” “这样的风气要不得，以后被谁效仿，咱们学校还怎么正常运转？” “就是，校长！这事不能姑息，必须引以为戒。今天是秦老师，说不定以后哪天就轮到了我们头上。一个学生家里的私事，有啥资格质问老师？” 齐伟清微微点头：“这事我会重视起来的，咱们学校决不能出无中生有，随意污蔑人的混账事。樊墨红！你跟我来德育处一趟。” 杜珍珍看樊墨红被校长叫走，自己也不敢多耽误，马上转身走了。 秦双双跟其他几位老师道谢过后，各自散开回到自己的办公室，眼看就要上课了，她不能耽误学生们的时间。 樊墨红被齐伟清带去德育处，交给了德育主任，将事情简单地说了一遍。 德育主任嫌弃地看着樊墨红：“樊助教！你怎么能跟女学生相互勾结陷害秦老师？人家还是个小女孩，再说你这事也太荒唐了。 不帮助那个女学生怎么了？谁当老师还得管着学生的家事？你给赵老师当了一年多的助教还不明白吗？赵老师根本就不爱跟她婆家的人来往。 当年她婆家人个个跟他们夫妻脱离了关系，现在想找回来可不是那么容易的。” 樊墨红不敢说话，站在一旁，脸色难看。他就想为难一下秦双双，没想到被为难的居然是自己。 好巧不巧，校长来了。 还把他带来了德育处教育，丢脸丢大发了。 德育处主任意味深长地教育樊墨红：“人要懂得知己知彼，你别看秦老师是外地来的。 人家婆家是京都的，关系后台硬得很，再加上她有本事，你想扳倒她，根本不可能。” 樊墨红的眉头深蹙：“她婆家是京都的？有关系？不是外地来的吗？” “什么外地来的？她丈夫是转业回来，从外地转业会京都。”德育主任恨铁不成钢，“樊助教！在我们学校看的是个人能力，不看关系跟后台。 出了我们学校，那就不归学校管了，奉劝你一句，做任何事之前，最好想想清楚，不要随便对人伸手，否则倒霉的是你自己。” 知道德育主任对他说的是肺腑之言，樊墨红心里感激，嘴上却不承认自己错了，只是默默站着，点了点头。 而后又被教育了几句，德育主任便放他走了。 这种人心思不纯，处理不好同事之间的关系，将来未必能走多远。 秦双双没管樊墨红的事，她上完课就回去了。昨晚沈晨鸣没回来，肯定又是案子的事给缠住了。 他们这行就是这样，她能理解，也习惯。 希望他晚上能回来一趟，跟他说说赵明珠老师女儿的事。不管能不能找到，总得帮帮忙。 不知道就算了，既然知道了，袖手旁观总觉得过意不去。 赵明珠老师对她有知遇之恩，人活在世上，能相互帮忙，相互赏识，也算是一件好事。 至于杜珍珍和樊墨红找她麻烦的事，她根本没放在心上。 这两人不足为惧，，她不帮忙还能按着她的头不成？ 回到家，一直等到晚上八点多，沈晨鸣才回来。三个孩子本来都想睡了，瞧见爸爸回来了，个个都睁开了眼睛。 沈老爷子笑着拍了他们一人一下：“瞧你们三个机灵的，听见汽车响就知道是爸爸了，今天是不是要十点才会睡？” 李媛手里抱着的三宝早就挣扎着从下地，一手牵着她，一手朝门外进来的沈晨鸣伸手要抱抱。 “爸爸爸爸爸爸！抱抱抱抱抱抱！” 二宝在秦双双手里，也醒了过来，没喊人，就笑，咧开嘴无声地笑着。 尤云娥手里的大宝一如既往地安静，只是抬头瞧着眼前的一切。 把孩子给沈晨鸣，李媛问：“吃过晚饭了吗？” “没有，忙忘了，没赶上食堂的饭店。” 李媛往厨房走：“没事，回家来吃也一样。晚上做的菜还有些，再给你炒几个鸡蛋。” “谢谢妈！辛苦了！” 尤云娥抱着大宝过来：“你的确该好好谢谢你丈母娘，咱们一大家子的吃喝拉撒都压在她身上。我想过了，以后她就是咱们家的人，得留下来跟我一起生活。” 沈国富看了眼妻子，没就此事发表啥意见，而是问儿子：“去了市局还习惯吗？案子办得咋样了？” 秦双双知道这个时候不适合跟沈晨鸣说话，就没吭声，听着他们聊天。不急，人回来了，一会儿回房间再说。 “你瞎打听什么？”沈国富的话音刚落下，就被沈老爷子呵斥了，“晨鸣现在经手的案子都是国家机密，他不说你就别打听，这是犯纪律的大事。” “哈哈哈！让你多嘴多舌。”尤云娥幸灾乐祸地笑沈国富，“骂得好，晨鸣工作上的事你操心啥？从小到大，他啥时候让你操过心？” 沈国富窘迫地自嘲一笑：“我忘了，晨鸣已经调去了特级刑侦科，那里的案子都是不能说的秘密。以后我不问了，只要回来就好。” 三宝在爸爸怀里很安静，时不时打了呵欠，沈晨鸣将她放在手上，慢慢地摇晃着：“也不是全都不能说，大概提一下也没什么。 我抓的这个人无意之中牵扯出了一个答案，关系到不久后的会议，所以忙了些。” 第357章 我们学校的赵老师，早年间丢了一个孩子 “的确够忙的。” 沈国富也在政府职能部门上班，不久后的会议很重要，意味着国家经济能不能腾飞。京都这地方卧虎藏龙，历来如此。 儿子所在的单位就是专门盯着这些虎和龙，还有一些宵小之辈，不能让他们破坏了会议的顺利进行。 沈晨鸣吃完饭，三个孩子已经睡下了。两位老爷子和尤云娥沈国富，李媛都去睡觉了。 只有秦双双还没睡，坐在床上看书，等他洗完澡进屋。 沈晨鸣进来，她就把手里的书放下了：“最近工作忙不忙？” “还好！”擦干头发，沈晨鸣将毛巾搭在一旁，“你呢？最近忙不忙？” “不忙。”秦双双替他掀开被子，让他爬上来，“我那工作一年到头就那样，再忙也忙不到哪里去。” 伸手拉过被子盖好，顺便将秦双双那边的也掖了掖：“不忙就好，真怕你累着。” “我倒是不累，就是有件事想拜托你。” 不管沈晨鸣多么忙，赵明珠老师的事都不能耽误。她身体不好，能早点帮她找到女儿，也算是了了她一桩心事。 “什么事？你说！” “我们学校的赵老师，早年间丢了一个孩子......” 秦双双把赵老师的情况跟沈晨鸣说了说，希望他能帮忙找一找那个孩子。 “赵老师对我有知遇之恩，如果不是她极力推荐，我也不可能这么快成为实习老师。” 沈晨鸣微微点头：“好！这件事我记下了。当年从京都大学门口走丢的，三岁的女娃娃，右边耳朵后面有三颗痣。” “是。”秦双双叹了口气，“当年环境乱，赵老师和她的丈夫被人控制住了，没看好孩子，走丢了。 夫妻俩被下放外地，后来有过一个儿子，没养活。加上赵老师身体不好，一直没怀上。她丈夫还在下放的地方死了，婆家人跟他们断绝了来往。 这不知道她回来了，又想舔着脸来认亲，还打着我的旗号，真是可笑。” “什么意思？”沈晨鸣紧张了起来，“谁打着你的旗号？” “就赵老师丈夫的外甥女，跟杨锐一个班的，想去认赵老师，她不同意，就说是我让她去的，简直莫名其妙。” “一个女学生胆子这么大？”沈晨鸣皱起眉头，“不会是背后有人指使的吧？” “哎！你猜对了，还真有人指使。”秦双双对沈晨鸣竖起大拇指，“够厉害！到底是干公安的，考虑事情比较全面。” 抓住丫头的手，握着，沈晨鸣脸色阴沉：“谁指使的？” “赵老师以前的助教樊墨红。这个人吧！前世在我们学校就是个坏分子，专门玩弄女学生，后来被人揭发赶出了教育界。 他是赵老师的助教，我接替了赵老师的工作后没要他，我是实习老师，没资格配助教，他耿耿于怀。” 沈晨鸣骂了一句：“阴险小人。” 这人他记住了，樊墨红！敢算计他媳妇，等有机会看怎么收拾他。 “还是头色狼。”秦双双打了个哈欠，“赵老师女儿的事你放在心上，好好给她办一办，她实在不容易。” “知道了。”沈晨鸣陪着躺进被窝，“今天忙了一整天，真的很累，睡吧！” 次日一早，沈晨鸣吃过早饭，开着车走了。 三个宝还没醒，等醒来不见了爸爸，三宝第一个哇哇大哭。 “呜呜呜！呜呜呜！爸爸爸爸爸爸！” 二宝紧随其后，也跟着嚎：“巴巴巴巴！巴巴巴巴！” 大宝是一会儿看看三宝，一会儿看看二宝，他没有哭，只是脸上没啥表情。 秦双双一手搂着三宝，一手搂着二宝，赶紧哄：“爸爸去上班了，爸爸有很重要的事。爸爸上班就跟妈妈下午要去学校上课是一个样的，不能哭知道吗？” 二宝像是听懂了，马上止住哭声，抬起手背擦了一把脸，刚好鼻涕流了出来，他随手一糊，整张脸更脏了。 李媛赶紧拿了毛巾过来擦，尤云娥还没走，将人抱起来，方便李媛擦得更干净一些。 二宝不哭了，三宝也渐渐止住了哭声，窝在妈妈怀里。 秦爷爷和沈老爷子两人每天早上起来都会去外头散步，这会儿刚回来，瞧见两个小家伙哭得眼睛通红，不用想都知道是因为什么。 两人进屋坐下，沈国富抱起大宝，夸赞：“还是我们大宝最乖，知道爸爸去上班了，不哭不闹，真好。” 沈老爷子瞪着儿子：“就你话多，孩子哭闹不是很正常。我们家三个宝宝都很乖，这么小就能自己吃饭了，你还想怎么样？ 说到底还是孩子，指望他们跟你一样懂事？” 被老爷子抢白，沈国富非但没生气，还乐呵呵地笑：“呵呵呵！爸说得对，小孩子就是爱哭爱闹，大宝！你要不高兴也可以哭闹。” 大宝看了看爷爷，皱拢眉头，他才不哭闹呢。妈妈哄着弟弟妹妹已经很辛苦了，还要哄他，那不是更辛苦？ 他知道爸爸去上班了，妈妈下午也会去上课，他们哭闹也没用。外婆说了，爸爸妈妈不上班，他们就没钱买好吃的。 他要吃好吃的，不哭闹，不阻挠爸爸妈妈去上班。 “你就是个傻子。”沈老爷子吹胡子瞪眼地指着儿子，不满意他让大宝哭闹的话，“大宝不哭不闹的不是挺好？为什么你要让他哭闹？ 一会儿你吃过早饭走了，谁来哄他？你带去单位哄吗？” 沈国富哈哈大笑：“哈哈哈！只要您同意，我还真的好想把大宝带去单位露露脸呢。我们单位同事早就想看看他们三个了，每次只看照片都不过瘾。” “你也不怕被人打死。”沈老爷子瞪着沈国富，“就你有孙子，人家没有吗？炫耀什么？” 沈国富小小声地回了一句：“你不也带着三个娃四处炫耀？你炫耀都行，为什么我炫耀就不行？” 尤云娥抱着洗干净的二宝过来，踩了他一脚，视线满含警告：“你给我小心点，不许惹爸生气，不然有你好看。” 大宝瞧着这一切，感觉爷爷好可怜，爹不疼媳妇不爱的。 他也没说错什么，太爷爷本来就喜欢领着他们三个去跟人炫耀，为什么爷爷说实话也要被打？ 第358章 她不是父母亲生的，是领养的 沈晨鸣从家里出来，去了一趟西城分区，昨晚丫头跟她说的话，让她想起了西城分区文件科的一个姑娘。 那人的右耳朵后边就有三颗痣，别问他为什么会知道，问就是平时养成的习惯，到哪儿都喜欢观察一个人身上的特点。 记得他第一次去文件科交材料，就是那个小姑娘接待的自己，她把头发都梳起来扎在脑后，还盘了起来。 转身的时候，无意之间瞥见了她右耳朵上有三颗痣。 这是一种职业习惯，比较有特色的人和事，他看了都会储存在记忆里，等到要用的时候，翻出记忆就能找到。 昨晚丫头跟他说起这个特征，他就想到自己好像在哪儿看到过，早上起来仔细一想，想起来了。 就是西城分区文件科的那个姑娘。 早上起来先走了，要去西城分区找找那位姑娘，如果真是她，也算是了了丫头的一桩心事。 赵明珠老师真的是丫头的伯乐，一去就被她赏识，不然也没办法这么快就留在京都大学实习。 沈晨鸣来得太早，西城分区的人还没来上班，他去食堂吃了个早餐。 吃完后，起身去了楼上的文件科，没到八点，姑娘还出现，他随意站在走廊上等着。 五分钟后，文件科的门口来了一个文文静静的女同志，看见他，很是意外。 “老沈！你是来找我的吗？你的所有调离手续都办完了，是不是有啥落下了？”仔细思索着，女同志最后摇头，“应该没有啥落下，我整理的文件，一项一项手续都交代得很清楚。” 沈晨鸣笑了，问她：“你叫什么名字来着？” “袁文燕！” “哦！想起来了！”沈晨鸣跟在开门的袁文燕身后走进文件科，坐在一旁的椅子上，“袁同志！今天来得很冒昧，主要是有件事想问问你。” 听说是有事找她，袁文燕将手里的包放下，给沈晨鸣倒了一杯水，他现在是市局特级刑侦科的人，来西城分区等于来了下属单位。 “有事找我？啥事？” “你右边耳朵后面是不是长了三颗痣？” 下意识摸了摸自己的右边耳朵，袁文燕惊讶：“是呀！你怎么知道的？” 沈晨鸣尬笑：“偶然间看见的。” “这有什么特别的吗？” 袁文燕很清楚，能让沈晨鸣问起的事，肯定具有什么意义。只是她耳朵后边有三颗痣的事，极少有人关注，为什么被他关注了。 “没有什么特别，就是想确认一下。”到底确认什么，沈晨鸣随后解释，“有人托我帮她寻找走丢多年的女儿，唯一的特征就是右边耳朵后面有三颗痣。” “走丢？”袁文燕摸着自己长了三颗痣的耳朵，眉宇间皱拢，“是谁在托你问这件事？” 沈晨鸣注意着袁文燕脸上的变化，一字一顿地说道：“京，都、大、学、的一位德语老师。” 京都大学？ 京都大学？？ 京都大学？？？ 袁文燕的脑海里有一幅很模糊的画面，一个孩子蜷缩在一座紧闭大门口的黑暗里，被环卫工人发现，送去了灯火通明的地方，然后被人带回了家。 一开始喊那对夫妻叔叔阿姨，后来改口喊爸爸妈妈。 这个画面一直在她的脑海里存在了几十年，始终不知道是为什么，难道真是老沈说的那样？ 可是爸妈待她极好，培养她读书识字，给她找了个好工作，还找了门满意的婚事。 爸妈从来不说她不是他们的女儿，还说她是最有福气的人，没有她就没有家里的弟弟妹妹。 但她偶尔会在邻居的嘴里听见他们说：“老袁家领回来的这个闺女真不错，是个有福的，领回来没到两年，老袁家的儿媳妇就怀上了。” “可不，原先打死都怀不上，自从这女娃来了，生了一个又一个，可把老袁家的人给高兴坏了。” 她记得自己回去问过爸爸妈妈，邻居们为什么这么说她，妈妈告诉她，邻居们是瞎说的。 长大了，邻居们也不说这话了。她心里始终有个疑窦，她不是父母亲生的，是领养的。 父母待她极好，能为她想到的都想到了，她还能说什么。后来结婚生子，渐渐地就把这事给忘了，没想到老沈今天找了过来。 她的记忆再次被翻开。 京都大学？ 似乎模模糊糊的记忆里是有一扇很高大的门，只是她记不得那是哪里，难道是京都大学吗？ 袁文燕脸上的神色很纠结：“为什么这么多年都没找？突然想起来要找了？” 沈晨鸣心里清楚，袁文燕十有八九就是赵明珠老师的女儿。 “不是没找，找了，找不到。孩子三岁那年，家里遭了变故，赵老师和他的爱人被人控制住了。 孩子小，一个人走了出去，等控制住他们夫妻的人离开，孩子不见了。 以前那样的年代你也知道，被控制过的人是不能随便离开的，他们没有机会出来寻找孩子。后来被下放，这件事就一直耽搁着。 再过了十多年，赵老师一个人回来了，她丈夫死在了下放的地方。” “他们没有其他孩子吗？” 沈晨鸣的诉说，让袁文燕的脑海里出现了另外一幅画面。很多带着红套袖的人闯进了家里，开始打砸。 她很害怕，一个人走了出去。 “在下放的地方有过一个儿子，条件艰苦，没养活。赵老师回到京都也报了公安寻找女儿，只是一直没有消息。下放的地方艰苦，她在那里得了很严重的哮喘病。” 不知不觉，袁文燕脸上流下了泪水。她能想象得到，一个母亲失去自己的孩子，该有多么的痛苦。 她现在也是一名母亲，有一个快四岁的儿子。 “为什么托到了你这里？” “我媳妇是京都大学的实习老师，是赵老师一手提拔上来的。昨天，赵老师给我媳妇说起这事，我媳妇自告奋勇想帮她一把，将这事告诉了我，而我想到了你。” 袁文燕默默擦干了脸上的泪：“我要回去跟我养父母商量一下，再决定要不要去看望一下那位赵老师。事情来得突然，我还没想好要怎么办。” 第359章 就凭你这张脸，谁见了都知道你是你爸的孩子 “能够理解。”沈晨鸣站起来，准备离开，“小袁同志！这事要快，赵明珠老师的身体不怎么好，她只想看看女儿生活得好不好，我希望你不要让她等太久。” 袁文燕点了点头，沈晨鸣跟她告别后走了。 一整天，袁文燕都在想这件事。 不知道要怎么跟养父母说，到底这些年他们从未把自己当什么养女，都是当亲生的孩子看待。 忽然说找到了生母，养母会不会伤心？ 她真的是京都大学赵明珠老师的女儿？如果不是呢？ 还是先确认一下再说。 下午，她请了假打算先去看望一下那位赵明珠老师老师，不管是不是，看望一下也没什么。 坐着公交车，来到京都大学门口，找了门卫，说明来意。 门卫很为难：“赵老师身体不好，你又不认识家属院，要不再等一会儿吧！看哪位老师来了，让她带你进去，你自己去怕是找不着。” 袁文燕很紧张：“能不能给那位赵老师打个电话？让她来门口一趟不可以吗？” 门卫摇摇头：“赵老师有很严重的哮喘病，她走不了长路。” 两人正说着，瞧见不远处秦双双走了过来，门卫笑着安慰袁文燕：“别急，别急，我让秦老师带你过去。” 袁文燕回头，看见一个比自己年纪小一些的年轻女人走来。她长得很好看，气质也不错，一看就是高知识分子。 “秦老师！这位女同志说要找赵老师，能不能麻烦你带过去？” 门卫大爷的话让秦双双生出警惕，她打量了一眼袁文燕，试探性地问：“你是赵老师的谁？为什么要来见她？” 袁文燕心底不悦，怎么这人看着像是查户口的？她又不好说自己是谁，只能亮出自己的工作证，证明她不是坏人。 “我是公安西城分区文件科的袁文燕，这是我的工作证件。” “西城分区？”秦双双脸上露出笑容，“谁让你来找赵老师的？沈晨鸣？” “你认识老沈？”袁文燕很意外，随后迟疑地问，“你该不会是老沈的爱人吧？” “呵呵呵！你猜对了，我就是老沈的爱人。”秦双双亲热地挽住了袁文燕的手，“我知道你是来干什么的，走，我带你去见赵老师。” 袁文燕惊喜交加：“这，这，是不是也太巧了？” 秦双双笑：“无巧不成书，有时候，有些事，它就是这么巧。你的右边耳朵后面是不是有三颗痣？赵老师的女儿身上就有这特征。” 门卫见她们俩亲亲热热地走远，就觉得有点怪，秦老师和她应该是第一次见面吧？怎么能这么亲密？手挽手的，瞧着像是认识了好久。 “是你拜托老沈找人的？” “对。”秦双双一点没隐瞒，也没跟袁文燕见外，“赵老师很想见见自己的女儿，老沈就是干这个的，我就拜托他了。 只是没想到这么快就把你给找来了，简直神速，我还以为要等好久呢。” 说起这个，袁文燕也是惊叹不已：“你不知道你家老沈的观察力有多强？我在西城分区工作五年了，很少有人知道我右边耳朵背后有三颗痣。偏偏他就知道，你说神不神？” 秦双双不这么觉得：“他的专业就是干这个的，没点能耐，怎么胜任工作？” “说的是，我们分区那么多人，就你家老沈被调去了市局。”袁文燕一脸崇拜的表情，“能去市局都不算什么，能去市局的特级刑侦科，那就老牛逼了。” 秦双双被她的话逗笑：“看你把他给夸的，真有那么厉害？” “我骗你做什么？你家老沈真的很厉害。当然，你不跟我们一个系统，自然不能看出来。我是我们系统里的一员，我就知道，你家老沈在我们西城分区数这个。” 袁文燕对着秦双双竖起大拇指，一点都不怕她骄傲。 “秦老师！你挑男人的眼光极好，我很佩服。” “呵呵呵！他不是我挑的，我是瞎猫碰上死耗子。” “老沈要是死耗子，那你这瞎猫真的好幸运。” 两人一路上说笑着，不知道为什么，都有种一见如故的感觉。 特别是袁文燕，总觉得老沈的媳妇很平易近人，没有知识分子眼高于顶的臭毛病。 到了赵明珠家，她刚好坐在门口晒太阳，远远瞧见秦双双带着一个年轻的女人过来，心底就开始激动。 为什么？ 因为这女孩长得太像她丈夫了，起码有八分像。 如果她是个男的，都要以为自己穿越了，瞧见了年轻时候的丈夫。 秦双双将人带到赵明珠面前，一看她直愣愣的眼神就明白了几分。她家男人真给力，昨晚跟他说的事，今天就给办了。 寻人就跟寻件啥平常东西一般容易。 “赵老师！你的病不能情绪激动，深呼吸，咱们有啥话慢慢说。” 她真怕赵明珠一激动，没办法呼吸，造成窒息可不是开玩笑的，容易闹出人命。寻到女儿是好事，乐极生悲就太让人痛心了。 赵明珠脸上的泪不停地流，不停地流，她颤颤巍巍地站起来，看着眼前的袁文燕。 嘴巴张了好几下，什么声音都发不出来。 最后低下头，跟个孩子一般“呜呜呜”地哭。 袁文燕有点尴尬，她也不知道赵明珠哭什么，自己到底是不是她女儿倒是说句话呀。 她看了看秦双双，朝她递过一个询问的眼神，秦双双回她一个安抚的眼神，拉着她和赵明珠一起坐下。 之后又进屋拿了一条毛巾过来，塞进赵明珠手里，温和地劝着。 “赵老师！不要难过。这位是西城分区的公安同志，她叫袁文燕。我男人曾经在西城分区工作过一段时间，他们是同事。” 擦干眼泪，赵明珠抬起头看着眼前的袁文燕，哽咽着：“你长得跟你爸几乎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我给你看你爸的照片。” 袁文燕十分诧异：“这么说我真的你们的女儿？你都不问问我身上有没有特征的吗？” 赵明珠微微摇头：“不用。就凭你这张脸，谁见了都知道你是你爸的孩子。” 第360章 妈！我回来了 说完起身回屋，拿了一个相框出来，指着其中一张年轻男人的照片。 “这就是你爸爸，你自己看，你们父女俩是不是共用了一张脸？” 秦双双低头仔细看，微微一笑：“还别说，你跟照片上的人真的很像。” 赵明珠也笑了，望着袁文燕在笑：“你的右边耳朵后面有三颗痣，左边大腿内侧也有三颗痣，这是当时生下来就有的。 你爸爸抱着你高兴坏了，随口说了一句，咱们家娃娃带了特殊的标记，就算走丢了都能找回来。 没想到他一语成谶，你三岁那年真的走丢了。你爸爸为这事懊悔不已，一直痛恨自己胡说八道。” 说完，赵明珠的眼泪又下来了，要不是因为种种原因堆积在心里，她丈夫也不会那么早离开人世。 袁文燕这次不怀疑了，没错，她不但右边耳朵背后有三颗痣，左边大腿内侧也有三颗。 一般人不知道她的身体特征，除非是亲近之人。 何况她跟照片中的年轻男人的确很像，可见她爸年轻的时候有多英俊。 “不难过了，赵老师！你的珊子回来了，该高兴。” 赵明珠点了点头，又点了点头，看着女儿，尽量让自己的情绪稳定下来。不然情绪太激动，她的胸口很闷，很痛。 “你的名字是你爸爸取的，你叫吴珊子。口天吴，珊瑚的珊，儿子的子。你爸爸叫吴清远，是京都大学的老师。 你三岁时，你爸爸被人诬告，说我们侵吞国家财产，被抄家打砸，下放去了寒冷的北方。” 袁文燕皱着眉头，不知道该说什么。 确定了，她就是赵明珠丢失的女儿吴珊子。问题是她有养父养母，回去要怎么跟他们说这事？ 赵明珠似乎没察觉到女儿的忧虑，而是按照记忆一直往下诉说。 “那时候你还小，一个人走去了大学门口外边。我们被人控制，根本无暇顾及你。等那些人走后才想起你，可我和你爸不能离开学校大门，没办法出去寻找。 你爸托人给吴家带口信，让他们帮着找找，他们不乐意。得知你爸出事，马上登报跟我们断绝了来往。 我娘家离得远，鞭长莫及，根本没办法帮我们找你。五天后，我们被迫下放，去了外地。 你爸爸几乎是一路上哭着去的，你不见了，他十分懊悔，自责。我怕他挺不住，也不敢跟着一起哭，死死忍住。你的突然消失，就跟挖了我们的心肝一样难受。” 秦双双几乎可以想到当时的赵明珠心里有多痛苦，孩子在那样特殊的时候不见，是有多绝望。 袁文燕跟着一起流泪，以前她或许感觉不到一个当妈的失去孩子的痛，现在她也是一位孩子的母亲，要是哪天儿子出事，估计她要疯。 可妈妈为了照顾爸爸，非但不敢哭，还得将自己的情绪掩盖起来，的需要多大的毅力才能做到。 “我们到了地方后，你爸就开始沉默寡言，劳累，吃不好，看不到希望，没几年他就去了。临走时就一个愿望，一定要找到你。” “赵老师！不要难过，孩子已经回来了。”秦双双怕赵明珠一直哭，引起不适，赶紧安慰，“吴老师在天上也会看见，不要激动，日子还长。” 袁文燕看着赵明珠，忽然跪下，伏在她的膝盖上，放声大哭：“妈！我回来了！” “珊子！我的珊子呀！妈总算是找到你了。” 赵明珠也哭，但是她极力压抑着自己的情绪，不敢过于激动。双双说得对，她要照顾好自己，日子还长着呢。 女儿回来了，她活着就有了希望，不能让自己的身体拖累她。 边上的邻居听到动静，都走过来劝慰赵明珠。 “赵老师！这就是你家珊子，哎呀！看着真像老吴。” “怎么忽然就找着了？前几天不是还去了公安那里询问说没线索吗？这是谁帮你找回来的？” “我瞧得真真儿的，是秦老师将人带来的。” 被人这么一说，大家的目光都看向正在给赵明珠擦脸的秦双双。 她拍拍赵明珠和袁文燕的背：“你们都把自己的情绪收一收，赵老师！你不能大悲大喜。好了！是好事，不要哭。” 袁文燕止住了哭声，接过秦双双手里的毛巾，给赵明珠擦：“妈！秦老师说得对，你身体不好，不要哭。” 赵明珠将人拉起来，替她拍拍脏了的裤子，就跟小时候一样：“好！妈不哭，你也别难过。” 有人问秦双双：“秦老师！人是你找回来的？” 秦双双摇摇头，随即给大家解释：“人不是我找回来的，是我男人帮着找回来的。” “你男人是公安？” “是！” 袁文燕补充：“秦老师的男人是很厉害的公安，在市局上班，我们曾经是同事。” 边上的人听了，个个讶异。 “你也是公安？” 袁文燕点头：“是，我是文职，管文件的。” 赵明珠看一眼女儿，再看一眼秦双双：“这就是缘分，天大的缘分。昨天我才将我们家珊子走丢的事告诉双双，今天她就把孩子给我领回来了。 咱们这一片的公安，怎么就没人想着要在自己的系统里找找呢？光想着往外找。双双就是个有福气的，托她的福，我的心愿总算是了了。” “说的就是呀，原来珊子一直在公安上班，这骑马找马的。” “你在哪个片区呀？” “西城片区。” “文职，那就是坐办公室的，极少出来，难怪没人会注意到。” “不能这么说。”袁文燕看了大家一圈，“也就老沈会注意到我身上的特征，我在单位干了那么多年，极少有人会注意到我耳朵后边的痣。” “一般熟悉的人是不会注意这些的，除非那个人的观察能力相当敏锐。” “你说的那位老沈就是秦老师的男人吧？能去市局的人果然不一样。” 秦双双微微皱眉，说着赵老师母女相认的事呢？怎么又扯到沈晨鸣的能耐上去了？ 他在外头锻炼了那么多年，对某些东西自然会去关注，会注意到袁文燕身上的特征也不奇怪，这是一种职业习惯。 第361章 我老公堪比柯南，太棒了 秦双双看了看手表，跟大家告辞，她还要去给学生们上课呢。 袁文燕没有急着走，她要留下来陪陪妈妈。 母女俩说了好久的话，彼此都对彼此目前的生活状况做了一个深刻的了解。 眼看天快黑了，袁文燕才离开回家。赵明珠起身送了几步，看着女儿的背影，脸上的笑就没下去过。 女儿回来了，猝不及防就回到了她身边，实在是意外。 双双那丫头福气不小，跟她沾边的人都很幸运。女儿的养父母很疼爱她，几乎没吃什么苦，她还结婚了，生了个外孙。 本来了无生趣，黑白灰暗的日子，忽然就变得五彩缤纷，生动有趣了起来，连身上的病都感觉清减了不少。 她有外孙了。 晚上侄子和侄媳妇回来，她把这个消息告诉给他们，他们也很开心。 “妹妹回来了好！以后姑妈就有盼头了。” 侄子侄媳妇是农村出身的，为人诚实本分。照顾她也很上心，赵明珠十分感激他们夫妻。 当年她回去娘家挑人，一眼就看中了这对夫妻，听说她要挑个侄子来京都，很多人都跃跃欲试。 时常来她面前卖乖讨好，就他们夫妻没有那么上心，一直平平常常。 她就知道，这样的人最可靠。 果然，她眼光不错。侄子侄媳妇来了京都后，一直尽心尽力照顾她，不管冬天还是夏天，都照顾得很好。 跟自己的儿子儿媳妇没啥区别，要是女儿能回来，她等于儿女双全了。 以后的日子想想都美。 袁文燕从京都大学回家后，连夜带着儿子和男人回了娘家，关于她的身世，还有以后的安排，必须尽早跟家里说清楚。 亲生母亲身体不好，真怕陪伴的日子少了，心里会留下遗憾。 袁文燕的父母也是公安系统的人，得知女儿找到了亲生父母，都为她高兴。 “孩子！这件事一直没告诉你，是从来没人来找你。”袁文燕的爸爸意味深长地看着她，“爸爸是当年第一个接到报案赶过去的人，我不是在京都大学门口见的你。 那位环卫工人也不是在京都大学门口捡到你的，是在离京都大学很远的城西菜市场门口捡到的。 那年月乱，在附近打听了几天没打听到谁家丢了孩子，我就把你带回来了。你还发烧了一段时间，好了以后不哭不闹的很乖巧，你奶奶做主把你留下，记在我们名下。” 袁文燕的脑子里浆糊一般，根本没有啥印象。她就记得一个黑暗的地方，有人找到她，让她跟着走，说能找到妈妈。 到底是怎么从京都大学来城西的，她真不记得了。 “文燕！”她妈妈拉着她的手，眼神慈爱，“你不要有什么心理负担，其实你爸爸这些年一直在帮你寻找亲人。 就是没想到会在京都大学那边，到底消息没有共享，我们居然不知道你的亲生母亲在找你。” “妈！我......” “你什么都不要说，爸爸妈妈支持你的决定。”袁妈妈搂着女儿，抱了抱，“当年妈妈结婚五年没有怀上孩子，你爷爷奶奶非常着急。 一直想要领养一个，无意之中遇见了你，等了好几天都没人来找，我们就决定收养了。 没多久，妈妈生下了你弟弟，后来又有了你妹妹。爷爷奶奶和爸爸妈妈都认为是你给我们带来了好运气。文燕！在爸爸妈妈心里，你永远是我们的女儿。” “妈！”袁文燕扑进了妈妈的怀里，声音哽咽，“在我心里，你们永远是我的爸爸妈妈。我的亲生母亲身体不好，下放的地方太寒冷，得了哮喘。” “身边有人照顾吗？” “有，表哥表嫂在照顾她。” “那就好。以后再加上你，她的心情会好起来，说不定病情也会跟着好转。文燕！找到了亲生母亲，等于多了个人疼你，妈妈不会吃醋，只会为你开心。” 袁文燕抬起头来，小心翼翼地问：“妈！你不怪我自作主张去见我亲生母亲？” “傻孩子！这有什么好怪的？”袁文燕的养母嗔怪地看着养女，“妈妈替你高兴，以前不知道你是从哪儿来的，现在知道了，原来你是京都大学老师家的孩子。” 袁文燕的养父看着养女，开解她：“你别多想，在爸爸妈妈心里，你就是我们的女儿，是我们家里最出色的女儿。 你弟弟妹妹读书不如你，原来是你继承了他们高知识分子的天分。” 知道养父母没反对她找自己的亲生母亲，袁文燕感觉很欣慰。问过了，心安了，睡得格外踏实。 沈晨鸣晚上回家，本来想跟秦双双说赵老师的女儿有眉目了，还没张口，就被秦双双一把抱住了。 还娇滴滴地夸他：“老公！你可太厉害了，这么快就帮赵老师找到了失散多年的女儿，我都快要崇拜死了。” 捏了捏她的鼻尖，沈晨鸣也很意外：“原来西城分区的小袁同志真的是赵老师的女儿？我早上起来忽然想到她耳朵后边有三颗痣，到底是不是不敢确认。 她自己找过去了？母女相认了？就凭那三颗痣？是不是草率了些？说不定是巧合呢？赵老师都不好好考虑一下的吗？” 看他这么操心，秦双双笑着解释：“不是巧合，是真的。” 说完，放开沈晨鸣，怕被屋里的三个宝看见他们如此亲密的举动。 “她跟赵老师的丈夫长得很像，身上也不止着一个特征，还有一个没说出来。 后来说了，都对上了，袁文燕就是赵老师的女儿，确定无疑。哎呀！我老公堪比柯南，太棒了！” 被丫头一声声夸赞，沈晨鸣的嘴角不断往上弯起。 “柯南算不上，只是碰巧了而已。老婆！我这么厉害，晚上是不是该奖励我了？孩子们都睡了，咱很久没运动了呢。” 秦双双瞪他一眼，瞧了瞧小床上睡着的三个娃，小声说道：“再等等，三宝和二宝还好，睡着了就跟小猪猪似的，丢进茅坑都不会有反应。 大宝不一样，稍微有点风吹草动就醒，等再大一些，我要把他们送去隔壁睡，不能让他们打扰了咱们的生活。” 第362章 流窜杀人犯 沈晨鸣很意外，丫头这是有多乐意跟他过二人世界，连三个孩子都想赶出去。 他将人圈进臂弯，下巴搁在她的肩膀上，笑着问：“你舍得？” “这有什么舍不得的？孩子大了，总要离开妈妈的。从小得培养他们独立生活的习惯，不能老惯着。” 沈晨鸣思考了片刻，赞同丫头的意见：“你说得对，是得让他们自己睡。以后大宝二宝一张床，三宝是女孩子，一个人睡一张。” 秦双双点头：“行，就这么办。” 随后两人轻手轻脚上床去，生怕弄出啥动静把三个孩子吵醒，跟上次似的，三人爬起来排排站着瞅他们。 实在尴尬。 还好还好，一直到结束都相安无事。 秦双双躺在沈晨鸣的臂弯里跟他聊天：“最近在忙什么？案子办完了？” “基本上差不多了。”沈晨鸣觉得工作上的事跟丫头说说也没什么，“上次的案件已经快要整理清楚了，我算是立了一功。 人是我找到的，也是我抓住的，还让他做了三天的卧底，找到了最重要的犯人名单。组委会的人被人收买了，给境外一些不法分子提供消息。 要是会议不能圆满举行，或者是举行时出现了什么纰漏，对国家的改开影响巨大。人都被控制住了，审讯的也差不多了。 只是咱们市流窜进来了一名杀人犯，他作案手段残忍，走一路杀一路，基本上都是全家端。 这段时间你去学校上课要注意一下周围的人和事，遇上危险要懂得规避。” “流窜来的杀人犯？” 秦双双微微皱眉，她对发生在这些年的事没有什么印象，前世的她这会儿还在家里读书呢，还是个小娃娃。 京都的事情她一点都不知道。 “是！一个北方来的杀人犯。”沈晨鸣将怀里的人搂紧了些，“三十多岁，没有照片，只有画像，没有什么体貌特征。 据说一开始是因为男女关系，他去睡人家的媳妇，被人发现了，跟他扭打在一起。他起了杀心，将那家人一家五口全都灭了。” “那个被她睡过的女人也灭了？” “对，灭了。一对老人，一对年轻夫妻，外加一个孩子，全都被人砍死。那个女人尤其被砍得严重，全身上下十二处刀伤，几乎面目全非。” 秦双双听完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寒颤，沈晨鸣拍拍她的背：“吓到了？不怕不怕，那只是案件，你要是害怕以后就不跟你说了。” “不是害怕，是觉得那人作案手法太残忍，他不是去偷那媳妇的吗？为什么要杀了她？还下那么重的手？” “不清楚，当时没谁在案发现场了解情况，只能看看卷宗，根据我多年的经验来判断，当时那个女人一定做了什么让他气愤的事，不然不会痛下杀手。” “那后来呢？他逃亡去了哪里杀人？” 秦双双觉得这个杀人犯很奇怪，都已经开始逃亡了，为什么还要到处作案？是不是脑子有病？ “距离上一次案发地点二百多公里处的国道饭店，一家三口被人砍死。作案手法跟第一起案件极其相似，连用的作案工具都基本上一致。 再就是距离京都三百多公里的一处收费站被抢劫，一家四口被人捅死，案情相似。底下报上来，大家分析，他很有可能蛰伏在京都。” 秦双双抬起头来：“他这是想玩一手灯下黑？要是潜伏在京都，那真不是闹着玩的，稍微有点风吹草动，影响面极广。你赶紧睡吧！明天早上早点起来去上班。” “唔！你也早点睡。” 沈晨鸣将丫头的脑袋按回臂弯，搂着她，闭上眼睛。 “老婆！有你真好！” “呵呵呵！怎么突然感性起来了？不喜欢喊我丫头的吗？怎么改称呼了？” 沈晨鸣跟着笑，闭着眼睛笑：“总是喊你丫头不好，还是老婆好，不管你啥年纪都能喊。丫头不一样，等我们两鬓霜白，还喊丫头，不觉得老不正经吗？” 秦双双被他的言论逗笑，笑得双肩发颤：“呵呵呵！老不正经？亏你想得出来。” 沈晨鸣却很认真地跟她分析：“男人跟女人不一样，男人比女人年纪大时，越小越明显，等过了三十五岁以后就不明显了。 女人生孩子对身体伤害很大，为什么妈妈如此伟大？就是因为妈妈付出了很多。其实男人不该嫌弃自己的女人，不管到啥时候都不该嫌弃。 女人为了家，为了孩子，殚精竭力，付出自己的所有，包括健康，男人该为她们奉献出一切。老婆！我觉得这个称呼很适合咱们。” 沈晨鸣闭着眼睛说话，声音越说越小，像是快要睡着了。 “嗯！我也这么觉得。”秦双双伸手搂着沈晨鸣的脖子，“睡吧！” 两人相互依偎着，一觉睡到天大亮。 三个宝早上醒来看见爸爸，全都小袋鼠一般挂在他身上，沈晨鸣一把将三人抱起来，整理干净，往楼下走。 尤云娥在扫地，听见动静，十分诧异：“哟！你昨晚回来了？啥时候回来的？我怎么不知道？” 沈国富从他手里把大宝抱了过来：“晨鸣一天天忙得脚不沾地，你问这些做什么？” 二宝被尤云娥抱了过去：“我不就随口问问，你急啥？” 秦爷爷和沈老爷子固定去外头散步了，李媛固定在厨房，听见说沈晨鸣回来了，赶紧从冰箱里拿出饺子来煮上。 今天女儿要九点多才会去学校，他们不急着吃早饭。 女婿不一样，他要去单位报到，等稀饭煮熟来不及。家里的燃气灶是双灶，这边煮稀饭，那边煮饺子。 饺子里头还下了两个荷包蛋。 煮好后端过去，远远就能闻到香味。 沈晨鸣知道丈母娘给他做了好吃的，起身笑着问：“妈！给我做啥了？好香！” 三宝伸长脖子，眼巴巴地看着外婆手里的碗，学着她老爸的话：“傲气哒！偶气，偶气！” 二宝紧跟着，挥舞着小手：“偶气！偶气！” 大宝嘴巴动了动，很清晰地说道：“爸爸吃，爸爸吃的。” 尤云娥凑过去，开心地在大宝脸上“吧唧”亲了一口：“我家大宝真棒，说话可清楚了。对对对，那是外婆给爸爸做的早饭，你们的在后头，很快就好了。” 第363章 争取尽快找到他 三宝耍赖：“不不不，不不不，偶气！偶气！” 李媛放下碗，拿筷子挑起一点红色的干辣椒，告诉三宝：“不是不给你吃，是放了辣椒，很辣很辣。三宝还是个娃娃，不能吃辣椒，爸爸是大人，他吃的饺子有辣椒。” 二宝摇头，摇得很快：“不气，不气，那，那。” 大宝在一旁纠正：“不是那，是辣！” 下楼来的秦双双就觉得很奇怪，明明三个孩子是一起出生的，大宝的口齿就是比二宝三宝清楚。 他现在说话不能说的句子太长，最多三到五个字，却说得十分清晰。 李媛将三宝抱过去，沈晨鸣接过碗，坐下来吃，时间不早了，他要吃完赶紧走。 三宝还是馋，看着他吃，小嘴巴一动一动的，手一直朝他的碗里比：“宝气！宝气！宝气！” 沈晨鸣夹起一个饺子，放在嘴边吹凉，送到三宝嘴边：“吃吧！辣哭了不能怪爸爸。” 三宝张嘴接过，刚进口还没两秒，“哇”的一声被辣哭了，嘴里的饺子也吐出来掉在了地上。 秦双双赶紧给她拿来凉水：“来来来！喝点水，都跟你说了那是爸爸吃的，有辣椒。 你非得吃，辣着了吧？中午让外婆给你煮没有辣椒的，早上就喝稀饭配小鱼干和肉松。” 小鱼干和肉松都是秦双双自己做的，外头买的不放心。 三个宝很喜欢吃。 沈晨鸣吃完饺子，挨个亲亲三个宝，开着车走了。 今天他要去四处寻找线索，争取尽快找到那个杀人犯，决不能让他在会议没召开前做下案子。 三宝眼泪汪汪地跟爸爸挥手再见。 尤云娥心疼得不得了，也不忍心说什么，抱过去哄着。别看家里一大早就鸡飞狗跳的，其实很有生活气息。 秦双双瞧着这一幕，心中温暖。 到了学校门口，就看见赵明珠和袁文燕母女俩站在那儿，像是在说什么。 她上午第三节有课，中午会在学校食堂吃完饭再回去，如果有测试啥的，还会批改一下卷子，没有的话也会做一下教案什么的。 孩子大了，家里三个人带着，她也放心把时间多放一些在工作上。 “赵老师！小袁！你们在干嘛呢？” 母女俩见是她，全都笑着。 “双双！你来上课了！” “秦老师！我妈在跟我说当年我走丢的过程呢。” 知道亲生母亲身体不好，袁文燕特意请了假来陪她几天，孩子都带来了，在家里睡觉，没跟着出来。 “双双！我要好好谢谢你！还要谢谢你丈夫，他可真是个好公安。”赵明珠陪着秦双双往学校里头走，“找个时间来我家里吃顿饭，明天行不行？” “不用了，我男人整天来无影去无踪的，我想见他一面都不容易。”秦双双拒绝了赵明珠的邀请，“赵老师！他不是特意去帮你找人的，是偶然间看见过小袁同志身上的特征。 他这个人就是有这种职业习惯，见到一个陌生人，就会仔细打量人家的样貌特征。 说白了就是碰巧，您别在意。咱们都是一个学校的同事，您还是前辈，有事搭把手不是应该的吗？何必弄得那么麻烦？ 吃饭啥时候不能吃？以后遇上了机会再吃也不迟。小袁刚回来，您该多陪陪她，她也陪陪您！” 袁文燕和赵明珠都觉得秦双双真会说话，要不是沈晨鸣，她们母女俩想这么快见面根本不可能。 到她嘴里，这事就好像吃饭喝水一般简单。 赵明珠要说什么，袁文燕拦住了：“妈！秦老师的话也对，咱们不急，往后大家相处的日子还长呢？” “这就对了。”秦双双看一眼袁文燕，恭喜赵明珠，“你家珊子好不容易回来了，可得好好招待。我先走了，还得赶着去办公室整理一下，准备给学生们上课呢。” “好好！你先走！” “行！那你先走，我得慢慢地一步一步来。” 今天赵明珠脸上的气色已经好多了，人逢喜事精神爽不是一句空话，是真的。 感觉胸口的闷疼都减轻了不少，特别是见到小外孙的那一刻，感觉身上的沉重都轻松了许多。 小外孙四岁多了，虎头虎脑的，很可爱。也不认生，人他喊姥姥就喊姥姥，喊舅舅舅妈就喊舅舅舅妈。 喊完还认认真真地看着他们，随后跟他妈妈说道：“妈妈！我已经认识姥姥和舅舅舅妈了，我记住了他们的样子。” 她听得心花怒放，抱着小外孙笑的眼泪都滚了下来。 要是她家老吴还在，肯定也会跟她一样高兴。今天天气不错，娘儿俩都商量好了，下午要去老吴的墓地一趟，告诉他一声，孩子回来了。 樊墨红怂恿杜珍珍给秦双双难堪的事她已经知道了，德语主任给她打了电话。说实话，她心里很瞧不起樊墨红。 她理解他想成为德语实习老师的心情，问题是他的能力不够，做个助教也就勉勉强强过关。 这样的人她怎么能随便举荐？那是对学校和教育事业的不尊重。 为人师表，一个是要有实力，要有能给学生传授知识的能力。再一个就是人品，人品不过关，留在教育事业的队伍里也是只害虫。 她当时就对德育主任发表了自己的意见，不管他能不能听进去，她把该说的都说了。 京都大学是百年名校，教师队伍里不该有害虫。 “妈！秦老师这个人能处，做人敞亮。” “那是当然，她丈夫以前是军人，她是军属。”赵明珠拉着女儿的手，亲密至极，“部队里出来的人，你想想多正直。 她精通多门外语，别看是农村出来的，大学的课程都自学完了。珊子！以后跟她好好处，没有坏处。双双是个热情善良的人，有啥不懂的来问她，都会给你出主意。” “真的吗？”袁文燕的眼底闪过一丝不确定，随后又觉得自己多心，自嘲一笑，“要是她有办法，那我以后遇上啥事就多跟她聊聊。” 赵明珠不疑有他，笑着鼓励女儿：“你跟她说就对了，你的事就是我无意之中多了一句嘴，她就帮我办成了。只要力所能及，她一定会乐于助人的。” 第364章 去火葬场 袁文燕若有所思地沉思了片刻，没有再说话，陪着母亲慢慢地走着。 心里却在想着丈夫这段时间来的举动。 她丈夫是外宾接待处的干事，叫武广文。精通英语，俄语，比她大三岁，是经人介绍认识的。 那地方干工作，隔三岔五住在单位是常事，结婚前就已经说过了，她知道。 以前他在单位待几天回家，见了她就跟八辈子没见过女人似的热情。最近一个多月，在单位住一段时间回家，再没了热情。 她偷偷问过单位里的大姐，人家说十有八九是在外头有女人了。她不信，可心里总是疑神疑鬼地忍不住老往那个方面想。 等有时间，她请教一下秦老师，看看她这种情况有没有什么办法解决。 她不想家庭分崩离析，她还想跟武广文好好过下去。孩子才四岁多点，要是父母离异，对他的伤害太大。 沈晨鸣到了单位，钱国军和赵万华立即寻了过来，他们俩昨晚上没回去，住在单位办公室。 今晚沈晨鸣不回去，他住单位办公室，换钱国军回家一趟。 “老沈！刚刚接到上头的电话，一定要抓住那位流窜的杀人犯，已经确定了，他来了京都。为了不影响会议的顺利召开，给咱们三天的时间撒网捕鱼。” 钱国军的话让沈晨鸣头疼，京都那么大，就给三天时间找人，这哪里够？ 一个流窜犯进来，谁会知道他窝在哪个犄角旮旯？ 何况那人还没有具体的照片，只是根据当地人口述，画了一张画像，准确不准确还不一定。 “你们怎么看？”沈晨鸣将问题交给钱国军和赵万华，“有没有想出具体措施？” 钱国军说了自己的想法：“我已经打电话安排了全京都的所有基层公安，让他们挨家挨户摸排，还让各个街道的居委会大妈们踊跃举报。 火车站，汽车站和港口机场都安排了排查，画像正在准备了，一会儿就发放下去。” 赵万华站在一旁补充：“大型的工厂和各个企事业单位也都安排了人监督，画像一会儿就送到他们手中。” 沈晨鸣微微点头：“做得好！这样大规模的摸查，那位流窜犯肯定犹如惊弓之鸟。你说，他来了京都，会一头扎进哪儿？” 钱国军想了想，回答：“这个不确定。” “很难说。”赵万华回答得很痛快，“人是可以自由移动的，谁知道他会一头扎进哪儿。” 沈晨鸣看了他们一眼，分析道：“他干了那么多案子，不可能身上不受伤，我想他很有可能会去医院。” 这个时候，私人医院很少，可以说几乎没有，要去就是大医院。 “医院？我怎么没想到？”钱国军顿时醍醐灌顶，“老沈！那咱们的人就直奔医院。” “行，我们分开行动。”沈晨鸣提出建议，“把京都所有医院都标注出来，把你手底下的人全都撒出去。过后如果没有，就把画像留在医院，让他们只要发现嫌疑人就打电话给我们。” 去医院找人，只是沈晨鸣的预感，街面上到处都在搜查，那人肯定不敢随便露面。 医院是他最好藏身的地方。 一个是他很有可能身上有伤，需要救治，再一个是他别无选择。医院里人来人往，要藏一个人还真不好找。 他一开始也考虑过学校，小学和中学那是不可能的，他很有可能藏身在大学。 卷宗里显示流窜犯郭明小学没毕业，这样的人是不可能被大学录用的。大学的前门后门都有门卫，他想进去没有那么容易。 医院不一样，医院人流量复杂，混在里头特别不好找。 要是他有心计，故意在脸上做点啥掩饰，还真看不出来。 “好！我马上安排下去。”赵万华答应一声，走了。 钱国军对沈晨鸣提出的建议颇为赞赏：“老沈！真有你的，不愧见多识广，一下子就能想到我们所不能想到的地方。 听了你的话，我起码有七分确定，郭明会在医院。” 沈晨鸣笑着拍拍钱国军：“你这人，怎么跟我还这么客气？你都把其他地方安排完了，剩下的不就医院了吗？我不往那儿想还能往哪儿想？” 话是这么说，其实钱国军心里清楚，沈晨鸣这是客气，是在给他留面子。作为队长，他要是考虑事情全面，就应该把医院也考虑进去。 他没有，那就是他的错漏。 沈晨鸣填补了这个错漏，非但不居功，还十分谦虚，这就是人品。 “还是要谢谢你！如果不是你提醒，说不定我们就要白忙活一场。” 他们的动静太大，郭明肯定如受惊，四处流窜。就跟扑鱼是一样的情况，京都好比一口池塘，网是他们撒下的。 那些摸排的人就好比是在边上惊扰池塘的人，鱼害怕，就会钻进网里。 “老钱！你别跟我客气，咱们是战友，必须相互弥补。告诉大家，不能专盯着看病的病人和家属，还得问问医院的人事负责人，最近有没有录用外人。” 钱国军瞬间明白：“知道了，你是怕他混进医院工作？” “对，特别是太平间那种地方，很多人不爱干，郭明自认为杀过人，胆子大，不会排斥太平间搬运尸体的工作。” “对啊！我怎么没想到？马上安排人去办，还有什么吗？一并说了，我好全部传达下去。” 沈晨鸣问了一个很奇怪的问题：“京都的火葬场有几个？公墓有几处？” 钱国军错愕了一秒，马上明白沈晨鸣话里的意思。 “火葬场就一个，在北郊那边。公墓能进去的机会不大，都有人看守。” 沈晨鸣顿时改变了主意：“那我去火葬场看看，你带人去医院。咱们分头行动，不要把人全都困死在一个地方。” “行，那你去火葬场吧！”钱国军说完起身往外走，“我去安排人马上行动。” 火葬场就一处，有沈晨鸣一个人去就行了，别的人还有其他事情要安排。 沈晨鸣没有二话，拿起车钥匙，腰里别着一把枪，下楼开车，去往北郊的火葬场。 第365章 没有他要找的人 去火葬场的点子是突然间想到的，他的推测是那人应该在医院。但也有可能去完医院后来了火葬场，总之这两个地方都比较容易藏身。 还有就是墓地，特别是那种专门上晚班的，一般人不乐意干的更适合他。 想蛰伏，自然是越少露面越好，特别是现在这段时间。过个三五年，也许他就敢出现在人前了。 京都北郊的火葬场离市区有三十公里，是一座很古老的火葬场。占地面积挺大，只要是京都人，不管高低贵贱，怎么出生怎么死，最后的归宿都是这座火葬场。 沈晨鸣将车开到火葬场门口，下来，没有急着进去，而是在外边停留了片刻，前后看了看。 这是他的习惯，每到一个新地方，就会注意观察一下周边的情况，做出相应的判断。 他没有穿公安的服饰，穿的是平常的衣服，证件装在裤子口袋里。 看了一会儿，做到心中有数，他才往火葬场里头去。 门卫拦住他：“同志！你找谁？” 见多识广的门卫大爷看沈晨鸣是一个人来的，不像是有业务，判断是来找人的。 “大爷！” 沈晨鸣不着急，从口袋里摸出一包烟塞了过去，是京都流行的烟，不是很好，一包八毛六。 给门卫大爷的烟用这种就行，这可是他自掏腰包买的，不能报销。家里一大家子等着他养，可不敢买太好的烟。 买不起。 “同志！你这是做什么？”门卫大爷话说得客气，手却一点都不客气，将一包烟很快揣进了口袋，“来我们这里有啥事？” “我就想问问，你们这儿最近有没有招什么人进来干活？” 有些事不需要问什么领导，其实门卫比领导知道的还清楚。领导说话还要思考权衡，门卫不用，基本上有啥说啥。 “有啊！我们火葬场在修锅炉，进来干活的人可多了。” 修锅炉的人都哪儿找来的？ “锅炉厂呀！我们这里的锅炉全都是他们来检修的。严格说起来也不算招，就是他们这段时间住在火葬场，帮我们修一号锅炉。” 锅炉厂的工人一般都是正式工人，而且是技术工人，郭明不可能混进去。 沈晨鸣接着又问：“除了修锅炉的还有招别的人吗？” “别的人？”大爷想了想，点头，“有，招了一个值夜班的，听说是个外地人。我没见过他，我是上白班的，我们基本上不见面。” “那人来多久了？知道是哪儿的人吗？”沈晨鸣接着问。 “不是很清楚。”门卫大爷给沈晨鸣指了一条路，“同志！你要是想知道，可以去找我们领导，他比较明白。” 沈晨鸣微微点头：“行，我去问问。” 那人上晚班，是个外地人，这两点符合郭明藏匿的条件，到底是不是，还得见了人才能看出来。 告别大爷，沈晨鸣去了火葬场的办公楼，寻到了一位工作人员，经过打听，知道新来的人是位川省人。 今年已经四十多岁了，个头矮小，还弯腰驼背，是他们火葬场的一位老员工介绍来的。 听言，沈晨鸣又看过了招工表上的照片，否定了心中所想。 “谢谢你的配合，辛苦了，我能去你们的一号锅炉房看看吗？” “可以。”工作人员很热情地将沈晨鸣带去了一号锅炉房。干活的人不少，有十多个，每一个都穿着锅炉厂的服装。 来的路上沈晨鸣就跟工作人员说过了，不要打扰他们干活，也不需要他陪同，他只是看一眼。 把人带到，工作人员走了，沈晨鸣背着双手，走进了修锅炉的人中间。 他假装自己是个正在视察工作的领导，视线在每一位工人脸上飘过。不管是身形还是样貌，都仔仔细细地打量了一遍，没发现搜寻目标。 接着转身离开。 看来火葬场没有他要找的人，失望出来，又跟门卫大爷闲聊。 “大爷！你有没有见过一个北方来的男人，三十多岁，个子很高，说要找工作。” 大爷已经知道沈晨鸣是公安，自然不敢怠慢，何况人家还给了一包烟。就算不是很贵重，也算是孝敬了他好东西。 他啥都不爱，就爱抽烟。 “你说的那个人，我有点印象。” 沈晨鸣一看有戏，从口袋里掏出一张郭明的画像，递了过去。 “大爷！看看是不是这个人？你在哪里见过他？什么时候？” 拿起画像仔细端详了半天，大爷皱紧眉头：“同志！你这画像画得不对，那人脸上有道疤，就左边靠近耳朵的地方，缝了好长一条。 眼睛也没有这么大，比这小一些，鼻子高一些，嘴巴薄一些。就大前天下午，他过来问有没有工作可以寻，我们这里没有，我就跟他说了一个地方。” “什么地方？” 沈晨鸣边问边掏出本子笔，将大爷刚才描述的有关于郭明样貌的话都记录了下来。那包烟没白买，他的判断也没错，郭明果然来了这里找工作。 “就离我们火葬场不远的青山墓地，瞧见了吗？就那边。”大爷指着一个方向，“那里本来是不缺人的，值夜班的人前段时间跌了一跤，腿断了，急需一个人代班，我就把他推荐了过去。最后有没有留下来，那就不知道了。” 沈晨鸣心间一喜，他坚信郭明肯定是留下来了。就他那没处落脚，四处逃窜的日子，就算公墓里的人少给他钱都乐意干。 收起纸笔，沈晨鸣将画像留给了大爷，还在上头写了一个电话号码。 “大爷！如果发现了这个人就打上边的电话，只要抓到人，我可以向领导帮你申请‘好市民’奖励。钱不多，就一个心意。” 大爷摆摆手：“不用了，我也没做什么，就说了几句话。放心！要真看见他，我一定打电话告诉你们。” 得了一包烟还想怎么样，要得再多就过分了。 沈晨鸣告别大爷，开着车，往青山公墓那边走去。 到了才发现，这地方没路了。青山公墓在几座山的半山腰上，路只修到了山脚下，要上山就得走路。 第366章 那人在青山公墓 下车，沈晨鸣照样观察了一番四周的地形。这地方四通八达，嫌疑人如果反抗，跑进山里，一时半会儿怕是不好找。 那人又是上晚班的，现在去了也找不着人，不如就等到晚上吧！他先回去跟钱国军他们会合，晚上带了人再来。 靠在车上观察了片刻，沈晨鸣没有上山，开着车走了。 直接回了队里，钱国军和赵万华看见他回来，就知道扑了个空。如果有收获，人应该已经带回来了。 “老沈！还没吃饭吧！这是我替你打的饭，还是温热的，赶紧吃。”赵万华递给沈晨鸣一个铝制饭盒。 他是个很贴心的人，做事比较细致，很会照顾人。 沈晨鸣出发前并没有交代他给自己打饭，不确定中午能不能回来，没想到他还是打了。 现在已经快一点了，他也真的饿了，端起饭盒，打开就吃，边吃边道谢。 钱国军给他倒了一杯水：“说吧！在火葬场有没有什么发现？” “有，还没确认，晚上你跟我一起去一趟。”沈晨鸣边吃饭边回答，“那人上晚班，白天不在。” “真的？”钱国军眼底露出惊喜的光芒，“老沈！真有你的。我们这边接到的消息都是毫无收获，三天时间眼看过去了大半天，我都急死了。” “别急，别急，沉住气。”沈晨鸣嘴里有饭菜，说话口齿不清，“我找的这处也不一定是真的，根据火葬场门卫大爷提供的消息，估计有百分之五十的把握。” 赵万华笑了：“那也比我们这边一点消息都没有强。医院已经排查了好几家，还是没有任何发现。你一出去就能找到有力的线索，已经很好了。” 沈晨鸣淡然一笑，转头跟赵万华打趣：“这么看好我？” “那当然。”赵万华也笑，“你老沈出马，一个顶俩，我自然看好。等咱们顺利完成任务，给你整一桌好饭菜。” “那不用，食堂的饭挺好的。”沈晨鸣大口吃着饭菜，“老赵你对我很了解，知道我喜欢吃什么，不喜欢吃什么。” 赵万华摆了摆手：“嗨！这有什么。我是常驻办公室的吗？相对来说就是管理后勤的，你和老钱还有底下人的爱好我多少知道些。” 话还没说完，电话响了，赵万华去接听，随后情绪低落地说了一句：“知道了！谢谢你们！辛苦了！” 沈晨鸣和钱国军都知道，肯定是没摸排到人的坏消息。 之后又陆陆续续接到了几个电话，都是一样的情况，钱国军对沈晨鸣说的那个地方更充满了期待。 吃完饭，沈晨鸣去把饭盒洗干净，放在办公桌上，拿出一把饭菜票，全都递给了赵万华。 “我的粮饷都交给你保管，用多少自己看着办。有时候出去算不准啥时候回来，交给你，不会没饭吃。” 钱国军一把夺过，塞进了沈晨鸣的办公桌抽屉：“你想多了，真当那盒饭是专门给你准备的？那是老赵一直以来的习惯。他就准备了那么一盒，谁先回来谁吃，后头回来的人可就没了。” “这个主意也不错，准备着，总能填饱一个人的肚子，没必要大家都挨饿。” 赵万华窃笑：“还是老沈说话好听，老钱不地道，不知道吃了我多少次准备的预备盒饭，还没得你一句好话。” 三人说笑了一会儿，沈晨鸣在沙发上躺了下来，招呼老钱一起躺。 “晚上可能要熬夜，咱们先养精蓄锐。那地方在山上，必须一击就中，要是被逃脱了会很麻烦。四周都是山，随便钻进哪个犄角旮旯我们都得费半天劲搜寻。” 钱国军跟着躺下：“行，听你的，休息一会儿。老沈！那人不在火葬场？” “不在，他在墓地，青山公墓知道吗？” “青山公墓？”赵万华拿来区域地图，仔细看了起来，“老沈说得没错，青山公墓修建在半山腰，周围都是山。要是逃脱了的话，的确不好找。” “那咱们晚上多带几个人去。”钱国军提议。 沈晨鸣闭着眼睛在脑海里思考：“多带人可以，动静要小，不能打草惊蛇。” “那是肯定的。”钱国军答应了。 赵万华看完区域图，再看着沙发上躺着的老沈，满心满眼的佩服。 他看待问题的切入点就是跟平常人不一样。听说要搜寻郭明，他们首先想到的就是交通，城区，市区。 从来没想过医院，火葬场和公墓。 按理来说，公墓属于国家编制，怎么会混进了一个东北来的外地人？ 他是怎么混进去的？ 心里这么想，他也这么问：“老沈！你确定那人在青山公墓？” “百分之八十的把握吧。”沈晨鸣依然闭着眼睛，“青山公墓进了一个外地人，到底是不是郭明不好说，根据火葬场门卫大爷的说法，他十有八九在那儿。 我给他看过画像，他说我们画得不准确。那人左脸上有疤痕，鼻子高一些，嘴巴薄一些，还是他介绍去的青山公墓工作。 原来看公墓的夜班摔断了腿，需要休息，他介绍人去顶班。我猜那人就在青山公墓。不管我的猜测对不对，晚上去一趟就会真相大白。” 钱国军和赵万华两人对视相望，赵万华对着他竖起了大拇指。 那意思是沈晨鸣实在厉害，去一趟火葬场就打听出这么多消息。 “是，希望他就是我们要找的人。”赵万华靠在椅背上，“只要找到了他，咱们就能好好休息了。” “对，只要找到，三天的时间咱们只用了一天，还能休息两天。”钱国军跟着闭上眼睛，他真的困了，昨晚上根本没睡好。 吴美跟她表哥万红山的事还没整理清楚，这又冒出来一个郭明，前后杀了那么多人，实在耸人听闻。 那就是一个不定时炸弹，万一情绪不稳定，又去祸害人怎么办？ 能够早点抓到是最好的办法，不得不说老沈的能力实在优秀，不管啥案件交给他，都有办法侦破。 当个特级刑侦队的顾问实在委屈了他，可他似乎啥都不在乎，连西城分区都能待得住。 这份宠辱不惊的心态，真的好佩服。 第367章 真狡猾，屋里不睡，睡在墓地 沈晨鸣小眯了一会儿，随后在脑子里演练了一遍抓捕犯人时可能出现的各种情况。哪怕青山公墓他没有上去查看，那基本上跟他脑子里的演练差不多。 把最坏的结果预判出来，再想办法去规避。 晚上六点，沈晨鸣带着钱国军和赵万华，还有其他三个队员，开了两辆车，赶往青山公墓。 车子没有开到山脚下，而是距离青山公墓还有一段路就停下来了。 早在来之前已经做了计划，大家只要按照计划行事就行。 今夜有风，没有月亮，沈晨鸣带着人往青山公墓而来。到了山脚下，大家沿着小路，有序前进。 越靠近山顶，脚步越轻，生怕惊扰了公墓里值夜班的人。 沈晨鸣对着钱国军做了个手势，后者领会，手里拿着枪，往值班人住的小房间快速靠近过去。 透过窗户，看见屋里有一张床，一张办公桌，三四把椅子，亮着一盏昏黄的灯。 床上似乎有人在睡觉，他把门弄开，小心翼翼靠近床边。 掀开被子，用枪指着里头，发现根本没人，被子里是个大枕头，他顿感不妙，心底顿时涌起一股狂喜。 老沈猜对了，这个值班人绝对是郭明。不是他，不可能布下这种障眼法。 沈晨鸣没听见屋里的动静，就知道肯定出岔子了，值夜班的人不在屋里又会在哪里呢？ 好在他和其他人都隐在了暗处，现在是晚上十点多，快十一点了。这个时候，值夜班的人会去做什么？大晚上需要巡逻？ 那不可能。 一定是躲起来了。 会躲去哪儿呢？ 钱国军从屋里出来，走到沈晨鸣身边，什么都没说，就摇了摇头，沈晨鸣点了点头，算是交流完毕。 这是他们来之前就已经说好的，不能发出任何声音，更不能说话，只能用手语，眼神交流，就怕打草惊蛇。 更怕弄出啥动静，闹得公墓不自在。 有些东西不可信其有，也不可信其无，能不打扰，最好不要打扰。 沈晨鸣思考了片刻，朝钱国军做出一个“搜查”的手势，钱国军秒懂。 六个人迅速分为三组，两两一组，分开行动，搜查整个墓地。 沈晨鸣跟赵万华一组，钱国军跟另外一个队友一组，其余两个队友一组。 沈晨鸣从墓地的左侧开始搜查，钱国军从右侧，其余两人搜寻中间。 大家都是猫着腰，没有发出任何声音，就连脚步声都几乎听不见，他们踮着脚尖走路，轻盈如猫，根本没有任何动静。 沈晨鸣跟赵万华二人从左侧开始搜寻，搜寻了大半，忽然空气中传来一股子臭脚丫子的味道。 他微微一愣，随即蹲下身来仔细辨别，伸出手感受了一下风向，掉头往另外一个地方走。 赵万华很纳闷，那地方刚才不是搜过了吗？啥都没发现，怎么老沈又往那里去？他想干什么？难道他发现了什么？ 可惜这会儿不能说话，不然他真的要好好问问。 寻着空气中的味道，沈晨鸣来到一处他们之前已经走过，随意打量了几眼的地方。感觉那股子味道就是从这里散发出去的，刚才过去时没注意看，回头过来，顿时发现了异样。 原来靠半中间那块墓碑的后头平台上，躺着一个人。 公墓的排列大家都知道，是一层一层的，会有一处平台隐藏在墓碑后头。 如果在白天，有人躺在那里很容易就能看出来。大晚上不注意看，还真不知道。 沈晨鸣和赵万华都发现了平台上躺着的人，两人轻手轻脚靠近过去，脚丫子的臭味愈发明显。 赵万华心中狂喜不已，眼看就要抓住犯人了，那股子狂喜真不是用语言能形容的。 没想到这人真狡猾，屋里不睡，睡在了墓地里。要不是老沈心细，也许就被他逃窜过去了。 墓地里的人睡得很香，连沈晨鸣和赵万华站在他身边都没察觉。 “起来！” 赵万华对着那人轻轻地踹了踹，突然发出喊声，在空旷的公墓里显得尤其明显。 他的行为是经过沈晨鸣同意的。 这边一发出声音，其他队员就知道已经发现了目标，全都朝这边涌来。 睡梦中的人被惊醒，一个翻身从地上坐起，难以置信地看着周围多出来的六个人。 “你们干什么？” 一开口就是北方人的口音，钱国军的心里顿时安定了一分。 他冷然开口：“有件事需要你配合我们做一下调查。” “啥事？”坐起来的人不慌不忙地爬起来，抖搂了一下被子，埋怨，“你们可真能折腾，大半夜的不睡觉跑墓地来。” 他站起身的那一刻，钱国军的心里又安定了一分。这人的身高跟郭明的身高差不多，都是北方大汗的特有身高。 “你是这墓地的守墓人？”赵万华不紧不慢地问。 “啥守墓人，我就是个值夜班的。” 郭明知道这些人为什么来找他，因为他杀的人太多，估计已经给他冠上了什么“杀人狂魔”称号。 他们可真厉害，他都跑到这鸟不拉屎的地方来守墓了，还能被找出来。不敢在屋里睡就因为害怕被人找到，他好有时间逃跑。 明明他睡觉都睁着一只眼睛，为什么就没发现这些人来到他身边？难道他们是鬼？走路都没声音的吗？ 知道屋里没人才找到这里来的吧？这么多人在墓地里游荡，他怎么就睡死了过去？ 好后悔呀！他该警醒一些的，为什么没做到？要真被抓了，这辈子就都完了。 “你叫什么名字？”沈晨鸣问。 “王龙！” 郭明给自己准备了一个假身份，他来这里上班用的就是这个名字。 “北方哪儿的？” 他的回答自然跟郭明的家乡南辕北辙，沈晨鸣笑了：“你准备得很充分，可惜你的事不是狡辩就能过去的。 先跟我们回去接受调查，能不能蒙混过关，要看你的表现和能力。我希望你能给我们一个充分的理由，让我们相信你是清白的。” 钱国军看了看沈晨鸣，吩咐其他队员：“将人带走，我去打电话通知青山公墓的负责人。” 第368章 这伤疤是假的 郭明抬眼对上沈晨鸣那犀利的，似乎能穿透人心的寒眸，整个人的气势突然就萎靡了下去。 他心里很清楚，落在这个人手里，他想负隅顽抗恐怕都做不到。但他可以将功赎罪，他手上有很重要的信息，希望能换回自己一条狗命。 墓地的小屋里有部老旧电话机，沈晨鸣拿出桌上摆着的电话本，打给了负责人，简明扼要地说了一下今晚的情况。 负责人惊慌失措，说马上会派人来接手。 等墓的负责人来了，沈晨鸣他们才将人带回队里。 从青山公墓回来已经凌晨三点多了，大家都没心情睡觉，决定连夜审讯。 虽然郭明的脸上多了一道伤疤，但他的五官样貌基本上没怎么变。 坐在审讯室的椅子上，郭明闭目养神，在心里一遍一遍计算着自己能有多大胜算可以不用挨枪子儿。 钱国军主审，另外一名队员记录，沈晨鸣参与了审讯，坐在一旁没吭声。眼神犀利地盯着郭明，能想出办法逃避抓捕的人，多少有点见识。 一般人根本不会想到有舒适的房间不睡，偏偏睡在外头的墓地里。 还藏在一块墓碑后边，被子的颜色用的是暗沉的青灰色，如果不去搜寻，根本不可能发现他。 “郭明！老实交代自己的罪行，别以为你脸上多了一道疤就能蒙混过关。”钱国军开始审问，语气严厉。 沈晨鸣走到郭明身边，仔细盯着他脸上的疤看了大约一分钟，随后没说什么，重新坐了回来。 郭明看见他过来，身体明显僵直，瞳孔微缩。这个人实在可怕，面对他，心底没来由地虚。 一路回来他都已经打听清楚了，就是眼前的这个人算到他很有可能会躲藏在火葬场和公墓里。 房里没看见他，就展开搜查墓地，不然也抓不住他。 见鬼了，怎么他的盘算那个人都知道？他是自己肚子里的蛔虫吗？ 脸上的伤疤不会被发现吧？这可是国外来的东西，国内人一般极少见，他肯定不知道。 “我不叫郭明，我是王龙，你说的郭明是谁？”郭明否认自己的身份，企图蒙混过关。 “你是郭明，不是王龙。” 钱国军说着拿出了一张照片在他面前晃了晃，这是昨天下午根据火葬场门卫大爷的话，对画像重新调整一个拍摄出来的。 “不要企图抱着侥幸的心理蒙骗，你的事我们都清楚。” 郭明还是不死心，摇头否认：“不，我没有蒙骗，我就是王龙。” 沈晨鸣再次起身，走到郭明身边，弯下腰，与他四目相对：“好！你是王龙，说说吧！你脸上的伤疤是怎么来的？” 没等他回话，沈晨鸣右手按住他的脑袋，左手小拇指一挑，出现了一个细微的口子，捏住，用力一扯。 “呲啦”一声，那道伤疤全部被揪了下来，王龙和在场的所有人都愣住了。 钱国军走过来仔细查看：“这伤疤是假的？做得还挺像，连我都被蒙混过去。” 沈晨鸣看了看那条伤疤，递给了钱国军：“这东西是国外来的，平常人根本接触不到。 不管你是王龙还是郭明，都必须交代清楚这东西的来历。说说吧！为什么要在脸上弄条伤疤？你想掩盖什么？ 你从哪儿弄来的这东西？谁帮你弄的？王龙？真的是你的真实姓名吗？” 一连串的问题下来，郭明感觉老底被人扒得干干净净。那伤疤的确是国外来的，他戴了许久都没人看出来，为什么这人一眼就看出来了？ 不管是王龙还是郭明，他该交代还是得交代。 王龙这个人已经死了，只是他家里人还不知道，以为他偷渡去了黑熊国。 冒用他的身份也是在来了京都以后，要是在他们家乡附近，他绝对不可能这么干的。 沉默了好一会儿，郭明像是泄了气的皮球，缓缓说道：“我说，我全都说。我是郭明，不是王龙。” 钱国军看了一眼沈晨鸣，没有再问，对记录人员使了个眼色，让他把每一句话都记下来。 “我是郭明，今年三十五岁，从小游手好闲，一直没成家。我有个相好，叫陈娟，每次我想女人了就去找她。 那次我们的事被她男人发现了，他要打我，我生气，骂他废物，连自己的女人都管不住。 陈娟生气，对我一顿破口大骂，说我更无用，一把年纪连个女人都没有。 我给了她一巴掌，她拿出菜刀要砍我。我被刺激的暴怒，不管不顾地把她和他的男人孩子都宰了。她公公婆婆要过来跟我拼命，也被我干掉了。 之后我逃走，被人辱骂，想着反正手里都沾了人命，再多几条也没什么，就全给弄死了。” “你一共做了几起案件？”沈晨鸣慢悠悠地问。 “三起！都是全家倒的那种。” “这是你的特点。”钱国军冷笑，“你要不这么干，我们的人也许还没有这么快锁定你。” 沈晨鸣等钱国军说完了，又抛出一个问题：“为什么要往京都来？是不是有什么目的？” 郭明摇头：“没有什么目的，就觉得越大的地方越容易藏人。没想到我才来几天，就被你们找到了。” 跟在他身上装了监视器似的，连那么偏僻的地方都能找到。他就怕出啥纰漏，有床都不敢睡，睡在外头墓地里，最终还是没能逃过一劫。 “郭明的事你供认不讳，认罪态度极好。”沈晨鸣漫不经心地表扬了一句，拿起那条伤疤，“现在来说说它的事吧？你是从谁那里得来的这玩意儿？ 别跟我说是捡的还是买的，告诉你，这东西买不着也捡不着。这是国外特工才能提供的玩意儿，你从哪儿弄来的？” 郭明看了眼那条假伤疤，重重地叹了口气：“这东西是我去黑熊国打黑工时，一个缅国人给的。” 钱国军立即意识到不对：“他为什么给你这个？对你有什么要求？” 郭明没有马上回答，而是看看钱国军，又看看沈晨鸣，似乎在思考衡量着什么。 最后艰难地问：“我要都说了，能不能算我戴罪立功？” 第369章 我回来了，一会儿送你去学校 沈晨鸣眉头微皱，拿着那条伤疤晃了晃：“戴罪立功？可以？要看你吐出来的东西能起到多大的作用。” 缅国人？他想让郭明帮他做什么？泛读？ （抱歉！为了和谐，有些敏感词语只能用谐音，宝子们自己意会，慢慢品哈！） “我提供的情报绝对是有大作用的，只要你们答应不判我死刑，我就全都说出来。” 沈晨鸣冷笑：“你没有资格跟我们讨价还价。你说的缅国人，我大概猜到一些，无非就是毒品和军火。 缅国一向泛滥的东西，只要有钱就能搞到。这些我们会派人去调查，你爱说不说，自己好好考量。” 钱国军在边上补充：“说了，也许还有一线生机。不说，连这一线生机都被你掐断了。给你五分钟时间考虑，说不说，全在你的一念之间。” 沈晨鸣没吭声，双手抱臂，坐着默默等待。 郭明的内心思想争斗激烈，他想说，又怕说了后他们食言，不给自己任何好处。不说的话，也许他连最后一次戴罪立功的机会都没有。 那他到底是说呢还是不说呢？ 五分钟时间一到，钱国军站了起来，意味深长地看了眼郭明，带着沈晨鸣等人走了。 这样的人得先晾着他一段时间，别以为自己掌握了点啥就有资本跟他们提条件，不惯他这臭毛病。 郭明看着他们走了，心里有些慌乱，脸上却没表现出来，静静地坐着。他也想傲娇一把，看看这里的人会不会给他好脸色。 如果会给，那就说明他手里的信息有很大的价值，如果不给，那就说明他们不相信他。 人抓到了，审讯完了，沈晨鸣跟钱国军申请：“我要回去休息一天，顺便看看孩子们。” “可以，你走吧！你家孩子小，是得多陪陪。”钱国军笑着拍拍沈晨鸣的肩，“老沈！这次多亏了你。放心！你的功劳我会毫无保留地报上去。” “你怎么做都行，我无所谓，只要给我时间陪伴孩子就好。”沈晨鸣也拍了拍钱国军的肩膀，“你也别总是忙工作，也要抽空回家看看老婆孩子。” “是，一会儿我交接完，准备给自己放一天假，陪儿子疯玩。” 赵万华看着他们俩：“你们安心回去，等休息好了再回来，换我回家休息。” “行！” “可以。” 两人同时回答，随后沈晨鸣抓起桌上的车钥匙走了。 现在快五点了，他回去还能赶上见见丫头。今天她上第一节课，要去赶公交车，他有车，可以送她去京都大学。 到家的时候天快亮了，沈晨鸣蹑手蹑脚地开门进去，上楼时看见李媛披着睡衣出了房门，估计是被他吵醒的。 “晨鸣！怎么这个时候回来了？饿不饿，我去给你煮点吃的吧？” 听着这么温暖的话，沈晨鸣笑着摇头，小声说道：“妈！你再去睡会儿，我不饿，我回来送双双去学校的。” 李媛没再说话，朝着他挥手，打着哈欠回屋。 秦双双和三个孩子睡在一张床上，小床那边空荡荡的。这是肯定他不回来，所以把三个宝都放在大床上睡？ 他回来，想跟丫头亲近一下都做不到。 算了，还是去洗漱吧！毕竟去过墓地，得洗洗干净，免得把什么带回家。 没有开灯找衣服，怕惊醒床上的一大三小。 好在他视力不错，拉开衣柜，从窗外透进来的微光中，找到了自己的换洗衣服，拿起来，轻手轻脚地出去。 洗漱完，头发擦干，天已经露出了微亮。 还没到起床的时候，他又把三个小的抱去小床上放好，盖上被子。 自己则脱掉鞋子，爬上床，将人搂进怀里。 迷迷糊糊的秦双双睁开眼，看见男人的俊脸，又迷迷糊糊地闭上眼睛，趴在他怀里，什么都没说，大约又睡了过去。 沈晨鸣笑着低头亲了亲丫头的脸：“我回来了，一会儿送你去学校。” “嗯！”秦双双懒洋洋地回答了一句，嘟囔着问，“事情都办完了？流窜杀人犯找到了吗？” “找到了。” “这么快？”秦双双依然闭着眼睛，声音里透着一丝慵懒，“你找到的？” 沈晨鸣“唔”了一声：“可以这么说。” 秦双双抬起脸，嘟起嘴巴，在沈晨鸣的脸上亲了一下：“我男人就是厉害，什么妖魔鬼怪见了都得现出原形。” “噗！”沈晨鸣笑出声，第一次被丫头主动亲吻，心里好甜，“老婆！你说得对，我就是专门抓妖魔鬼怪的。” 秦双双的睡意基本上被赶跑了，只是眼皮涩涩的，不想睁开。 “在哪儿找到的？” “青山公墓。” “你去墓地了？”秦双双不由自主打了个寒噤，“大晚上的去墓地？想想就可怕，那地方听说邪门得很，你不怕吗？” “听谁说的？”沈晨鸣点了点丫头的鼻尖，“你可是大学里的老师，不许宣传这些封建迷信。墓地是人的归属，人死了，最后都会去那儿。你不要过犯它们，它们也自当敬畏你。” 秦双双没有急着说话，而是将沈晨鸣的话在脑子里过了一遍，闭着眼睛点头。 “你说的好像有道理，我胆小，感觉大晚上去墓地就是一件很恐怖的事。那人在青山公墓做什么？工作？” “是，他在那里值夜班。” 接着他就把自己是怎么找到郭明的从头到尾都跟丫头说了说，反正这会儿天还没大亮，三个宝还没醒，夫妻俩躺在床上说点悄悄话最合适。 “他真狡猾，选了那么个偏僻的地方干工作，还睡在墓碑后面，如果不是遇上你，或许他就蒙混过去了。算他倒霉，被你识破了他的奸计。” 丫头当面夸赞，沈晨鸣有点无语：“老婆！不要这么夸我，会骄傲的。我就是干这个的，见识得多，自然就想得多。” 秦双双紧了紧手臂，把自己贴在男人身上：“我不怕你骄傲，说的是实话。就算老钱，老赵他们能想到这一层，也没有你这么快反应过来。 你一出手就把人给逮住，等于占了先机。先机很重要，晚一步，或者是晚一天，谁也不知道会发生什么。” 第370章 赵老师突然不好了，要去医院，你送送他们 “是，我老婆说得都对。” 沈晨鸣心里很清楚，他家丫头说的不无道理，许多事，别说晚一天，就算晚一个小时，都有可能发生不可逆转的局面。 两人聊着天，没多会儿，听见楼下传来李媛去厨房做饭的声音。接着是秦爷爷和沈老爷子两人起来出门锻炼，再就是尤云娥起来清扫院子的声音。 还有沈国富起来去卫生间蹲坑的脚步声。 一天的清晨就在大家起床，各忙各的事情中，发出许多不一样的声音开始。 三个宝没等多久也醒了，三宝眼睛最尖，翻身起来看到沈晨鸣，开心地喊：“爸爸爸爸！抱抱！抱抱！” 沈晨鸣不敢怠慢，赶紧起身，拿过三宝的衣服，将她抱起来穿上。天气冷，不敢让孩子穿着单薄的衣服久站，着凉就糟糕了。 二宝跟着起来，秦双双起身穿好衣服来抱他，大宝醒了，躺在被窝里看着爸爸妈妈忙着给弟弟妹妹穿衣服。 很少给孩子穿冬天的衣服，沈晨鸣笨手笨脚不说，动作也慢。二宝的衣服都穿好了，他还没给三宝穿好。 二宝放在地上，站在沈晨鸣身边，仰头看着他笑，嘴里直喊：“巴巴巴巴！巴巴巴巴！” 现在他不会再喊“妈妈爸爸”了，而是改成喊“巴巴巴巴”。 大宝被妈妈抱起来穿衣服，纠正二宝：“爸爸！爸爸！” 二宝扭头看他一眼，依然固执地喊：“巴巴巴巴！” 给大宝穿好后，秦双双一手牵着一个，带他们去卫生间尿尿，顺便洗漱。 往常沈晨鸣不在家，听到楼上孩子们醒来，一般都是尤云娥上来帮忙，沈国富站在门外等着，穿好一个他抱去卫生间整理。 等三个孩子都弄好了，秦双双才会整理好自己下楼。 今天沈晨鸣在家，尤云娥没有上来，沈国富依旧上来了，把大宝二宝先抱下去。 秦双双整理自己，让沈晨鸣收拾三宝，完了才下楼。 早上她有课，还是第一节，没有多少时间在家里忙活。尤云娥和沈国富都懂，孩子们似乎也习惯了。 李媛见他们夫妻二人下楼，一人给凉了一碗稀饭，还蒸了包子馒头，炒了两个小菜。 看看时间不早了，秦双双端起稀饭大口喝着，沈晨鸣怕她噎住，赶紧开口。 “你别急，我一会儿开车送你去学校，今天我休息。” 听他这么一说，秦双双松了口气，吃饭的速度放慢了一些：“行，你送我最好，每天挤公交车真的很累。特别是早上，人很多，有时候都挤不上去。” “等过个一二年，孩子们大一些了，你去考个驾照。” 秦双双看看四周没谁注意，靠近沈晨鸣的耳朵边，小声说道：“我会开车。” 沈晨鸣猛地一愣，随即脸上露出笑容：“那我想办法给你办一本驾照，到时候咱弄个小车开着。” 秦双双微微摇头：“还没到时候，太高调张扬不好，咱低调些。” 李媛从厨房出来，瞧见女儿女婿有说有笑，脸上跟着露出笑容。尤云娥牵着二宝在院子里看小鸡小鸭，大宝在院子里看爷爷种下的树，三宝被沈晨鸣抱着。 “来！三宝！外婆抱！爸爸也要吃饭，一会儿送妈妈去学校。” 孩子大了，已经能听懂大人的话，虽然舍不得，三宝还是朝李媛伸出手，沈晨鸣空出手来吃稀饭。 吃完，两个人开着车走了。 三个宝没有哭，就站在院子门口看着车子走远。 “一会儿爸爸就回来了，他今天休息。等会儿妈妈也要回来，她就一节课。”怕三宝哭闹，李媛赶紧做个说明。 奶娃娃眼眶红红的，瞧着很可怜，像是被父母抛弃了似的。 尤云娥也过来哄：“外婆说得对，爸爸妈妈一会儿就回来了，我们家的宝宝每一个都很乖，都是最棒最勇敢的。尤其是三宝，最厉害的是不是？” 三宝被夸赞，脸上瞬间阴转晴，展开笑颜。 夫妻俩一路上说着话，加上这个时候不堵车，用了半个小时不到就到了京都大学门口。 秦双双下车往里走，沈晨鸣不舍得离开，一直停在门口看着。 他很少送她来京都大学，这是头一次，看着她的背影，脸上洋溢着微笑。他家丫头！他老婆！很棒。 不管哪方面，都特别棒。 看着她转了一个弯，瞧不见身影了，沈晨鸣依然没有急着离开，他把车停在大学门口外边的马路上，等着秦双双下课。 他没告诉她，就想给她一个惊喜。 秦双双走往教学办公室的路上，看见赵明珠老师被她的侄子背着，从另外一条路上出来，脚步匆匆，像是发生了很严重的事。 两人的后头跟着袁文燕，秦双双马上拐弯过去：“怎么了？赵老师突然犯病了吗？” 袁文燕心急如焚，哭着说道：“是呀！我妈忽然就喘不上来气了，必须送到医院去输氧。” “我男人开车来了，就在门口，我先跑过去喊住他，应该还没走远，你们随后赶来，一会儿让他开车送你们去医院。” “真的？老沈来了！太谢谢了！秦老师！我谢谢你！”袁文燕朝着飞快往外跑的秦双双大喊。 秦双双没空说话，只对着后边挥了挥手。 跑到门口一看，车没在，秦双双有点急，车里的沈晨鸣看见了，按了一下车喇叭。 寻着声音看过去，原来沈晨鸣的车停在行道树后边，一座岗亭挡住一大半，难怪她没瞧见。 “晨鸣！你把车开到这边来，赵老师突然不好了，要去医院，你送送他们。” “好！你别急！这事交给我。” 发动车子，沈晨鸣把车倒过来，刚停稳，袁文燕赶到了，看见他，顾不得气喘吁吁，脸上露出了如释重负的微笑。 “老沈！麻烦你了！我妈突然喘不过来气，必须赶紧去医院。” 打开后边的车门，沈晨鸣摇摇头：“不麻烦！送完你们去医院，刚好回来接我媳妇下课。来来来！小心！让赵老师坐好，咱们马上走。” 这个时候有车的人很少，私家车更少，大部分都是单位车。 路上也不怎么堵车，速度还是挺快的。 赵老师的侄子和袁文燕把她扶着坐上车，两人一边一个搀扶着她，关了车门，沈晨鸣开着急速往人民医院去。 第371章 他不是忙，而是外头有人了 见他们走远了，秦双双才转身往办公室那边去。 门卫大爷瞧着这一幕，对秦双双露出了赞赏的目光。这位秦老师年纪不大，为人处世十分热忱，不愧是一直为人师表的。 听说赵老师走丢的女儿也是她找回来的，不知道自己的事她能不能帮一把。 最后想想，还是算了。 他家太穷，人家要真帮他解决了大事，他没啥可拿得出手的。 唉！重重地叹了口气，门卫大爷失魂落魄回到屋里坐下。 有沈晨鸣的车相助，赵明珠很快被送到医院，她是人民医院的老病号了，医生护士基本上都知道她。 看她的情形不对，立即进行急救，最后输液吸氧全套安排上。 沈晨鸣在边上帮忙了一会儿，等赵明珠安顿下来，他跟袁文燕打了个招呼，准备回京都大学。 “老沈！谢谢你！” 袁文燕是真心道谢的，早上发现妈妈不好，她都吓坏了，赶紧给她男人打电话，希望他来帮帮自己。 可男人的语气很冷漠：“你自己想办法，我这边有事。” 她想再说句什么，男人已经挂断了电话，在最后的一秒，她听见话筒里传来了女人的声音。 当时她整个人都愣住了，脑袋一片空白，不知道自己在哪里，在干什么。 还是表哥喊她才回神，没办法，只能先把人背着出家门，希望可以找到好心人帮忙送一送，实在不行，表哥说背着妈妈去医院。 她好感激表哥，真的，表哥对妈妈很照顾，跟自己的亲生儿子没啥区别。 表嫂留在家里帮她看孩子。 一大早的，外贸接待处能有啥事？无非是找借口不想来帮忙罢了。 好在她有同事帮忙，不至于真的孤立无援。 “跟我客气啥？”沈晨鸣看了眼情绪不好的袁文燕，安慰她，“你别胡思乱想，到了医院，赵老师会没事的。她这是老毛病了，只是你很少看见她这么严重。” 袁文燕的眼眶一热，差点滴下泪来，赶紧低头，催促沈晨鸣：“不是要去接你媳妇吗？赶紧走吧！差不多快下课了。” 抬腕一看时间，沈晨鸣转身就走：“你说的是，我先走了，有事给我打电话。” “好！” 话说完，看着沈晨鸣离开后，袁文燕捂住嘴巴，落下泪来。仔细算算，她男人武广文已经快一个月没回家了。 儿子瑞安很想他，吵了好几次要见爸爸，她也给他打了好几次电话，每次都说很忙，抽不出时间回家。 她都傻傻地信了，可今天早上电话里的那个女声，打破了他给自己编织的借口。 他不是忙，而是外头有人了。 这事该怎么办？ 妈妈病得很严重，她也不敢说这事。 养父母那边，她是家里的老大，这样的事也不好跟他们说。 同事们都是糙老爷们多，大姐也有两位，似乎不在一个年龄段，跟人说了也不一定能管用。 想来想去，觉得还是跟秦双双聊聊也许会得到一个极好的解决办法。 别看她年纪不大，办事十分沉稳。妈妈跟自己说了她曾经在海城的事，感觉她就是个很有办法的人，还是个乐于助人的。 她跟老沈是同事，跟秦老师一见如故，跟她说说自己的心里话，遇到的困难，应该不会被嫌弃吧！ 沈晨鸣开车到了京都大学门口，秦双双已经在等着了，知道他会来接自己，就没急着去坐公交车。 两人到家，三个宝见了，全都开心笑着围过来。 三宝和二宝都黏着爸爸，只有大宝黏着妈妈。 吃过午饭，秦双双让沈晨鸣去楼上睡一觉。他眼底青黑严重，一定是没睡好。 沈晨鸣没有异议，的确有点困，上楼休息去了。 三个宝玩了一会儿也跟着午睡，秦双双在边上看着，让李媛去睡会儿。 李媛没去，反倒拿来了一封信，递给她：“家里来信了，上午送来的，看看都写了啥。” 秦双双欣喜接过，打开，告诉李媛：“是四哥写来的，我读给你听。” 李媛坐在女儿身边，脸上带着笑意：“好！你读，我听听他都说了什么。” 咳嗽了一句，秦双双开始念了起来。 “妈！妹妹！家里一切都好，眼看要过年了，大嫂说家里准备寄点腊鱼腊肉腊鸡给你们。爸说想去一趟，顺便看看外孙们，我也想去，方便不方便？ 家里的批发生意还不错，大哥二哥在忙着，我想去京都看看有啥可做的。妹妹！你说我去京都发展怎么样？ 你一个人在那里，家里总是放不下，我也放不下。现在手里攒了些钱，不多，大概十万左右，去京都发展应该够了吧？ 家里的房子没有再建，我把想法跟大哥二哥三哥都说了，他们也觉得要是能去京都最好。 家里人都在一块儿，不会长时间见不着面。妹妹你说呢？四哥的想法能不能实现？” 读完，李媛看了看薄薄的信纸，诧异地问了一句：“他就说了这些？没了？” 秦双双点头：“就说了这些，没了。” “这个小兔崽子，就不能多说几句？家里一家大小怎么样了？到底好不好也不多提提。” “妈！不提肯定就是好啊！”秦双双眼底充满了对四哥秦木的敬佩，“我四哥不愧是天南地北跑生意的，眼光长远，居然想到要进军京都。 我马上写回信，告诉他可以来。这个时候，只要有钱，有眼光，干啥都能挣钱。我要不是有工作，也想折腾一番。” 听了女儿的话，李媛嗔怪地看了她一眼：“你还想怎么折腾？一大家子全都被你折腾出来了。你四哥还不是跟着你跑，你说上哪儿他就上哪儿。 来了也好，大家都聚在一起，也不用天南地北地隔着，想见见不着。双双！你哥他们要是来了，干啥生意合适？” 秦双双摇头：“这我不是很清楚，总之来了再看，有地方住，还有钱，干啥都行。咱们国家这个时候刚刚经济复苏，就算摆个修鞋摊子都能挣够一家人吃喝。” 李媛假意瞪了女儿一眼：“瞧你说的，咱们家你四个哥哥，包括你爸你爷爷，没一个会修鞋，上山打猎，下地种田倒是把好手。” 第372章 四哥要来京都发展 “呵呵呵！那倒也是。”秦双双站起来，去楼上拿纸笔，“我先给四哥回信，他们要来也没这么快，得要明年了。不过爸可以先来，我馋家里的腊肉了。” 李媛点点头：“帮我捎句话，让家里的年猪杀了不要卖，全都做成腊肉带来。家里有冰箱，也不怕坏掉，啥时候想吃就割一块下来炒。” “哈哈哈！”秦双双怕吵醒孩子们，赶紧捂住嘴，“妈！你可真敢说，一头猪都做成腊肉，那得费多少盐，家里有那么大的缸子腌肉吗？” “怎么没有？以前装二百斤稻谷的大瓮，绝对能腌得下一头猪。” “行！这句话我帮你捎上。” 李媛自己也笑，感觉这日子是越来越好了。老四的手里居然攒了十万块，听得她的心跳“砰砰砰”地响。 十万啊！那得多少钱？ 这孩子别看平日里吊儿郎当，沉默寡言，又不爱干农活的，没想到做生意是把好手。才折腾了几年功夫，居然就折腾出了十万块。 还得说儿孙自有儿孙福，啥事该不操心就别操心。 老四生下来个头小，都说养不活，偏偏就养活了。后来长大了淘气的不行，整天皮猴子似的，她看了嫌弃得不得了。 再后来要说亲了，好些姑娘一听是他，连见面都不乐意，直接拒绝。 那会儿以为他的亲事会被难住，没想到他自己给自己找了个媳妇，还是个教书的老师。当时可把她给高兴坏了，觉得这小子长脸。 齐慧慧是个民办教师，经过考试，转成了公办的。还给她生了个孙子，要是一大家子都来了，她一个人留在家里怎么行？ 教师的工作要是丢了实在可惜，还得跟女儿女婿说说，看能不能调到京都来。这事肯定不好办，可除了求助他们，也没谁能帮得上忙。 实在不行，就让她把工作辞了，放她一个人在家，真不放心。 年轻夫妻，总是分开，容易出事。 挣钱是重要，可夫妻俩在一块儿也重要。 秦双双刚把纸笔拿下来，李媛就跟她说了这事。 “双双！要真一大家子都来了，那你四嫂的工作怎么办？还干不干了？” “妈！咱一步一步来，不急。”铺开信纸，秦双双看了看李媛，“事情一件一件去解决，放心！四嫂的工作肯定不能丢。 国家老师是铁饭碗，以后退休能拿退休金，丢了太可惜，先让家里哥哥们商量商量看要怎么办。” “诶！你拿主意就好，妈就问问。” 李媛放下心来，女儿的话让她的心安定了不少。 秦双双写信很快，没到半个小时就写好了，叠起来，放进信封，明天去学校的时候再寄出去。 午休起来，秦双双把秦木来的又念了一遍给秦爷爷听，沈老爷子也在一旁听着。 得知秦木要带着一家人来京都，他举双手赞成。 “老四那孩子有出息，年纪轻轻就挣了这么多钱，来京都好，家里人少，多些人显得热闹。” 秦爷爷倒是愣了好一会儿，担忧地问孙女：“双双！你的意思呢？是让他们来还是不让他们来？家里的生意不做得好好的吗？怎么又想着来京都了？ 这地方咱也不熟悉呀？来了干啥？一大家子要吃要喝，没个基业怎么过？” 沈老爷子听完不悦：“老秦！你也太见外了？京都咋不熟了？有我这个老京都人在还怕什么？ 你多余担心，老四有闯劲是好事，可不能打消了他的积极性。” “爷爷！我觉得四哥的点子挺好的，来京都发展，咱们一家老小都在一起。” 秦双双说了一下自己的想法，随后安慰秦爷爷。 “先让四哥他们来，手里有钱，还怕没事可做？四哥在家里是搞批发的，来了一样可以做呀。 等稳当了再把家里的嫂子们和孩子们都带来。要是条件允许，以后秦家后人会落户京都，成为新京都人，再不是村里的泥腿子了。” 听言，秦爷爷的眼睛亮了不少，新京都人？ 歪着脑袋仔细想了想，觉得孙女的话没错。要是在外头混得好，落下根基也不是不可能。 混得不好，老家还有退路，田地山地，房子都在，回去捡起来一样过日子。 老四年轻，敢想敢做，那就去做，他不拖后腿。 “对对对，双双说得没错，还得让他们来。”沈老爷子劝秦爷爷，“老秦！孩子们赶上好时候，能来京都落户，是好事，你别阻拦。” 李媛也很向往，要是真有女儿说的那样，她也算是跟着儿女沾了一把光，以后她就是京都的老太太了，再不是秦家庄农村里的老太太。 秦爷爷也知道这事的重要性，笑着点头：“是呢，是呢，我不拦着，那就来吧！最好是全家都来，打从我孙子那辈起，成为地地道道的京都人。” 一大家子都在聊天，畅想未来，连三个宝醒了都不知道。 大宝看弟弟妹妹睁开眼睛，他赶紧喊：“妈妈！妈妈！” 秦双双一回头，三双乌溜溜的眼珠子都对上她，个个眉开眼笑。 李媛过去把二宝抱起来，秦双双抱大宝，沈老爷子抱三宝。他最喜欢三宝了，每次都爱先抱她。 家里人都知道他的习惯，基本上不会跟他抢。 起来先去卫生间，秦双双把大宝抱过去，回来再抱三宝，二宝李媛抱着。 拉完尿，再喝温水，过会儿给瓶奶。 不喝奶时就吃苹果，切成很小很小的小块，让他们自己拿着啃。 也不知道是老天眷顾还是三个宝被照顾得好，他们的身体很强壮，基本上没啥事。除非流感很严重，才会偶尔中招。 秦双双对此一直心怀感激，也一直信奉为人良善，给孩子们积福的信念。 前世她对这些还没有如此热衷，这一世她格外虔诚，大千世界，逝去了多少人，她却有机会重来一次。 获得了亲情，爱情，母子（女）情，若不良善，有违老天对她的厚爱。 家里人要来就来，大不了她借一处地方给他们住，反正她手里有好几处四合院呢，借一处出来给家里人住，相信爷爷一定不会反对。 第373章 不把她当外人，连女儿婚姻生活的事都告诉她 沈晨鸣一觉睡了两个多小时，起来刚好带着三个宝出去散步。 夫妻二人牵着三个孩子，在大院里走着，邻居们看见了都会出来跟三个孩子打招呼，实在是太招人稀罕了。 三个奶娃娃都长得白白净净，颜值超高。 他们大院里奶娃娃不少，好看的也有，像这么好看的真不多见。 赵明珠的病来得快，去得也快，第二天就出院回家了。她那老毛病只要不受凉，不激动，就不会有啥问题。 哮喘病是慢性病，根本没啥特效药能根治，只能回家自行调养。只有到了喘不上气，才去医院吸氧挂水，增强抵抗力。 秦双双知道她回来了，特意买了点营养品去看望，赵老师是她的伯乐，她心怀感激。 瞧见她来，赵明珠很高兴，留她在家里吃午饭。 秦双双也没推辞，很随意地留了下来。 “昨天太谢谢你男人了。”赵明珠的哮喘得到了控制，就跟平日一般，看着状态不错，“要不是他及时把我送去医院，我还不知道能不能挺得过去。” “赵老师！别这么说，昨天是赶巧了，不是特意来送你的。” 秦双双握住赵明珠的手，看了眼忙进忙出的袁文燕和乖巧靠在她身边的小男孩。 “不能说挺不过去的话呀！瞧瞧这小外孙都可爱。人活着，活的就是个心态，咱坚强到底，啥困难都难不倒。” 赵明珠看一眼身边的孩子，又回头看一眼忙忙碌碌的女儿，无声叹息。昨天她虽然病得严重，但脑子是清明的。 女儿给女婿打电话求助，女婿一点不为所动。知道她在医院，也没去探望，这给她很不好的预感。 一个男人，工作再忙，也不可能一个多月不回家，这是外头安家了。 可女儿不说，她也不敢说，怕给她增添压力。 “双双！你说得对，我还得坚强活着，我家瑞安还没长大，珊子还需要我。不瞒你说，我觉得我那女婿估计不靠谱，他们夫妻的婚姻怕是要有变故。” 听言，秦双双很是意外，赵老师真不把她当外人，连女儿婚姻生活的事都告诉她。 “不会吧？” “不是不会，是一定。”赵明珠再次叹气，又回头看了眼女儿，“这孩子的命跟我一样苦。她爸那会儿倒不会跟人胡来，就是走得早，剩下我一个人孤苦伶仃。 珊子的丈夫怕是在外头有人，将他们母子俩丢弃在一旁，不管不问。双双！你说，他要真外头有人了，我该怎么办？” 秦双双看了眼赵明珠身边的小男孩，没有急着回答，赵明珠也意识到了，当着孩子的面说这些太残忍，哄着他去找妈妈。 瑞安眨巴着大眼睛，笑着跑开了。 “赵老师！你想怎么样？” 赵明珠顿时怒目圆睁：“我想去找他拼命，他凭什么欺负我女儿？” “拼完命之后呢？”秦双双怕她激动，引起哮喘，坐过来，替她抚着胸口，“你要真出啥事，你让你家珊子怎么办？ 她刚刚找到亲妈，还没来得及尽孝，就因为她的男人出了那样的事，她跟他还过得下去吗？” 赵明珠微愣，半晌没出声。 “你说得对，我不能拼命，我还得陪着她，不能叫她没了男人还没了妈。可我真咽不下这口气，不拼命怎么办？他要一直不回心转意呢？” 秦双双为难了起来，这种话题不好回答，要在四十年后，根本用不着想，马上就知道该怎么办。 可现在这个时候，还真不好说。 “赵老师！既然您问了，那我就说说我的看法。” 她还没来得及阐述，袁文燕走了过来，在她边上坐下。秦双双跟赵明珠相互看了看，都闭嘴不吭声。 当着人家的面说这些，太残忍。 “秦老师！你不用顾忌我，有啥话你就说。其实我妈不问你，等会儿吃完饭我也是要请教你的。我敢肯定，武广文在外头有女人。” 听她的语气平静，没有想象中那么激动，秦双双和赵明珠都很意外。一般人遇上这事不都爱哭哭啼啼的吗？怎么她还能这么冷静？ 不得不说公安系统的人跟外头的人，看待事情的方式方法和眼光有所不同。 话都说开了，赵明珠也没啥顾虑的，拍拍女儿的肩膀：“珊子！咱不怕，大不了跟她鱼死网破。不管你做出什么样的决定，妈妈都支持你。” “妈！我想先听听秦老师的看法再做决定，我脑子里乱糟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 “行，咱先听听双双的意见。你跟她差不多大，以后就叫名字，显得亲切些。” 秦双双点头：“我没意见。” “双双！以后你喊我珊子，我喜欢这个名字。” 这是亲生父亲取的名字，她很珍惜。她也喜欢文燕这个名字，是养父取的，她同样珍惜。秦双双是亲生父亲这边的人，可以喊他取的名字。 “好！以后我喊你珊姐！你比我大。” 袁文燕笑了：“嗯！你就喊我珊姐。” 赵明珠瞧着女儿和秦双双相处得很好，心里高兴：“双双！你说珊子的事该怎么办？” 秦双双没马上回答赵明珠，而是问袁文燕：“珊姐！你还爱武广文吗？你们是自由恋爱还是经人介绍的？” “我们是经人介绍的，确切地说，是我养父介绍的。我公公跟我养父是战友，曾经在一块儿当过兵，觉着我俩在一起挺好，就撮合了。” 秦双双能理解，以前的人都讲究个“肥水不流外人田”，同事战友之间结亲的很多，过得和和美美的也有，反目成仇的也不少。 “你公公婆婆对你怎么样？他们家有几个孩子？”秦双双又问，得把情况了解清楚，才能做出准确的判断。 女人是弱者，必须将利益扩大化，不能凭着一时冲动就做决定，以后想起来懊悔不及。 前世她身边出现了不少这样的例子，后来大家都学乖了。既然男方是过错方，那就必须将家里的所有都掌握在自己手里。 票子房子孩子，都得紧紧握住，不能光顾着要孩子，忘了票子和房子。 第374章 找到有力的证据 袁文燕不知道秦双双为什么问这些，看着像是跟她男人在外头有女人一点不搭架。 但她既然问了，那就是有原因，她老老实实地回答。 “我婆婆一共生了两儿一女，武广文是老大，底下两个还没结婚。” “你是跟你公公婆婆住，还是你们自己有房子？” “武广文的单位分了房子，我们就住在他单位分的房子里。” 赵明珠插了一句：“公公婆婆手里没点私产？” 袁文燕皱眉：“这我还真不知道。” 秦双双摆了摆手：“这个不重要，有心去查，都能查出来，无非是花点时间而已。” “为什么要查这些？”袁文燕真的没搞懂，“公公婆婆的私产跟我也没关系呀！我查他们有用吗？” 秦双双很明确地告诉她：“如果你男人真的出轨了，那就有用。如果没有，那就没用。” “为什么？” 袁文燕虽然是公安，在文件科工作，平时就整理各种各样的文件，其他的不是很懂。 “这个问题一会儿再说，咱们先来谈谈你的想法。如果武广文在外头真有女人了，你是打算跟他离婚，还是打算忍气吞声？” 秦双双的话音刚落，赵明珠马上气势汹汹地发表了自己的意见：“离婚，必须离，跟那样的人在一起过个什么劲儿，看着就闹心。” 袁文燕却十分迷茫，转头瞅了眼蹲在墙角边玩蚂蚁的儿子，眼眶瞬间红了。 鼻子酸酸的，摇了摇头：“我不知道。瑞安还小，我不知道该怎么办。” 赵明珠也转头瞧着外孙，不忍心再说什么。 她也知道，孩子小，离不开亲爸的照顾，可武广文在外头玩花了心，想收回来很难。 女儿要一直跟她牵扯在一起，这辈子就得守活寡。 “不，你得知道。”秦双双难得严肃地告诉她，“作为妈妈，你得为孩子负责。男人一旦成了渣渣，他是不会管孩子死活的。 只有女人，只有妈妈才会不遗余力地教育孩子，陪着他长大，看着他结婚生子。 珊姐！我给你个建议。不管你跟不跟武广文离婚，钱，房子，孩子都必须牢牢掌握在自己手里。 他在外头真胡来了，那你就偷偷拿捏住证据，保证自己和孩子的利益不受损害。 如果他没胡来，愿意回心转意，你更要拿捏住能掌控的财富，男人出轨一次跟出轨一百次没啥区别。 啥都会背叛你，只有钱和房子不会。钱在你手里，你不花，没人敢乱动。房子在你名下，你想给谁就给谁，不乐意还可以卖掉换钱。 将来孩子长大了可以给他，你有钱有房还有娃，啥都不用怕。男人嘛！爱来来，爱走走，不要去管。 但如果你非他不可，那就糟糕了，这辈子注定被他拿捏得死死的。” 赵明珠听完秦双双的话，顿时觉得头脑清明，眼睛发亮，到底是年轻人，看待问题的本质就是不一样。 袁文燕也仿佛醍醐灌顶，一下子开了窍。 原本心事重重的她，瞬间得到了释怀：“双双！我不是很爱他，也不讨厌他，就平平常常的那种。 本来我以为我们会一直这样平淡下去，没想到他会在外边找女人。” “我说句实话你不要生气。”秦双双瞅着袁文燕，“男人不会喜欢平平淡淡的女人，他们有占有欲，有野心，越是桀骜难驯的女人越有征服欲。 如果你想挽回他，也不是不可以，平时上班板板正正一些没关系。下了班，特别是在他面前，你尽可能地打扮自己。 把自己收拾得利利索索，知性优雅，端庄明媚，往他喜欢的那款使劲折腾，要不了一段时间就乖乖跟你回家。” “我不要，我不想为了他去折腾，我就想做我自己。”袁文燕苦笑着摇头。 “也好！”秦双双安慰她，“咱就做一朵空谷幽兰，独自美丽，独自绽放。” “双双！你说的真好。” 赵明珠被秦双双许多稀奇古怪的想法惊艳到了，她就没想过这么多，最多就想找武广文拼命。 “赵老师！不要夸我，我也就根据自己的理解提个建议，别怪我胡说八道就好。” 袁文燕：“双双！我觉得你说得真好。如果不是你提点，我根本不知道该怎么办，更不知道自己要什么。 现在我知道了，为自己争取更多的利益。你说，我要是把瑞安带回来，改姓吴有没有可能？” 赵明珠震惊地看着女儿：“珊子！你真这么想？” “妈！他都不要我们母子了，我还管他武家做什么？我儿子，我想让他姓什么就姓什么，这是武广文欠我的。”袁文燕的态度十分坚定，“我要跟他分了，啥都不想跟他沾边。就连儿子也不能跟他姓武，得跟我姓吴。” “这个要看你手里的证据能拿到多少。”秦双双按照自己的理解回答袁文燕的问题，“改姓，怕你公公婆婆不会同意。 如果你的态度和立场坚定，手里还掌握着有力的证据，也不是不可能。 事情要想办成，必须掌握武广文跟那个女人在一起时的证据，你们还没离婚，他属于婚内出轨。 甩一叠证据在你公公婆婆面前，提出你的要求，他们也许会为了儿子的前途，不敢嚣张。 最怕的是你养父母碍于情面，会来劝你大度，不要离婚，不要给儿子改姓，这个时候你的立场很重要。 当然，你可以在养父母面前先卖惨，把收集到的证据拿出来一部分给他们看，让他们同情你。” 袁文燕听得很认真，一项一项都记在了心里，最后又问：“那我要不要跟武广文闹？” “不要，一丝一毫都不要去闹，越闹会越让他们产生警惕。”秦双双笑着摇头，“你得知道，大家都是有文化有知识的人。 武广文知道自己理亏，你一闹，他马上开始着手规避风险。到那时，你想拿到证据就难了。” “双双！你说的证据是什么？” 赵明珠年纪大了，真不能理解秦双双的话。拿到武广文跟那个女人在一起的证据？那不就是捉奸？ 可她女儿一个人，哪儿有能力抓住那对不要脸的狗男女？ 第375章 机会很快就来了 “证据就是武广文跟那个女人在一起的照片，录音这些能弄到更好，弄不到也没什么。 但照片必须有，一般走在路上的那种就不要了，最好是举止亲密，搂搂抱抱的那种。” 袁文燕想了想，笑了：“这个我懂，我会马上安排收集。” “你应该懂，你们公安系统的人对这些不陌生，相对来说很精通。” 袁文燕点点头，眼底露出光：“你说得对，我们那里有各种各样的证据，我都见过。怎么说我也是公安系统毕业的，对付他们，拿到证据，我有信心。” 赵明珠看女儿的脸上露出笑容，她也跟着宽心不少，还得说双双这孩子有心计有手段，收拾起人来不费吹灰之力。 “这就对了，咱们是女人不错，可也不是任人搓圆捏扁的女人。”秦双双鼓励袁文燕，“跟着自己的心走，不要犹豫不决，想好了就干。” “双双！谢谢你今天的一番话，要没有你点拨，我还傻傻地不知道该怎么办。”袁文燕苦笑，“本来还打算去捉奸，把事情闹大，现在想想，还是你的办法更好。 我闹大了也没用，公公婆婆和我养父母还会说我不懂事，不顾男人的脸面。如果我忍气吞声，拿到证据再来闹，那就不一样了。 我给他们留着脸面，他们也得满足我的条件，先礼后兵，尽显我做人的豁达。” 赵明珠听完，也明白了秦双双话里的意思，大家开开心心地吃了一顿饭，秦双双告辞回家，袁文燕打算偷摸去一趟武广文的单位。 去的路上就把相机和胶卷都买好了，揣进口袋里，怕被武广文和其他熟人发现，还在穿着上做了些改变。 以前她去哪儿基本上都是一身制服，一个是制服吸引人，再一个是到了单位不用换来换去。 武广文曾经也被她这一身制服吸引，牵着她的手出去散步，看人的眼神都带着点傲娇。 她媳妇是公安，可不得傲娇。 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他瞧见自己这身制服就开始皱眉头。 今天她没有穿制服，也没穿武广文熟悉的常服，而是花钱买了一身很时髦的新衣服，还买了一副眼镜，一顶贝雷帽。 高跟鞋不用买，脚上正好穿着。 打扮过后，去了武广文的单位，跟在一群人的后头，坐在外贸接待处的大厅里。没有挑很显眼的位置，而是挑了一个不起眼的位置。 武广文从楼上下来，身边跟着一个十八九岁的女孩，两人有说有笑地往外走，根本不知道大厅里有人是偷偷地观察着他们。 看着他们上了一辆车走了，袁文燕才从沙发上起来，找到门口搞卫生的大姐，热情地跟她攀谈。 扫地的大姐地位低下，很少有人乐意跟她们聊天。再是这个年纪的女人都喜欢多嘴多舌，很容易就能打听出情况。 一开始聊的都是些无关紧要的话题，接待处的工作人员她也认识几个，话题都在那些人身上打转，最后才聊到了武广文身上。 表示自己是来找他的，结果人不在。 大姐看她像是个外地来的，便压低声音告诉她：“武干事最近很忙，跟我们这里新来的一个女娃娃打得火热。 两人估计都处一块儿去了，武干事可是结过婚的，也不知道她家里的媳妇有没有发觉自家男人的花花肠子。” 袁文燕：“......” 发觉了，这不正找您打听来着吗？您给说说呗！我好多了解一些情况。 “小姑娘？就刚才我瞧见的，他们俩一起上车走的那个？” 大姐瞅瞅四下无人，拉着袁文燕走到一旁：“就那个，叫罗小兰，也不知道怎么进的我们单位，分给了武干事带。 她嘴甜，还会来事，一开始还整天‘师父师父’得喊武干事，后来就不喊了，直接喊名字，只有当着领导的面才喊师父。” 袁文燕假装什么都不懂，故意用了激将法：“大姐！你不会是看错了吧？我瞧武干事是个循规蹈矩的，家里有媳妇怎么会跟个小姑娘胡来？我不信！” 大姐笑了：“我就知道你不信，其实我也不信，可我已经撞见他们好几次在我们单位的宿舍里胡来了。 我们单位的宿舍是男女混合住在一起的，我男人管理着，有时候我会去帮忙干活。 宿舍都是单人间，罗小兰的宿舍本来在走廊的另一头，后来不知道怎么地搬去了武干事隔壁。 有一天我去走廊收拾垃圾，看见罗小兰穿着睡衣从武干事的宿舍出来，进了她自己的屋。” 宿舍？袁文燕心头一惊，顿时有了主意。她跟那位大姐闲聊了几句后，急急忙忙地走了。 要想拿到有力的证据，还得去宿舍才行，那地方是他们鬼混的场所。在外头想拍到有用的东西怕是很难，可她要怎么进去宿舍呢？ 她要光明正大地进去了，武广文不可能傻傻地将罗小兰弄来鬼混，让她白白拿到证据。 坐着公交车想了一路，还是没想出头绪，进了单位，看见桌上放着一个袖珍录音机，袁文燕心里一喜。 这东西是单位的，放在她手里保管。同事有时候要用会拿走，用完了就还回来。 双双说了，没有照片也得有录音。如果她把录音机放去武广文的宿舍，不知道能不能录到有用的东西。 可谁给她把东西放进去呢？ 那位大姐会帮忙吗？ 不，她肯定不会，这么做是犯法的。 就算不犯法，那也触犯了单位的管理条例。她不能为了自己的利益，让大姐损失自己的利益。 他们夫妻俩都在这里上班，看大姐的穿着打扮也不是很好，估计家里经济条件一般般。 可除了大姐，她真不知道该找谁帮忙。 何况录音机又不能超长待机，谁知道他们俩啥时候会缠在一起？ 要等到人进了房间才能打开录音机，不打开，根本录不到东西，就是一块铁疙瘩。 拿起桌上的录音机看了看，袁文燕放进了一旁的抽屉里。 录音机的款式很老旧，但能用，就是不知道啥时候能派上用场。 她得时刻准备着，谁也不知道她什么时候会用到。 让袁文燕惊喜的是，机会很快就来了。 第376章 证据自动送上门 那是在她去了武广文单位后的第五天中午，她在单位午休，有人来喊她，说会客室有人找。 她问了一句：“谁找我？” “是一个叫罗小兰的女同志，瞧着年纪不大。” 罗小兰？袁文燕都惊呆了，感觉自己的运气也太好吧？她正绞尽脑汁，想方设法要接近她呢，没想到她自己一头撞上来了。 好。 很好。 实在好。 这样省去了她很多麻烦，只要她不胡闹，愿意给她房子票子和孩子，她很乐意把武广文送给她。 反正他们两个也没多深厚的感情，就结婚前后那段时间还算蜜里调油，后来就变得寡淡无味了。 再说她有儿子要抚养，自己有工作，还有妈妈要照顾，一天天忙得很，没有男人也挺好。 有啥事表哥会搭把手帮她，还有养父家里的弟弟妹妹，都不会眼睁睁看着她过不下去。 忽然就明白了双双说的不哭不闹，安安静静是什么意思。只有这样，才能体现出她被欺负惨了的悲苦。 要是她真的哭闹不休，吵得人心烦，说了什么难听的话，公公婆婆和武广文心里的那点愧疚会被她的哭闹闹得荡然无存。 抓住利益才是最正确的选择，就算闹得武广文下不来台又怎么样？还能回到从前吗？ 不，回不去了。 她是个爱干净的人，男人一旦脏了，她再没心思啃下去。 会恶心。 非常恶心。 将小小的录音机放进口袋，瞧着鼓鼓囊囊的，不过没关系，她要把自己跟罗小兰见面的每一句话都录下来。 来到会议室门口，推开门进去，瞧见了那天跟武广文亲亲热热上车的小姑娘。 眼睛大大的，带着一点倒三角，脸上皮肤很白，不是很好看，就一般般的长相，丢进人群中都找不出来的那种。 扎着高马尾，穿着一套裁剪得体的黑色套装，脚上是一双跟比较细的高跟皮鞋，背着一个挺时髦的包包。 进门的那一刻，袁文燕按下了裤子口袋里的录音键。 诧异地看着罗小兰，拉开椅子，坐在她对面，不客气地问：“你是谁？叫什么名字？” 她的问话都是有目的性的，既然要录音，肯定要挑对自己有利的话题问。 罗小兰站起来给袁文燕鞠了一躬：“我叫罗小兰，在外贸接待处工作，武广文是带我入行的师父。” 袁文燕眉毛微挑，声音提高了一些：“所以呢？你想说什么？” 看她如此平静，罗小兰心里有点不平衡，她和武广文的事已经三个多月了。她是半年前进的外贸接待处，分给武广文带她。 后来她打听到武广文的家庭条件不错，至少比她家要好多了，她就想方设法勾引，希望能嫁给他。 这样她以后的日子也过得舒心些，哪怕知道他有老婆孩子，罗小兰也不介意。 寻到一个机会，大晚上的蹭进武广文的宿舍，用自己的身体勾引得他欲罢不能。刚开始两人还只是偶尔见面，偶尔混作一堆。 后来武广文被她征服了，还是不松口说离婚的事，她长了个心眼，让自己偷偷怀孕，偷偷来见袁文燕。 她心里清楚，只要袁文燕闹起来，她就不怕武广文不离婚。 反正不管怎么样，她是一定要将武广文捏在手里的。袁文燕不是公安吗？公安不是有奉献牺牲精神吗？ 为什么不能为了她牺牲自己？ “我想说的是，我跟武广文已经有了孩子，他不爱你，爱的是我。”罗小兰理直气壮地回答，嘴角挂着嘲笑，“我师父一表人才，又有文化，他不想和你这么个死板板的女人一起生活。 他说了，只有跟我在一起，才是最开心快乐的，跟你在一起，他反胃恶心。” 这么恶毒的话说出来，她不信袁文燕能沉得住气，是个女人都怕男人说她无趣死板吧？ 赶紧生气，赶紧闹腾，我好表演被你威胁，被你打骂的场景。只有我在你手里吃了亏，才能回去找武广文哭诉。 偏偏，袁文燕的脸色很平静，她冷冷地看了一眼罗小兰，冷冷地问：“你来找我，武广文知道吗？你们在一起多久了？你说他跟你在一起有证据吗？” “当然有，我怀了他的孩子。” “我不信，你说怀了就怀了，我不信他是那样的人。”袁文燕不愧是公安系统的人，凡事都讲究证据。 那是对她极为有利的东西，必须弄到手。 罗小兰就知道袁文燕不会轻易相信，把前天去医院检查的单子从包里掏出来，递了过去。 “不信你自己看。” 袁文燕接过，上边果然写着“妊娠六周”的字样，她没说什么，将那张单子叠起来，放进了自己口袋。 “你的话不足为信，我必须问问武广文，你说孩子是他的就是他的，除非你拿出证据来。” 看她如此不慌不忙，根本不想把事情闹大的样子，罗小兰觉得自己一场算计被淋了风霜雪雨。 她气得要死：“袁文燕！你是不是傻？我都说了我肚子里的孩子是你男人的，为什么你不信？好！那我就告诉你。 武广文的右半拉屁股上是不是有个拳头大小的疤？他说是小时候烤火的时候被烫的，这你应该知道吧？” 袁文燕平静地点头：“我知道，但依然不能证明什么。他时常在单位住宿，要去澡堂洗澡，只要有心都能打听到这些情况，你必须拿出更有力的证据来。” 袁文燕就是要气气罗小兰，只要她不相信，她就必须拼命证明自己跟武广文的关系，这就是她的目的。 罗小兰气结：“你也太死脑筋了吧？我要是没跟他睡，怎么可能知道这些？ 行行行！你要证据是吧？我说个更厉害的，他那东西底下的左半球有颗很大的黑痣。” 袁文燕愣了一瞬，之后微微点头：“嗯！总算是说到点子上了，看来你们还真睡过，我还以为你想把自己肚子里的那块肉随意栽赃给他呢。” “怎么可能？我才不是那样的人？我跟我师父可是真爱。”罗小兰看袁文燕承认了，立即趾高气昂，“说吧！你打算把我怎么办？” 第377章 要离婚 “你想怎么办？”袁文燕反问。 罗小兰一脸鄙夷：“我想你跟武广文离婚，他娶我。” “可以。” “啥？”罗小兰感觉自己听错了，又觉得她蹦跶了半天，袁文燕根本没啥反应，像是一拳打在了棉花上，“你刚刚说啥？” “我说可以，我可以和武广文离婚，但不能是你来谈，得让他来谈。”袁文燕站了起来，蔑视罗小兰，“你回去告诉他，后天周末，回家谈这事。” 话说完，她起身走了，至于罗小兰走不走，她根本不管。 下午她照样上班，下班后没去京都大学，而是回了养父母的家里。 养父母看到她回来，很是意外，见她脸色不好，两人都觉得女儿肯定是碰上啥事了。 会是什么呢？ 工作上的事？ 工作上的事也不该让她这么难受呀，瞧那小脸垮塌的，就跟天塌了似的。 两人也不敢问，让袁文燕在沙发上躺着，一直到吃完了饭，袁文燕的养母实在憋不住了，斟酌着开口。 “文燕！怎么了？出啥事了？” 话刚问出口，袁文燕的眼泪就滴了下来，可把她养父母给心疼坏了。这孩子从小到大都很坚强，很少会哭，一直都是乐呵呵的，怎么回家一句话没有光顾着哭？ 受欺负了？ 谁那么没长眼欺负她女儿？ “妈！” 袁文燕哭着扑进养母怀里，她是真的伤心，她全心全意对待武广文，除了他以外，再没有别的男人，甚至连个前男友都没有。 他呢？却跟自己带的同事搅和在一起，连孩子都有了。一个多月不回家，是不是都在陪罗小兰？ 她怀儿子那会儿都没得到过他的陪伴，凭什么罗小兰就可以？ “文燕！你哭什么？有啥话你说，妈给你做主。”养母很清楚袁文燕的脾气，要不是出了大事，她根本不会哭。 “对，爸也给你做主，说吧！碰上啥烦心事了？” 袁文燕没有回答，而是从沙发上拿起下班后回到家就一直丢在那里的包包，打开，从里头拿出一个录音机，按下了按键。 中午她跟罗小兰的对话清晰地传了出来，她的养父母越听脸色越黑。 所有对话听完后，袁文燕的养母怒气冲冲地瞪着她养父。 “瞧瞧！瞧瞧！这都是你当初冲动决定惹出来的祸事，我都说了，武广文那个人靠不住。 他在大学读书时就谈了好几个女朋友，表面上看着诚实可靠，其实一肚子花花肠子。 当时你就跟被武家人下了降头一样，非得跟他们家结亲，现在出了这样的事，你让女儿怎么办？” 说完，袁文燕的养母红了眼眶，抱着她一起哭。 “我可怜的文燕啊！都是妈不对，妈当初就该力排众议，死命拦住这桩婚事。武广文本来就不是什么好人，是妈错了。” 袁文燕的养父一脸沉默，脸色黑如锅底。没错，当初是他要把养女嫁给武广文，觉得老战友的儿子总比外面的人来得可靠。 媳妇当初还托人查了他的底细，知道他在读大学的时候谈了好几个女朋友都没成。 媳妇就不同意，告诉他，如果个个女朋友都不要他，那一定不是人家女朋友的问题，一定是武广文本身有缺陷。 他觉得媳妇说得不对，给反驳了。没想到才结婚几年，就在外头把人的肚子搞大了，这武广文简直就是畜生。 媳妇埋怨他倒没什么，害苦了女儿一辈子才是最不能原谅的。 “老袁！你糊涂啊！文燕年纪轻轻的遇上这事，放手吧！瑞安还小。不放手吧！丈夫的心在别的女人身上，你让她怎么活？” 袁文燕怕养母气坏，拍着她的背安慰：“妈！您别生气，也别怪我爸。当初我爸他也是一片好心，我都想好了，我要离婚。” “离婚？” 养父母异口同声地重复着这两个字，全都惊讶地看着她。 “文燕啊！你有没有好好想过，一旦离婚了，瑞安怎么办？孩子才四岁，跟着你没爸，跟着爸没妈，后妈进门，他的日子好比黄连。有了后妈就有后爸，这句话不是随便说说的。” 养父刚要开口劝，被袁文燕拦住了。 “爸！妈！你们都别劝我，我早就做好决定了。武广文这么对我，真跟他过不到一起去。瑞安我自己带着，没爸就没爸。 他已经一个多月没回来了，在我们母子俩的生活里，有没有他不是很重要。他现在外头有了新欢，不会记得瑞安的。” “这个混账。”养父怒目圆睁，气愤不已，“他怎么能这么对你？老武生了个什么儿子？畜生吗？” “爸！你有高血压，不要过于激动。”袁文燕怕把养父气出个好歹，叹了口气，抹干眼泪，“也不要自责，当初你们也是为了我好。 武广文如果不在外头胡来，我们的日子还是很好过的。公公婆婆也算宽宥，不是无理取闹之人，我还有儿子，有工作，比一般人强些。 可是我命不好，偏偏遇上个花心的男人。就算今天不出轨，也难保明天不会。 我看开了，只要离婚的时候给我瑞安的抚养权，给我房子和钱，我就什么都不在乎。” 养父母听完被震惊到了，女儿受到的打击太严重，心都死了。 “也对。”养母支持袁文燕的想法，“武广文那样的人，不要就不要，没什么大不了。人不要了，可该给的补偿必须有。 老袁！这件事你找老武去谈，女儿已经吃了一次亏，不能再吃第二次。房子，青春损失费，孩子的抚养费，必须给到位。 要是不给，就别怪我不客气。那女人都找上门来了，不就是想进武家的门吗？ 可以，咱们让，但该有的补偿一分不能少。不然我就去法院告他，婚内出轨，我们手里还有证据，看看法院会不会支持咱们的立场。” 养父微微点头：“行，我明天就去找老武说这事，实在欺人太甚。” 袁文燕看着养父，不慌不忙地说道：“爸！不用了，你刚才也听见了，我约了武广文后天回家谈这事。到时候咱们一起去，必须把事情完美解决。 我不要求别的，就房子和存款，还有瑞安的抚养权必须给我。” 第378章 武广文不同意 养父皱着眉头：“文燕！真的铁了心要离？没有商量的余地了吗？” “呸！还商量个屁。”养母气得对着养父吐口水，“老武这人还算可以，他那媳妇可不是什么好人。 武广文敢这么明目张胆欺负到文燕头上，十有八九是他那媳妇在背后撑腰。就吃定了文燕整天忙工作，没空去管那些杂七杂八的事。 她早就跟外人说过了，说看中的就是文燕的工作好，其他的一点没看上。” 袁文燕苦笑：“是，这话我婆婆的确说过，当着我的面说的。那会儿我刚生完瑞安，她一高兴，说漏了嘴。 她说我命不好，但运气不错，遇到了很好的父母，还生了个儿子。那会儿我不知道自己不是爸妈亲生的，没听明白，现在想想我知道她是什么意思了。” 武广文的妈不是很坏，也不会苛待儿媳妇，就是有时候说话不过脑子，想到什么说什么。 无心之言更伤人，只是她自己不知道。 袁文燕不是个心胸狭窄的人，基本上不会跟她计较。爱说什么说什么，只要原则上不过份就行。 袁文燕的养父脸上更黑了，老武的媳妇要真支持武广文在外头胡来，那女儿这婚姻的确没有继续下去的必要。 武广文有人撑腰，就容易在外头瞎胡闹。如今国家正在逐步开放，外贸接待处接待的都是回国投资的华侨和国外友人。 他们思想开放，对婚姻与家庭没有那么强的责任感。武广文耳濡目染，心就跟着花了。 “没关系！文燕！在我们心里，你就是我们的亲生女儿。”养母抱着袁文燕，眼泪一直流，“不管怎么样，武广文这么对你，我们不会轻易罢休。” 养父跟着点头：“对，这事我会跟老武说，你要的必须给到位。” 袁文燕觉得秦双双的办法真好用，卖惨可以得到养父母的支持，这很好。 到了约定的日子，袁文燕跟养父母一起去了武家，武广文还没回来，武家就公公婆婆在。 袁文燕和养父养母的脸色很不好看，进了屋坐下，寒暄几句，直奔主题。 拿出录音机，袁文燕看着武家夫妻：“我请你们听一段录音。” 按下播放键，里头的录音听得武家夫妻俩目瞪口呆。 武广文的父亲顿时暴跳如雷，大骂儿子：“这个畜生，畜生，畜生，他怎么敢这么对文燕？他怎么敢？” 武广文的妈却不以为然，甚至对袁文燕露出满满的厌恶：“你就是这么对你丈夫的？把他的丑事录下来公之于众？袁文燕！你也太不是人了。” 袁文燕的养母被气笑了：“我们家文燕不是人？我看你是搞错了吧？谁不是人？你儿子外头的野女人都欺负到我家文燕头上了，她还不能采取措施？ 你可真有意思，武广文干得出来，我家文燕还不能说出来？打电话让武广文回来，这事没什么好说的，我们不跟你理论。” 袁文燕的养父无奈地看着走来走去的老战友，拉了他一把：“老武！你先坐下来，激动什么？再激动，事情已经这样了。” 武广文的爸拍着自己的胸口坐下，垂头丧气：“我这是造了什么孽，怎么会生了这么个畜生？好好的家，为什么非得要搅和？” “那还不是文燕没本事，她要有本事笼络住男人的心，广文怎么可能被外边的野女人勾搭走？” 婆婆的话让袁文燕哭笑不得，她低着头，红着眼眶，哽咽着声音：“你说得对，是我没本事，我不配，所以我打算离婚。” “什么？离婚？”武广文的爸震惊地看着对面坐着的老战友，“老袁！文燕说的是气话吧？瑞安才四岁多点，怎么能离婚？文燕要是走了，孩子就没妈了。” 袁文燕的养母马上接话：“不，老武！你弄错了。不是瑞安没妈，是瑞安没爸。文燕跟武广文离婚，孩子归文燕。” “不可能。”武广文的妈跳起来反对，“瑞安是我们武家的孙子，不可能被带走。要离婚可以，孩子必须留下。” 袁文燕的养父来气了，望着老战友：“老武！你家里到底谁做主？这件事没得商量。 咱们多年的战友，最好让两个孩子好聚好散，要是闹腾起来，丢脸的可就是你们。” 袁文燕的态度十分强硬：“我不光要瑞安，还要我们现在住着的房子，家里的存款必须全都归我。 不满足我的要求，那我手里的证据会去往妇联，去往市政府，去往法院。武广文婚内出轨，还搞大了罗小兰的肚子，只要我去法院提起诉讼，他的事业就得完蛋。” 武广文一脚踏进家门，刚好听见袁文燕说的话。 他老爸看他回来，顿时火冒三丈，拿起手边的茶缸就砸了过去，边砸边骂。 “你个畜生啊！你怎么还有脸回来？你怎么能这么对待文燕？你给我滚，滚出去，我家没有你这个畜生。” 茶缸飞来的那一刻，武广文躲过了，他老妈上上下下打量儿子，见他没啥事，恶狠狠地瞪了眼自家男人。 “你对儿子凶什么？年轻人在外头工作，犯点错误怎么了？离婚就离婚，现成的儿媳妇已经有了，还怕没孙子？” 袁文燕的养父母听了，差点被气死。 袁文燕倒是笑了：“说得对，罗小兰的肚子里已经揣上了，要不了多久就能给你生个大胖孙子。 我的瑞安就不在武家讨人嫌了，只要满足我的条件，咱们可以马上办理离婚手续。” “我不同意！”武广文坐下来，低垂着脑袋，怕大家没听清楚，他又重复了一句，“我不会离婚的。” “由不得你！”袁文燕脸上铺满寒霜，“武广文！这件事不是你说不离婚就不离婚的，你跟罗小兰的事已经板上钉钉，我手里还有证据。 你想家里外头都占着，那绝不可能。离婚后，我会给瑞安改姓，以后他不姓武，姓吴，他叫吴瑞安，跟你们武家半毛钱关系都没有。 这是我的决定，也是我的立场，不管怎么说都得满足我的条件，不然我不介意鱼死网破。” 第379章 闹成这样，不离也不行了 武广文和他的父母，还有袁文燕的养父母全都愣住了，没想到她这么狠，居然连儿子的姓都要改掉。 如果儿子真不姓武，那就真的跟他们家没啥关系了。 “你不能这么做，那是我儿子。”武广文再胡来，也知道儿子不能放弃，他必须争取，“这样吧！我同意离婚，但儿子必须跟我。” “做梦！”袁文燕冷笑，“儿子跟着你做什么？让罗小兰往死里折磨他？武广文！我们的事不是你想怎么样就怎么样的。 你敢跟外头的女人胡来，就该想清楚，我袁文燕不是个软弱可欺的人。婚必须离，儿子必须带走，房子存款必须都归我。 孩子的抚养费你不用给，以后他姓吴，不再是你的孩子。你要不同意，明天我就去法院提起诉讼。机会给过你了，是你不珍惜，我也没办法。” 武广文的妈顿时火冒三丈，她极少看见袁文燕这么咄咄逼人的一面。平日里她温和大度，很好说话，原来都是装出来的。 “好哇！都说会咬人的狗不叫，我今天算是见识到了。袁文燕！你是怎么想出这些招数来的？孩子你要，房子和钱你也要，你的脸呢？” 袁文燕冷笑：“我还有脸吗？不都被你儿子丢光了？外头的女人都找我单位去了，明目张胆让我离婚，我哪儿来的脸？” 武广文的爸抬手对着儿子就是一阵拳打脚踢：“你个不要脸的，才过几天好日子？就在外头胡来？我们老武家的脸都叫你丢尽了。” 武广文站在那里没有躲，硬生生挨了他老爸几拳。这件事的确是他不对，只是没想到罗小兰的野心这么大，瞒着他去找袁文燕。 更没想到袁文燕这么狠，一点含糊都没有，张口就要离婚，要儿子房子和票子。 罗小兰见完袁文燕后，回去有跟他说过这事。 当时他没在意，想着袁文燕是个要脸面的人，肯定不会跟他离婚，顶多被骂几句。等哄着罗小兰把肚子里的孩子弄掉，他就跟她一刀两断。 袁文燕这个人虽然没啥情趣，但工作不错，还有家庭背景，亲生母亲更是京都大学的教授，说出去都倍儿有面子。 本来做好了今天被骂的准备，没想到居然是离婚，还要夺走他的儿子。更可气的是，袁文燕居然不顾脸面，要闹去法院。 这就不好办了，真闹去法院，他一点好处都捞不着，袁文燕是公安系统的人，对搜罗证据很有一套。 儿子被打，武广文的妈赶紧跑过去护着，对自家男人大吼：“你做什么？这个时候打他有什么用？ 逼迫我们的敌人你不管，就想着打他是吧？就算你把他打死了又能怎么样？” “逼迫？敌人？”袁文燕的养父被这话气笑了，“老武媳妇！你说这话不亏心吗？是我们逼迫武广文去外头找女人的？” 袁文燕的养母跟着接话：“你就是个睁眼说瞎话的，不是我家文燕逼迫你儿子，你你儿子外头的野女人逼迫我家文燕。 你说话要过过脑子，别胡搅蛮缠。怎么说你也是有文化的人，跟个泼妇一般有意思吗？ 武广文既然在外头有女人了，不要我家文燕了，我们也不死皮赖脸地纠缠着，大大方方地离婚，成全他们，这不是好事吗？ 难道你喜欢我家文燕哭天抹泪地跟武广文闹腾？如果你想那样，我们可以做到。” 袁文燕看着面无表情的武广文，语气平静：“罗小兰的肚子等不起，你还是痛痛快快跟我把离婚手续办了吧！ 要是我哪天不开心，把这录音给你们单位领导听一听，你说他们会不会将你开除？到了那时候，我还是一样要跟你离婚，一样要拿走属于我的东西。” 武广文的妈怒目而视，咬牙切齿：“你就这么狠？广文只是犯了点男人都会犯的错误，你就非得揪着不放？就不能大度一些？” “不能。”袁文燕的视线冷然地盯着武广文的妈，“如果你男人犯了这样的错误，你能做到大度善良不计较吗？” “我当然能。” “是吗？”袁文燕笑了起来，脸上都是嘲讽，“我妈说得对，你睁眼说瞎话的本事还真是让我刮目相看。 前年，爸爸出去参加联谊会，跟一位阿姨跳了一支交谊舞，你回来整整闹腾了一个礼拜，这事还是你亲口跟我说的。” 武广文的爸：“......” 老婆子是不是疯了，这种事跟儿媳妇说什么？这下好了吧？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该！ 袁文燕的养父母诧异地看着她，再又诧异地看着老武夫妻俩，心底偷偷发笑。 还有这种事？他们怎么不知道？ 武广文的妈脸上青一阵红一阵，顿时哑口无言。这事的确是她跟袁文燕说的，没想到在这里等着自己。 “都说己所不欲勿施于人，你好意思说你能原谅男人犯下的过错？”袁文燕打鼻腔里冷哼，“就算你真的能做到，那我也做不到。 我的男人既然没办法对我一心一意，我宁愿抛弃，也不忍气吞声委屈自己。” 袁文燕的养父点了点头：“对，文燕不能委屈自己，还是离了吧！” “闹成这样，不离也不行了。” 袁文燕的养母当初本来就不同意这门婚事，只是她男人一直坚持，还不断地劝说，她才勉强同意。 说实话，如果武广文不胡来，日子的确还是很好过的。 毕竟夫妻俩都是公务员，家里的公公婆婆，小姑子小叔子也都有自己的工作，不会给他们拖后腿。 两人住的是单位的公房，工资下来就养一个娃，小日子过得不要太甜蜜。 也许就是日子太甜蜜了，武广文才会生出这么多心思。 “我给你们一个星期的时间考虑，家里的存折都在我手上，我是不会再拿出来的。”袁文燕说完站了起来，手里拿着包，警告地看着武广文，“别企图用歪门邪道毁灭证据，我已经将录音带备份了，放在我的朋友那儿。 如果我出事，我的亲生母亲会拿着录音带去法院提起诉讼，瑞安一样会回到我手里。” 不是她谨小慎微，而是她太了解武广文，他才是那条不叫的狗。 第380章 吃了个哑巴亏，有苦说不出 不警告一番，她怕他狗急跳墙，无恶不作。 事到如今，武广文也知道自己没有别的路可以选，就算他想办法弄掉罗小兰肚子里的孩子，袁文燕一样不会原谅他。 “不用等一个星期，我现在就答应你，离婚。” 既然无法挽回，那就断了吧！他也是有自尊的人。 “行！我们签离婚协议吧！”袁文燕从包里拿出两张复印好的离婚协议，递到武广文手里，“你看看，所有的条款我都写上了，没有意见就签字，约个时间去民政局把手续办一下。” 协议里啥都写清楚了，连往后儿子改姓的事都写了，武广文和他的父母虽然生气，也不能拿袁文燕怎么样。 在这件事上，她考虑得很全面，几乎把自己所有的利益都考虑了进去。也不知道她请教了谁，凭她自己肯定不可能想得这么全面。 京都大学人才济济，她的事估计她生母早就请人咨询过了，连离婚协议都写好了装在包里，还复印了，随时随地准备跟他离婚。 “袁文燕！没想到你准备得这么齐全。”武广文看完协议，心中不爽，语气特别不好，“以前我真是小看了你，你是不是早就知道我的事了？早就算计好了要怎么对付我？” “对呀！你一个多月不回家，我就算再迟钝也知道你在外头干了什么。”袁文燕平静地看着武广文，“我妈哮喘发作，危在旦夕，你在做什么？跟罗小兰鬼混。 打电话给你，让你帮我找辆车，你一口拒绝。你对我无情无义，为什么要求我对你有情有义？我又不是犯贱？罗小兰还故意在电话里跟你说话，当我没听见？” “畜生！你就是个畜生呀！”武广文的爸指着儿子，大声怒骂，“好好的家就这么没了，我的孙子也要离开家。畜生！你为什么要干这种蠢事？” 武广文的妈强势维护儿子：“老武！你骂几句得了，当着外人的面这么骂儿子有意思吗？孙子离开家就离开家好了，儿子还会再娶，就不信生不出孙子。” “外人？”袁文燕的妈不满地看着以前的亲家母，“我看文燕的决定很对，就你这种思想观念，难怪能教育出武广文这种不负责任的男人。 还没离婚呢？儿媳妇和孙子就成了外人，难怪武广文在外头瞎胡闹，我看十有八九都是被你惯的。” “对，就是我惯的，我儿子我为什么不惯？” “惯着好，惯着惯着就连家都惯没了。”袁文燕的养母嘴角带着一丝嘲讽，看向武广文的老爸，“老武！你是个明白人，啥话都别说了，咱好聚好散。” 袁文燕的养父跟着点头：“对，做不成儿女亲家，还可以做战友。” 武广文拿起笔，在离婚协议上签了字，写完，眼眶溅红，双手捂住了脸。 他不想离婚，罗小兰的家庭情况很糟糕，跟袁文燕根本没法比。可事情被逼到这个份上，他不离婚不行，袁文燕不会原谅他的。 看他签完字，袁文燕将离婚协议书收进了包里：“明天下午去趟民政局吧！这事越快越好，不要拖。 我是无所谓，主要是罗小兰的肚子拖不起，既然决定了离婚，咱们就安安静静地尽快办理各项手续。 这样对大家都好，你的东西我会去打包整理好，手续办完你拿走就行了。” 武广文依然捂住脸，没说话，点了点头。 这事就算谈完了，袁文燕带着养父母离开了武家，去自己家里收拾武广文的东西。 次日下午，两个人很平静地办理了离婚手续。 本来还有个冷静劝导的过程，赵明珠找了熟人，去了就办，一分钟都不耽误。 武广文要求探视儿子，被袁文燕拒绝了。探视可以，抚养费必须给到位，否则就无权探视。 “我选择不要抚养费，就是不想让你来看望瑞安，更不想让他知道你为了外头的女人不要他。我朋友说过，一个合格的前任，就应该当自己死了，再没必要联系。” 武广文被堵得一句话都说不出来，离婚协议上写得清清楚楚，他不得以任何理由接近孩子，否则袁文燕可以提起诉讼。 离了婚，袁文燕没住在原来的家里，她搬去了京都大学跟赵明珠生活在一起。瑞安的姓也改了，就连名字都改了。 安安只是他的小名，他的大名叫吴诚悦，赵明珠给取的名字。 希望他长大后做一个诚实快乐的人。 袁文燕的事，秦双双基本上都知道，每天去学校上课，袁文燕都会在她下课后来找她聊离婚的进展。 两人成了无话不谈的朋友。 特别是袁文燕，感觉秦双双真的太对她脾气了，跟她聊天很舒服，她很会照顾人的心情。 武广文的日子就没那么爽了，忽然间成了孤家寡人，他很不习惯。以前有袁文燕在的日子，似乎没感觉她有多重要。 一旦失去，才知道心口漏风是什么感觉。 事情已经走到了这一步，他想挽回都不可能。最后跟罗小兰定下婚事，也没大办，就在罗家请了几桌，扯了结婚证就算完事了。 以前的房子给了袁文燕，他们结婚只能跟父母住在一起。他老爸极其瞧不上罗小兰，几乎不会给她啥好脸色。 罗小兰足月生下一个女儿，老武的脸色更难看，只是嘴上不说出来而已。 武广文跟罗小兰的事在单位里传开，大家看武广文的眼神都不一样了。领导也对他很失望，让他带徒弟，没让他把人带床上去。 没人认为是罗小兰处心积虑算计了武广文，都认为是武广文用了手段逼迫罗小兰。毕竟他是有家室的人，罗小兰一个黄花大闺女，不可能看上一个结过婚的。 武广文吃了个哑巴亏，有苦说不出。 好在他前妻通情达理，没来单位闹，这要是闹起来，他都不知道该如何解决。 武广文在单位的日子不好过，在家里被老爸整天甩脸色，他越来越后悔自己当初犯下的错误。 要是他不胡来，日子不会过成如今这样一地鸡毛，更不会被父亲嫌弃。 听说袁文燕一直没找别的男人，他很想去求她原谅，可一想到她离婚时的决绝，就知道她不会原谅自己。 第381章 金库的钱不见了 被一种患得患失的情绪控制着，武广文的心理出现了问题，逐渐地连精神状态都出了问题，被迫停职在家。 他老爸时常唉声叹气：“报应啊！这都是报应。” 他老妈再不敢说什么，每天忙着照顾儿子和孙女。罗小兰觉得武广文已经废了，马上又勾搭了一个年纪足可以做她父亲的商人，女儿还没满周岁，她就跟武广文离婚了。 不离不行，不离她就把那男人带回武家。 武广文清醒的时候觉得自己丢不起这人，主动签字离婚。 当然，这都是后话了。 在墓地里抓住的郭明被晾了一段时间后，撑不住了，主动交代了一条缅国人准备在东北建立泛读团伙的事。 沈晨鸣并不意外，他把材料整理好交给东北当地公安，郭明最后还是判了枪毙。 他杀了太多的人，不能随便被原谅，否则那些无辜的人将死不瞑目。 法律就是法律，不是随便交代点什么就想糊弄过去。何况他交代的东西都还没有完全实施，只能说是那个缅国人有意向要去东北组建泛读团伙。 至于什么时候组建，能不能组建成功，到底他说的是不是真的，还有待侦查，不能马上做出判断。 郭明的案件整理清楚后没几天，特级刑侦科接到了一个匪夷所思的案子。 京都一家银行的金库被偷了，损失惨重。奇怪的是金库的门没有被破坏的痕迹，金库的钱不见了，凭空消失。 接到报案，沈晨鸣和钱国军一起开车过去查看。这家银行在京都市中心，地理位置很好，周边都是居民区。 第一次出警是片区的公安，据他们说，银行金库的锁完好无损，却丢失了十个钱箱。 里头装着大约五十万左右的纸币。 这个时候的五十万，是一笔不小的巨款，一般人一辈子都不可能挣到。 是谁那么能耐，居然溜进银行行窃，还能不留下一丝痕迹。京都所有的名偷早就记录在案，难道最近来了新人？ 还是外头来的？ 根据签证进出人员登记来看，外来人员当中并没有什么不法分子，基本上都是正经做生意的人。 这个案子，片区的公安查了一个多月，毫无头绪，只能移交给他们特级刑侦科。 钱国军和沈晨鸣拿到了片区公安提供的材料，仔细看完后，又去了银行勘察现场。 接待他们的是银行的行长卜新辉，这是一个五十多岁，快要退休的老头。他个子不高，大约一米六八左右，也不胖，瘦瘦的。 穿着干净整洁，满面笑容，说话温和礼貌，给人一种谦虚有礼的既视感。 沈晨鸣没有说话，全程都是钱国军在跟卜新辉交接，他说要看看银行金库现场，卜新辉没有异议。 热情地领着他们下去。 银行金库在地底下，老旧的木质楼梯向下延伸，沈晨鸣突然问了一个让卜新辉意想不到的问题。 “这家银行从三十年代起，就一直都设立在这儿对吗？” 卜新辉一愣，笑容可掬地点头：“是，还是我们卜家的产业呢。” 钱国军来了兴趣：“卜行长！这么说你家以前是开银行的？” 卜新辉脸上的笑容加大了不少，眼底闪过精光，嘴上却十分谦虚。 “那都是上一辈的事了，我爷爷是京城数一数二的银行家。我爸爸是个被宠坏的少爷，后来跟着人去了海外，一直没回来。” 他母亲是父亲的小妾，没资格跟着去海外，就留在了家里，成为了这个银行的行长。 年轻的时候也吃了一点苦头，因为他很懂得银行的管理，没怎么被为难，十多年前被调了回来任银行组长，随后一步一步成为了行长。 “有写信回来吗？”沈晨鸣像是在跟卜新辉聊家常。 卜新辉摇头：“没有，许多年不联系了，也不知道他们在外头过得怎么样。” 三人说着话，来到了银行地库的门前，卜新辉掏出钥匙，开了门，领着他们二人进去。 金库一共有三道门，每一道门都是纯铜的，看上去很厚重，没有钥匙，一般人真弄不开。 “说起失窃案，我们都很怀疑，库房根本没遭到破坏，十个钱箱不翼而飞。一个钱箱装了五万块钱，有一个还装了五万多。 一下子损失了五十多万，我肩上的压力不小呀！希望你们能尽快破案，让我能睡个安稳觉。” 钱国军跟着卜新辉走进地库，边走边观察周围的情况：“放心！我们一定全力以赴，争取早日将盗贼抓住。” 此言一出，卜新辉笑得见牙不见眼：“那就好，那就好，只要你们能早日破案，我也就解脱了。” 几不可见的角度，卜新辉眼底闪过一丝稍纵即逝的嘲讽。 破案？做梦吧？ 这件案子，不管是谁来都不可能破。 特级刑侦科的人又怎么样？ 破不了的案子还是破不了，找谁都没用。 他的细微表情虽然管理得很好，还是被沈晨鸣不经意间发觉了，他眉头微蹙，随意看了看金库周围，啥都没说，就站在一旁发呆。 瞧着好像是来打酱油的，并不是来勘察现场的。 倒是钱国军询问了一些必要的问题，比如钱箱当时摆放在什么位置，什么时候发现不见了的。 谁发现的，有没有保护好现场等等。 卜新辉很配合，全都一一回答了。 发现沈晨鸣漫不经心的样子，他奇怪地问：“这位同志！你有什么要问的吗？” 沈晨鸣淡然地看了他一眼，摇了摇头：“没有。” 案子已经发生了一个多月，其实没有什么可以看的，现场早就被该破坏了，他们今天来就是例行公事。 案件移交到他们手上，不来看看，反倒觉得他们没放在心上。 来看过之后，银行的人和分区的人心里才有底。 钱国军不愿意卜新辉打扰沈晨鸣，拉着他说道：“我们分工明确，我负责询问，他负责勘察。我出嘴，他出眼睛。” 卜新辉很理解地笑了笑：“哦哦！原来是这样，那让他慢慢看，不着急。既然下来了，该看的都看仔细。” 看？能看出什么？除非是神仙，否则什么都看不出来。 第382章 卜新辉有很大嫌疑 卜家的金库底下有密道，这件事谁都不知道，还是他无意之间发现的。 密道很隐秘，一般人根本看不出来。 这位公安同志年纪不大，顶多三十岁，他哪里能看出什么，不过是做做样子罢了。 钱国军又问了一些事，沈晨鸣在金库里转了一圈又一圈，瞧着不像是在勘察，倒像是无聊随便乱转。 在一处放金砖的柜子边上，他发现上头勾着一根布料丝，看了眼这个柜子的编号是二十五。 看那根布料丝的位置，应该是人的腰部，但是他没有出手去捡那根布料丝，只是看了一眼，便移开了眼睛。 二十五号的柜子在角落里，不注意看根本不会发现那上头挂着的布料丝。 那是一根靛蓝色的布料丝，应该是衣服上刮下来的。这种颜色的布料时常拿来做中山装，或者是别的款式的上衣。 从金库出来，钱国军和沈晨鸣跟卜新辉告别，两人开车离去。 卜新辉的嘴角一直保持着微笑，看着他们走远才回银行。 车上，钱国军问沈晨鸣：“老沈！有没有什么发现？” “没有。”沈晨鸣摇摇头，看钱国军失望，把心底的想法说了出来，“我总觉得卜新辉这个人很不简单。你让人盯着他的家人，每一个都盯着。” “卜新辉家有十多口人，每一个都盯着，是不是太过分了，再说咱们又没啥证据，怎么盯？” 沈晨鸣也知道他这个主意并不是什么上上之选，没有证据就盯着人家，似乎也不合理。 “我就是有种直觉，卜新辉很有可能知道金库里的钱去了哪儿。” 钱国军没有说话，沈晨鸣的直觉是挺准的，可不能每次都凭直觉吧？卜新辉有五个孩子，老大是个儿子，出国了没在家，其余的四个都在。 加上他老婆，儿媳妇女婿啥的，那么多人怎么盯？ “要不咱盯着卜新辉和他老婆？”钱国军提议，“盯着他全家是不可能的，咱们没有这么多人。何况这个猜测有风险，也不知道要盯多久。” 沈晨鸣想了想：“那就专门盯着卜新辉的老婆吧！卜新辉不用盯，盯着也没用。” “行，我回去安排人，明天开始执行。” “不能今晚就执行吗？” “没办法，人手不够，都撒出去干别的活了。” 沈晨鸣没有再坚持，他也知道特级刑侦科人手紧张，不能随心所欲地要求。 “那就明天开始吧！” 回到队里，看看时间不早，开着车回家了。今天算是正常下班，到家刚好吃晚饭。 三个孩子看见他个个都喊爸爸。 他们喊得越来越顺，也越来越清晰。 三宝最霸道，看他吃完了饭就扶着凳子走到他身边，伸手要抱抱。 二宝也想过去，被沈国富拉住了：“爸爸上一天班很累很辛苦，你别去了，爷爷抱你也是一样的。” 大宝窝在秦爷爷手里静静地看着，也不争抢。 秦双双和尤云娥，李媛忙着手里的事，李媛和尤云娥收桌子，擦桌子，洗碗。秦双双收衣服，叠衣服，抱着去楼上放好又下来。 晚上孩子睡着，夫妻俩热情澎湃地做了一番运动，躺在床上说话。 沈晨鸣先开的口：“遇到一个奇怪的案子，银行金库被盗，丢失了十个钱箱，大约五十多万。 今天去查看金库了，没发现门锁被撬，也没发现有别的盗洞，你说奇怪不奇怪？就跟见鬼了似的，那些钱无缘无故消失不见。” “还有这么诡异的事？”秦双双很好奇，“以你的经验也看不出这起盗窃案是怎么回事？” “我怀疑那位行长监守自盗，可惜证据不成立。金库的钥匙根本不在行长手里，而是放在一个单独的保险柜里，要拿钥匙，必须经过三个人签字同意。” 秦双双若有所思，微微点头：“如果真这样，那位行长也不可能拿到钥匙。” 沈晨鸣又给秦双双抛出一个消息，不知道为什么，他很喜欢跟丫头探讨案子。其实这是不允许的，他这么做等于犯了错误，可他管不住自己的嘴，就是想聊聊。 “那家银行的金库是行长家的，在旧社会，他家就是开银行的。后来因为历史原因，家里人一部分去了国外。 银行转为国有制，他们家留下的人进了银行工作。这么多年都相安无事，最近突然开始发作，我怀疑那位行长有金库的备用钥匙。就算没有，他的嫌疑也是最大的，这是我的直觉。” 撑着头，秦双双感兴趣地问：“直觉？你的直觉准吗？为什么非得是他呢？说说看。” 沈晨鸣转过身来，与她面对面，蹙眉深思：“卜新辉有机会接触到金库钥匙，想复制出来也不是不可以。 旧社会的银行金库，修建得十分牢固，毕竟那个时候乱，不牢固容易被人哄抢。 但他们也会在金库里留一手，就怕有啥紧急情况，金库的门打不开。当然这都是我个人的猜测，并没有证据证明。 有时候我就在想，这家银行的金库是不是也留了一手？卜新辉本来就是这家银行的后人，他是不是知道这留下来的一手在哪儿？” “照你这么分析的话，那你和你的人除非没日没夜地盯着那位行长，不然不会有收获。”秦双双撇了撇嘴，“可这是个笨办法，很容易被人发现。” 沈晨鸣笑了笑：“我不盯着那位行长，我派人盯着他老婆。要是出现啥异常情况，一定能找到蛛丝马迹。” “你还挺鸡贼。”秦双双也笑，伸长脖子在男人脸上亲了一口，“没错，盯着她老婆，肯定能有收获。 对了，你得搞清楚那位行长是不是很喜欢他的老婆，要是不喜欢，有些事也不会告诉她。” “呀！这个我倒是忘了问。”沈晨鸣回亲了亲秦双双，“谢谢老婆提醒，你说得对，虽然他们是夫妻，要是关系不好，不一定会把自己做的事告诉她。 除非两口子关系不错，这样他们才会同心同德，共同进退。希望我的猜测都是真的，我的直觉很少出错。” 第383章 盯死他 “那就按照自己的思路往下查，人的直觉就是第六感，一般都很灵验。”秦双双窝在沈晨鸣怀里，闭上眼睛，她困了，想睡觉。 瞧了眼怀里的人，沈晨鸣没再说话，而是抱着她，在脑海里演练卜新辉作案的整个过程。 二十五号的柜子靠墙摆放，还在最不起眼的角落里，那地方是不是有啥特殊？ 次日一早，沈晨鸣还在床上没起来，家里的电话响了，钱国军打来的。 尤云娥接了，朝楼上喊：“晨鸣！你的电话，单位来的。” 沈晨鸣赶紧起来，秦双双被吵醒，迷迷糊糊地问：“出啥事了？天刚亮不久。” 边穿衣服，沈晨鸣边回答：“我猜肯定是银行又出事了，这么早打电话给我，除了那事就没别的事。我先去单位，没时间陪你和孩子了。” “无所谓！你的事要紧，赶紧去。” 低头亲了亲丫头的脸，旋风一般开门出去，快步下楼梯，接起电话。 “我是沈晨鸣！出啥事了？” 电话里的钱国军急迫地告诉他：“银行的金库又被盗了，这次又丢了十个钱箱，又是五十万不见了。老沈！你赶紧来银行，我在金库这边等你。” “好！马上到。” 放下电话，随便洗漱了一下，沈晨鸣开着车要走。李媛追出来，塞给他一个饭盒，里头是两个煮鸡蛋，两个包子，还给了他一杯蜂蜜水。 这鸡蛋是给孩子们煮的，包子是热了大家配稀饭的。知道他回来了，也知道他时常忙得连饭都吃不上。 蜂蜜女儿买的，怕他吃鸡蛋没水配会噎着。 “晨鸣！忙归忙，该吃还得吃，别饿着自己。你是家里的顶梁柱，吃好喝好不是为了你自己，而是为了家里的老婆孩子。” 这一刻，沈晨鸣的心里头暖暖的，他老妈大大咧咧的，极少能想得这么周到。可他丈母娘心细，老妈没想到的她都想到了。 “谢谢妈！”敲开鸡蛋，剥掉皮，塞了一个进嘴巴，“好吃，香！” 屋里的尤云娥走出来，揽住李媛的肩膀：“知道你丈母娘的好，以后可得好好孝顺她。敢不孝顺，老娘打断你的腿。” 沈晨鸣吃着鸡蛋，喝了一口蜂蜜水，点了点头，去了车子那边。打开车门，点火启动，开着就走。 后视镜里，他老妈和丈母娘不知道在说什么，有说有笑很开心。 他不知道别人家里的丈母娘和老妈是怎么相处的，反正他家里的老人们相处融洽，极少有意见不合的时候。 来到银行，沈晨鸣下车，被人领着朝金库走去。 钱国军和赵万华还有另外两名同事都到了，卜新辉也来了。 注意看了一下卜新辉的状态，似乎昨晚没睡好，眼底有明显的青黑。 沈晨鸣没有揭穿，不动声色地看了看二十五号货架，发现货架被移动过，底下露出了一丝丝不易察觉的痕迹。 如果不是有心查看，根本瞧不出来。 要是被刻意擦去，也没办法查证。 沈晨鸣心中有疑窦，觉着现在还不是揭开的时候，他必须抓住点什么才能审问出那些钱的下落。 昨天下午他们才来勘察过金库，昨晚上就失窃了，这是明目张胆打他们的脸。 金库里不止有大量的纸币，还有备用的金砖，要是一个弄不好，让坏人狗急跳墙，毁掉这些金砖怎么办？ 金库这种地方，修建时绝对设置了啥保护措施和破坏装置，他不能冒这个险。 的盯死卜新辉，钱国军没空，他安排人盯。 几个人在金库里勘察了一个上午，依然没勘察出什么来。金库的门锁没被破坏，十个钱箱不翼而飞。 钱国军和沈晨鸣都垂头丧气，卜新辉连着打了好几个哈欠，精神头瞧着不是很好。 金库这种地方勘察现场，不能让银行的人出去，只能在他们的眼皮子底下进行勘察。沈晨鸣跟钱国军都没说话，只是用眼神交流了几次。 特别是沈晨鸣，几不可见地看了卜新辉好几次，钱国军捕捉到了，他也不动声色地瞅了几次，发觉沈晨鸣的直觉不是没有道理。 卜新辉今天的精神状态跟昨天比，简直差了不是一星半点儿，一看就知道昨晚没睡好。 他一个银行行长，一晚上不睡觉都在干嘛？ 做贼吗？ 做......贼？ 钱国军心头猛跳，不会是他想的那样吧？不会吧？ 勘察完现场，沈晨鸣和队友们全都走了出去，回到车里，刚离开银行没多远，钱国军问沈晨鸣。 “老沈！有没有什么发现？” “有。二十五号货架，昨晚上有被移动过。”沈晨鸣把自己看到的说出来，“昨天下午我去勘察的时候，发现二十五号货架上沾着一根靛蓝色的布丝。 今天再去看，那根布丝掉在了地上，货架的位置有一点点细微的偏差，不注意看根本不会发现。” 钱国军心里升起一股油然的佩服，老沈不愧是老沈，这么细微的地方都被他捕捉到了。 “卜新辉的精神状态很不好，像是一晚上没睡。”他也说出了自己眼里看到的情况，“你说他昨晚上干啥去了？” 沈晨鸣摇头：“不知道，最好安排人监视他，银行金库底下肯定有秘密，不知道是啥。 位置就在二十五号货柜底下，咱们得赶紧了解清楚，排除隐患，最后才能收网抓人。” 钱国军懂了，再无异议：“我马上安排。” “分白班晚班，全天候二十四小时监守。钱到了他们手里，肯定要想办法弄出去，安排人死死守着，早晚得露出马脚。” 赵万华佩服沈晨鸣的部署：“行，我带人死守，有啥情况，第一个通报给你们。” 沈晨鸣拍拍他的肩膀：“老赵！辛苦了！” “瞧你说的，咱们就是干这行的，辛苦算什么。”赵万华打趣沈晨鸣，“昨晚回去有没有好好安抚你媳妇？这一出来，还不知道几天能回去呢。” 沈晨鸣看了他一眼，笑着点头：“那必须的，我媳妇通情达理，知道我忙，从来不让我为难。 干咱们这行的，十天半月不着家很正常，你呢？有没有想媳妇？” 第384章 收拾不法分子，他们是专业的 钱国军无语：“你俩差不多的了，谈论案情呢，怎么扯媳妇头上去了？我媳妇看见我回去，嘴巴能咧到耳后根，冰箱里有啥好吃的都拿出来给我。” 沈晨鸣和赵万华同时看向他，一脸嫌弃。 赵万华反问：“你跟我们炫耀什么？不是不提媳妇吗？你还提？” 后知后觉发现自己话题跑偏，钱国军尴尬一笑，再没说什么，沈晨鸣不厚道地笑出声。 卜新辉等人都走了，回到办公室，关上门，躺在沙发上睡觉。昨晚上一个人拿走了十个钱箱，累得够呛。 那些钱足够儿子归还在国外欠下的赌债了，这个该死的老大，让他去国外寻找卜家人，没想到被人引诱进了赌场。 一下子输掉了五万米金，还欠了不少高利贷，不给钱，人家就要砍断他的手脚。没办法他只能铤而走险，好在金库里的秘密他都知道。 年少的时候，无意之间翻到老祖宗当时修建这幢房子的图纸，他一直收着，从来没给谁看过。 从图纸上能看出来，金库底下有密道。虽然长时间没有启用，摸索一通，居然成功了。 利用这条密道，他神鬼不知将金库的钱箱拿走。 刚开始拿走十个钱箱，他还紧张了好久，后来公安的人来了一波又一波，都没找到一丝一毫的线索。 他忽然就明白了，他们根本就查不出钱箱是被谁拿走的。 昨晚上鬼使神差又拿走十个钱箱，看看这批人能不能查出什么来。 他想他们同样查不出来，密道这种地方，没有拿到建筑图纸，根本就不知道。 建筑图纸在他手上，没人能拿到。 上次的十个钱箱已经被送走了，走的是非法渠道。没办法，这钱来得不明不白，不敢明目张胆通过其他银行向国外转账。 只能通过别人的渠道送出去，手续费是贵点，但安全有效。 晚上他再让老婆把钱给人送去，这批过去了，就能保住儿子的命了。 希望金库的事永远不要被查出来，以后他再想办法搞点金块拿出去融了，那也是一笔不小的财富。 卜家老祖宗可是个有智慧的人，居然在金库底下修建了一条密道，神鬼不知地将金库里的财产全部转移出去都没人知道。 一觉睡醒，已经是中午了，吃过午饭，看看报纸喝杯茶。接了几个电话，闲聊一通，转眼到了下午下班时间。 卜新辉背着手，哼着小曲儿回家。 他家就在银行边上的居民楼里，这一栋三层的建筑，是银行职工的家属房。 他们家在一楼，是个三居室，家里一般没啥人，就他们老两口自己住。所有孩子都成家搬出去了，银行的家属房里就剩下他们夫妻俩。 盯他们的人已经埋伏在他们家附近，只是他们隐蔽的很好，没人发现。 夜深人静之际，银行家属楼的人都进入了梦乡，卜新辉家的门却开了。出来的是他的妻子，肩膀上背着一个大帆布挎包。 里头装的鼓鼓囊囊，背着还有点吃力，猫着腰，轻手轻脚地走了。 卜新辉没有送出门，她一个人自己出来往外走。 蹲守的人没有犹豫，马上亦步亦趋地跟在她的身后，走了好几条街道，才来到一座破旧的小院儿门前。 卜新辉的老婆上去有节奏地敲了敲门，随后房门打开，她闪身进去。 跟踪的人跟队里的人报告了这里的确切地址，没多会儿，钱国军和沈晨鸣领着人来了。 沈晨鸣和钱国军商量：“你找人去堵住后门，我从前门进去。注意，里头情况不明，大家务必保护好自己。” 躺在床上做美梦的卜新辉还不知道，他老婆已经被人盯上了。 钱弄回来后，夫妻俩的本意是怕夜长梦多，打算速战速决，让老婆今晚把钱都送走，那些钱箱盒子等有机会再找地方处理掉。 这样“毁尸灭迹”之后，谁也不知道那些钱去了哪里，更不可能被查出来。哪怕有人怀疑到他头上，没有证据，也不能拿他怎么样。 没想到他们夫妻二人被监视了，一出门就被人跟踪。 沈晨鸣没有直接敲门进去，而是悄无声息地走到窗户旁，悄悄往里打探。 昏黄的灯光下站着六个男人，一个女人，桌上放着女人背来的大帆布袋子，里头是一扎一扎的钱币，上头还有银行工作人员入金库时的封签。 沈晨鸣朝着另外两个队友打手势，意思是直接敲门攻进去。 队友们看懂了，马上敲门，屋里的六男一女集体惊恐，全都转头看向门口。 “老大！是不是我们被人盯上了？” “不会吧！咱们一直小心翼翼，不可能被盯上，一定是她来时后头跟着尾巴。” 屋里的人全都看着卜新辉的老婆，她也不敢确定，嘴上却强辩：“不可能，我来得这么晚，怎么还能有人跟着？一定是你们的行踪被人发现了。” 被称为老大的人是个三十多岁的光头男人，长得不错，浑身匪气十足，一瞧就不是什么好人。 “你确定没人跟着？” 卜新辉的老婆：“我确定，我很小心的，回头看了好几次，街道上空荡荡的，一个人都没有。” 那位老大没说什么，而是看着自己的手下，发号施令：“操家伙！出去看看是怎么回事。” 其余五个全都拿出砍刀，匕首，来到门口。卜新辉的老婆则是把桌上的钱慌里慌张地放进帆布口袋，而后抱着袋子，躲进了桌子底下。 窗口的沈晨鸣看得好笑，这种人就叫舍命不舍财。抱着一袋子的钱，用身体挡住那袋子，谁要朝她扑过去，一定先扑在她身上。 袋子里的钱能保证相安无事，她有没有事就不知道了。 门被打开，门口的公安冲了进去，手里拿着枪。 “都举起手来，双手抱头，放在脑后。我们是特级刑侦队的，你们被逮捕了。” 屋里的人要反抗，被沈晨鸣和他的队友没几下全都干翻在地。 尽管他们手里拿着砍刀和匕首，照样不是这些人的对手。 收拾不法分子，他们是专业的。 第385章 铤而走险，毁掉自己的后半辈子 卜新辉的老婆从桌子底下出来，背着袋子想跑，被钱国军和他的人抓个正着。 一大堆的钱从帆布袋里掉出来，一捆一捆，散落各处，看得人眼花缭乱。 抓了这批人，钱国军和沈晨鸣没有沾沾自喜，而是派人去将卜新辉一并抓来。 他的老婆带着这么多钱出门，不相信他一无所知。 夫妻一体，他老婆做的事，他绝对知道。 卜新辉听到开门的声音，以为是他老婆回来了，也没开灯，张口就问：“事情办好了？那些人怎么说？有没有问他们要不要金块？” 没听到有人回答他，很是奇怪，睁开眼，拉亮电灯，顿时整个人都傻了。 房里站着两个荷枪实弹的公安，他老婆连个鬼影子都没看到。 完了。 全完了。 彻底完了。 瞧着面前人，卜新辉能想到的就这几个字，再无其他。 到了地方，他看见了沈晨鸣和钱国军，十分意外。忽然就觉得自己大意了，这些人跟分区的公安局是不同的，他们的观察力更敏锐，思维更敏捷。 捕捉到的信息也不一样，能这么快破案，肯定是一早就怀疑他了。 他就搞不明白了，为什么掩藏得这么好还是被发现了？到底他哪里露出了马脚？ 到了这里，卜新辉基本上确定了自己的结局。 他淡定地坐下来，看了看审讯自己的沈晨鸣和钱国军，没等他们开口，他先提出了心里的疑问。 “你们是什么时候开始怀疑我的？” 沈晨鸣回答：“从见到你的第一眼开始。” 卜新辉震惊错愕，难以置信地看着他：“为什么？” “因为你脸上的细微表情，你自以为管理得很好，还是露出了一丝不易察觉的幸灾乐祸。”沈晨鸣侃侃而谈，“也许你并没有发觉，以为自己的隐藏没有破绽，其实你错了。 一个人的眼神是骗不了人的，我在你的眼神里看到了不屑一顾，看到了一股子得逞后的得意。” “我有流露出这么多？你不会是骗人的吧？” 卜新辉感觉自己见了鬼，他心里的确是这么想过，他敢断定，他从来就没这么表露过。 沈晨鸣淡漠地看着他：“我从不骗人，你心里在想什么，你的眼睛里就会流露出什么。 从看见你的第一眼起，我就知道你在监守自盗。所以我才会问你那句话，银行的金库是不是卜家人建造的。” 卜新辉彻底目瞪口呆，他想起来了，当时这个人的确问了一个跟案子无关的话题。当时还觉得他有点阅历，自己与有荣焉地回答了，没想到是个圈套。 “这么说你在金库底下发现了问题？” “对。”沈晨鸣依然淡漠，不急不躁地回答卜新辉的提问，“我第一次去勘察金库，发现二十五号货架上挂着一根靛蓝色的布料丝。 那种布料，一般都是男人喜欢用来做中山装的，你家里肯定有一件这样的衣服。第二次勘察，发现货架被移动过，说明货架底下有密道。 你是卜家人，手里一定有房屋建筑图纸，知道密道在什么位置，才成功地将金库里的钱转移了出去。” 钱国军全程都在记录，他没有插话，这种审讯没必要两个人开口，一个人就够了。 两个人开口显得凌乱，会给犯罪嫌疑人一种可以随便蒙混过关的假象。 卜新辉定定地看着沈晨鸣，彻底无语，他的确觉得自己掩饰得很好，没想到被人一眼看穿。连他心里怎么想，家里有什么都知道。 “你是什么人？”他胆战心惊地问。 “军人！公安！普通人！” 沈晨鸣的回答很平常，听在卜新辉的耳朵里跟炸雷没什么区别，要不是被审讯椅困住，他一定会站起来转圈圈。 “不，你不是，你太可怕了。见我一面就能看出那么多问题，这不是人能做到的，可你也不神，不人不神，你就是鬼，魔鬼。” “对你来说，或许就是这样。”沈晨鸣盯着卜新辉，语气淡然，“你说的没错，我是专门抓心怀鬼胎的人，比魔鬼还要可怕。 你的手段虽然高明，只要用心去查，就不会查不出来。你大儿子去了国外，到底发生了什么目前还不知道，你偷金库里的钱，十有八九跟他有关。” 卜新辉被沈晨鸣的话震惊得不要不要的，连他儿子的事都能猜到，眼前的人的确不一般。 垂下头，他重重地叹了口气：“败在你手里，我一点都不亏，你很强。” “不，是你太蠢。”沈晨鸣说话很扎心，“你以为卜家建造的银行有密道，拿走金库里的钱神鬼不知？ 你错了，这件事太大，就算是翻天覆地，我们也会把偷钱的人找出来。 当年私有制改成国有制，银行不止卜家一家，还有很多家，要是每一家都这么胡来，国家这银行还开得下去吗？ 这种先例不能开，一旦开了，底下会搂不住。我们必须找到偷钱的人，只有找到了人，找回了钱，才能震慑住其他别有用心的人。” 卜新辉脸上的神色十分懊悔，他兢兢业业一辈子，结果什么都完了。 他偷走的数额巨大，国家是不可能轻易放过他的。坐牢不要紧，他的儿女怎么办？孙子孙女怎么办？ 他的事会影响他们吗？ 肯定会。 为了个烂赌的大儿子，他真不该铤而走险，毁掉自己的后半辈子。 捂住脸，卜新辉哭得很伤心。 钱国军和沈晨鸣都没劝，静静地看着他哭，等他发泄完了，也许审讯会更容易。 哭完之后，卜新辉也不死犟，把自己是如何作案的所有细节都交代得清清楚楚。 沈晨鸣的判断很正确，二十五号货架底下的确有一处密道，直通城外一处不起眼的下水道。 还通家属院最隐秘的一处井盖底下，他每次偷钱都不敢走家属院井盖，怕被人发觉。舍近求远，走的是城外的下水道。 一共偷了两次，前面的五十万已经送出去了，无法追回。这次的五十万还没送走，被全额追回。 卜新辉夫妻俩的认罪态度极好，配合不错，在法官量刑上也许会有适当的放宽，具体判多少年，还得到了宣判的那一日才知道。 第386章 林大爷求助 案情公布后，银行里的所有工作人员全都懵逼，一时之间说什么的都有。 “看不出来，卜新辉居然是个贼，还是个偷银行金库的贼，太可怕了。” “知人知面不知心，谁能知道他居然偷了自己任职的银行。” “他是不是疯了？马上就要退休，怎么还能干这事？一辈子的名声都毁了，糊涂啊！” “听说是为了帮助去国外的老大，还得说咱们没钱有没钱得好，送子女出国，根本不是啥好事。” “对哦！还是安安心心在国内待着吧！去了国外，那就等于没了约束，什么乱七八糟的事都干得出来，害了自己还害了父母。” 案件处理完，沈晨鸣的名气震动了特级刑侦队的领导，觉得他的能力实在不错。只是资历尚浅，等过个一二年，必须往上走一走。 钱国军不这么认为，四处跟人推销沈晨鸣，可惜他自己不热衷，没把升迁当回事。 升不升都一样，对他来说，只要把工作干好就行。 只要他努力付出，回报都是迟早的事。 京都大学的门卫大爷好几次看见秦双双来学校，到了嘴边的话都不敢随便说出口，实在是不知道该怎么跟人说。 秦双双也发现他好几次对自己欲言又止，感觉好奇怪。 今天特意早点来，大爷若是还那样瞧着她，必须好好问问到底咋回事。 大爷姓林，叫林大福，在京都大学看了好几年的大门了。 对学校的事很熟悉，每一位教师家里的情况基本上门清。 大爷很少跟人八卦，不管谁来，都乐呵呵地打招呼。 秦双双走进大门的时候，大爷看她的眼神依然欲言又止，她好奇怪，索性走了过去。 “林大爷！您是不是有话要跟我说？我怎么瞧着您这两天脸上的表情总是奇奇怪怪的。” “有吗？”林大爷尬笑着摸摸自己的脸，小心翼翼地看了看秦双双，小心翼翼地开口，“秦老师！我的确是有事想麻烦你，只是不知道方不方便说。” “真有事找我？那您说啊！咱们都是一个单位的，能帮上忙的我肯定帮，不能帮的先说声抱歉。” 看她快人快语，林大爷心里的压力减轻了不少，笑着捋了捋自己的板寸头。 “是这样的，我的小女儿是个残疾人。小时候得了小儿麻痹，坏了腿，被安排在街道厂里上班。可她热爱读书，还热爱外语，只是没人指导，学起来很慢。 听说你以前教过高中英语，我就想问问，有没有什么好的学习英语的办法，让她学习起来不那么吃力。” “你女儿多大了？” “二十四了。” “她很喜欢读书？为什么没去上高中？” “没考上。”林大爷为此唉声叹气，愁眉苦脸，“她的腿不好，读高中得住校，我老婆子舍不得她一个人去学校里受苦，就没让她复读。 这孩子倔得很，一直在自学，从工厂回来就扎进房里读书，不停地读。本来要参加成人高考，感觉英语过不了，放弃了。 也不肯成家，非得说要等到她功成名就了再结婚，把我们老夫妻俩愁坏了。” 秦双双却笑了，安慰大爷：“别愁，别愁，孩子有上进心是好事，你们该鼓励，愁什么呢？ 学习英语的方法我一会儿写了交给你，带回去给她看看就明白了。大爷！你女儿身残志坚，值得尊敬。 她要真考上了大学，或者是在别的方面有所突破，对她的婚事也有助益。她的想法很对，该支持。” 林大爷愣怔了片刻，随即脸上一喜：“秦老师！你这是同意了？啊呀！早知道你这么好说话，我该早点说出来的。” “哈哈哈！”秦双双笑喷，“大爷！你真可爱，这是一不小心说了实话？再说了，我这人看着不好说话？ 帮助人进步是好事，只要不犯法，不走歪门邪道，一般我都很好说话的。” “谢谢！谢谢！太谢谢了！” 林大爷是真的高兴，他为这事纠结了很久。以前他也问过大学里的其他老师，人家不爱跟他聊这些。 觉得他就一看大门的，哪里懂什么外语，跟他说了也没用。 他的作用就是看大门和送报纸，收信件，其他的就没了。至于他女儿能不能学好外语，跟老师们半点关系都没有。 后来他就不敢随便问了，怕人不乐意，对他爱答不理。怎么说他也是一把年纪的人了，被人下面子，心里多少有点不舒服。 上次看到秦老师那么尽心尽力帮助赵老师，他就想试一试，女儿要是能有个好的学习方法，将来真考上大学，也是给他脸上增光。 起了好几次这样的念头都不敢问出口，要不是今天秦双双主动开口询问，他还是不敢随便说出来。 怕被拂了脸面。 她主动开口问了，他才鼓起勇气说了实话，没想到秦老师一点不为难人，还说要把学校方法写下来交给他带回去给女儿。 为这事，其实他也问过杨锐，只是那小子说的不是很详细，他也没听明白。 最后杨锐给了他一个建议：“大爷！您要问这事，还得去找秦老师，我们的英语都是她教的。她的表达能力比我强，说得更通俗易懂。” 他也知道可以去问秦老师，不是不敢吗？所以才会每次见了秦双双都欲言又止，不知道该怎么开口提。 “客气什么，对我来说，不过是举手之劳。”秦双双笑着跟林大爷打趣，“要真帮得上忙，我也算是多了一个学生。” “哈哈哈！秦老师说得对，我女儿要真考上了成人大学，你绝对是她最好的老师。” 林大爷开心坏了，他也希望孩子能考上，圆了孩子的梦想和执着。 二十四岁的大姑娘了，一直不考虑自己的个人问题，把所有的精力都放在学习上，再考不上，都怕她魔怔了。 能考上是最好的，不枉她辛苦这么多年。 “只要努力，就没有办不成的事，放心吧！你家孩子一定会考上的。不要看别人，看我就行了，我还是农村出身的呢，不也考上了大学。” 秦双双的话给了林大爷一针强心针，他笑着点头：“借你吉言，希望如此。” 第387章 讨要学习方法 跟林大爷闲聊了几句，秦双双回到了办公室，拿出信纸，写起了高中英语的学习方法，后头还写了许多考试有可能会考到的地方。 之后装在信封里，下课回家时给了林大爷，可把他老人家感动坏了。 下班到家，把手里的信封递给女儿林晨晨。 “这是学习英语的好方法，我们学校的秦老师写给你的。她跟你一样也是成人高考上来的，她曾经是高中老师，专门教英语的。” “谢谢爸爸！” 林晨晨开心地拿过信封，打开看了起来。边看边思考，感觉这学校学习方法是真的好。 从来不知道英语还能这么学，她马上进屋，拿起课本开始按照方法学。 林大妈瞧着直摇头：“唉！晨晨是不是魔怔了？为什么非得考大学呢？就她那样的，考上了又能怎么样？谁放心她去上学？” 要在以前，林大爷会跟着老婆子一起发愁，这会儿嘛！却不这么想了，因为她觉得秦双双的话是对的。 “老婆子！晨晨的愿望就是考大学，都坚持这么些年了，现在放弃太可惜。我们学校新来的秦老师，年纪轻轻的，会很多外语。 她就是考成人大学上来的，我把咱家晨晨的情况跟她提了提，她说晨晨的想法是正确的，她要是考上了大学，以后就是有文化有地位的人。 找人结婚也有资本，现在她的身份就一街道办厂里的女职工，找人结婚无非就在职工里头找。 还得是有点瑕疵的，好人家不会要她。要是她成为大学生，她的地位就得到了提升，结婚是不是也得找好点的人家？差的咱们也看不上。” 林大妈叹了口气：“理是这么个理，问题是她得能考上，万一考不上呢？” “咱不兴给孩子添堵，得鼓励她，放心！一定能考上的。”林大爷乐呵呵地笑着，“我还等着晨晨给咱们脸上贴金呢？” “我也想啊！就是不知道能不能行。”林大妈看一眼林晨晨的屋里，眼底愁绪浓郁。 他们家烧的是煤球，隔壁家的煤炉子灭了，来找他们换煤球，林大妈答应着走了出去。 看见街混子陈俊峰手里夹着一块煤球过来，她的眉头皱了好几下。 这混子都二十六了，前边说了好几个姑娘都没成，整天在家具厂吆五喝六，没事就跟人约架。 好在对四邻还算不错，再怎么浑，也不会对街坊邻居下手，就是大家瞧着厌烦的很，也不怎么待见他。 偏偏他跟林家住隔壁，人家来换煤球，总不能说不换。 陈俊峰换煤球时，两只眼睛朝林晨晨的屋里瞅，看她又在学习，眼底都是佩服。 “大妈！晨晨明年一定能考上学校的。” 林大妈诧异地看了看他，不轻不重地噎他：“你说了算呀？” “嘿嘿嘿！”陈俊峰傻笑，“我说了不算，但我感觉晨晨能考上。” “那我还感觉你今年能娶上媳妇呢？你娶上了吗？”林大妈把煤球换给他，一脸不耐烦，“去去去，赶紧回家生火做饭去。 咱们这一片，我家晨晨考大学难，你娶媳妇难，你们两个就是老大难。” 陈俊峰也不说话，“嘿嘿嘿”的笑着走了。 林大爷瞧着他那样，再又看了眼屋里的女儿，顿时眉头微微皱拢，希望不是他想的那样。 林晨晨按照秦双双写的学习方法读英语，一开始进展比较慢，读了一个来小时，感觉脑子里记住的单词越来越多了。 以前她总是死记硬背，很容易就会忘掉。经过使用秦双双的办法，忽然发现实在管用。 只要读出来就知道该怎么拼，根本用不着刻意去背诵。 “爸！爸！这是哪位老师给你的学习方法？简直太好用了，感觉我以前就是个傻子，怎么没想到这样学英语呢？” 林大爷点了一根香烟，慢慢吸着：“这是我们学校的秦老师总结出来的学习方法，她是个很有能力的人。 其实爸早就想找她讨要了，怕她不爱搭理我。今天要不是她主动问起，我还不敢随便去麻烦她。” 林晨晨感激看着老爸：“谢谢爸爸为我操心，明年我一定会考上大学的。” “好！那爸爸等着。”林大爷吸了一口烟，脸上是舒心的笑容，“秦老师说应该鼓励你，说你的想法是对的，必须支持。” “我一定努力，争取考上京都大学，做秦老师的学生。” “秦老师是外语系的老师，专门教外语的。你不说要报考中文系吗？你做不了她的学生。”林大爷很不厚道地拆台。 林晨晨不以为然：“没关系！就算我在中文系，也是她的学生。” “哈哈哈！秦老师也这么说，她说她多了一名学生。” 父女俩极少聊得这么开心，晚上吃饭，林大爷还破天荒地喝了一杯小酒。 林晨晨也多吃了半碗饭，爸爸是支持她考大学的，这很好。以前他一直反对，不知道什么时候起就不吭声了。 一直到今天给她要来学习方法，还说要鼓励她，太好了。 顶着父母异样的眼光学习，不知道她心里有多难过。她不想一辈子窝在街办厂里，她想要出人头地，她想要实现自己的理想和梦想。 她的身体是有缺陷，可她坏的是腿，不是脑子。 家里的哥哥姐姐和父母都不理解，轮番劝她面对现实，她就不要。 她必须靠着自己的努力，活出不一样的人生。不管别人怎么嘲笑讥讽，她都要走自己设定好的路线。 父母说她叛逆，看不清现实。 后来说着说着就不说了，她一直不知道为什么。今天知道了，因为爸爸的学校里也有一位老师跟她一样是成人高考上来的。 走这条路的人不止她一个，还有别人。 爸爸看到了希望，所以不再说她是痴心妄想。 等见到秦老师，真的要好好谢谢她，是她的努力，改变了父母对她的看法。 也是她的帮助，让她有信心报考明年的成人大学。 数理化和其他文科都还行，基本上能胜任，唯有英语学习得很吃力。没有把握，绝不轻易报考。 要是考一次失败一次，别说父母会崩溃，她也会崩溃的。 第388章 樊墨红连这个都知道，不简单 第二天，秦双双去学校上课，遇见林大爷还告诉他：“要是孩子有啥不明白的可以写下来问我。” 林大爷感动不已：“好好，谢谢秦老师！” “不用客气，能帮上你家孩子我很开心。” 话说完，秦双双走了。今天她上的是下午最后一节课，下了课还得把昨天的作业改一改，回家会有点晚。 没关系，家里人都知道她的作息，晚上耽误半个多小时也没啥事。 到了办公室休息了片刻，等着给学生们上课。 下了课，办公室里根本没人，她坐下来批改作业。 因为办公室没人，她把门关上了，也没开灯。想着改作业很快，一会儿就改完了，懒得开灯关灯的。 正低头飞快地批改，外头传来了一男一女的说话声。 仔细听了一下，好像是樊墨红跟杜珍珍，秦双双停下手里的动作，侧耳倾听，果然是他们俩人在说话。 “樊老师！你说的是真的？学期末能帮我门门功课都过关？绝不挂科？” 樊墨红大言不惭：“当然了，老师我可是很厉害的，不就不挂科嘛！有什么难的？你跟赵老师的事处理的怎么样了？她还是不认你吗？” 杜珍珍的语气很沮丧：“别提了，我舅妈对我们家误会很大，就是不肯原谅我姥姥家当年犯下的错误。现在她找到了亲生女儿，更不会理我了。” “那真是遗憾。”樊墨红同情地告诉杜珍珍，“你要是能得到她的认可，就很有可能留校任教，她手里有一个名额，能解决一个人的工作问题。” 秦双双：“......” 樊墨红连这个都知道，不简单。他怎么跟杜珍珍走一块儿去了？不会是想对她下手吧？ 杜珍珍沉默了片刻，苦笑：“她不会给我的，我也不稀罕。我妈说了，就她那样心胸狭窄，小肚鸡肠的人，不会有什么好下场。 看着吧！哪怕女儿回来了，以后的日子一样别想好过。她那病就是老天的惩罚，专门折磨她的” 樊墨红没说话，看着杜珍珍，换了话题：“走吧！我请你吃饭。” “吃食堂我可不去，除非去外面吃，樊老师！你带我下馆子吧？” “可以呀！” 两人说着走远了，秦双双顿了顿，低头飞快批改作业。 杜珍珍可能还不知道樊墨红的属性，前世他的老婆是谁来着？一时半会儿想不起来了。 批改完作业，放好，她起身回家。 走到学校门口，看见沈晨鸣靠在车旁等她。 “你怎么来了？”秦双双很意外，欢快跑了过去，“等多久了？怎么不让人给我打电话？” “没等一会儿，走吧！上车回家。”沈晨鸣给秦双双拉开车门，让她坐上去，随口问道，“怎么这会儿才出来？不早就下课了吗？” “改作业来着。” “哦！” 沈晨鸣点火启动，掉头离开。秦双双无意之中瞧见樊墨红跟杜珍珍在一家炒菜馆吃饭，忍不住多看了两眼。 “看什么呢？”沈晨鸣好奇，“遇上熟人了？” 秦双双笑了笑：“没什么，就上次我跟你说的那个祸害女学生的‘叫兽’，似乎正在勾引人呢。” “是吗？那人狗胆包天。”沈晨鸣十分不屑，“为人师表，专干偷鸡摸狗之事。” “有啥办法，林子大了，啥鸟都有。”秦双双不以为然，“咱就当不知道，他勾引的人是杜珍珍。 瞧樊墨红的语气，好像并不是单纯为了她这个人，还想通过杜珍珍要赵明珠老师手里的工作指标。” “那他打错了算盘，赵老师的工作指标是不可能给他的。别说她不认杜珍珍，就算认下了也不可能给樊墨红，要给也只给杜珍珍。” “不一定，世事无绝对。樊墨红也许就想在杜珍珍身上碰碰运气，万一他巧舌如簧，说服了杜珍珍把名额给他呢？事情不到最后一步，还真不好说。” 沈晨鸣没再吭声，实在是丫头说的太有道理，没到最后一步，真的不好过早下结论。 也就在丫头面前他肆无忌惮地发表心中所想，若是在外人面前，他绝不会这么冒进。不到最后一刻，他不会将心里的想法说出来。 跟丫头在一起，没了这种顾虑，想到什么说什么。 “是！老婆的话很对，是我判断失误。” “马屁精！”秦双双瞪了眼开车的沈晨鸣，“你那案子怎么样了？偷钱的贼抓到了？” “抓到了，就银行的行长贼喊捉贼。”沈晨鸣说得轻描淡写，没有一点求表扬的意思，“那人估计是得了钱财太过兴奋，脸上写满了骄傲自得。 他自己没感觉，以为掩饰得很好，其实早就露出了破绽。” “这回你破了这么大的案子，上头是不是要升职加薪？”秦双双对破案过程不感兴趣，只对男人能不能升上去感兴趣。 “上头没啥表示，我也无所谓。”沈晨鸣空出一只手，握住了秦双双的，“我没想升上去，想清闲一些，多点时间陪你和孩子。 升得越高，压力越大，责任越重。老婆！我这么想是不是没出息？人家男人都喜欢拼事业，挣大钱。你男人却只想待在你身边，混吃等死。” “不能这么说。”秦双双放开他的手，让他好好开车，“挣大钱有挣大钱的好，混吃等死有混吃等死的妙。不管怎么样，随遇而安，遵从本心就好。 升不升的咱也做不了主，爱咋咋的，每天努力工作，好好活着才是头等大事。” 沈晨鸣笑了，手搭回方向盘：“我老婆就是与众不同，你说的没错，我会努力工作，挣钱养家，好好活着，陪着孩子长大。 培养好孩子，比什么都强。那位银行行长为什么偷钱？原来是大儿子去了国外，染上了赌瘾，输了五万米金。 打电话回家要钱，不给人家就砍他手脚。他急了，才想出这么个昏招，不但没救到儿子，还把自己给搭了进去。 咱家三个宝可得好好培养，不能长大了不干人事，要真那样，我第一个把他们抓起来。” 秦双双平拍着胸脯保证：“放心好了，三个宝长大肯定不会胡来，我不允许。” 第389章 刘嫂子要买房 沈晨鸣不觉得秦双双是在说大话，而是相信她真的可以做到。他的小丫头对教育孩子很有一套，跟别人家的妈妈不一样。 计划生育，一家就一个娃，个个捧着，宠着。 他们家有三个，从来不宠，该干什么干什么，三个孩子小小年纪就学会了自己吃饭。用丫头的话说就是“自己的事情自己干。” 这个观念很好，他当初还怕孩子们会被溺爱，会被宠坏，现在一点都不用担心。 “是！我相信你一定能管好他们的。” “管不好就交给社会去管，没有经过社会毒打的孩子，正视不了自己的不足。只有在社会上历练过，才会懂得生活的不易。” 沈晨鸣看了眼秦双双，笑了：“你的思想观念与众不同，咱们家的三个宝宝肯定会一个比一个优秀。” 秦双双难得的傲娇了一把：“那当然，我的孩子，肯定不比别人差。做不了社会精英，那也不能给国家添乱。就平平常常，普普通通，很好。” “噗哈哈哈！”沈晨鸣笑喷，伸出手摸摸丫头的脑袋，“刚刚看你那么霸气，我还以为你会说三个宝将来必定是社会精英，没想到最后拐了个弯，成普普通通了。” 拍开他的手，把乱掉的头发整理好，秦双双依然傲娇：“普普通通不好吗？我觉得挺好的呀！能平常普通，开心到老就是最大的福气。” “好，好，很好。” 两人一路上说说笑笑，很快到了家。 李媛递给秦双双一封信：“傍晚送来的，看看是谁写的，不会是家里来的吧？” 秦双双接过，看了一眼，告诉她：“不是家里来的，是管嫂子写来的，我看看写了啥。” 找了张凳子坐下，秦双双拆开信封，三宝迈着小短腿，摇摇晃晃地走过来，钻进她拿信的手中间站着。 也不说话，乌溜溜的大眼珠子好奇地看着妈妈手里的信纸。 二宝也过来了，扶着她的腿，伸手要去抓妈妈的手，被尤云娥一把抱走。 告诉他：“妈妈在看信，不能打扰。” 大宝安静地站在一旁，没有过来，沈国富抱着他呢。 秦爷爷和沈老爷子坐在一旁聊天，尤云娥和沈国富没下班，他们俩带孩子。等他们一回来，他们俩就等于“下班”了。 孩子用不着他们看，有爷爷奶奶，爸爸妈妈看，他们这两位太爷爷可以坐在一旁好好休息。 看完信，李媛问：“都说了什么？” 一句不经意的询问，屋里的人个个竖起耳朵听。秦爷爷和沈老爷子连聊天都不聊了，全都看着秦双双，等着她回答。 “学校的李校长要用我的录音给学生们播放，管嫂子问我能不能行，李校长还说要让我给学校弄几套高中的试卷，不管是高一的还是高二高三的都行。 再就是嫂子们对我的问候，说现在的生意越来越好了，刘嫂子要买房，问我能不能买，买哪儿合适。” “刘嫂子想买房？你说的是刘淑英？”李媛在部队家属院待的时间长，对家属院的情况也熟悉，“她要买房了？看样子这几年她那小店开得不错。” 秦爷爷和沈老爷子对部队家属院的嫂子们也不是很熟悉，到底他们是男人，没怎么跟女人打过交道。 听说她们要买房，还是打心眼里佩服。 秦爷爷：“那位刘嫂子是个会做生意的，为了一碗泥鳅面，不惜大晚上来家里学习。” 沈老爷子：“她那男人也不错，咱们住的房子给他了，没想到现在还要买房，不错，不错。” 沈晨鸣停好车，上了个洗手间回来，听见家里人的谈话，觉得刘嫂子的想法很不错。 有钱存银行，真不如买个房子。 银行的利息不高，买房子说不定将来会升值。以前他也没关心过这些，回到京都后，特别是进了特级刑侦队，接触到了许多核心的东西，逐渐看清了一些政策。 国家要改革，住房是重中之重的重点。 投资它绝对没错。 他们手里没啥钱，要是有的话，也许会选择买点住房和商铺。 “刘嫂子买房的主意是你出的？”沈晨鸣把女儿从秦双双怀里抱过来，“你啥时候跟她讲的这事？” “要来京都那会儿，她问我有钱了买啥好，我就跟她说了一句，没想到她这么快就要买。” 三宝一走，大宝马上来到她身边，钻进她怀里。 秦双双抱着大宝，在他脸上亲了一口：“她写信问我买哪儿合适，我一会儿写信建议她买海城一中附近。” 尤云娥诧异：“为什么？” “名校附近的房子都是学区房，按照片区，孩子的户口落在房子里，以后读书就会在附近的学校。” “学区房？这名字新鲜，第一次听说。”尤云娥觉得秦双双不愧是大学老师，说出来的话就是让人耳目一新，“咱们家三个宝几年后也要读书，咱们是不是也要买一处学区房？” “不用。爷爷给的房子里有一处就是学区房，以后三个宝在二小读书。”秦双双趁机告诉家里人，“那地方我去看了，等孩子们上学了，我就让我爸妈去那里开家小吃店，顺便照顾三个孩子。” 秦爷爷愣住了，不相信地问：“双双！你说的是真的？” “是呀！爷爷！我从不乱说话，就是这么打算的。爸妈还年轻，他们不用掺和到哥哥们的生意里去。 开家小吃店，不用交房租，每天悠哉游哉，既有事情做，还能帮我照顾孩子。” 沈老爷子赞同：“那地方挺大，到时候咱们全都住过去，忙完孩子就忙着店里，干不动了打个下手。 老秦！双双的主意好，咱们俩老骨头还能搭把手，总比一天天的混吃等死强。” 秦爷爷顿时眉开眼笑：“是是是，有事情做，一天天的时间也好打发，无所事事太没劲。咱们就这么说定了，等孩子们大一些，咱就去。” 尤云娥不同意：“双双！你妈要是走了，那我怎么办？我没伴了，会很孤单的。” 沈国富不乐意：“怎么没伴了？我不是伴儿？” 第390章 我们被人发现了 “我跟你能有啥话说？”尤云娥不满地瞪着沈国富，“我跟亲家才是无话不谈的姐妹。” 沈晨鸣觉得他老妈的脑子缺根筋，没听懂老爸话里的意思。 他老爸是说他们夫妻俩到老是个伴儿，老妈却认为跟丈母娘才是好姐妹，这误会闹的，他当做没听见，不敢跟他们掰扯，怕成为被炮轰的倒霉蛋。 “那时你都退休了。”沈老爷子算了算时间，对尤云娥说道，“你也可以跟着来店里帮忙呀！大家还在一处，怎么没伴儿了？” “对哦！我怎么没想到。”尤云娥高兴了，挎着李媛的胳膊，“咱们还在一处，一块儿干活，一块儿吃饭，一块儿说话。” 李媛笑着点头，没吭声。这只是女儿的设想，还没实现，也不知道这店能不能开起来。 要真开起来，有人帮忙也挺好，都是家里人，大家相互熟悉。 一大家子就这个问题聊了好久，吃完饭才散去。 秦双双把哄孩子睡觉的活交给沈晨鸣，她坐下来给管爱珍写回信，打算明天就去新华书店看看有没有关于高考的书籍。 买几本寄回去给他们。 至于卷子，还真不好搞，京都高中的学校十好几所，她没一个熟人，怎么去搞人家考试的卷子？ 沈晨鸣早上起来去单位了，她今天的课在下午第一节。 中午去学校食堂吃饭，午休片刻，下午上完课去新华书店逛逛。 上了公交车，秦双双选了个最靠后的位置，她坐的路线挺长，要经过十几个站点。 这个时间段的公交车没有早上那么挤，车上的人稀稀拉拉的。 到人民广场时，上来了两个手拉手的年轻男女。 他们穿着打扮很时髦，有说有笑，像是在热恋，秦双双随意打量了一眼，瞳孔微缩。 昨天才见他们俩在外头吃饭，今天怎么就升级成恋人了？ 杜珍珍和樊墨红之间发生了什么？难道是突破了最后的防线？ 不然无法解释为什么过了一夜，两人的感情转变太快的原因。 她坐在后边，樊墨红跟杜珍珍两人坐在前边，又光顾着说笑，根本没注意到秦双双的存在。 秦双双也没盯着他们俩一直看，只是瞟了一眼便当作没看见，眼睛转向了车窗外头。 人家的事她跟着瞎操心什么？ 杜珍珍也是成年人了，她很清楚自己在做什么。樊墨红是助教，更清楚自己此刻的行为代表什么。 她一外人，何苦吃力不讨好？还是那句话，各人有各人的缘法，没发生的事，说了也没人听。 她要说樊墨红是畜生，杜珍珍估计得骂她个狗血淋头。情人眼里出西施，樊墨红此时此刻还不是畜生，在杜珍珍眼里，他就是个负责任的男朋友。 谁说她跟谁急。 车子晃晃悠悠到了新华书店附近，他们俩还没下车，秦双双先下车了。 樊墨红盯着秦双双的背影，眼底闪过暗芒。没想到在这里遇上了她，不知道她有没有看见自己，应该是没看见的吧？ 他今天换了衣服，换了发型，杜珍珍的衣服也换了。 他们俩穿的都是最新款的衣服，杜珍珍出钱买的。没想到她家这么有钱，随随便便就能拿出三五千来。 比他一年的工资都多。 这女人还好骗，一碗面条就骗上了床。最近心情不好，有个人陪陪也不错。 遗憾的是杜珍珍居然不是第一次，看来她也玩得挺花。 自己送上门来的，不玩白不玩，他已经很小心了，没想到还是被学校的老师看见。听说秦双双的背景很强，她婆家有点实力，要是她告发自己怎么办？ 师生恋到底是禁忌，被学校知道，他的助教工作极有可能被开除。 一念至此，樊墨红没了玩乐的心思，拉着杜珍珍在新华书店下一站下车。 “怎么了？为什么下车？我们还没到地方呢？工人体育馆还在前边，那里的溜冰场很好玩的，我去过。” 樊墨红甩开杜珍珍的手：“那你去吧！我不去了。” “为什么不去？你不说了要陪我玩的吗？”杜珍珍死乞白赖抱住樊墨红的手臂摇晃，“告诉我怎么了吗？” “我们被人发现了。” “被谁？”杜珍珍前后左右看了一大圈，没一张面孔是熟悉的，她很疑惑，“谁发现了我们？樊樊！你在害怕什么？” 樊墨红依然甩开了杜珍珍的手：“秦双双老师！她刚才跟我们一车过来的，在新华书店下车了。咱们的事要是传回学校，我的工作保不住。 上次已经去过德育处了，再去一次，我没好果子吃。杜珍珍同学！我们不能在一起，我走了，你自己去玩吧！” 杜珍珍一把拉住他，死命抱着不让他走。樊墨红是她好不容易钓上的，怎么可能让他轻易离开。 “樊樊！我人都是你的了，你为什么总是怕这怕那？秦双双看见就看见好了，咱们是恋人，光明正大在一起，你怕什么丢工作？工作丢了就丢了，我养你好了。” 樊墨红气笑了：“你养我？你自己还是个学生，拿什么养我？” “这你别管，我说了养你就养你。”杜珍珍抱着樊墨红，不让他走，“你陪我去溜冰场玩，我请你吃饭，还陪你过夜。” 别的都还好，就最末尾“过夜”这两个字，让樊墨红难以招架。好不容易忽悠来的，实在不舍得就这么撒手。 “咱不要去溜冰场了，去新华书店看看秦双双在干什么，我想知道她到底有没有看见我们。” “行，我陪你去。” 樊墨红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非得要去找秦双双，估计是心有不甘，每次跟她对上都没占到一丝便宜，心里把她当做了强大的对手。 今天这事被她看见，回去会不会报告给德育处？她来这里做什么？是不是也干见不得人的事？ 就一站路，两个人也没坐车，手牵着手，跟散步一般来到了新华书店。 一楼没见人，二楼没见人，到了三楼的教辅书架旁，看见秦双双正在选书。 两人蹲在另外一个角落里注意观察了半天，看她拿了好几本书去楼下结账。 完了去街道对面的公交站等车。 第391章 父子俩就跟逃荒似的 杜珍珍判断：“秦老师根本没发现咱们，你多心了。” 樊墨红呼出一口气：“现在下结论为时过早，学校要是没找我麻烦，那才是真的没看见。我来这里是想看看她到底在干什么，没想到她还真的来买书。” 要是跟他一样来这里干什么见不得人的事，被他抓到，大家半斤八两，也不怕她看见自己跟杜珍珍在一块儿。 可惜白蹲守了，啥把柄都没抓住。 樊墨红的奇葩脑回路还真不是一般人能理解的，他身上黑，巴不能够全天下的人身上都一样黑。 其实秦双双早发现了他们，只是当做没发现。后来她想起来了，前世的樊墨红娶的就是杜珍珍。 后来樊墨红出事，杜珍珍还强势地出来澄清，说都是那些女学生不要脸，勾引老师。 原来她自己就是这么拴住樊墨红的。 行吧！他们俩是官配，她才不会去干预呢。 公交车来了后，她上车坐下，也没朝樊墨红和杜珍珍站着的地方看。 樊墨红跟杜珍珍也没了再出去玩的心思，两人最后没去溜冰场，回了学校。 一直到了期末，樊墨红都没等到德育主任来找他，就知道秦双双没把他的事说出去。 心底对她充满了感激，看来这人的品德还不错，不是个爱嚼舌根的。 秦双双当然没空管樊墨红的事，她最近忙得很，家里来信确认了，老爸和四哥会来家里过年。 她在准备一些必要的东西，加上马上期末考试，三个宝现在说话比较说得清楚一些了，回家就“叽叽喳喳”地围着她一顿输出。 上次一不小心没及时回答三宝，她哭了，哭着说：“妈妈坏，不稀饭偶，就稀饭科科。” 她赶紧抱起来哄，哄了好久才把人哄好。 期末放假，离过年也没多少天，她忙着采买年货，忙着给家里人添置新衣服。 秦爷爷拒绝：“不用给爷爷买，爷爷有衣服，你去年买的还没穿坏呢，崭新崭新的，还能穿个三五年。 人年纪大了，不费衣服，整天就在家里帮忙看几个娃，又没上山下地，不需要每年过年都做新衣。” 沈老爷子却不这么认为：“老秦！你想错了。咱们是老了，是不费衣服，可该穿还得穿。都是孩子们孝敬的，干啥说不要？ 只要他们给，我就要。不买新衣服，买条手帕那也是好的，我都要。” 秦双双笑，看着两位爷爷：“不买手绢，给你们买新衣服。过年了，你们也要穿得上上下下一身新。” “好！爷爷等着。” 沈老爷子就喜欢听秦双双说这话，尊重他们，给他们最好的。整个大院，孙媳妇给爷爷买新衣服过年的，就他家一个。 别管前院后院，就没听人提起过，他是独一份，脸上不知道多有荣光。 “找个时间，让晨鸣开车带着咱们去。一大家子都去买，老老少少，一个不落下。” “好！我会跟晨鸣约好时间！” 话是这么说，沈晨鸣忙得很，实在没空，秦双双就叫了两辆车，带着大家去外边买衣服，吃饭，逛街。 在大院门口等车时，可把院子里的老人羡慕坏了，沈家真热闹，老老少少一大家子，坐了两部车出去玩。 新衣服买回来，更是让许多人眼红，他们怎么就没个好孙媳呢。 沈老爷子也不怕人羡慕嫉妒恨，特意四处宣传：“买衣服的钱都是孙媳妇拿的，我们家双双收到了海城那边寄来的分红和租金。 给我买衣服都挑贵的买，一条裤子二百多，衣服三百多，鞋子一百多。一整身下来差不多小一千块，我舍不得，有点心疼。 你们猜她说什么？她说我吃苦吃了一辈子，好不容易赶上好时候，得吃好的，穿好的。” 其余人纷纷点头附和，都说沈老爷子有福气，娶了个通情达理的孙媳妇。 人家这样说，他还不赞同。 “不是我家双双通情达理，是眼界不一样，站的高度不一样，看到的和想到的就不一样。 我们家双双不但是大学老师，关键是还在海城有自己的生意。手里有钱，心胸自然豁达。这就是眼界和见识，要是手里没钱，自然就扣扣搜搜起来。” 众人：“......” 你别说了，我们懂，我们家的孙媳妇不就手里没钱嘛！ 买一次过年新衣，沈老爷子收获了满满的一波羡慕，让他开心得不得了。每天脸上都是笑眯眯的，乐呵得不行。 腊月二十七中午，秦木跟秦江父子俩就跟逃荒似的，背着大包小包来到了京都火车站。 出了站口，就看见沈晨鸣和秦双双朝他们挥手。 “爸！四哥！这里，这里。”沈晨鸣边喊边朝着他们走过去。 秦双双幸福地举起双手挥舞：“爸！四哥！四哥！爸！” 好在这时候下车的客人不是很多，听到有人喊四哥，秦木寻着声音看过去，很快就看到了一身英武不凡的妹夫。 他拿着手里提着的包包碰碰秦江手里的，朝着沈晨鸣走去：“爸！妹夫来接我们了，在那边。” “哪儿呢？”秦江东张西望，“我刚刚听到你妹妹喊我了，就是没瞧见人。” 秦木两手都有东西，没办法给他指方向，只能用嘴巴朝沈晨鸣那边努了努。 “在那边，那边，看见了吗？穿着公安制服的那个。我妹夫现在是干公安的，真威风。” 秦江这回看见了，笑着点头：“是是是，你妹夫穿上公安服很精神，比在部队更沉稳了。” 父子俩说着朝沈晨鸣和秦双双走去，瞧见他们，心里安稳了不少。 秦江真怕出站两眼一抹黑，找不着女儿女婿的家，那就麻烦了。 “爸！”秦双双冲过去，先帮秦江拿东西，“怎么提了这么多？不会把家里的东西都搬来了吧？” 秦江看着女儿，笑得十分开心。他这女儿可不得了，不但考上了大学，还当了大学里的老师。 在他们家乡，被当成了奇闻。很多人都跑他们家里俩询问是不是真的，似乎人人都觉得不可思议。 一个农村出去的女娃娃，先是成了高中英语老师，最后考上了京都大学，太让人瞠目结舌。 第392章 家里不过了？好东西都带来我们家了 这么厉害的人是他女儿，他夜里做梦好几次笑出声。 “没有，没有，就家里自己做的一些土特产。你大嫂说你家里人多，就多收拾了些。” 沈晨鸣帮秦木提手里的东西，很沉，也不知道装的什么。他没问，问的是一路上来的情况。 “路上都还好吧？是不是买的卧铺票？不会是坐硬座来的吧？” 秦木尬笑：“我要买卧铺来着，爸不让，说太浪费钱。坐得更便宜，为什么要躺着？如果站着比坐着便宜，他都想站着来。” 秦江怒瞪儿子：“瞧你说的什么话？坐着已经很好了，干嘛一定要躺着？晨鸣！你不知道，卧铺票不好买，还贵，比坐票贵了一大半。” 沈晨鸣和秦双双相互看了看，都不敢再提这个，老爸一辈子节俭惯了，忽然让他奢侈一把，肯定不适应。 好在有惊无险地到了，没出啥事，已经很好，接着又问了别的。 “家里都还好吧？今年你们不在家过年，他们都习惯吗？”秦双双问。 秦江回答：“习惯。听说我要来京都，家里的几个小子都说要来，本来想带个最小的来，可东西太多，怕顾不上，就没带。” 秦木看着妹妹：“家里的爷爷，爸妈都在你家，我在家里不习惯，才想着来京都过年。妹！以后哥在京都就全靠你了。” 沈晨鸣抢着点头：“可以，没问题。” “谢谢妹夫！” 秦木对沈晨鸣的印象很好，他根本不摆那套城里人瞧不上他这乡下人的架势。别看他是京都人，在他们秦家人面前，从不狗眼看人低。 更不会给他这四舅哥甩脸色，有啥说啥，能聊到一起去。 这就是军人，敞亮，坦荡。 “谢什么，都是一家人。”沈晨鸣提着东西，带着人往自己停车的地方走，“往后在京都，只要不干违法犯罪的事，就没人敢欺负你们。” 秦双双看了看沈晨鸣，心想，这话用你说，不管在哪儿，只要不违法犯罪，就不可能被人欺负。 大家上了车，沈晨鸣手握方向盘，载着他们往家里去。 到了沈家门口，三个宝听见了汽车的声音，全都从屋里走了出来。天气冷，个个孩子都穿得多，看上去很臃肿。 跟只小企鹅似的，摇摇晃晃地走着。 秦江下车，瞧着三个宝，瞬间脸上的褶子都在开花。 “哎呀！大宝！二宝！三宝！都长这么大了？还认得外公不？” 大宝点点头，仰着脸，面无表情地对着秦江喊：“外公！” 二宝“咯咯咯”的笑，跟着喊了一句：“外东！” 三宝张开笨拙的双手要抱抱，头仰得太起劲，戴着的花色毛线帽子差点掉下来。 “爱公！抱抱！抱抱！” “哦！好好！外公抱！”秦江把三宝抱在怀里，开心得不行，“外公的好宝宝！还记得外公呢？太棒了！” 他还怕三个宝宝不认识他，不记得他呢，想着得待个三四天，才能跟孩子们熟悉起来。 没想到三个孩子都记得他，难为他们了。 秦双双和沈晨鸣，李媛，秦木，把家里带来的东西从车上拿下来，搬进屋，都放在桌子上。 摆了满满当当一大桌子，沈老爷子笑着问秦木：“家里不过了？好东西都带来我们家了？” 秦木憨憨的笑着摆手：“没有，没有，家里还有呢，都是自己做的，不值啥钱。” 沈老爷子瞧着李媛一样一样往外拿，眼睛瞪大不少：“怎么拿了这么多肉来？一头猪起码拿来了三分之二，家里真不过了？ 还有杀好的鸡鸭，咸鱼，菜干，地瓜粉，这是什么粉？也是地瓜粉吗？怎么看着有点不一样？” 秦木跟他介绍：“这是葛粉，老人孩子上火了，冲一杯喝下去，很快就好。我们家隔壁婶子挖了不少，大嫂说妹妹家里能用上，买了十斤带来。” “葛粉？这可是好东西。” 沈老爷子知道葛粉，年轻的时候还吃过，不光降火，还能填饱肚子。 “好好放着，以后肯定能用上。你嫂子说得对，家里老老小小都有，的确需要。难为她想得周到，是个好孩子。” 秦江带着三个宝在玩，孩子们看见外公来了都很高兴，围着他你一言我一语地说话。 秦双双和李媛在整理东西，的确带的有点多。 “四哥！我说拿点咸肉来解解馋，怎么就背了差不多一头猪来？亏你想得出来，家里过年宰的猪肉都在这里了吧？” 秦木摇头：“没有，家里还有呢。这里人多，吃起来也快，你不说让我来京都发展吗？ 以后我也会经常来你家里吃饭，爸妈爷爷都在这里，咱们家占了四个人呢，给这么点东西哪里多了？” 沈老爷子就像是个检查卫生的，这个包打开看看，那个包也打开看看。 “哟！怎么还带来了不少的瓜干？都炒好了，这个好吃，我喜欢。” 打开袋子，拿了一块出来，掰了一小块放进嘴里，随后又给秦爷爷抓了几块。 “老秦！你也吃，很香的。还有芝麻糖，冻米糕，炒豆子。哎呀！今年过年可丰盛了，家里啥都不用准备，全给备齐了。 看看，还有年糕，这么多，起码二十斤，晚上就炒点年糕吃，许久没吃了，有点馋。” 秦江和秦木本来还觉得他们家这么多人来沈家过年，有点不好意思，瞧沈老爷子这么不见外，心里松了口气。 看得出来，他真没把他们当外人，也没瞧不上他们，而是开心，打心底里开心的那种，不是嘴巴上说说。 说话也随意，没避开他们，想啥说啥。 李媛听完沈老爷子的话，马上点头：“行，晚上咱们就吃炒年糕。” 中午他们已经吃过了，秦木和秦江还没吃，一会儿整理完东西就给他们煮饺子去。 咸肉不少，京都的冬天很冷，就算不放冰箱也不会坏。其他东西都一样一样检查过了，没什么损失的。 三个宝一人给了一个芝麻糖，个个拿在手上啃。 这芝麻糖是他们老家特有的特产，就是麦芽糖剪成一粒一粒，外头裹上炒熟的黑芝麻。 吃起来很香，小孩子最喜欢。 每年过年，家家户户都会做，谁家孩子来了就给几个。 第393章 带着这么多钱来京都，有没有想过干什么营生 大宝吃相斯文，二宝吃得最快，三宝吃得最脏。好在三人都有戴围兜，再脏也没弄到衣服上。 沈晨鸣单位还有事，跟秦江秦木打了个招呼，开着车走了。 李媛去给他们父子俩煮饺子，秦双双忙着整理七七八八的一堆东西，沈老爷子跟个孩子似的，这样尝一点，那样尝一点，然后跟秦爷爷讨论哪个好吃。 收拾到最后一个包，里头是秦木和秦江的换洗衣服，她拿着放去了李媛的房间。 以后爸妈会住一个屋，秦木自己一人住一屋。 她提起包进屋，秦木随后跟着过来：“妹！我这包里有十万块钱，一会儿你带我去银行存了吧！” “十万块钱？” 秦双双伸手将包里的衣服都拿出来，果然在底部看见整整齐齐的十捆钞票，安安静静地躺在那里。 “四哥！你胆子也太大了，竟然背着钱就来了，也不怕路上出啥事。” 秦木淡笑：“怕什么，四哥经常出去进货，总是背着钱走南闯北，到底没出啥事。 我有经验，我和爸两人的袋子都是吃食，人家一看就知道我们是去外头走亲戚的。 再说我们俩穿得也不咋的，谁会知道我包里带着钱？火车上的贼不是没有，那也是看人出手偷的。” 将里头的钱一捆一捆拿出来，秦双双笑着问：“你这么多年带着钱，就没人把主意打到你身上？” “没有。”秦木摇了摇头，压低了声音，凑到秦双双面前，“告诉你一个秘密，每次我去外地进货，都会将自己装扮成乞丐。 不买座位票，专门睡座椅底下。等到了地方，我再把自己收拾得稍微干净些。进完货，托运办好，才会安心回家。” 秦双双愕然地看着他：“四哥！你这么鸡贼谁教你的？” “没有人教，就我自己想出来的招儿。”能让妹妹吃惊，秦木很得意，“有一次我去东北进货，遇上一个打扮得很好，提着黑色公文包的人。 他看我穿得差，很是鄙夷。我没理他，躺进了他的坐椅底下睡觉，他一路上都在嘲笑我。 后来到了晚上，贼就惦记上他了，偷走了他的公文包，钱包。我在座位底下看着呢，本来想叫醒他，后来想想还是算了。 他瞧不上我，也不会感激我。等他发现自己的公文包不见了，急得要死，偷东西的贼早就跑远了。 从那以后我就知道，出门在外，还是不要穿得太好。我的钱就裹在一个装化肥的破尼龙袋里，到哪儿都没人要。” “你可真行。” 秦双双朝着秦木竖起大拇指，不得不说，他的办法也不失为一个很好的办法。带着大量现金出门，自然要低调。 “嘿嘿嘿！不行能怎么办？家里一大家子等着吃喝。”秦木下意识摸摸自己的后脑勺，“咱们家你也知道，大哥二哥比较实诚，三哥跑车，我要不想点法子，一辈子都得困在秦家庄出不来。 要说行，你是家里最行的。四哥挣的钱里有你一份，要不是你给四哥出点子，也挣不了这个钱。 家里的批发生意其实挺好的，大哥想在家里继续干，我怕他被人算计，没同意。” “你的主意是对的，大家都来了，留大哥一家在市里，有点啥事咱都照顾不到。” 秦双双知道大哥是个敦厚善良的人，那样的人适合干活，不适合做啥买卖。这个年代，黑涩会遍地都是，稍有不慎就会弄得家破人亡。 秦家四兄弟要都在家里，那还好说。四哥脑子活泛，许多事他能处理得很好，换了大哥，不一定能处理，他只会跟人拼命。 “我也这么觉得。这十万块钱是仓库里挤压了这么久的货款，趁着年前，货盘出去了三分之二。” 跟妹妹聊天，秦木一点不隐瞒，把家里的情况一五一十跟她汇报。 “那三分之一的货，估计卖不了五万块，二三万是有的。我已经跟人谈好了，店面转给了别人经营，客户什么的都给他。 借他的店清尾货，他需要的全留给他，他不要的就清掉。 接手我店面的人是市里一帮混子的头，他早盯上我的店了。每个月都给他们孝敬不说，额外还来要这要那。 我一说要走，他就开口让我把店里的生意全给他，我答应了。 没办法，不这么干，我怕资金无法回笼。有他们那些人在，别人不敢要我的店。” 对于四哥的做法，秦双双很能理解。八九十年代，许多法制法规还不完善，黑涩会几乎垄断了许多行业。 什么“沙霸，石霸，土方霸”，比比皆是。 记得前世曾看过一则报道，一个城市的建筑清理行业，被一个霸垄断了。 一个当官的房子装修，他夫人不知道这回事，就出钱让装修师傅帮忙清理屋中的装修垃圾。 装修师傅打死都不干，给多少钱都不干。那位夫人很奇怪，仔细询问才知道是怎么回事。 夫人回去将这事告诉了他男人，他男人也生气，连夜整顿治安，才挖出了那个“霸”。 “四哥做得很好，对于地头蛇，能给予一些利益拉拢，也算是经营生意的一种手段。弱肉强食，咱也不可能打破常规。 来了京城会好一些，这里是首都，只要不犯法，应该没有那么多屁事。” 秦木笑了，笑得很愉悦：“我也这么想，在市里，那些人无法无天，隔三岔五就来店里拿点这个，拿点那个。 不给就没完没了地来捣乱，干了这一二年，钱是挣了，憋屈也是真憋屈。每个月固定的孝敬钱一分不少，平日里还得好吃好喝供着。 大哥性子比较直，好几次差点要跟他们吵起来，我一直压着他。真把他一个人放在家里，我怕出事。 那些尾货卖完，就收手不干了，走得远远的。京都这里有你和妹夫在，还是咱首都，再乱也不会乱成咱市里那样。” 把钱一捆一捆放好，秦双双坐下来：“四哥！你带着这么多钱来京都，有没有想过干什么营生？” 秦木摇头：“没想过，我就先来看看，看好了再说。我不急着干营生，得先买房。往后家里人都过来了，得有个地方住，一大家子没个家怎么行？” 第394章 先买房子 “买房？”秦双双眼睛亮了起来，又朝着秦木竖大拇指，“四哥！你这想法好。京都这里许多人忙着出国，有不少人都想把房子卖了，拿去国外花，买房也算是一项投资。” “我没想那么多，就想着给家里人在京都安个家。”秦木笑了，妹妹赞同他的意见，好开心，“家里的生意本来好好的，日子也好好的，是我要折腾。 钱挣了点儿，不想家里的孩子们都窝在农村，更不想我们来了给你添麻烦。妹！知道说这话你不爱听，却是哥的真心话。 我们一大家子来了京都，不能全指着你。就算晨鸣不说什么，亲家夫妻和亲家爷爷都不说什么，边上人看了也会闲言闲语。天长日久，难免有矛盾。” 秦双双没想到四哥考虑得这么长远，难怪要带着钱来，这是打算先买房子，安心住下再考虑做啥生意的事。 妹妹脸色凝重，秦木小声安慰：“你一个人嫁到京都不容易，家里虽然有四个哥哥，却没一个能帮上你。 四哥要来京都发展，一个是想离你近些，再一个是不想在老家待一辈子。往后咱们在一个城市，你想娘家人了也有地方去。” 闻言，秦双双心里很感动。 真的。 四哥对她很好。 “四哥！要是钱都买了房子，做不了什么大营生怎么办？” “没关系，四哥也可以先从小生意做起。只要兄弟们同心同德，一样能在京都闯出一片天来。 练摊的活四哥干得得心应手呢，咱干过，熟门熟路，上手肯定快。妹！你不用担心四哥，咱先买房，至于别的，等明年大哥二哥来了再说。” “三哥呢？啥时候来？”秦双双好奇地问。 秦木微微皱眉：“三哥可能要晚一些，他是个开车的，我怕他来了一下子找不着活。再说你四嫂的事还得想办法呢，三哥留在家里帮忙看家。 我和爸第一批来，房子买好，就让大哥二哥来。等孩子们读书的事解决了，明年下半年大嫂二嫂和家里的孩子会全部过来。 三哥三嫂和你四嫂，要看你能不能帮忙解决四嫂的工作问题，解决好了，就让他们全过来。 要是一时半会儿没办法解决，三哥三嫂还得在家里陪着你四嫂。我不放心你四嫂一个人留在老家，她一个女人，遇上啥事没人解决不行。” 听了四哥的话，秦双双觉得他安排得很合理。 “你真厉害，把啥问题都考虑到了。四哥！我越来越佩服你了。” “哈哈哈！”秦木笑出声，“你佩服我？是我该佩服你！家里你最小，却最有出息，以后四哥还得仰仗你呢。妹！拿上钱，带我找家银行先存起来。” “行！你先去吃点东西，吃完了我带你去。” “好！” 两人刚走出门，李媛的饺子就煮好了，一人一大碗。 秦木和秦江都没客气，坐下来吃。火车上两人也没怎么吃饱，就随便对付了一口，到家了才能好好吃口饭。 二宝是个贪吃的，看见饺子，拿过自己的小碗，着急忙慌递给秦江。 “外东！七七，七，胶机啊！啊！七！” 三宝也想吃，站在秦木身边，踮起脚尖往桌上看，伸手不停扒拉他的手臂。 “吃吃吃，饺子！三宝！啊唔！” 看得秦爷爷和沈老爷子开心坏了，李媛就知道会这样，又端来半碗饺子。把孩子们的碗拿过来，一人碗里扒拉了一个，分别递给他们。 “来来来，到外婆这里来吃，都有，都有。” 她就像是养鸡养鸭的饲养员，一招呼，三个宝纷纷往她身边去。 大宝拿到饺子，递给了妈妈，意思是给她吃。 三宝端了饺子就跑去沈老爷子身边，意思是要他吹凉。 “吹，吹，荡，荡。” 二宝没走，就站在李媛身边，拿起筷子，夹起滚烫的饺子就要往嘴里塞。 李媛怕他烫着，抓住他的手，放在嘴边吹了吹，吹凉了才让他放进嘴里。 二宝开心坏了，“咯咯咯”地笑着：“外驳！区区，宝七！” 大宝对饺子不怎么喜欢，他没吃，秦双双吹凉了送到他嘴边都不要，最后给了秦爷爷吃。 秦双双也不是很爱吃饺子，这点他们母子很像。 秦木和秦江边吃边看着三个宝的表现，都觉得大宝太老成，不怎么说话，也不怎么笑。 二宝就是个欢乐颂，见谁都笑，乐呵呵的。 三宝很精明，吃饺子知道要人吹凉才肯吃。 这三个孩子到底是大城市长大的，一点不认生。不像他们家里那几个，要是来了生人，连话都不敢说，瞧着小里小气。 秦江忽然觉得四儿子说要来京都做生意，把一大家子都带来，也不是件坏事。人是得生活在大城市才懂得多，见识广。 吃完饺子，三个宝纷纷打着哈欠要睡觉，李媛和秦双双分别抱着他们哄。 一个一个哄睡着，放去屋里的床上。 秦木将装着钱的布包拿出来，随便提在手上，秦江不知道他要干啥，问：“你去哪儿？” “银行。” 李媛看了看儿子：“去银行做什么？” 秦双双代替秦木回答：“四哥带钱来了，数目大，放家里怕不安全，还是放去银行好。” “啪！”李媛打了秦木一下，“带那么多钱出门也不怕被偷？先说说，这钱你怎么安排？家里的三个哥哥都同意了吗？” 秦木龇牙咧嘴地坐下，委屈巴巴地回答：“在家里就商量过了，带钱来先买房子，一大家子总得有个住的地方，其余的缓一缓再说。” 秦爷爷瞪大眼睛，看着秦木：“买房子？你想在京都买房子？” “老秦！你一惊一乍做什么？”沈老爷子笑眯眯地看着秦木，“孩子有想法是好事。买房子也可以呀，有家了，做什么都有信心。” “嘶！”秦爷爷倒吸凉气，低着头自言自语，“这么说，我们家马上就要有属于自己的房子了？在京都这种地方？” 秦木很坚定地告诉他：“是呢。爷爷！我想先给家里买套大房子，咱们先解决住的问题，之后的事再慢慢解决。” 第395章 老张有套院子想出手 秦江有点难以置信：“老四！这你在家里可没说，是临时决定的？” 瞧老爸脸上的神色，秦双双就知道，四哥这是没跟他打招呼，不然怎么听说买房就一脸被吓着的表情。 “爸！这事我跟大哥二哥商量过了，三哥那人整天不着家，想找他商量都没时间。”秦木趁机简单地表述了一下自己的意见，“年后大哥二哥就会来，咱们一大家子总不能都住妹妹家吧？ 妹妹同意我也不同意，咱得有自己的家，住着安心踏实。再说了，咱们家这么多人都挤在妹妹这里，能挤得下吗？” 瞪了眼儿子，秦江满脸不乐意：“我说的不是这个，我说的是你带了多少钱来，买房子够不够？要是钱不够咋办？” “不够买就先租房子住，租房总够吧？”秦木打定了主意，“反正不能总挤在妹妹家，妹妹一家老小也不少人。” 李媛给了儿子一下，恨铁不成钢：“你那什么脑子？你爸的意思是买房的钱不够该怎么办？没说一定要挤在你妹妹这里，怎么就听不懂人话？白长这么大一个。” 三宝看外婆打骂舅舅，气呼呼地从沈老爷子身边跑过来，拍了一下秦木，指着他，嘴里“叽叽咕咕”不知道在念什么。 奶呼呼的脸上表情凶狠，叽咕完了，还跑去李媛身边，在她脸上“吧唧”一口，像是在安抚。 二宝有样学样，也打了秦木一下，随后双手叉腰，凶巴巴地瞪着他。 大宝靠在妈妈身边，什么都没干，就一直看着。 屋里的人全都被俩孩子的举动搞懵逼了，反应过来后，个个哈哈大笑。 特别是李媛，笑得很开心。 “哎哟！外婆的二宝三宝，居然知道心疼外婆了，这是要帮着外婆出气呢？你四舅舅坏，我们打他。” 秦木笑得不行，看着两个奶娃娃，故意哭唧唧：“二宝！三宝！舅舅疼，好疼呀！” 三宝心最软，跑过去，在自己打的地方鼓起嘴巴就吹，吹完还用手摸了摸，认认真真地对着秦木摇头：“吹，吹，不，疼！” 二宝窝在李媛怀里吃饺子，根本不看秦木。 大宝走过来，拉着妹妹，指着秦木：“舅舅，舅舅，不能，打。” 三宝看看大宝，再看看秦木，歪着脑袋想了想，点了点头。 沈老爷子和秦爷爷都被她这可可爱爱的样子萌到了，两人一起哈哈大笑。 秦爷爷还鼓励三宝：“舅舅坏，该打！” 三宝茫然了好久，不知道是该听大哥的还是该听太爷爷的。 大家笑完，沈老爷子很认真地问秦木：“你想买个什么样的房子？带了多少钱来？你说一下，我帮你参谋参谋。 买房子我有经验，我买了好几处。要信得过我，就跟我交个底。” “爷爷！瞧您说的，哪儿有信不过您的。” 秦木在外头跑生意，见过不少人，自然会很说话。本来他该喊沈老爷子为沈爷爷，但他偏偏没有，开口就是爷爷。 那意思很明显，没把沈老爷子当外人，他是妹妹的夫家爷爷，等于是他的爷爷。 “我带了十万块钱来，都是这些年折腾来折腾去挣的，算是我们秦家人的家底，您看够买个什么样的房子？我们家人多，自然是要买个大一些的，小了怕是不够住。” 沈老爷子思考了片刻，告诉他：“你家里人那么多，按理说买四合院最合适。目前来说，四合院的价格已经攀升了不少。 要在五年前，十万块勉强够买一座一进地。现在的行情已经不行了，地段好的一进已经涨到了十五六万。 要是地段差一些的，房主又急着出手，估计勉强能谈下来。不够没关系，你如果真要买，爷爷手里有点钱，先借给你。” 秦双双马上接口：“也可以，按照银行定期的利息给您算。” “不用。”沈老爷子摆了摆手，“爷爷不差那点利息，爷爷是怕你着急上火，更怕老秦整日为这事揪心。” “爷爷！咱不能这么算。”秦木一本正经地给沈老爷子分析，“我这买房借的钱，不定什么时候能还上。 您损失一年的利息是没什么，可要是我三五年还不上呢？这笔钱可不是小数目。 大家都是精打细算过日子的人，亲戚朋友之间，偶尔相互帮衬是可以，长时间还是算了。 您不要利息，我也不敢要您的钱，咱该怎么算就怎么算，您就当存银行，我就当贷款。” 秦爷爷点点头，心里宽慰，他孙子是个识大体，知进退的人。 “我看双双的提议很不错，还是按照银行的利息算吧！我们家一时半会儿真还不上也安心些。” 沈老爷子看了看秦木，再又看了看秦双双，最后看向秦爷爷。 又低头思考了一会儿，像是下定了决心似的点了点头：“行，就按照双双说的算。 明天你跟我去找一下后院的老张，他早年间买的一套院子想出手。他小女儿在国外要买房，钱不够，让他拿点。 本来那房子是留给他小女儿的嫁妆，结果她在国外结婚了，找了个当地的男人。男方那边没房子，要跟公公婆婆住一起。 他小女儿不乐意，就想自己买房，打电话回来要钱。老张手里没钱，就想把那套房子出了，钱给小女儿寄出去。 我也是前天听他们聊天时说起的，我带你去找他谈谈，能谈下来更好，谈不下来就算了。” 沈老爷子嘴里的老张，秦爷爷见过几次，也是个乐乐呵呵的老头，比他们年纪小一些。 当时他们聊老张家里的事，他也没注意听，就说他的小女儿找了个洋鬼子啥的，其他的他真没注意。 原来他家还要卖房？他怎么不知道？ 瞧吧！这就是他跟沈老爷子之间的差距，他们俩成天形影不离，他就没关心啥卖房买房的事。 “真的？”秦木笑得见牙不见眼，“爷爷！太感谢您了！没想到我一来就遇上这好事。那这钱咱也先不存了，就放在家里。 明天要是谈好了，咱就把钱给人家，免得去银行麻烦。房子的事要真办好，那就啥后顾之忧都没了，剩下挣钱就行。爷爷！谢谢！谢谢！太谢谢了！” 第396章 先探探口风 秦木双手合十，不断朝沈老爷子弯腰鞠躬，作揖感谢。 “人常说朝中有人好当官，以前我从来没觉得这句话对我有啥用。现在知道了，咱京都有人，干啥事都轻省不少。 要让我自己去寻找房子，说不定大半年都未必能寻着。有爷爷在，我半天都用不着，来了就有消息。” 年轻人这么会说话，沈老爷子被捧得心情愉悦，哈哈大笑。 “哈哈哈！老四！你这张嘴巴太巧了，能说会道，爷爷听了心里高兴。” 人年纪大了，就喜欢听奉承话，秦双双看四哥这么会讨人欢心，也跟着笑。 秦江没想到买房的事这么快就有了结果，他也很感激沈老爷子的出手相助。 “真的太谢谢亲家爷爷了，要是能买成，明年老大老二就能早点来。” 秦爷爷不满儿子的话：“瞧你说的啥，有钱怎么买不成了？老张如果真的急着出手，咱们又诚心要买，肯定能谈成。就怕咱钱不大够，人家也不可能让咱欠着。” 沈老爷子：“他那处房子买的时候是八万五，那会儿他说过，我还记得。时间过去了这么久，多少得给人加一些。 十万块的话，要谈也不是谈不下来。先不急，明天找他探探口风，不行再想别的招儿。只要有钱，房子哪里都有。” “爷爷说得对。”秦双双赞同沈老爷子的意见，“咱手里有钱，买不买的还不是咱一句话。价钱压不下来就先缓缓，实在不行，租我的房子住。” 秦木听了，心里感动，妹妹一直都在帮着家里，说是租，到时候给租金她绝对不会收。 他最了解妹妹，一心盼着哥哥们的日子能好过些呢。 别说，秦双双还真是这么想的，她手里有几处房子，一直都空着。租给别人那三瓜两枣的她看不上，不如给家里人去住。 等哥哥们买好房子了再搬出去也是一样的。 “哎！我怎么没想到？”沈老爷子一拍大腿，“哈哈哈！还得是双双，瞧我这脑子，把咱们家的房子给漏了。 没错，老张那房子咱先谈着，不行就住咱自己家的，租不租的都无所谓。明天去谈价格，咱就压着，老张急着出手，咱也不让他亏钱，按照原价收。” 秦爷爷忽然感觉沈老爷子有点不地道，担心地问：“咱这么干行吗？他会不会不同意？” 秦木拍拍秦爷爷的手：“不会的，他要真急着出手，不同意也没办法。这年头能买得起房子的人不多，有意向买的人更少。” “哎！老四这话说对了。”沈老爷子看了看墙上的挂钟，征询秦木的意见，“要不，咱们这会儿就去找他一趟？你坐了这么久的火车，吃不吃得消？” “真的？现在吗？”秦木兴奋起来，“爷爷！我没事，精神头好着呢。” “那好！”沈老爷子站起来，招呼秦爷爷，“老秦！咱们带着老四走一趟先探探口风。” 秦双双讶异：“......” 不是，两位爷爷！你们这速度是不是也太快了？ 李媛跟着站起来，瞅瞅沈老爷子，再瞅瞅儿子，脸上带着笑。 秦江想去，可沈老爷子没叫他，他也不好意思强跟着，眼巴巴瞅着他们三人出门走远。 “双双！妈怎么跟做梦似的？咱们家真的要在京都买房？”李媛感觉有点不真实，“你四哥真的带了钱来？” “真的。”秦双双很认真地回答她，“妈！四哥很有做生意的头脑，他挣了不少钱，也受了不少气。” 秦江重新坐下，叹了口气：“咱们是农村人，出去跟人抢生意做，受气是肯定的。 有一回我去店里帮忙，那帮狗日的混混来了，开口就要二百块。嘴上说着是借的，其实我心里清楚，借了就不会还回来。 还有一次更过分，那帮人去一家饭馆吃饭，一下子吃了八十多。没钱付了，打电话到店里，让你四哥去结账。 你大哥说不要去，这种钱不该咱们出，可你四哥还是去了。你大哥气不过，回来把这事说给我听。 问了才知道，那些人是那一条街的混子，不给钱人家就上门捣乱。” 李媛都惊呆了：“怎么还有这种事？咱们市里的公安都不管的吗？哪儿有平白无故让人付钱的？” 秦双双搂住老妈的肩膀：“管？谁管？打架斗殴，最多抓进去关个十五天，出来照样整你。 咱们是开店做生意的，客户时常被人威胁，谁敢来店里买东西？四哥选择来京都，就是不想在家受那些人的鸟气。 盘个店面都得先经过那些人的同意，不然都盘不出去。大哥性子直爽，瞧不清这里头的门道。” 秦江点头：“是呀！老四的确是个机灵人，按他的话说是破财免灾，花点小钱保一家人平安。 我们家隔壁不远有一家浙省人开的烟酒批发，也被那些人盯上了。那位老板有五兄弟都在那一条街上，都是做生意的。 一开始不想掏这个钱，就跟那些人硬刚。没几个月，他的店起火，所有的货都烧没了。报了公安，到现在都没抓到人。最后没办法，还是乖乖交了钱。” 李媛心有余悸：“那些人也太可恶了，怎么能这么心狠手辣？还是来京都好，这地方至少没有那么多混子。” “怎么没有，也是有的，只不过人家不会对咱老百姓出手。”秦双双笑着给李媛科普，“这里的混混更高级，轻易不会露出真面目。 也不会让人看清他们的身份，人家瞧不起小打小闹的小生意人，他们盯上的是大生意人。” “那还是小生意人好，不会被人盯着不放。”李媛真的有点怕了，“咱们家买了房子就没钱了，做点小生意养家糊口就行，不求大富大贵。” “我也这么想。咱们家孩子多，人多，能在京都扎根立足已经很好了。钱这种东西多了没用，咱没那么大的锅，煮不了那么大的头。” “噗！”秦双双被老爸的话逗乐了，打趣他，“爸！这事您说了不算，地看四哥的。他要有那个雄心壮志，不管多大的头，他都有办法弄来多大的锅。” 第397章 杀价太狠 李媛笑了：“别说，你四哥还真是这么个人。从小到大就数他最调皮捣蛋，想干啥就干啥，谁也阻止不了他的想法。” 秦江靠在沙发上打盹，迷迷糊糊说了一句：“还不都是你惯的。” 李媛本来要怼他，瞧他闭着眼睛，知道他一路坐车辛苦，忍住了没说。怎么说都是她男人，女儿的父亲。 秦双双让秦江进屋去睡，他硬挺着：“不用，我稍微眯会儿，等你四哥的消息呢。” “好吧！” 秦双双没再坚持，他能理解老爸此刻的心情。 四哥突然要买房，他心里头高兴，就算再累再困也不一定真的能睡着，爱等就等着吧。 也许四哥一会儿就回来了。 沈老爷子带着秦爷爷和秦木去了后院老张家，院门没关，听见里头有人说话，沈老爷子没急着进去，站在院门口听了一会儿。 耳朵有点背，听得不是很清楚，在门口朝里头喊了声：“老张！在家不？” 屋里老张媳妇答应着走出来：“在呢，进来坐！” 三人进去，原来老张家有客人。 沈老爷子愣了一下，看向脸色不悦的老张：“我们是不是来得不是时候？要不我们等会儿再来？” 秦爷爷和秦木都没吭声，下意识看了看老张对面坐着的两个男人。一个年纪大些，六七十岁，满头花白头发。 一个比较年轻，二三十岁，戴着一副眼镜，瞧着很是斯文。 看见他们来，那两人也在转头打量他们。瞅着秦木身上的衣服不是很好，戴眼镜的斯文男人满脸不屑，打鼻子里出来一声冷哼。 虽然没说什么，但冷哼里包含了很多意思。 秦木常在外头跟人打交道，自然听得出来，只是他没吭声，跟在秦爷爷的后边，默默站着。 “张叔！我给的价格已经很公道了，你也别不乐意，想尽快出手，拿到钱，肯定是要吃点亏的。” 斯文男人说话很直接，没有半点掩藏自己想占便宜的心思，算盘珠子都快崩老张脸上了。 老张媳妇招呼沈老爷子坐下，给他们倒茶：“来都来了，就一起听听。他们是老李介绍来买我家房子的。老沈！你听听看，现在的年轻人说话真是不客气。” 怕沈老爷子不了解情况，老张气愤不已地跟他控诉：“老李介绍的这年轻人狮子大开口。 我那房子当初八万五买的，咱街坊邻居都知道，他张口就要压价两万五。让我六万块钱出给他，你说好笑不好笑？” 沈老爷子心里很吃惊，面上却没什么表示，淡淡地笑着。秦爷爷和秦木全都皱起了眉头，感觉这年轻人做事不地道。 压价太狠了，难怪老张气个半死。那是两万五，不是两千五，更不是二百五十块。 趁火打劫也不是这么个劫法。 跟着年轻人一起来的花白头发倒是没说什么，似乎这事他不想掺和，就静静地坐着看他们谈。 戴眼镜的斯文男人不置可否：“这有什么好笑的？你急着出手房产，回笼资金，肯定是要吃点亏的，我没让你五万块钱卖给我就算好的了。” 老张听得头多大，眼睛睁得更大：“什么？你还想让我五万块卖给你？你你你，你这人，这种话你怎么好意思说出口？ 我要不是急着出手，我那房子十万都不卖，还想五万买走，你可真敢想。” 沈老爷子：“......” 后生可畏，太敢说了，也不怕被老张打死。 秦爷爷：“......” 不地道，居然跑人家里来胡说八道，老张真不容易。 秦木：“......” 来得真巧，一会儿他们再谈，肯定会很顺利。 斯文的年轻男人帮了他的大忙，选择来京都就对了，一来就遇上了好事，旗开得胜。 “这有什么不敢想的？”年轻男人一脸无所谓的样子，“你开价，我还价，这很正常。乐意咱就接着往下谈，不乐意就算了。 六万，我立马签字付钱，过户费什么的我自己来，你尽落六万块钱，啥都不用管。” “不行。”老张摇头，斩钉截铁，“我亏得太多，要就八万三，这是底线，也是最低价。” “太高了，这样，我再加五千块，六万五怎么样？” 众人：“......” 这一下子涨了五千块？看来这年轻人知道自己杀价杀得太狠，不好意思了。 “不行，八万三，一分不少。” 年轻人思考了片刻，摇摇头：“那还是算了，我再去别处看看，六万五是我的最高价格。 要肯降，咱们马上办手续付钱。要不肯降，那就等过了年再说吧！” 老张点头：“也行，眼看就要过年了，我也不急着出手。还是那句话，八万三，一分不少。” 戴眼镜的斯文男人抬手扶了扶鼻梁上的眼镜，站起来：“你也别咬着价，这年头买得起房的人不多，价格咬得太死，更不容易出手。 我等你到明年正月过后，要是六万五肯卖给我，你就给我打电话。” 说完，从裤子口袋里掏出一张名片，递给了老张，随后跟他握了握手，带着那位一言不发的花白头发走了。 他们一离开，老张气呼呼地将名片往垃圾桶一丢，骂了一句：“什么东西，跑我这儿捡便宜来了。 老李实在不靠谱，连人都不熟悉，就给我介绍了这么个货，气死我了。” 沈老爷子在一旁笑：“老张！你那房子真打算八万三出手？” 老张媳妇在一旁抱怨：“能有什么办法？我家晓娟每天都要打电话来催问，说她那边的房子已经看好了，就等这边的钱过去呢。 早知道当初就不该给她买这房，该留着现金。现在好了，钱全被房子压着，想拿也拿不出来。” 老张也是一个头两个大，双手抱住脑袋，气得直骂女儿：“那就是个讨债鬼，说了让她回来成家，非不要，嫁个老外还是个穷鬼，连婚房都买不起。 不管她，等得了就等，等不了拉倒，让我眼睁睁瞧着亏钱甩卖，我真做不到。那可是两万块呀！不是两千块。 她舍得我也不舍得，要不是急着出手，那房子怎么能贱卖？她一天天站着说话不腰疼，割劳资的肉她倒是舍得。 有本事割她自己的肉试试看，我就不相信她能下得了手。嫁个没用的废物男人，还好意思打电话回家要钱。” 第398章 把他拉黑 老张的媳妇不敢说话，只是唉声叹气。老张没说错，女儿就是找了个没用的废物男人。要在国内，怎么着都不能找家里没婚房的。 秦爷爷和秦木两人相互看了看，微微一笑，都知道房子的事稳了。只是他们不开口谈，全权交给沈老爷子做主，他们拿钱就是。 毕竟这个老张他们也不熟悉，沈老爷子跟他几十年的邻居，才是最熟悉的人。 “唉！儿女都是上辈子欠下的债。”沈老爷子宽慰老张，“你也别难过了，不卖就不卖，急什么，别为了孩子的事急出个好歹来。” 老张愁眉苦脸：“你不知道呀！我那小女儿一天天打电话来问这事，烦都烦死了。 可要我亏两万块卖出去我是真不舍得，亏个两千块，我咬咬牙，跺跺脚就算了。” 沈老爷子看了看老张，再又看了看秦木，也不藏着掖着，当着老张的面问他。 “八万三，你愿意不愿意要？” 老张夫妻俩顿时眼睛睁大，莫名其妙地看着秦木。 “老沈！这人谁？他也想要买房？” 别怪老张问得直白，实在是秦木穿得也太差了些，瞧着就是个农村人，一身的土坷垃味儿。 这样的人怎么可能买得起八万多的房？口袋里能掏出八百块算不错了吧？ 看老张脸上的表情，就知道他误会了，沈老爷子赶紧介绍：“他是老秦的孙子，我孙媳妇的弟弟秦木。 他们家的人准备来京都生活，今天刚到的，带了钱来，说想买房。我手里的那几套留给了我三个曾孙，听说你这套要卖，就带他过来看看。 合适就买下，不合适就算了，咱们也不勉强。老张！你刚刚说的八万三还算不算？要是算，咱们现在马上去看房子，看好了就给钱过户。” 老张夫妻俩相互对视，再把视线对准秦木，感觉自己心胸狭隘了，原来这年轻人是个深藏不露的。 别人的话他可以不信，沈老爷子的话他绝对相信。 老张：“......” 现在的农民都这么有钱了吗？京都的房子说买就买？是他思想观念落后了，还是秦家人太优秀？ 想起秦双双的能耐，他忽然又释怀了。不是他思想观念落后，是秦家人实在优秀。 秦老师都能一下子考进京都大学，成为大学老师，她哥哥在京都买得起房子有啥稀奇的。 人家里的孩子个个出色，就是这么能耐，上哪儿说理去？ 老张媳妇直接喟叹出声：“妈呀！老秦的孙子这么能耐？大几万的房子说买就买？太羡慕了。 唉！看看人家的孩子，再看看咱家的孩子，一出一进，差距实在大，天差地别。” 孙子被人夸赞，秦爷爷一脸开心，嘴上却是十分谦虚：“没有没有，就是运气好，在家里做点小生意，挣了点钱，打算来京都发展。” “厉害！”老张朝秦木竖起大拇指，“不愧是秦老师的哥哥，有魄力，有胆量。敢带着一大家子来京都发展，说明你眼光很好。” 沈老爷子没插话，笑眯眯地听着老张夸秦木，他也觉得这年轻人不错。不是他吹，能想到来京都发展的人真不多见。 一般人都秉承“在家千日好，出门半朝难”的古训，喜欢待在家里，极少会有人拖家带口往外跑。 秦木就不一样，敢领着家人来京都，还必须先买房，这样的眼光，绝不是一般人能想到的。 其实他要赖皮，不买也行，他们家三处房子目前都空着，分一处出来给他们住也不是不行。 偏偏他不想占这个便宜，他要自己买，由此可见，他有多拎得清。 “谢谢夸赞！”秦木笑着道谢，“我家里人多，您那房子有多大？合适的话就定下来，我不跟您砍价。大家都是熟人，别为了点钱闹得不愉快。” 妹妹还要在这里住着，抬头不见低头见的，不能太过份。里头还有亲家爷爷的面子，更不能随便驳了。 最关键的是人家已经让步两千块，够意思了，做买卖没有奔着亏钱去的。要不是他急着变现，他也捡不着这漏。 “行，我带你去看看房子，看好了咱就按照我说的价走。” 老张起身，领着沈老爷子和秦爷爷秦木出门，脸上的阴郁一扫而光，露出笑容。 落后一步，跟沈老爷子并排走着：“老沈！这次要谢谢你，房子出手了，得好好请你喝顿酒。要不然我这房子砸手里，愁得都睡不着。” 沈老爷子摆了摆手：“瞧你说的，我啥都没干，你谢我做什么？就老四说要买房，忽然想起你来，就把他带过来了。” 几个人刚走出门没多久，刚才那位戴着眼镜的斯文男人从他们后头跑过来，边跑还边喊：“你们去哪儿？是不是去看房子？ 老张！你这人不地道，你那房子要卖也得先卖给我，怎么能随便卖给别人？” 回头打量那人一眼，老张被气笑了，刚才从那名片里他得知这人姓安，是物资局的一个什么干部。 他也没仔细看，就觉得跟这人谈不到一起，不可能把房子卖给他。 说难听点，就是在潜意识里把他拉黑了。 “小安！你这就过份了，我的房子我做主，怎么不能带人去看了？再说你出的价格太低，我不可能答应。” 姓安的斯文男人虎视眈眈瞧了瞧沈老爷子，再又瞧了瞧秦爷爷和秦木，语气不悦地问：“你们三人是谁想买他的房子？” 秦木回答：“我！” “你？”上上下下审视了秦木一通，姓安的忽然哈哈大笑，指着他，“不是吧？你想买四合院？你知道四合院要多少钱吗？” “知道呀！八万三！我们价钱都谈好了。” 秦木很认真地回答，没有因为姓安的无理大笑就生气，自始至终都是笑眯眯的。 “八万三？”姓安的不笑了，咬牙切齿，“你答应了？” “是！” “凭什么答应？”姓安的质问秦木，指着老张，“你知不知道他急着出手那房子？” “知道呀！” 秦木点头，依然半点不生气。 “知道还八万三买下来？你是不是傻？”姓安的气急败坏，“我谈的价格是六万五。你别买了，等我谈完了再说。” 第399章 这房子我很满意 后一步过来的老张媳妇刚好听见这话，脱下鞋就朝着那人的脸上甩去。 “你特么的放屁，人家要买我的房子，凭什么等你谈完再说？你算老几？我打死你个没脸没皮的，敢欺负到老娘头上，给你脸了是吧？ 要不是看在老李的面子上，老娘早就把你哄走了，想从我们家捞便宜，你还嫩了点儿。” 沈老爷子和秦爷爷，秦木，老张都在一旁默默地看着，没有要出手拉架的意思。 姓安的也没想到老张媳妇那么彪悍，一言不合就动手，脸上被打了好几下，鞋底子很硬，“啪啪啪”打在他脸上很疼。 偏偏他还不能还手，他是个男人，对方是个小老太太，要真还手了他不占理。 一个大男人当街殴打老太太，像什么样子？ 何况他还是物资局的干部，事情要是闹大了，他得吃不了兜着走。其实这房子也不是他要买的，是他的一个亲戚要买。 他都打听过了，就老张那样的房子，要不是急着出手，十万很好卖。他本来想跟老张谈完了再去找他亲戚，就说花了十二万。 这样他两头赚，跑个腿的功夫，就能挣出大几万。 没想到半路杀出个程咬金，房子没谈成就算了，还被打了一顿，实在冤枉。 “你怎么能打人？都说买卖不成仁义在，你还有仁义吗？”姓安的被打疼了，张口质问。 老张媳妇可不惯着他，一口浓痰，呸他一脸：“我跟你有什么仁义可言，你断我财路，我就跟你拼命。 要不是我女儿急着用钱，那房子就算原价我都不卖。你倒好，张嘴就砍两万，你有仁义吗？ 人家要买你还打岔，怎么？我家的房子是你的？凭什么你做主？滚！给我滚得远远的，不然还打你。” 沈老爷子和秦爷爷，秦木都么说话，这是老张夫妻俩跟那人的事，他们不便多说什么。 老张脸色难看，黑沉沉的：“小安！我老张不是傻子，你怎么总是把我当傻子呢？ 六万五就想买我那房子？亏你还是物资局的干部，我都不知道你这干部是怎么当的。 我是急着出手房子没错，再着急，也不能亏两万买给你，亏个两千块我就当别的地方花掉了。 别说我老张做人过份，没给你机会。八万三，你要就付钱，不要我就卖别人。” 姓安的想了想：“八万我就买。” 老张像是看傻子一般看着他，随后笑了：“你还是留着你的钱吧！” 说完，朝沈老爷子招手：“老沈！咱们走，看房子去。” 姓安的捂着被打的脸，冲他们喊了一句：“八万不少了，我给的是现金。那个农民根本就是在忽悠你，他拿不出钱来。” 大家还是没理他，甚至连头都没回，一直往前走。 到了公交车站，上了一趟公交车，坐了好几站路，下来，走了没多远，拐进一条小巷。 老张媳妇从背着的包里掏出钥匙，打开门，映入眼帘的是一座一进的四合院。 正房三间，东厢房三间，西厢房三间，算起来一共九间屋子。后边有一小块空地，种着一株桃树。 前边有个院子，挺大，起码有一百来个平方，四周都有围墙。 老张给秦木介绍：“这院子前后都有空地，人口多，屋子不够住，还可以自建。要不是败家女儿不肯回来，其实我是不想卖的。” 秦爷爷看了很满意，九间屋子，他们一大家子住足够了。后头还有块小菜地，要是没啥事种点啥，吃菜的问题基本上能解决。 前头的院子大，以后家里的孩子们长大了也可以加盖一些。贵是贵了点儿，孙子手里有钱，再贵也值得。 这可是落地生根的根本，有了它，就等于在京都落户了。 他们老秦家算是在京都安稳落下来，以后孙子曾孙子不再是秦家庄的泥腿子，而是京都人。 秦木看了也也很满意，他每间屋子都打开看了看，正屋房里有床铺，衣柜，都是老式的，还雕着花。 东厢房里有一堆乱七八糟的东西，西厢房干干净净，什么都没有。 每走到一处，老张就跟秦木介绍一遍：“正房里的床铺，柜子是原主人留下来的，东厢房的那堆杂物是我叔叔家的女婿搬进来的，你要诚心买，我马上让他雇车来拉走。” “好！好！” 秦木笑得特别开心，似乎这么多年吃苦受累挣的钱，花在这房子上都值了。以后他们四兄弟都会来京都，妹妹也终于有娘家可以回。 不用每年正月初二眼巴巴地羡慕别人，她跟孩子们可以回这里来拜年。 沈老爷子看着这房子也满意：“老秦！这地方不错，房子这么多间，一大家子都够了。” 秦爷爷笑得见牙不见眼，一个劲儿地点头：“是呢，是呢，都够了。” “你们家几个孙子有本事，难怪双双这么能耐。老秦！儿孙有出息，你吃苦受累都值了。” “哈哈哈！谢谢！谢谢！” 秦爷爷真的心花怒放，听完沈老爷子的话，直接乐出声。他的孙子孙女的确不错，都挺厉害，给他长脸。 老张看秦爷爷笑得开心，他也跟着笑了一下，不过是苦笑。这么好的房子，他真不舍得卖。 这地方环境清幽，外头就是大马路，周围银行，菜市，学校都有，干啥都方便。 偏偏女儿不争气，嫁了个穷洋鬼子，天天催着他们卖房，想起来都糟心。 媳妇说得没错，看看人家老秦多有福气，孙子年纪不大，居然挣了这么多钱。他女儿就算去了国外也没啥本事，做点什么都得找他们倾囊相助。 “这房子我很满意。” 秦木看完了房子，跟老张夫妻俩，还有沈老爷子，秦爷爷站在一处，发表自己的意见。 “满意就好。”老张媳妇喜出望外，“那你打算什么时候去办过户手续？” “我对这些一窍不通。”秦木为难地看着老张夫妻，“你们看这样行不行，这房子我按当初你们买的原价给，过户这一块你们去办，需要啥手续再找我行不？” 第400章 房主的名儿写我爸的 老张听完，拍了拍自己的脑袋，不确定地问秦木：“你说的是真的？” 秦木很认真地点头：“真的。我知道你们是逼不得已才卖这房子，这个时候趁火打劫太不地道。我也做过生意，咱不说挣钱，绝没有亏钱的道理。 就算要亏，那也要少亏些，亏多了心里难过。我经历过这样的事，知道那滋味不好受。再说你们大一笔钱压在这房子上，这些年一分钱利息都没有。 其实你们亏的不止两千块，还有八万五的利息。我对过户手续不是很懂，就有劳您帮我办一半，要是费用太高，我可以另外补钱。” 老张媳妇头一回见这么仁义的人，顿时就红了眼眶：“秦木！你这孩子难怪能挣大钱，别的不说，就这份心胸，不是一般人能有的。” 老张也很感动，他当然知道自己亏了多少钱，这不没办法吗？没想到秦木居然这么体贴。 就算亏，也少亏些，他说的一点都没错。 沈老爷子也对秦木刮目相看，男人就得有心胸，才能走得更远，站得更高。 “秦木！谢谢你的体谅！过户的钱不多，就一百多块，我出了，能八万五回来，已经十分感激。 放心！一定帮你把手续都办好，不劳你费一点心，明天就去办，争取大年三十就拿回来。” 秦木笑着点头：“好！那一会儿咱就回家兑钱。我带着现金来的，就放在妹妹家里呢。” 听说可以兑钱，老张夫妻俩都开心坏了，终于可以过个好年了。女儿每天一通夺命电话，催得他们着急上火，日夜难安。 要是没把钱给她寄过去，这个年都别想过好，必定一天天往家里打电话，连哭带嚎，没完没了。 要不是自己亲生的，老张都恨不得将女儿的电话拉黑。也不知道省着点电话费，国际长途说打就打，目的就是为了要钱。 “谢谢！太谢谢了！那咱们事不宜迟，赶紧回去吧！” 老张媳妇是真的急，就想把钱拿来存进银行，再转给女儿，剩下的就是办理过户了。 “那行，咱们先回去。” 沈老爷子知道老张急着用钱，既然决定了要买，大家都在一个大院住着，相信老张也不会出尔反尔。 几个人关上房门，落了锁，坐公交车回到了大院。 这次没回老张家，来的是沈老爷子家。 秦江睡眠浅，听见外头有脚步声传来，知道是秦爷爷和秦木回来了，马上起身。 李媛和秦双双也听见了，看见大家进来，秦双双问秦木：“怎么样？谈好了吗？” 秦木笑着回答：“谈好了，八万五。妹！先把钱拿出来给人家，他们等着要呢。” “好！” 秦双双笑眯眯地请老张夫妻俩坐下，转身回屋去拿钱。包里一共有十万，她拿出一万五，其余的都提了出去。 将钱交给秦木：“四哥！这里头刚好八万五，你给吧！” 这是规矩，四哥买房，钱自然得是他给。她不能代表，也没办法代表，越俎代庖的事她不干。 “好！我来！”秦木打开袋子，将里头的钱一捆一捆地拿出来，放在茶几上，“这些是一万块钱一捆的，一共八捆。这叠少些的是五千块。你们点点，数目要对，就写个收条给我。” 李媛第一次看见这么多现金，感觉好多呀！儿子真厉害，不知不觉挣了这么多。 秦江也一样，家里的钱他基本上不过手，头回瞧见一堆的钱放在面前，心里震撼。 秦爷爷到底年纪大了，见得世面多，倒没觉得有什么，他中意的是那处院子。 以前刚来京都，他十分羡慕沈老爷子，能住在这么好的房子里。虽然他也住在这里，可到底不是他的家。 没想到他在京都也会有自己的家，也是这么好的房子，做梦都不敢想能有这一天。 秦双双是后世人，十万八万司空见惯，沈老爷子看她没有表现出什么吃惊的神色，暗暗佩服她的见识。 还以为她忽然见看见这么多钱，会小小地惊艳一把呢，谁知根本没有。八万五在她眼里，就跟八百五没啥区别。 老张当着秦木的面，一捆一捆看了看银行的封签，并没有拿出来数，边看边对秦木说道：“我相信你的为人，你说这里有八万五，那肯定是有的。 拿纸笔来，我写个收条，咱们这事就算定了。你把你的名字写给我，明天我去帮着办理过户。秦木！谢谢你！” “客气了！”秦木接过秦双双递来的纸笔，放到老张面前，“咱们算是有缘，我中午刚到，下午就买好了房子，该我说谢谢你才对。” 老张媳妇摆了摆手：“不能这么说，要不是你我们这房子就得亏钱卖。你这孩子做人地道，讲究，不忍心我们亏得太多，愿意原价买走，就该我们谢谢你！” 她一边说话，一边将钱装进秦木给的那个布包里，她要借用一下，等去银行办完了事回来再还给他。 秦木没有异议，回房去将户口本拿了出来，翻到秦江的那一夜，告诉老张。 “房主的名儿写我爸的。” 秦江诧异：“为什么要写我的？这不你买的房子吗？写你的不就好了？” “爸！四哥有四哥的主意，写你的名字，代表这房子家里四个哥哥都有份。写四哥一个人的名字，怕其他三个哥哥有意见。” 秦爷爷赞同：“老四的安排没错，听他的，你别说话。” 老张听得直笑，羡慕地看着秦江：“你家孩子有出息，有孝心，还有胸襟，实在让我眼馋。 房子写你的名字也行，你们是父子，都是一家人。唉！我家孩子要有这个能耐，我做梦都能笑醒。” 沈老爷子拍拍老张的手：“家家有本难念的经，你也别放在心上。” 老张媳妇摇头：“不不不，这句话放在别人家合适，放在你家一点都不合适。真的，我说的是实话，瞧瞧你家，哪儿有什么难念的经？ 一家老小，和和美美，咱院儿了除了你家，就没谁家的日子过得这么惬意舒心。” 第401章 房卡给秦双双收着 “嗨！”沈老爷子苦笑着叹气，“我家难念的经已经念完了，那些年我家晨鸣不肯结婚，那本经还要怎么难念？ 大院儿里谁不闲话两句？也就这几年他结婚了，还娶了个好媳妇，给我生了三个曾孙，才好过了点儿。” 老张媳妇猛地一愣，随即笑了起来：“是是是，那些年你家的确也煎熬了不少日子。如今好了，晨鸣不但结婚了，还幸福美满。” 说完，将包里的钥匙掏出来，交给秦木。 “这钥匙你拿好，那堆东西我会打电话叫人找你开门，一定去清理干净。你放心！过户的事，我们会帮着办好的。” 老张站起来承诺：“这事包在我身上，我先走了，赶着时间去趟银行。” 大家没有异议，跟老张夫妻俩道别，送他们到家门口。 李媛转身回来，问秦木：“那房子在哪儿呢？多大，咱们一大家子来了够住吗？” 秦爷爷和沈老爷子都没说话，让秦木说，秦江和秦双双负责竖起耳朵听。 秦木微微点头：“房子很不错，在哪儿不知道，但靠近大马路，出入很方便。我看过了，就从这里出去，坐二十一路公交车，到解放路下，再走一条巷子就到了。” 秦双双眼睛一亮：“那不就是解放路边上？” 沈老爷子微微笑着答应：“是，就解放路边上，二十小后边。” 秦江看着女儿问：“咱们家买房了，孩子们来了能不能就近入学？” “当然可以。”秦双双看着大家，笑着解释，“没有户口也能读书，就是要交点借读费。” “没关系！只要能读就行，借读费咱交就是。”对于钱，秦木似乎并没有看得那么重要。 不管怎么样，能来京都已经很好了。到了别人的地盘，交点钱那都是应该的。 “打个电话回去吧！告诉家里一声，房子买好了。” 秦双双的提议，让秦江一拍脑门：“瞧瞧，我把这事给忘了。秦木！你去拨电话，跟你大哥二哥简单交代几句。” 沈家有电话，秦木马上坐去电话机旁，拨通了店里的电话。 他们搞批发的，店里必须安装电话，方便跟客户联系。 电话接通，秦木“喂”了一声，随后说了一句：“帮我叫一下秦风。” 没一会儿，电话里的声音就变成了秦风的：“老四！你到妹妹家了？一路上都还好吗？” 众人坐在边上听着秦木打电话，连呼吸都放轻了不少，都在听电话的外放音。 秦木笑着回答：“挺好的。我和爸都没事，妹夫开车来接的我们。告诉你一个好消息，房子买好了，钱都交了，明年处理一下手头上的事，带着二哥尽快过来。 店里的东西能处理完就处理完，处理不了的就全给他们，按照半价给。对，咱们必须来京都发展，把家里安排好，留下足够他们生活的钱。 其余的全都带来，我有用。对，我们在这边也要做生意的。钱都买房子了，做什么？还不知道，等你们来了再说。 爷爷和爸妈，妹妹还有三个小外甥都挺好的，电话费很贵，少说两句，等你们来了再闲聊。” 秦爷爷本来想跟大孙子说几句话，见秦木挂了电话，他忍住了。长途电话的确贵，等过几天他们就来了，还是算了吧！ 得知家里都好，李媛很是欣慰。现在房子买好了，就等过完年老大老二来，兄弟三人做点小买卖，挣出来吃喝花销就行了。 老张的办事能力不容小觑，过年那天下午，房卡就送来了。 没错，这个时候房子过户不是房本，是房卡，就一张卡片一样的东西。 上头写着房主是谁，多大年纪，房子的确切地址，盖着一个鲜红的房管局公章。 其他的就没了。 秦木拿到房卡，递给了秦爷爷，他看了看，随后给了秦江：“你放好了，这可是我们老秦家在京都的根本。” “诶！一定好好保管。”秦江笑眯眯接过，看了一眼递给了李媛，“你收着吧！放你那里比较妥当。” 李媛拿着看了看，点点头，递给秦双双，示意她：“收起来！” 秦双双诧异：“我收着？不合适吧？” 秦爷爷笑了：“没啥不合适的，你收着就好。” “行，那我收着。” 沈老爷子在一旁看热闹，感觉秦家人可真有意思，一张房卡，转来转去最后还是转到了他家孙媳妇手里。 过年，沈家非常热闹，多加了两个人就是不一样，比往年热闹多了。 正月初六一过，秦风和秦岭带着三万多块钱，来了京都。 这次还是沈晨鸣开车去接的人，到了家，又是一顿寒暄。 三个宝可高兴了，家里来了大舅二舅和四舅，外公外婆全都在，别提多开心。 在沈家叨扰了一天，之后兄弟三人要去自己买的房子里整理。秦爷爷和秦江，沈老爷子，秦双双，李媛，外带三个宝全都跟着一起来。 原先的屋主人将西厢房的一间屋子用来烧火做饭，李媛觉得太浪费，让兄弟几个在正屋后边搭建厨房和卫生间。 西厢房里的厨房拆掉，整理干净，以后家里的孩子们来了可以住。 秦岭懂点水泥活，领着秦风一起，开始忙活。 秦江在边上搭把手。 东厢房里的杂物过年前就拉走了，现在东厢房也是空着的。 沈老爷子带着秦爷爷出门溜达，认识一下街坊邻居，说不定以后两人会时不时地回来住几天。 李媛和秦木，秦双双带三个孩子。 今天天气好，风和日丽的，三个宝在院子里玩。 头回到了新地方，三个宝可新奇了，到处走，到处看。 特别是二宝，跑得最欢腾。 他在前边跑着，后边跟着三宝，最后走着的是大宝。 秦木来了家里几天，也看明白了三个孩子的脾气秉性。每次瞧见大宝那老神在在的样子，他就好奇。 “大宝这孩子太奇怪了，怎么一副小老头的架势？瞧他那沉稳样儿，到底随了谁？” 秦双双笑着摇头：“不知道，他生下来就比较省心，极少哭闹。” 第402章 一种新型的零售行业模式 “明明是一样大的孩子，二宝瞧着就是个淘气包，三宝娇娇弱弱，唯独大宝，哪怕跟人笑都十分含蓄，这孩子长大了肯定不一般。” “他太懂事，有时候懂事得叫人心疼。从小到大，他从不跟弟弟妹妹争抢什么。” 秦木愕然：“这么小就懂得谦让？太聪明了！” “大宝是个很特别的孩子。” 秦双双温柔的目光落在大宝身上，很少看见他哭闹，哭得最伤心就是她要报考复习，闭门不见他的那次。 后来就没见他哭过。 大宝像是感受到了妈妈的目光，回头来看了看秦双双，随后笑着转头，依然不疾不徐地跟在三宝后边。 “妹！你说奇怪不奇怪，有时候我看大宝，总会把他当成大人，那一脸的严肃，似乎跟孩子不挂钩。”秦木说完，摇头失笑。 秦双双深有同感：“别说你，我有时候也把他当大人，跟他说什么都能听懂。有时候啥都没说，他就把你想做的事做了。 每天我回家，只要坐下来，二宝三宝一定冲进怀里，大宝一定靠在背后。现在大一些了，大宝还会拿小拳头帮我捶背，也不知道他跟谁学的。” “是吗？有意思！”秦木抱着一条腿，嘿嘿嘿地笑出声，“这么小就知道给人捶背？太懂事了！” “对呀，那小拳头还挺有力，一下一下砸在背上，挺舒服。” 兄妹俩笑了一阵，秦木忽然问：“妹！你说我们在京都做啥生意好？” “你想做什么生意？”秦双双反问。 秦木思考了片刻：“我手里还有四万来块钱，我想租个店面搞批发，可又不好寻货源。原来的货源离着京都太远，从南边发货过来，时间太长。 就近吧！人生地不熟，没人带，一时半会儿上不了手。” “按理来说，还是做自己的老本行上手快一些，可你有没有想过，批发搞不了，做零售怎么样？ 这种行业虽然看着挣得不多，但要是你东西齐全，能让人进了你的店就啥都买齐全，利润也是很可观的。” 抓抓板寸头，秦木没搞懂：“妹！啥零售？你说的是开代销店？” “不是，是一站式仓储。”秦双双怕四哥听不懂，给他做了个详细介绍，“这是一种新型的零售行业模式。 以前你不是搞批发的吗？如果你把批发来的东西，全都拿来零售，那是不是利润翻了好几倍？” “这个我能听懂，那啥是一站式？” “一站式的意思就是你的商场里什么都有，不管是米面油，肉蛋菜，还是零食，小吃，鞋袜，以及其他吃喝玩乐的东西，你这里全都有。 只要进了你的商场，就不用去其他地方，想买的全都能买着，价格还不比外边的贵。有些东西甚至比外边卖得便宜。” 秦木被妹妹的话点亮了希望，如果能拥有一家那样的商场，他们家里这么多人的工作问题全都能够解决。 不管是大嫂二嫂三嫂，还是他媳妇慧慧，来了京都就有活干。自己家开着商场呢，哪儿哪儿都需要人。 “妹！你说的那样的商场，需要的地方一定很大吧？”秦木的声音里带着喜悦，带着一丝飘忽的欢愉，“哥能干起来吗？” “事在人为。四哥！别人或许不行，但我看好你，你一定行的。”秦双双鼓励四哥，“那样的商场的确需要很大的地方，你可以四处找找。 只要周边居民区聚集，交通便利，就一定可行。找不着的话，还可以让这边的居委会帮忙。” “我懂了。”秦木有点小兴奋，“妹！你这个提议很好，开商场咱家有人，还有司机，的确适合。 等房子整理好了我就去四处找地方，租到合适的场地，咱就开一家那样的商场。” “这事你也别急，选址很重要，晚上回去我让沈晨鸣也帮着找找看。选好地方再投资，钱不够可以拿你的房子去抵押贷款。” “真的？这房子还能抵押贷款？”秦木兴奋度增加了不少，“嘿嘿嘿！看来我买这房子买对了。” “那当然了，买房子不但可以抵押贷款，以后还能升值。瞧着吧！用不了二十年，这房子就得翻好几倍。” “是吗？那我以后挣钱了啥都不干，就买房子，在京都多买几套，争取咱们家每人能有一套。” 秦双双笑着打趣：“以后你就是亿万富翁。” “嘿嘿嘿！亿万富翁？嘿嘿嘿！我还真不敢想。” “不，你必须敢想。”秦双双看着傻笑的四哥，越看越可爱，“咱们家要真做到人手一套房，那就是妥妥的亿万富翁。 四哥！有钱就买房的思路很对，以后房产会是国家最主要的经济支柱。” 秦木笑着点头：“行，四哥都听你的，你说买啥就买啥，你说干啥就干啥。” 秦双双大言不惭地接了一句：“听我的就对了。” “哈哈哈！好！以后都听你的。” 决定好方向，秦木的心情特别好，回头看三个宝宝，居然跑去了后院，李媛正将他们带出来。 大宝的身上干干净净，三宝就手有点脏，二宝简直成了泥猴。 他还没事人一样乐呵呵的，嘴里一直嚷嚷着：“玩！玩！要玩！” “那不是玩的，是大舅舅二舅舅在盖房子。”李媛一手抱着三宝，一手拎着二宝，“瞧你这泥猴哟，干干净净的衣服都弄脏了，脸上也脏兮兮的。 还是大宝爱干净，浑身上下就没沾到半点泥巴。三宝都被你带坏了，手上也脏兮兮的。” 三宝看了看自己的手，朝秦双双伸手要抱抱，嘴里不停喊：“妈妈！妈妈！脏脏！洗！洗！” 秦双双将人接过来，没好气地说道：“你还知道脏脏呀！小皮猴，一天天不跟你大哥学稳重，学你二哥调皮捣蛋。” 李媛怕孩子用冷水洗手太凉，要去倒开水壶里的热水，被秦双双拦住了。 “妈！别惯着他们，就用冷水洗。得让他们知道，弄脏了手，洗冷水受罪的经历。谁让他们去玩脏东西的，做了错事，就得付出代价。” 第403章 妙哇！妹妹这个主意真是太好了 秦木在一旁看着笑，伸手抱起大宝，往空中一抛，再接住：“还是大宝乖，一点都不用妈妈和外婆操心，瞧这身上多干净。” 看哥哥被四舅舅抱着举高高，二宝也要，手还没洗干净就想跑，被李媛两腿夹住，硬压着才洗干净手。 之后将他外面的脏衣服脱掉，换上了干净的。 一放开，二宝就冲向秦木：“舅舅！抱抱！抛！抛！” 秦木放下大宝，将二宝抱起来抛了好几下，逗得他“咯咯咯”笑个不停。 三宝也被抱起来抛，完了还不肯下来，一直赖在秦木身上。 后来还是沈老爷子和秦爷爷回来了，两人手里拿着糖葫芦，才把三宝的注意力转移过去。 沈晨鸣晚上下班早，开着车把一大家子拉了回去。 等三个孩子都睡着，秦双双跟沈晨鸣躺在床上，小声聊天。 “我让四哥开家大商场，里头应有尽有，想买啥全都能一站式搞定。这么大的场地，你有没有办法帮忙找到？” “我打听看看吧！”沈晨鸣皱起眉头，“你说的大商场也太大了，起码得租一两千平米才能解决。” “是！越大越好。”秦双双搂住沈晨鸣的胳膊，抱在怀里，“找这么一个地方是有点难，可只要找到，那就是长租约。 而且还会成为京都的一个亮点，毕竟这时候开大型超市的人不多，国外的零售业巨头还没进驻，是个极好的机会。” 听言，沈晨鸣明白了，这是丫头给四哥出的主意，是一种让人耳目一新的零售业模式。 “行，明天我就去找人打听，场地有没有什么客观条件？” “条件就是居住密集，交通方便，有公交车直达最好。” “知道了，这段时间刚好没啥事，我发动同事们帮忙寻找。” “那就谢谢了！” 秦双双难得地笑着道谢，惹来沈晨鸣一连串的追问：“要怎么谢我？就口头上说说？不来点实际行动？” “不行，我大姨妈来了。二姨妈三姨妈没来。” 这是沈晨鸣最尴尬的梗，他假装生气，狠狠地用自己的嘴堵住了丫头的。 “别说大姨妈来了，就算是大姨父来，我也不客气。” 话是放得狠，可惜大姨妈真的来了，牢牢占据大本营，一时半会儿无法攻克，只能悄悄退下。 秦风，秦岭，秦木三人睡一屋，秦双双的提议让秦岭兴奋不已，觉得她说的一站式购物商场很有搞头。 他是做批发的，知道这里头的利润有多可观。别看每样东西挣得不过是二分三分，有些甚至更少，但架不住数量多，货物流失得快。 何况一个大型商场里有几千种商品，想想看，那一天的净利润得有多少？ 瞧他一直坐着不睡觉，还一个人不停傻笑，秦风纳闷：“老四！你干嘛呢？好好的笑什么？捡到钱了？” 秦岭摇头：“捡到钱是不可能的，我看八成是中邪了。咱买的房子不会有啥事吧？要不要请人来做场法事？” 秦木脸色一沉：“二哥！你胡说八道什么？做啥法事？我没中邪。再说咱买的那房子好的很，你别乌鸦嘴瞎说，当心爷爷揍你。” 秦爷爷的威严在他们四兄弟心中根深蒂固，秦岭只要一想到爷爷在沈家人面前拿着大扫帚追着他揍，就觉得没脸。 忍不住打了个寒噤，用手轻轻地拍了一下自己的嘴巴，讨好地看着秦风和秦木：“以后我不胡说了，你们不能告诉爷爷。 我就是觉得那房子年代久远，保不齐有啥不好的事。咱家盖新房还上梁除煞气呢？咱买这房子真不用做点啥？” 秦风也有点拿不定主意，看着秦木：“我觉得老二说的对，那老房子咱要不要做点什么？以后咱一家老小住进去也平安些。” 秦木看了看他们：“这事交给爷爷去弄，咱们不管，咱们得想想房子整理完以后该做什么生意。” 秦风：“那你想到了吗？” 秦岭双手拢在袖子里，用胳膊肘捅了秦风一下：“你傻呀！老四要没想到，怎么可能坐在那里一直傻笑？肯定是想好了，我敢保证，还是一条顶好的路子。” 秦木愕然：“二哥怎么知道的？你听见妹跟我说的话了？” “没有。”秦岭很老实地摇头，“我就是猜的，你什么性子我很清楚，没好事你不会一直傻笑。” 赶紧将脸上的表情管理好，秦木看着秦岭：“现在呢？还能看出我遇上啥好事了吗？” 秦风瞟了眼秦木：“你幼稚不幼稚？在乎这些干啥？你就说，妹妹让咱干什么营生？” 说起这个秦木脸上的表情没维持住，又露出了傻笑，秦岭一副“没眼看”的神色。 “妹妹说让我们开一家很大很大的商场，叫一站式仓储购物天堂。” 秦风听完，思考了片刻，没能理解：“很大的商场？有多大？” 秦岭也来了兴趣：“一站式仓储购物？啥意思？妹妹学问真好，她说得出来，我这个当二哥居然听不明白，实在惭愧。” 秦木安慰他：“别惭愧，一开始我也没听明白，后来妹妹解释了，我才听懂。一站式仓储购物的意思就是把咱们以前的批发店，开成零售店。 而且商场里还得应有尽有，不管啥东西，只要在外边能买到的，在咱们商场都可以买到。金银玉器，古董珠宝除外，主要是吃喝玩这一块。” 秦风不经意间念着那几个字：“一站式仓储购物？说白了就是把批发来的所有货物，用零售的形式卖出去？” 一拍大腿，秦岭跟着兴奋不已：“哎呀！妙哇！妹妹这个主意真是太好了。以前咱们搞批发，还得被人跑货，有时候血本无归。 要是搞零售就不一样了，老百姓买东西不可能不付钱，还省去了跟人要货款的麻烦。” 被他一提醒，秦风也想到了，随即哈哈大笑：“哈哈哈！还是我家小妹聪明。没错没错，咱们初来乍到，人生地不熟，真搞批发，跑货的人肯定不少。 可要是开商场，跑货的肯定比较少，唯一预防的是贼，咱们只要在商场门口设置保安检查，肯定能减少损失。” 第404章 大商场要真干起来了，得有妹妹一份 “说起保安，咱们可不能雇那些没啥本事的，一定要雇那种有身手，还能火眼金睛看出客人有没有偷取咱们货物的人。”秦岭给秦木出谋划策，“这事你找妹夫，他手底下肯定有这样的能人，咱花高价雇四个来，专门站在商场门口。” 秦木觉得可行：“二哥这办法好，剩下的就咱们自己家里人来，安排不完再雇人。 家里的几个侄子要来这里上学，得跟居委会的人打好关系，我想着咱需要人手，就让街道安排。 安排那种家庭生活困难，需要工作养家糊口的。年龄大一些小一些都没关系，这样以后侄子们去上学，居委会也能帮着出个证明啥的。” “我看可以。” 秦风支持秦木的决定，弟弟的脑子灵活，想事情考虑周到，不管啥主意，都是为了家里人能过上好日子。 虽说他是大哥，可脑子真没老四转得快。 这点他必须承认，兄弟四个，论干农活，他或许能排第一，要是论做生意，他可不如老四。 家里这些年挣的钱，基本上都是老四捣鼓出来的办法，他和老二没有脑子，跟着他干就对了。 老家的房子盖了两座，都是他们兄弟俩的，本来老三的要盖，忽然老四就不乐意了。 说妹妹来了京都，一个人在这里他不放心，要跟着一起来。 那时他没表态，怕来这里搞不出什么名堂。在老家，他们的生意做得蒸蒸日上，猛地丢给别人，真舍不得。 可老四坚持，而且还写信来跟妹妹说了这事，妹妹也支持。接到回信后，他就大刀阔斧地甩货。 趁着年前，不再进货，一直在甩，把资金全部回笼，带着十万块钱来了京都。 他想留下都不行，必须跟着一块儿走。当时他心里有点不舒服，怎么说他都是大哥，家里的生意已经成熟。 从进货到出货，都有自己的人脉，为什么他就不能留在老家？为什么非得给别人？ 昨天老妈无意之中告诉他真相，原来老四怕他性子直爽，不懂得拐弯，一个人留在家里吃亏，被街面上的混混算计。 回头一想也是，他最瞧不得那帮无所事事的街溜子，没事就让人请客吃饭。不请就找你麻烦，哪怕每个月交了孝敬钱都不行，隔三差五来找他们要钱。 好几次他都不想惯着他们，被老四强行拦住，后来浙省来的店里半夜起火，到现在都没查出来，他才有点后怕。 那些人真的是亡命之徒，什么遭天谴的事都干得出来。 “居委会要真能帮着解决读书的问题，咱们提供几个工作岗位也不是不行。” 秦木难得听到大哥说这样的话，要在以前，说不定会觉得他是在讨好巴结当官的。 “大哥！你想通了？” 秦风没好气地回话：“想通什么想通，不过是咱们落在这里，以后居委会就好比是咱村的干部，帮助村里人，那不都应该的吗？” 秦岭笑了：“大哥！你这比喻可千万不能出去说，会被人打死的。 堂堂大京都的居委会干部，被你比喻成村干部，档次都下降了，人家肯定要把你骂个狗血淋头，说不定还要大嘴巴抽你。” “我又不是傻子，好端端地跟他们说这些做什么？”秦风泄愤似的推了秦岭一把，“就你能耐，一天天油嘴滑舌。” 秦木却一本正经地说道：“咱们是外地来的，跟居委会和周围邻居搞好关系很有必要。当然了，咱们也不可能被人欺负，妹夫到底在公安局工作。 不怕你们笑话，没有靠山，被人随意宰割的日子我过够了。来京都投奔妹妹，就是冲着妹夫能护住咱们来的。 咱做生意老实本分，童叟无欺，可光这样还不行，还得有人给咱们撑腰。不能让人觉得咱们是一块肥肉，谁都想上来咬一口。” 想起在老家被那些混混们拿捏的日子，当真是憋屈。 秦风和秦岭的脸色都不好看，说实话，要是在老家有人能护住他们一些，说不定不用背井离乡。 可偏偏老家他们谁都不认识，没人能护着他们。 “大哥！你还不知道吧！别看金头是个混混头子，人家也是有关系的。”秦岭第一次把他为什么要离开老家的原因全都和盘托出，“金头的姑父是给咱们市里的市长开车的司机，巴结他姑父的人很多。 浙省那家人的店为什么起火？为什么到现在都查不出来？肯定是有人压着不让查。金头从我们这里收走的钱，大部分都交给了他的姑父。 他能落到的好处就是吃吃喝喝，这是他有一次喝酒，让我去结账的时候说的良心话。” 金头是谁？就是他们市里最大的混混头子，霸着整个市里各种灰色产业。 秦岭脸色一白：“老四！这些话你为什么从来没跟我们说过？” 秦木苦笑：“有什么好说的？说了让你们平白无故跟着担忧？我也是从金头那里忽然就明白了一个道理，才想到来京都的。 咱不求指着妹夫干啥坑蒙拐骗的事，就指着有人找咱们麻烦时，妹夫能护住咱们，不需要活得那么憋闷，任人随意宰割。 再加上跟居委会搞好关系，要请人也都让他们帮忙安排，真有啥事，人家也会护着点。咱们要出事了，居委会送来的人就会失业。” 秦风微微点头：“老四！我和老二老三都不是考虑事情很全面的人，我们出力气，你出脑子。家里的事，或者是生意上的事，你做主就好。” “对对对，大哥说的没错，你二哥我没啥本事，有一身力气，不管干啥，你说话就行。” “既然说到了这里，那我就把话说开了。”秦木压低了一丝声音，“咱家的大商场要真干起来了，得有妹妹一份，每个月得给她分红。 爸妈和爷爷也得算，他们常年在沈家待着，吃喝拉撒都得花钱。这次能顺利买到房子，沈爷爷帮了大忙。 咱们不能给人一种占便宜没够的恶心样子，妹妹不容易，家里孩子多，她那点工资真不够干啥的。” 第405章 秦岭舍不得家里的新房 秦风不以为然：“这个不用你特意说明，妹妹也是秦家的一份子，该给她的自然不能少。这点大哥知道，你大嫂那边我已经说过了，她没意见。” 秦岭若有所思地沉默了片刻：“我跟大哥一样的意见，妹妹的确不容易。妈和爷爷常年待在她家里，沈家人算是比较通情达理的，要是一般人，肯定得闹起来。” 秦木欣慰地看着大哥二哥：“还有一件事必须事先声明，咱们来了京都，不管是大嫂二嫂三嫂还是我家慧慧的娘家人，来这里玩，找工作都可以，就是不能把人弄进咱们商场来。 天长日久，大家在一处难免会有矛盾，久而久之，也会让咱们兄弟不团结。我不想辛辛苦苦干起来的商场被人搞得乌烟瘴气，这件事很重要，可得放在心上。 咱们宁愿雇别人，也不能把外家亲戚招进来。外人心不齐，他们只会考虑自己的利益，不会为咱们家着想。” 秦风愣住了：“我初二去我老丈人家，我那大舅子还想着要跟我一起来呢？我还答应他等稳定下来了就给他写信。 听你这么一说，那我还是让他别来了，免得惹出啥事。” 秦岭跟着说道：“我老丈人家的几个舅子倒没想着来，就我那小姨子初中毕业在家没啥事，想跟着来见见世面。” 秦木看了两个哥哥一眼：“我就知道会有这种情况发生，才把话说在前面。亲戚之间，不是说不能相互帮衬，是不能来咱们商场干。 这样吧！以后咱们家的商场开起来了，你们就写信回去告诉他们，就说是我说的，我们的生意不能带上他们。 就连帮忙都不需要，他们要是想来，必须自己找工作。你们如果真心想帮助老丈人家，也可以先帮他们找好工作，再让他们过来，不管怎么说，就是不能来咱们商场干。 这个恶人我做了，任人唯亲不是什么好事。特别是外家的亲戚，更不能随便招进来。 咱们家四兄弟，个个媳妇的外家都掺和进来，你不服我管，我不服你管的，还能齐心协力办好事吗？” 秦风和秦岭低头思考了片刻，觉得老四说得也有道理。他们媳妇的娘家人都掺和到家里来，那日子肯定不好过。 他媳妇的娘家人怎么可能跟弟妹的娘家人搞好关系？他们又不时常见面，根本没啥感情。 要是弄进来干活，分配的工作不同，工资待遇不一样，肯定要吵吵巴火起来。如果是请外边的人来干活，一开始就会说好什么待遇，他们乐意就留下，不乐意可以走，不会埋怨啥。 “你大嫂也不同意我那大舅子来，说怕家里人不自在。怎么说我都是大哥，我要带头安排舅子来家里，以后个个跟着，的确不好管理。” 秦风不是帮他媳妇说好话，张淑芳的确阻止过他，说他是兄弟们的大哥，不能带头找些烦人的事来烦妹妹。 她还说：“妹妹一个人去京都，带着妈和爷爷已经够不容易了。我哥去了还不是要麻烦妹妹帮忙找活干，你就别给人添乱了。 加上咱们一大家子都过去，就算四弟带了钱过去，不管干啥还得麻烦妹妹和妹夫。你是妹妹的大哥，说到底是兄妹，相互帮衬情有可原。 我大哥是妹妹的谁？人家凭什么帮他？妹妹带着三个孩子，还得照顾爷爷和亲家爷爷，你还答应带我大哥去京都，瞧把你能耐的。” 此刻想想，还是他媳妇脑子转得快，当时喝着酒呢，他一时兴起，就把话应下了。 不过没关系，等以后真有啥合适的机会，再将人喊来。只要不进他们家的商场，去别的地方干活还是可以的。 秦岭马上表态：“这事以后再说，咱们家商场还没开起来呢，等商场走上正轨了再考虑也不迟。我保证，我媳妇的娘家人，一个都不进咱们家的商场。” “我也保证，我媳妇的娘家人一个不来，来了也不能待咱们家。” 听完大哥二哥的话，秦木脸上的神色好看了一些：“不是我小肚鸡肠，是我怕外人进来，咱们家这艘船会在河中央翻掉。 人一旦有了私心，就会斤斤计较，会不择手段。我清楚家里三个哥哥的脾气秉性，大哥二哥太纯良，不懂得人心奸诈。 这次我把钱全都带来京都，也是知道大哥二哥会支持我的决定。如果钱都分下去，一人手里揣个两三万，能干成什么事？ 咱兄弟们必须齐心协力，劲往一处使，才能干出一番事业来。要不是咱手里有钱，那房子根本拿不下来。妹妹说了，咱们那房子等到下半年出手，卖十万块妥妥的。” 秦风瞪大双眼：“真的？妹妹真这么说？咱那房子就过一下手，能挣一万多？” “这有什么。”秦木凑近大哥耳朵边，“妹妹还说，咱们家只要住在那房子里，过个二三十年，会涨得更厉害。 我决定了，以后只要有钱，咱啥都不干，就买房子，专买这种四合院。咱兄弟四人，一人一处，以后个个都是有资产傍身的人。” 秦岭一脸肉疼：“那家里的房子怎么办？我那新房，盖了拢共没住几天，就这么舍弃了，实在不舍得。” “二哥！你也太没格局了。”秦木笑话他，“老家是老家的房子，京都是京都的房子，咱们不管是回老家过年，还是来京都，都有地方落脚。” “哎！我怎么没想到？”秦岭眼睛都亮了起来，“老四，听你这么一说，似乎老家的房子也不是没有用处，回家过年得有地方住。” 秦风不以为然：“要真开了商场，过年想回老家是不可能的，肯定得忙得脚打后脑勺。回家过年？美的你！” “啊？这么说那我那房子还是住不上？” 秦岭愁眉苦脸，看得秦木哈哈大笑，从来不知道二哥这么贪恋家里的房子，早知道就让他在家里住一段时间再过来。 “你别唉声叹气的了，咱们京都的房子收拾好，比家里的住着舒服。以后你在这里住习惯了，让你回去都不乐意呢。” 第406章 一份租期十五年的合同新鲜出炉 “不可能，我乐意回去的，我喜欢住老家盖的新房。” 秦风看了眼秦岭，给他出主意：“要不你回去？家里的田地都给你一个人耕种，我们每个月还给你开工资，你就在家里住新房怎么样？” 秦木添了一把火：“你回去种田住新房，二嫂跟侄子们不能跟着，他们得来京都。不能别的侄子都来了就他们不能来，那不公平。” “当我傻？”秦岭瞪了眼大哥和四弟，“我媳妇孩子都走了，我一个人在家种什么田？我才不回去呢，我要跟着大家一起。 新房子不能住就算了，京都有房呢。旧是旧了点儿，值钱啊！住在那么贵的房子里，心情都好了不少。” 秦木和秦风对视两秒，全都不地道地笑了起来。 “哈哈哈！你也知道京都的房子贵？告诉你，不但房子贵，住着还舒适。”秦木掰着手指头算，“房子里有自来水，有煤气，有卫生间，去厕所再不会被苍蝇围着飞，更不会臭烘烘。 我会找人来整的跟妹妹家一样方便，京都的家可不是咱秦家村能比的，你那房子是新，没有自来水和煤气。” 秦风感慨：“老四！听你这么一说，感觉自己活得赛过神仙，咱们家也有泥腿子进京的一天跟做梦似的。你说的没错，咱们兄弟同心同德，没有什么事办不成的。” 三兄弟一直聊到晚上十点多才闭上眼睛各自睡去。 接下来的日子就是装修房子，秦木骑着自行车到处找店面。居委会那边也去过了，居委会主任姓刘，是位十分热心的大妈。 胖胖的，五十来岁，剪着齐耳的短发，听说秦木要租个很大的场地做生意，她也帮忙留心着。 沈晨鸣也跟人打听这样的场地，看了三四处，都觉得不理想。 秦双双让袁文燕帮忙打听，她是土生土长的京都人，还在公安分区工作，消息肯定比她灵通。 毕竟要找那么大一处场地不是件容易事，多寻几条路，希望能尽快敲定下来。 三天后，袁文燕带来了一个好消息，工人文化宫那边有一处破旧的厂房需要出租，一共上下三层，前后还有不少的空地。 原先这里是个味精厂，后来被政府搬迁走了，这地方就一直空着。 袁文燕离婚后，带着儿子在京都大学跟着赵明珠一起生活，儿子改姓了吴，在京都大学下边的附属幼儿园上小班。 赵明珠的身体越来越康健，每天接送孙子，一点不觉得辛苦。原本瞧着病入膏肓的人，因为找到了女儿，身体就这么肉眼可见地好了起来。 哮喘还是哮喘，症状比以前减轻了不少。 袁文燕带着秦双双和秦木去看场地，兄妹俩一眼就看上了，这地方不错。 厂房够大，一楼二楼可以做成商场，三楼是仓库和办公地点，后边空地搭建起来也可以堆放货物。 文化馆这边的住户也算密集，交通也方便，要真开起来，绝对不会没生意。 他们看完，又让沈晨鸣开车领着一家大小都来看，集思广益，希望每个人能提出不一样的建议。 沈老爷子知道秦木要开商场，他也不知道是个什么样的商场，毕竟他没见识过，就没发表意见。 秦爷爷不懂这些，也没吭声。 沈晨鸣知道丫头嘴里说的商场是怎么回事，他在国外见过，看了地方，觉得不错。 “这地方可以，场地够大，如果吃得下就拿了，寻个地方不容易，尽量争取多签约几年。” 秦双双提醒秦木：“谈的时候一定要跟他们说好了，如果这块地要拍卖，咱们必须有优先权。这种国营厂子，说不定日后都是要拍卖的。” 秦风咋舌，感觉妹妹好有魄力，居然想买下这块地？那得多少钱？要是他们家在京都不但有房，还有的？是不是也算富人了？ 秦岭的心里却十分激动，看着这么大一片场地，真不敢想有一天会落到自己手里。 秦木却一脸平静，点了点头：“知道了，我一定好好跟人谈，把咱们的利益都争取抓在手里。” 李媛的脸上带着笑，手里牵着大宝，在一旁慢慢地走着，听着大家说话。她一个农村妇女也不懂什么，但不妨碍她开心。 秦江跟她差不多，什么都没说，做生意的事就听他家老四的。 尤云娥和沈国富在政府部门工作，认识味精厂的厂长和书记，两人答应谈判的时候会陪着秦木一起来。 有他们加入，秦双双放心不少。 果然，到了谈判那天，沈国富跟味精厂的厂长说了一下秦木的身份，原本高抬下巴，一副鼻孔看人的厂长瞬间变得谦逊有礼。 谈判也顺利了不少，沈国富代表秦木，将租金压到了一个非常合理的价位，也把该争取的权利都争取过来。 双方谈妥，付了一年的租金，一份租期十五年的合同新鲜出炉。 拿到合同，秦木开始负责装修商场，定制货柜，家里房子的事全都交给秦江去弄。 秦家三兄弟全都一心扑在了商场上，就连吃住都在那里。 沈晨鸣有时候会开着车给他们帮忙打打下手，这段时间刚过完年不久，队里不是很忙。 秦双双每天忙着带孩子，教书育人，就跟秦木大致说了一下商场该如何装修，如何做好防火防盗措施，其余的就没管了。 相信四哥那么聪明，一定能听懂她的话。 沈晨鸣再来看望他们的时候，秦木向他要人：“妹夫！你手里有没有退伍了，身手不错的战友？如果他们在老家干得不好，能不能到我这里来？ 这一大摊子铺开，我人手不够，一般人我信不过，得找那种有责任心，还有能耐的人。” “当然有了，你要几个？”沈晨鸣在脑海里过了一遍人选，“我最多能给你找来八个，多了没有。” 秦木开心坏了：“八个？太好了！我先要四个吧！等我的商场走上正轨了，不够再找你要行吗？” “行！”沈晨鸣点了点头，很严肃地告诉秦木，“我找的人都是队伍里的好手，受过伤，看场子比普通人好一些。 不能指望他们多能打，有一个还断了一条腿，你看行吗？” 第407章 惠民超市开业 秦木讨好地笑：“当然行了，我这里顶多就抓个毛贼，别的也用不上，真要有不长眼的人来惹我，四哥肯定要借你的名头吓唬吓唬人。 嘿嘿嘿！在老家就是吃了没人撑腰的亏，总被人无缘无故敲诈勒索。没办法，不给钱，人家就来找麻烦。 晨鸣！我希望在京都能借你的名头一用，我们不干违法犯罪的事，可也不能辛辛苦苦挣点钱全让混子们弄走了。” 沈晨鸣点了点头：“这个你放心，我会跟这一片的公安打招呼，不会让那些讨厌的人来纠缠你们。” “谢谢！”秦木笑得眼睛都眯了起来，“有你这句话，四哥的心就安了。” “你要的人我回去就打电话找，什么时候让人来你给个准确时间。” 秦木看了眼沈晨鸣：“无所谓！只要来就行，我这里缺人缺得厉害。能早点来的早点来，不能早点来的晚些也可以，随意。” 沈晨鸣听懂了，四舅哥这是不想他为难，只要是他找来的人，啥时候报到都没问题。 “我知道了，尽量让他们早点来，你这里确实离不开人。” “是，我这里离不得人，等装修完了，批发的货就会一车一车拉过来，到时候更不能缺了人。” “货都跟人说好了？”沈晨鸣好奇地问。 秦木点头：“基本上差不多了，我以前就是干这个的，有进货渠道。 加上我在京都开商场，他们都很惊讶，说要货，早早的就准备上了，就等着我一声令下，马上发来。” 沈晨鸣对做生意不是很懂，他拍了拍秦木的肩膀：“资金够不够？要不要我帮你想想办法？” 妹夫这么关心他，秦木心底愉悦，笑得见牙不见眼：“嘿嘿嘿！我已经想到办法了，爷爷手里有钱，我打算以银行的三年定期利息贷过来。 三年后要还不上，就按照五年利息给。爷爷说没问题，叫我要用时找他拿。” 沈晨鸣知道，秦木口里的爷爷不是秦爷爷，而是他的爷爷。秦木圆滑，见了他爷爷也不见外，跟着一起喊爷爷。 秦风和秦岭也一样，可把爷爷高兴坏了，平白无故多了三个大孙子。 “我的那些老客户也支持我，允许我一个月一结货款，不用马上给钱。”秦木跟沈晨鸣报告商场的进货过程，“能压一批货，减轻了我许多负担。 以前我从来没欠过他们钱，都是一批一批结清，这次压货是他们自己提出来的。” “那说明你这个人讲信用，人家不怕你不给钱。” “咱不是那样的人，不给钱说不过去。”秦木满脸真诚，实话实说，“大家都是出来混的，都不容易。挣钱是重要，人的脸面也重要，欠债还钱，天经地义。 我不做那逃债的，也能理解被人逃债时心情有多不好，我在老家搞批发，被逃了不少。 还是妹妹给我出的这个主意好，专门做零售，根本不会存在逃债不逃债一说。 早上进的货，晚上卖了就能看到钱。嘿嘿嘿！挣了多少，立马就能知道。” 沈晨鸣的脸上跟着露出笑容：“是，你妹妹的确是个很聪明的人。干别的，你不一定合适，没干过，很容易亏钱。 开商场不一样，你以前搞过批发，再捡起来，熟门熟路。” “没错，我搞这个商场，除了生鲜，电器需要操心，其他的全都不用操心，都是以前干过的，顺风顺水。” 说起生鲜，沈晨鸣给秦木提了个建议：“这一块你先自己去进货看看，好干就去郊区找人承包农民手里的菜，把他们种出来的全都包下来。 这样省得东跑西跑地去进货，其他的也是一样，找人承包，要不将这一块全交给他们，你多少抽点。” 听完，秦木笑着打趣：“不愧是夫妻俩，说的话都差不多。等商场开起来，我就去周边打听打听。” 两人聊了好一会儿，沈晨鸣才开车回家。 到家后就开始写信，先找四个人，写了四封信，信里留了电话，让他们接到信就打电话给他。 不管能不能来，都打个电话。 没几天，四个人都回了电话，有三个愿意来，一个说来不了。 他又给别人写信，最后敲定了。 秦双双这个学期开始是正式老师，课程安排没变，工资变了，比试用期多。 她很开心。 家里的三个宝也在茁壮成长，秦爷爷和沈老爷子多了一件事，时常趁秦江在家，去秦木正在筹备的商场里转转。 有时候还会带着大院里的许多人一块儿去，那地方方便，好几路公交车直达。 每次看见他们来，秦木都热情招待，领着他们参观商场的布局。 老人们看到不合理的地方还会给秦木支招，一来二去的大家都熟悉了。许多人十分羡慕秦爷爷，觉得他的几个孙子都挺有出息。 紧赶慢赶准备了差不多半年，一家名为“惠民超市”的卖场开业了。按照秦双双教的方法，前期做了不少宣传，基本上全京都的人都知道这家超市。 收银员全是清一色的漂亮小姐姐，都是居委会帮着找来的，一共八个。统一着装，要求上班必须化妆。 化妆品都是商场提供的，开业期间还搞起了抽奖。 这一套秦木熟悉，以前没少整。 商场门口站着四个保安，都是沈晨鸣喊来的人，其中一个脚有点跛。秦木半点不嫌弃，乐呵呵地接收了。 开业这天，那真的是人山人海，大家都是冲着抽奖来的，实在是奖品诱人。 一等奖十九寸的大彩电十台，必须买满三百九十九才能抽。 二等奖海尔电冰箱二十台，买满二百九十九就能抽。 三等奖落地电风扇四十台，买满一百九十九就能抽。 四等奖电饭锅六十个，买满九十九就能抽。 五等奖是幸运奖，牙膏牙刷，毛巾洗衣服都有，上边标明什么拿什么，买满二十九都能抽。 每个人只能凭购物小票抽一次，按照购买的具体金额，确定在哪个抽奖箱里抽。 这一波操作，让许多人感觉新奇。 秦木一个人全场盯着，人山人海，就怕出事。 好在热热闹闹一天下来，基本上没出啥大问题，平平安安度过。 第408章 一大家子来京都 所有人下班离去，秦木带着大哥二哥开始数钱。 十几二十大袋子的钱堆在墙角，三个人必须数出来，明天一早送去银行存。 忙活到凌晨两点，总算是忙完了，兄弟三人哪儿都没去，就搂着钱睡。 第二天一早，商场边上的银行刚刚开门，秦木带着秦风，扛着尼龙袋上门。 清点完，秦木找了一下银行的负责人。 “我是惠民超市的老板秦木，你们看这样行不行？以后我们超市的营业额都存你的银行，条件是每天下午派人去我办公室办理。 我知道这样的要求很不合理，可生意是人做出来的，您也看到了，我一天的营业额不少。总是自己送来太不方便，您要做不到，我就去找别人看看。” 银行负责人姓花，四十多岁，矮矮胖胖的，瞧着很是温暖。他们这里只是银行的一个分支，没有行长，只有主任。 花主任就是这里的主要负责人，听完秦木的要求，他没有二话，立马答应。 “没问题，每天下午五点，我派人去你办公室对接。秦先生！谢谢你对我工作的大力支持。” 开玩笑，他们这里，每年总部给的存款业务都没办法完成，好不容易来个大客户，怎么能随便往外推？ 不就派人去收款吗？实在没人，他自己也可以顶上，今年的存款业务能不能完成，就指望这位秦老板了。 哈哈哈！他好开心，从今往后他再也不是被总部批评的人了。 秦木一愣，没想到这里的负责人这么好说话。当初妹妹跟他提这事的时候，他还觉得不可能。 银行的工作人员怎么可能上门来给他办理存款？妹妹是不是想太多了？可昨晚上折腾那么久，今早还要自己“吭哧吭哧”把钱送来，的确是个麻烦事。 刚才他跟这位负责人提要求，表面上瞧着没什么，其实腿肚子都在发颤，心里没底，虚得不行。 边上的秦风也觉得花主任不可能答应秦木的无理要求，他还拽了拽他的衣袖，没想到秦木的话刚落下，人家连个停顿都没有，马上答应了。 天啊！银行的人上门负责收钱？这是不是也太瞧得起他们了？ “不客气！”秦木笑着从口袋里拿出一包顶好的烟，悄默默塞进花主任的口袋，“自己店里的，拿着尝尝。咱们就这么说定了，今天下午五点派人过去一趟，往后我就不亲自过来了。” “行，咱们就这么说定了。” 人家是大老板，给他这么好的业务，怎么能随便收他的礼？但他给了，自己又不能退回去，太不给人面子。 拉开抽屉，花主任拿出一盒茶叶，想想太单薄，又拿出一盒，塞给了秦木。 “这是一个朋友送的乌龙茶，秦老板拿回去喝喝看。” 秦木也没推辞，随意接过，跟花主任告别。 从银行出来，秦风都傻了：“老四！银行的人对咱是不是太客气了？不仅派人来咱这里收钱，还给东西？好奇怪啊！不应该是咱给人添了麻烦送东西吗？怎么他也送？” 秦木看了看手里的茶叶，其实他也有点奇怪，只是他没说出来，告诉秦风：“我也搞不明白，得问妹妹，是她让我这么做的。” “啊？妹妹让你做的？”秦风忽然笑了，“那我不奇怪了，妹妹让做的事肯定是对的，一会儿我打个电话问问。” 秦木不乐意：“你别打，妹妹要么在学校，要么在家里带着三个孩子。她一天天忙得很，咱拿这样的小事麻烦她做什么？” 秦风不笑了，低头思考：“知道了，不去打扰妹妹，等有时间遇上了再问。” “这就对了。”秦木说完，带着秦风回到超市，开始新一轮的忙碌。 老家那边，张淑芳，陈小雨，王冬香和齐慧慧，还有秦良都准备好了，带着秦家九个孩子全都坐上了火车。 放暑假了，他们终于可以从老家来京都。 齐慧慧的工作是居委会帮着解决的，秦木嘴巴甜，会做人。居委会刘大妈听说他媳妇是位老师，马上给安排到他们辖区内小学上班。 不是正式老师，属于合同制的。 秦木笑着道谢：“没关系，合同制就合同制，只要不让我媳妇无用武之地就行。” 刘大妈很尊重文化人，拍着胸脯保证：“你能想办法落下户口，你媳妇的工作就有可能转正。” 秦木没敢表态，落户口的事他真没想过。骨子里他还是农民，还是愿意落叶归根的，外头再好，也不如他的家乡。 以后儿子落户京都可以，他和哥哥们就算了。 秦家九个孩子分别是秦风和张淑芳家的三个，十二岁的秦少明，十一岁的秦少凌，九岁的秦少阳。 秦岭和陈小雨两个儿子，十岁的秦少寒，八岁的秦少安。 秦良和王冬香也生了三个儿子，九岁的秦少远，八岁的秦少勋，六岁的秦少宏。 秦木和齐慧慧只生了一个儿子，今年三岁，叫秦少鑫，比秦双双家的三个宝没大多少。 这次来的人多，东西也多，沈晨鸣借了单位的小中巴来接。 九个孩子，外加五个大人，还有不少衣服棉被啥的，几乎一辆车都坐满了。 秦双双也来了，瞧着九个大侄子，她高兴不已。摸摸这个，看看那个，嘴巴笑得合不拢。 她身边站着三个宝，见到车上下来的哥哥们，集体瞪大了眼。 知道他们要来，李媛和秦双双带着家里人全来了秦家。 秦爷爷许久未见曾孙们，瞧着个个皮肤黝黑，胆怯怕羞，他不断摇头叹息。 “还是我家双双有主见，这些个泥猴就得弄来京都，瞧这一副没见过世面的样子，太丢人了。” 沈老爷子笑着安慰他：“别急，孩子们才来，换了地方，多少有点不适应。等过段时间熟悉周围环境就没事了。” 张淑芳，陈小雨，王冬香，齐慧慧四个人看着家里的房子，个个发呆。信里说买房子了，是四合院，他们也不知道四合院是啥样的。 今日一见，原来四合院就跟他们老家老一辈人建造的围屋差不多，都是三面合围，剩下一面留作当院子。 第409章 齐慧慧的心思 李媛见儿媳妇们跟傻了似的，赶紧招呼：“愣着做什么？都进屋歇会儿。房间还没分配，你们四人自己商量着来。 我还跟着双双住，爷爷暂时也不回来，正房中间是客厅饭厅，余下八间屋子。你们四兄弟一人两间，都看看该怎么分。” 秦良望着张淑芳：“大嫂！你先挑，喜欢住哪儿就住哪儿。” 张淑芳没客气，看了看正屋和东西厢房：“慧慧和老四住正屋，刚好那两间归了他们。 我住东厢房两间，剩下四间你们看要怎么办。不行的话我就东厢房一间，西厢房一间，你们两家挨着不动。” 沈老爷子赞叹：“不愧是家里的长嫂，把最好的留给最小的秦木。说实话，我很佩服。秦木为这个家确实出了不少力，啥啥都是他在张罗。” 张淑芳笑着点头：“亲家爷爷说对了，我们家最有本事的是双双，其次是秦木，再是秦良，秦岭，最后才是我男人。 他是家里的长子没错，但脑子确实不如兄弟们，唯一的优点就是忠厚善良，诚实可靠。” “哈哈哈！会说话。”沈老爷子当着众人的面夸秦爷爷，“难怪你家里人心齐，瞧这大孙媳妇多会说话，既夸了别的兄弟姐妹，也不贬低自己的男人。” 秦爷爷满足地看着四个孙媳妇：“不瞒你说，我家里的这几个孙媳妇，个个通情达理，就没有小肚鸡肠，蛮不讲理的。 当初相看的时候就打听过了，不找那种精于算计的人家。可以不聪明，决不能胡搅蛮缠。” “哈哈哈！看出来了，你家的孙媳妇个个不错。”沈老爷子夸赞了别人的孙媳妇，接着夸赞自己家的，“不过还是不能跟我家双双比，她才是最厉害的。” 秦双双忙着跟侄子们联络感情，根本没听见沈老爷子的话。多年不见这些孩子，一转眼就长大了。 三个宝根本不知道什么叫生疏，难得看见这么多哥哥，都开心坏了。 他们现在不但走路没问题，还能跑，说话也很清晰。 大宝靠在妈妈身边，听她跟哥哥们聊天。二宝三宝拉着少鑫，少宏，少远满院子跑，洒下一串一串的笑声。 张淑芳领着妯娌们收拾各自的屋子，齐慧慧家孩子最少，她就只收拾了一间，剩下的那间空着。 房里的东西啥都是新的，除了家具是买的，其他的都是家里商场拿的。 自己家就是开商场的，啥啥都不用特意去买。进货的时候多进一点，拿回来用就是。 东厢房张淑芳要了两间，剩下一间给了秦岭住，他的孩子们就住在西厢房。 秦江和李媛瞧着，还是觉得地方小了点儿，不过没关系，老四说了，等有钱就再买一套。 秦良和沈晨鸣两人帮忙搬东西，四个女人忙着整理，等整理好，已经到了吃晚饭的时间。 李媛带着张淑芳一起做了一大桌子菜，一大家子分开两桌坐。大人一桌，孩子一桌，吃完又聊了会儿，沈晨鸣带着一大家子走了。 家里就剩下了秦江和秦良他们，张淑芳和几个妯娌学会了怎么使用卫生间，领着各自的孩子们去洗澡。 一直到夜里快十二点，秦风，秦岭和秦木才回来。 看见秦良，秦木第一句话就是：“三哥！你总算是来了，等过几天去买部车，以后咱们哥四个去哪儿都让你开着车接送，这样安全些。” 秦良没听懂，秦江自然听懂了：“你们几个是怎么回来的？走路回来的？” “叫车回来的，放心！我们穿得不咋的，又提着尼龙袋，没谁会关注我们。”秦木笑着放下背在背上的尼龙袋，丢去屋里。 秦良跟着进屋：“老四！你刚刚背的啥？” 秦木也没隐瞒：“钱。大头的被银行收走了，小头的在我手里。放在商场不放心，感觉还是背回来的好。” 家里的四个女人相互看了看，都没说什么，张淑芳忙着给他们做饭去了，陈小雨打下手。 秦木急着去卫生间洗了个澡，回屋看了看熟睡的儿子，再又看了看随后进来的齐慧慧，心满意足地笑了。 “慧慧！你的工作安排好了，就在咱们家片区的学校，跟孩子们一个学校。他们是学生，你是老师。” 齐慧慧笑着点头：“好！这样也方便我照顾他们。秦木！你是不是很累很辛苦？” “是！不光是我，大哥二哥也一样，我们家商城刚开，有许多事需要处理，等走上正轨就好了。”秦木拉着齐慧慧坐下，靠在她身上，“我累了，你让我靠会儿。” 他们是自由恋爱的，感情一直很好。齐慧慧的父母当初一直很反对，原因就是秦木游手好闲，而他们的女儿是民办老师。 奈何齐慧慧自己要嫁，他们也没办法。 自从秦木做生意挣了钱，父母对他们的态度改变了不少，齐慧慧知道，那都是看在钱的面子上。 要是他们的日子过得苦，父母不一定瞧得上他们。 这次来京都，她回去了一趟，留下了该给的赡养费，老妈说家里的房子太破烂了，需要修修，将来好给她弟弟结婚用。 她没吭声，她老妈随即变脸：“齐慧慧！我的话你当耳旁风吗？秦木都比你大方，我要是找他借钱，他肯定二话没有就借给我。 你去京都跟秦木说，家里要修房子，找他借三千块。” 她爸看她不说话，哄着她：“慧慧！我们只是找你借，又不是不还你。现在咱村的人都知道你嫁了个好男人，一年给我和你妈一百二十块钱，是咱村前辈后辈都没有过的孝顺女儿。 爸听了心里高兴，要是能借钱给家里修房子，那村里人会怎么夸赞你？又会怎么夸赞爸妈有福气，生了个好闺女。” 齐慧慧叹了口气：“爸！给你和我妈的钱是我自己挣的，秦木当然不会说什么。可你要借的钱数目太大，我真没有。 我们家在京都刚买了房子，还欠着我小姑子好几万，我怎么跟秦木张口要钱？” 老妈随即改变了主意：“那这样，年底给我把钱寄来，多给了你差不多半年时间，总该够了吧？” 第410章 为什么他们心里没我 齐慧慧什么都没说，也没答应，起身回了家。 她自认为每个月给父母十块钱已经很不错了，她尽到了自己的赡养义务，至于其他的，她真没办法。 秦家算是比较开明的人家，要是胡搅蛮缠的，不可能她的工资一分不交全自己拿着。 刚结婚那会儿她也想过要交生活费，结果公公婆婆说不用，让她自己攒起来，以后给孩子花。 秦木也不要她的工资，都让她留着，没想到她父母居然还要从她手里抠钱。 她是存了点儿，这次来都带来了。 家里买了房子，来了这边怎么着都得给自己和孩子买点东西吧？ “慧慧！你怎么了？怎么瞧着情绪不是很好？累了？”秦木感觉得出来，媳妇的心情很不好，太过于沉默，没了往日的活泼。 他们久别重逢，原本该开开心心，媳妇却满脸忧郁。 “没有。”齐慧慧深吸了一口气，脸上堆起笑容，“商场的生意怎么样？还好吗？” “还好！”说起生意，秦木瞬间来了精神，“明天你跟着我去商场干，别的不用帮忙，就帮忙数钱。 叫上大嫂二嫂三嫂一起去，你不知道，一天的营业额下来，光钞票都得装几个尼龙袋。 一块两块五块十块的，还有一分两分的，我和大哥二哥都快要数吐了。媳妇！你们来了真好，赶紧想出个办法来，不然天天这么数，实在累人。” “噗嗤！”齐慧慧笑出声，“秦木！你是不是飘了？说这样的话也不怕被人打死。” “就跟你说说，跟别人说不着。” 两人正聊着天，外头张淑芳喊吃饭，秦木走了出去。 秦良虽然吃过了，还是端起碗又吃了一点，看见秦木出来，热切地问：“老四！咱们家真的要买车？” “买！有车方便些。”秦木边吃饭边回答，“咱家就你会开车，以后买了车归你保管。” 秦风苦叹：“没车真的很不方便，有时候我们要去郊区，公交车到不了，只能打车。去一趟就二三十，贵得很。” 秦岭跟着抱怨：“贵就算了，主要是不方便。去了人家不可能跟着咱们办事，等办完事来找车，没车了，人家早走了。 要人等我们办完事也不是不可以，那得包车，包一天一百块，谁受得了？还是自己买吧！” “行，自己买，我会开，以后我就专给咱家里人开车。”秦良激动坏了，他马上就要有属于自己的车了。 秦木看齐慧慧没出来，轻轻问张淑芳：“大嫂！我家慧慧是不是遇上啥事了？怎么心事重重的？” 张淑芳看了眼秦木，再望了望他们睡觉的房间，压低声音：“这事本来我不想说，你问了，我就说一嘴。 慧慧的妈要借三千块钱修房子，慧慧没答应，可能是你丈母娘说了什么，她心里难过。这一路来都不开心，你好好安慰安慰。” 秦木脸色一沉：“借钱？还借三千？不借。我那个丈母娘实在贪得无厌，一年给一百二十块钱还不够，又要逼着慧慧拿钱。 说得好听是借，说得不好听就是肉包子打狗，有去无回。该孝敬的钱给了不就行了，怎么能一次一次逼她？ 我那小舅子就是个不争气的，这山看着那山高，女孩子谈了一个又一个，钱花了，人又没娶回来。偏偏我丈母娘还惯着，那就是个无底洞，根本填不满。” “你小点声。”张淑芳瞪了秦木一眼，“说那些做什么？惹慧慧伤心，谁家里都有本难念的经。赶紧吃完，回去好好开解开解她。” 大嫂的话，秦木不得不听，大嫂从嫁来家里，对他和妹妹都很好。不管他犯了多大事，大嫂都不会说他一句半句。 每次爸妈要揍他，不给他饭吃，大嫂都会趁他们出去了，偷偷摸摸给他装饭。后来二嫂嫁来也会这么做，到三嫂进门他就长大了，很少淘气。 吃完饭，秦木回屋，齐慧慧躺在床上假寐，见他进来，往床里挪了挪。 “慧慧！你有啥事要告诉我，别一个人闷在心里。” 齐慧慧坐了起来，抱着膝盖，痴痴地看着秦木：“你这么能干，以后发达了会不会不要我？” “胡说什么？”秦木伸出手指头点了一下齐慧慧的额头，“一天天那脑子都在想啥？我要是敢不要你，别说爸妈饶不了我，就是妹妹她也会瞧不起我。 放心！不会不要你的，你是我媳妇。咱们家四兄弟就开这么一家商场，若是以后分家了，就一人开一家商场，再一人买一处房子。” 齐慧慧笑了，患得患失的情绪得到了缓解：“我妈要我借钱，我不想借，她说找你借。” “不借。”秦木伸手把人抱进怀里，“慧慧！以后有啥事就说，别一个人闷在心里。赡养父母，或者说父母生病住院了，这是咱们做儿女的责任，不管花多少，咱都该拿。 至于借钱修房子，还是算了吧。你弟弟游手好闲，啥都不爱干，还喜欢装逼装大头。一天天在外头装得跟大老板似的，没钱就回家找你妈要。 老太太呢？没了就找你要，这种恶性循环，咱不支持。” “我知道。”齐慧慧靠在秦木身上，“我心里难过是觉得爸妈太偏心，我和孩子要来京都了，他们一点表示都没有。 大嫂的爸妈早几天就抓了两只鸡来，二嫂家的父母给孩子买了新衣服，三嫂的大哥大嫂特意来了一趟，给了二百块钱，说是恭贺咱们家在京都买了房子。 就我的父母，什么都没给，知道我要出远门，连一粒糖果都不舍得给鑫鑫买。我好难过，自问我对父母不差，为什么他们心里就是没有我？” “噗！”秦木笑了，打趣，“瞧你说的，你是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心里没你不是很正常？行了，别难过了，以后你有我，还有儿子。” 齐慧慧转头看了眼儿子，再看了看秦木，笑着点了点头，将心里的酸楚压下。 “以后我就只有你了，你要是不要我，我不知道自己活着还有什么意义。” “又胡说。”秦木捏了捏齐慧慧的脸，“怎么没有意义了？没我你还有儿子呢？再不济你有工作，又不是养不活自己，悲观什么？” 第411章 不让秦风帮自家大哥 低头沉思片刻，齐慧慧觉得秦木的话没错，没有男人她还有孩子，不该伤心难过。 “放心！我这辈子都会陪在你身边。”秦木重新将人搂住，“咱不指望大富大贵，就想在京都安个家，有个来钱的渠道，剩下的就不管了，交给命运。 但我会守住家，守住你和孩子，以后等我们年纪大了就回老家去养老。” “好！我等着。” 二人说完，相视一笑，随即翻身躺下。 时间不早了，明天还得起来去店里，休息不好，精神不济。 秦风回到屋里，看了看被收拾得干干净净的屋子，对张淑芳夸赞了一句：“不错，家里还得有你操持，有你在，屋子都不一样，瞧着舒服顺眼多了。” “那当然了，人都说男主外，女主内。”张淑芳将坐在床沿上，准备跟秦风聊聊，“咱们家真的开了个商场？很大的那种？” “对呀！怎么？你不相信？”秦风诧异地望着张淑芳，“你为啥不信？我在信里不是都说清楚了吗？” 张淑芳笑了，眼底带着激动：“不是不信，就是觉得太震惊了。冷不丁的，怎么家里就开大商场了？ 还是在京都，又买了这么大的房子，我真的不敢相信，咱家哪儿来这么多钱？” “买这房子的钱是咱自己的，开商场的钱有一大部分是借的，还压了一部分货款。” 秦木没瞒着家里的财务状况，钱哪儿来的，用了多少，他和老二都知道。一天的营业额挣了多少，存了多少，他们也都知道。 老四从不藏着掖着瞒他们，有时候他们忙着没顾上，吃饭的时候也会跟他们说一说，用妹妹的话就是他和老二老三有知情权。 听说借了钱，张淑芳有点担心：“开这么大的商场，借了这么多钱，咱能挣回来吗？” “肯定能呀！一年挣不回来就两年，两年不行就三年，不管怎么样，都得把这摊子撑起来。” “你有信心？” 瞅着信心满满的秦风，张淑芳觉得男人来了京都以后改变了许多，感觉整个人的气势都不一样了。 “必须得有。”秦风看了看张淑芳，指着这房子，“咱有房了，就做点生意混个吃喝，要是连这点都办不到，我和老二老四这些年不白混了。” 想想也是，张淑芳安心了不少，告诫秦风：“以后家里的事都听老四的，他有头脑，敢去闯。 家里这一摊你不用管，有爷爷和爸妈在，实在不行还有妹妹，他们会领着咱过上好日子。 你是家里的老大没错，可咱没啥文化，看人看事未必有他们看得准。论理是你这当大哥的该带着弟弟妹妹们往前冲，如今你不用动脑就出点力气，算是上辈子烧了高香。” “我知道。”秦风不悦地冷哼，“你男人不是没有自知之明的人，你就别瞎叨叨了。 有件事跟你说，本来答应带你大哥来京都的，老四说咱们家的商场，就算是请外人也不能让娘家人掺和进来。” “对，我也是这个意思。”张淑芳一点不反对秦木的决定，“咱家商场要真开得很大，就不能用娘家人。 到底是亲戚，相互之间不熟悉，万一弄来吵吵闹闹的怎么办？老四做得对，一个都不能喊来，谁的面儿也不给。” 秦风无语：“那是你大哥。” 张淑芳瞪秦风：“我大哥怎么了？他是我大哥没错，那也不如咱秦家人。说句不好听的，我大哥要真有能耐，不一定会帮我和我的孩子。” 秦风一想，这话对，大舅哥要真出息了，肯定不能带着他们。人家有自己的丈母娘家，谁理他们呀。 大舅哥是不错，大舅妗子却不是个好说话的，只是他都答应了，又说不行，是不是太不够意思？ 秦风把心里的想法说出来，张淑芳打了他一下，恨铁不成钢：“你是不是傻？你不会说还没找到他适合的工作？或者跟他说京都的工作不好找，得等机会。 真要有适合他的，再让他来，没有就一直拖着。说不定他等得不耐烦，先去别的地方干了。” “你这女人是不是心太狠？连娘家人都不管了？” 张淑芳冷笑：“我管什么？怎么管？大哥是憨厚老实，可他说话不一定作数。大嫂就是个势利眼，见我们家好过了，回去假模假样地客气招呼。 嘴上说得比蜜还甜，真要动真格的，跑得比兔子还快。我啥都不管，就管着我爸妈，一年三节多给他们点钱，其余的我没那能耐。 也就我命好，挑的婆家不错，要是嫁去别家，过得不顺，我大哥大嫂会管我吗？想都别想。” 听完，秦风微微点头：“好吧！家里的事都听你的。爸妈对咱还不错，逢年过节有啥好吃的都想着咱。以后他们有啥不好的，咱也多想着些。” “这就对了，兄弟姐妹合得来就多处处，合不来就这样吧！”张淑芳不满地看着秦风，“你这人就是心太软，谁求到你头上都恨不得打肿脸充胖子。 我要来京都时，爸妈来看我，悄悄跟我说，大嫂想让她娘家侄子跟着我大哥一块儿来。 你帮我大哥算是看在我的面子上，帮我大嫂的娘家侄子算什么？典型的占便宜没够。 我丑话说头里，等过个三四年，我那大侄子大侄女大了，说不定都会源源不断地往这里送，你是帮还是不帮？” 秦风惊骇得瞪大眼睛：“不会吧？我只答应带大哥一个人来。” “可他不是一个人，他有一大家子，还有老丈人一家子。你又不是不知道，这年头能出来挣点活钱，谁不乐意？都恨不得烧香拜佛。” 秦风不敢说话了，蓦地就觉得媳妇的主意很正，拖着大舅哥不让他来就对了。 真要拖家带口的来找他，他可没本事帮人解决工作问题，吃住问题。 老四也是个有先见之明的，一开始就杜绝了各自丈母娘家的求助，以后也不会被那些没必要的亲戚压制。 乱七八糟的亲戚都跟着来，一个不好就会得罪人，回去还不知道怎么宣扬他们刻薄寡恩呢。 “那算了，我写信给大哥，不让他来。” “这就对了，睡觉。” 第412章 你，会不会，野了心 隔壁屋的老二秦岭也在跟媳妇陈小雨说话，陈小雨的性格比较沉闷，不怎么爱说话。 秦岭就告诉她：“老四说咱们家商场不能让娘家人进来，不只是你娘家人，是家里所有女人的娘家人都不能来。” “不来就不来，听老四的。”陈小雨简明扼要，“我妹妹她不一定要来京都，待在家也可以。” “你别急，我托人给妹妹寻个工作，不在咱商场干，可以在别处。” “不用。” “你生气了？” “没有。” “那为什么不用？” “唉！”陈小雨叹了口气，看着丈夫，“你是真傻还是假傻？妹妹是个女孩子，来了这大城市，万一被人骗了怎么办？咱负得起责吗？” 难得她说了这么多句，秦岭沉思片刻，瞬间明白。 她说得没错，小姨子长得还不错，生性活泼，跟家里的男孩子动手动脚的。要是带来京都，真出了啥事，那就是他的罪过了。 一个农村出来的女娃娃，想在京都立足比登天还难。何况她今年十八了，家里已经在相看，因为来京都耽误了亲事，老丈人恐怕会怪他。 “爸妈不想她出来，说着亲呢。”陈小雨说完，顿了顿，又抛出一句，“看好了一个在镇政府上班的，已经快要定下来了。” “那真不能随便出来，两个人分开不好。” “外面花花世界，我爸妈的意思是不想让她来，怕野了心。” “嘿嘿嘿！爸妈有远见。” 秦岭笑得没心没肺，小姨子不来最好，免得他不好做人。 听见他笑，陈小雨皱了皱眉，迟疑片刻，看着秦岭：“你，会不会，野了心？” “啊？”秦岭没反应过来，止住笑声，顿了顿，随后摇头，“不会，我敢野了心，爸妈就敢劈了我。” 陈小雨坐下来，坐在秦岭对面，看着他的眼睛：“来之前，王芝兰找到了家里。大嫂她们不知道，她在菜地那边寻得我。” 王芝兰？秦岭的心弦被拨动了一下，脑海里出现一张巧笑嫣然的脸，还有那两条乌黑的麻花辫，一直垂到腰际。 那是他懵懵懂懂的年纪最喜欢看到的一张脸，后来还学着人家送花，送小手绢，送圆镜子，送百雀羚的雪花膏。 东西送了不少，王芝兰也收了，最后人家说他们俩不合适。还说她父母给他找了一个吃商品粮地，在供销社上班，一个月有二十八块钱工资。 他回家躺了好几天，这事被他老妈知道后，骂他个狗血淋头。 “你就是个棒槌，王芝兰那是故意吊着你，要你的东西呢。她那么高傲的一个人，怎么可能会看上你？ 就算真看上了我也不同意，她父母刁钻泼辣，跟咱们说不到一起去。你要真娶他，这个家就别待，爱上哪儿上哪儿。” 听完他就释怀了，不是王芝兰瞧不上他，是他们家没瞧上王芝兰。后来，爸妈替他相看了陈小雨，刚开始也说不上喜欢不喜欢。 平平淡淡的，两个儿子出生到现在，陈小雨一直默默干活吃饭。家里的事都听爷爷爸妈和其他人的。 慢慢的他就习惯了。 习惯自己的生活里有她，有孩子。习惯有钱就交给她掌管，习惯了洗澡就让她给拿换洗衣服。 习惯了她给自己洗臭袜子。 王芝兰这个时候找上来，想要什么他很清楚，只是他的生活里再也不会有她。 “她找你？找你做什么？要我们家的通讯地址？” 陈小雨吃惊：“你怎么知道的？” “我太了解她。”秦岭不屑，“我以前的确喜欢过她，那是在你没跟我相看前的事了，我记得跟你提过吧！” “嗯！提过。” 陈小雨的语气很平淡，放在膝盖上的手却紧握成拳，骨节泛白。 多年夫妻，秦岭感觉得出来，她很不安，像是在极力隐忍什么。 “你就是个傻子。”秦岭拉住陈小雨的手，将她的拳头掰开，握住，“不管她说什么，你都不用理会。 她越说得像那么回事，就越说明没那回事。那女人，年轻的时候傻乎乎地被她诓骗一回就算了，还想来。 实话跟你说吧！当初我就算想娶她都不行，妈不同意。” 陈小雨疑惑：“为啥？她长得挺好看的，她说我不会穿衣打扮，来了京都也是给你丢人。” “别听她瞎说。穿衣打扮又不是啥难事，不会跟着学就是。”抬手摸了摸陈小雨的头，拉过来，靠在自己身上，“妈说她父母不是善茬，她也不是什么好人。 不喜欢我还吊着我，收了我的东西又不要我，就这么简单。咱们家你还看不出来吗？爸妈挑儿媳妇的眼光高着呢，一般人真入不了他们的眼。” “我没给她地址，但她说要来找你。” “找我？她找得着吗？”秦岭不以为然，“就算找着了又怎么样？咱们一大家子都在这儿呢？还怕她？” “她说她跟她男人离婚了，想来想去还是觉得你好。” “放她的狗屁，我好，我好当初骗我，好马不吃回头草。我再好，也不是她能想的，我是你的。” 陈小雨“噗”地笑出声，抬起头，眼睛都亮了不少：“我知道了，你是我的。” 伸手刮了一下她的鼻子：“这事你可以告诉妈，那人真要来了，你就让妈去对付她。以后买衣服让妹妹带你去，咱也学着京都人的穿着打扮来。 哦！对了，有件事忘了告诉你。明天你跟着大嫂三弟妹，四弟妹一起去商场帮忙数钱。 到了商场就换上咱们自己的制服，那样显得端庄大方。制服在商场的办公室呢，四弟都准备好了。” “数钱？”陈小雨吃惊，“需要，我们，四个人，去数钱？”天呐，拿得多少钱？ “对，你们女的心细，干这工作正好。”秦岭拉住陈小雨躺下，“我们这几天都数怕了，换你们来。” “哦！那我明天去。” 秦岭是真的辛苦，沾上枕头就睡着了。陈小雨拉灭电灯，看着黑暗中鼾声起伏的男人，眼角忽然淌下了泪。 王芝兰找到她的时候，她很惊慌，真怕男人心里放不下，要跟她在一起，那自己和两个孩子怎么办？ 第413章 去商场数钱 原来她想多了，不仅男人不会跟她牵扯，连婆婆都不待见她。那就放心了，只要男人心不野，她就什么都不怕。 她父母不在了，家里的哥嫂对她是很好，到底不是父母。秦岭要真不要她，都不知道该往哪儿去。 公公婆婆是善良和蔼，夫妻矛盾也不是他们能调解的。就算他们真把秦岭赶出去，她的两个儿子也会失去父亲的疼爱。 问过后，心里松快了，秦岭不会野了心，她也不用怕。 抹干脸上幸福的泪水，她轻轻地挨着男人躺着，闭上眼睛睡觉。 秦良和王冬香都累了，二人啥话没有，上床就呼呼大睡。 次日一早，张淑芳依然起来做早饭，一大家子吃了，呼啦啦跟着秦家四兄弟去了商场。 几个孩子没有去，在家跟秦江，中午他们吃的饭菜都做好了，等会儿热一热就能吃。 见到那么大的一座商场，四个女人都惊呆了，个个张着嘴巴合不拢。 里头的东西应有尽有，还雇了服务员，保安。 秦木带着大家去了一楼特意开辟出来的办公室，让他们都在沙发上坐着，打开一旁的柜子，拿出四套制服，交给张淑芳。 “大嫂！你带着她们去里间把制服换上，以后你们也来商场上班，我按照正常员工给你们开工资。咱们几个商量一下，买台什么样的车合适。” 张淑芳，陈小雨，王冬香和齐慧慧四人拿着衣服躲进里间，把门关上。 拿着那衣服抖开看了看，张淑芳感叹不已：“妈呀！这制服的质量还不错。白色的确良上衣，黑色卡其裤子，还有头花。” 齐慧慧笑了起来：“这叫统一着装。大嫂！二嫂！三嫂！以后你们也是商场的员工，还有工资拿呢，真好！” “嘿嘿嘿！”王冬香傻乐，“这么说咱以后的工资也可以归自己拿着？” 张淑芳跟着笑：“那肯定的，咱爸妈不是不讲理的人。秦木也一样，咱们上班挣的工资，应该不算在商场的账目上。 四个老爷们应该没有工资，他们白干。呵呵呵！这么一想，感觉他们都不如咱们。” 齐慧慧在一旁分辨衣服的大小，随后一套一套递给嫂子们。她就喜欢家里的氛围，不管穷还是富，大家都齐心协力处在一起。 家是分了，似乎又没分，兄弟们还是合在一起干事业。 陈小雨的脸上也露出笑容：“咱们手里有活钱，他们没有。” 四个人都换好衣服，顿时感觉整个人的气质都不一样了。张淑芳看着王冬香和陈小雨，再又看着齐慧慧，目瞪口呆。 “天啊！你们穿着这衣服，感觉像是变了个人。” “你不也一样。”齐慧慧拿起头花绑到自己头上，之后又给陈小雨弄，“人靠衣装马靠鞍，以后咱们也买点好看的衣服。” “行，等发工资了咱就去买。” 张淑芳的话，妯娌们都很赞同。一个她是长嫂，再一个她从不会以大欺小，更不会做些让人讨厌的事。 婆婆李媛来了京都后，家里都是她在操持，不偏不倚，十分公正。 陈小雨不怎么爱说话，但她会用心去看，去听，去感受。王冬香也是个极其好说话的人，脾气和蔼，没事总爱傻乐，没什么心眼。 齐慧慧是教师，自然知道怎么跟家里的三个嫂子相处。 四人换好衣服出来，四个男人都愣住了。 秦风打量着张淑芳：“这制服你穿着还怪好看的。” 秦岭也瞧着自己的媳妇：“是，跟往常家里穿的不一样，瞧着精神。” 秦良算是见过世面的人，瞧着王冬香身上的衣服，眼睛亮了不少。 秦木瞅着齐慧慧，笑着说了两个字：“好看。” 之后他指着角落里的几个尼龙袋：“你们现在就开始数吧！这些是前几天堆起来的零票，把一毛的，两毛的，五毛的，全都集中在一起。 按照十块钱一捆，用皮筋扎好，下午银行的人会来收走。我们四个要出去看着，办公室的门关起来。” 话说完，四兄弟就都走了。 四个女人愣了一瞬，相互对视，随即全都笑出声。 “还真是让我们来数钱的，我以为开玩笑呢。” “来来来，咱们赶紧的吧！把所有袋子都打开，倒在地板上。” “一人数一种，这样快一些。” “行，我们赶紧干。” 齐慧慧怕嫂子们数错了，教她们先数出一块钱来放好，再数出十个一块，放在一起，用皮筋捆扎。 剩下的一分两分五分的也都让她们一块钱一捆地绑扎好，方便银行的人来收款。 袋子里头的钱都倒出来，堆了一地，看着像个小山丘。 张淑芳感叹：“这辈子，总算是看见钱山长啥样了。” 一说，把大家全都逗笑了。 数钱数了一上午，地上的分币毛票总算是都整理出来了，一捆一捆地堆着。 还没松口气，秦木提着两个尼龙袋子进来，倒在地上：“接着干。” 这次的钱里头不仅有毛票分币，还有大面值的钱。 秦风也提了两袋子进来，哗啦啦倒在一起：“一块两块地按照一百一标准来，五块十块的也一样。” 女人们再次忙碌起来，张淑芳看了眼秦风拿着空尼龙袋出去的背影，眼底露出心疼。 “难怪他们四个说数怕了，这又要干活，又要数钱，的确辛苦，一会儿得弄点啥好东西给他们补补。” 陈小雨提议：“大嫂！这里有电饭锅，还有肉，有鸡，要不你去整一锅给他们吃吧！咱们一会儿也得吃饭呢。” 张淑芳起身看了看四周，点点头：“行，我去弄，你们数。” 打开门出去，看见外头商场里人来人往地很是热闹，她一下子看得眼花缭乱。 秦木眼尖，瞧见了她，走过来问：“大嫂！怎么了？” 听完张淑芳的话，秦木眼睛一亮，随即欢喜：“还是大嫂二嫂想得周到，跟我来，后院有个厨房，平时我们没做饭，里头电饭锅燃气灶都有。 想吃什么去商场里拿，中午是不是就能吃上饭了？太好了，我们总算能一日三餐正常吃饭了。” 第414章 从秦家村来到大京都，她们觉得看啥都新鲜 “当然了，只要有东西，做起来很快，你们平时都吃什么？” 秦木苦笑：“饿了就随便对付一口，吃啥不一定。” “难怪一个个都瘦了，干得累，还吃不好，挣点钱实在不容易。以后嫂子来了，吃饭的问题我解决。”张淑芳说着吩咐秦木，“去把米拿来，我先做饭。” 秦木去仓库扛了一袋五十斤的米去厨房，随后又拿了一只鸡炖汤，再又拿了些别的菜。商场是自己的，想吃什么拿什么。 还让多做了一些饭，准备连沈晨鸣的战友都一起管饭，他们家也要吃饭，带着一起做了。 没人做就算了，大家一起挨饿。 张淑芳做事手脚很快，没到一个小时，饭菜都好了，高压锅压的鸡汤也好了，一大家子外带四个保安一起坐下来吃。 保安很称职，吃饭都是换着来，其他人没喊，他们这里不包吃住。 文化宫有食堂，大家基本上都是去那里吃饭，沈晨鸣帮忙解决的员工就餐问题。至于住的地方，本地人住家里。 四个保安住商场一楼后头的简易搭盖房，他们晚上也得起来巡逻，工资另外算。 一家人吃完饭，继续工作，该数钱的数钱，该出去干活的出去干活。都是自家的商场，他们不干就得请人干。 秦风和秦岭觉得请人不划算，基本上自己能干的就自己干，秦良跟在他们后边帮忙，秦木掌控全局。 下午五点，银行的人准时来收钱，瞧着整整齐齐的一捆一捆钞票，他们仔细又耐心地检查，之后全都收走。 他们走后，四个女人终于松了口气，秦木进来，笑着表扬她们：“大嫂二嫂三嫂，还有我家慧慧做得很好。 以后你们的工作就是每天就过来数钱，把钱交给银行来的人收走。这样比较安全，带着大量的现金回家，容易遭人惦记。” 张淑芳点头：“行，你怎么说，我们就怎么做，今天工作是不是完成了？我们能不能回家去？孩子们的暑假作业还没做呢。” “可以可以，你们先回家，知道回家的路吗？”秦木担心地瞅着家里刚来的几个女人。 齐慧慧笑着回答：“知道，我们去前边马路等车，一会儿坐公交车回去。这一路，我会教嫂子们怎么坐车。 我们走了，一天没看见孩子，不知道他们在家怎么样了呢。” 王冬香安慰她：“放心！爸在家呢，中午的饭都做好了，他们热一下就能吃。” “哎呀！咱们不能空着手回去，得带点菜回去。”张淑芳操心惯了，转头问秦木，“有没有整理出来的卖相不怎么好看的菜，或者是不怎么好卖的菜，我们拿点回去晚上吃。” “有，我去拿，你们坐着歇会儿。” 秦木一走，四个女人关了办公室的门，把身上的制服脱下来，各自找了个袋子装着，准备拿回家去洗。 知道她们要回去了，秦风，秦岭，秦良都走了进来。见她们换回自己的衣服，顿时又是一愣。 “怎么换下来了？就穿回去呀！那衣服好看。”秦风打量着张淑芳身上的衣衫，一脸嫌弃，“你这衣服不行，一看就是农村人才会穿的。” 秦岭跟着说道：“你们不要怕穿坏了没得换，制服还有呢，给你们每人两套。” 秦良没说话，就站在边上笑。 秦木手里提着好几个塑料袋子进来，放在桌上：“这些是菜，拿回去晚上吃。你们身上的衣服真不用换下来，制服还有。 一会儿我打电话问问妹妹啥时候得空，带你们去买点好看的连衣裙。大嫂！二嫂！三嫂！不要舍不得，以后你们出门也得像样，不能叫人看扁了。” 张淑芳和陈小雨，王冬香，齐慧慧四个人相互看了看，再低头瞅着身上这红底白花的衬衫，的确有点土。 “不是说咱家还欠着外债吗？”张淑芳试探性地问，“欠着钱呢？咱怎么好意思大手大脚地花？” 秦岭代表秦木回答：“大嫂！咱家是欠着外债，可咱家生意也不小，欠点外债不影响正常吃喝。没关系，再是欠着外债，也不至于穿不起几套衣服。” “嘿嘿嘿！”秦木看着齐慧慧傻笑，“妹妹说，你们是我们哥四个的脸面，得把你们收拾得利利索索，齐齐整整，人家才不会瞧不上我们。 说得再难听点，就是你们把自己打扮好了，一些心怀不轨的女人就不敢随便靠过来。” 陈小雨眼底猛地亮堂起来，随后染上了雾气：“妹妹说得对，大嫂！弟妹们！咱不能给男人们丢脸。” “行，我们把衣服换回来。” 张淑芳笑着招呼其他三人，进了里屋，准备换着制服穿回家，外边的四个男人看了直笑。 大家换好衣服，在张淑芳的带领下，一人拎着两袋菜，跟着齐慧慧去了公交车站。 王冬香瞧着人来人往的大马路，心底欢呼雀跃：“没想到啊！以后咱们也能在京都生活了。 做梦都不敢想啊！还是咱家老四厉害，说干啥就干啥，咱跟着沾光。” 张淑芳：“那是，老四从小就调皮捣蛋爱折腾，刚嫁来那会儿，整天不消停，动不动就挨打，爷爷还不给饭吃。 我爸说这样的孩子长大了有出息，没想到他看人还挺准。老四就是敢想敢闯，咱们家只要有老四在，准错不了。” 陈小雨没吭声，脸上一直带着笑，她也识字，在看站牌。 车来了，齐慧慧告诉嫂子们，从文化宫回家要坐几路车才能到。 大家都记住了，以后来商场就知道要怎么坐车。 她们身上穿着制服，手里提着商场的塑料袋，车上很多人都在看着她们。 上车后，四个人找了位置坐下，也在好奇地打量车上的人。 从秦家村来到大京都，她们觉得看啥都新鲜，哪儿哪儿都稀奇。 车子一路往前开，四个人小声交谈，看女人基本上都是穿连衣裙的多，顿时都觉得自己穿上肯定也好看。 以前她们生活在农村，要去田里地里干活，穿裙子不方便，现在来了京都，是时候让自己美美的了。 既然男人说她们是他的脸面，那肯定要把男人的脸面维护好。 买衣服就买衣服，没关系，男人的脸面重要。 第415章 故意歪曲你话里的意思 四个人到家，发现李媛和秦双双，秦爷爷，沈老爷子带着三个宝都来了。 院子里都是孩子们笑闹的声音。 张淑芳的大儿子秦少明带着二宝玩，秦少凌带着三宝玩，大宝靠在妈妈身边，看她剥新鲜的毛豆。 李媛在整理其他菜，秦江在看秦爷爷和沈老爷子下棋。 四人进门，秦双双抬眼一瞅，瞬间惊艳：“哟！你们这是上班去了？” 张淑芳点点头：“是呢，我们帮着数钱去了。双双！你歇歇，放下我来剥。” 陈小雨将其他人手里提着的袋子收到自己手上，提去了厨房，李媛跟进来：“都拿了什么回来？” “我也不知道，老四拿的。” 陈小雨没打开看，她真不知道里头是啥。 李媛打开袋子检查，发现有肉有菜还有鸡蛋：“不错，知道给家里带点好吃的。你去歇会儿，晚上的饭交给我来做就好。” 陈小雨一向听话，答应一声，笑着出去了。 院子里，张淑芳和王冬香，齐慧慧几个人坐在一起剥毛豆，陈小雨过来，抓了一把在手里剥着，听着大家聊天。 家里吃饭人多，啥菜都准备得多，不多不行，不够吃。 秦双双放暑假，正好有空跟嫂子们聚聚，她边剥豆子边问：“怎么样？第一天上班有没有什么压力？” 张淑芳摇头：“压力没有，就是心疼他们。我听秦木说他们忙起来饭都吃不上，随便塞点什么糊弄肚子。 听说我中午要做饭，开心坏了。唉！出来闯荡，真的太不容易了。” 陈小雨跟着叹气：“是呢，沾上枕头就睡着，累得可狠了。” 此言一出，大家脸上的表情都变得微妙起来，陈小雨开始没感觉，等感觉到了，顿时满脸通红，羞愤不已。 “你们想哪儿去了，我说的是实话。” 秦双双“噗嗤”笑出声：“二嫂！越描越黑，你还是少说两句吧！” 陈小雨焦急地看着大家：“我没越描越黑，就是实话。你二哥真的累得不行，倒头就睡着了。” 王冬香最是大大咧咧：“二哥累得不行，还不是因为二嫂，你要不来，他上哪儿累去。” “我们没有那啥，就，他白天累着了。”陈小雨越解释越觉得难为情，说到最后，声音小如蚊子哼哼。 “呵呵呵！”张淑芳看她那个羞窘的样子，越瞧越有趣，“小雨！你不用解释，我们就是没安好心想找个乐呵。” 齐慧慧瞅着陈小雨：“二嫂！都是一家人，害羞什么？孩子都那么大了，老夫老妻的，聊聊也没啥。” 陈小雨解释：“我没害羞，说的是实话，没想到你们都想歪了，大嫂说得对，你们真是没安好心。” “哈哈哈！二嫂才知道呀！”秦双双跟着笑，“我们的确是故意歪曲你话里的意思。别生气啊！大家找个由头说笑呢。” “我没生气，就是没想到双双你也会想那些乱七八糟的，你可是老师，还是大学里的老师。” “瞧二嫂说的，我是老师怎么了？我可是女人，还是在家里长大的女人，以前没少听那些妇女们在田间地头说这些。 再说我结婚了，思想上带点颜色不很正常。以为我当了大学老师就成圣人了，不想夫妻之间那点事？错了，该想还得想。” “哈哈哈！双双你变了，不是以前那个纯情的小姑娘了。”张淑芳爆笑。 王冬香不遑多让：“嘿嘿嘿！双双！你真敢说。” 秦双双不以为意：“在嫂子们面前我有什么不敢说的？你们是我的家人，是我最信任的人，自然就暴露了我的本性。” 齐慧慧抬头看着秦双双那眉飞色舞的脸，感觉心里的压抑都减轻了许多。父母不待见她无所谓，婆家人待见就行了。 这么有能耐的小姑子根本没把她们当外人，说她们是她的家人。 陈小雨也觉得秦双双这话说得好，以后秦岭要真敢胡来，估计小姑子都不会原谅他。 几个女人嘻嘻哈哈说笑了一阵，秦双双把话题切入自己今天来的目的。 “嫂子们！来了大京都，咱也别那么节省，从头到脚，咱也改变一下。”秦双双压低声音蛊惑她们，“以后你们会一直在这里生活，怎么着都得让自己融入进去。 别让人一打眼就看出咱们是农村来的，不是说农村不好，是不能让别人看轻了咱们农村人。 在家里，咱们继续保持农村人的生活简朴，这是咱们刻在骨子里的情节，丢弃不得。 出了这个门，该装还得装。明天带你们去做头发，买衣服，布鞋放在家里穿，出门就得穿皮鞋。就算暂时不习惯，也得让自己尽量习惯。” “是，这个老四说过了，我们配合。” 张淑芳的话代表了其他三人的，她们都没吭声，默默地点了点脑袋。 “四哥也是希望咱们家人在外头不受人欺负。”秦双双剥完手里的最后一颗毛豆，拍了拍手上沾着的毛毛，“穿得好，代表你站在了一定的高度，想欺负咱们的人就会在心里掂量掂量，看自己是不是够格。 要是穿得差，有些人就会跳出来欺负我们。家里的侄子们也全都安排起来，衣服什么的该换就换掉，不要舍不得。 舍得舍得，有舍才有得，啥都不舍得，握在手里可能就是一堆破烂。瞧见爷爷了吗？走出去谁敢说他是农村来的？” 张淑芳，陈小雨，王冬香和齐慧慧全都转头看过去，发现爷爷身上的衣服跟沈老爷子身上是一样的，只是颜色不同而已。 就连公公秦江身上的衣服都是一个款式，也只是颜色不一样。 来了京都半年，公公变得跟大城市的人没啥区别，婆婆就更不用说了，那穿得比一般城市老太太都好。 “京都不比咱们市里，这里的人都有一双势利眼，先敬罗衣后敬人的人多的是，可不能给家里的男人们丢脸。 还有一点记住了，不管哥哥们在外头招惹了谁，你们都不用跟他们一般见识，有些人就愿意看咱家闹腾的乱糟糟一片。” 第416章 闲聊 张淑芳和陈小雨，王冬香，齐慧慧全都睁大了眼睛，齐齐瞅着秦双双。 陈小雨颤抖着声音问：“双双！世上真有这么坏心肠的人？” “怎么没有？多了去了。”秦双双很肯定地告诉陈小雨，“二嫂！就你遇见的王芝兰，那绝对算一个。” “啊？这你都知道？”陈小雨惊愕万分，“你二哥跟你说的？” “是呀！”秦双双也没隐瞒，“二哥上午给妈打的电话，把王芝兰找你的事都跟她说了，妈又告诉了我。” 其他三个女人面面相觑，张淑芳着急地问：“小雨！什么王芝兰来找你？她找你做什么？” 王冬香也纳闷：“二嫂！王芝兰是谁？” 齐慧慧解释：“还能做什么，就跟双双说的那样，恨不得咱们家乱起来。” 王冬香看着秦双双，诧异地问：“王芝兰为什么想让咱们家乱起来？” 李媛从后头厨房出来：“还能为什么，不就看你二哥挣了点钱。王芝兰是老二十八岁那年看对眼的一个女人，是个很厉害的‘笊篱’。” 啥是笊篱？意思就是捞女，因为笊篱就是捞东西用的。 农村人不知道啥叫捞女，就用笊篱来代替。 “那会儿老二年纪不大，又傻乎乎的，不管做啥都要藏点私房钱，给那女人买手绢，买头油，买小梳子小圆镜，买雪花膏。 七七八八买了一堆，吊着他一年多，最后告诉他说瞧不上农村户口，要嫁吃商品粮地。” “啊？”张淑芳惊叹，“不愧是笊篱，收了老二这么多东西，最后给了这么个结果？” 王冬香义愤填膺：“那也太不要脸了，不要农村户口的早说呀，为什么一直吊着二哥？” 齐慧慧叹了口气：“说早了谁给她买那些好东西？” 陈小雨没想到王芝兰的事婆婆全知道，还说她是一钱不值的笊篱。这下她真的心安了，不管她来不来京都，都跟自己没啥关系。 只要她不中计，不被人挑唆，闹得家里不自在，婆婆和小姑子都会站在她这边。 找个凳子坐下，李媛加入了这件事的讨论：“慧慧说得对，她要早说出口，老二那个棒槌肯定不会给她买东西。 后来老二被拒，我就去找他们村子里的找人打听，人家告诉我，王芝兰可不止吊着老二一个，前后村子里吊着五六个呢。” “什么？”王冬香直接惊呼出声，“那笊篱也太厉害了，居然吊着那么多个还能嫁个吃商品粮的？” 张淑芳嗤之以鼻：“那叫厉害？那是不要脸。也不知道那个吃商品粮的是不是脑子坏掉了，竟然娶她？” 齐慧慧分析：“我估摸着那个吃商品粮的也不是什么好人。” 秦双双没吭声，转头看着老妈，希望她赶紧公布答案。 李媛也不拿乔，直接就肯定了齐慧慧的话：“没错，那吃商品粮的真不是什么好人，爱喝酒抽烟，喝高了就耍酒疯打人。 说了好几个女的都黄了，王芝兰嫁了过去，听说被打得流掉两个娃。” 王冬香不屑撇嘴：“难怪她要来找二嫂，这是想挑拨离间二哥二嫂的夫妻感情，等他们闹起来了，她好重新回到二哥身边。” “那可不。”张淑芳一副胸有成竹的表情，“我敢肯定她就是这个打算，先在二弟妹的心里埋下一个疑影儿。 等她来了京都，见到二弟，夫妻俩闹起来，她就能趁虚而入了。” 王冬香心有余悸地看着陈小雨：“二嫂！咱可千万不能被她钻了空子。那女人要真来了，我帮你打回去。” 李媛沉下脸：“她要敢来我就报公安，破坏人家夫妻关系，那是要坐牢的。” 这话一丢出来，四个儿媳妇全都崇拜地看着婆婆。 “妈！你真是不一样了，在大城市待了这么些年，居然知道要报公安。” “听这说话水平，这语气，都不像是农村老太太会的。妈！你比我们还厉害，以后家里有啥事，交给您准错不了。” “人都说闹市能锻炼人，以前我还不信，从咱妈身上就能感受出来，这话一点没错。” “妈真厉害。”陈小雨脸上露出轻松的笑，“王芝兰说她会来京都找秦岭。” “啥？她真这么说的？”李媛火冒三丈，“她要真敢来祸害我家老二，我跟她没完。” 张淑芳跟着点头：“没错，咱们一致对外，谁来都没用，就算她再妖，也不能勾走咱家男人的魂。” 秦双双安慰陈小雨：“二嫂！我今天故意提起这事，就是想给你提个醒，也给咱们在座的所有女人提个醒，包括我自己。 不管男人在外头干了啥，咱都不要自乱阵脚，更不要一哭二闹三上吊，太跌份。像王芝兰那样的女人，她要的就是原配的哭闹。 本来根本没有的事，你一直揪着男人不放，一直找他哭闹，他心里会觉得冤枉又憋屈。 跟你说了他没在外头胡来你不信，非得说他有，那他为什么不把事情坐实？咱若是当做没有这回事，外头的野女人再有心挑拨离间也不会成功。” 齐慧慧沉思了片刻问：“那要是真有这回事呢？” 张淑芳，王冬香和陈小雨都吓一跳，三人的视线齐刷刷投到了齐慧慧身上，相互对视几秒，又把视线齐刷刷看向秦双双。 很想知道她会怎么回答这个问题。 “那得看男人的动机，他是主动的还是被迫的。有些女人，为了达到自己的野心，会不择手段逼迫男人。” “还有这种事？” 张淑芳倒吸凉气，感觉大京都有点可怕。怎么女人都变得这么不要脸？居然逼迫男人干那事？ 还是他们秦家村的人淳朴，绝不会瞎胡来。 秦双双转头看着她，慢悠悠地说道：“世界之大，无奇不有。有些女人，为了逃避劳动，能过上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好日子，什么骇人听闻的招数都能想出来。 像家里的四个哥哥都是农村出来的，很是单纯善良，遇上那种不择手段的，极容易被人算计。 嫂嫂们！你们可得睁大眼睛看仔细了。真遇上那样闹心的事，多想想家里的孩子，不要一股脑儿吵闹，中了人家的计。 但我相信，家里的哥哥们不会在外头胡来，今天就当咱们闲聊打了个比方。” 第417章 给家里人打个预防针 四人齐齐微微点头，算是听进了秦双双的话。 “我坚信你大哥不会胡来，真有那不要脸的贴上来，我肯定不会胡闹。”张淑芳笑意盈盈地看着秦双双，“我会拉着你帮我，你大哥最听你的话。” 陈小雨像是被点醒了一般，也看着秦双双：“你二哥也最听你的话。” 王冬香和齐慧慧纷纷附和，她们的男人的确很听妹妹的话，妹妹有能耐，有见地，听她的没错。 “要是你们都这么想，那就对了。”秦双双大言不惭地拍着胸脯，“只要有我在，就不允许哥哥们瞎胡来。真阻拦不了，我会给嫂子和侄子争取最大的权益。 谁要胡来，我就不认谁，别把我家沈晨鸣带坏了。断绝关系，从此不见，不给他带坏人的机会。” 李媛点头赞同：“我同意，谁要瞎胡来我也不认儿子，只认儿媳妇跟孙子。没有家里的帮衬，我看他们谁有本事养外头的女人。” 商场里干活的秦家四兄弟齐齐打喷嚏，大家相互看了看，揉揉鼻子，集体皱眉。 心里头有预感，肯定是家里婆娘在念叨他们。 张淑芳，陈小雨，王冬香和齐慧慧全都佩服地看着婆婆，心底暖融融的。她们很清楚李媛的脾气，她是个说到做到的人。 她说：“我们家儿媳妇娶回来不能打不能骂，要好好疼爱。” 她做到了。 村里跟他们差不多年纪的夫妻俩，就没有一个不跟婆婆干仗的。就他们家没有，偶尔跟男人吵几句嘴，婆婆都是先骂儿子。 等儿子走了，才来跟儿媳妇说说这件事的对错。 她说：“我们家儿媳妇坐月子必须四十五天。” 她也做到了，不管谁生娃，一个月不出房门，再加十五天不碰冷水。 就算齐慧慧生少鑫她没在，那也交代大嫂按照家里的规矩来。 村里的女人们不知道多羡慕她们，能遇上这么好的婆婆，真是上辈子修来的福气。 “妈！你就放心吧！哥哥们不会胡来的。” 秦双双不仅仅是在安慰老妈，也是在安慰嫂子们。没办法，她先提醒一下，再安慰一番，给家里人打个预防针。 以后真要出现问题，嫂子们不至于慌了手脚，乱了方寸。 张淑芳笑着附和：“你大哥性情木讷，没谁能瞧得上他。顶多被人骗点钱，不可能骗走人。” 陈小雨没说话，她也不知道王芝兰要真的来了，秦岭能不能做到他说的那般。 王冬香一脸神秘，外加兴奋：“秦良跑车这么久，倒是跟我说过路上的见闻，也不知道他说的是别人还是他自己。” 大家好奇，个个都问。 “啥见闻？你说出来听听。” “三弟妹！你怎么捂得那么严实？在家从来没听你提过，赶紧说说，啥见闻？” “是，说出来让我们开开眼。” 李媛没吭声，站起来走了，她要去厨房忙晚饭，不听儿媳妇们闲聊天。 年轻人之间的谈话跟她没啥关系，她最喜欢干的就是给一家老小做点好吃的。 大宝本来靠在妈妈身上的，后来觉得无趣，也走了，跟着哥哥们玩去了。 王冬香绘声绘色地讲了起来：“我听秦良说，现在跑长途走的都是国道。国道边上开了许多饭店，连荒郊野外都有。” “饭店？”张淑芳没搞懂，“国道边上有饭店那不是很正常？荒郊野外开饭店肯定是为了给人提供方便。” 秦双双：“......” 善良淳朴的人不可能把事情想得那么龌龊，大嫂到底还是太善良了。 陈小雨摇了摇头：“不一定，饭店开在荒郊野外肯定有别的目的。” 齐慧慧催促：“三嫂！你别卖关子了，赶紧说吧！” “行，那我接着往下说。”王冬香也不多耽误，张嘴就叭叭，“开在荒郊野外的饭店大部分都是不太正经的饭店，店里雇了许多年轻漂亮的服务员。 点菜的时候妖妖娆娆地给跑长途的司机们抛媚眼，等吃完了饭，看对眼的就去饭店后头的屋子里，每次十块钱。” 张淑芳愣住了，吃惊不小：“三弟回来说的？现在外头都这么乱了吗？年纪轻轻的小姑娘为了十块钱跟不认识的男人做那种事？” 秦双双笑看大嫂：“这有什么奇怪的？全国各地，哪条国道边上没有这种饭店？还有加水站呢。” “对对对，还有加水站。”王冬香崇拜地看着小姑子，“双双！你也听说过？” 秦双双：“......” 我不是这世听说的，是前世，前世在一篇报道中看过类似的案例。 “听同事们说的。”她随便扯了个小谎。 “什么是加水站？”张淑芳很好奇。 王冬香告诉她：“加水站就是给长途汽车加水的，其实那就是个幌子，更多的还是做的女人生意。 他们那里场地大，能停车，跑车累了困了可以进去加水休息，也可以找女人。” 齐慧慧吃惊：“还能这样啊？头一回听见这事。” 陈小雨像是被吓住了一般：“好可怕，那些女人也太不要脸了。” “这有什么，说个道听途说的搞笑故事。”秦双双清了清喉咙，“有一个卖油条的大爷，天天拉着自行车，驮着油条出去卖。一位发廊小妹每天都要跟他买，不给现钱，光赊账。 两个月后，大爷找她要钱，她让大爷晚上来。大爷不懂，晚上就去了，小妹穿得很妖。告诉大爷，要钱没有，肉偿可以，把大爷吓得魂飞魄散，转身就逃，连油条钱都不要了。” “天啊！太吓人了。”张淑芳心有余悸，“现在连发廊都那样了？” “有些是，有些不是，嫂子们出去做头发，一定要看清楚了再进去。”秦双双趁机告诫他们，“有些女人，为了过上好日子，可以不择手段，不惜出卖自己的身体。 为了勾男人，什么话都敢说，什么事都敢做。咱们遇上了要冷静，千万不能上了他们的当。” 陈小雨默默点头：“记住了，以后看好家里的男人。” 王冬香不以为然：“我们家的男人还是比较守规矩的，秦良说他的同事有去找过，他没有，怕被爷爷揍，更怕妹妹知道了瞧不上他。” 第418章 他说了，他有贼心没贼胆 秦双双马上接话：“三哥要真在外头胡来，那我指定瞧不上他。” 陈小雨则是看着秦爷爷：“咱家爷爷是定海神针，有他在，大家肯定不敢胡来。” 张淑芳却打趣：“三弟定力不错，能控制住自己不去胡闹，很不错。三弟妹！你该好好表扬他。” 王冬香与有荣焉：“嘿嘿嘿！秦良胆子小，咱家家教严，不止他不敢，谁都不敢。他说了，他有贼心没贼胆。” “哈哈哈！三哥真可爱。”秦双双大笑，“太实在了，大部分男人都有贼心没贼胆。等到有贼胆了，又力不从心了。” 陈小雨和齐慧慧两人没说话，跟着笑。 秦爷爷和沈老爷子一盘棋下完，看了过来，见几个女的笑得合不拢嘴，他们也跟着露出笑容。 “老秦！以后咱没事就回家里来，热闹。” 沈老爷子是个很爱热闹的人，他也没跟秦爷爷分什么你家我家，两边都是家。只要人多，他就爱跟着凑合。 家里三个小宝贝也有人看，他巴不能够天天来秦家，反正坐公交车又不远。晚上回去，孙子会来接，一车就拉回去了。 秦双双也这么想，侄子们和嫂子们刚来京都，不熟悉，她放暑假在家，没事多带着他们出去转转。 让大宝二宝和三宝也跟这么多哥哥在一块儿亲近亲近，有人陪着疯玩才好呢。 “行！” 秦爷爷没有异议，瞧着十多个孩子在院子里撒野，他也心情舒畅。这些都是他繁衍下来的，算是人丁兴旺，也算对得起秦家祖宗。 秦江在一旁瞅着大宝跟少远在玩踢石头，两人你踢一脚我踢一脚的。别看大宝年纪小，踢起石头来还有模有样。 院子里，女人们坐在一起聊天，孩子们蹲在地上玩泥巴石子。 沈晨鸣开着车回来，三个宝听到动静，迅速放下手里的东西，站起来，转头往外面跑。 “爸爸！爸爸！爸爸！”三宝娇滴滴地喊着，扭着小屁股跑得贼快。 二宝跑得比她更快，嘴里乐呵呵地笑：“爸爸！抱抱！抱抱！” 大宝没跑，悠闲地走着，跟在弟弟妹妹们后边。 他们的举动惹来四个舅妈的侧目，张淑芳“啧啧啧”的感叹：“双双！你家这三个孩子真不得了，看见他们爸爸，个个都往前冲。” 王冬香特别喜欢三宝：“三宝跑起来的样子好可爱，肉嘟嘟的小屁股扭来扭去，好想跟上去拍几下。” “二宝也可爱，笑得跟弥勒佛似的，眼睛都眯了。”陈小雨瞧着二宝那张喜庆的脸，眼底带着光，“呵呵呵！好有趣！” 齐慧慧却对大宝很感兴趣：“大宝以后一定是个非常稳重的人，小小年纪，干啥事都不急不躁，特别能沉得住气。” 秦双双瞅着三个孩子的表现，眼底露出担忧：“咱家就三宝一个女娃娃，估计要被宠坏，别的都不怕，就怕会宠出一个混世魔王来。 二宝是个吃货，还没心没肺，这种孩子适合扔进部队。大宝最懂事，也不知道将来会不会读书，要是能读书，倒适合搞科研。不会读书，就跟着舅舅们混江湖去。” 沈晨鸣下车进门，张开双臂，抱住三个孩子往里走，刚好听见了秦双双的话。 感觉媳妇也太操心了，孩子才这么点大，想那么多做什么？不管会不会读书，将来他们的日子都很好过。 再说了，儿孙自有儿孙福，一片青草总会落下一颗露珠。至于露珠的大小，那就要看他们自己的努力了。 沈晨鸣一来，张淑芳和王冬香，陈小雨，齐慧慧客气地招呼了几句，全都找借口去了后院帮李媛做饭。 这个妹夫一身官威，她们见了心里发颤，还是先走为敬。 抱了孩子们一会儿，沈晨鸣把他们放下来，三个宝黏糊了他一阵儿，跟着哥哥们玩去了。 秦双双给沈晨鸣倒了一杯水，递到他手上：“今天怎么回来得这么早？你难得准时下班。” “四哥说要买车，我帮着看了看，知道你晚上在这里，想着过来跟他说一下情况。” 说完，低头，把一碗水喝了个精光。 “买车？”秦双双来了兴趣，“四哥有说他要买什么样的车吗？” “说了，要大一些的，能拉着一大家子去商场的那种。” 沈晨鸣把碗放在一旁没人坐的空凳子上，秦少明立即过来把它拿走，怕一会儿三宝妹妹过来撞翻了。 瞧着这么懂事的孩子，沈晨鸣笑着看了看他。 秦少明有点害羞，端起碗跑进了屋，放下出来，继续带着三宝二宝玩。 “家里孩子多，三个宝乐坏了。”沈晨鸣瞅着三个孩子被逗得乐出声，心情极好。 秦双双的注意力没在这上头，一直想着四哥说要买车的事。这会儿只能买新车，二手车根本没有。 “你都看了些什么车，价格怎么样？对了，你不说给我弄本驾驶证吗？啥时候能弄下来？” “已经在办了。”沈晨鸣收回视线，看着秦双双，“我看了两款车，价格都不便宜，等会儿问问四哥要哪一款。都是进口的，国产的没有。” “进口的车贵，但也结实耐用，贵是肯定的。” 秦双双觉得四哥的主意不错，一大家子天天要去商场，有车方便些。没车真的太不方便了，整天等公交车也不现实。 “等以后家里有车了，我也可以开着出去溜一圈。” 沈晨鸣摇摇头：“你还是算了吧！那车太大，不适合你开。等咱们国家生产出轿车来了买一辆倒是可以，你适合开小轿车。” “的确，我就会开小轿车，别的真没摸过。不过车的构造都差不多，只是刚上去不适应，开一段路就适应了。” 沈晨鸣坚持己见：“不，你不适应，你只能开小轿车。” 秦双双意味深长地看着他：“沈晨鸣！你想说什么？或者是你想表达什么？” “没想表达什么，就想告诉你，不能开大车，要开就开小轿车。”沈晨鸣抓住秦双双的手，捏了捏，“拿笔杆子的手，怎么握大方向盘？ 大车的方向盘很重，你根本没力气扳动，你三哥不一样，他人高马大，有的是劲儿。” 第419章 不买新车，买个单位二手车 好吧！你非得说我弱不禁风，也不是不行，大车的方向盘的确不好掌控。这个时候的车，方向没有助力，全是机械的，打方向的时候的确费劲。 秦家兄弟今天不用数钱，轻松了不少，留了秦良一个人在商场看着，其余三人先回家了。 妹夫跟他们打电话了，让晚上回家聊聊买车的事。 秦良主动要求留下，商场里干活的辛苦他算是体会到了。大哥二哥跟小弟实在辛苦，他来了就多干些。 车买了迟早是他开，他不急。 秦风，秦岭和秦木到家，李媛的饭刚做好。天气热，大人也没急着吃，坐在一起聊天。 孩子们那一桌倒是先造上了，十多个孩子围坐在一起，吃的喷香。 特别是三个宝，拿着筷子有模有样地吃着，惊呆了张淑芳她们。 “双双！我还以为你家三个孩子要喂饭呢，原来不用，他们都自己吃呀。” “这么小就会自己吃饭，比咱村里许多娃都强些。” “你公公婆婆怎么舍得？我还以为你家三个宝不知道被养得多金贵呢。” 秦双双不以为意地笑着看了一眼三个孩子：“养那么金贵做什么？我们家养娃的宗旨是自己的事情自己做。孩子是小，但不是废。” 齐慧慧看着自己的儿子：“少鑫！你是哥哥，该比弟弟妹妹们厉害。听见姑姑的话了吗？自己的事情自己做，弟弟妹妹都能自己吃饭，你是哥哥，一样可以。” 王冬香跟秦双双解释：“少鑫是家里最小的，哥哥们都疼他，养的娇了些。有时候看他吃饭吃得费劲，家里的哥哥们就你一口我一口地喂。 到了这里，应该会改变习惯，瞧他不也自己端着碗认认真真地在吃。” “孩子不能惯，也不能要求太多。”秦双双本来不想多费唇舌，想想还是提醒几句，“咱们家的孩子，只要不作奸犯科，不吸毒嫖娼，染上赌博的恶习，他们以后的日子就比咱们好过。 不会读书不要紧，但一定要知道什么事能干，什么事不能干。家里开着商场呢，不会读书就丢商场去干活。” 张淑芳看了眼大儿子：“我家老大读书怕是不行，干活还是可以的，照顾弟弟妹妹可耐心仔细了。” “男孩子，小学阶段都会比较差，到了初中高中才会厚积薄发。”秦双双安慰大嫂，“咱不管，咱就给他们这样的条件，能不能抓住机会，要看他们自己的能耐。” 陈小雨微微一笑：“有双双的话，我心里有底了。来了这里我真怕孩子们不会读书，被人看扁呢。” “看啥扁，不会读就算了，无所谓。”王冬香心很大，永远看得开，“还是双双说得好，他们不会读怪不了咱。跟村里的孩子比起来，他们已经爬到了天堂。 算他们有福气，家里有人领着，不然哪里能来京都读书？这么好的条件都读不出来，能怪谁？” 齐慧慧“噗”的笑喷：“是是是，三嫂说得对，晚上回去就跟他们说清楚，以后在学习上，要靠他们自己。” 秦木他们一回来，李媛和张淑芳赶紧去端菜吃饭，王冬香陈小雨去端碗拿筷子出来。 家里人多，做的菜也多，一大桌子都快要堆满了，分量还足。 一桌坐不下，分了两桌。 男人那桌喝酒，女人这桌吃饭。 秦木提议喝点啤酒，大家都没意见，秦爷爷和沈老爷子没要，觉得啤酒喝起来没味道，一人倒了一小杯白酒。 饭桌上，沈晨鸣把今天打听到的关于车的消息跟秦木提了提，听到车的价格，沈老爷子赶紧摆手。 “太贵了，不划算。秦木！听爷爷的，买个单位退役的二手车吧！” 秦木想了想，点头：“也不是不可以，就是不好找。我也没啥人脉，去哪儿找辆二手车？” “我们老干部活动中心原本有辆长面包车，能坐十多个人，一年到头趴在那里没怎么开。 明天我帮你去问问，让他们把车卖给你。那车一整年都用不到三次，修理费保养费还不少，正好处理掉。” 秦风嘴巴都要笑歪了，他目光灼灼地看着沈老爷子：“爷爷！您说真的？” 沈老爷子就喜欢听秦家几个孙子喊他爷爷，娶了一个孙媳妇，得了四个大孙子，心里别提多高兴。 满足地喝一口小酒，满足地点头：“真的，明天我回去问问，谈好了你们去付钱办手续。” 秦岭拿着啤酒瓶敬沈老爷子：“爷爷！那就谢谢您了。” 沈老爷子哈哈大笑：“哈哈哈！不谢！不谢！都是一家人，客气什么。” 秦木也跟沈老爷子碰了一下，向他道谢，新车真的太贵了，买二手的的确要划算些。沈老爷子真心实意帮他们解决问题，他实在感激。 来了京都，不管干啥都靠着老爷子帮忙，他真是他们家的贵人，喊声爷爷真没什么。 沈老爷子却没把这些事放在心上：“你们不要跟我客气，既然咱们有缘，那就是自己人，该帮一把帮一把。 我还没谢谢你爸妈给我们沈家准备了一个好孙媳妇呢？我们家男丁少，一直就只有一个。 到了我孙子这辈，国家还搞计划生育，我真愁啊！怕沈家的人会越来越少。没想到双双一下子给我生了三个，有儿有女。哈哈哈！我不知道多开心。” 秦爷爷瞧着吃完了饭，正在玩闹的十多个孩子，脸上不由自主地跟着泛起笑容。 “是呢，我家别的不多，就男娃娃多，要是能有个女娃娃就好了。大孙子和二孙子，三孙子都指望不上了，就指望四孙子赶紧生一个。” 秦木“呵呵呵”地笑：“我也想呢，地等机缘。” 沈老爷子不同意他这话：“别等，要生趁年轻，趁早。你们的户口还没过来，农村户口允许生两胎。要是户口过来了，只怕想生都不行了。” 这话秦爷爷同意：“那还是趁早，听爷爷的，今年怀上明年生。不管生个啥都无所谓，要没生女娃娃的命，咱也认了。” 众人：“......” 您这要求也太低了，还以为您会说怎么着也得生个女娃娃呢。 第420章 秦双双强势要求 齐慧慧听得哭笑不得，其实她心里也打算再要一个，儿子一个太孤单了，没有兄弟姐妹真不行。 反正她也是农村户口，指标不能浪费，怎么着也得再要个孩子。 一家人吃完饭，沈晨鸣开着车，将秦双双和沈老爷子，秦爷爷，李媛秦江，还有三个宝都带回去了。 李媛本来不想回去，想在这里住下，反正他们明天还得过来，何必走来走去地折腾。 可惜三宝二宝不同意，一看外婆外公没上车，赶紧从车上下来。 三宝拉着外婆的手，一个劲儿地往车里拽：“外婆！肥家，肥家啦！” 二宝则是走到秦江的身后，牛犊子似的推着他：“走走走，肥去，肥去。” 秦爷爷和沈老爷子看了就笑，感觉这两孩子可真有趣。 最后李媛和秦江没有拗过两个孩子，一人抱着一个坐上车，跟着一块儿走了。 他们一走，秦家人个个洗漱完进屋休息。 秦木肩膀上搭着毛巾，问侧卧在床上的齐慧慧：“爷爷说让咱们再要一个孩子，你怎么说？” 齐慧慧翻身坐起，迎着秦木询问的目光：“我想要，咱们家就少鑫一个孩子，太少了。还得再要一个，两个孩子刚刚好，你觉得呢？” 摘下毛巾擦了擦滴水的头发，秦木笑着回答：“我都听你的，你说要就要，不要就不要，我无所谓。” “你什么话？”齐慧慧起身，拍打了秦木一下，“什么叫我要就要，你无所谓？你连孩子都不要了吗？就光顾着挣钱了？” “我不是那意思，我是怕你身体还没修养好，加上又要去教书，万一吃不消怎么办？” “不会的，我身体好着呢。”齐慧慧又躺回床上，“爷爷说得没错，趁着咱们还年轻，该要赶紧要。我去上课也没什么，怀个孕又不是生了重病。” “行，那听你的，咱们要孩子。” “走开，没说今晚就要，可以等两天的。” “等不了，现在就要。” 夫妻俩笑闹着开始妖精打架。 第二天，秦双双没有来那么早，等到吃了中午饭才去商场带着四个嫂子出门逛街。 首先第一站是找了个理发店，进去把每个人的头发都进行了一番改造。 她们四个全都是长头发，清一色两条长长的麻花辫垂在身前。穿了制服还是这种打扮，头花随意别在头上，显得有点不伦不类。 昨天秦双双就想说了，让她们换一种绑头发的方式，又怕说了嫂子们心里头不高兴。 今天来了理发店，让理发师把她们的头发都修剪得短一些，垂到腰际的头发变成了垂在肩膀，再扎个高马尾，将头发绑上，明显好看了许多。 齐慧慧的头发绑高了不好看，就绑了个低一些的，以前的平刘海也稍微修剪了一下，吹成了高刘海，配上头花，像是变了一个人。 这两年很流行高刘海，四个人都吹了，瞧着镜子中的自己，真跟刚才的麻花辫相差的不是一点半点。 王冬香第一个感慨：“妈呀！我都快认不出我自己了，要是这样回老家去，她们指定以为咱是城市人，不是乡巴佬。” 张淑芳笑得捂脸，实在是太难为情了，她怎么把自己打扮的这么好看？这还是那个一天到晚在田地里忙活的她吗？ 陈小雨摸着自己的脸自言自语：“原来我打扮起来也不比谁差，以后我就这么打扮，给我家秦岭长脸。” 齐慧慧就笑：“没错，咱们打扮得好看些，让男人们脸上有光。” 头发做完，几人又去了百货商场，直奔三楼女装区。 秦双双给四位嫂子挑了好几身连衣裙，让她们去试穿。张淑芳个子高挑，腿上皮肤不是很光滑，就给她挑的是长裙，能遮住腿上粗大的毛孔。 王冬香跟她差不多的身型，挑的也是长裙。 陈小雨个子不高，裙子稍微短一些，齐慧慧是老师，身材瘦削，挑的裙子不长不短到膝盖的那种。 四个人换完裙子出来，感觉自己跟脱胎换骨了一般。 镜子里那吹着高刘海，穿着新连衣裙，光彩照人的女人真是她们？ 张淑芳再次捂脸：“妈呀！一辈子没穿过这么好看的衣服，那里头的人怕不是我吧？我变这样了？” “呵呵呵！你不变这样还想变哪样？”王冬香揶揄，“大嫂！你打扮起来真好看。” 秦双双用手拍了拍她：“三嫂！你打扮起来也不差呀！今天买的这身就这么穿回去，制服都收起来。 制服是工作服，上班的时候穿，下了班，或者出门就穿自己的衣服。今天你们的消费都算我的，是我送给嫂嫂们的见面礼。” 陈小雨赶紧摇头：“不用不用，你是妹妹，要送也是我们送给你。” 张淑芳紧跟着：“我们来的时候秦木给钱了，让我给大家付钱呢，哪儿用你付？” “不行，今天必须我付，不然我不高兴。”秦双双强势要求，“都听好了，这是我送嫂嫂们的礼物，必须收下。” 齐慧慧看着张淑芳，朝她眨眨眼：“大嫂！就让妹妹付吧！刚才咱们做头发的钱都是她付的，也不在乎她给咱们多付些。” 王冬香大大咧咧的笑着附和：“没错，妹妹爱付就付，等下次咱们给她付也一样，都别吵吵了，看我的衣服好不好看？” 秦双双点头：“好看。嫂嫂们！这连衣裙一人起码得买两套才够换，看看还喜欢什么款式，每人再挑一件。” “两条？是不是太多了？” 张淑芳节俭惯了，活了大半辈子就没一下子给自己买过两件新衣服。她们妯娌四个，一人两条，那不得八条，小姑子太破费了。 秦双双却无所谓：“不多，一人买两条，不能一天穿一天不穿的，不协调。咱得天天都穿得漂漂亮亮的，就算不给别人看，给自己看也行啊！” 陈小雨本来还犹豫，听她这么一说，马上同意：“我听妹妹的，就买两条，咱不能一天好看一天不好看，要好看就天天好看。” 齐慧慧点头：“行，咱们一人买两条，天天都好看。” 王冬香“嘿嘿嘿”的笑：“咱今天可是占便宜了，妹妹的荷包的短一大截。” 第421章 出门逛街买买买 秦双双无所谓：“我难得给嫂子们买东西，既然买了也不怕荷包缩水。大人的挑完，一会儿去楼上挑一下孩子们的。 我可没工夫天天出来逛街，咱们今天一次性全都买完，以后就都不出来了。我家三个宝也要买衣服，今天的任务艰巨着呢。 买完了连衣裙还得买点女人的内衣，穿连衣裙不能穿家里的小背心，撑不起来。” 王冬香纳闷：“啥撑不起来？” 秦双双胸脯一挺，意思是让她自己品。 齐慧慧一看，乐了。瞧瞧秦双双的，再瞧瞧自己的，感觉是差了不止一点半点。 陈小雨也明白过来，她瞧瞧王冬香的，再瞧瞧小姑子的，很认真地评价：“哎呀！还真是，不是一个级别。三嫂比妹妹胖点，论理该大一轮，瞅着反而小不少。” 点评得这么明显，张淑芳和王冬香都听懂了，低头瞅瞅自己的，再看看秦双双的，顿时清楚了她话里的意思。 “双双！原来你说的是这个？”王冬香笑呵呵地点头，“那必须买，瞧着是不大好看，太平了。 大嫂！三弟妹！四弟妹！咱们今天拼了。妹妹说买啥咱就买啥，不能给咱男人丢人。” 张淑芳，陈小雨和齐慧慧三人相互看了看，顿时觉得肉疼。 “妹妹！你给嫂子们买了这么多就算了，孩子们得不用买，我们自己买。”张淑芳怕秦双双花太多钱惹婆家人不高兴，赶紧从裤兜里掏出钱来给她看，“这是秦木给我的，我们四个人够花了。” 秦双双看了眼她手上的钱，大约二三百的样子。 “大嫂！内衣你们自己买，剩下的钱一人买一个包包。既然要出门工作，别人有的你们也得有。 咱女人出门东西比较多，钥匙啦，零用钱啦，小手绢啥的都要有地方放。以前你们穿的是长裤，有口袋，随便塞。 现在穿的是连衣裙，全身上下找不着一个口袋，就得要有包包装。衣服我给你们买，内衣包包自己买。 侄子们的衣服也归我买，这是我作为姑姑送给他们的，你们谁也别拦着。还有，一人得配一双好看的凉鞋。 穿裙子不能配布鞋，得要皮鞋，夏天穿皮鞋捂脚，凉鞋更适合。” 齐慧慧，陈小雨和王冬香，张淑芳都看出来了，妹妹是真心实意要打扮她们。 “双双！我们都听你的。”把钱塞回口袋里，张淑芳的眼眶有点红，“嫂子一定是上辈子烧高香了，能遇上你，是嫂子的福气。 别人家的小姑子要有你这么能耐，早就拿鼻孔瞧我们了，你却一直想着把我们打扮得越来越好看。” 王冬香的鼻子也酸酸的：“咱们都是有福气的，能嫁进秦家，跟妹妹成了姑嫂就是这辈子最大的福气。 唉！我家大姐的小姑子尖酸刻薄，挑唆她婆婆整天跟她吵闹不休。” 陈小雨摆手：“别提了，提起这些就糟心。” 她娘家也一团糟心事。 齐慧慧家没有嫂子，也没有那些闹心事，她挽住秦双双的胳膊。 “嫂子们！往后咱们在京都好好相处，彼此既是妯娌，也是姐妹。双双是我们最小的妹妹，家里有啥，不能缺了她那份。” 张淑芳借故照镜子：“那肯定的，我们在这里没有别的亲人，只有咱四个妯娌，可不得跟亲姐妹一般。我身上的裙子很好看，我很喜欢，留下了。” 王冬香也看着镜子里的自己：“我身上这条也不错，留下了。” 话说完，几个女人开始挑选衣服，一人买了两条裙子。有连衣裙，也有套装的，按照她们每个人的喜好来。 买内衣最搞笑，她们身上穿的是背心，就白色布料做的背心，松松垮垮套在身上。 从没看见过罩罩，冷不丁瞧见，个个都捂住脸笑。 “怎么还有这样的东西？头一回见，太让人脸红心跳了。” “呵呵呵！说明咱们真的没见过世面，咱以后都把背心丢了，一人买两件。” “行，一人来两件。” “这东西穿着真的会挺起来？好在咱们是在京都，要是在家里，不得被那帮老娘们笑话死。” “笑啥笑，人家能穿，咱也能穿。买！大嫂二嫂三嫂！入乡随俗，咱来了就得融入进去。” 秦双双提醒她们：“这东西白天穿就行了，晚上洗完澡不用穿，肌肉被勒了一天，得给它们一个放松的机会。 不管是夏天还是冬天，晚上都不要穿，没办法脱下来，至少也得把后边的扣子解开。” 张淑芳她们都听见了，个个纷纷点头。秦双双的话她们都懂，就是这种内衣会勒肉。 穿久不脱，那地方的肉会被勒得受不了。 内衣买完就去买鞋子，一人挑了一双适合自己的凉鞋，秦双双付的钱。 接着又去楼上给孩子们买衣服，家里的所有孩子都买了，一人两套。秦双双出门时带了两千块，头一回给家里人买东西，自然不会小里小气。 这是她给嫂子们和侄子们的礼物。 以前他们离得远，她想给侄子们买点啥也不方便。现在来了京都，大家都在一个城市，想买点什么送给他们也轻松。 张淑芳和王冬香，陈小雨，齐慧慧瞧着她付钱，个个都觉得不好意思。买的太多了，一大包一大包的。 她们当舅妈的还没给三个宝买点啥呢，这事得回去跟家里男人商量商量，她们手里没那么多钱。 买完衣服又去给孩子们买了凉鞋，一人一双。秦双双还去给爸妈和公婆，两位爷爷都买了衣服，鞋子。 五个人的手里出来都是满满的东西，最后让齐慧慧跟陈小雨在一旁看着东西，秦双双带张淑芳跟王冬香去买包包。 四个人的包包分为两种款式，颜色各有不同，每人一个，好区分。 有了包包，手里的一些小物件就可以塞进去，果然方便不少。 五个女人，迎着晚霞，拎着满手的袋子，脸上带着自信的笑容往家里走。 进门，李媛都看呆了，笑着瞅四个儿媳妇：“呵呵呵！你们这一打扮，我都快要认不出来了。人要衣装，佛要金装，真是没说错。” 第422章 没良心的，居然把我给忘了 秦爷爷抬眼瞅了瞅，夸赞：“嗯！好看！” 沈老爷子看了看她们：“很好，以后走出去，没人敢说你们是农村来的。” 他们的反应都不算什么，要命的是四个男人回来后，个个瞧着自己的媳妇傻眼。 秦良算是在外头见过大世面，稍微好些，没有像其他三个那般惊讶。 秦木也是，稍微看了齐慧慧几眼，笑着说：“这么穿就对了，以后都这么穿，很好看。” 秦风跟秦岭彻底愣住，下巴差点掉地上。张淑芳跟陈小雨的变化实在太大，他们都快反应不过来。 特别是秦风，围着张淑芳一个劲儿地转，嘴里不停地喊：“乖乖！乖乖！原来你收拾出来这么好看。” 秦岭直愣愣地瞅着陈小雨：“我就知道你长得好，这一打扮，给我脸上涂了一层金。小雨！以后咱就照着来，我努力挣钱，你好好打扮自己。” 秦双双随即打趣：“二哥！你是不是想说你挣钱养家，二嫂貌美如花？” “对对对，我就是这个意思。”秦岭大言不惭，“妹妹！你总结得很到位，以后我努力挣钱，你嫂子使劲漂亮。” 这话一落下，引来大家的哈哈大笑。 孩子们收到新衣服和新鞋，知道是姑姑买的，个个跑来道谢。就连三个宝也跟在他们的身后，屁颠屁颠地学着。 特别是二宝，哥哥们喊姑姑，他也喊姑姑。 急得三宝在一旁大叫：“不系姑姑，系妈妈，妈妈，妈妈，笨哦！” 二宝不管，喊完跑开了，跟在哥哥们后边皮。 大宝抱着自己的新衣服，新鞋子，看了看，靠在妈妈的腿上，仰起脑袋：“谢谢妈妈！” 张淑芳最喜欢大宝的沉稳，一把抱起来，亲了亲他的脸蛋：“哎呀！大宝怎么能这么可爱！小小的人儿太稳当了，大舅妈好喜欢你呀！” 三宝眼红，跑过来，拉着张淑芳的衣服：“喜欢三宝，三宝乖！” 王冬香抱起三宝：“喜欢喜欢，舅妈们都喜欢。来！三宝！给舅妈亲一个。” 三宝开心坏了，“咯咯咯”地笑着抬起脸给人亲。 李媛拿着秦双双买的衣服，心里很高兴，嘴上却说道：“妈有衣服，你去年买的还崭新的呢。 妈知道你有孝心，可你也有自己的负担，养着三个孩子呢，以后哪儿哪儿都得花钱。再说你还给妈开着工资，要买衣服，妈拿自己的工资买。” 秦双双不依：“妈！您生我养我一场，难道穿不得几套衣服？今天嫂子们和侄子们的衣服全都是我买的。 挣钱就为花，花了再去挣。我是您女儿，给您买啥都是应该的。妈！没有你就没有我，更没有我的今天。 我也不是单给你一个人买，爸和两位爷爷的，还有我公公婆婆的都有买。” “啥？买了这么多？那得花多少钱？”李媛不满地看着女儿，“晨鸣知道吗？你这么大手大脚地给娘家人买这么多东西，不得跟他商量商量。” “他知道，我都跟他说了。” 秦双双骗老妈的，她根本没跟沈晨鸣说，不但没跟他说，今天还忘了给他买衣服。 完蛋，回去肯定会被埋怨。 瞧着她那心虚的样子，李媛就知道女儿没跟女婿商量，伸出手指虚空点了点秦双双的脑门。 “你呀！胆子太大。夫妻之间，最好啥事都商量着来。你给娘家人买这么多东西，不跟他说一声，显得他无足轻重。 跟他说了，就显得你心里有他，下次可不能这样了，不管做啥，事先都得说一声，这是对他的尊重。” 自知理亏，秦双双也不敢反驳，很认真地点了点头：“知道了，以后一定跟他商量。” 两千块虽然没花完，那也花了差不多一千多块。她是后世人，两千块在她眼里不算多，但在这个时候，还是有点多的。 她一个月的工资才五百多，两千块可是四个月的工资了。 （关于大学老师的工资情况，不要跟现实挂钩，都是剧情需要的杜撰。） 就算花了一千多，那也是她两个月不吃不喝的工资总和。一般人还真舍不得这么给娘家人花，毕竟自己家里还有三个娃嗷嗷待哺呢。 但她知道，沈晨鸣不会在乎她给娘家人花了多少，只会在乎有没有给他花。 秦爷爷和沈老爷子收到衣服，两人相视一笑。 拿起衣服瞧了瞧，沈老爷子开玩笑地看着秦双双：“爷爷被你打扮得越来越威风，每次穿件啥衣服出去，院子里的老头们都跟着买。” “可不就是，过年穿的新衣服，好几个人问我在哪儿买的，我真不知道。”秦爷爷抖抖手里的新衣服，“这件要是穿出去，肯定也有人追着问。” “没关系，衣服又不是咱买的，咱不用知道。”沈老爷子珍惜地把新衣服摸了又摸，“咱就说是双双买的，想买的都问她去。” 秦爷爷摆了摆手：“不行，过年那会儿我说了，他们都不去问，怕是不好意思。到底一把年纪了，还学年轻人爱攀比，爱买衣服，怕被笑话。” 秦江也拿到了新衣服，看了看，没说什么，交给李媛收着。 秦家四兄弟从各自的媳妇嘴里都知道今天的衣服是妹妹掏钱买的，个个心里不是滋味。 一天天就扑在了商场上，根本没想着给妹妹买点啥。 等生意稳定下来，有余钱了，得给妹妹买点什么她需要的东西。 沈晨鸣回来，瞧见院子里个个手上都拿着新衣服，三个宝都有，就知道是媳妇带着去买的。 媳妇肯定也给他买了，不知道给自己买的啥衣服，心里很期待。 回到家，秦双双把给公公婆婆买的衣服分别送到他们手上，没有沈晨鸣的，他很纳闷。 进屋就问：“媳妇！我的呢？” 秦双双尬笑：“没买。” “什么？全家人都买了，为什么不给我买？你差我那件衣服钱？” “没有，不差钱，我带去的钱都没花完。”秦双双赶紧解释，“是买的太多了，把你给忘了，我自己的也没买。明天我再去，咱俩都买。” “没良心的，居然把我给忘了，我看你是欠收拾。”说着把人抱起来，丢去床上，恶狠狠地欺身压下来，“今天必须好好教训一顿，不然不知道谁才是你最重要的人。” 第423章 一惩罚就是半宿，秦双双累得腰都快断了 秦双双赶紧求饶：“我知道的，你才是我最重要的人。对不起！是我的错，我明天一定给你补上。” “晚了，你今天惹到了我，必须惩罚。” 男人是真的生气了，一惩罚就是半宿，秦双双累得腰都快断了。 好在她不用去学校，第二天睡晚些也没什么。 昨天说好了，今天让沈晨鸣去接了家里的九个侄子来玩。 哥哥嫂子们去商场了，家里没人在，让侄子们来家里跟三个宝一起，这样她就不用拖家带口地往娘家跑了。 沈老爷子带着秦爷爷去了老干部活动中心，找到了负责人邱主任。 “老邱！咱们活动中心那辆车一直趴着也不是个事啊！我看干脆处理掉吧？”沈老爷子说话也不拐弯抹角，直接开口。 邱主任脑子是个灵光的，一听沈老爷子这话，就知道他是打上那辆车的主意了。 其实这辆车停在这里真是浪费，一年用不了几次，还一堆的保险费，修理费，年检费。 每次要用，都得提前几天挪去修理厂检查维修，不修不行，趴太久了，哪儿哪儿都不经事。 “沈老！我也想处理掉，这不一直没门路嘛！咱们这是单位车，不能处理给私人。” “不是私人，也是单位，就老秦家的孙子。他们不是开了个大商场吗？需要用车，一时半会儿找不着合适的，我瞅着咱们这辆车正合适。” 秦爷爷在一旁坐着，没说话，跟沈老爷子待一块儿久了，他也知道什么时候说话，什么时候装聋作哑。 邱主任看了看门外的车，再看了看沈老爷子，思考了片刻：“要是旁人来，我老邱可没那么好说话。沈老你来，那就啥都不说，该咋办咋办。 这车停在这里是没啥用，能给需要的人再好不过，但我有个条件。” 沈老爷子伸手做了个“请”的姿势：“你说。” “你看这样行不行，以后咱们要用车，还得麻烦他们开回来用一下。” 邱主任这话让沈老爷子为难，他刚要摇头，邱主任又补充了一句：“不白用，算我们租借。” 沈老爷子沉思片刻，看着邱主任：“你这个要求很过分，人家买的车，为什么要租借给你？ 人家是做生意的，一天天都得用车。再说了，你要是一借就借个三五天，人家怎么办？简直无理取闹。” 一瞧沈老爷子不乐意，邱主任脸上表情讪讪，他也知道自己提的这个要求是有点强人所难。 可活动中心偶尔还是会用车的，这车是上头配发的，费用却得自己承担。 一年到头顶多用个三四次，乱七八糟的费用一大堆，他不想往里头搭冤枉钱。 问题是车要卖了，冤枉钱不用搭是真的，可等要用车的时候找不到车也是真的。 如果可以在活动中心要用的时候，让秦家人开回来用一下，出点租金也没什么。 瞧沈老爷子的语气，明显不同意。不过他说的也没错，秦家是做生意的，不可能一天天把车往出借。 邱主任笑着跟沈老爷子商量：“沈老！您看这样行不行，咱们活动中心一年之内只有两三次出去的机会，还不出京都的范围。 我这也是没办法，车卖了，要用车的时候不能说没有，就请他们回租个二三回，租金什么的都好说。 反正也不用我掏钱，卖车的钱拿来租车足够了，活动中心还省下了一笔维修保养的费用。” 沈老爷子看了看秦爷爷，问他：“老秦！你怎么看？” 秦爷爷没把话说死：“这得问问秦木，我也做不了主。” “那行吧！咱们回去问问他。” 一瞧沈老爷子要走，邱主任有点慌，这可是个千载难逢的机会，不能错过。这车一直趴在院子里，他早就想处理掉了。 可惜一直没找着机会，今天沈老爷子好不容易带来一个机会，怎么着都不能错过。车卖了，能得一笔卖车款，用车的时候还能有车用。 关于车的费用他还能一毛不拔，就出点租金，天下有比这更划算的买卖吗？ “沈老！我这里有电话，要不打个电话问问？” 沈老爷子摆了摆手：“我不知道他们商场的电话是多少，回去再说吧！” 说完，他带着秦爷爷溜溜达达地走了。 不是不知道商场的电话，是不想当着邱主任的面打。回到家，沈老爷子先给秦木打了个电话，说了一下邱主任的意思，秦木表示没问题。 只要车给他们，一年租个三四天没关系的。这点沈老爷子也考虑到了，邱主任提的这个问题真不是什么大事。 他跟邱主任那么说，是不想让他觉得秦木非得买他们的车不可。 条件谈不拢，可以不买。活动中心的车趴着就趴着，跟他们有啥关系，那是邱主任要操心的事。 听说秦木要买，他又给沈晨鸣打电话，让他早点回来，去活动中心看看那车值多少钱。 沈晨鸣当然愿意，这段时间没啥大事，时间上也充裕。 他们特级刑侦队近来都比较闲，没啥大案要案，沈晨鸣的时间也比较机动。想走说一声，报备一下没问题。 接完电话，想着没啥事，跟钱国军打了个招呼，开着车直奔老干部活动中心。他是避开人去的，邱主任不知道。 看了一下那车，随后回家了。昨晚太疯狂，不知道媳妇今天怎么样了，早上他去上班的时候人还在睡。 他知道自己不该一直沉沦下去，可就是控制不住，就想彻底放纵一次。 趁着爷爷召唤，看完车回来吃午饭，顺便瞧瞧媳妇。 他们家的院子没有秦家的大，十多个孩子撒在院子里，基本上都满了。两位爷爷坐在一旁笑着看他们调皮捣蛋，秦江和李媛在厨房忙活。 做这么多人的饭，得有人帮着打下手，媳妇在一旁洗衣服。 孩子们的衣服洗衣机洗不干净，她只要在家，就喜欢手洗。只有到了冬天实在冷，才会丢进洗衣机。 沈晨鸣的车子开到门口停下，往日三个宝早就跑过来找他了，今天有哥哥们在，根本没听见汽车的声音。 第424章 开学了，住去秦家 沈晨鸣也没喊三个宝，默默地看了会儿孩子们，进去帮媳妇洗衣服。 秦双双看见他很是意外：“怎么这个时候回来了？有事？” “唔！有事！你起来，剩下的我来吧！” 不过是洗几件孩子的衣服，沈晨鸣还是会的。平日里忙，也没时间关顾这些，今天难得遇上了，他要好好表现一下。 怕媳妇心里对他昨晚的行为有怨气。 秦双双很听话地站起来，把还没洗完的衣服丢给他。是他自己要抢着干的，她可没有逼迫。 在男人面前，该懒就得懒，该娇就得娇，这是女人应有的权利。 李媛从厨房里伸头出来看了一眼，没吭声，笑眯眯地又走了进去。 秦江笑着摇头：“晨鸣也太宠双双了，洗个衣服都要抢着干，要在咱村里，不得被人笑话死。” “咱村是咱村，京都是京都，怎么能比？”李媛没好气地瞪了秦江的后脑勺一眼，“你来了京都不也帮着干厨房的活，谁笑话你了？人到哪里就干哪儿的活，少埋怨。” 回头瞅了瞅老妻，秦江不敢有异议，点头答应：“知道了，知道了，不埋怨，好好干，不惹你生气。” 秦双双把洗衣服的位置让给了沈晨鸣，她也没闲着，把洗出来的衣服拿去过清水清洗干净，再晾上。 早上起晚了，不然衣服早洗完了。 起晚的原因都是沈晨鸣造成的，罚他洗衣服也不为过。 两人洗完衣服，一起晾晒完，沈晨鸣才说出自己为啥回来：“爷爷打电话让我去帮四哥看车，我去了，那车还不错。 就是长时间没开，轮胎都瘪了，没啥气，其他地方应该没问题。” “那就好，四哥如果想要，就让爷爷帮着说合说合。” 秦双双捶了捶酸痛不已的腰，沈晨鸣给她捏了几下，附在她耳朵边轻哄：“以后会控制住自己，不再让你腰酸。” “希望你记得今天说的话。”秦双双回头看了眼男人，眼底有愤怒，“不就是没给你买衣服，干什么非得折腾我？” “天地良心，真不是买不买衣服的事，是想着你放暑假在家，第二天不用出门，就想放纵了一下自己。 没想到你这么不适应，以后记住了，不吃那么饱，半饱就行。” 秦双双不敢吭声了，有点心虚，还有点于心不忍。原来男人一直控制自己，不然她天天都得扶着老腰下楼。 瞧没谁注意他们这边，秦双双给了男人一个媚眼：“偶尔放纵一下也没事，我难受也就一两天。” 沈晨鸣笑着偷亲了她一下：“好！媳妇的大恩大德我记住了，等我控制不住时就狠狠要你，腰疼也得忍住。” “我要说忍不住，你能憋得住吗？” “短时间可以，长时间不行。” “那不就完了，不能憋就不用憋，其实我也很享受的。” “噗！”沈晨鸣笑出声，“总算是说了句良心话，不是我一个人的错。” 大宝不知道妈妈怎么了，着急忙慌地跑过来，紧张地看着：“妈妈！妈妈！” 秦双双知道孩子担心自己，伸手将他抱起来：“妈妈没事，大宝不用担心，跟着哥哥们好玩吗？” 看妈妈好像真的没事，大宝笑了，露出几颗白白的小米牙，点了点头：“好玩！好玩！” “那就去玩吧！” 将孩子放在地上，他迈着小短腿走了，秦双双看着，心里很满足。 “大宝以后一定是个孝顺的人，二宝是个没心没肺的憨子，三宝太娇气，还爱玩，一点不关心周围的事。” 抬头瞧着三个孩子，沈晨鸣淡笑：“不管怎么样，三个有一个孝顺也不错。人家只得一个孩子，根本没得选择。 托你的福，咱们有三个孩子，还能有选择的余地，已经很好了。媳妇！老了咱们相互依靠，不需要孩子们也不是不行。” 秦双双意味深长地看了看沈晨鸣：“这话你说差了，咱们好好的自然不需要孩子，万一哪天动不了了，谁来送咱们去医院？ 谁给咱们排队挂号？排队缴费？还不得靠他们？养孩子最大的用处就是在我们病得起不来时，有人在边上侍候着。” 二宝屁颠屁颠跑来，爬上秦双双的膝盖：“妈妈！抱抱！” 沈晨鸣一把将人拎起来：“妈妈累着了，爸爸抱！” 三宝跟着跑过来，张开双臂：“爸爸！抱！爸爸！抱！” “行行行，抱！抱！” 一手将一个孩子抱起来，走出门外，跟两位爷爷坐在一起。秦双双则去了厨房，帮忙做饭。 老妈太辛苦了，一个人做这么多人吃的饭，天气又热，她在家，肯定不能袖手旁观，得帮着一起干。 沈老爷子问孙子：“那车去看了吗？觉得怎么样？” “还行，谈价格的时候得让他们打折，毕竟是二手车，不可能跟新车一个价。” “那当然，不打折谁买？”沈老爷子对此胸有成竹，“要跟新车一个价，不如去买新车，何必缠着他买旧车。” “爷爷说得对，该狠狠杀价。” 秦爷爷听了沈晨鸣的话直笑，孙女婿说话太直接。 狠狠杀价，该怎么个杀法呢？ 第二天听到沈老爷子给邱主任的报价，他才明白孙女婿话里的意思。 邱主任急着处理车，秦木急着要用车，沈老爷子替他讨价还价，用新车三分之一的价钱买了下来。 秦良有驾照，开着去修车厂仔细检查了一遍，机油刹车油啥的都换掉，他成了商场的专属司机。 家里的女人们去商场来回都是自己坐公交车，她们去得晚，回来得早，跟男人们的时间凑不到一起。 男人们一早就得去，晚上商场打烊了才能回来。没办法，自己的商场，他们不盯着谁盯着？ 车只有一台，也只有秦良会开，四兄弟基本上每天都是一起出去，一起回来。 孩子们白天都在家里跟着爷爷秦江，李媛和秦双双也会来，晚上吃完饭沈晨鸣开车接回家。 转眼，一个暑假过去了。 孩子们上学的问题已经解决了，居委会帮着解决的，就他们片区的学校。 李媛也要回去给孙子们做饭，三个宝跟着一起住去了秦家。 第425章 她来了 秦爷爷和沈老爷子本来不想去，结果发现不行，就全都跟着回了秦家。 秦双双也住回了娘家，没办法，孩子们在这里，她不能离开，就跟着吧。 老妈不是她一个人的，也是哥哥们的。不能光顾着帮她带孩子，不管家里的孙子，太自私了，也说不过去。 九个孩子的吃饭问题没着落，老妈就算待在她家里也不会心安。 四嫂要教书，还怀上了，不能整天操劳。 少鑫还小，也需要人带，刚好跟她家三个宝一起，四个孩子全都交给爸妈两个人，基本上勉强够。 两位爷爷再帮忙看一会儿，老妈能抽出时间去做饭，一大家子要吃要喝，总得有人料理。 好在嫂子们也很体贴，衣服什么的都自己洗，菜也都从商场里带回来，根本不用出去买。 无形之中减轻了老妈的负担。 尤云娥好几次感叹：“等我退休了，家里就有人照顾三个宝了。唉！我还得两年才能退，那时候我的三个宝都要上小学了。” 李媛笑着说道：“没关系，上小学也正是需要人的时候，三宝那么娇气，你放心她自己去读书？不得一天四趟的接送。” 想了想，尤云娥点头：“你说的没错，三个宝上学我得负责接送，等我退休你就轻松些了。” “我无所谓，家里的几个孩子都在一个学校，根本用不着接送，他们一起上学，一起回来，我就负责给他们做饭。”李媛说的都是实话，“他们的衣服各自的妈会洗，也用不着我。” 尤云娥十分羡慕：“你家里的四个儿媳妇都不错，一般人要是嫁出去的小姑子拖家带口回来吃，肯定鼻子不是鼻子，脸不是脸，阴阳怪气的牢骚话不断。” “瞧你说的。”李媛哑然失笑，“谁家小姑子给哥嫂通家买新衣服？回来吃饭怎么了？那是看得起他们才回来吃，不然请都请不来。” 想着自己的娘家人，尤云娥的心里很难受。 被李媛的话一暖，顿觉通体舒泰。没错，她家双双不是个小气人，对待娘家嫂子跟侄子很大方。 沈家人拖家带口来吃饭也没什么，都是一家人，是她想多了。不能拿秦家人跟她娘家人比，没有可比性。 秦家人本分善良，她娘家人刁钻刻薄，只想占便宜，不想付出，更不会回报一丝一毫。 “哈哈哈！你要这么说，那我每天下了班过来吃饭就再不会脸红了。”尤云娥跟李媛开玩笑，“是你请我来的。” “没错，就是我请你来的。”李媛脸上的表情很认真，“你们能来我就很开心，家有高朋满座，也是一大乐事。” 听着她们的谈话，沈老爷子的脸上笑眯眯的，他跟老秦两个人在家里根本不行，没办法照顾好自己，只能跟着一起到了秦家。 张淑芳把三个儿子塞进了自己屋里，腾出一间房给他们住。 王冬香，陈小雨纷纷效仿，也腾出了两间，秦双双和沈晨鸣，尤云娥和沈国富都在秦家住下了。 沈家那边偶尔回去一下，基本上都住在秦家的时候多。 商场的生意慢慢平稳了下来，逐渐地开始走上正轨。秦木是个做生意的好手，摸索了一套管理办法出来，很实用。 每一步都走得很稳当，秦家四兄弟整天形影不离在一处。三个妯娌也一样，每天来办公室数钱，到了中午就做饭。 吃剩下的晚上他们四兄弟热一热再吃。 商场打烊得晚，等他们回去，基本上晚饭早吃完了，再吃就是宵夜。 李媛很疼爱四个儿子，他们实在干得辛苦，每天晚上的宵夜都提前准备着，看到他们回来吃过了，才会安心去睡觉。 第二天又早早地起来给一大家子做早饭，时间就在这种忙忙活活中到了中秋节前后。 越是快要过节，商场越忙。经过一段时间的宣传，京都市的人都知道文化馆附近的大商场。 想买点啥也乐意来这里，实在是东西多还齐全。即便有时候想买啥一时半会儿忘了也不要紧，无意之中走着走着就瞧见了。 许多人来这，都是看着这个也好，那个也不错，啥啥都想带回家。拿着拿着就拿多了，一结账，脸色都变了。 又不好意思放回去，商场这么大，要把东西放回原处不知道要跑多久。看着身后结账的队伍排得老长，一会儿回来又得重新排，想想还是算了。 反正东西买了也是他们自己用，这次不买，说不定下次就得买，何必跑来跑去地折腾。 商场里买东西的人多，进来看热闹的也多。 期间就有一个女人是来看热闹的，她穿着一身崭新的奶白色小西装，里头是红色的羊毛衫，脚上是一双棕色的高跟皮鞋。 头上还带着一顶红色的羊毛贝雷帽。 这一身打扮，要是再配上一副大墨镜，妥妥的港风。 女人身材高挑，长相不俗，走在商场里很打眼。 她不是来买东西的，纯粹是来逛的，瞧着货架上琳琅满目的商品，拿起这个看看，再又拿起那个瞅瞅，感觉很新鲜。 第一次知道商场里的东西还可以自己随便选随便拿，也不怕人祸害。 不得不说秦家人做生意还真有一套，连这样的商场都能开起来，难怪当初在市里搞批发做得有声有色。 只是她当初不大相信，觉得秦家人个个都笨头笨脑的，哪里懂什么做生意？不过是在路边摆个摊子，风吹日晒得挣几个辛苦钱。 今天看见这座商场，她不这么认为了，秦家人其实是懂做生意的。听说还在京都买了房，当初她怎么眼瞎选了那样一个人呢？ 要是选的秦家人，是不是她就成了这个商场的老板娘？ 没关系，她来了，这个商场的老板娘必定是她，绝不可能是别人。 早打听清楚了，秦家是秦木当家，先接近，后再选择怎么将秦木牢牢握在手里。 男人和女人那点事，她心里门清，想当年她一人同时吊着七八个男人，个个对她死心塌地。 就连秦家人都一样折在她手里，有一就有二，她一定可以拿下秦木的 第426章 假装不认识 后来她嫁人了，收了做海王女的心思，跟他们全都断了关系。 婚后的日子过得不好，她跟男人离了婚，净身出户，来了京都。 要过上好日子，就从接近秦家人开始。 王芝兰今天是特意打扮过的，目的就是要勾引秦岭。等跟秦岭熟悉了，再接近秦木，顺利掌控他，成为秦岭的弟妹。 虽然她年纪比秦木大，但没关系，只要功夫深，啥都有可能。 就算没可能，她也要将他变成可能，这是她的目的。 在商场里找了一圈都没瞧见秦岭，秦木是谁她也不认识。更没瞧见陈小雨，那女人傻不拉几的，肯定没来商场工作，只怕在家里干活呢。 刚嘀咕完，看见远处的门打开，走出来两个女人。 她们穿着商场的制服，跟收银员一个款式，脚上是黑色的皮鞋。梳着高马尾，在脑后盘成一个髻，用头花固定住。 两人有说有笑，其中一个就是秦岭的婆娘陈小雨，另外一个不认识，应该是她的妯娌。 听说秦家妯娌之间的关系很好，处的跟姐妹一般。王芝兰觉得不可能，亲姐妹还有合不来的呢？何况是妯娌？ 她跟她大姐就合不来，她大姐总喜欢说她这不好那不好，非常讨厌。说她同时吊着那么多男人容易出事，还说她收人家东西是不对的。 不对个屁，出事个屁，东西她收了不少，哪儿出事了？大姐太木讷，整天一副爱挑她刺的嘴脸，讨厌死了。 这次她离婚，非得让她把孩子要过来，还说以后老了是个依靠。她才不要呢，要了孩子还怎么一个人出来潇洒快活？ 多个拖油瓶，影响她找男人。 她要来京都，大姐又说她不该来。 “京都人生地不熟，你去做什么？找不到活干你怎么办？可不能去找秦岭，人家结婚了，有家庭。你去了把人家里闹得不自在，会遭报应的。” 她气愤不已，怼了回去：“我找他怎么就遭报应了？找他是让他给我介绍工作，不是去找他睡觉。凭着我的样貌，还找那蠢货，不是浪费了我的时间。” 大姐被她气了个仰倒：“你最好别去找秦岭，秦家人护短，你一个人占不到什么便宜。” “那是我的事，不劳你费心。” 她把这些年的积蓄买了车票和身上的衣服，把自己打扮得光鲜亮丽才来找秦岭。 别问她为什么会有秦家人商场的地址，问就是金头那里得来的。 金头在市里也混得不怎么样，让他打打杀杀可以，让他经营生意，还真不会。秦木给的那家店，都快干倒闭了。 人家一大早开店门，他们倒好，不到中午十一点，基本上不会来开门。批发货的人早把货拿完走了，他们才姗姗来迟。 还有一个就是价格太高，赶走了不少客人。同样的货，你比人家贵，人家肯定不找你拿。 就算金头是市里的混混头子，那也不能硬逼着人把口袋里的钱掏给你。听说她要来京都找秦家人，金头很痛快地给了地址。 还拜托她：“到了京都跟秦木说一声，看有没有适合我的位置。现在市里不好混，出去也不错。大京都，机会多，说不定就能混出个名来。” 通过金头的嘴才知道，秦家原来不是秦岭做主，是秦木做主。当时她就改变了攻略目标，她要利用秦岭，勾到秦木。 下了火车，在商场附近的招待所住了下来，打扮一番，来这里闲逛，偶遇秦岭。 一直没看到他，也不知道他去哪儿了，倒是看到了陈小雨，她到底该不该上去打个招呼？ 想想还是算了，跟那女人没啥好说的。她要攻略的人是秦木，找陈小雨没用，得找秦木的婆娘才能达到最佳效果。 根据她以往的经验，先给男人留下个好印象，再去找他的婆娘示威，等他们夫妻闹得不可开交时，去安抚男人那颗乱糟糟的心。 随后趁机睡了他，这样基本上就把人拿下了。 正胡思乱想，收银台那边有人喊了一句：“秦木老板！过来一下。” 就见一个男人答应了一声，快步走了过去。王芝兰的视线一瞬不瞬地黏在那人身上，将人的样貌刻录在脑子里。 原来那就是秦木，长得不是很好看，但能挣钱，这就够了。 收银员让秦木过去收钱，抽屉里都塞满了，得赶紧清理走。秦木拿了个尼龙袋装了，又去隔壁的几个收银台里收了一圈，提着尼龙袋去了办公室。 王芝兰看得眼睛都直了，乖乖！那么多钱，以后傍上这个男人，她一定能吃香喝辣。 她不能主动靠上去，还得找秦岭，想尽办法来商场工作，之后再寻找机会下手。 运气不错，秦岭从外头进来了，满头大汗，也不知道干啥去了。 瞧着就是一四肢发达，头脑简单，只会干活的莽夫。 跟精明能干的秦木比起来，真不值一提。 这会儿她需要秦岭这块跳板，还不能将他一脚踹开。 秦岭在理货，商场里虽然也招了理货员，他还是喜欢自己跟着一起干。他年轻，浑身有的是劲儿。 老四统管全局，老三开车带理货，他也不能闲着。 兄弟齐心，其利断金可不是一句空话，在他们家体现得淋漓尽致。要是凭他，根本不可能干得起这么大一家商场。 他没本事，没脑子，可以出力，可以当个搬运工。每天挥汗如雨，瞧着商场里人头攒动，他就开心。 刚刚到了一批冬天的被子，他得摆上货架。天气越来越冷了，被子的需求量会慢慢体现出来。 老四还进了一批喜庆的绸缎被面，都得一一摆出来。年底结婚的人多，喜庆的绸缎被面肯定受欢迎。 埋头干活的他根本没注意到王芝兰过来，见有人停在他身边，以为是看货的顾客，没有在意，不停地整理着刚到的货。 “秦岭！真的是你？” 瞧秦岭一直干活，不理自己，王芝兰憋不住了，假装很惊喜地问。 秦岭回头，瞅着打扮时髦，女人味十足的王芝兰，假装不认识：“你谁呀？怎么知道我的名字？” 第427章 被他这么一说，把王芝兰给整不会了 王芝兰的脸色瞬间沉了下来，接着变成委屈：“秦岭！你怎么能把我忘了？我是芝兰呀！” 秦岭：“.......” 知道是你这个狐狸精，我就是故意的，还芝兰，肉麻不肉麻，我们很熟吗？ “谁？你说你是谁？”秦岭故意装傻，“芝兰！哪个芝兰？我想想，哦！就是那个骗走我不少东西，后来又嫁给别人的王芝兰？” 被他这么一说，把王芝兰给整不会了。 怎么这男人就记着自己骗他东西了呢？难道不该记着他对自己的那点情？ 秦岭：“......” 情？可拉倒吧！我们之间能有啥情？不就逮着我薅羊毛吗？哪儿来的情？这是没薅够？追到京都来薅？ “秦----岭！” 王芝兰九曲十八弯地喊着，跟以前哄他给自己买东西是一个配方，那会儿她只要这么一喊，不管提出什么要求，秦岭都会答应。 今天也一样吧！秦岭还是那个秦岭，她也还是那个她，不可能以前有用的招数，现在就没用了。 “人家这么远的跑过来，你怎么能这么说人家？”娇娇媚媚的声线里带着一丝委屈，红着眼眶，可怜兮兮地瞅着秦岭。 王芝兰长得不错，穿的也还行，那娇滴滴撅着嘴巴说话，跺脚的样子风情万种。 可惜秦岭就是个瞎子，一点不觉得她此刻有多迷人，反而觉得浑身鸡皮疙瘩都起来了，恶心得很。 冷着脸呵斥：“你闭嘴，好好说话，整那些恶心人的动作干什么？以为我还是十八九岁的大小伙？会被你迷得晕头转向？ 既然你来了，就把以前我送你的东西都还回来吧！上次你找我媳妇，得知我送了你东西，她很不乐意，一直找我要呢。 正好瞧见了你，我商场里也有这些东西，价格我都知道，算出来你把钱给我就行。” 王芝兰都傻了，感觉秦岭就是个不解风情的棒槌。 这都多少年的事了，怎么还追着她讨要当初的东西？送都送出去了，再讨回不觉得丢脸？ 他那媳妇更是不要脸，秦岭送给她的东西，凭什么她要讨回去？ “我没有钱。”王芝兰可怜兮兮地看着秦岭，红着眼眶，像是要哭出来的架势，“我离婚了，身上没啥钱，又交了招待所的住宿费，连五块钱都拿不出。” 秦木看二哥这边跟人说话，他很好奇这个打扮时髦的女人是谁。 这女人的行为很古怪，她不买东西，就只是看，到处溜达到处看，秦木觉得她是来踩点的贼。 早就盯上她了。 别看她是个女人，别看穿的人模狗样儿，保不齐就是贼。 一个打扮时髦的女人逛商场，什么都不买，说出去谁信？ 王芝兰：“......” 我信。我来逛商场不是为了买东西，是为了钓你。 见秦木过来，王芝兰更装的惨兮兮：“秦岭！我在京都谁也不认识，就认识你，帮我介绍一份工作吧！我吃苦耐劳，什么都能干。” 秦岭还没说话，秦木直接拒绝：“我们这里没有工作，我二哥也没办法帮你解决工作。要找工作去劳务市场，那里每天都有人去找活干。” 王芝兰假装不认识秦木，看了看他，又看了看秦岭，故意问：“秦岭！他是谁呀？你弟弟？” 秦木没等秦岭回答，嘲讽地说道：“你来商场闲逛了那么久，不都已经打听清楚了吗？为什么还假惺惺地问？ 你就是王芝兰吧？我二哥年轻时候认识的女人？傻乎乎被你骗了不少钱财。当时家里不知道他的事，才轻而易举被你得手。 现在不一样，我们一大家子都住在一起，你骗不了他，更骗不了我们。你走吧！以后别来了，瞧你这一身打扮，也不像是个愿意吃苦耐劳的。” 被秦木一顿冷嘲热讽，要是一般人估计早就捂脸跑了。 王芝兰没有，委屈巴巴地看着秦岭：“对不起！都是我年轻的时候不懂事。你送给我的那些东西会还给你的，只要你帮我介绍工作，我挣了钱就还你。” “噗！”秦木被她的话逗笑了，冷笑，“你的意思是我二哥要没给你介绍工作，那些东西就不还了呗！你可真有能耐。” 秦岭反应过来，马上对着王芝兰摆手：“算了，你走吧！那些东西就当喂狗了，也不指望你真还。以后别来了，我忙着呢，没空跟你掰扯那些陈芝麻烂谷子的破事。” 王芝兰慌了：“那怎么行？我一个人来到京都，人生地不熟，就指望你给我介绍一份工作呢。 秦岭！你别这么无情，只要你帮我介绍工作，我以后就再也不来烦你。” 秦木黑着脸：“你的意思是不给你介绍工作，就要一直来烦我二哥？” 王芝兰没吭声，摆明了默认秦木的话。 张淑芳和陈小雨从厨房出来，准备拿点菜回去炒。她们中午在商场吃，都选择卖剩下的货尾拿来做。 好卖的菜她们绝对不拿，差一些的菜整理干净自己吃，要是吃不完就按照秦双双教的打包售卖。 许多人工资低，也很乐意买打包甩卖的菜。 瞧见秦岭跟秦木陪着一个女人说话，两人好奇地走过去，陈小雨仔细辨认才认出那女人是谁。 她拉了一下张淑芳的衣服，压低声音告诉她：“大嫂！她就是王芝兰，没想到穿成这样，我一时半会儿没认出来。” “她就是王芝兰？”张淑芳快步走过去，脸色难看，“打扮得妖妃似的，这是打算来勾引谁？四弟妹不在，咱们可得替她看住四弟。” 两人走近些，听见秦木反问王芝兰的话，瞬间脸色不悦。 张淑芳的目光上上下下打量王芝兰，语气很不好，甚至带着点恶意。 “你是我们家的谁？凭什么你来京都找不着工作，就要来烦我们家老二？他欠你了？该你了？ 难怪我婆婆说就你这样的，当初倒贴钱想进秦家都不可能，她不同意。我看我婆婆说得很对，我们家可没有你这种没脸没皮的人。 知道当初老二为什么不找你要回那些东西吗？是我婆婆不让他去见你，怕被你赖上。本来我还觉着不可能，没想到这么多年过去了，你贼心不改，还想赖上我家老二。” 第428章 张淑芳对着她一顿输出 秦木一看大嫂来了，顿时转身走开，有大嫂在，他无用武之地。女人的战场还是留给女人，就连秦岭都被他找了个借口拉走。 秦岭还想说他的货没整理清楚呢，被秦木眼睛一瞪，瞬间不敢吭声，跟着弟弟离开。 连个眼角余光都没留给王芝兰，就在她错愕的眼神中一步一步远去。 张淑芳知道秦木是故意的，她也没客气，连珠炮似的对着目瞪口呆的女人一顿输出。 “看什么看？我们秦家的男人是你能看的？你不要脸可别带坏了我们秦家人的名声，赶紧哪儿来的滚回哪儿去。 我们家秦岭跟你早八百年前就分开了，这会儿寻来算怎么回事？想当破鞋？破坏别人的家庭？听说我们还没来京都的时候你就寻过我家二弟妹了？ 你还真是有意思，一点逼脸都不要了，居然自己提起以前那档子事。怎么？你脸皮厚，觉得很光彩？” 王芝兰收回目光，瞧了瞧张淑芳，再又瞧了瞧一声不吭的陈小雨，心底快要气炸，却不知道该怎么发作。 只能狠狠地瞪着她们两个，转身就要走。 没想到被张淑芳一把抓住：“你走什么？还想背着我们勾引人？告诉你，这里可是京都，不是咱们老家。 你想搞破鞋也得掂量掂量地方，我们家小姑子的丈夫可是京都市公安局的官。 王芝兰！你勾搭别人我管不着，要是敢来勾搭我们秦家的男人，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你要真有本事，就离我们家远远的，想跟当年那样一旁钓着人，一旁的好处，那可没门。 你乐意，我们家还不乐意呢。希望今天是第一次看见你出现在我们商场，也是最后一次。 要是再被我瞧见，那就不是客客气气地跟你说话了，我会用鞋底板子抽你，抽完了再打电话给我的公安妹夫，让他把你抓起来。” 话刚说完，外头走进来两个保安，他们都是沈晨鸣喊来的人，跟张淑芳打过招呼，不由分说将王芝兰给“请”了出去。 是秦木让他们来驱赶王芝兰的，觉得这女人形迹可疑。再说他们跟张淑芳也熟悉，毕竟大家一个锅里吃饭吃了这么久。 秦家人实诚，不拿他们当什么外来员工，当自己家里人。本来是没有包吃的，后来他们开火做饭，就连带着他们的饭也一起做了。 吃饭的时候也没有分员工老板，都是一起吃，连晚饭都会做好放着，饿了去热一热就能吃。 虽然这是小事，对他们来说却是大事。妻子不在身边，吃饭就只能去食堂，贵不说，还不合口味。 哪儿有自己做的吃着香。 王芝兰瞧见这两个身材魁梧，满身威压的保安过来，吓得脸色惨白。不知道为什么，瞧见他们，腿肚子就直打哆嗦。 仿佛这两人是从尸山血海里走出来的，周身气势压迫的人无法喘息。 别说，她还真猜对了。 沈晨鸣的战友以前都跟着他出生入死，的确不是一般人，王芝兰会害怕，纯属正常。 被人赶出商场后，王芝兰长长地松了口气，转头瞧着这么大一座商场，虽然心有不甘，可又无计可施。 张淑芳的话她听出来了，秦家之所以能在京都立足，靠的是秦家的女儿。 那位可是他们十里八村的传奇，去部队探亲被退婚了，转头就嫁了另外一个军官，还是个京都人。 一结婚就当了高中的英语老师，随后来京都探亲，一下子考上了大学。现在她男人还是公安局的，要真惹上她，自己可没有胜算。 要是她偷偷摸摸地跟秦岭来往呢？秦家人会知道吗？ 秦岭的媳妇就是个棒槌，站在边上一句话都没有，对付她很容易。可要对付秦家其他人，她真没把握。 听说秦家人很齐心，以前她从不这么认为，今天算是见识到了。 他们真的同心协力，一致对外。 十多年前能拿下秦岭，是因为他没把这事跟家里人说。现在他们兄弟们都在一处，想偷偷摸摸恐怕不容易。 算了，她还是先去找个工作干吧！口袋里的钱不多了，坐吃山空不是办法。 王芝兰百无聊赖地往招待所走，因为她穿着不一般，一路上吸引了不少人的目光。 有个三四十岁的男人靠上来：“嗨！这位漂亮的小姐，我们剧组需要一个临时演员，能不能去客串一下？一天给你五块钱怎么样？” 王芝兰是个天不怕地不怕的，马上笑着点头：“可以呀！能干多久？只干一天吗？” 男人笑容可掬：“干多久要看你的能耐。” “哦？那我好好努力，争取多干一段时间。” 王芝兰的运气不错，刚想找工作，工作主动找上门来。剧组的确需要临时演员，她穿的这套衣服也正合适，跟着人去导演那边面试。 她长得好看，加上打扮不俗，又放得开，导演对她很满意。 王芝兰演的是个路人，不需要换衣服，也不需要啥表情，只要往那儿一站就行。而且拍的是个背影，连脸都不用露。 导演面试她，是想问问她的家庭情况，结果知道她是外地来的，就一个人，马上有了新主意。 让她加入了导演的群演组织，偶尔没事还带着她出去寻找资源。 到底怎么寻，在哪儿寻，都是导演说了算。 要是别人或许会撂挑子不干，王芝兰却觉得这样的日子很新鲜，很刺激，她很喜欢。 渐渐地就把秦家兄弟给忘了，她找到了新目标，新玩法。 好多男人围着她打转，让她的虚荣心得到了最大的满足。 秦家人却没把她忘掉，都在小心翼翼地防范着，生怕她发疯要报复他们。 商场门口的四个保安加大了检查的力度，居委会招来的工作人员也很配合。商场里的小偷抓了一批又一批，每次抓到就送附近派出所。 公安同志十分给力，对商场送过来的小偷基本上给予最严厉的警告。 渐渐地，惠民超市的扒手，小偷少了许多。商场里头有保安巡逻，门口还有检查，一般形迹可疑的人都会被叫住盘问。 想来这里“发财”的偷儿，基本上会被甄别出来。 第429章 秦家又买四合院 秦木为了加大打击力度，又让沈晨鸣帮着喊了两个人过来，一共六个人，日夜巡逻着整座商场。 当然，他们的工资也比外头的同行高不少，福利待遇也是最好的。 这是秦木的主意，怕家里的兄弟们不同意，还打了个有力的比方。 “他们六个是我们家的保护神，只要有他们在，就不用担心商场会出现不必要的麻烦和灾祸。 晨鸣介绍来的人，不但身上有功夫，观察力极强，还十分有安全隐患知识。 咱们舍点钱算什么，要是真出了啥事，咱们的家当都没了。那一仓库的货，遇上一个火星子，全都的完蛋。” 秦风，秦良和秦岭全都没意见，老四眼光好，脑子灵活，他安排的人和事，基本上不会有错。 “老四！大哥相信你，没必要解释。大哥没别的本事，跟着你走准没错。” “二哥也相信你，咱们家能有今天，都是因为有你领着。” “三哥啥都不说，你让干啥就干啥。” 秦木笑了笑：“你们能信我很好，以后我们家的钱会越来越多，我希望哥哥们不要被京都的花花世界迷了眼，咱们啥都不干，就干这座商场。” 秦风，秦良和秦岭三人异口同声：“诶！都听你的。” 转眼三个宝长到了三岁，被送去了幼儿园。沈晨鸣工作成绩突出，升任为了特级刑侦科的科长。 手底下管着三个队，钱国军成为了副科长，他的队长职务由赵万华担任，其他两队是刚成立的。 赵万华这队没有什么变动，维持原来的工作。 其他两队是缉毒和缉私，缉毒队的队长叫季中平，缉私队的队长叫万国锋。都是部队下来的兵王，个个生猛有活力。 随着国家的经济腾飞，滚滚大浪裹挟着泥沙而来。他们就像是淘浪的人，将泥沙清理出去，留下有用的物质助燃。 沈晨鸣的能力非常突出，办理了不少大案要案，上头早就想提拔他了。刚好趁着重新组建的机会，将人提起来，给了一个非常合适的位置。 还给了他一批人，整个京都的安全几乎都交到了他手里。他因此更忙了，整日不着家。 三个宝有时候一个多星期都见不到他一次，好在孩子们都长大了，没有小时候那么粘人。 接送三个宝上幼儿园的事自然落到了秦双双身上，她现在的教学课程已经减下来了。刚开始是一天一节课，现在是两天一节课。 沈晨鸣怕她接孩子辛苦，给她买了车，一辆新款的黑色桑塔纳。对于她会开车这事，家里人一点都不吃惊，都知道是沈晨鸣教的。 沈晨鸣觉得自己好冤枉，他根本没教，媳妇天生就会。 家里有车方便了不少，星期天时她会开车带着大家出去玩。一车拉不完就让秦良跟着一起，基本上都是孩子和老人，其他人没时间，各自有工作要忙。 就数秦双双最闲，干一天休息一天，轻松自在。 大宝沈天琪学啥都很快，基本上听听就会了。二宝沈天玮就是个二傻子，教他什么都记不住，要说玩什么，他永远跑第一。 三宝沈天瑜就是个天不怕地不怕的，啥都敢去掺和一脚。有一次在野外玩，瞧见一窝小蛇，她也敢去抓，吓得秦双双脸色惨白。 无毒的蛇还好，要是有毒的，被咬了怎么办？ 狠狠的批评教育了一顿，才让她稍微收敛一些。 齐慧慧肚子里的孩子没留住，半中间出了事，没了。李媛不敢再让她去教书，一直压着她在家里养身体。 她闲着无聊，跟着妯娌们天天去超市数钱。干久了，大家都干出经验来了，早上去数的是昨天半下午到晚上的营业额。 之后张淑芳领着一个人去做中午饭，吃完饭休息一会儿，继续数钱，等着下午银行的人来收。 银行的人来过后，她们就没事了，大家一起下班回家。到家刚好孩子们放学，各自照顾各自的娃，写作业啥的全都放在一起。 秦木还让齐慧慧整理商场员工的工资表，发工资的时候就按照她的工资表来。 惠民超市干得越来越有声有色，秦木的手里攒了些钱，就想买房，晚上一大家子坐在一起开会商量。 秦双双还是住在娘家，住习惯了，没有急着搬回去。婆婆说了，等她退休有时间了再带三个宝回去。 秦木手里拿着存折，放在桌上，推到秦爷爷面前：“爷爷！这是我们全家人努力攒下的，都在这里了，您看看。” 秦爷爷笑着摇头：“爷爷不看，那字太小，爷爷看不见。” 沈老爷子拿起来，放在眼皮子底下仔细瞅，没瞅明白。 “瞧着数字不少，一长串。可以呀！老四！你领着三个哥哥干得不错。还清了外债，能剩下这么多，很好。”说完把存折递给了秦江，“你是一家之主，你看看吧！” 秦江跟秦爷爷一样笑着摇头：“不用看，我也不懂这些，他们几个有主意就好。我就是一块砖，哪里需要哪里搬。” 秦江把存折递给秦风，示意他看。 他也不看，递给了秦岭：“你看看吧！我就懒得看了，不管怎么说，这都是咱们家辛辛苦苦挣来的。” 秦岭拉着秦良一起看，看完，两个人顿时倒抽凉气。 秦良问：“老四！这钱是纯余的，还是有贷款在里头？借的外债都还了吗？咱不兴欠人钱。” 秦岭点头：“老三说没错，咱要真挣钱了，就把该还的还了。欠着人家的钱，心里总是不踏实。” 沈老爷子举手：“借我的已经还了，利息什么的都有算，有没有借别人的就不知道了。” 秦木趴在桌上，懒洋洋地眯着眼睛：“没欠别人的，都还了，这些是咱们自己剩下的。 妹妹说钱不能趴在银行不动，我又不知道该干啥，就想着再去买套四合院。这次买了归谁，怎么算，咱们都说清楚。 别到时候说谁吃亏了，谁占便宜了，兄弟容易伤感情。” 秦爷爷在一旁皱眉：“怎么又买四合院？会不会太浪费了？买那么多住得过来吗？” 第430章 这处以后归妹妹 秦双双在一旁解释：“爷爷！买四合院不为住，为投资。再说了，家里这一批孩子，结婚啥的不得要有房，再过几年，大家都大了，一人一间，得多少间？” 李媛看着四个儿媳妇：“这件事，你们四个自己表态，老四这么考虑也不是没道理。 四合院有大有小，不一定每一座都是一样的，买的地方不同，价钱也不同。你们自己合计合计，这次买的给谁。” 张淑芳随即表态：“我无所谓，给谁都行，我是家里的大嫂，等弟弟们的都买完了再考虑我们的也不迟。 老家盖新房时我们占了先，这次就不占了，让其他人先吧！家里又不是没地方住。” 陈小雨跟着说了自己的想法：“大嫂的意见我赞同，这次就先帮三弟四弟买吧！我们在老家盖了新房，再总是抢着显得不合适。” 王冬香和齐慧慧都没说话，她们有点懵，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怎么说着说着就说到买四合院去了？ 秦岭把手里的存折递给王冬香和齐慧慧：“你们也看看存折上的数字。” 齐慧慧不看：“这个我知道，是秦木特意去银行开的户，里头的钱是咱们家挣的。” 王冬香拿起来看了一下，目瞪口呆：“乖乖！咱们家挣了十五万多？” 秦木点头：“是，这些钱是咱们一家老小一起努力这么久的结果。我打算买四合院，咱们兄弟四个，一人得要有一个院子。 目前的价格还不是很贵，咱先出手买下，破烂点，偏僻点都无所谓。咱们目前住的这处四合院以后归妹妹，算是爸妈和咱们给的陪嫁，你们觉得怎么样？” 秦双双赶紧摆手：“不用，不用，我有房子住。” 沈老爷子瞧着秦木，脸上的赞赏藏都藏不住。这个年轻人不错，有情有义，谁帮他一分，他恨不得还人十分。 “你有是你的，这是哥哥们给的，你也是我们家的一份子。”秦木抬起头，坐直，“妹妹！我们家就五兄妹，你给哥哥们的帮助，我们就不说了。 我们给你的东西，你也不要推辞。目前这房子还是爸妈的，是咱们五兄妹的家。以后这房子归你，你家里有三个宝呢，需要这座大房子。” 秦风看着妹妹：“听老四的，家里给你什么都拿着。要不是你和老四，我们一大家子也不可能来京都。” 秦岭憨厚地笑：“要不是老四坚持，我和大哥原本不想来，就想留在家里。嘿嘿嘿！现在才知道还是来了好，在家里根本不可能挣这么多钱。 妹妹！二哥脑子不够灵活，但二哥感激你为哥哥们做的一切。这房子留给你，二哥赞同。” “我也赞同。”秦良笑着点头，“妹妹！老四说得对，你有三个孩子，往后他们的成家立业，听哥哥们的。” 秦双双却看向沈老爷子和秦爷爷：“爷爷！你们觉得我该要这房子吗？” 秦爷爷反问：“为什么不该要？你给家里做了巨大的贡献。还记得你给的八百块钱彩礼吗？我们家能起来，靠的就是你给的彩礼。 老大老二老四拿着钱买了自行车，开始四处做生意。攒了钱才开始摆摊，随后又开了店。 我们家是你带着发展起来的，你哥哥们说得没错，家里的东西有你一份。给就拿着，不需要客气。” 沈老爷子却告诉秦双双：“这事你自己做主，娘家的东西，有也可，无也行，咱们家不缺这些。 我看老四为人处世很周全，他觉得你该的，那一定经过了深思熟虑。” 秦木毫不犹豫地点头：“是，我都考虑过了。爷爷说得没错，妹妹是引导着我们发家致富的人。没有她给的钱，我们家真的买不来自行车。 没有自行车，我没办法走街串巷地做生意，大哥二哥连卖苦力都没人要。家里的东西，妹妹该得一份。 这个先不说，还是说说这次买的四合院归谁吧！咱们兄弟四个，实在不行就抽签。抽到谁就给谁买，你们觉得怎么样？” 一直没吭声的秦江突然问：“非得买吗？你不说商场那边的地会拍卖？不留着这钱买的？” 李媛诧异地看着他：“你说真的？商场那片地会拍卖？” 秦江不敢肯定：“这不是双双说的吗？我听了一次，记住了。” 秦风看着秦木：“对呀！老四！要是商场的地要卖，咱们得想办法买下来，商场不能随便四处乱挪，会损失许多客人。” 秦良皱眉：“那么大一片地，要是买下来得花多少钱？” 秦岭一点不担忧：“不管多少钱，老四都会想办法，咱们只要跟着干就行。” 秦双双在一旁笑着揶揄：“二哥真有自知之明，你就没想过自己也开一家商场？” “不想，我没那个脑子。”秦岭飞快摇头，“我这人头脑简单，只会出力干活。经营一家商场不是那么简单的，我每天光督促人干活就已经很辛苦了。 根本没有掌控全局的能力，你没看你四哥为了商场，操心操得都越来越瘦了。” 关于这个问题，秦双双曾经跟秦木探讨过，他拜托她：“妹妹！机会合适，你就提一提，如果哥哥们要自己单干，我也不拦着。” 刚才她就故意提了出来，想看看家里的哥哥嫂子们有没有要自己单干的。 二哥倒是实在，直接就拒绝了，看他这样子，估计根本没想过自己出去干。 秦木瞧了瞧大哥和三哥：“其实我们家商场已经有了一整套成熟的进货渠道，如果哥哥们要自己开，我可以把所有进货渠道都提供给你们。” 秦风摇头：“我不要，在老家咱们都是一起干的，我这辈子就跟着你干了。要我自己去干一家，太累太辛苦，我吃不消。” 秦良苦笑：“老四！你觉得你三哥我除了会开车还会干啥？开商场？我是那块料吗？” 秦木转头看着几位嫂嫂：“嫂嫂们呢？有没有想过自己单干的？” 张淑芳用看傻子一般的眼神看着他：“老四！你是不是觉得嫂子太闲了？家里好好开着商场呢？嫂子干嘛要自己干？” 第431章 这事交给两位爷爷 陈小雨代替秦木回答：“老四的意思是想让咱们自己干，挣得多些。我不要，我要跟着大家一起，挣那么多钱做什么？ 有吃有喝有地方住不就好了，钱挣多了，心就野了。够吃够用最好，不遭人惦记。” 王冬香看着秦木，很认真地告诉他：“我也不要。你三哥根本不会做生意，我也不会。 再说了，我们妯娌要是分开，整天就光顾着忙商场，连见一面，说句话都没工夫，何必呢？ 钱挣得再多，过得不舒坦有啥意义？我就赖着你了。二嫂说得没错，钱挣多了，男人的心不野，也会被外头的女人带坏。” “哈哈哈！哈哈哈！这话通透。”沈老爷子在秦家住久了，把张淑芳几个妯娌都当作了自阿萨德己的晚辈，“男人有钱就变坏，这是最近大街上很流行的话。 自己分出去单干是挣得多，可家里的男人管不住，被外头的女人勾走，钱再多也没啥意思。 说个事不怕你们笑话，我跟老秦去外头公园散步，有那不知廉耻的年轻小姑娘，走过来问一句，要不要玩玩？ 头一回我跟老秦没听明白，不知道她说的是啥意思，后来边上有人解释我们才知道，原来那小姑娘是做皮肉生意的。” 大家听完，惊掉了下巴，特别是李媛，她第一次听说这样的事，简直炸毁了她的三观。 秦爷爷摇头叹息：“世风日下呀！为了点钱，什么不要脸的事都干得出来。” 秦双双见识过后世，对这些倒没那么格格不入：“国家要发展，有些东西就必然会出现。不管是好的坏的，咱们只要保持本心，坚持做自己就好。 这世上千奇百怪的人多了去了，黑的白的花的，红的绿的紫的，什么人都有可能遇见。 咱小老百姓一个，看不惯的事就不看，找点合心意的，能让咱乐呵的，咱就看看。” 秦江思考片刻，瞅着四个儿子，语气严厉：“不管你们以后怎么样，凡是我们秦家人，决不能干那些没脸没皮的事。 谁要是敢不遵守家里的规矩，就将他赶出去。你妹妹说得没错，人家怎么样咱管不住，咱就管好自己。” 沈老爷子跟着说道：“没错，咱是男人，得担当起维护家庭和睦的责任。 外头确实有那种愿意出卖自己，不劳而获的女人，但咱得守住底线和底裤，爷爷最讨厌乱搞男女关系那一套。” 秦风立马表态：“放心！我们家的人不敢。爸妈和爷爷要是知道了，保证关起门来往死里揍。” 秦岭没来由打了个寒战，好在王芝兰从那天过后就不来找他了，要不然他铁定挨揍。 “嘿嘿嘿！大哥说得对，我们家就没那样的人。” 秦良笑了笑没说话，那种事他见多了，不去参与就是。 “说起这些，我讲个亲身经历的事。以前我们运输队有个跑长途的同事，在外地没守住底裤，在加油站跟一个加油小妹搞一块儿去了。” 他还没说完，秦岭像是被震惊到了：“乖乖！现在连加油站的小妹都搞这套了？” 秦良看了他一眼：“白天的加油小妹还是很正经的，大半夜出现的那种就要特别注意，她们绝对不是什么正经人。 我那同事正跟加油小妹热乎呢，忽然来了好几个五大三粗的男人，抡起棍棒，对着我那同事就是一顿揍。 我们几个也不敢去阻拦，毕竟这是在人家的地盘上。揍完，我那同事才知道被骗了。 那个加油小妹就是根引线，她引着人进去，外边的人负责踹门，打人，恐吓，狮子大开口。” 秦木好奇：“最后你那同事怎么处理这事的？给了多少钱？” “两千。” 秦良的话刚落下，个个震惊不已，深深吸气。 “两千块？是不是也太多了？”沈老爷子问，“你那同事就没想过报公安？” 秦良摇头：“不是没想过，是报了没用。在人家地盘上胡来，还被那加油小妹的老公抓住了。 就算报了公安，人家也管不了，一开始要三千，后来见我们实在拿不出，最后降到了两千。” 秦双双给大家科普：“这种叫‘仙人跳’。谁管不住自己，谁就会入了他们的圈套。哥哥们！可记住了，不要被外头的女人轻易勾引，会倾家荡产的。” “妹妹的话很对，我那同事真的因为这事倾家荡产了。”秦良双手交握，一下一下扣着桌子，“两千块不是小数目，把我们口袋里的钱都掏空不说，还抵押了自己的手表，新买的皮鞋。 回到家被老婆揪着一顿揍，说起来都是泪。瞧着他那熊样，我十分庆幸，好在家里规矩严，要真在外头胡来，保证被人玩死。” “扑哧！呵呵呵！” 王冬香笑了出来，这事秦良私底下跟他说过。 当时他说那同事，光着上身，穿着底裤，被人一顿拳打脚踢。 花了两千块，就亲了亲那加油小妹，根本没睡到人家，想想就觉得搞笑。 秦木又懒洋洋地趴回桌上：“这种事，最好不要碰，碰了就会被拖下去，无法自拔。 哥哥们要是不分出去自己开商场，那咱们一大家子就这么干下去。咱们能力有限，挣太多的钱根本不知道怎么掌控。 咱们就挣一点花一点，都花完了，心里就踏实了。这十五万拿去买房子，不管给谁买，咱们家都还得再买三座，这是咱们接下来的目标和任务。” 秦江赞同儿子的主意：“老四的话你们都听见了，你们四个抓阄，抓到谁就给谁买。” “行。” “可以。” “唔！没问题。” 秦风秦良和秦岭都没意见，秦江去准备东西，大家抓阄。 四个人，一人拿起一个纸团，最后是秦良抓到了。 秦木看了看：“那这次就给三哥买，这事交给两位爷爷。” 沈老爷子眼睛都亮了起来：“真交给我们去办？” 秦木坐直身体，望着他：“爷爷！您是我们家的贵人，您又有这方面的人脉，不交给您我还能交给谁？您办事，我放心！” 能被人信任是好事，沈老爷子觉得秦木既然信任他，那他就义不容辞，到底孩子喊他一声爷爷呢。 “行！这事爷爷给你办，保证找一座地段好的。” 第432章 秦家的家规 秦良也赶紧道谢：“那就谢谢爷爷了！” 沈老爷子摆摆手：“不客气！反正我们两老头也没啥事，正好出去找人闲聊，帮你找找房源。” “爷爷！要是有两套三套，只要价钱合适都答应下来，不行我去贷款。” 秦木的话让秦爷爷很不高兴：“贷款买房？你个臭小子怎么想的？贷款不得要利息啊！房子买了就是死物，只能放着。” 秦风也觉得没必要：“老四！贷款买房子就不用了吧？咱们家总欠人钱，我这心里被压迫得都快要喘不过气来。” 秦岭“嘿嘿嘿”的笑：“大哥！老四有老四的办事章法，咱都说了听他的，那就听他的。他说贷款就贷款，怕什么，不就欠账嘛！又不是没欠过。” 秦江本来也要反对的，听完秦岭的话，似乎有那么点道理。债是人欠的，欠银行跟欠个人不同。 欠个人还得跟人点头哈腰，千恩万谢。欠银行不需要搭人情，只要按时还上就没事。他们家那么大一座商场呢，贷点款也不算啥。 张淑芳赞同秦岭的意见：“老二说得对，欠钱怕什么，咱们一大家子齐心协力，总有还完的一天。 我们虽然是给自己家干活，每个人都领工资，吃饭也没花钱，坐车还报销，实在用不着什么钱。 我们手里紧一紧，一年也能省下不少，都是给咱们自己买房子，咱们多少也还些。” 陈小雨点头：“是，我们跟着一起还。” 王冬香想到马上要在京都有自己的房子了，笑得眼睛都眯了：“我没意见，该还就还。” 秦木拒绝了：“不用，这件事我心里有数。嫂子们的工资是你们辛苦挣来的，不花就攒起来，家里这么多孩子呢，多少手里得有点活钱。” 秦双双在一旁没说话，就笑着听。 沈老爷子再次对秦木露出赞赏的微笑：“老四的话你们都听着，他为这个家操碎了心。” “嗨！我年轻，抗造。”秦木用手抓了抓头皮，“我们家四兄弟比较团结，哥哥们看得起我，嫂子们相互友爱，我操点心也值。 要是大家各自为政，各有各的盘算，那我也不会干得这么辛苦。在老家的时候，哥哥们就都听我的，来了这里，更要靠在一起。 我们家也不需要干多大买卖，就给每个人买了房子，再买下商场那块地，以后秦家的子孙世世代代就有根了。” 提起买那块地，秦爷爷又担忧起来：“老四！你都把钱全买了四合院，以后买商场的地怎么办？” 秦木想都没想，指着秦双双：“妹妹说可以拿我们买的房子，去银行做抵押贷款。只要能贷出钱来，咱们就能买下那块地。” 大家把目光齐齐对准秦双双，个个眼底都是询问。 “是，这是我给四哥出的主意。咱们家要真有四套，不，应该是五套四合院，那就可以拿去做抵押贷款。” 秦双双说得很轻松，大家听得一头雾水，他们从来没听过这事，今天头一回。 李媛代表大家问出心声：“双双！你说的抵押贷款真能行得通？欠太多钱，咱们真能还完？” “妈！能贷出款，那都是能人。”秦双双安抚老妈，“银行的利息不会很高，地皮的涨幅每年都在递增。这个时候贷款买地皮，还是非常划算的。 只要买了别轻易卖掉，等过个二三十年，翻几番都有可能。” 听言，所有人都松了口气，只要是秦双双的话，他们都能听进去。 在秦家人心里，她就是领路人，引航的灯。 她说怎么干，他们就怎么干，从来不质疑什么。 “既然双双看好，那你们就放心大胆地干。”秦爷爷扫视了几个孙子孙媳妇一圈，“我重申一遍，都记住了，以后家里的所有生意，你们的妹妹必须占一份。” 秦风笑了：“爷爷！这事老四已经说过了，我们都知道。” 秦岭和秦良没说话，点了点头，表示没有异议。 秦木看着秦爷爷：“爷爷！我说过的话，一定做到。咱们家十二个孩子，以后不管谁有能耐，咱们就把家交给谁。 没能耐的就跟着有能耐的打下手，这是咱们秦家的家规。” 张淑芳朝秦木竖起大拇指：“这个办法好，没能耐地干点力所能及的事，有能耐的领着大家齐步前进。” 陈小雨点头：“我赞同老四的决定。这一辈里，他最有能耐，下一辈不管是谁，只要他愿意来领着咱们，咱们都得无条件服从管理。” 王冬香：“我也赞同。” 齐慧慧没说话，笑着听大家高谈阔论。 秦江瞅着几个儿子儿媳妇：“记住你们今天说过的话，到时候可不能个个动歪心思。” 李媛反驳：“不可能，孩子们聪明着呢，十二个孩子天天都在一起吃住，家里发生了什么他们都看在眼里。 他们的父母都能做到团结一心，没道理他们做不到。做不到就是没教育好，必须好好教育。” 沈老爷子听着这话，心里很欣慰，秦家从没把他的三个曾孙当外人，也没把孙媳妇当做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很好。 这样的人家值得人伸出手拉一把。 张淑芳紧跟着：“我们家的孩子个个都不是忘恩负义之人，咱们做父母的当了表率，他们以后也不会差到哪里去。 咱得有自知之明，知道自己不是那块料，就不能硬着头皮上，地劝着给有能力的人腾位置。” 王冬香深有感触：“是，大嫂这话我爱听，要是让我自己去搞一家这样的商场，就算老四帮我都弄齐整了，我还是不知道往哪儿下手。 生来就只知道干活，根本不会动脑子，还是别折腾了，跟着干就是。我家三个孩子也会这么教，得知道自己适合干什么，不能随便瞎胡来。” “一旦出岔子，那可是白花花的钱。”陈小雨微微摇头，“我会教育少寒和少安，不是自己擅长的，决不能随便接手。” 一晚上很少说话的齐慧慧对陈小雨说道：“少寒和少安都喜欢读书，二嫂没瞧出来吗？他们来了京都后，成绩都提高了不少。” 第433章 二宝跟人打架 说起读书，这又是另外一个话题了。 大家聊了许久，一直到深夜才散去。 沈老爷子很给力，没过一个月就找到了两处四合院。不大，但地段不错，就在王府井附近。 两座合一起要二十万，秦木的钱不够，秦双双借了一些，沈老爷子那里又借了一些。 本来要做贷款，沈老爷子劝他：“没多少钱，大家凑一凑就出来了，不用去贷。” 最后没贷款，借的钱。 两处地方，一处给了秦良，一处给了秦木。 秦家人都铆足了劲儿干，家里欠着外债呢。 两处房子比较破旧，暂时不能住，秦木打算收拾一下，这事交给了秦江。之前收拾房子的事基本上就是他在负责，现在收拾那两处，也交给他。 沈老爷子和秦爷爷两人在边上帮忙打下手，两位老人家有事做，感觉时间都过得很快，心情也很好。 加上秦双双有车，要去哪儿，要买什么，招呼一声，她就开车载着他们四处转悠，可方便了。 日月如梭，眨眼而过。 三个宝要上小学了，尤云娥退休后，秦双双和三个孩子就住回了自己家。 李媛没有跟着来，她家里有孙子们要照顾。 这次住的是沈老爷子给的房子，就在学校边上，秦爷爷跟着一起住了过来。 他们老哥俩在一块儿有个伴，相互之间也有个照应。 本来这房子是打算给李媛和秦江开小吃店的，如今家里开着大商场，他们也没空，三个宝要上小学，秦双双提前修整出来自己住。 一进的院子，前后院都挺大。有三间正房，三间东厢房，西厢房没建。他们家人不多，基本上刚好够用。 正房两位爷爷住一间，尤云娥和沈国富住一间，剩下一间是客厅和厨房。 三间东厢房全归了秦双双他们一大家子，孩子们已经长大了，秦双双让大宝二宝住一间屋子。 三宝一个人睡一间屋子。 一开始她很不习惯，秦双双陪了她两天，慢慢的就习惯了。 她屋子里的布置都是秦双双亲手安排的，走的是粉粉嫩嫩的小公主风格，三宝很喜欢。 特别是床上的大玩偶，比她还高大，害怕了就抱着玩偶睡，仿佛妈妈在身边，很有安全感。 沈晨鸣依然很忙，时常见不着人，实在是他回来得太晚，早上孩子们起床去学校时，他还在休息。 等他们中午放学回来，他又走了。 尤云娥和沈国富的任务就是照顾好三个孩子，其他的也没啥事。 家里离学校不远，走路十来分钟就到了。有时候沈老爷子和秦爷爷溜达着出去散步，也会帮忙接送。 三个宝没有分在同一个班，被打乱了。 大宝在一班，二宝在三班，三宝在二班。 每次接孩子都得一个一个等，没办法，每个班出来的时间不一样。 秦双双有时间也会去接他们，三个孩子呢，人多点总是没错。 这批人都是计划生育实行后的独生子女，个个都被捧在手心里，谁家都差不多。 每次来接孩子，好多家长看到他们家有三个娃，羡慕嫉妒恨的表情都有。 尤云娥从来不当回事，她家三个宝不管是读书还是跟人打架都没输过，她很骄傲。 知道打架不对，二宝那个憨憨，一开学不知道跟人打了多少次，有输有赢。为此，她还跟一个同学的奶奶狠狠地吵了一架。 那天她已经接到了大宝和三宝，交给沈国富先带回去，她留下来等二宝。 二宝从来就是个不省心的，时常被老师留下来补作业。今天出来这么晚，保不齐又出了啥幺蛾子。 正等着，就瞧见里头走出来两孩子，一个是她家二宝，脸上脖子上有抓伤。 一个是另外一名学生，也不记得他叫什么了，就知道他跟二宝是一个班的，他的情况比二宝要严重一些，抓伤的地方更多。 两人出来谁也没理谁，相互看不顺眼。 那位同学的奶奶一见她孙子这情况，顿时怒气冲冲，指着二宝破口大骂：“你这个砍脑壳的短命鬼，你怎么能把我家小豪打成这样？你还是人吗？你是禽兽吧？” 说完还推了二宝一把，可把尤云娥气坏了。 她走过去，将趔趄着差点跌倒的孙子扶住，护在身后：“你干什么？孙子打不过奶奶来帮凶？你还要不要点脸？孩子打架，大人瞎掺和什么？” 那位奶奶有点心虚，毕竟她众目睽睽之下推了孩子，她也是气狠没忍住。 “什么奶奶来帮凶？你看看你孙子把我孙子给打的，这脸上，手上都找不着一块好肉。” “那又怎么样？”尤云娥拿出年轻时候跟人杠的本事，“孩子打架，总有一个输一个赢。听你这意思，只许你家孩子赢不许输？ 你一个头发花白的老大妈，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诅咒我孙子，还动手打人，你什么行为？ 别以为就你孙子有奶奶，人家孙子没有，就你会打架是吧。来来来！你跟我打一架，今天挠不死你算我输。” 孩子调皮捣蛋需要批评教育，这她都懂，可不能随便说那些恶毒的话，听得人心惊肉跳。 她一辈子就生了一个儿子，儿媳妇好不容易给她生了三个孙子（女），她不知道多疼爱。 冷不丁听见人家诅咒她孙子，感觉心肝脾胃肺都在颤抖，心里慌乱得不行，哪里顾得什么，恨不得打死眼前这个为老不尊的老太太。 什么人，居然欺负一个一年级孩子，算什么本事。 这边吵吵起来，许多家长围着看，说啥的都有。 “你们别吵了，双方家长都有错，一个不该出手打人，一个不该挑起事端。” “去喊老师来，到底怎么回事得了解清楚，不能瞎嚷嚷。” “他们是一年级三班的吧？谁去喊一下他们的班主任。” “我，我去，马上去。” 那位小豪同学的奶奶傻眼了，她是心疼孙子，可也没想过为了孙子去跟人打架，万一打出个好歹来怎么办？ 眼前这人瞧着就不像个善茬，好后悔刚才没控制住自己，推了那孩子一下。 人家要真揪着不放，今天保证吃亏。 这要怎么办？她还是带着孙子赶紧回去吧！ 第434章 用打火机烧人头发 “你不能走，事情还没解决呢。你推了我孙子，必须跟他道歉。”尤云娥拦住小豪同学的奶奶。 小豪奶奶脸色铁青：“我是推了他一下，不是没摔倒吗？道什么歉？他一个孩子，出手这么狠，把我孙子打成这样，我还没让他道歉呢，凭什么让我道歉？” 尤云娥很生气：“凭什么？你说凭什么？孩子打架，你一个大人帮凶像话吗？不道歉我就找老师，找学校，找公安。 你一个大人动手打孩子，让你道歉错了？你心疼你孙子，难道我就不心疼？ 道歉！必须道歉！不道歉你就别走。等你跟我孙子道歉完，我自然会让我孙子跟你孙子道歉。” 二宝梗着脖子，指着那位小豪同学：“我不道歉，是他欺负我的同桌刘子涵，用打火机烧刘子涵的头发。 我把打火机的火吹灭了，他不高兴，冲上来打我，我生气才还手的。我没错，我不道歉。” 有奶奶在身边，小豪同学十分嚣张：“我烧刘子涵的头发关你什么事？你干嘛吹灭我的火？是你先惹我的，我不打你打谁？” 许多人听了这孩子的话，集体目瞪口呆。 “孩子！你这么小就敢烧同学头发？万一把人烧伤了怎么办？” 小豪昂着头，从鼻孔里哼了一声：“烧伤就烧伤好了，刘子涵家里穷，她不敢找我的麻烦。 我爸是厂长，她爸爸只是个看大门的废物。我爸爸有钱，烧伤了带去医院治就是，怕什么，我都烧好几回了。” “老天！这是个什么孩子？”有人捂住胸口惊呼，“这么小就带着打火机来学校烧女同学的头发？万一把人烧死了呢？” “不行，这件事不能姑息，咱们的孩子都在学校里读书呢，万一哪天被他盯上，那还有安全保障吗？” “班主任老师怎么还不来？我们要问清楚情况，大家拦住他们，不能让他们孙奶两个离开，这可是大问题。” 尤云娥也心有余悸，她拉着二宝上上下下地检查，看到他没啥事，心里才安稳。 “二宝！你这同学叫什么名字？他总烧人头发的事你们班主任知道吗？” 沈天玮小朋友茫然地看着那位小豪同学，随后摇头：“我们班一个星期换一次座位，以前我没跟刘子涵坐，我也不知道班主任老师有没有发现。 他叫李家豪，跟刘子涵住一块儿，好像是一个厂区家属院的。” 这话尤云娥听出来了，李家豪的父亲是个厂长，刘子涵的父亲是个看大门的，估计是个残疾人。 李家豪的奶奶瞪了眼孙子，跟周围的家长解释：“我们家小豪比较调皮，偷偷摸摸拿走了他爸爸抽烟的打火机。 孩子小，就爱淘气，我回去会教育他的。他不会无缘无故烧人头发，一定是刘子涵惹了他。” 沈天玮马上反驳：“没有，刘子涵没有惹他。我们这节课自测，老师让听写拼音字母。李家豪坐我们后边，他让刘子涵给他抄，刘子涵不让。 下了课，他就掏出打火机烧人家的头发，吓得刘子涵晕了过去，头发被烧了一截。 我吹灭了他手里的打火机，他不高兴，要打我。我觉得他太欺负人，就狠狠地揍了他一顿。 奶奶！我知道打人是不对的，但李家豪真的太坏了，我没忍住。” “我怎么坏了？我让她给我抄作业，她不干，我烧她的头发怎么了？她不听话，就该教训。”李家豪很不服气，冲着二宝嚷嚷，“你凭什么吹灭我的打火机？我又没烧你的头发，多管闲事多吃屁。哼！沈天玮！我讨厌你。” 沈天玮不甘示弱：“李家豪！我也讨厌你，要是你再烧刘子涵的头发，我还打你。” 李家豪的奶奶不干了，凶巴巴地吼：“你敢？再打我孙子，我对你不客气。” 尤云娥被气笑了：“不客气？你打算怎么个不客气？你家孙子小小年纪就如此恶毒，你非但不管教，还纵容，你可真是个好奶奶。” “就是，没见过你这种为老不尊的人，你孙子拿着打火机烧人孩子的头发，那很危险知道吗？” “万一把人烧伤了怎么办？你想过没有？再说我们家孩子也在学校读书呢，要是出了事谁负责？” “这年头，谁家都是一个孩子，你宠着，我们也宠着，可不能胡乱宠，打火机是能随便带来学校的东西吗？” “那就是很危险品，孩子小不懂，你一把年纪了还不懂？” 正说着，班主任扶着一个瘦弱的女孩出来，她脸色惨白，马尾辫上有被烧焦的痕迹。 小女孩看见李家豪跟他的奶奶，不由自主地瑟缩着，像是害怕至极。 班主任姓王，是位四十多岁，长得圆滚滚的妇女，瞧见李家豪的奶奶，脸色非常难看。 “李奶奶！你们家的孩子真的要管管了，怎么能带打火机来学校烧同学的头发？据说已经不是第一次了，这种行为很恶劣。我会报告给校长，瞧把这孩子给吓的，晕过去好久才醒。” 大家看着那个瘦弱的女孩，瑟瑟发抖地躲在王老师的身后，就知道李家豪平日里肯定没少欺负她。 李家豪的奶奶看了眼刘子涵，无所谓地说道：“她晕过去可跟我孙子没关系，他们家条件不好，经常吃不饱，应该是饿晕的。” 尤云娥觉得这人脸皮真厚，明明是人小姑娘胆小，吓晕了过去，她偏偏要找借口。这样的人素质太差，难怪会宠出个恶魔来。 “李奶奶！你说话要过过良心，这孩子明明是吓的，没看见她到现在还在发抖？”王老师很气愤，“要是你们约束不好李家豪，由着他胡闹，我们学校肯定会采取一定的措施。” 这就是明晃晃的警告，李家豪的奶奶看了看王老师，没说什么。 其他人憋不住，纷纷开口。 “老师呀！我们家孩子跟他同一个班，真该好好管管，要是他发疯，见人就掏打火机，可不是开玩笑的。” “是呀！不但小孩发疯，大人也跟着发疯，人家这位小朋友吹灭了他手里的打火机，就冲上去跟人打架。这位奶奶更是，见孙子没打赢，跟着就想将人推倒。” 第435章 烧了八次 “是是是，我们都看见了，这位同学的奶奶推了那个小同学一把，还不给孩子道歉。” “这样的人素质太差，学校要是不做出处理，我们怎么放心让孩子来读书？” 尤云娥看了看周围的家长，随后转头看向王老师：“孩子打架，有输有赢，大人掺和进来实在不该。 我家孩子是调皮，这我知道，但他绝对不会无缘无故跟人打架，一定是有原因的。他不是个不讲道理的人，但也不是个任人欺负的人。” 王老师笑着表扬二宝：“这次沈天玮同学很好地保护了刘子涵同学，属于见义勇为。李家豪同学的行为情节严重，暂时留下来，让父母来处理。” 她也看出来了，李奶奶就是个拎不清的，跟她说什么都没用，那就换一个人来，她不跟老太太胡搅蛮缠。 没必要。 刘子涵同学受到了伤害，必须有个说法，不能一直让李家豪这么欺负下去。小姑娘会有心理阴影的，她家是穷，那也不是受人欺负的理由。 这事要是发生在学校之外，她无权干涉，发生在学校里，她必须干涉。都是她班里的学生，怎么能眼睁睁看着？ “对，班主任说得没错，这种事不能姑息，关乎的是孩子们的安全问题。” “我们必须要看到一个结果，否则我们无法安心。” “是呀！孩子的身边出现了一个天不怕地不怕的同学，今天掏出的是打火机，要是哪天掏出一把刀子来怎么办？” 李家奶奶对着说话的人怒吼：“你胡说八道什么？我孙子不可能胡来。他就是觉得好玩，偷走了他老爸的打火机，没有什么恶意。” 尤云娥好笑地问：“没有恶意就敢烧人头发，要是有恶意会怎么样？我看孩子根本没啥错，错的是大人。 不会管教就算了，还无下限地宠着，不养出个坏孩子来才奇怪。” “啧啧啧！我是头回见孩子犯了错，这么理直气壮质问别人的人。你儿子不是厂长吗？怎么厂长的妈就这德行？” “赶紧打电话让你儿子来，我们要看结果。你的态度实在嚣张，吓着我们了。” “没有恶意？把人孩子的头发烧掉一截，都吓晕过去了还没恶意？那要怎么样才算有恶意？把人孩子活活烧死？” 被这么多人针对，李奶奶更生气：“你们瞎说什么？一个打火机怎么可能把人烧死？” 王老师淡淡反问：“那烧伤呢？有没有可能？” “你孙子要真把这小姑娘烧伤了，那就等于毁掉了她的一辈子。”尤云娥越看李奶奶越觉得她太狠心，“本来小姑娘生得白白净净，要是脸上落了疤痕，你让她一辈子怎么过？” 躲在王老师身后的刘子涵没想法到会这么多人帮她，顿时“呜呜呜”地哭了出来，勇敢地盯着李家豪控诉。 “李家豪！你就是坏蛋，你已经烧了我八次头发了。我不敢告诉我爸爸妈妈，一直忍着。 我知道你爸爸是厂长，我要是跟我爸爸说了，他会生气，会找你爸爸评理。你爸爸就会开除我爸爸，可我已经这么忍让了，为什么你还要一直烧我的头发？” 听闻此言，众人眼底都露出惊恐。 “老天！烧了八次？这孩子的命可真大。” “多懂事的孩子，为了不让爸爸被开除，为了家里的生活，一直忍受别人的欺负。” “王老师！这事得好好解决，这已经不是孩子被欺负的事了，应该是两个家庭的事。孩子被孩子欺负，爸爸被爸爸欺负。不行，我得打电话给报社的朋友，让他们来报道一下这种社会现象。” “我赞成。”尤云娥举起手，“王子涵同学被欺负，不仅仅是孩子之间的恶劣行为，更是社会问题。 应该让媒体介入，让我们的广大市民都看看，独生子女都被宠成了什么样了。” 李家豪毕竟还小，不懂这些，他就知道王子涵骂他，那他也要骂回来。 “你个赔钱货就该被我烧头发，我奶奶说了，你们一家都是阴沟里的老鼠。你爸爸是个废物瘸子，啥都干不了，只能看大门。你妈是个农村来的傻逼，没有工作，专门捡人的烂菜叶吃。 我们家不一样，我爸爸是厂长，我妈妈是工会主席，我奶奶有退休金，我想吃什么就有什么。你只能被我打，被我欺负，哼！” 王老师冷声呵斥：“李家豪！你瞎说什么？你的出身是比王子涵好，可你的学习呢？有没有王子涵厉害？” 李家豪不服气：“我不用学习，我有我爸，他会挣钱给我花，我长大了也当厂长。” “啪！” 李奶奶假模假样地拍了孙子一下，谁都看得出来，她打的很轻，故意弄出很大的动静。 “小豪！你别胡说。” 这些话都是她平时在家里跟他说的，没想到被搬出来，实在丢脸。 李家豪反驳：“我没胡说，奶奶你不一直都这么告诉我的吗？” 尤云娥无语了，难怪李家豪会变成这样，都是被误导了。好好的一个孩子，被奶奶给教育成恶魔，要是一直这样下去，这孩子往后的人生可就毁了。 当然，这是别人家的事，她不想干预，也没办法干预。 “李奶奶！你这教育孩子的方法不对，你家里条件好是没错，怎么能跟孩子说那样的话？” “你家里有钱是你的，吃得起好的也是你的本事，可你怎么能把王子涵一家比作是阴沟里的老鼠？太缺口德了。” “唉！孩子小，耳濡目染就学坏了。难怪敢烧人八次头发，原来是有奶奶撑腰。” 王老师什么都不想说，而是催促李奶奶：“打电话让你儿子来一趟，他儿子在学校犯下大错，今天必须解决。” 李奶奶被大家指责，感觉很丢脸，现在被老师要求儿子来学校，更生气。 “有啥事你跟我说就是，我儿子没空，他一个厂长，底下一千多人等着吃饭，哪儿有闲工夫管孙子的事？” 王老师刚要开口，边上一位老爷子抢先问道：“你儿子是哪个厂的厂长？你不打电话我找人打，厂里再忙，也不可能没有教育儿子的时间。” 第436章 被惯得无法无天 李奶奶的本意是不想这事打扰儿子，孙子自打生下来就是她带着，儿子儿媳妇都没管过。 现在要是孙子的事让儿子知道，她怕儿子以后会把孙子接过去自己照顾，那她以后想看孙子就不方便了。 可气的是她不说，她孙子抢着说：“我爸爸是毛纺厂的厂长。” “行，我知道了，我让人打电话，顺便把王子涵的爸爸也一起喊来。” 王老师看那位家长这么热心，让他去学校门卫那里打电话，顺便也把这事打电话跟校长说了说。 尤云娥一直没回去，秦双双就知道二宝肯定出啥事了，她赶紧跑过来。 看见学校门口乌泱泱围着一群人，走进人群，瞧见婆婆和儿子站在一起，紧张地问：“怎么了？二宝！你又跟人打架了？” “双双！这次我们二宝可是见义勇为，老师还表扬他了呢。” 尤云娥的声音很大，故意说给李奶奶听，就是要气气她。秦双双顺着她的视线看过去，瞧见李家豪的脸上，脖子上都是被人殴打的痕迹。 她的嘴角不自觉地抽了抽，也不知道啥事惹着了二宝，让他发狠揍人。 大宝文文静静，不怎么好斗，二宝不一样，没事在家就学着电视剧里的武打动作，整天在家里“嘿嘿哈哈”的练。 沈老爷子很喜欢他身上那股子小牛犊子一样的蛮劲，就教他打军体拳。三岁开始，每天不间断的练，不管刮风下雨，一老一小都在坚持。 二宝多少受益，一般同龄人真的打不过他。每次打架，秦双双都会严厉批评他，不管什么理由，动手总是不对的。 刚才婆婆那句话，就是怕她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批评二宝。 她知道婆婆对二宝的宠爱，也知道她的苦心，没有真的批评二宝，而是询问了一下事情的经过。 之后看了眼低头站在她身边的二宝：“今天你做得很对，吹灭打火机的火，制止了一起恶性事件发生，没对王子涵同学造成更大的伤害。 李家豪同学打你是他不对，可你不该跟他一起犯错误，怎么说他也是你的小学同学。 你可以跑开，去找老师来解决问题，而不是顾着跟他打架，你处理事情的方式不够理智。两败俱伤，算不得上上之策。” 边上的人都听得集体愣住，包括打完电话回来的班主任王老师，还有李家豪的奶奶。 这都什么教育孩子的神仙方式？亲妈来了不该仗着儿子有理，批评教育犯错的同学吗？ 怎么还教育起自己的孩子来了？ “妈妈！我知道了，以后我会按照你说的去做。”二宝向来最听妈妈的话，只要是妈妈说的，那就一定不会错。 他是打架打赢了，可也受了伤，本来他可以不用受伤，把李家豪的事反应给老师就行了，为什么非得跟他打一架呢？ 看看他脸上青一块紫一块的，再感觉了一下自己脸上火辣辣的疼痛，沈天玮小朋友觉得自己好笨。 明明有更好的解决方式，他选择了最笨的一种。 摸摸儿子的头，秦双双告诉他：“事情发生后，不能光逞匹夫之勇，得学会动脑子，怎么样才能将事情完美处理。这是你必须要学的，以后遇见事情，多动脑子少动手。” 有人问尤云娥：“你儿媳妇是做什么的？感觉她说话跟旁人不一样，见解独特。” 尤云娥与有荣焉地笑着回答：“她是京都大学的老师，教外语的。” “难怪！”问话的人羡慕坏了，转头瞅着李家豪和他的奶奶，“看看人家是怎么教育孩子的，再看看你们，真是高下立现。” “一个会教，一个不会教，区别是很大的。” “对哦！孩子刚生下来，就跟一张白纸一样纯洁，咱们做长辈的必须给孩子言传身教，不能玷污了他们的思想。” “可不就是，整天给孩子灌输啥，以后他长大就是个啥。” 李奶奶听着大家的话，再不敢说什么，实在是秦双双的身份让她心虚不已。 大学老师那可是非常有文化的人，是她仰望的存在，怎么还敢跟她胡来？ 大家站在学校门口等着，校长第一个从学校里边冲了出来，瞧见哭完之后一抽一抽的王子涵，再瞧了瞧她头上被烧过的头发，脸色黑沉。 李家豪到了此刻似乎才知道害怕，躲在奶奶身后，不敢再嚣张。 那可是校长，官很大的，跟他爸爸一样，手底下管着很多人。 “王老师！当事人的家长来了没有？”校长也不知道谁是谁的家长，视线在大家身上扫过。 “还没有。” 王老师把情况给校长汇报了一遍，校长看着李奶奶，苦口婆心：“大妈！你不能这么惯孩子的，都说惯子如杀子，你怎么就不懂呢？ 打火机是能轻易带来学校的？还把人家小姑娘的头发给烧了，你这是想把你孙子惯成纵火犯？” 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被校长批评，李奶奶的脸涨成了猪肝色，想张口反驳，最后还是忍住了。 刚才孙子的一番大实话，将她老底都给掀翻了。 “你做不了主就等你儿子来，这件事必须妥善处理。”校长看李奶奶低着头，语气放轻了不少，“你要知道，我是这所学校的校长，每个孩子到了学校，他们的安全就是学校的责任。 你孙子被惯得无法无天，好在今天有人及时阻拦，如果没拦住，真出了事，你让我怎么跟孩子的家长交代？ 又怎么跟其他孩子的家长交代？孩子是祖国的花朵，是未来的社会接班人，怎么能毁在我们的手里？” “校长说得对，孩子不仅仅是祖国的花朵，更是我们每个家庭的精神支柱。一旦孩子发生什么，一个家就垮掉了。” “没错，李奶奶！你家孙子还小，现在改正还有机会。要真出了事，以后就得交给公安去教育。” “可别走到那一步，会毁掉这个孩子的。” 李奶奶不服气：“我家怎么教育孩子是我的事，跟你们没关系。不就烧了那孩子一撮头发吗？我们赔钱就是，有什么大不了的，又没烧死人，你们一个个跟着瞎操心啥？” 第437章 熊孩子身后站着一个熊奶奶 秦双双瞧着李奶奶脸上那满是不忿，无所谓的表情，就知道跟这种人是说不清楚的。 尤云娥要说话，被她拦住了：“妈！别浪费口水了，她要装睡，谁说都没用，根本无法唤醒她的良知。在她的眼里，谁说教她孙子，就是跟她过不去。” 校长和王老师相互看了看，觉得秦双双总结得很到位。李家豪的奶奶就是在自我麻痹，自我沉醉，还不肯承认错误。 不管她孙子犯了什么样的错，全都没错，有错的是别人。 跟这种偏执的人说话，实在累，还是别说了，免得气着自己。 听了儿媳妇的话，尤云娥也不说话了，懒得理李家豪祖孙俩。 李家豪的爸爸还没来，刘子涵的妈妈先来了。也不知道她是怎么得到的消息，气喘吁吁，着急忙慌地跑来，抱着女儿仔细检查，看见她的头发被人烧掉一撮，顿时嚎啕大哭。 李家豪每次欺负女儿的事她都知道，可是她不敢说什么，告诉了男人，男人让他忍耐。 厂里效益不好，眼看要劝退一批人，他腿有毛病，很怕被劝退。离了毛纺厂，他都不知道干啥，更不知道怎么养家糊口。 如果因为女儿的事得罪了厂长，十有八九别想留在厂里上班。 她是农村嫁来的，没有工作，也没有家属工可以做，每天就在家里照顾女儿，生活过的十分艰辛。 男人小时候得了小儿麻痹症，瘸了一条腿，三十多岁娶不上媳妇，后来才娶了个农村出身的她。 生下女儿，他们夫妻俩也如珠如宝地疼着，看她一次次被李家豪欺负，好想找上门去跟李奶奶理论。 为了一家生计，最终都忍了。女儿很懂事，从来不回家说自己被欺负了，只会偶尔偷偷地哭。 等女儿去上学了，她也一个人偷偷抹眼泪。 忽然听人说女儿在学校被李家豪烧了头发，还吓晕过去了，她整个人魂飞魄散。她这辈子所有的指望都在女儿身上，要是她出了事，这个家真的就完蛋了。 跌跌撞撞地跑到学校，看女儿好好的，她松了口气，没忍住心底的恐惧，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就哭了出来。 看妈妈哭，刘子涵也跟着哭，母女俩抱头痛哭，让在场的所有人无不感觉心酸。 让她们发泄一会儿，王老师把人给劝住了。 刘子涵的妈妈第一次勇敢地抬起头，直面李家豪祖孙：“李奶奶！您孙子家豪真的太过分了，总是找我们家子涵的麻烦。 她前前后后烧了子涵八次头发了，我不信你平日里没察觉。我跟她爸说过这事，可她爸说厂里要劝退一批人。 我们一家三口就指着她爸那点微薄的工资度日，不敢因为这事找上你们。 可您也不该一次次纵容家豪胡来，我家子涵都吓晕过去了，求您高抬贵手，放过我们吧！” 说着话又哽咽起来，母女俩朝李奶奶祖孙俩一直鞠躬，态度谦卑，隐忍。 李奶奶却不吃这一套，指着她们母女俩的鼻子就开骂：“你别血口喷人，我孙子啥时候烧你家赔钱......女儿的头发了？还烧了八次，谁看见了？ 你一张嘴就污蔑孩子，不觉得羞耻吗？我孙子才多大？他懂个啥？不就觉得打火机好玩，偷出来炫耀了一把，哪里知道会烧到你女儿的头发？” 旁人听完这话，个个皱眉摇头。 二宝沈天玮站了出来指证：“李家豪是故意烧刘子涵头发的，我们班很多人都看见了。” 李奶奶瞪着他：“你们都看错了。” 秦双双和尤云娥相互对视，彻底惊呆，这种糊弄鬼的话都能说出来，实在搞笑。 刘子涵也不示弱，勇敢站出来：“李家豪就是烧了我八次头发，我都记着呢。” 李家豪从李奶奶身后探出头来：“八次就八次，你能拿我怎么样？略略略！” 刘子涵瑟缩了一下，瞬间沉默了，低着头，小姑娘眼底没了光亮，灰暗一片。 她妈妈抱着她，默默流泪。 女儿托生在她肚子里，真是遭罪了。吃不好，穿不好，还被人欺负，她怎么那么没用？ 王老师和校长被李家豪气得一句话都不想说，这就是个可恶的熊孩子，身后还站着一个熊奶奶。 外头来了一辆车，车上下来一个发福的三十多岁的男人，戴着金框眼镜，左手腋下夹着一个黑色的公文包。 瞧着很有派头，李家豪见了，两眼笑眯，冲跑过去，那闹腾劲儿，就跟宠物狗见到了主人似的。 “爸爸！你来了！” “你小子！是不是犯事了？说说吧！又干啥了？” 瞧着李家豪的爸爸李厂长那一副漫不经心的口吻，大家都知道，这也是个宠儿子的，估计跟李奶奶一样，毫无底线地宠。 “没干啥，就跟人打了一架，我输了。” 李厂长眼神不悦：“跟谁打架打输了？” “他！”李家豪指着秦双双身边的二宝，“他很厉害，我打不过。爸！我要练武，等我练好了再跟他打。” 秦双双听得直摇头，她知道李家豪为什么会被宠得不知道天高地厚了，原来是有个拎不清的老爸。 “行，这事以后再说，今天先处理你烧人头发的事。”李厂长脸上笑眯眯的，拍了儿子的屁股一下，语气宠溺，“兔崽子，就知道一天天给我惹祸。” 李奶奶本来还怕儿子会说她没教好孙子，瞧儿子半点没责怪自己的意思，她脸上的表情立即变得得意扬扬，不屑一顾起来。 似乎眼前的这群家长都是“尔等凡人”，不配跟他们站在一起。 “校长！今天这事是我儿子的错，我们愿意认罚。”李厂长的态度极好，拉着李家豪走到校长面前，“也愿意给受害人道歉。我保证，以后他不敢再胡来了。” 尤云娥压低声音，好奇地问秦双双：“他说的话能信吗？” 秦双双摇头：“不能，这人一看就是个圆滑的。先态度极好地认下处罚，之后会不会改不好说，谁没事还盯着他该不该呀。” “那咱们二宝怎么办？”尤云娥担心不已，“跟这样的孩子做同学，那不等于身边埋了一颗定时炸弹？” 第438章 巨大的惊喜 “没有那么严重，以后只要沈天玮有脑子，就不会出啥事。” 说完，秦双双看了眼身边的二宝。 二宝抬头看着妈妈：“我能保护好自己。” 尤云娥提着的心放下不少：“是，奶奶相信你。” 李厂长的姿态放得很低，被校长和王老师当着大家的面批评了一顿，又让李家豪给刘子涵和沈天玮道歉，保证以后不带危险品来学校，这事就算过去了。 原本义愤填膺的许多家长，觉得李厂长都舍下脸面来认错了，也没必要揪着不放。得给李家豪一个改正的机会，孩子还小，才上一年级，难免淘气。 之前说要请报社记者的人也歇了那口气，不请了，说要干嘛干嘛的全都歇菜不干了。 李厂长带着儿子老娘，极有礼貌地跟众人挥手道别，开车离去，走得干脆利落，心安理得。 尤云娥都看愣住了，难以置信地问儿媳妇：“这就处理完了？” “不然呢？”秦双双看一眼抱头痛哭的刘子涵母女，小声解释，“有头有脸的李厂长都放低姿态说好话，还能怎么样？学校不可能揪着不放。 刘子涵的妈妈一看就是老实人，还是农村来的，哪里敢把事情闹大？只能自认倒霉，认了这事。” “太不应该了，那孩子受到了惊吓，怎么着也得安抚一下。”尤云娥瞧着刘子涵就会想起三宝来。 这孩子跟她孙女一般大，却要承受这么多，实在可怜。 “要是谁敢欺负我家三宝，我肯定找他拼命。”尤云娥眼底闪过愤恨，下意识说了一句狠话。 秦双双从口袋里翻出二十块钱，走过去，递给刘子涵的妈妈：“别难过了，孩子受了不小的惊吓，带她去吃点好吃的压压惊。” “我不要你的钱，谢谢你儿子帮助我家子涵。”擦擦眼泪，刘子涵妈妈给秦双双鞠躬，“是我没用，没保护好孩子。” 看她为人诚恳，秦双双瞧在大家都是农村出身的份上，动了恻隐之心。看得出来，刘子涵妈妈是个良善之人。 “我能问问你的家庭情况吗？如果你不想说就算了。” 秦双双的无理要求让刘子涵妈妈愣怔了片刻，随后苦笑：“没什么不能说的，我们家就一家三口。 我男人刘学兵打小得了小儿麻痹症，脚跛了，一直娶不上媳妇。工作还是街道办给解决的，在毛纺厂当门卫。 我是农村来的，没工作，有时候捡点垃圾去卖一卖，有时候去给人做短工。子涵还小，我不想离她太远，就怕她被人欺负。 毛纺厂最近效益不好，说要劝退一批人，像我男人那种身体有残疾，又是通过街道招进去的，恐怕会是第一批被退出来。 我们害怕失去那份工作，才一直没有出面制止李家豪的坏行为。今天我害怕了，再也不敢指望李家人会教育他，以后我更得好好看住孩子。” 说完，她又红了眼眶。 秦双双沉默片刻，问：“你想自力更生挣钱养家吗？” “啥？”刘子涵的妈妈惊呼出声，“那我可太想了，你是不是有什么好办法？” “你会揉面，发面做面食吗？” “我会。”刘子涵妈妈忙不迭地点头，“我们北方人做这些很拿手。” “那我给你指条路。瞧见学校门口了吗？这地方是不是一家早餐摊子都没有？只要你肯干，在这里卖早餐，吃的人一定不少。” 秦双双指着周围，很认真地跟刘子涵妈妈分析。 “别小看一个用板车推着的小小早餐摊，只要你肯用心去做，挣一家人吃喝不是问题。 本来我是打算让我爸妈来做的，家里有事绊住了，他们来不了。你来做也一样，还能看顾住孩子，不叫她被人欺负，她爸爸要真被劝退了，你们也有条退路。” 刘子涵和她妈妈两人的眼里都露出了光，特别是她妈妈，身上那股子悲戚的情绪在慢慢散去，取代的是惊喜。 巨大的惊喜。 “沈天玮妈妈！谢谢你给我指的这条路。我会包包子，也会包饺子，就是害怕口味弄不好，不合人吃。” 秦双双笑着拍拍她的肩膀：“不要怕，我有独家调馅料的秘方，明天我写了拿来给你。包子和饺子就按照我的方法调馅料，保证好卖。” “真的？”刘子涵妈妈感激地给秦双双再次鞠躬，“太谢谢了！谢谢你的出手相助，你这等于给了我们家一条生路啊！ 我回去马上准备要出摊的东西，你说的早餐摊子，我必须干起来。” “你一定可以干起来的。”秦双双摸了摸刘子涵的头，“孩子小，你的确不方便出去工作。 如果你在学校门口卖早餐，李家豪也不敢随便欺负子涵。为了她，你一定会逼着自己去干。 只要不傻不懒，就没有干不成的事。我也是农村出身，知道咱农民在城市里想干出一番事情来不容易。 再苦再难，也得咬牙上。放心！你只要不偷工减料，我给你的馅料方子绝对能招揽到客人。” “谢谢！你说得太好了。”刘子涵妈妈又开始泪眼婆娑，“没想到你也是农村来的，我总算是找到伴儿了。 我一定好好干，努力干，为了我家子涵，必须咬牙干下去。” “这就对了，开早餐摊的资金有没有？需不需要我借给你？”看见刘子涵妈妈，秦双双似乎看见了海城的嫂子们，不知不觉就关心得多了些。 “开个早餐摊应该要不了多少钱，一百多该够了吧。” “这种生意没有欠账一说，晚上买来的东西，明天早上卖出去就能看着钱。一百多差不多够了，弄个板车，放个煤炉，包子可以提前在家里蒸好，早上热一热就行。” “诶！诶！我记住了。”刘子涵妈妈感激不尽。 尤云娥凑过来说道：“我儿媳妇调配馅料的方法可是祖传的，独家秘方，海城那边也开了一家早餐店，生意好着呢。” “是吗？”刘子涵妈妈错愕不已，“那我怎么好意思用这方子？” 祖传秘方，那都是不外传的，哪里能随便用？ 第439章 我挣钱了 秦双双笑着摇头：“无所谓！你先干起来，解决一下家里的经济困难。” 吸了吸鼻子，刘子涵妈妈又给秦双双鞠躬：“谢谢！太谢谢了！” “不用客气，我先回去了，你也回去准备准备，调馅料的配方我会一步一步写下来，你照着做就好。” 话说完，秦双双带着二宝跟刘子涵母女俩告别，走了。 刘子涵妈妈看着他们三人的背影，又哭又笑，她终于找到了一条挣钱的路子。一定要好好干，为了女儿，她绝对不能干砸。 人在极度困境之中，有人伸手拉一把，真的万分感激。 秦双双没有食言，二宝第二天来学校，就把妈妈给他的信封送到了刘子涵手上，小姑娘中午拿回家给妈妈。 宋小梅打开信封，仔细看着馅料配方表上的东西，还看了调馅料的步骤。 昨晚上把事情跟男人刘学兵说过了，他也是个急性子，马上找来木材，废弃的自行车轮胎，叮叮当当折腾了大半宿，一辆简易的板车就做好了。 煤炉子家里有，不是单孔灶，双孔的，放在车上先用着。面粉家里也有，肉和葱也买了，就调馅料的一些其他东西没买。 她去外头买回来，下午整好，赶在学生们放学的时候去摆摆看，这是信里沈天玮的妈妈支的招。 傍晚放学，很多小孩子饥肠辘辘，要是能在学校门口吃一碗香喷喷的馄饨，肯定个个都很欢喜。 有人帮她出主意，还有人指点着该怎么干，宋小梅信心十足，马上有条不紊地开始准备。 她脑子不好使，但手脚勤快，干活就没输过谁。 眼看孩子们要放学了，她推着板车到了学校门口，找了一个显眼的位置，拿出包好的馄饨，饺子。 包子要晚上做，今天没来得及。 车子放好，打开煤炉烧水，谁来吃，马上现煮。 孩子快放学了，许多家长来接，沈老爷子和秦爷爷也来了。他们都知道宋小梅的情况，尤云娥和秦双双回家说过。 瞧她来出摊，怕没人光顾，让她心里不舒服，沈老爷子和秦爷爷两人走了过去。 “两位大爷！要不要来碗馄饨？”见有人走近，宋小梅有点不好意思地招呼。 第一次做生意，她脸上抹不开，可为了生活，不得不鼓起勇气。 沈老爷子点点头：“来两碗，我们尝尝味道。” “诶！好勒！” 宋小梅没想到生意这么顺利，刚出摊就有人来吃，马上打开煤炉，下锅煮馄饨。手法有点生疏，但该放的虾皮和葱花，辣椒油都没忘。 闻见空气中传来的香味，接孩子的家长都围了过来，纷纷询问馄饨和饺子怎么卖。 宋小梅一一答应着，手上也没闲着，把煮好的馄饨捞出来，放在加了料的碗里。怕人没地方坐，她带了五六条凳子过来，还带了两张小桌子。 沈老爷子知道馄饨的馅料配方是孙媳妇提供的，吃了一个，对着宋小梅竖起大拇指。 “唔！这馄饨不错，味道鲜美，好吃好吃。” 秦爷爷跟着捧场：“是，很适合我们老年人。” 他们俩就像是宋小梅请来的托，一个接一个地夸，许多人听了也坐下来吃。 吃完，个个夸赞，仿佛他们也成了宋小梅的托。 “哎哟！这馄饨的馅料真香，你是怎么做的？我们家自己也包馄饨，却从来没你做的好吃。” “那当然了，要是不好吃，她这馄饨也卖不出去呀！” “嘿！这个时候来一碗馄饨真不错，老板！再给我来一碗，太香了，没忍住。” 宋小梅心里那个窃喜呀！没想到她的馄饨这么好卖。下午她就包了五斤面皮的，也不知道够不够卖。 说实话，这馄饨她还没吃过，舍不得，就想着多卖几个钱。包的时候她闻出来了，馅料是真的香，加上汤底用了虾皮和辣椒油，更香了。 孩子们放学了，很多人被香味吸引过来，吵吵嚷嚷着要吃。 大人们再舍不得也拗不过孩子，瞧着煮出来的馄饨实在香，自己也想尝一尝。 没到一个半小时，宋小梅准备的馄饨和饺子全都卖光了，放学后的刘子涵帮着妈妈收碗洗碗，招呼客人。 卖完东西回到家，瞧着一布兜花花绿绿的各种票子，宋小梅就跟做梦似的。 她这么快就挣钱了？ 是不是从今天起，以后每天都能挣到钱？ 刘学兵下班回来，瞧见她傻呆呆地坐着，以为出啥事了。 “小梅！怎么了？今天出摊不顺利？” 宋小梅摇头，嘶哑着声音，眼眶红得厉害，把那一布兜的钱提过来，放在刘学兵手里，声线中带着嘶哑和激动。 “顺利，很顺利，我挣钱了。你看，还不少呢。天玮妈妈的独家配方很受欢迎，吃的人很多。 好些没吃到的说明天一早来呢，我......呜呜呜！我有工作了。呜呜呜！以后咱们家子涵再也不用受人欺负了。 呜呜呜！学兵！你那工作不干就不干吧！呜呜呜！看着孩子受委屈，我的心就跟刀割一样难受。” 刘学兵的眼眶也红红的，安慰着宋小梅：“我知道了，你别难过。明天不是还要出摊吗？赶紧把该准备的都准备起来。 我的工作眼看是保不住了，今天工会找我了，说了一堆厂里的难处，他们的意思是让我主动退出厂。 我们是街道塞进去的，就跟后娘养的差不多。好事轮不上我们，坏事第一个想到的就是我们。” “没关系。”宋小梅止住哭声，擦干眼泪，脸上露出笑意，“咱们自力更生，不干就不干，只要勤快，总不会饿死。 以后你就帮我包包子，包饺子，包馄饨，我负责卖。咱们一起努力，日子肯定能过好。” 刘学兵笑着点头：“行，以后我就跟着你干，等咱干起来了，再去好好谢谢天玮妈妈。人家是真有本事呀！也是真心帮助咱们，不能忘恩负义。” “诶！我知道。” 宋小梅开始忙活手里的事，刘学兵拿着那袋钱，倒在桌子上，开始整理。得把钱都整理好，拿去买东西的时候才方便。 这么乱糟糟的一堆，买东西的时候抓掉了都不知道。 媳妇辛辛苦苦挣来的，掉一分她心里都得难过好半天。 第440章 得意扬扬的沈天瑜小朋友 夫妻俩忙碌着，第二天出摊，宋小梅的生意照样很好。包子暄腾美味，不管大人孩子，吃了一个还想吃。 馄饨和饺子也卖得不错，她一个人都忙不过来。 一个礼拜后，刘学兵主动退岗，来帮宋小梅摆摊，夫妻俩一起卖早餐。 沈晨鸣这段时间很忙，极少有按时下班回家的时候，今天不知道为什么，准时开着车回来了。 秦双双正在检查三个孩子的作业，大宝沈天琪最省心，不管是数学还是语文都写得极好。 二宝沈天玮最不让人省心，作业本皱皱巴巴，就跟老咸菜似的，书本也卷着边儿，有些地方还破了。 明明有给他包书皮，结果书皮去哪儿了都不知道。 三宝沈天瑜是女孩子，稍微比二宝好那么一丢丢，也很淘气。字也写得歪歪扭扭，明明字母一个个是站着的，她偏偏能有本事写躺下。 你跟她说不能躺着，要站着，她还会狡辩：“妈妈！别让它们站着，很累的，偶尔躺一下也是可以的。” 听听，这都什么话。 偏偏家里一个个还夸她，尤云娥夸得最厉害。 “哎呀呀！我家三宝真厉害，居然能把字母躺下来，真是个聪明的宝宝。” 沈老爷子也夸：“是，三宝好厉害，太爷爷喜欢。” 沈国富虽然没有夸，但脸上的笑容说明了一切。 秦爷爷也很喜欢三宝，实在是家里清一色的小子，就这么一个女娃娃，看得比眼珠子还金贵。 沈晨鸣回家，瞧见娘三个围在一起说笑，脸上的冷厉瞬间不见，换上了温和的笑。 三宝最是敏感，看见爸爸回来，马上放下笔，朝他身上攀爬：“爸爸！你怎么才回来，我都想你了，好想好想。” 二宝也放下作业，伸手从后边攀上沈晨鸣的肩膀：“爸爸！你是不是又办完了一桩案子，能不能跟我们说说？” 孩子大了以后，沈晨鸣要是隔了几天没回来，就会把自己办了什么案子跟他们说一说，让他们知道他为什么这么长时间不回家，都在忙什么。 同时也让他们知道，不管在什么时候都不能随便起坏心思，会被警察叔叔抓。 大宝已经不跟二宝三宝这么幼稚了，看见爸爸回来，他只是瞅了瞅，没过来纠缠，继续低头写作业。 写完就看书，看妈妈给他们买的儿童刊物。 抱了一会儿二宝三宝，沈晨鸣把他们从自己身上“摘”下来：“赶紧写作业，一会儿爸爸要检查。” 两孩子也听话，坐下去低头写。 沈晨鸣则来到大宝身边，将他拎起来，掂量了一下轻重：“沈天琪！你怎么不长肉？跟上次一样轻飘飘的。” 大宝微微一笑：“爸爸！我这个年纪不能长肉，得长个头，我是不是比二宝要高一些？” 二宝不服：“没有，你没比我高，我们是一样高的。” 三宝艰难地跟“躺”着的字母作斗争，小嘴还不忘叭叭：“不对，你就是比大哥矮一点点，昨天你们已经比过了。” 秦双双看向二宝：“你妹妹说的没错，沈天玮！你要面对现实。矮一点点就矮一点点好了，有什么关系？” 二宝好委屈：“妈妈！你生我们的时候是不是把所有的好东西都给了大哥？比我高就算了，为什么大哥每次做作业都那么轻松？ 我们还不是一个班，老师布置的作业也不一样，想抄他的都不成。” 沈晨鸣轻轻地给了二宝一下：“瞧你这出息，把不够的身高和不会写的作业甩锅给你妈妈？ 什么叫把所有好东西都给了你大哥？你们三个在妈妈的肚子里同时长大。” 三宝“咯咯咯”的笑，幸灾乐祸：“二哥太可怜了，作业不会写，甩锅甩不成。” 秦双双在一旁指着她的本子：“别笑话你二哥了，还是看看你自己写的字母吧！把躺着的都拉起来。” 沈晨鸣伸头一看，顿时笑出声：“噗哈哈哈！沈天瑜！你可真是个天才，居然能让字母一个个躺在作业本上。你是怎么做到的？老师知道你的优秀吗？” 这回轮到二宝嘲笑三宝：“哈哈哈！让你说我，轮到你可怜了吧？字母还能躺一躺，我看你要怎么躺。” “哼！我不躺，它们也别想躺。” 三宝是个不服输的性子，拿起橡皮擦就开始擦写躺了的字母，然后歪着小脑袋想一想，又把它们一个个写地站起来。 秦双双和沈晨鸣都在边上加油鼓励，三宝得意极了，小尾巴翘得高高的。 “只要我够努力，就没有办不好的事。”得意扬扬的沈天瑜小朋友，身后看不见的小尾巴比欢乐的狗子摇得都快。 尤云娥从厨房出来，看了一眼，不停夸赞：“好！我们三宝的字母写得很正确，很棒。” 沈国富走过来：“终于不让它们躺着了，很好！三宝做得对，不能让它们懒洋洋的，得让它们站得跟标杆一样笔直。” 沈老爷子眯着眼睛瞅了瞅，根本没瞅出来写了什么，不过没关系，不妨碍他表扬三宝。 “唔！写得很好，以后就这么认认真真地写，咱不做那无用功。” 秦爷爷同样没看清：“三宝要是认真做啥，肯定能做好。” 沈晨鸣感觉家里人都太过了，怎么个个都在夸孩子？ 凑到秦双双的耳朵边：“媳妇！总这么夸孩子是不是不好？不会把三宝养废了吧？” “不会。”秦双双小声地回答，“孩子小，需要夸一夸，给她树立自信心，好孩子都是夸出来的。 等培养成出一个好的学校习惯，就不需要动不动就夸了。你放心！我天天在家里守着他们呢，不会废的。” “辛苦你了。” 沈晨鸣看了眼秦双双，觉得有点对不住她，三个孩子全扔给她一个人，自己整天就忙着单位里那点事。 没办法，谁让他就是干这个的呢？出了大案要案，他必须到场，协助侦破，开会写总结。 哪一步都得盯着，他们单位顾不上家里孩子的很多。 干他们这一行的，的确让家里的另一半承担了太多的压力。 第441章 媳妇！咱生了个啥？神童 秦双双摇头：“不是很辛苦，我有爸妈和爷爷帮衬着。倒是你在外边一天到晚不得闲，今天回来这么早，手里的案子都结了？” “没有。出了点新情况，晚上我再告诉你。”沈晨鸣偷偷摸摸地握住了秦双双的手，眼睛却盯着三个孩子。 他回来了，陪伴孩子做作业的事他来就好，媳妇该歇歇。 别看沈天玮嘴上一直抱怨，书本还皱皱巴巴的，真要认认真真写起作业来，也是一样又快又好。 作业本外皮就跟老咸菜一般没法看，里头的作业却是整整齐齐，老师批改的鲜红勾勾很是醒目。 沈晨鸣评价二宝：“这孩子就是粗糙了些，读书还是不错的。” 秦双双点了点头：“嗯！他这个年纪的孩子基本上都这样，没几个像大宝那么讲究。他的书本，估计读完了还是跟新的一样。” 此刻的大宝在看书，边看边皱眉头，似乎书上的啥让他不满意。 沈晨鸣伸头过去看：“沈天琪！你脸上什么表情？对这读物有意见？” “太幼稚了！”大宝随手快速地翻着，“我还不如看新华字典呢。” 写完作业的二宝胡乱地将书本作业本塞进书包，伸手抢过大宝手上的书：“哥哥不看给我，这可是妈妈买的《哪吒闹海》，里头的哪吒可厉害了，我喜欢。” 书被抢，大宝也不生气，秦双双默默将新华字典递给他，什么都没说。 沈晨鸣看不懂，凑过来问：“你真给他新华字典？那里头全都是字，有啥好看的？” 秦双双无奈叹气：“大宝喜欢看，他就快要把新华字典里的字都认完了，等全部认完就能给爷爷读报纸了，这是他的小目标。” “我才几天没回来，大宝就快要把新华字典读完了？媳妇！咱生了个啥？神童？”沈晨鸣吃惊地看着坐在那边默默看新华字典的儿子。 “不是神童，就是个平平常常的普通人。”秦双双很认真地强调，“不要把孩子的好学说得那么神，大宝就是个平常人，只是他比较爱学习。” “媳妇！你想表达什么？” “我想说，不要把大宝看得很特殊，更不要去暗示什么，这对他的心理会造成一定的影响。咱们就当他是个普通孩子，开心快乐地长大就好。” 沈晨鸣回头看了看尤云娥和沈国富，再又看了看沈老爷子和秦爷爷：“爷爷和爸妈都知道大宝的特别？只是假装不知道？” “孩子没有什么特别的，就比别人爱学习而已。”秦双双云淡风轻地说道，“他跟二宝三宝都是一样的。” 沈晨鸣知道媳妇的意思了，努力营造一个轻松的家庭环境，让大宝跟弟弟妹妹在一起，不让他察觉自己的与众不同。 这么做的目的就是希望孩子能无忧无虑地长大，不把他归于异类。至于以后会怎么样，要走一步看一步。 毕竟孩子还小，就算智力超群，到底年纪小，许多事情无法判断处理。 “我懂了。” 秦双双没说话，只是意味深长地看了他一眼。 二宝看儿童读物看得嘎嘎乐：“嘿嘿嘿！打得好，龙太子是坏蛋，活该被打死。” 三宝还没写完作业，听见他笑，也想看，被妈妈瞅一眼，又不敢了，立即坐好，继续乖乖写作业。 妈妈说了，作业不做完，就不能看儿童读物。明天起，她一定要早早地把作业写完，那样她就有时间跟着二哥一起看了。 吃完饭，三个孩子各自整理好书包，拿好第二天要穿的衣服放在床边，才去洗漱安睡。 秦爷爷和沈老爷子回了自己屋里看电视，在客厅看，怕影响三个娃。 秦双双买了台小电视放他们屋里，尤云娥和沈国富的屋里也有。这样大家都方便，想看什么台就看什么台，不需要迁就来迁就去。 他们屋里没有电视，秦双双不怎么爱看，孩子们要看就开客厅那台。 洗漱干净躺在床上，沈晨鸣一只手搂着媳妇，一只手枕在脑后：“媳妇！大宝的聪慧遗传了谁？” “不知道。” “爸妈和爷爷怎么说？” 秦双双缓了缓：“顺其自然。” 沈晨鸣思考了片刻：“那要是没办法做到呢？” “一定有办法的。”秦双双笑了，“孩子早慧是好事，智商高也不错，但我不想借着孩子的事来炫耀什么，只让他陪着弟弟妹妹一起长大就好。 要是让大宝单飞出去，我舍不得，他还小，根本没办法应付外头的生活。我不指望他有多优秀，我只指望他跟平常人一样慢慢长大。” “行，这事你做主就好。”沈晨鸣亲了亲媳妇的额头，“我相信你的主意是对的，咱们只当大宝比一般孩子学习轻松一些。” 秦双双爬起来坐着，“大宝似乎对什么都很感兴趣，除了读书以外，我会送他去系统地学习一些其他东西。 比如乐器演奏，画画，外语，舞蹈，游泳，只要是他想学的，我都会想办法让他去学。” “我看那小子总是一副老学究的样子，他不一定会喜欢你说的那些。” “没关系，我一样一样去试探。”秦双双对此很有信心，“只找他感兴趣的东西学，不感兴趣就算了。至于读书，我相信以他的能力，根本不是问题。” “遇到大宝这样早慧的孩子，咱们不该让他去努力学习吗？为什么你要找其他东西拖慢他学习的脚步？”沈晨鸣对这点很奇怪。 秦双双无声地叹了口气：“学习固然重要，人活着的快乐更重要。如果放任他不停地学习下去，一旦所有的学科都学完了，他往后几十年要如何突破自己？ 人活着的目标其实不是跟别人比，是要跟自己比。一旦他发现再也不能超越原来的自己，就会觉得活着很无趣，容易走极端。 我不希望大宝加速学习的进度，只希望他跟平常人一般慢慢来。不能比二宝三宝太快，轻松些就好。 一旦他走得太快了，二宝三宝跟不上，他们会怎么想？别人又会拿什么异样的眼光去看他们？明明是一母同胞，为什么大宝这么另类？” 第442章 你从哪儿学来的招数 “我知道了，这话你跟爸妈和爷爷都说过吗？”感觉媳妇考虑事情实在全面，说实话，他真没想过这些问题。 “说过了。” “行，那就按照你说的来。” 在怎么教育孩子的问题上，沈晨鸣觉得自己听媳妇的准没错，他不能横插一手。媳妇读书厉害，知道怎么读有效果。 他十天有八天不在家，没有权利说什么，也没能力把这件事做好，干脆都交给媳妇，只是苦了她。 好在家里还有四个大舅子，有啥事他一时半会儿无暇分身，还有大舅子们搭把手。 秦双双重新躺回去，搂着男人：“说说你的案子吧，是不是遇到啥问题了？” “是，一个很严重的问题。”沈晨鸣微微皱眉，斟酌了一下，慢慢地说了起来，“东城区的一位男子报案，说他的妻子不见了。 经过走访调查，发现他妻子的生活很有规律。每天就是上班下班，坐车回家，没有外遇，不爱打牌打麻将。 两个多月前的一天，他妻子回家后外出，再没有回来。” “他们有孩子吗？”秦双双问。 “有一个八岁的男孩，跟着奶奶住，周末下午才会回家。”沈晨鸣说完补充了一句，“这位丈夫也审问过了，从卷宗上看，丝毫没有问题。” “没有问题就是最大的问题。”秦双双很郑重地说道，“如果连你们都找不出破绽，只能说明这男人具有一定的反侦察能力。 一个没有什么外交，一心只扑在家庭上的女人，谁会谋害她？情杀仇杀都没有的话，我想应该是家庭矛盾造成的。” “你分析得有道理！东城区的同事们做了很多的调查分析，也对报案人进行了各种各样的跟踪，审讯，结果什么都没查出来。” “受害人最后一次出门被谁看见了？” 沈晨鸣警觉地问：“你在怀疑什么？” “我在怀疑，要么是那个看见的人说谎，要么出去的那个人根本不是被害人，而是另有其人。” 沈晨鸣陷入了沉思：“媳妇！你这么一说，我似乎看到了曙光，这件案子困扰了我好几天。 看来我们的思维方式太固化了，应该采取反向思维。谢谢你给我提供了思路。你说得没错，被害人最后一次出去是在一个下大雨的晚上。 看见她进出的人是他们家楼下的小卖部大爷，他肯定不会说谎。大爷说她是冒着雨出去的，他原本想借给她雨伞，还喊了她好几声。她没理会，很快就走了。” “受害人为什么要冒着雨跑出去？” 沈晨鸣皱眉：“根据调查显示，受害人的丈夫当时不在家，他也不知道受害人为什么要冒雨跑出去。 如果那个人不是受害者，那事情就变得很奇怪了，受害人去哪儿了？尸体是怎么处理的？” 秦双双给沈晨鸣提供了几个思路：“以前我听过几个骇人听闻的案件，都跟你说说，有将尸体浇筑在水泥墩里的，也有将尸体用高压锅煮烂了倒进下水道的。 还有将尸体分开当肉卖掉的，更有将尸体丢进锅炉房烧毁的。居住区，锅炉房肯定没有，别的就不好说了。” “谢谢！我思考了好几天都没找到思路，听你这么一说，让我茅塞顿开。这个案子是下边转上来的，他们实在无能为力，就转到了我们这里。 看来不能光靠着卷宗说话，还是得采取一些必要的调查手段。” 沈晨鸣和他手底下的人还没去勘察过现场，也没找过报案人，明天必须去一趟。实地走访一遍，再仔细查探，不信找不出蛛丝马迹。 “那是你的事，不早了，休息吧！” “好！”沈晨鸣拉灭台灯，咬着媳妇的耳朵，暧昧地问，“这么久没见，想我吗？” 秦双双嘴硬：“不想。” 沈晨鸣得寸进尺，含住了她的耳垂，含糊不清地问：“这样呢？想不想？” “不想。” 酥麻从耳垂处传来，瞬间让她浑身酥麻，秦双双依然死鸭子嘴硬，带着颤音的声调格外诱人。 “还不想？在你心里我没有魅力了吗？”沈晨鸣感觉挫败，开始不停地轻吻，疾风骤雨一般，“现在呢？想不想我？” 秦双双被撩拨得心慌意乱，浑身战栗，人家说小别胜新婚，真不是一句空话，赶紧举白旗投降。 “想想想想想想，别来了。” “太敷衍，没有诚意。” 疾风骤雨的吻变成了和风细雨，温柔缱绻，秦双双感觉自己快要不能呼吸了，仿佛退潮后被泥沙掩埋的鱼，快要死了。 “沈晨鸣！你从哪儿学来的招数？跟谁学的？” “无师自通。”沈晨鸣笑，得意得不行，“许久才回来一次，不得把你侍候好了。媳妇！我侍候得怎么样？人家说这叫前戏。” “啪！”秦双双打了一下男人的背，“你连这个都懂，还说没跟人学？谁教你的？” “呵呵呵！说了不怕你笑话，都是跟老钱学的。”沈晨鸣俊逸的脸上有点不自然，“老钱说她媳妇花样多得很，每次都得配合到位，不让她玩够了就不让老钱来队里。 我就问了他几招，增加点情趣，怎么样？是不是挺有意思的？咱们继续，让你享受被人侍候是啥滋味。” “侍候个屁，我要直接进入主题。”秦双双一个翻身，将男人压在身下，“咱们的情况跟他们不一样，我喜欢直来直去，不要那么多花样。” “好！都满足你。” 男人的体力很好，鱼水交融，夫妻二人皆尽兴。 事后，沈晨鸣主动承担整理任务，秦双双则是服用了一片避孕药。她没采取其他避孕措施，一般都是以服药为主。 沈晨鸣整天很忙，难得在家疯一回。 折腾完重新躺下，秦双双闭上眼睛睡了过去，沈晨鸣虽然也闭着眼睛，脑子里却一直在想着那个案子。 明天他会带着人去实地勘察，不会通知报案人，偷偷摸摸去走访，希望能有所收获。必要的时候会摸进那人的家里，拿到有力的证据。 一个人不可能无缘无故消失不见，一定是被人给藏匿了。 可他是以什么样的方式藏匿的？又为什么要藏匿她？ 他们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 第443章 那个不是被害人 次日一早，沈晨鸣吃完早饭去了单位，三个宝被秦双双和尤云娥一起送去了学校。 宋小梅的摊子生意很好，吃的人很多，她本来想跟秦双双打个招呼，实在是太忙了，顾不上。 反倒是秦双双远远地看了她一眼，跟她笑着点了点头，算是打了个招呼。 到了单位，沈晨鸣拿起案子的卷宗着重看了几点，带着钱国军一起走了。本来觉得这是个很小的案子，交给赵万华就行了。 查了几天，啥都没查出来，他媳妇说得没错，报案人懂得反侦察，不在场的证据做得很充分。 先是让被害人冒雨走出家门，刚好被一楼门口小卖部的大爷看见，充分制造了被害人不在家的证据。 如果走出去的那个人真的不是被害人，那事情就简单多了。 要是把雨天走出去的那个人看作是被害人，那案情就会变得很复杂。被害人走出家门，不知所踪。 这点正是报案人希望达到的效果。 “老钱！我怀疑，雨天走出去的人不一定就是被害人，咱们都被误导了。” 开车的钱国军顿了顿，随后惊呼：“如果那个不是被害人，那被害人就一定还在家里，咱们要再去勘察现场吗？需不需要通知报案人？” “不用，一会儿咱们就去找那位小卖部大爷闲聊几句，再去走访一下被害人周围的邻居。两个多月过去了，被害人家里的现场早就清理干净了。” 钱国军鼓起腮帮子，紧抿嘴唇，这个案子转过来太晚了，要是当时马上转过来，也许不会这么被动。 可案子刚发生，东城分局也不可能立即就找他们，那样会显得东城分局的人无能。必定要遇到困难，他们无法侦破，才会寻找帮助。 两人开车到了被害人所居住的小区，沈晨鸣四处看了看，这里是几年前新建的商品房，买得起的人都是家里有点钱的。 小区一共六层，每单元面积都不大，两房的五六十平方，三房的七八十平方。环境不错，绿化也做得好。 这几年京都的商品房在悄然扩张，开出了好些楼盘，买的人很多，基本上都是家底比较殷实的人买。 平头百姓也有，相对来说还是比较少。 被害人叫卢芳，是一家证券公司的经理，算是挣得不错，不然也买不起这里的房子。卢芳的丈夫刘金华也是证券公司的，夫妻俩是同事。 这会儿搞金融的人都能叫人高看一眼，毕竟大家对这块不是很熟悉，感觉很神秘。 沈晨鸣和钱国军没有穿制服，公文包啥的全都放在车上，车子停在小区外头，走路进了小区门口。 小卖部是住一楼的人将墙壁打掉，开的一家小商店。里头卖的基本上都是盐巴味精，酱油辣椒干，啤酒白酒这种日常必需品。 其他的东西也有，没有摆在显眼的位置，这些东西摆放得最显眼。 小卖部的大爷满面红光，精神矍铄，一看就是家里日子舒坦的人。 看见他们来，立即起身相迎：“二位眼生，不是我们小区附近的人，想买什么？” 沈晨鸣摸出口袋里的零钱，递了过去：“渴了，买瓶汽水喝。” “好咧！” 大爷手脚麻利地拿出两瓶橘子汽水，开了盖，递给他们。沈晨鸣和钱国军分别接过，两人喝一口，找了张凳子坐下来，准备跟大爷闲聊。 “我们是东城分局的，卢芳的案子转到了我们手里，听说您是目击卢芳出门的唯一证人，能不能跟我们具体说说当天的情况？” 大爷瞅了瞅问话的沈晨鸣，坐下：“可以。那天卢芳出去是个下雨天，还是在傍晚，她没带雨伞，就穿了件有帽子的衣服，把帽子戴头上。 我怕她淋着雨，就想给她一把伞，喊了她好几声都没听见，像是有急事，走得特别快。后来就听他男人说她失踪了，一个晚上都没回家，不知道上哪儿去了。” 沈晨鸣看过案件的调查卷宗，大爷的话和卷宗上的基本一致，没有什么太大的区别。唯一的区别就在于他今天说卢芳穿着一件有帽子的衣服，头上戴着帽子。 卷宗上没写这点，不知道是记录人员的疏忽，还是大爷当时没表述清楚。 没关系，今天他来了，大爷说得很清楚，卢芳当时是戴着衣服上帽子出去的。她为什么要挑一件戴着帽子的衣服穿着出去？ “大爷！这么说你当时并没有看清卢芳的脸？”钱国军也意识到了问题的关键。 “是！我没有看见卢芳的脸，但是我认识那件衣服，她经常穿。”大爷很认真地回答。 沈晨鸣接着问：“还记得那天下雨的情景吗？下了多久？是卢芳出去时忽然下的，还是一个下午都在下雨？” 思考了片刻，大爷毫不犹豫地告诉他：“那天一天都在下雨，说起这事我想起来了。那天卢芳没去上班，在家里休息，中午来我这里买过方便面。 说下雨没去买菜，冰箱里空空的，什么都没有。她和她男人不想做饭，买方便面泡一泡就算了。” 钱国军很惊讶：“大爷！你确定？卢芳那天跟刘金华在家里休息？” 大爷很肯定地点头：“是，她来买面的时候是这么说的。” 沈晨鸣又问了另外一个问题：“最近有没有看见刘金华搬什么大物件出去？比如皮箱啊！木箱啊啥的。或者说，他有没有往家里搬这种类似的东西。” 大爷仔细思考了一会儿，压低声音：“要这么说我还真遇到了一件奇怪的事，就卢芳走的那天晚上，大半夜，我起来巡逻，看见刘金华扛着一个大皮箱下来。 瞧着那皮箱不是很大，里头装着的东西像是很重，他扛得很吃力。之后去了哪里就不知道了，你今天要不提起，我还没想起来。” 问到这里，沈晨鸣和钱国军的心里基本上都明白是怎么回事了，他们敢肯定，那天大爷看见的卢芳肯定不是真的卢芳。 外头下了大半天的雨，出门怎么可能不带雨伞？这不搞笑吗？ 第444章 他行踪诡异 谁那么缺心眼儿？明明知道外头在下雨还连伞都不带就冲出去？ 关键是那人还穿着卢芳的连帽衫，故意用帽子遮住脸，从大爷面前走过。 这就制造了一个很好的离开家的证据。 “大爷！刘金华跟卢芳的夫妻关系怎么样？平时两人吵架吗？”钱国军期待地问。 “这个......”大爷迟疑了一瞬，“关系挺好的，吵架不吵架不知道，他们住六楼，我不是很清楚。” “卢芳失踪了这么久，她父母家有来人看望过吗？有没有别的女人来找刘金华？”沈晨鸣想从第三者身上突破。 如果很短的时间内就有别的女人找上门来，他们可以从这个方面切入正题。 “没有。”大爷十分肯定地回答，“刘金华是个很不错的男人，他每天都早出晚归，没有什么女人来找他。” 沈晨鸣跟钱国军两人相互对视了几秒，随后双双离开，回到车上。 “老沈！这个案子果然有许多的疑点。”一上车，钱国军就迫不及待地说出了自己心中的想法，“刘金华有很大的作案嫌疑。咱们怎么办？是抓还是不抓？” “目前证据不足，不能轻易抓捕，晚上半夜再来一趟吧！咱们弄点道具，演一场戏。” “演戏？”钱国军狐疑地看着沈晨鸣，“你打算怎么做？” 沈晨鸣压低声音跟他说了几句话，钱国军脸色大变，随后促狭地笑了：“哈哈哈！为了办案，老沈你可真有法子，刘金华心里没鬼都会被你吓出鬼来。” “试试而已。”沈晨鸣不置可否地一笑，让钱国军开车回单位。 今天又是回不去一天，想起昨晚上媳妇的热情，他眼底都是渴望。 “老钱！你媳妇还跟你闹腾吗？” “闹，怎么不闹，我媳妇就一孩子，见了我都恨不得叫爸爸。”钱国军愁眉苦脸，“以前觉得她那么黏人很可爱，现在就不这么觉得了，有时候也挺烦的。 每隔一段时间没回去，再出来都得费一番劲儿，非得哭唧唧粘着不放。” “知足吧！有人黏糊还不好？” “你不懂，偶尔一两次黏糊是情趣，每次都这样就是负担。”钱国军苦笑，“咱们在外边已经够累了，回去还得哄个长不大的孩子。 说实话，我觉得我儿子都比我媳妇懂事，他黏我都没媳妇黏得紧。老沈！还是媳妇落落大方，估计黏你也不会黏糊得那么厉害。” 沈晨鸣淡然一笑：“是，我媳妇比较理智，当老师的人都能很好地控制自己的情绪。文艺工作者比较感性，容易情绪外放，其实这也是一种幸福。能黏你，说明你在她心中的位置很重要。” 钱国军顿了顿，觉得沈晨鸣的话没错，他媳妇是粘人了些，可也说明他们夫妻俩的感情特别好。 两人一路聊到单位，沈晨鸣准备了假发和袖珍录音机，吃过午饭，等着夜幕来临。 刘金华下了班，跟往常一样回到家，小卖部大爷看着他的背影，忽然就觉得这人没有表面上看到的那么简单。 今天来的这两个公安很厉害，问话也有技巧，很轻松地就勾起了他的回忆。 那天晚上他起来巡视店里，看看有没有小偷小摸的毛贼来祸害，无意之中就瞧见他扛着个行李箱下来。 行李箱被塞得鼓鼓囊囊，还死沉死沉，当时他也没在意，只当是他搬啥东西出去。这会儿看来，他的行踪未免太诡异了些。 深更半夜扛着行李箱往外跑？还是在他媳妇失踪的当夜？怎么想怎么让人毛骨悚然。 那位公安问他有没有瞧见卢芳的脸，他真没瞧见，就瞧见了一个背影。 又问他那天是不是一直下雨，是一直下雨呀！卢芳还来买了方便面呢？对呀！卢芳知道外边一直在下雨，为什么不拿雨伞就下来了？ 还带着个衣服帽子，不让他看到脸，拿出去的人会是卢芳吗？如果是别的人呢？ 大爷很纳闷，别人为什么会穿着卢芳的衣服？ 钱国军和沈晨鸣走后，大爷一直在想这件事，一直没想明白。 看见刘金华的背影，大爷都好想抓住他问一句：“那晚你扛着的行李箱里到底装着什么？是不是卢芳？” 可惜他不敢问，不能抢了公安的饭碗。 刘金华回到家，没有直接上六楼，而是先去了五楼的501室，他家是六楼的601。 这里都是一梯两户的格局。 掏出钥匙，打开501的房门，里头走出来一个长相美艳的女人，看见他回来，小鸟投林一般扑了上来。 “金华！你终于回来了，人家好想你啊！” 刘金华一手搂住女人的腰肢，一手将公文包放在沙发上：“我也想你了。菜洗好了吗？我来炒。” “嗯！都洗好了。”女人踮起脚尖亲了亲他的脸颊，“金华！我的那位要回来了，你说，咱们能不能用同样的方法弄死他？” “你傻呀！弄死他做什么？弄死了你不得重新找个金主包养？别指望我养你，我的业绩还指望你呢。” 女人不乐意了，黑着脸：“金华！你就没想过跟我地久天长？” “齐秀儿！你是不是没脑子，天长地久有什么意思？偷偷摸摸的不更有滋有味？”刘金华安抚女人，“你那金主是年纪大点儿，老点儿，可有钱呀！每个月给你一万块生活费。 还给你买房子，你啥都不用干，顶多他回来了陪着玩几天，还有什么不知足的？他走了还有我陪着你，咱们就这样楼上楼下地住着，既是邻居，也是情人，挺好的。” 齐秀儿的视线在刘金华脸上扫射来扫射去，像是在检验他的话有几分真假，看了好一会儿也分辨不出来。 “真没娶我的打算？” “现在不行，得弄点钱。等咱们手里有足够的存款就移民出去，要结婚也不在这里办，去国外办。”刘金华给齐秀儿画大饼，“那里谁都不认识咱，也不知道咱的过去，生活起来也没什么压力。” “你真这么想？”齐秀儿笑了起来，“没骗我？” 第445章 静静地看着沈晨鸣表演 “你是我最大的债主，我敢骗你吗？”刘金华捏了齐秀儿一把，起身去厨房做饭。 齐秀儿低着头想想，觉得这话也对。她跟刘金华交往了这么久，给了他不少钱，他不敢随便抛弃自己。 不然，她就去证券公司告他，找他领导闹，刘金华最怕她来这一手。 吃完饭，两人去了楼上睡觉。 包养齐秀儿的老头很龟毛，家里不能有一丝丝外人的气息，特别是床上。 要是被他发现，会断了齐秀儿的生活费。这是那老头唯一的要求，去外头他管不着，在家里不行。 老头每次回来都会跟只狗一样满床去嗅，闻到了别人的气味，绝对不会饶过她。这事去年发生过一次，卢芳收留了一位跟丈夫闹离婚，无家可归的姐妹。 老头回来，那姐妹就走了。嗅到房中有不一样的味道，老头对她拳打脚踢，最后姐妹过来给她证明，老头才放过她。 三令五申，家中的床铺不能给别的人睡，即便是姐妹也不行。每次齐秀儿想找刘金华干那事，要不去外边的招待所，要不在他家。 就是不敢在自己家，生怕老头找她的麻烦。 卢芳也在证券公司上班，齐秀儿去过几次他们上班的地方，彼此之间也算熟悉。偶尔三人还会在一起吃饭聊天喝酒，渐渐地，她就对刘金华有了想法。 刘金华是个男人，对这种事也没太在意，两人勾勾缠缠了一年多。刘金华年轻，器大活好，每次都能让齐秀儿欲仙欲死，欲罢不能。 逐渐就想将他据为己有，正好刘金华贪图她手里的钱，也有这个打算，两人开始密谋。 那天卢芳跟刘金华都休息，齐秀儿上门来跟他们坐了会儿，用眼神跟刘金华交流了一下，决定在吃完中午饭后动手。 刘金华故意说想吃泡面，让卢芳去楼下买。买来后他去厨房泡，给卢芳的那碗，里头加入了大量的安眠药。 卢芳吃完就倒下了，怕她不死，刘金华还用被子枕头捂住了她的口鼻半个多小时，看到她一动不动，没有丝毫反应才放开。 之后为了庆祝，两人还在卢芳的尸体边上亲热。等到傍晚，刘金华让她穿上卢芳的连帽衫出门，去外头晃悠一圈，让人看到卢芳真真实实出门去的事实。 她穿着衣服，戴着帽子下楼，一个人都没碰到，唯一遇上的是小区门口小卖部的大爷。 他好心地要给卢芳拿雨伞。 齐秀儿假装没听见，着急忙慌地跑了。 半夜，刘京海将卢芳的尸体装进一个巨大的行李箱，那也是他们提前准备好的。扛下楼，用自行车驮着去了江边。 在行李箱上绑了一块大石头，扔进了江里。 计划很完美，公安不知道来调查了多少次，没有查找出任何破绽。卢芳就这样失踪了，谁也不知道她去了哪里。 齐秀儿很想给包养她的老头也来这么一出，可刘金华的话也不是没有道理。她还得哄着那老头几年，等攒够了钱，再把两套房子都卖了，想办法出国去做一对恩爱夫妻。 玩闹了一通，两人沉沉睡去。 瞧着这栋楼的灯基本上都熄灭了，沈晨鸣和钱国军一前一后，抹黑捅开小区大门的门锁，轻手轻上了楼梯，来到六楼的601房门口。 捅开门锁，两人闪身进入。 沈晨鸣拿出一顶黑色的长发套在头上，再穿了一身白色的长袍，连脚面都遮住的那种。 钱国军则是一身黑，戴着恶鬼的面具头套，瞧着阴森森的。 录音机就放在钱国军的裤子口袋里，两人来到卧室，推开门，看见床上躺着两个人，基本上确定了刘金华就是杀人凶手。 只是他隐藏的比较深，没有露出什么破绽。 进门前，沈晨鸣已经拔掉了电表的保险丝，此刻的601房处于断电的状态。 他故意弄出一点声响，惊醒了床上睡着的两人。 沈晨鸣捏着嗓子，假装卢芳的鬼魂，哀怨地问：“刘金华！你把我的尸体弄到哪里去了？为什么我找不到？” 睡眼惺忪的刘金华被这突然出现的声音吓得屁滚尿流，真的，差点吓尿，太可怕了。 他看见了什么？ 卢芳的鬼魂。 她披头散发，穿着白衣，遮住了半张脸，在这深更半夜，没有光亮的屋子里，看上去要多恐怖有多恐怖。 刘金华缩到床角，对着沈晨鸣一顿猛摇手：“你别过来，别过来，你的尸体不在这儿，你赶紧走，赶紧走。” 齐秀儿醒来瞧见这一幕，眼底闪过狠厉，拿起床头灯就朝沈晨鸣砸过来。 沈晨鸣微微一移步，躲过了台灯，依然捏着嗓子问：“刘金华！你杀我就是为了她？” 刘金华看“卢芳”轻易就躲过了台灯的攻击，心里更害怕了。 卢芳要不是成了鬼，她根本就躲不开。她就是个普通人，没学过啥功夫，不可能在黑暗里精准地躲过攻击。 他想打开灯，发现按下开关，灯却没亮，他吓破了胆儿。 “我没有，卢芳！是齐秀儿先勾引我的。我没想杀你，可我们想在一起，又不想让你知道。” 齐秀儿推了刘金华一把：“你跟她说那么多有什么用？她都已经死了。卢芳！是我想杀你，怎么着吧，有本事你来弄死我呀！” 沈晨鸣：“......” 弄死你有什么用，我要的是证据，证据。 钱国军默默地站在门口，静静地看着沈晨鸣表演。 他真没想到，这招还真好用，晚上这趟没白来，基本上可以肯定，卢芳就是刘金华跟齐秀儿联手杀死的。 “我不能杀人，会脏了我的轮回路。刘金华！你告诉我，我的尸体在哪儿？你是怎么杀死我的？鬼差在后边等着呢。” 被沈晨鸣一提醒，刘金华才看见隐没在黑暗里的钱国军。人在极度恐惧之下，脑子里会出现许多虚幻的场景。 猛地瞧见带着恶鬼面具的钱国军，刘金华跪在床上，不停磕头求饶。 “鬼差大人饶了我吧！卢芳是我用安眠药杀死的，她的尸体在江里。” 话音刚落，沈晨鸣和钱国军就走了，走之前还细心地替他们关上了房门。 齐秀儿和刘金华两人抱在一起不敢动，更不敢出房门，吓得瑟瑟发抖。 第446章 案件告破 沈晨鸣和钱国军出了601室，把电表的保险丝重新接上，随后蹑手蹑脚下楼，脱掉身上的行头。 听到屋里完全没有了动静，刘金华下意识拉了一下台灯，“唰”地亮了。 顿时把他吓一跳，实在是光亮太刺眼，让他的小心脏跟着狠狠颤抖，脸色惨白。 齐秀儿看了看刚才那两人站的地方，什么都没留下，连个脚印都没有。 沈晨鸣：“......” 我穿袜子进来的，当然不会留下脚印。 刘金华颤着手打开房门，做贼似的朝客厅里看，什么都没看见。 壮起胆子来到客厅，打开灯，仔细检查了一圈，窗台，门锁都好好的，没有发现任何异样。 他很害怕，抖着声线问齐秀儿：“你说，世上真的有鬼吗？” “当然。” 齐秀儿来自农村，对这些事情深信不疑。看见屋里什么都没损坏，什么痕迹都没留下，更相信他们刚才看见的绝不可能是人，一定是鬼。 “是她回来了，是她，一定是她。她找不到自己的尸体，所以魂魄不安，才会来找我们。没听人家说落土为安吗？她没有落土，自然不安。” 刘金华都傻了，脑子不会转弯了，一个劲儿地问：“那怎么办？难道我们要将她的尸体弄上来埋了？要不就一直被她这么骚扰？这日子还能过下去吗？” 齐秀儿想了想，拿起自己的衣服，走到门边：“我不在你这里睡了，我要回家去，你自己睡吧！” “不行啊！你走了我更怕，要么咱们就睡在这里，要么去你家里。”刘金华拉住齐秀儿不让她走。 她要是走了，自己一个人怎么办？怕死了。 “你不能去我家，老头过几天就要回来了，他那鼻子比狗还灵，要是闻到床上有你的味道，肯定要跟我闹。”齐秀儿挣脱刘金华，“你不是说要让我从老头那里多掏点钱吗？破坏了我的事，怎么跟老头要钱？” “那你也不能走。” 刘金华真的很害怕，实在是刚才那一幕太冲击他的眼球了。那东西在的时候，家里的电灯都不亮，那东西走了才能开灯。 他知道那是怎么回事，是磁场反应不同的问题。门窗都好好的，不存在谁恶作剧，一定是卢芳阴魂不散，来找他了。 沈晨鸣：“......” 没想到你还挺能脑补，现在知道怕了？晚了。 “不，我要回去睡，你那屋我是再也睡不下去了，你自己睡吧。”齐秀儿说完，扯开刘金华的手就往门外冲。 随后冲下楼，开门，关门，开灯，回屋，躲在被窝里一动不动。 刘金华没有跟着下去，齐秀儿走了，帮他关上了门，他也不敢回房间去睡，就窝在客厅的沙发上，一直睁眼到天亮。 沈晨鸣和钱国军回到单位，派了另外两个人来抓刘金华，实在是太累了，他们得休息一会儿。 钱国军将录音机里的东西放出来给同事们听了一遍，个个感觉不可思议。科长跟副科长今晚去装神弄鬼了，为什么不带着他们？ 赵万华安排了人进行抓捕，接过录音机：“老钱！你太不够意思，这么好玩的事，不带别人，还不能带上我？那嫌疑人都吓傻了吧？是不是尿裤子了？” 钱国军瞪他一眼：“办你的事去，我跟老沈在办公室眯会儿，人抓回来马上审讯，不要泄露出录音带里的内容。” “知道了！” 赵万华给钱国军行了个军礼，拿着录音机美滋滋地走了。 接下来的事情就顺利多了，刘金华被抓，审讯的时候没费多少工夫就吐口了。实在是“卢芳”的魂魄太让他炸裂，他不敢隐瞒，怕她又来找自己。 这起案件到了沈晨鸣手里不过几天就破获了，领导们看在眼里，觉得他的业务能力实在熟练，倍感欣慰。 沈晨鸣也终于松了口气，案件能这么快告破，他媳妇提供了不少思路。要没有她，他还没想到雨天走出去的那个人不是卢芳。 更没想到有人把安眠药的粉末放在方便面里给人吃下，据刘金华供述，他知道卢芳是个极其节省的人，每次吃东西，只要到了她碗里，必定都会吃得干干净净。 泡面的味道重，加入了安眠药真的闻不出来。加上刘金华是她丈夫，卢芳到死都不会相信，她的丈夫居然要杀她。 齐秀儿也被抓了，她是本案的帮凶。卢芳的婆婆得知儿媳妇的死因，哭得不能自已。卢芳是个极好的女人，非常孝顺。 儿子在婆婆那里，每个月都给婆婆生活费，不让她往里头搭一分钱，春夏秋冬都给买衣服。 刘金华有个哥哥，孩子也在爷爷奶奶那里，一分钱不给不说，还时常朝他们伸手要钱。 卢芳知道了也没说什么，要是一般不通情理的，肯定得闹起来。都是儿子，为什么大哥能要，他们不能要。 这么好的儿媳妇，偏偏叫儿子给弄死了，就为了外头的野女人。卢芳的父母也深受打击，他们就这么一个女儿，说没就没了。 开庭审理的时候，卢芳的妈妈一直抓住刘金华问：“你为什么要那么狠心杀了我的芳芳？你不喜欢她，可以离婚的，为什么一定要她的命？ 你不爱她了，可以跟我说，我把她带回家来。为什么你要让我们白发人送黑发人？刘金华！你还是不是人？当初是你死乞白赖要追我们家芳芳，你都忘了吗？” 刘金华就跟聋了似的没反应，事到如今，其实他也很后悔。为什么要杀了卢芳呢？真想跟齐秀儿长长久久，可以跟卢芳离婚，为什么他没想到？ 要是两人离婚了，他也不会被抓起来坐牢，儿子也不会没有妈妈。八岁的孩子已经懂事了，看他的眼神里充满了仇恨。 因为他杀死了她的妈妈，这是杀母之仇。 刘金华整个人都快要崩溃了，一念之间，他毁掉了自己幸福美满的一生，伤害了儿子幼小的心灵。 他的妈妈被他的爸爸杀了，多么可笑，可悲，可恨。 看着身边的齐秀儿，刘金华的眼底都是愤怒，要不是听了这个女人的鬼话，他怎么可能杀了卢芳？ 第447章 商场出事了 案件的审讯和判决，沈晨鸣都没有管，刘金华吐口后，他就回家了。 想把这事告诉秦双双，让她也高兴高兴。 只是他回来的晚，媳妇睡下了，听到动静，迷迷糊糊睁开眼，慵懒地喊了一声：“晨鸣！你回来了！” “媳妇！吵到你了，我去洗洗，马上回来。” 听出他声线里的亢奋，秦双双一个激灵清醒过来：“是不是案子破了？” “是！”捧着媳妇的脸，沈晨鸣亲了亲，“媳妇！都是你的功劳，你说那个出去的人不一定是被害人，我朝着你的思路去寻找，果然找到了真相。” 轻轻地将男人的手扒拉开，秦双双打了个呵欠，依然慵懒：“我不想要和功劳，我只是给了你一个假设。不早了，去洗洗睡，明天再兴奋，今晚收一收。” “噗！”沈晨鸣笑了，点了点媳妇的鼻子，答应一声，“好！都听你的。” 媳妇说话真有趣，他好喜欢，恨不得天天揣口袋里。 次日，难得沈晨鸣在家，他跟秦双双一起送孩子去学校。 三个宝很听话，更开心，爸爸今天送他们上学呢。 一路上，看到好几位同学，三宝和二宝都会跟人炫耀。 “这是我爸爸，他是个公安，很厉害的，专门抓坏蛋。” “我爸爸长得很好看呢，比你爸爸好看。我就长得像我爸爸，你看，我们俩是不是一个样。” 三宝牵着沈晨鸣的手，跟人使劲推销自己的爸爸。因为同学们见过了她妈妈和爷爷奶奶，就是没见过她爸爸。 好不容易来一回，恨不得昭告全校。 大宝安静地走在秦双双身侧，听着二宝和三宝的叽叽喳喳，他感觉好无趣。 这有什么好炫耀的，爸爸是公安跟别人有啥关系？搞不懂弟弟妹妹在骄傲什么。 送完孩子，两人手牵着手往回走。秦双双回去得收拾一下去学校，她上午有课。 沈晨鸣要开车送她，等她下课了再接回来，中午还能在家里陪着家人吃顿饭。 遗憾的是计划赶不上变化。 两人刚到家，尤云娥就告诉他们：“老四打电话来，说商场出事了，让晨鸣过去一趟。” 秦双双急迫地问：“有说出什么事吗？” 尤云娥摇头：“他没说，但语气很急。” 沈晨鸣抱歉地看着秦双双：“媳妇！你安心去上课，家里的事我去处理。”放心！不会有事的，你路上开车小心些。 秦双双没说什么，点了点头：“行，那你快去吧！我估摸着跟商场的那块地有关。之前四哥就打电话来说过，酒厂的地要拍卖，卖的人还不少。 他已经把房子都抵押出去了，贷的款还不够，想把咱们的房子也拿去做抵押，这事我没答应，想着等你回来商量。” “双双！这事你不用跟晨鸣商量，只要你觉得行，就拿去抵押贷款。我也瞧出来了，你那四个哥哥都是脚踏实地的人，他们想办事，能支持的就支持一把。” 尤云娥看了眼儿子，一副“我说什么你都给我闭嘴”的霸气。 沈晨鸣笑了：“妈说得对，这种事你做主就好，我相信你的眼光。” 尤云娥立即趾高气昂了起来：“那当然，双双的眼光好着呢，她说能干的事，肯定能干，还挣钱。” 秦双双进屋拿出三本房产证，全都是沈老爷子当初给三个孩子的，拿去抵押贷款买酒厂的地，其实是一个很不错的投资。 “那你把这个带给四哥，家里的商场，咱也占了一股，不能啥忙都不帮。” “行，我知道了。”接过房产证，沈晨鸣拿起自己的车钥匙，“那我先过去看看，有啥事中午回来再说。” “好！”秦双双点头。 尤云娥则是赶紧催促：“你快去吧！老四等急了。” 开着车，沈晨鸣赶着去往商场，车刚停好，一个保安走了过来，拉住了他。 这人叫古世藩，曾经是沈晨鸣手底下的兵，大家一起并肩作战过。哪怕退伍了，见了他依然保持着以前的称呼。 “沈队！有情况。来的人里，有一个是从我们手里漏掉的鱼，老金的腿就是他伤的。那小子的眼神永远带着邪魅，见一次永生难忘。” 老金叫金平青，也在商场当保安，看见沈晨鸣来，快步走过来。他的腿要是走得不快，根本看不出有什么问题。 一旦走快了，就会一瘸一拐的，看上去很明显。他也是沈晨鸣当初手底下的兵，就因为腿受了伤，不得不退伍回家。 他们都是农村的，在家里没啥出路，收到沈晨鸣的信，二话没有就来了京都，在商场当保安。 如今连媳妇孩子都带来了，媳妇们在商场干活，孩子们在学校读书。 都是秦木给安排的，哪怕来的人多，商场还是包吃包住。金平青的媳妇负责做饭，古世藩的媳妇帮忙打下手，两人撑起了大厨房。 以前没包吃住的，自从有人来做饭，就都包了。工资不变，还包吃，来商场工作的人个个觉得老板人很好。 居委会的刘大妈知道秦木会做人，给她脸上增光，凡是保安们的孩子要读书，她都尽力解决。 人就是这样，不管走到哪里，都是你帮我，我帮你才能长久。要总是单方面付出，玉皇大帝都没办法做到心平气和。 “沈队！我要报仇。”金平青的声音压得很低，语气里充满了深寒，“如果不是那逼崽子，我的腿根本没事，更不会退伍。” 沈晨鸣看了看昔日的两个手下，分别拍了拍他们的肩膀：“先别急，等我会会他们再说。这事你们不要插手，免得影响不好。 放心！真要是那兔崽子，我也不会绕过他。我们在抓捕的过程中，如果你们出手帮忙，市局会表彰你们的。 至于帮忙的过程中出现了一点意外，那也不算什么。一切都看我的眼神行事，你们拖家带口的在京城，最好不要露面，谁也不知道那兔崽子如今是个什么道行。” 话说得这么明显，古世藩和金平青都知道，老大是在帮助他们，两人感激地看着沈晨鸣，千言万语都在那深深凝望的眸子里。 第448章 胖爷来强取豪夺 他们曾经是能把后背交给对方的战友，一起出过很多次任务，彼此熟悉，一个眼神就能明白对方的心思。 “记住，别轻举妄动，我先进去瞧瞧。” 沈晨鸣看了他们一眼，二人点头，回到自己的工作岗位。 秦木在办公室里跟那些人周旋，秦良，秦风，秦岭兄弟三人守在门口，怕里头一言不合打起来，他们好援助。 看到沈晨鸣进来，三人仿佛看见了主心骨。 “妹夫！你来了！老四在里头。”秦良先跟沈晨鸣打招呼。 秦风跟他汇报：“这些人不知道什么来头，一个个凶神恶煞的，看着不像什么好人。” 秦岭很生气：“大言不惭地要我们把买地的优先权让给他们，不让就砸了我们的商场。要不是老四拦着，我真想好好揍他们一顿。” 沈晨鸣看了眼秦岭：“想揍他们很容易，先去准备好趁手的木棍。记住了，别往头上招呼，手臂，腿，随便揍。” 秦岭的眼睛猛地发光，露出笑容：“妹夫！你说真的？” 秦风纳闷：“我们真的可以揍他们？” 秦良瞅了瞅大哥二哥：“别问了，让咱准备东西咱赶紧去准备，都听妹夫的。” 沈晨鸣笑了笑：“准备好东西待在门外，一会儿古世藩和金平青会来跟你们集合，等着听我的号令。” “诶！” 兄弟三人高兴坏了，赶紧去准备东西。 沈晨鸣敲了敲门，里头响起秦木的声音：“进来！” 推开门进去，办公室里一共坐着六个大男人，从三四十岁到十七八岁都有。为首的是个戴着眼镜，留着平头，三十多岁，皮肤黝黑的胖子。 也不是非常胖，没有三四百斤的吨位，二百多斤肯定跑不掉。坐在秦木的位置上，神情倨傲，仿佛他才是这家商场的老板。 他身边站着一个黑瘦黑瘦，四十来岁，留着长发，眼神邪魅的男人。沈晨鸣不知道他叫什么名字，但在一次执行任务中见过他。 这人是邻国的雇佣兵，专门干些见不得人的勾当，没想到他混到京城来了，真有趣。 其他四个人懒懒散散或站，或坐，把秦木围在中间。 沈晨鸣一进来，所有人的目光都朝他投来，那个黑瘦的男人瞳孔猛地一缩，飞快地低下了头。 胖男人的脸上挂着不屑的冷笑：“秦老板！今天你喊谁来都没用，你的优先权必须给我。 等我拿到这块地，你再从我手里买下来，这是我指给你的唯一出路。否则，我让你在京都混不下去。” 沈晨鸣看着那胖男人，很客气地问：“你是谁？叫什么名字？” “我是胖爷，这一片都在我的管辖范围内。”胖子很干脆地回答。 “叫什么名字？回答。” 沈晨鸣的气势很强，胖爷身边黑瘦的男人瑟缩了一下，拉了拉胖爷的衣服，示意他赶紧说。 惹恼了这位，他们今天能不能出去就不好说了。没想到点这么背，居然跟他碰面。希望过去了这么多年，他没想起来自己是谁。 “你拉我做什么？”胖子不悦地看了看身边的黑瘦男人，冲沈晨鸣傲慢地撇了撇嘴，“我的名字你不配知道。” 沈晨鸣没理他，拿起桌上的电话，淡定从容地拨了出去：“送你一场富贵，带人来惠民超市一趟，速度要快。” 秦木一直老神在在地坐着，没有阻止沈晨鸣的任何举动。 黑瘦男人愣了一下，感觉不妙，拉起了胖爷的手：“老大！我们还是走吧！这生意不谈也罢。” “走什么走？”胖爷呵斥黑瘦男人，“听见他喊人你就怕了？劳资可不怕，只要是道上的，就没一个敢不给我胖爷面子。不管是黑道白道，胖爷都有人。” “哈哈哈！那可不，我们胖爷是谁？那可是这一片的头儿。” “秦老板！我们胖爷一直没来找你，是给你留着面子呢？别不识好歹，把优先权拿出来孝敬我们胖爷。” “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我们胖爷能看得上你这三瓜两枣，算是你的福份。” “你喊来的人有啥来头，亮出来给我们听听，瞧着年纪也不大，不像是个有本事的。” 胖爷带来的人嘻嘻哈哈，你一句我一句的奚落，威胁，恐吓，秦木依然自始至终都没说话。 他心里很清楚，妹夫今天肯定能护住家里的生意。 这块地的优先买卖权他不可能放弃，家里已经在筹备资金了，房子全都抵押了出去，不够他可以再想办法。 妹妹说：“只要把这块地买下来，以后哪怕什么都不干，就干商场，子孙都不愁吃喝。地皮很快会升值，涨成天价。” 他就爱听妹妹的，妹妹说买，那就必须买。 这些人想拿到他手里的优先权，买下地皮，再加价卖给他，这跟强取豪夺有什么区别？ 沈晨鸣听完那些人的话，丝毫没啥反应，大大咧咧在一个空位子上坐下，他的目光盯在了那个黑瘦的男人身上。 只要有他在，胖爷这伙人想翻身都难。 他不急，等着人来。 沈晨鸣的目光具有极强的威慑力，黑瘦男人知道自己干过什么，他不能栽这里，必须马上离开。 这个可恶的胖子就是个傻子，忽悠了他这么些年，要是他识破了自己的身份，肯定不会放过他。 “你不走我走。” 黑瘦男人一转身，被沈晨鸣拦住了：“你走不了。” 说完打开门，眼神示意：“进来，拿下他。” 古世藩和金平青手里拿着保安的电棍，马上进来，什么都没说，对着那黑瘦男人就是一顿猛砸。 黑瘦男人脸色一变，举手相迎，三人顿时扭打在一起。 事情发生的太突然，胖爷都愣住了，瞧着沈晨鸣的人跟黑瘦的人互殴，感觉很没面子，指挥手下。 “都愣着干什么？还不上去帮忙？” “慢着！”沈晨鸣掏出口袋里的证件，“我倒不是心疼你们，是不想砸坏办公室里的东西。 我是市局特级刑侦科的科长沈晨鸣，那个人是国外的雇佣兵，曾经犯下了死罪。 你们跟他勾结在一起，具体会是个什么罪名，等派出所的同志来了带回去再说。 胖爷！你在黑道白道有什么影响力我管不着，你跟他在一起，还雇佣他为非作歹，这一壶够你喝的。” 第449章 大反转 “什么？你说什么？他他他，他是国外的雇佣兵？” 胖爷感觉脑瓜子“嗡嗡嗡”的，那人是他在外地偶然结识的，就觉得他身手好，打架勇猛，敢打敢拼。 心狠手辣，心眼子活泛，还没有牵挂，就一个人，谁知道他是个雇佣兵。 都在道上混的，雇佣兵代表着什么他心里很清楚，这人跑到国内来，一定是在外头混不下去了。 雇佣兵的手上沾满了鲜血，跟他们这种只会装逼唬人的地头蛇，实际上根本没杀过人的菜鸡不一样。 他们可是实打实的杀人如麻。 金平青和古世藩两个人一起攻击那黑瘦男人，时间一长，那人便落了下风。 “砰！” 金平青一棍子砸在那人的腿上，传来惨叫，吓得胖爷脸上的肥肉抖了好几下。 他手底下的人站起来要帮忙，被他紧急喊住：“都给我老老实实地站着别动，黑老妖可是雇佣兵。” 手底下的人都比较年轻，不懂什么是雇佣兵，就看见黑瘦男人黑老妖被人拿住，有种兔死狐悲的愤怒。 胖爷不让他们插手，他们也不敢轻举妄动。 门外秦家三兄弟推开门观察着里头的情况，他们也等得很焦虑，妹夫怎么还不喊他们进去？ “不说让咱们痛痛快快地揍人吗？妹夫怎么阻止了他们？” “你傻呀，没听妹夫说吗？怕打坏了里头的东西。” “不叫就不叫，他已经打电话给公安了，估计一会儿就要来人，咱们把手里的棍子都藏起来，别叫人看见。” “叫人看见会怎么样？” “这是凶器，是证据，会让妹夫难做，咱们不能拖后腿。” 兄弟三人将手里的木棍都放下，塞进了不远处的货架最底部。 古世藩和金平青二人合力拿下了黑老妖，沈晨鸣从裤腰上掏出手铐丢给他们。 黑老妖被反剪着双手铐了起来，胖爷瞅着这两位保安打人的手法，眼珠子都不会转了。 经常在外头跟人吆五喝六，什么样的人都见识过。看得出来，商场里的保安可不是一般人，打人的手法极其刁钻。 是练过的，而且练得还不错，一般三五人近不了他们的身。 黑老妖的腿估计废了，就算治好也得瘸。 说实话，他害怕了。 真的，很害怕。 外表保持着一动不动的姿势，内心却是掀起了滔天巨浪。惠民超市有实力他是知道的，一直也没带人来打扰过。 没有实力的人不可能搞这么大一家商场，他混黑道白道，自然也知道什么人可以招惹，什么人不能招惹。 听说酒厂要拍卖，他很想拿下，问了一圈才知道。惠民超市跟酒厂签了协议，他们有优先购买权。 只要他们想买，酒厂就不可能卖给别人，一定会卖给他。 优先权他也想要，所以才不怕死地带人来找惠民超市的老板。本来以为看见他带了多人来，老板会吓得腿肚子打颤，很快答应他提出的要求。 哪知人家根本没有，就一直闷不吭声地坐着，不管他说什么，都一言不发，像极了一个闷葫芦。 就他们刚来的时候打了一个电话出去，坐下来就不说话了，当他们是空气。 最后来了一个人，也打了一个电话出去，说要送人一场富贵。 当时他没听懂，不知道这人在说什么，现在明白了，他说的富贵是指黑老妖，还有跟黑老妖牵扯在一起的自己。 天啊！黑老妖遇到他之前，在外头做了什么他可一无所知，自从黑老妖老了之后，他们干了什么，他心里门清。 要真细查，他胖爷必定要栽。 完了。 全完了。 一念至此，胖爷整个人都不好了，额头上的冷汗大颗大颗冒出来。 什么都顾不得，赶紧跪在地上，爬到沈晨鸣面前，磕头求饶：“这位爷！今天是我胖子有眼不识泰山，得罪了爷，求爷放我一条生路。 我真不知道黑老妖的事，无意之中在外地遇上带回来的，不是故意去请他来的。” 雇佣兵什么活都接，要是黑老妖是故意潜伏在他身边的，他满身是嘴都说不清楚。 胖爷手底下的人似乎也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个个什么都没说，赶紧跟着“扑通扑通”跪下来，恳求原谅。 这一幕，把秦木给惊呆了。 胖爷来的时候有多嚣张，多猖狂，放了多少狠话，他都默默地看着，听着。心里正在盘算，要是妹夫来了也压制不住怎么办。 难道他们真的要窝窝囊囊地交出优先权？遇上这些地痞流氓，为了一大家子的安全，交出去就交出去吧！大不了花高价再买回来。 不就是钱吗？该舍还得舍，怎么着都不能干那种舍命不舍财的蠢事。 没想到，事情忽然来了个大反转，胖爷带来的人里有一个是雇佣兵，应该是犯了很重要的案子，被老古和老金给揍的嗷嗷叫。 看样子腿都被打断了。 活该。 谁让那人跟着来装逼的，装逼不成被雷劈很正常。 他好想笑，事情还没解决，不能笑，得憋着。 笑了会破坏妹夫酝酿的情绪。 沈晨鸣：“......” 想多了，我没情绪，爱笑就笑，谁也管不着。 抬眼瞅了瞅跪在自己面前的胖爷，沈晨鸣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这话你去跟派出所的人说，跟我说不着。” “不，爷！胖子只跟爷说。” 胖爷快哭了，他和手下不能被派出所的人带走，一旦被抓，审讯时难免抖露出一些鸡毛蒜皮事。 这都不怕，他们手上没有人命，关也关不了多久。要是跟黑老妖的事牵扯在一起，那就不好说了。 他和手下必须从这位爷手底下离开，不能让派出所的人认为他们和黑老妖是一伙的，要是一块儿抓走，后果很严重。 能跟派出所的人说明情况的，就眼前这位爷，必须求得他的原谅。 就算黑老妖咬出他们来，也可以说清楚他跟黑老妖以前犯下的事不沾边。 如果这位爷坚持不放过他们，那就完犊子了。 说不定这辈子都无法走出牢房，谁知道黑老妖来国内做什么？ 天地良心，他真的不知道黑老妖的底细，要是清楚，打死都不会收留他。 第450章 爷！给条活路吧 “爷！求您可怜可怜我们，真不知道黑老妖以前的身份。只要您今天放过我们，往后秦老板就是我胖爷的爹，惠民超市永远没人敢随便动。爷！给条活路吧！” 其他人见胖爷恳求，也跟着恳求。 “爷！我们就是一帮混子，没胆量干啥坏事，就吓唬吓唬人的。” “爷！我知道错了，以后都不出来瞎混了，求爷把我当个屁放了吧！” “爷！求求您了！放过我们吧！” 沈晨鸣看了眼胖爷：“把你做过的最坏的坏事都说一遍，还有，你们是谁的人？” 胖爷开始自爆：“我们做得最坏的坏事就是，就是，就是看中了惠民超市的这块地皮。 其他的都是些小事，无非就骗吃骗喝，允许一些人在我们地盘上小偷小摸。其他的真没了，我没撒谎。” 秦木还是没说话，就坐在一旁听着。 古世藩和金平青把黑老妖铐上带了出去，当小偷一般铐在惠民超市的门口。他的腿被打断了，也不怕他逃跑。 何况他们俩还严密看守着，想逃跑基本上不可能。 金平青大仇得报，心情很好，隐隐有点小兴奋，刚才砸断黑老妖腿骨的声音对他来说，是世界上最美妙的。 个小兔崽子，终于抓到了。 沈晨鸣思考了片刻，问秦木：“四哥！你觉着该放过他们吗？以后你跟他们打交道的时间多，你说怎么办我就怎么办。” 胖爷紧张地看着秦木，生怕他睚眦必报，不肯放过自己。 “秦爷！今天是胖子不对，冒犯了。” 后边几个人异口同声：“求秦爷开恩，放过我们吧！” 秦木顿了顿：“妹夫！胖爷的事就算了吧！我们也没啥损失，就当交个朋友。” 沈晨鸣看了眼胖爷，沉默了几秒：“看在我四哥的面子上，你们跟黑老妖的关系可以不追究。 但是，一会儿派出所的人来，我会将今天的情况都跟他们说清楚。以后你要配合他们的工作，别的辖区发生了什么，跟你们没关系。 你们管理的辖区内，只要派出所的人有需要，必须配合调查，据实以告，不得隐瞒。” 胖爷愣怔了好几秒，想了想，只要不把他抓起来坐牢，啥都没问题。 “谢谢爷给的明路，放心！只要是爷吩咐的事，胖子一定无条件配合。” 他的手下齐齐答应：“是，无条件配合。” 沈晨鸣摆手让他们起来：“关于酒厂的这块地，你们不要痴心妄想，惠民超市这么大的商场，不可能说搬就搬。 要是把商场闹得开不下去，商场的员工怎么办？谁给他们提供就业岗位？谁帮他们养家糊口？ 这块地，必须是惠民超市的，谁都拿不走。你想挣钱，还是找别的门路吧！” “是是是，是胖子目光短浅了，以后再不会胡来了。”胖爷知道自己不会被抓走，心底很庆幸，“以后惠民超市的事就是胖子的事，有胖子在，保证商场每天都能正常营业。” 沈晨鸣意味深长地看了他一眼：“就算没有你，也没人敢来胡闹，你是第一个带着人来胡闹的。” 胖爷被噎得无话可说，的确，惠民超市开了这么久，从来没听说过有人为难老板。以前他也在观望，也不敢轻举妄动。 这次是因为地皮，有巨大的利益吸引，才铁了心往前冲，没想到被人当头一棒，敲打得晕头转向，差点把自己给弄死。 “老四！派出所的同志来了！” 外头响起秦风的声音，沈晨鸣起身出去，看见来人，跟他握手：“市局特级刑侦科沈晨鸣，偶然发现一个境外过来的雇佣兵，顺手收拾了，人丢在外头。 屋里是胖子，听说是这一片的地头蛇，我都跟他们说好了，以后只要是胖子管辖的地盘，有啥事可以借助他们的力量。” 社会阶层有形形色色的人，全靠公安抓是抓不过来的，有时候也得靠一些别的力量帮衬，才能制造出一个和谐社会。 有些人他就喜欢溜门撬锁，偷自行车，偷狗，偷菜，偷猪，你不让他干他就浑身不自在，想方设法都要去干。 这种人能拿他怎么样？ 他没干啥伤天害理的事，也没杀人放火，抓到了只能教育拘留，别的也做不了。 要是他们听话一些，稍微配合一下，不至于搞得太难看，片警基本上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不然还能怎么办？全抓了关起来？现实吗？ 根本不现实。 抓那么多小偷有啥用？金额不多，够不上判刑，顶多拘留教育，放出来还是一样的偷。 再抓再放，陷入一个死循环，浪费警力。不如就交给社会上的人去管理，也许能缓解一下公安同志们的压力。 派出所来的同志姓吴，叫吴采杰，一个三十来岁的高个子。他早就知道秦木的妹夫是市局特级刑侦科的科长，一直没见过真人，没想到今天遇见了。 “沈科长！我叫吴采杰，就咱们片区的片警。太谢谢了！以后片区有胖爷相助，我们的日子也好过些。” “胖子在屋里，你进去跟他聊聊吧！”沈晨鸣转头喊了一声，“秦木！出来吧！没事了。” “诶！好！” 秦木起身出来，看着吴采杰进去，笑着跟他打了个招呼，贴心地把办公室的门关上。 “晨鸣！今天多亏了你，我都吓傻了，动都不敢动一下。 胖爷打人是真的狠，以前我无意之中见过一次。他一直没来找我麻烦，我还以为他会忌惮你呢。没想到今天居然找上门来，张口就要我手里的优先权。” 沈晨鸣从公文包里拿出三本房产证，递给秦木：“胖子以后不会来找你了，你见了他也没必要点头哈腰的，就当平常人对待。 这三本证是双双给我的，让你拿去做抵押贷款。要是还不够，你给我打电话。” 秦木接过证件，心里沉甸甸的：“有了这三本证，那肯定是够了。实在不行，我就找银行的人吹一吹，一定把买地皮的钱凑上。 反正天天来收钱的银行都知道我的事，跟他们吹也没什么。我这么大一家商场开在这儿呢，还能贷不出钱来。” 第451章 胖爷后怕 “那就好，有了这块地，惠民超市就真正属于咱们自己的了。四哥！家里能有今天，你功不可没。” “嘿嘿嘿！”秦木傻笑，“晨鸣！你说错了，我就是个干活的，动脑子的是双双。这地皮她说要拿下，我就尽力拿下，以后该怎么做，还得听她的。” “听她的没错，她有眼光。”沈晨鸣夸赞媳妇，丝毫不吝啬。 秦木笑出声，不仅仅是因为危机解除，主要是看妹夫对妹妹好，他心生欢喜。 出来混了这么多年，他也看过不少夫妻阳奉阴违，同床异梦。妹夫的官越做越大，真怕他在外头胡来，跟妹妹生了嫌隙。 现在看来，似乎是他想多了，妹夫不知道多疼爱妹妹呢，当着他的面就夸，一点不觉得过分。 “是！我也这么觉得，妹妹眼光不错，看她给自己挑选的男人就知道了。” 不动声色地夸了沈晨鸣一句，秦木觉得自己这张嘴也挺甜的，会讨巧。 沈晨鸣刚要说什么，办公室的门被拉开，吴采杰走了出来。 “沈科长！今天太谢谢了，你说的人在哪儿呢，我马上带走。” “哦！好！你跟我来。” 沈晨鸣跟秦家四兄弟打了个招呼，带着人去商场门口找古世藩和金平青。黑老妖跟只死狗一样瘫在地上，吴采杰挥手让人带上车。 “沈科长！谢谢你给了我一个立功表现的机会。” 吴采杰心里很清楚，沈晨鸣要是不想把这功劳给他，完全可以自己将人提走。他的级别比自己不知道要高出多少倍，把犯人提走完全不用跟他们打招呼。 他没这么做，而是把人犯交给了他，给他一个机会，无非是想让他保证惠民超市能顺利营业。 还帮他搞定了胖子，沈科长实在仗义。 “别这么说，人流窜到你的片区，就是你的责任和义务，跟我没多大关系。”沈晨鸣跟吴采杰提了一句，“这人是国外雇佣兵，背景关系挺复杂，我和战友们以前跟他交过手。 审讯的时候尽量往这方面去，看能不能挖出什么重要线索。至于胖子的事，你们审讯时看着办，没关系就算了。真有关系，该抓还得抓，咱们也不能罔顾律法。” “是，多谢提点。” 吴采杰乐呵呵地跟沈晨鸣打完招呼，开着车走了 古世藩不能理解：“沈队！他就一片警，哪里懂什么雇佣兵？人交给他不是白瞎了吗？万一没看住，跑了怎么办？” 金平青拍了拍古世藩的肩膀：“你少说两句，老大有老大的考量。人被咱们抓了是事实，我的仇报了也是事实，其他的不重要。” 沈晨鸣看着两位昔日的战友，幽幽叹息：“到了地方，人情世故必不可少，这么大一座商场开在这里，方方面面的关系都得维护好。 老古！咱们退伍了，入乡随俗吧！要是商场三天两头出事，干不下去了，得有多少人失业？很多国营大厂已经开始对部分工人劝退，他们需要工作岗位。” 古世藩恍然大悟，随后点了点头：“沈队！还是你考虑周到，是我想岔了。商场不能干不下去，我还指着这份工作养家糊口呢。” “放心！养家糊口肯定是没问题的。”沈晨鸣看一眼金平青的腿，“老金！平时注意休息，好好保养自己的身体。 我走了，有啥困难给我打电话。不然找秦木也行，你们都是我喊来的人，赋予重任，就跟自己家里人没啥区别。” “诶！”金平青笑着点头，“这份工作我干得很踏实，秦家四兄弟待人都很好，真没把我们几个当外人，相反很尊重，我和老古心存感激。” “那就好！我先走了，有时间再来看望你们。赶着回去接娃放学，中午陪他们吃顿饭。” “好父亲！” “好爸爸！” 古世藩和金平青两人同时夸赞，沈晨鸣笑着说道：“必须的。” 三人说笑几句，沈晨鸣开车离去。 胖爷和他的手下们待在秦木的办公室里，半天不出来。不是他们不想出来，是腿软，根本走不了路。 实在是太吓人了，今天他们差点就被抓进去将牢底坐穿。仔细回忆黑老妖见到特级刑侦科的沈科长，急着喊他走，一副要离开的样子时，就知道他做贼心虚。 他是认识沈科长的，沈科长也认识他，说明他们曾经交过手。 麻蛋！他无意之中找来的人，居然是个雇佣兵，差点害死他。到现在腿肚子哆嗦得厉害，难怪惠民超市能吃下酒厂这块地，原来人家后台很硬。 以后一定要跟秦老板交好，说不定啥时候他也能搭上沈科长的路子。 看他那人一身正气，一脸的刚正不阿，绝不容人犯错。他发誓，以后打打擦边球可以，不能胡来，真犯了事，被关起来，他还横个啥？ 秦木进来，看胖子整个人有点虚，给他们一人拿了一瓶啤酒，两包花生米，打开啤酒瓶盖，递到他们手上。 “今天辛苦了，来来来！喝酒！” 胖爷看着手边的啤酒，再看看秦木，什么都没说，拿起酒瓶对着嘴就灌。 吓死了，喝点酒压压惊。 看他喝，他手底下的人也跟着喝，秦木招呼了一圈，打开门出去。 商场里的事多着呢，没空陪他们喝酒。 “老大！这位秦老板人怪好的，闹成这样了，没说看咱们的笑话，反而请咱们喝酒。” “宰相肚里能撑船，人家是干大事的人，不会跟咱们一般见识。” “这商场干得真大呀！生意还贼好，咱们要是也能干这么一家该多好？以后大家都不用风里来雨里去的了。” 胖爷看了一圈自己的小弟：“干这么大一家商场，不仅仅要有钱，还得要有人脉，供应商的渠道。 咱们什么都没有，就知道整天打打杀杀，吆五喝六，怎么干？空口说白话吗？ 记住了，以后秦老板就是咱们的恩人，今天要不是他一句话，咱们都得进去吃牢饭。 吃一堑，长一智，以后看见不熟悉的人，再能打都不往回搂了，谁知道是什么身份背景。” 手下们也感到后怕，个个点头，没有异议。 第452章 看见了两个意想不到的人 沈晨鸣开车到家，秦双双还没回来，孩子也没放学。坐在沙发上看了一会儿报纸，优哉游哉地等着媳妇下课回家，去接孩子。 秦双双下了课，开着车出来，在学校门口看见了两个意想不到的人。 她放慢车速，降下车窗玻璃，王云丽开心地冲她喊：“双双！双双！你都学会开车了？” “丽丽！德文！你们怎么来了？”秦双双下车，走向王云丽和张德文，欢喜不已，“怎么不给我打个电话？我好去接你们呀！” “不用，不用，德文调回京都来了，我们这段时间都在忙这事。”王云丽对秦双双的车很感兴趣，围着四处看，“开车好学吗？我也想学。” “很好学的。”秦双双招呼他们，“上车，去我家。” “好咧！”王云丽打开副驾驶室，坐了进去，张德文坐后边，“双双！我想把益盛居开到京都来，你说会不会有客人？” “生意都是人做的，这个你先不用担心。”秦双双启动车子，慢慢往前开，“你要担心的是许叔和许婶儿会跟着来吗？没有他们把关，你一个人能不能行？” “我已经跟许叔和许婶儿聊过了，他们会跟着来，就是选址这一块儿我有点担心。”王云丽如今已经成长起来了，瞧着就是个妥妥的生意人，“怕租的地方太大，租金太贵，店里又没生意，前期投入得太多，不划算。” “这个好办，我有两处空着的四合院，先跟我回家吃午饭，下午没事带你去转转，要是能用，咱们就先利用起来。自己家的房子，怎么都好说。” 张德文赞同秦双双的提议：“丽丽！我跟你说了不用急，双双肯定能想到好办法的。瞧，这不就有百分之五十的希望能解决店面的问题。 只要广告做得响，不管益盛居开在哪儿都会有人找过来吃。实在不行，就拉些单位过来消费。” 秦双双看着后视镜中的张德文：“你调回京都哪个单位了？” “城市建设规划局，我小姑托人帮我办的。”张德文苦笑，“海城的凯盛服装厂快要开不下去了，小姑一直劝我回来，到底我是京都人。” “回来也行，正好咱们都在一处。孩子呢？放在海城了？”秦双双好奇地看着王云丽，“没让他跟着一起来？” 王云丽生了个儿子，快两岁了，一直都是她父母帮忙带着。这都回京都来了，不会还丢在父母那儿吧？ “暂时没有，等我安顿好了再把他接过来。”说到儿子，王云丽脸上有点愧疚，“我爸妈还没退休，家里请了个阿姨在带，我爷爷帮忙看一看。” 秦双双沉思了片刻，给王云丽提出了一个建议：“如果是请阿姨带的话，我个人的看法，还是把孩子接回来。孩子自己带比较好，丢给阿姨，往后跟你不亲。 丽丽！再苦再忙，也不能疏忽了陪伴孩子，他还小，最是离不开爸妈。” “我也这么觉得，等酒楼的地址定下来，就回去把思成接过来。”张德文拍着胸脯保证，“以后我在家的时间多一些，我会尽力照顾他的。” 秦双双笑：“我看行，你们俩谁有空谁照顾孩子。对了，你们住哪儿？” “规划局有家属房，我们就住家属院里头。” 王云丽的话让秦双双松了口气，真怕他们没地方住，张德文看出来了，笑着问：“你担心我们睡大街上？” “呵呵呵！有点，你们初来乍到的，一时半会儿找不着落脚的地方也正常。”秦双双空出右手，点了点王云丽的头，“你也是的，竟然打算来京都，为什么不提前跟我说？害我担心这担心那的。” “我要说来着，是他不乐意。”王云丽丝滑甩锅给张德文，“他非得说等安顿好了再来找你。” 张德文解释：“家属楼的房子还算齐整，上一户人家搬走时也没搞得乱七八糟，我稍微整理一下就能住人。 要真有啥不方便的，肯定会来找你，听说你家里人都来京都了？还开了家很大的超市？” “是呀！你听谁说的？” 秦双双好奇，他们偶尔打电话时根本没聊过这些，张德文居然知道。 “部队的嫂子们说的呀！我最后一次去收货，跟她们告别，大家叽叽喳喳，你一句我一句告诉我的。” “哦！那就不奇怪了，我给嫂子们打电话时有提过。”秦双双不紧不慢地开着车，跟他们闲聊，“也不是特意跟他们说的，就刘嫂子问我妈现在在哪儿，我跟她说我妈在京带孙子呢。” 王云丽对秦家的商场很感兴趣：“双双！你家真的开了家大商场？啥时候带我去转转，我想看看那商场有多大。” “行，没问题，下午我带你去。” “真的？那我等着。”王云丽抱着秦双双的胳膊，笑得没心没肺，“来京都开益盛居，就是冲着你来的，要不然我们夫妻俩就得两地分居，我没办法忍受。 以前没男人就这么过了，有了男人以后，发现还离不开，你说气人不？” “呵呵呵！你可真敢说，也不怕把张德文吹捧得尾巴翘上天。”秦双双打趣。 张德文马上表态：“不会，我一直是个很谦虚的人。丽丽她跟你在一起就嘴上没把门，啥话都说。” “跟双双在一起怕什么，我说的都是实话，大家都结婚了，老夫老妻有啥不能说的？”王云丽满不在乎，“你要是离开我十天半个月，我难受得都想疯。” 张德文赶紧捂脸：“丽丽！这种私密的话题咱能不能打住？”太没脸了。 “好好好，打住，打住。”王云丽知道张德文不经逗，也不敢再逗他，转头看着窗外，赞叹，“京都就是京都，感觉街道都要比海城宽敞。” “那是你第一次来，瞧着新鲜，等瞧腻了，就不觉得有啥特别的。”秦双双跟着王云丽的视线看出去，告诉她，“那里是京都最大的百货商场，有时间咱俩去逛逛。” 王云丽欢呼雀跃：“好啊好啊！我最喜欢逛商场了。” 第453章 不认识我了？我是你们的大姨 张德文看了看，默默将位置记下，等有时间带媳妇来逛，这是她最爱干的事。 到了沈家，沈晨鸣看见王云丽和张德文愣了一下，随即热情招呼。三个宝已经接回来了，茫然地瞧着来家里的客人。 “大宝！二宝！三宝！不认识我了？我是你们的大姨，住在海城的。”王云丽蹲在三个孩子面前，眼底有控诉，有埋怨，夸张地问，“你们怎么能不记得大姨呢？大姨心里好难过呀！” 大宝很是礼貌地喊了一声：“大姨好！” 二宝歪着脑袋思考：“海城的大姨？没印象。妈妈！我们有大姨吗？” 三宝也一脸懵逼：“我们没有大姨，只有四个舅舅。” 张德文在一旁又要捂脸，感觉王云丽可真会装。平日里忙得要死，根本没工夫跟几个孩子联络感情。 来了京都就说是人家的大姨，谁会理她？偏偏还装得一副受了委屈的样子，当妈当老板的人了，还这么幼稚，也不怕丢人现眼。 他记得沈晨鸣很不待见她，这么做作，就不怕被他看了笑话？ 沈晨鸣：“......” 你放心！我已经放弃了对王云丽的偏见。 那是他媳妇的好姐妹，可不敢随便招惹，媳妇会生气的。 秦爷爷和沈老爷子都认识王云丽和张德文，瞧见他们来家里，高兴坏了。 “小张！你小子调回京都来了？规划局？不错，不错，好单位。” 沈老爷子跟张德文聊天，秦爷爷在一旁听着，赔笑。他不知道规划局是干什么的，听着应该是个很不错的地方。 张德文谦虚的笑了笑：“单位是好单位，我刚进去，就一打杂的。” 沈国富鼓励他：“能进去打杂也是正式编制，用心干几年，说不定就脱颖而出了。” 沈晨鸣坐在一旁没说话，他跟张德文真不怎么熟悉，就只是见过几面。不过以后大家都在一起，说不定见面的机会就多了。 “好好干，以你的能力，很快就会升上去。”秦爷爷勉励张德文。 在他眼里，张德文是厂长，是个有本事的人。人只要有本事，不管在哪儿都能发光。 不看别人，单看他家四孙子就够了。在老家做生意是一把好手，来了京都照样是一把好手。 家里的几个曾孙也不错，刚来时，学习进度跟不上，后来慢慢地都能跟上脚步。每次回去看望他们，个个都跟他汇报好消息，可不他给乐坏了。 “谢谢爷爷！希望如此。”张德文也没跟谁客气，说话随意，尽量不跟人生纷。 秦双双去厨房给尤云娥打下手，她这婆婆自来不怎么会做饭，家里来了客人，她一定心慌。 果不其然，看见她进厨房，立即忧心忡忡地问：“双双！家里忽然来客人，我们做什么好？” “有啥做啥，不用急，我来就好。”打开冰箱看了看，有咸鸭蛋，秦双双灵机一动，“妈！你去买两块豆腐来，咱们简单点。” “哦！” 尤云娥赶紧走了。其实他们中午吃的菜已经做好了，就怕太简单了，让人觉得他们不重视客人，就想着再加两个菜。 可冰箱里除了几个咸鸭蛋，鸡蛋，就剩下青菜，小葱啥的。 她原本打算下午去买菜呢。 一般的小菜院门口就有，要想买点好的，就必须跑去远一些的菜市场。尤云娥在院门口买了两块豆腐，拿塑料袋子装了提回家。 秦双双把咸鸭蛋煮熟，剥了出来。起锅烧水，将豆腐切成小方块，丢进去焯水，之后捞出来备用。 这样处理过的豆腐比较好吃，没有豆腥味。 尤云娥在边上瞅着，她不知道儿媳妇要做什么菜，似乎是她从未见过的。 得好好学一学，以后她也做给家里人吃。 咸鸭蛋剥出来，秦双双把刚才用温水泡的虾米清洗了一遍，之后放在水龙头底下清洗，完了装在盘子里备用。 另一个煤气炉灶上烧着开水，听着滋滋冒热气。 起锅烧油，将剥好的三个咸鸭蛋放进锅里，开小火用锅铲碾碎，加入虾米爆炒，倒入滚烫的开水。 之后下入豆腐，盐巴，酱油，调味上色。用大火煮开，下入味精，辣椒粉，勾了一层薄芡。 装进大碗里，一碗装不下，分开两碗，上头撒了葱花。 鲜香扑鼻的蟹黄豆腐做好了，尤云娥全程在边上看着，心底暗暗吃惊。虽然不知道这道菜叫什么名字，闻着应该很好吃。 适合孩子和老人，以后她也学着做一做。 秦双双看出了婆婆脸上的表情，笑着跟她说道：“这菜叫蟹黄豆腐，唯一的关键就在于豆腐要焯水，咸鸭蛋搅碎后不能加冷水，一定要加开水。” 尤云娥点头：“记住了，下次做，就按照你的步骤来，肯定好吃。” 她没说错，这道菜上桌，不但孩子们爱吃，连沈老爷子和秦爷爷都很爱吃。 特别是沈老爷子，尝了一口，就奇怪地看着秦双双：“这么好吃的菜怎么没早点做？双双！你是怎么想到把豆腐做成这样的，爽口又下饭。” 秦双双不好意思的笑：“呵呵呵！以前有妈妈操持，我懒，没进厨房。今天不丽丽和德文来了吗？偶然间看见了冰箱里的咸鸭蛋，就想着做一道蟹黄豆腐。” “妈妈！好吃！”二宝用蟹黄豆腐拌饭，吃得抬不起头，“明天还吃。” 大宝吃相斯文，速度却不慢。 三宝捧着碗：“真的，妈妈！豆腐很好吃，我喜欢。” 秦爷爷点头：“唔！爷爷也喜欢。” 王云丽尝了尝，立即提议：“双双！这道菜以后添进咱们益盛居的菜谱里去，真的很不错。” 沈晨鸣瞅了瞅身边能干的媳妇，嘴角微微弯起，心情极好。 沈国富凑近尤云娥的耳朵边：“你学会了吗？以后你做给我吃。” 尤云娥微微颔首，小声回答：“学会了，明天就做。” 三宝“咯咯咯”的笑：“奶奶说学会了，明天给我们做呢，奶奶好厉害！” 二宝嘴里包着饭，跟着乐呵呵的笑：“欧耶！奶奶万岁，以后我要天天吃这道菜。” 大宝却不客气地告诉他：“天天吃就腻了，还是偶尔吃一次才好。” 第454章 死皮赖脸撒娇求助 瞧着三个宝，王云丽简直羡慕坏了：“双双！还是你家孩子多热闹。我家就一个，一点都不好玩。” 沈老爷子就喜欢听人夸他们家孩子多：“是，我们家最热闹。三个孩子一回来就叽叽喳喳的，要是跟老秦家的孩子在一起，更热闹。” “真的？有多热闹？”王云丽感兴趣地问。 秦爷爷自豪不已：“我家里有九个曾孙子，加上他们，一个十二个，你说热闹不热闹。” 张德文吃惊不小：“十二个孩子啊！的确热闹。” 王云丽看着秦双双，问她：“双双！我想把思成接来，跟咱家的孩子一块儿养行不行？他一个人，真的太孤单了。” 怕秦双双不答应，王云丽开始撒娇。 “双双！你就答应我吧！从小家里也就只我一个孩子，真的很孤单。我不想思成也跟我一样，一个人孤孤单单地长大。 张德文家里的情况你也知道，根本指望不上，我来京都只能指望你，包括咱家的人。” 秦爷爷和沈老爷子，尤云娥，沈国富都觉得王云丽可真敢说，现在计划生育，一家就一个孩子，养得越来越金贵。 她怎么能把孩子交给别人养？ “丽丽！我家里的那些侄子都上学了，思成来......” 她还没说完，王云丽立即打断了她：“上学了怕什么？中午不得回家来？思成已经慢慢会走路了，放学了，有那么多哥哥陪着，他肯定开心。 我不管，我要把思成放家里养，李阿姨肯定会同意的。思成来了京都也要请人带，不如就请阿姨辛苦辛苦，帮我带一下她。” 张德文觉得媳妇有点无理取闹：“丽丽！你太强人所难了。带孩子不容易，李阿姨还要给孙子们做饭，哪儿有时间帮咱带孩子？” 沈晨鸣接了一句：“给侄子们做饭不是什么难事，家里有煤气，电饭锅，我妈干活手脚利索。 不过这事你们要去问问她，问双双没用。她带孩子真是一把好手，我家三个孩子都是她带大的。” 尤云娥跟着点头：“这倒是真的，亲家母可知道怎么养孩子了，更知道怎么给孩子做吃食。不是我存心夸她，有她在，我家三个宝长得特别好。” 王云丽用手肘碰了碰秦双双：“吃完饭，咱们先去你娘家，我好久没见到阿姨了。问问她能不能搭把手，帮我带一下思成。” “行，吃完饭我领你们去。这事得我妈同意，我现在没跟她住一起，不好替她做决定。” “妈会同意的。”沈晨鸣看着王云丽，“她一直把你当女儿看待，只是她比较含蓄，从不会说出来。” “我也这么觉得，阿姨待我一直很好。”王云丽开心地说道。 吃完饭，沈晨鸣去了单位，秦爷爷和沈老爷子午休，尤云娥跟沈国富送三个孩子去学校。 秦双双开车带着王云丽和张德文去了娘家。 路上，王云丽坚持买了一堆的水果和糖果饼干，家里那么多侄子，她怎么能空手去。 大中午的，秦家就秦江和李媛在家，孙子们吃完饭去学校了。 秦双双的车直接开进了院子里，王云丽瞧着这么大的四合院，目瞪口呆。 “哇塞！双双！你哥哥们也太有钱了，居然买了这么大的院子？” 张德文下车看了看，评价：“的确不错，肯定花了不少。” “家里这么多人，没这么大的院子住不下。”秦双双朝屋里喊了一声，“爸！妈！来客人了。” 李媛在午睡，听见外头动静，急急忙忙走了出来，瞧见王云丽和张德文，愣了一下，随即笑了起来。 “哟！你们俩怎么来了？是来京都出差吗？” “不是，是回京都来了。”王云丽跑过去，拉住了李媛的手，“阿姨！想你了，很想。” 秦江跟着出来，笑着跟张德文点头，请他坐下，给他们倒水。 大家寒暄几句，王云丽简单说了一下自己的事，马上转入正题。 “阿姨！我想把我儿子思成从海城接来，麻烦你帮我带带可以吗？” 李媛没有马上答应，而是看了看秦双双：“这，能行吗？你儿子从来没见过我，整天跟着我会不会哭闹？你舍得吗？” 张德文幽幽叹息：“孩子小，到了陌生地方，哭闹是肯定的。家里侄子们多，有人哄着，一两天就适应了。 我虽然是京都人，我妈不在了，养父也走了。生父从小没管过我，就还有个姑姑，是我养父的妹妹。她也要上班，没空帮我看孩子。 若是能放在阿姨家里，我们夫妻俩很安心。思成还小，过一个月零六天才满两岁。不会说话，但已经摇摇晃晃地会走了。” “阿姨！思成没有兄弟姐妹，很孤单。”王云丽很真诚地实话实说，“我不希望他跟我一样，一个人孤零零地长大。 家里的侄子们是大了，都上学了，要是思成在家里有哥哥们陪伴，就不会觉得孤单。” 李媛问女儿：“双双！你怎么看？” 秦双双笑了笑：“这事我不好说，主要是看您乐意不乐意帮忙。您要觉得自己精力还行，吃得消带，就帮一把，丽丽也不是外人。 要是觉得吃不消，那就算了，毕竟带孩子可没那么轻松，是个高强度的体力活。” “阿姨！帮帮我吧！我们夫妻俩都来京都了，把思成一个人丢在家里，我真的很不舍。”王云丽抱着李媛的胳膊，死皮赖脸地撒娇，“要是放在你家里，我还能时常来看看。” 李媛拍拍她的手臂：“行，阿姨身体还好，带个孩子没问题，就是怕你觉得我是乡下人，看不惯我们养孩子的方式。” “谢谢阿姨！”张德文起身给李媛鞠躬，“孩子放在您这里，不管怎么养我们都没意见。” “我也没意见。”王云丽乐呵呵地笑出声，“看你把三个宝养得那么好，可见你是个很会养孩子的人，思成交给你我放心。 阿姨！以后我要有时间就每天晚上来看看思成，要是没时间就隔几天来看一次。等我把益盛居的地址敲定，就回去把许叔许婶儿和思成一起带来。” 第455章 以后你就是我们酒楼的供应商 “行！只要你放心我，就把孩子送来。”李媛没有推辞，“家里人多，思成来了，肯定会被大家争着宠爱。” 事情谈成，王云丽和张德文都很欢喜，没坐一会儿起身告别，跟着秦双双去了惠民超市。 秦江望着女儿的车离去，担心地问李媛：“接个孩子来养，你的身体吃得消吗？” “我又不是七老八十，这不还有你在边上帮忙吗？”李媛叹了口气，“丽丽这孩子是个实心人，以前在部队那会儿，对我们边双双不错。 这些年忙着挣钱，生娃，没有时常在一起，可该分给双双的钱一分不少。他们来了京都，孩子找不到人带，寻求我帮忙，咱也不能说看着不管。 她父母要是退休了，也用不上咱们。快两岁的孩子了，带个一二年就要上幼儿园，咱就当搭把手。” “行，你有主意就行。” 秦江没再唠叨，家里的日子越来越好过了，他们夫妻俩啥都不用管，就帮忙顾着几个孙子。 多一个小娃娃也行，就当是多个孙子吧！ 秦双双带着王云丽和张德文去了惠民超市，秦木刚好在办公室，见到他们来，十分意外。 王云丽和张德文他不认识，笑着问：“妹妹！这两位是谁呀？你朋友？” “我也是你妹妹，我叫王云丽，这是我丈夫张德文，在京都规划局工作。”没等秦双双介绍，王云丽先自报家门。 从秦双双嘴里她已经知道了，秦木比她大，等于是她哥哥。 张德文很是礼貌地跟秦木握手：“你好！我是张德文！” “你好！不用客气，我知道你们是谁了，我妹妹在海城认识的好朋友。” 王云丽反驳：“不是好朋友，是姐姐，我是双双的姐姐。” 张德文：“......” 你好意思说我都不好意思听，什么姐姐，整天遇上啥事就只会寻双双帮助，你不是姐姐，应该是妹妹。 秦双双安抚王云丽：“好好好！是姐姐！” 本来要问四哥上午的事怎么处理的，有王云丽和张德文在，她没好意思问。晚上回家问沈晨鸣吧！他来处理的，肯定清楚一切。 “四哥！我要把益盛居开到京都来，等地址选好了，以后饭店里的油盐酱醋，米面粮油，肉蛋鱼菜啥的都找你合作。”王云丽来商场就是要跟秦木谈这事，“不怕你笑话，我初来乍到，真不爱去菜市场买菜。 由你这里配送，我会省去很多麻烦。你也不用给我什么优惠价，该是什么价就什么价，我相信你的为人。” 秦木看看王云丽，再看看秦双双，随后点头：“行，那就这么说定了。到时候你需要什么，开个单子过来，我准备好，让三哥帮你送货上门。” “太谢谢了！以后你就是我们酒楼的供应商。”王云丽笑着跟秦木握手，“四哥！合作愉快。” “合作愉快！”秦木也跟王云丽礼貌性地握了握手，“放心！只要你的用量上来了，我会给你算批发价。” “无所谓！”王云丽笑着摆手，“羊毛出在羊身上，只要生意好，不在乎这些。四哥也有一大摊子需要维护，不能让你亏本，不用给我批发价，就比零售稍微便宜些就行。” 秦双双在边上笑：“瞧你这话说的，油盐酱醋之类的东西，批发跟零售能差多少？一瓶酱油也就一毛两毛的利润。” “那还是算了，按照零售价来，我们酒楼真没把这一毛两毛放眼里。”王云丽怕秦木不相信，爆出了一个行业秘密，“只要上一个新菜品，一块钱的成本起码可以卖出十块钱的利润来。” “这个我信。” 秦木也知道开酒楼挣钱，只是他不会，也不擅长。现在很多单位吃喝风盛行，只要有自己的特色，酒楼的利润高得吓人。 零售业主打的是品种繁多，薄利多销的原则，要拎一个单品出来，比不过任何一个行业。 “我想你也知道，毕竟你做了这么多年的生意。等我的益盛居开起来，请咱家的人好好吃一顿，权当是开业庆典。 在海城，我们的益盛居已经极具规模，来京都还是第一次，希望能做到跟海城一样红红火火。” 张德文笑着看向王云丽，鼓励她：“我相信你一定可以的。” “我也相信。”秦双双跟着鼓励，“丽丽这些年真的跟脱胎换骨了一般，做事情雷厉风行，咱们的益盛居在你手里一定能干起来。” 秦木欣赏王云丽的洒脱：“只要有信心，什么生意都能干得很好。” “哈哈哈！我想也是。”王云丽说起生意，整个人都在发光，“益盛居是海城本地的本帮菜，来了京都，不但会有海城本帮菜，还会有新研发的菜品。 争取一炮而红，就是地址还没选好，一会儿我们还得去四处看看。” “有目标了吗？”秦木关心地问，“准备把益盛居放在哪个地段？” “目前还没有。”王云丽摇头，抱着秦双双的胳膊，“妹妹说她有出四合院，准备拿出来开益盛居。 我们要去看看，地段差不多的话，其实四合院开酒楼也挺合适的。装修一下，弄成自己的特色风格，也许更能吸引客人。” 秦木微微点头：“妹妹手里的那两处四合院是连在一起的，中间就隔了一条两尺来宽的小弄堂。 那地方我去过，以前爷爷带我去的。乍一看偏僻了些，可外头就是大马路，往里走个二三百米就是那两处院子。 要是打通了连在一起，开个酒楼很不错，广告牌可以做大一些，挂在马路边上。只要饭菜好吃，不会没生意。” “是吗？”王云丽开心得不得了，“哈哈哈！这么说咱益盛居选在那里绝对错不了。走走走，陪着我们一起去看看。 难得下午妹妹有空，要是酒楼的地址敲定了，我就去找装修工人进场装修。” 秦木笑道：“行，我去交代一声，商场除了我还有三个哥哥在呢。” 王云丽拉着秦双双一块儿站起来：“那好，你跟着我们一起去，等看好了再送你回来，多个人多条思路。” 第456章 确定地址 张德文和秦木跟着起身，四个人一起出了办公室。 张淑芳，陈小雨，王冬香和齐慧慧四人跟着秦风，秦岭和秦良在仓库盘点，没在办公室，也不知道秦双双他们来。 秦木怕他们有事找自己，跑去后头的仓库说一声。 大家面面相觑，没想到妹妹来了，他们忙着都没空出去打个招呼。虽然商场是自己家的，有时候也得盘点一下。 看什么东西少了，什么东西多了，什么批次的东西不能再卖了，要撤回等等。 秦家四个儿子儿媳妇明天早出晚归，忙着商场里的事。 说出来也许谁都不信，她们虽然天天在数钱，可从没谁往口袋里揣过一分。 都知道家里要买下那块地，个个铆足了劲儿干。前几天，张淑芳带头把这些年省吃俭用的工资全拿了出来，交给家里，说能帮一点是一点。 看她这么做，底下三个也都拿出自己的工资，全交给了家里。 买地这么大的事，她们也想尽自己的一份绵薄之力。 “谢谢嫂子们的支持和鼓励，咱们家拧成一股绳，一定能拿下那块地。以后商场就真的属于咱们的了，谁来都抢不走。 要是地皮买不下来，谁买走谁就得让咱们搬。那么大一座商场，不能说搬就搬，唯一的办法就是买下来。” “那咱就买，大嫂没啥能耐，手里能拿得出的就这么点儿。” “老四！二嫂也就这么点儿，拿着，家里的大事都压在你一个人肩上，辛苦了！” “三嫂提议，以后不用再给我们发工资，家里有吃有喝，帮自己家干活，还是最轻省的活，不用给钱。” 秦木却说：“那不行，你们的工资算是商场的正常开销，别人干活都有工作，何况是咱自己人。侄子们大了，要是临时买个啥，不能跑去商场要钱。 咱发工资归发工资，借钱出来归借钱出来。嫂子们今日给的钱算是商场借你们的，然后有钱了会还上。” 最后，李媛也拿了一笔钱出来，交给秦木。 “这个存折是你妹妹帮我办的，里头的钱也是她帮我存的。这些年我在你妹妹家里帮忙照顾孩子，她不但供吃住，还给我开了工资。现在家里要用钱，都拿去吧！” 秦木拿过存折，打开看了看，最后还给了李媛：“这是妹妹给你的养老钱，你留着。年轻人吃点苦没什么，你不用跟着操心。” 当时家里人个个愣住，没想到妹妹居然还给妈每个月开工资。那她帮助了家里这么多，又要怎么算？ 秦江最后总结：“记住妹妹对你们的好，这就够了。” 大家纷纷点头，觉得都是应该的。将心比心，妹妹对他们好，他们要是不对妹妹好，那还是人吗？ 秦木交代完，跟着秦双双走了，家里的哥哥嫂子们怎么想，他真没空理会。益盛居要是来京都发展，以后惠民超市就是最大的供应商。 秦双双的那两处房子在前进路的边上，车子开不进去，只能停在前进路的路边。大家下车，从一侧的小弄堂走进去。 不远，就二三百米，两处院子两个门头，中间隔了一条小弄。 打开门，里头一股子许久不住人的霉味儿。等了一会儿，大家才进门。一进的院子，正房三间，东西厢房各两间。 前头一个院子，后头不大，搭盖起来做厨房绝对够。 两个院子的格局一模一样，多年无人居住，有些颓败。 不过没关系，装修一下，绝对是个好地方。 “四哥说得对，这地方真不错，闹中取静。”王云丽不由自主发出感叹，转头看着秦双双，“怎么没想过把它租出去？就这么一直空着不可惜吗？” 秦双双看了看屋子：“不是没想过，只是来租赁的人要不了这么大，人家只要一间两间，我就没租。想着要么一座一座租，要么两座院子一块儿租。” “好在你没租出去。”张德文也很喜欢这里，“不然想找这么个地方不容易，这就是缘。丽丽！定下来吧！ 将这里装修成古色古香的味道，许叔一定喜欢，益盛居将来必定会在京都大放异彩。” “是，我也这么觉得。双双！你真是我的福星啊！”王云丽搂住秦双双的手臂蹦了起来，“这地方是你的，再不用担心咱生意好被房东刁难，甚至赶出去。 咱在咱自己的家里开酒楼，谁也管不了。我还有稳定的供应商，只要装修好，带上许叔许婶儿和其他几个徒弟，咱们的酒楼就能开业了。 双双！认识你是我这辈子最大的幸运。要不是你，我根本不懂做生意，也不会知道自己适合在外头闯荡，而且还一不小心闯出了点名堂。” 张德文笑着看她：“丽丽！你这是在跟双双炫耀？她得了个姐姐，啥忙帮不上。你多了个妹妹，却多了座靠山。” 秦木：“......” 你说得太对了，就是不知道会不会被打死。 “哈哈哈！没错，我就是多了个靠山。”王云丽没感到张德文在揶揄他，乐呵呵地笑着，“我是姐姐又怎么样？跟我得了靠山有啥关系？谁让我命好呢？ 不但有妹妹相助，还有哥哥们也来了。以后我的益盛居必定能在京都崭露头角，我要成为京都最厉害的酒楼老板。” 听她说完这句话，秦双双的脑海里不知不觉就浮现出一个女强人的身影，当初她也创建了一座酒楼，风靡大江南北，可惜跟人对赌，结果输得一败涂地。 为了不让王云丽的野心膨胀，被资本盯上，秦双双决定给她泼冷水，让她的脑袋冷静冷静。 “丽丽！不要总想着以后怎么怎么样，咱就做咱自己，野心太大，欲望太高，会让你很累很辛苦。” 秦木跟着开口：“听妹妹的吧！人活着，开心快乐最重要。对自己不要期望太高，咱们就是普普通通的人，不是神。 有些东西咱能拿捏得了，有些东西，咱根本无法掌控。多了不是啥好事，反而会招来一些烦恼，就拿我来说吧！开了一家商场，上午就出事了。” 王云丽好奇：“出啥事了？” 第457章 制定游戏规则 秦木没有隐瞒，把上午胖爷来找他的事都说了出来，王云丽听得脸上的表情变幻莫测。 一会儿开心，一会儿犯愁，接着深思，随后佩服。 接着表态：“我知道了，以后咱就踏踏实实做咱的酒楼，啥都不管，挣钱了就买点房产啥的。 记得双双说过，以后的房产会火，我在海城买了三间店面，你我和许叔一人一间。” 秦双双微笑着回答：“好！咱一人一间。” 秦木诧异：“你在海城买店面了？那你跑京都来了，海城的店面怎么办？” 王云丽眨巴着狡黠的眼睛：“我打算等店面下来，就把益盛居放在自己的店面。我们三人合伙开的酒楼，一人出一间店面，公平合理。 原来的租约到了，想续租恐怕很难，看咱们生意好，谁都想来白吃白喝。等我自己有店面，谁来白吃白喝都不行。 店面还得过几年才下来，我买的是期房，不是现房。等店面下来了，咱们再装修啥的，基本上这边的租期也差不多了。” 听完她的侃侃而谈，秦双双感觉王云丽是真的很有商业头脑，懂得取舍，规避风险。 益盛居交给她是对的，许叔只会研究菜谱，她又忙着教书育人。整个益盛居的运转都压在她一个人身上，她努力坚持住了，实在难得。 “你算盘打得不错。”秦双双笑着夸赞，“咱有自己的地盘，谁想来掐咱脖子都不容易。” “嗨！我这也是被逼的。”王云丽皱着眉头发牢骚，“你都不知道他们那些人有多过分，来吃饭不给现钱，记账就算了。 等我去找他们结账的时候，还得这个领导签字，那个领导批条，不批就拿不到钱。这样的事情我做了两次就不做了，以后不管个人还是单位，来吃饭必须现结。 不结可以，立即现场给我打条子，第二天我就去结账。每个单位都有招待费，没用完的时候还挺好说话，用完了就个个开始扯皮。 我才不管他们呢，没钱就别来我家吃饭，我可垫付不起这么多菜钱。” 张德文在一旁瞅着说话生动有趣的妻子，嘴角眉眼都带着笑。第一次去结款没结到，还被人骂得哭着回来，他就给支了一招。 “你的酒楼，游戏规则就得由你来定，好说话的单位来人，可以按月结。不好说话的单位来人就按次结，结不到款，下次想来益盛居吃饭，就说满员了。 也别得罪他们，好言好语推辞，一次来满员，两次来满员，他们自己都能反悔自己是不是得罪了你。” 别说，这招儿挺管用，几次过后，益盛居的赖皮客户基本上肃清，来的都是好说话的。想吃海城地地道道的本帮菜，就得上益盛居，别的地方有，但没那么地道。 许叔收徒弟也不多收，就收那么一两个，签了终身制的合同，等他们来京城了，海城的益盛居就他徒弟掌勺。 管理人员也培训出来了，都是王云丽亲自带出来的。为了陪他回京城，她做了很多努力。 他也心存感激，说实话，能娶到王云丽，觉得自己很幸运。要严格说起来，因为认识了秦双双，他才成为了一个非常幸运的人。 秦木担忧地问：“你这么做，不怕没有客人？” “哈哈哈！你想错了，我不怕没有客人，因为我手里有海城本帮菜最好的厨师。”王云丽聊起这些就开心，眉飞色舞，“你不知道，人呐！都是贱骨头。 给他们吃的时候，个个以为我要求着他们，给我甩脸色就算了，还说话难听。 那天我气坏了，回家狠狠哭了一场。我家张德文说要改变游戏规则，不能咱求着他们，是他们求着咱。 我就开始挑选客户，优质客户留下来，烂客户淘汰掉。想吃我家的饭菜得先准备好钱，没钱别进来。 经过几次拒绝，那些人都学乖了，来我这里吃饭再不敢不给钱。一次不给，下次你来我就说满员了，没位置。” “这个办法高明。”秦双双夸赞张德文，“不愧是当厂长的人，脑瓜子转得快。 其实还有一个招数，咱把客人分成三六九等。装修的时候记得做出一等包厢，二等包厢，三等包厢，特等包厢，大堂也得有几桌。 每个等级的包厢定制一张卡，分黑金，白金，黄金。拿到卡的人可以给他们准备一个精美的记账本，先给钱，把金额登记在本子上。 以后每次来消费，由客人自己记账，签字盖章。金额不足可以续费，不续费只要把最后一餐的账结清就行。” 没办法，这个时候还没有刷卡机，采用记账方式也不是不行。等有刷卡机了，再把卡片制作成可以刷的那种。 听完秦双双的话，秦木和张德文沉不住气，王云丽激动地抱住她，啊啊啊地叫了出来。 “啊啊啊！双双！你这也太厉害了，居然想到让客人预存金额，这个办法太好了。 有了客人的预存款，咱们酒楼的资金压力就能得到很好的缓解。太聪明了，回去我就好好想想具体要怎么操作。” 说完还恶作剧似地用自己的脑袋使劲儿蹭着秦双双的脑袋。 “你的头脑太好用了，借点聪明劲儿给我。” 秦双双一把拍开她：“去去去，懒得理你，看把我头发都弄乱了。” 王云丽哈哈哈地笑，把自己的头低下，伸到秦双双面前：“那你揉我的脑袋，把我头发揉乱。谁让你那么聪明呢？就想沾沾你身上的聪明劲儿呀！” 秦双双无语，可拉倒吧！她这可不是聪明，不过是照搬后人的套路。 瞅着她们两个闹腾，张德文在一旁笑：“丽丽！你是姐姐，不能总欺负双双，她是妹妹，要好好爱护。” 秦木却说：“丽丽说得没错，妹妹就是聪明，啥事到她手里都能给整得明明白白。 我那商场也是妹妹提议干的，就怕别的生意被人欠账，拖垮了一家大小积极向上的自信心。不欠账，也不用向人要账，闹出矛盾。” 第458章 概不欠账 “开超市利润是薄，但从没有坏账，死账，呆账。一般不是交情极深的人，我从不赊欠。就算单位来采购大宗商品，我也不欠账。 我可以送货上门，服务周到，但概不赊账。资金流转得快，咱才越干越有劲儿。否则，我宁愿坐在边上好好休息，也不会让人欠账。 那就是个无底洞，资金越欠越多，一旦还不上，他就会找各种借口拖延。” “对对对，你说得太对了。”王云丽小心翼翼地把秦双双头上的头发理顺，“我也是这么想的，以后来我益盛居吃饭，必须现结，概不欠账。除非他们很讲信用，否则不打白条。” 几人热热闹闹地讨论了一阵，关上门，开车走了。 秦双双先送秦木去商场，随后送王云丽和张德文回家。 规划局的家属房还算不错，三房一厅的格局，估计七十多平方。家具电器什么的都买好了，煤气灶也有，平日里生活没问题。 王云丽要留秦双双吃晚饭，她拒绝了，还得回家接孩子放学呢，两人厮混了一天，该说的都说完了。 上楼稍微坐了坐，喝了一杯茶，她就走了。 到家后，三个宝已经接回来了，沈晨鸣比她晚一些回来，差不多前后脚。 沈国富看着三个孩子写作业，秦爷爷和沈老爷子在下棋，尤云娥在厨房忙晚饭。 秦双双回来后，沈国富把看孩子的活交给了她，沈晨鸣在她身边坐下，静静地陪着老婆孩子。 忽然觉得这种日子是他最向往的，安宁，平和，幸福，温馨。 他办过太多的案子，夫妻不和出事的概率偏高一些。要想一辈子安康，家庭和睦很重要。 吃完饭，整理好回到房里，沈晨鸣问看书的秦双双：“王云丽的事办完了？” “办完了。”秦双双把书放在床头柜上，“妈答应了帮她带思成。” 坐在床边，沈晨鸣握住媳妇的手：“妈这么做，大约是在为你考虑。怕你跟王云丽闹出啥矛盾来，毕竟你们有生意上的合作。 妈是个表达含蓄的人，其实她尽心尽力在为儿女付出，不求回报。” “怎么忽然这么多感慨？”秦双双仔细瞅着沈晨鸣脸上的表情，“怎么了？遇上啥事了？” “没有。”沈晨鸣爬上床，将媳妇拥进怀里，“咱们家三个孩子，基本上都是妈带大的。 家里的嫂子们通情达理，很支持妈来给咱们带孩子。瞧瞧张德文，再看看我自己，对比明显，所以感性了些。” “你这人，突然让人莫名其妙。”靠在沈晨鸣身上，秦双双反手捏了捏他的下巴，“丽丽的妈要上班，就跟当初咱妈一样的情况。 要是裴阿姨退休了的话，肯定能来京都带外孙。思成也就带个两三年，等他外婆有时间了，说不定就不用妈带了。” 拿起媳妇的手亲了亲，沈晨鸣又问：“酒楼的事聊得怎么样了？准备开在哪里？” “就前进路咱们的房子里，那地方我去看了，还不错。”秦双双坐起来，扭头瞅着沈晨鸣，“我自作主张把两座四合院都拿来开酒楼，你会不会有意见？” “不会，不管你做什么我都支持。” 沈晨鸣将人拉回怀里，让媳妇舒舒服服地靠在自己身上，鼻翼间传来她头发上的馨香。 “媳妇！咱们这个家你做主，你想做什么就做什么，不需要考虑我。我一天到晚在外头奔忙，根本没时间管这些。” 秦双双笑：“那要是投资下去挣不到钱呢？” “挣不到就挣不到，有啥关系。你我都有工资，又不是养不活三个孩子。”轻轻嗅了嗅那股子熟悉的馨香，沈晨鸣感觉身心舒畅，“有你在，我什么都不在乎。” “那我在乎。”秦双双拉住沈晨鸣的手放在自己的腰间，“我不允许益盛居失败，我要它成功。丽丽也一样，她苦心经营的生意，决不能失败。” “你既然做了决定，那就不可能失败。许叔的手艺非常好，只要是喜欢海城本帮菜的人，一定无法拒绝。 这是一个特色，想在京都吃到正宗的海城本帮菜，必须来益盛居。等开张了，我请我们处的同事们一起来吃。” 秦双双微微点头：“你说的没错，有许叔坐镇，益盛居绝对能开起来。 许叔可是海城本帮菜的传人，听说他把徒弟教得很好，这样许家的手艺总算是有了传人。” 沈晨鸣沉默了片刻，拉着秦双双躺下：“许叔做事很有自己的主见，我估摸着他来京都也会培养一个徒弟。 别看老爷子年纪大了，要说起许家的手艺传承，那是一番干劲永不落。” “你怎么知道？”秦双双窝在他怀里蹭了蹭，“你都多久没见许叔了，竟然能猜到他浑身充满干劲？” 沈晨鸣捏着媳妇的耳垂轻轻揉搓：“我怎么不知道，不看别的，看他乐意跟着来京都就准没错。 要是没啥干劲，就没啥野心。没野心就不会一把年纪还出远门，能出远门，说明他很有干劲。 这就是一个循环，一把年纪的人没了干劲就想待在家里养老，根本不会跟着王云丽来京都开什么分店。 能来开分店，说明他也想把许氏的海城本帮菜推销出去。首先第一站是京都，做好了就可以全国各地去复制，那样的话，许氏的海城本帮菜可就出名了。 他比他父亲，爷爷都做得好。那时候许家只在海城开饭店，现在都开到京都来了，这么好的事，他怎么能没干劲？” “你说得对，丽丽是说他很有干劲，还越活越年轻了。”秦双双的语气里带着欢快，“要是在京都也培养一个接班人，再去别的城市开，估计许叔还得跟着去。” 沈晨鸣觉得很有可能：“人就是这样，只要干自己想干的事，就会激发出无穷无尽的潜能。 许叔就是这种状态，看着吧！以后要是酒楼开起来，他比谁都积极来店里。对了，他们来了住哪儿？你们有考虑过吗？” “还没。”秦双双认真思考，“明天我去前进路附近看看，有没有合适的房子租一套。不但许叔要住，跟着来的人都得住。” 第459章 思成来了秦家 “那也行，这事你可得抓紧定下来，免得到时候人来了，住的地方还没准备好，这就不大好了。”沈晨鸣提醒媳妇。 “唉！”秦双双幽幽叹气，“许叔年纪大了，不可能天天来回跑，其实咱家院子还空着呢，要是租给他们住也不错。” “咱家你别想了，要租也不可能租那儿，只能租咱目前住的这套。” 秦双双不解：“为啥？就因为那是公房？” “知道还问。”沈晨鸣抬起手指点了点秦双双的鼻头，“那地方只能自己住，不能买卖租赁，谁要开这头，估计房子会被没收。” “啊？这么严重？”秦双双咬着下嘴唇，“是我贪心了，那还是让它空着吧！真没收了，爷爷心里会很难过。 那是他一辈子挣来的荣誉，要没他，咱也住不上那么好的房子。” “放心！咱只要不胡来，那房子就不会被收走。”沈晨鸣亲了亲媳妇的脸，“睡吧！困了。” “嗯！” 秦双双鼻音很重地答应一声，闭上眼睛，很快睡了过去。 王云丽办事效率贼高，没到十天，许叔许婶儿和她儿子张思成就带来了京都。 经过大家的一致协商，许叔许婶儿暂时跟着秦双双住，思成送去了李媛那儿。 王云丽的老爸老妈也来了，一个是送外孙过来，再一个是想来京都走走看看，就当旅游了。 他们老两口暂时陪着思成住在秦家，怕孩子到了陌生环境不适应，有熟悉的人在身边陪伴会好一些，减少哭闹。 小家伙长得白白净净，虎头虎脑，很是可爱。刚到秦家还有点胆怯，玩了半天，特别是秦家的九个孙子回来，大家个个逗着他，很快就玩熟了。 连一直带他的外婆裴玉都不要了，摇摇晃晃跟着哥哥们在院子里撒欢。 王云丽老爸瞧着开心不已，对坐在他身边的秦江说道：“小孩子就得在泥地里滚一滚，跑一跑。瞧瞧，我家思成笑得多欢。 家里有这么多哥哥，以后再不会一个人了。老秦！谢谢你们能接受他。咱们俩的两孩子是姐妹呢，以后咱就是兄弟。” “嗨！我就一粗人，哪里能跟你做兄弟，就当个普通朋友处。” 秦江感觉自己不配，王云丽的老爸可是大学校长，文化人。他就一泥腿子，跟人论什么兄弟，太不要脸。 “老秦！这你就没意思了。兄弟不讲究那些乱七八糟的虚礼，主要是咱们合得来，说话聊天能聊到一起。”王云丽的老爸是个斯文人，说话也斯文，“我们的孩子能处得跟亲姐妹似的，难道咱们就处不到一起去？ 不瞒你说，我家丽丽能有今天，得亏认识了你家双双。要不然我都愁死了，不知道该拿她怎么办。 你不知道，我那女儿没认识双双之前，就是个二百五，被人骗得团团转。” “不能吧？”秦江好奇，“我看丽丽挺聪明的，要真像你说的那样，怎么可能撑起一家大酒楼？” “提起这事不还得感谢你家双双吗？要不是得她提点，她哪里懂什么经营酒楼？” 王云丽的老爸跟秦江两个窝在一起嘀嘀咕咕，把女儿以前做的那点糗事全都说了，听得秦江满脸不可思议。 这人要不是王云丽的老爸，他都怀疑他在故意诽谤王云丽。 “你别不信，我说的都是实话。我家那缺心眼的女儿就是实实在在的被人卖了还帮人数钱的憨货。 后来遇上了双双，立马就变了。事业，婚姻都变得很顺利。知道她要来京都，我和她妈还在家里说呢，来了肯定得麻烦双双。果不其然，被我猜中了。” 看他说起自己女儿以前的糗事毫无保留，秦江觉得人家这是在真心跟他结交，不然也不会说出那些让人丢脸的事。 “丽丽是双双的姐姐，虽然是两孩子自己结拜的，在我们秦家就是一家人。我们家女孩儿少，多一个，不知道多高兴呢。” 王云丽的老爸听着这实在话，跟着微微颔首：“是呀！我也高兴。我家丽丽是二百五没错，但运气好，遇上了命中的贵人。 既然你没把我家丽丽当外人，那咱们就是兄弟。照这个趋势发展下去，以后我们老两口退休了，十有八九得来京都。 女儿女婿和外孙都在京都呢，我们怎么可能留在海城？我们乐意，他们也不乐意。” “说的也是，孩子们在哪儿，咱们就得在哪儿。”秦江笑着看院子里的十个孩子玩闹，“不说别的，咱们稍微搭把手，他们在外头打拼就轻松一些。” “是，以后外孙上学下学都得有人接送。女婿家里基本上没啥人了，有也靠不上。思成的亲爷爷听说是个不学无术的酒鬼，我可不放心把孩子交给他。 就这么一个娃，恨不得把好东西都送到他面前，年纪大了，就喜欢膝下有个孩子绕来绕去。” 这点秦江赞同，别看家里已经有九个孙子了，他还是希望老四儿媳妇能再生一个。 不管孙子孙女，起码得再要一个，就少鑫一人，确实少了点。儿媳妇上次不小心流产，之后再没消息。 听老婆子说她身体受了损伤，想要孩子很难，听完他心里非常遗憾，要是能多要一个该多好？ “对，咱们辛辛苦苦一辈子，什么都没留下，就留下了孩子们。房子，钱都不算什么，人才是最要紧的。计划生育只能要一个，真得小心养着。” 两人都有共同话题，聊起来显得愉快轻松。 裴玉和李媛也能聊到一块去，都是当奶奶和外婆的人，话题就是院子里跑着的几个孩子。 李媛仔细打听思成的生活习惯：“思成这孩子养得真好，有没有什么不爱吃的？或者是什么特别爱吃的？” “没有，说起来不怕你笑话，他就跟我家丽丽小时候一个样儿，什么都吃，跟养小猪猪似的，特别好养。” 裴玉的话让李媛笑得合不拢嘴：“那还真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我们家十二个孩子也没养得那么娇气，啥都吃。 看来思成注定就是我们家的娃，生活习惯跟哥哥姐姐们一个样，这就好办了。” 第460章 垃圾堆里捡来的孩子 “李姐！辛苦你了！”裴玉很认真地看着李媛说道，“孩子放在你这里我很放心。要是单独请阿姨带，我真不放心。 丽丽一心扑在酒楼上，思成基本上都是我在带，冷不丁说要来京都，我怕他不适应。 现在看来是我多虑了，能找到你帮着带，那一定没问题。就是太不好意思了，本来你家里孩子就够多的，还加一个思成进来。” “嗨！加一个就加一个，丽丽是双双的姐姐，虽然说是两个孩子胡闹认下的，在我们家就是正儿八经的亲戚。 我就当多了个外孙，也带不了多长时间，等思成再大一些就可以送幼儿园了。早晚接送也不费什么力气，你别放在心上。” 看李媛说得这么轻松，裴玉觉得她这是故意的避重就轻。带个孩子有多辛苦她不是不知道，她故意这么说就是在宽慰她的心。 “李姐！谢谢你！” “不用客气，再客气就生分了。”李媛帮着厨房的一滩事，“两孩子是姐妹，好着呢。 丽丽遇上困难，我哪儿能袖手旁观？力所能及的事，捎带手就办了，不需要客气。 我是个乡下人，读书写字不会，干活是会的，带孩子也会，这不正好的事吗？客气啥？ 孙子们去上学了，家里就我跟老头子两个人，有个思成陪着也好，热闹。孙子们放学回来，思成就丢给他们，瞧瞧，玩得多开心。 傍晚，四个儿媳妇就回来了，她们各自的孩子各自领回去管教，我又空下来了。只要你们放心，思成放在我这里真没啥。” 闻言，裴玉很感动，说到底这是秦家一大家子都在帮着带她外孙子。秦家全都是实在人，以后她一定要好好跟人相处。 当了这么多年的校长，形形色色的人遇到过不少，实实在在的人很难得，也更值得深交。女儿自己给自己找了个好姐妹，认识了一家诚实善良的人。 “以后我退休了就会来京都，李姐！有你们在这里，我来了之后一定不孤单。” 李媛“呵呵呵”地笑：“那当然，我们一大家子人可不少。我公爹还有许叔他们要是凑在一起，更热闹。” 就这样，思成小朋友在秦家待了不到两天就熟悉了，跟哥哥们相处得特别愉快。还有模有样地学着自己吃饭，根本不用喂。 跟哥哥们坐在一桌，看人家夹菜，扒饭，他着急得不行，跟着努力模仿。孩子就爱跟孩子待在一起，还爱学大孩子的举动。 等王云丽过了五天来看儿子，发现他居然学会了用筷子，可把她高兴坏了，一个劲儿地夸。 李媛觉得她大惊小怪，孩子会拿筷子吃饭不是很正常，她女儿双双家的三个宝很小就会自己拿筷子吃饭。 可一想她就这么个大大咧咧的性子，表情夸张也没什么。 益盛居装修了一个多月，终于开张了。前期做了不少宣传，开张当天，来了不少客人尝鲜。 许叔和许婶儿亲自掌勺，每一道菜都还原了海城本帮菜的特点和口味。京都这地方，只要菜品好，有特色，再贵都有人吃。 秦双双做的蟹黄豆腐也被许叔改良成了海城本帮菜，十八块钱一份，卖得也挺火。 沈晨鸣说话算话，请了他们特级刑侦科的人来益盛居捧场，许多人都说酒楼的菜很有特点。 益盛居的海城本帮菜逐渐在京都崭露头角，王云丽真的按照秦双双的吩咐，发了许多黑金卡，白金卡出去。 单位的人来吃饭也不欠账，规则定下，她绝不更改。 酒厂的地皮，秦木很顺利地拿下了，花了两百万。抵押了家里所有的房产，还用地皮抵押贷款了一部分。 以后这块地就是他们家的了，只要大家齐心协力，努力挣钱还款，他们秦家真的在京都站稳了脚跟。 秦爷爷和沈老爷子都非常开心，孩子们有出息，他们当老人的自然心里高兴。 跟往常一样，秦家四个男人和四个女人刚到商场，金平青就找了过来，他手里托着一个纸箱，放到秦家人面前。 大家低头一看，个个倒吸凉气。 “老金！你从哪儿捡来的孩子？”秦木吃惊地问。 金平青回答：“就咱们商场大门口边上的垃圾堆，我看见有几条野狗在那里打架，就跑出去瞧热闹，没想到听见婴儿的啼哭声。 寻了过去，瞧见这么个箱子，里头装着个孩子，应该是刚出生，丢的时间不是很长，我就捡回来了。” 秦风，秦岭和秦良面面相觑，张淑芳伸手将孩子从箱子里抱出来，扒拉开衣服一看，是个女孩。 怀里有张红纸，写着出生年月日，其他的就没了。 “大嫂！你仔细检查看看，孩子是不是有啥问题？”陈小雨提议，“一般丢掉的孩子，大部分都是病孩，有各种各样的问题。” 齐慧慧摇了摇头：“不一定，我看这孩子四肢健全，不像是个有缺陷的。” 王冬香走过去，帮着张淑芳一起检查，随后给出结论：“孩子身体上好好的，没多什么，也没少什么，不停地哭，一定是饿了。我去拿奶瓶奶粉来，孩子小，不经饿。” 商场里什么都有，既然来了他们家，先得给人吃饱饭。 秦岭用手臂捅了捅秦木：“打电话给派出所吧！这孩子不能一直留在咱们家。” 秦良却不以为然：“留在咱们家怎么了？你们要是不要，给我养，多个女儿多好。” 齐慧慧看了看那孩子，努力争取：“三哥！你已经有三个儿子了，要养也是我养，我家就少鑫一个，孤单了些。” 张淑芳赞同：“四弟妹说得没错，一会儿派出所的同志来，要是同意孩子留在咱们家，那就是老四的女儿，咱们的小侄女。” 陈小雨没意见：“行，给四弟妹养正好，这样他们家就有两个孩子了。” 王冬香泡了奶粉来，将奶瓶递给张淑芳，她试了试温度，不烫，将奶嘴放在孩子的嘴巴边上。 可见是饿坏了，孩子几乎是饿虎扑食一般张嘴就吸。那速度快的，叫人看着都心酸，也不知道什么样的人家，把个好好的孩子丢了。 多可怜啊！刚出生就被丢进了垃圾堆。 第461章 以后她就是我女儿 说实话，计划生育有利有弊，在农村，没个男孩会被人戳脊梁骨。许多怀孕的妇女都找门路，花大价钱去做b超，做出来是女儿就选择引产。 没门路，没钱做b超的，等孩子出生一看是女儿，果断遗弃。 这种事，农村比较常见，没想到来了京都还能遇见，真是奇怪。论理京都生活的人都有素质，不会发生这样的事。 没想到还是发生了，真叫人唏嘘。 这孩子算是命大，要是被野狗啃了怎么办？不作孽吗？ 也不知道谁生下的孩子，瞧着应该是匆匆忙忙丢掉的。孩子身上还有血污，裹着一件大人的内裤。 外头包的是一件毛衣，还有一件破旧的黑色袄子，其余的就没了。孩子被冻得嘴唇青紫，哭起来的声音比猫叫大不了多少。 “四弟妹！你去仓库找一些孩子的衣服，鞋袜，帽子出来。”张淑芳不愧是家里的大嫂，开始指挥人，“二弟妹！你去拿一个新的婴儿洗澡盆来。 三弟妹！咱们去厨房，得去烧盆水，给孩子洗洗，整理干净。这一身血乎刺啦的，孩子肯定难受。” 四个女人呼啦啦一下子都走了，金平青也走了。他就知道，秦家是良善人家，不会不管孩子的。 当时他把孩子捡回来，他媳妇还说他多管闲事。不是抱怨他捡了这孩子，是抱怨他不该将孩子送到秦木面前。 “你还是把孩子送去派出所吧！给老板做什么？老板夫妻俩还年轻，以后会有自己的孩子的。” 他没理，固执地等着老板来。孩子要是送去派出所，以后必定进孤儿院。不是说孤儿院不好，再好也比不上养在秦家。 老板一家心善，肯定会留下孩子的。他们家男孩子太多，养一个女孩也不错。 这不，他的决定很对，孩子被老板一家留下了。只要派出所不反对，不强行抱走孩子，孩子就会成为老板的女儿。 厨房里，四个女人摆弄一个孩子，很快，小家伙被洗得干干净净，穿上舒适的衣裳。 也许是知道自己安全了，肚子又吃得饱饱的，小家伙很快睡了过去。 秦木打电话到派出所，来的是吴采杰。 上次沈晨鸣给的那个雇佣兵，审问出了一个大案，他沾了不少光，连升两级。只要是秦木打电话有事，他都是亲自到场。 看见他来，秦木把金平青叫来向他汇报事情的经过，随后问：“我们想留下这个孩子，需要办理什么样的手续？” 吴采杰认真地看着秦木：“想好了？” 秦家众人全都皱眉，搞不懂他问的是什么意思，难道他们想收养还得经过什么人同意？吴采杰根本做不了主？ “想好了。” “那行，手续我帮你办，咱们可说好了，是你主动要求领养的，中间要是发现孩子有啥问题，可不能随便遗弃，这是犯法的。” 吴采杰的意思是提醒秦木，你想领养孩子的本意很好，赶紧带去医院检查一下吧！要是孩子身体健康，就办理领养，要是有啥问题，你们还是考虑考虑。 没办法，谁让他领了沈晨鸣的恩情呢，大家都是朋友，能提醒的地方还是要提醒一下。 秦木不是傻子，他自然听出来了吴采杰的话外音，马上抱过孩子：“我出去一趟，你那边手续缓缓再办，等我电话。” 吴采杰点头：“行，那你尽量快点，别拖太久，我走了。” 他一离开，秦木看着三位哥哥嫂子：“我跟慧慧去趟医院，给孩子做个全身检查。咱们瞧着是没啥事，谁知道里头有没有事。 如果事情不大，咱能解决就留下，要是事情太大，不能解决，那就只能交给派出所的同志了。 大哥二哥三哥！商场你们盯着些。大嫂二嫂三嫂！数钱的事你们来。慧慧今天没空，我们要去医院。” 秦良问了一句：“要不要我送你们？” “不用。” 秦木叫上齐慧慧，夫妻二人带着孩子走了。 给小婴儿做个检查也不需要去什么大医院，一般街道的卫生院就行。夫妻二人抱着孩子回家，直接去了家附近的卫生院。 卫生院的人他们都熟悉，实在是家里孩子多，妯娌几个又团结，给人的印象极好。看见秦木手里抱着个孩子，都觉得奇怪，没瞧见他媳妇怀孕啊！怎么就有孩子了？ 奇怪归奇怪，医生们还是按照秦木的要求给孩子做了个全身检查，最后得出结论。 “这孩子没啥事，各个方面都挺好，是个再正常不过的娃，你们打哪儿弄来的？” 秦木也不隐瞒，这种事也没啥好隐瞒的。他不说，别人也会说。 “我们商场附近的垃圾堆里捡的，也不知道谁这么狠心，把个孩子扔了。已经报过派出所了，他们说可以让我收养。” 听说是捡来的孩子，卫生院的医生和护士都惊叹不已。 “难怪我说你媳妇没怀孕，怎么就抱了个孩子来，收养也好，派出所的人带走也只会丢去孤儿院。” “能被你们收养，是这孩子的福气。好事，大好事，今天既然遇上了，我给孩子包个红包，压压惊。” “我也包一个，钱不多，这是规矩。” “行，那我也来一个。” 齐慧慧有点懵，京都还有这规矩？遇上捡来的孩子得给红包压压惊？他们都不懂，也没准备，更没给。 医生护士每个人手里都拿着一个红包过来，塞进了孩子的胸口。 “钱不多，只是个心意，这孩子能落在你们家，算是有了大造化。” “对对对，你们家男孩子多，女孩子少，刚好她来了，弥补这一遗憾。” “说起来真是奇怪，你们家怎么个个都生儿子？家里就没谁生出女孩儿。” “谁说的？他们家姑娘就生了一个女娃娃，可漂亮了。” 秦木笑着跟众人道谢：“谢谢大家给的红包，孩子没啥事，我就放心了，好好养着，以后她就是我的女儿。” 齐慧慧也跟大家道谢，完了夫妻二人带着孩子回家。 李媛和秦江正在院子里逗思成，猛然间瞧见秦木手里抱着个孩子，二人顿时愣住。 第462章 男大十八变 李媛将思成交给秦江，自己奔过去，瞅着睡得小脸蛋红扑扑的婴儿，奇怪极了。 “老四！慧慧！哪儿来的孩子？” “捡来的。”秦木把事情的经过简单说了一遍，将孩子交给齐慧慧，“你就在家里带她，暂时别去商场了。 正好思成也在家，你帮着妈一起带，还得给孩子取个名字，你好好想想。” 齐慧慧抱着孩子，有点不知所措，没想到惊喜来得太快。她做梦都想要个女儿，一直怀不上，没想到老天忽然就给她送来了。 李媛从儿媳妇手里抱过孩子，仔细瞅了瞅，笑得合不拢嘴：“哎哟！这是我们家的小女娃呀！太好了！以后咱们家也有可爱漂亮的女娃娃了。” 秦江牵着思成走过来看孩子：“不错，不错，哈哈哈！咱们家终于有个小孙女了。” 思成踮起脚尖要看：“妹妹！妹妹！妹妹！” “好好好！给你看妹妹。”李媛蹲下来，把孩子递到思成能看到的高度，“看看，妹妹好看吗？漂亮吗？” 思成点头：“好看，喜欢。” 秦江逗他：“长大了给你做媳妇好不好？” “好！”思成笑眯了眼。 李媛瞪秦江：“你个死老头子胡说什么呢？孩子长大后谁知道是个啥情况？要让丽丽听见，人家准不乐意，觉得咱教坏了她儿子。” “嘿嘿嘿！以后不说了，不说了，都是在老家逗娃逗习惯了，就顺口一说。”秦江怕齐慧慧不高兴，心虚地看了她一眼。 婆婆当着她的面骂公公，齐慧慧有点不好意思：“妈！爸没别的意思，他就开个玩笑。咱以后不说就行了，丽丽来了听见也没啥。” 思成却很乐意，低下头亲了亲熟睡中的婴儿，拍着手笑着喊：“媳妇！媳妇！” 李媛，秦江和齐慧慧都吓一跳，怎么这孩子就记住了，在李媛的瞪视下，秦江赶紧教思成。 “不是媳妇，是妹妹，妹妹，妹妹。” 思成顺着他的话尾改了过来：“妹妹！妹妹！” 秦江松了口气，老天！以后可不敢乱说话了，孩子学得太快。 “妈！睡着了，我抱她放床上去，还得找点棉布出来做尿布。” “行，我也进屋去找找，好好给孩子想个名字，这可是咱们家唯一一个小孙女。”李媛将孩子交给齐慧慧，心里甜丝丝的，瞬间灵机一动，“这孩子出生遭了大罪，希望她以后在咱们家都甜甜蜜蜜的，我看就叫甜甜吧！” “恬恬！秦恬恬！不错。妈！你好会取名字呀！”齐慧慧开心坏了，“以后她就是我们家的恬恬。” “行，就叫甜甜。” 婆媳俩虽然说的字不一样，但音是一样的。李媛希望孙女甜甜蜜蜜，齐慧慧希望女儿恬静悠然，就这样，两个女人决定了另外一个女人的名字。 中午放学，秦家的孩子们知道自己多了个妹妹，叫恬恬，个个都快高兴疯了。 “啊！我们终于有妹妹了，不用整天盼着三宝来家里了。” “妹妹太小了，不好玩，我还是喜欢三宝。” “对，妹妹还不会笑，就会睡觉，真不好玩，我还是抱思成吧！” “我喜欢妹妹，等她再大一些就好玩了。” “恬恬！妹妹的名字很好听呢，我好开心啊！我有妹妹了。” 人就是这样，有什么嫌弃什么，没什么盼什么。有儿子盼闺女，闺女多了盼儿子，人心不足蛇吞象，说的就是人的本性。 秦双双听说四哥捡了个女儿，很为他高兴，到了星期天，开着车将一家老小都拉了回来。 三个宝知道要去外婆家，欢呼雀跃，当然，这里头不包括大宝。他越长大越不怎么说话，脑袋瓜里永远都在思考。 秦双双不想让他觉得自己跟普通人有啥区别，就广泛地培养他的兴趣爱好，什么国画，书法，品鉴，钢琴都让他学。 他很喜欢学，学习的速度很快，上完课回来就自己练，孜孜不倦地练，越练越好。现任老师教不了就给他介绍更厉害的老师，他也越学越感兴趣。 二宝三宝的学习成绩不是很拔尖，就中上的水平，秦双双也无所谓，由着他们自己，爱学学，爱玩玩。 她从不要求什么。 人活两世，还有什么看不明白的，又有什么看不开的？各人有各人的命运要经历，你所希望的不一定是他想要的，一切顺其自然，随缘就好。 秦爷爷下车后，瞧着秦江手里抱着的女娃娃，笑着抢过来自己抱。 “呵呵呵！我也有曾孙女了，三宝！来来来！快看看，这是你妹妹。以后你不是家里最小的了，妹妹最小。” 三宝站在秦爷爷身边，瞧着他怀里抱着的小婴儿，眼睛亮亮的：“啊！她就是我妹妹呀！太小了！好软哦！” 大宝二宝也跟过来看了看，大宝没说话，二宝却说：“妹妹有点丑，不好看。” 沈老爷子被逗笑：“你这傻小子！妹妹刚出生，还没张开。你刚生下来也跟妹妹一样丑，不信问你外公外婆。” 二宝不说话了，走到秦双双身边，趴在她的耳朵边上轻轻地问：“妈妈！我小时候刚生出来有妹妹丑吗？” 其实他说话的声音不小，一旁跟李媛说话的尤云娥听见了，代替秦双双回答。 “二宝！你刚生下来时比妹妹还丑呢。” “啊？”二宝像是受到了打击，摸着自己的脸，难以置信，“奶奶！你是不是骗我的？我小时候真有那么丑，为什么长大了变这么好看？” 尤云娥被问住，想了半天也没想出怎么回答，李媛替她说话：“你长得好看是因为随了你爸妈，你爸妈长得不难看，你长大了自然也不难看。 你妹妹也一样，等长大了就好看了。谁小时候刚生下来都不好看，长大了会变。” 尤云娥醍醐灌顶，说了一句：“对对对，这就叫女大十八变。” 二宝歪着脑袋，指着自己的鼻子：“奶奶！我是男的，你该说男大十八变。” “噗哈哈哈！” 尤云娥被孙子的话逗乐了，活一把年纪，第一次听见男大十八变的话，五脏六腑都想笑。 实在忍不住。 第463章 我们离婚吧 “怎么了？我说错了？”二宝转头问妈妈，“妈！没有男大十八变吗？” 秦双双：“......” 我要怎么解释？谁来教教我？ 李媛告诉二宝：“没有，那是你聪明的脑袋想出来的。” 被人夸聪明，二宝很开心：“嘿嘿嘿！那当然，我是家里最聪明的仔。” 一旁静静站着的大宝看他，就像是在看二傻子。哪儿有人自卖自夸的？二弟还是一样的傻里傻气。 三宝比家里的哥哥还调皮，就跟个假小子似地蹦蹦跳跳，打打闹闹。 尤云娥看了直犯愁，跟李媛抱怨：“你说咱们家就这么一个女娃娃，怎么就养不出人家那种软软糯糯，娇滴滴的样儿来？瞧瞧！都成皮猴子了。” 李媛看一眼，笑：“没办法，家里都是哥哥，没个姐姐领着，养不出那娇娇弱弱女孩子的款儿来。” 秦爷爷却说：“女孩子不能太娇弱，容易受人欺负。皮点好，遇上啥事有担当，不会动不动就抹眼泪。” 沈老爷子没有急着接话，像是若有所思。 沈国富笑着点头：“说的是，女孩子太软弱不行。我们家三宝是皮，但聪明，不会胡闹。” 大家正说得热闹，沈老爷子口袋里的小灵通响了起来，他动作缓慢地掏出来，眯着眼睛也没看清楚是谁来的电话。 摁下接听键：“喂！哪位？” “爸！是我，优优！”电话里头的沈优优是沈老爷子的小女儿，此刻她的语气里带着哭音，“爸！你在哪儿？怎么没在家？” 沈老爷子猛地站起来，脸露担忧：“优优！你怎么了？好好的哭什么？爸在秦家呢。” 秦双双的心里忽然升起一丝不好的预感，沈优优是沈晨鸣的二姑，性子一向欢乐，极少不高兴。 今天居然哭了，一定是遇上啥了不得的大事。 反正她来了京都这么多年，就没见她这么狼狈过，哭着回家找爸爸，不是她的一贯作风，除非逼不得已。 “爷爷！我开车载你们回去，告诉小姑，让她在家门口等着，我们一会儿就到。” 尤云娥和沈国富跟着起身，扶着沈老爷子往门外走。 秦爷爷想说什么，最后忍住了，他不知道沈老爷子的女儿到底出了啥事，贸然开口，说错了更叫老沈心里难过。 李媛和秦江送他们到家门口，同样一句话都没说，不了解情况，说什么都显得多余。 不说比说要好。 三个宝看妈妈和爷爷奶奶，还有太爷爷忽然走了，跟着跑过来。 “妈妈！你要去哪儿？” 黏人精三宝最喜欢黏着妈妈，实在是妈妈陪着她的时间最多，看她要走，急得不行。 二宝则是拉住了尤云娥：“奶奶！你要走为什么不带着我？” 大宝没说话，聪慧的眼眸在每个人脸上扫过，他看得出来，家里肯定出啥事了。 不然妈妈不会急着开车带着爷爷奶奶和太爷爷走，还把他们给忘掉了，到底是啥事呢？ 秦双双蹲下身，搂住三宝，亲了亲她红扑扑的脸：“妈妈回趟家，你们的二姑奶奶来了，妈妈开车回去将她接来。” 三宝难得乖巧地“哦”了一声，收起露出的慌张：“那你们去吧！我在外婆家里等。” 二宝也听明白了，随即放开了尤云娥，转头看着秦双双：“妈妈！你放心！我会照看好妹妹的。” 秦双双不信他的话，而是看向大宝：“沈天琪！好好看护弟弟妹妹，妈妈一会儿就回来了。” “嗯！”大宝用力点了点头，像是在给妈妈做保证，“放心回去吧！” 秦双双看了看三个孩子，转身走了，她把车开到大门口，接了沈老爷子和沈国富，尤云娥，一打方向，朝家里奔去。 沈优优有气无力坐在沈家门口，眼眶红红的，她做梦都没想到，一向温文尔雅的余星火，居然说要跟她离婚。 早上她像往常一样起床做早饭，做好了喊余星火来吃，他拿起一根油条，扯开两半。一半自己吃着，一半递给她。 这是他们夫妻间多年来的习惯，余星火不管吃啥都会分给她一些。 接过油条，刚咬了一口，就听他不疾不徐地说道：“我们离婚吧！” “啥？”她以为自己听错了，接着又问了一遍，“你刚刚说啥？” 余星火看了她一眼，低头喝了一口稀饭，抬起头，跟她对视：“你听清楚了，我说最后一遍，我们离婚吧！” “啪嗒！” 手里的筷子掉在桌上。 “啪嗒！” 油条掉进了粥碗，溅了一桌子的稀饭汤汁。 她的脑子在那一刻是乱的，什么都不会思考，像是不认识一般，定定看着对面依然动作优雅吃油条喝稀饭的余星火。 喉咙被堵住了，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你不用这么看着我，也不用这么惊讶，我早就厌倦了跟你在一起的日子。好不容易等到儿子大学快毕业了，女儿也考上了大学，家里都安排好了，以后我要过点自己喜欢的日子。” 仿佛被人从梦中唤醒，沈优优找了许久才找到自己的声音，艰难地问：“你喜欢的日子是什么样的？在外头有人了？” “这个你别管，你只要答应签字离婚就行。家里的所有财产存款都归你，我净身出户，这些足够换来我的自由。 你要是同意，就打电话给我。今天是我最后一次陪你吃早餐，晚上我就不回家了，想好给我电话，咱们去办手续。” 他说这事时的语气，比下楼买菜还轻松。 沈优优就那么目不转睛地看着他吃完早餐，拿起公文包，连换洗衣服都没带，跟往常一样出门上班。 感觉自己刚才听到的都不是真的，一定是幻听了。 余星火怎么可能跟她离婚？他们结婚二十多年，有一儿一女，孩子们长大了，眼看要成家立业，这个时候他为什么要抽身离开？ “砰！” 门被关上的那一刹那，把她整颗心震得稀碎，眼泪不停地往下流，擦都擦不干净。 瞅着对面那只空空的碗，她都觉得可笑。 余星火这么温柔的男人，也会提出离婚，还说要过他想过的日子。 他到底想过什么日子？难道他们夫妻这么多年在一起的日子，都不是他想要的吗？那她算什么？ 第464章 为什么离婚要开心大笑 趴在桌上，她不敢嚎啕大哭，怕被邻居们笑话，只是默默流泪。 她不知道该怎么办，头回遇见这种事，整个人都惊慌失措，感觉浑身像是漂浮着，无法着落，也静不下心来。 哭完，整理了一下，赶回娘家，她得问问家里人，这事该怎么办。 说实话，她不想离婚，一把年纪了，眼看儿子要娶儿媳妇，女儿也长大了，为什么要离婚？ 都说老伴老伴，到老是个伴儿，现在离了，老了就没伴儿了。她的性子是大大咧咧，那是因为家里有个心细如发的男人宠着。 原以为这个男人会陪着她白头偕老，没想到今天就要跟她分离。 若是以后的生活里没了他，家里的事谁去办？以后儿子结婚，女儿毕业找工作要靠谁？ 想起来就心里难过，余星火到底在发什么疯，为什么一定要跟她离婚？他在外头有女人了吗？为什么她一点风声都没听到？ 心里难过，就想回娘家跟老父亲说说，来了后发现人不在，她就给老父亲打了个电话，原来家里人都去秦家了。 秦双双到家的时候，沈优优狼狈地坐在门口，缩成一团，瞧着很是可怜。 尤云娥下车走过去，蹲在她面前，关心地问：“优优！出啥事了？” 沈老爷子被沈国富搀扶着：“优优！你说话呀！到底怎么了？” “爷爷！爸妈！小姑！咱们先进屋，有话进屋再说。”秦双双打开门，招呼着。 站在门口说这些像什么话，被人听去了多不好。 大家依次进屋，秦双双给沈优优倒了一杯茶：“小姑！先喝口水，别急，有啥事咱慢慢说。” 沈优优道了声谢，哭得太久，喉咙确实有些干，她低下头喝了一口水，润了润嗓子。 沈老爷子和沈国富相互看了看，沈国富又跟尤云娥对视，三人都搞不懂沈优优到底出了啥事。 耐心地等她喝完水，沈老爷子才开口问：“优优！为什么哭着回来？出什么事了？” 沈优优闻言，眼眶又红了：“余星火说要跟我离婚。” “什么？离婚？” “那小子疯了？为什么好好的要离婚？” “好日子才过了几天？这是当了局长就不知道自己姓甚名谁了？” 沈老爷子，沈国富和尤云娥三人，一人说了一句，实在是沈优优的话让他们太震惊了。 秦双双在一旁微微眯眼，余星火？工商局局长？离婚？为什么？外头有人了？ 绝对是。 男人啊！都有一通病，没钱没权，谁都是绝世好男人。 一旦有钱有权，立马就嫌弃家里的糟糠之妻，被外头的十八岁小妹妹勾走。 希望沈晨鸣不要如此，否则她绝对扭头离去，一去不复返。 沈晨鸣：“......” 能不能盼我点好？一天天大案要案办不停，谁有功夫想那些乱七八糟的？ “他到底怎么说的？你们吵架了？还是说你做了什么让他下不来台的事？丢了他的面子？” 沈老爷子怒不可遏，余星火在他的印象里一直是个温润如玉般的人，他和女儿沈优优算是自由恋爱。 他还是部队退伍回来的军人，平日里瞧着兢兢业业，对待媳妇和孩子都很好，怎么到了这会儿竟然说要离婚？ 小女儿说话大大咧咧，有时候说了什么得罪人的话自己都不知道，夫妻闹矛盾也正常。 离婚真的不至于。 沈国富和尤云娥，秦双双都没吭声，默默地坐着，想听听沈优优怎么说。 “上个月，我大姑子要买房，问我们借两万块钱，我没答应。” 沈优优努力回想自己跟余星火之间的矛盾，想来想去，就只有这件事，其他没有。以前孩子小，还会为孩子的事拌几句嘴。 现在两孩子都大了，很少在家，家里就他们夫妻俩。余星火应酬多，时常半夜三更回来，有时候她都睡一觉起来了，才看见他刚刚开门回家。 老夫老妻的，她从来没多想过，此刻想起来，似乎不对劲。 “我们也没吵架呀，就他不高兴说了几句，我没理他，这事就过去了。后来我大姑子找我婆婆借的钱，他就一直不乐意。” 沈国富看了眼妹妹：“这也不算什么大事，他不能为这个跟你提离婚，一定还有别的。” 尤云娥担忧地看着沈优优：“是不是余星火在外边有野女人了？” 秦双双插了一句：“十有八九就是。” 沈老爷子沉着脸问女儿：“他还说了什么？离婚不是那么容易的，家里的财产什么的有说怎么分配吗？” “他净身出户，财产和存款都留给我和孩子。”沈优优不哭了，把余星火的话都说了出来。 沈老爷子低头沉思，看着秦双双：“双双！你对这事怎么看？” “爷爷！我这人脾气直，说话不好听，还是不要说了。”秦双双不太想管沈优优的婚姻大事。 她是姑姑，自己是侄媳妇，这种事当然是她自己拿主意才好，她一个晚辈，说那么多做什么。 “就是知道你说话直，才让你说。”尤云娥鼓励秦双双，“你放心大胆地说，你姑姑不会怪你的。” “对，爷爷想听听你们年轻人的想法。”沈老爷子瞅着秦双双，“如果你处在你小姑的位置，你会怎么做？” 为难地看了看沈老爷子，再又看了看沈优优，秦双双为难地问：“真要听实话？” “唔！”沈老爷子点头。 “你说，姑姑也想听。” “嘿嘿嘿！那我会开心大笑。” 秦双双不厚道地说出自己内心最真实的想法。 沈优优错愕不已：“为什么？为什么离婚要开心大笑？” 尤云娥：“......” 儿媳妇！你说的话也太让人吃惊了，离婚难道是什么值得开心快乐的事？ 沈国富和沈老爷子相互看了看，觉得秦双双不会无的放矢，她一定有自己独特的见解。 “姑姑！你先听我跟你狡辩，不，是分析。”秦双双掰着手指头，很认真地分析给沈优优听，“第一，姑父的年纪是不是越来越大了？这个时候离开他，往后你不用侍候他老年痴呆，半身不遂，端屎端尿。 更不用闻他身上的各种味道，还不用给他洗内裤，洗臭袜子，多好的事。“” 第465章 买别墅，养女人，他这是找死 秦双双语气轻松地继续分析：“第二，离婚又不是什么丢人的事，他愿意净身出户，那就说明他知道自己犯下了错误。 很好，咱有钱有闲，怎么不是个活？馋了，下馆子。闷了，出门旅游。每天把自己打扮得漂漂亮亮，身体照顾得健健康康，多美的事。 他最年轻，最美好的时光都留给了你和孩子，以后他的身体状况会越来越糟糕，却有人替你接盘，不值得开心吗？” 沈老爷子：“......” 孙媳妇到底是大学老师，这种反向思维一般人还真想不出来。 沈国富感觉后脖子凉飕飕的，怎么觉得儿媳妇是在内涵他？仔细一想，也不是，她是在劝妹妹呢，跟他没关系。 还好，还好，他对媳妇从来一心一意，从未让她伤心难过，否则老了落她手里，那日子真就不好过了。 听她这么一说，沈优优皱拢的眉宇慢慢舒展了一些。 “话是这么说，可我们这个年纪离婚，到底好说不好听。” “姑姑你想多了。”秦双双劝她，“日子是过给自己的，管别人怎么说呢？咱自己先舒坦了再说，其余的都是浮云。 要是拖着不离婚，影响的不仅仅是你和他，还有余扬和余青。姑姑！离婚这种事切记吵吵闹闹，互相伤害，没啥意思。 人家心都不在你身上了，留着个躯壳干什么？听他怎么数落你的缺点？怎么对你冷嘲热讽？ 的了吧！只要钱财不亏待咱，赶紧把他送出去。一个老男人，有什么值得你留恋的？就算你留恋，人家不稀罕你，咱也犯不着热脸贴人冷屁股。 说句不好听的，他有本事找小妹妹，咱要有那闲情逸致，也有本事找小弟弟。只是咱不费那精神，说白了都是金钱与肉体的关系，除了这些，啥都没有。 爱情？太奢侈，不适合咱普通老百姓。感情？不能花不能吃，丢了就丢了，没什么大不了。” 闻言，沈老爷子瞬间眼底露出一缕光亮，他就知道，孙媳妇看待事情就是跟别人不一样。 “时代变了，咱们的思想观念也得跟着变。优优！听爸一句，放手吧！余星火铁了心要离婚，你就算留着，也是整天横眉冷对。 双双说得对极了，真那样，一点意思都没有。原本好好的两个人，要分开也不需要搞得跟仇人似的，毕竟你们曾经相爱过，刻薄的话就算说出来，伤的也是自己的心，何苦呢？” 沈国富也劝：“钱和东西抓在手里才是最实在的，余星火要潇洒就让他潇洒去，人留不住，就留点香火情，让他念着你的好。” 尤云娥却长长地叹了口气：“贫贱夫妻百事哀，富贵夫妻常分开。余星火如今当了工商局局长，多少人巴结着，自然意气风发，得意忘形。 优优！既然他能提出来，那就说明已经做了深思熟虑，你死扒着也没用。” “我知道，可我不甘心。”沈优优又想哭，“凭什么他说离就离？我连他在外头做了什么都不知道，稀里糊涂就离了婚，我不愿。” “这个简单。”秦双双安慰沈优优，“你忘了你大侄子是干什么的了？想查余星火，不过是一句话的事。问题是查完了之后呢？姑姑怎么打算？” “如果他外边有人了，我肯定放手。” 到了这份上，听完秦双双刚才的那番话，沈优优也知道这段婚姻保不住了，既然注定了保不住，她还努力做什么？ 难道真的要听到余星火对她说出狠毒无情的话来？还是不要了，他们俩从青葱岁月走到现在，曾经也算是甜甜蜜蜜。 给彼此留一个好印象吧！闹腾的大家都没脸，对她又有什么好的？ 可她也想知道他在外头到底找了个什么样的女人，为什么就不管不顾他们这么多年的夫妻之情呢？ “行，我给沈晨鸣打电话。”秦双双当着大家的面拨通了沈晨鸣办公室的电话，“是我，有没有办法帮姑姑查一下余星火？他今天提出离婚了。 什么？你说真的？行，我一会儿带着姑姑过去看看。好！我知道了。” 放下电话，个个转头看着她，都好奇沈晨鸣在电话里说了什么，为什么她刚刚那么吃惊。 秦双双看了眼大家，最后视线落在沈优优的脸上：“姑姑！沈晨鸣给了我一个地址，说余星火在那里买了栋别墅。” “买了栋别墅？”沈老爷子咀嚼着这几个字，望向女儿，“优优！他的工资卡是不是一直在你手里？” 沈优优点了点头，瞬间明白了什么，只是难以置信。 “别墅？他哪儿来的钱？贪赃枉法？” 沈国富愣怔了一会儿，劝妹妹：“离，赶紧离，他的事要是爆发出来，必定牵扯你和两个孩子。咱们老沈家就没这样的人，买别墅，养女人，他这是找死。” 尤云娥问秦双双：“晨鸣在电话里还说了什么？” 秦双双不敢马上说出来，而是小心翼翼地看了看沈优优，后者苦笑：“双双！有啥话你就说，不需要考虑姑姑的感受，他的事，我必须知道。” 深吸一口气，秦双双缓缓吐出：“晨鸣说余星火在外头跟那女人生了一个儿子，已经过了周岁生日。他一直没说，是不想看到姑姑伤心。” “啥？” 沈老爷子彻底坐不住，猛地站起来，感觉天旋地转，沈国富赶紧扶住他。 “爸！你别激动，血压升高了吧！坐下，坐下休息一会儿。” 瞧着老父亲因为自己的事血压飙升，差点气晕过去，沈优优心底的那点坚持忽然就觉得毫无意义了。 什么都没有比自己父亲的性命更重要，余星火既然早就背叛了她，坚持不离婚还有啥用？ 就算他不觉得恶心，自己也觉得恶心，被人不知道使用过多少次的破烂货，留着干啥？ “爷爷！您平心静气一些，晨鸣说他早就知道了，只是不敢说出来，就怕气着您。” 秦双双给沈老爷子倒了一杯水，看着他吃了一片降压药后才安心不少。 爷爷绝对不能有事，沈晨鸣一直不敢说，也是顾虑爷爷的感受。 第466章 我等不及想抓到他的把柄 “爸！我不想要他了，他就是个畜生。”沈优优握着沈老爷子的手，很坚强地没有哭，“哥说得对，他的事不是小事，总有一天会被人查出来的。” “我们都看走眼了，余星火已经不是以前的余星火了，高官厚禄，财帛美人，他飘了。”沈老爷子拍拍女儿的手，“优优！让他走，看他能走多远。” “嗯！我知道了，让他走。”想开了，沈优优心里的苦涩一下子被蒸发，“我要给两个孩子打电话，跟他们说说家里的事。” 沈老爷子指指家里的电话：“就在这里打。” 沈优优没耽误，拿起电话拨了出去，余扬听说后，沉默不语。 余青接到电话，告诉她老妈：“分了吧！既然他在外头有家了，你留着也膈应。家里的存款去银行查查，别被那女人都弄走了。 在你们婚姻存续期间的钱都属于夫妻共同财产，妈你享有一半的权利。狠狠捞一笔回来，将他踹出去，您什么都别怕。 再不济，你还有我和哥哥。爸爸要胡来，那是他的错，跟你没关系。” 沈优优都傻了。 真的。 没想到女儿的思想境界已经达到了她只能仰望的地步，人家非但没因为父母离婚而悲伤，反而劝她如何保护自己的权益。 放下电话，沈优优的心情顿时好了许多，她不再纠结，不就一个老男人吗？踢出去就是。 “双双！余青的意思是让我想办法多找她爸拿点钱，你说我该不该拿？”沈优优觉得有些事听秦双双的比较好。 不管是老爸还是哥嫂都年纪大了，跟她一样思想保守，这事问侄媳妇最合适。 “姑姑！这要看你的态度。”秦双双没说好，也没说不好，“像余星火这种情况，要拿他的把柄很容易。 咱们一会儿傍晚过去，蹲在工商局，就能知道他住在哪里。还能知道那女人是谁，孩子叫什么名字，多大了。 他属于婚内出轨，只要手里有证据，就不怕查不出钱来。” “真的？”沈优优高兴坏了，“那咱等他快下班的时候过去，我也想弄清楚那女人是谁，他有钱给那女人买别墅，不可能没钱跟我离婚。” 沈老爷子皱着眉头：“这样一来，你们就得撕破脸，说不定还得跟他吵起来。” 沈国富看着妹妹：“优优！你都想好了吗？一旦撕破脸，那就是仇人。你们夫妻二十多年，真的要走到那一步？” “我......”沈优优犹豫不决。 说实话，她对余星火还有感情，如果不是被逼无奈，她不会离婚。可离婚的话他已经提出来了，她舍不得就能行了吗？ 余星火对她和两个孩子还有半点情分吗？为什么外头的女人住大别墅？她和孩子只能挤在三居室里？ 她不甘心。 “我想过了，他要离婚可以，必须满足我的条件，不然就拖着吧！” “拖着你就亏死了。”尤云娥恨铁不成钢地看着沈优优，“不能拖，得速战速决。撕破脸就撕破脸，他都在外头有了女人孩子，你还有什么舍不下的？ 咱们女人就得为自己考虑，让他拿钱来买自由。你们住的房子可不是你们家的，那是公房。 其他的房子是儿子和女儿结婚用的，不算，你老了总不能跟儿子挤一块。” 沈优优眼睛亮了不少：“对，我就这么跟他说。双双！要不咱们现在就过去吧！离中午下班还有一点时间，我等不及想抓到他的把柄。” 抬腕看了看手表，秦双双点了点头：“行，我去拿个相机。” “你拿相机做什么？”沈优优诧异地问，“咱们是去找余星火，不是去照相，不用带相机。” “笨！”沈老爷子虚空点了点女儿的额头，“带相机自然是拍照，给自己保留证据。” 原本纳闷的沈国富和尤云娥也瞬间明白了过来，儿媳妇的思维意识跳跃得太快，他们真的老了，跟不上。 秦双双拿了相机下来，交给沈优优，拿起车钥匙，带着她走了。 沈老爷子和沈国富，尤云娥在家里哪儿都没去，经过这一遭折腾，三人都不想出门。 家里有事，去了秦家还得跟人聊，关键这事没个决断，说了也没啥意思。 市工商局门口。 秦双双的车停在一个不起眼的地方，她和沈优优都待在车里。离下班还有十多分钟，余星火拿着公文包出来了。 没有穿制服，穿的是靛蓝色西服，里头配了一件骚包的粉色衬衫，蓝色领带，染过的黑发梳得一丝不苟。 这种装扮要是在年轻人身上会觉得骚气十足，在这位儒雅的大叔身上，莫名地觉得沉稳中带着点俏皮。 不得不说，他还挺注重自己的着装，开着车，离开了单位。 秦双双不远不近地跟着，一直来到一片郊区的别墅群前。 这个时候别墅群的管控没有那么严格，保安也都是睁只眼闭只眼，不会认真核对住户的信息。 看秦双双是开车来的，根本没阻拦，很容易就进去了。 跟着余星火的车，远远瞥见他在一栋别墅门前停车，下来，手里拿着一束花。 沈优优气愤不已：“狗男人！他从来没给我买过鲜花，倒是给外头的野女人买。” 秦双双目不转睛地盯着余星火，见他走到别墅门边按门铃，出来一个女人，手里抱着一个孩子。 不知道他跟那女人说了什么，女人接过花，在余星火的脸上亲了一下，他抱过女人手上的孩子，在女人的脸上亲了一下。 “姑姑！快拍下来！快！” 沈优优赶紧不停地拍，好在她对拍照不陌生，不然还真不好掌握。 “咔嚓咔嚓”得拍了好多张，一直到余星火跟那女人都进了屋，才放下手里的相机。 这一幕实在刺激，她的心“砰砰砰”地跳个不停，放下相机的那一刻才感觉手抖，连相机都握不住。 一辈子头回做这种事，就跟做贼似的。有点紧张，有点兴奋，有点心虚，唯独没有上学。 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一下子就不难过了，难道是知道余星火在外头贪赃枉法？ 好像是的，他这么胡来，等待他的下场一定凄惨。 第467章 被人拉着当狗仔 看沈优优脸色不大好，秦双双担心地问：“姑姑！怎么了？吓着了？” 沈优优脸上的表情有点不自然：“是，第一次见余星火这么不要脸，有点接受不了。” “这有什么。”秦双双拿起相机放好，“男人嘛！意志不坚定，被人用金钱炮弹，美女炮弹击中，搞点花样，丰富自己的人生，很正常，多看几回就习惯了。” “你说得对，多看几回就习惯了。”沈优优感激秦双双对自己的开解，“双双！姑姑谢谢你的支持和理解，我还以为你会因此瞧不上姑姑呢。” “说的啥话？姑姑！你是离婚，不是做了什么十恶不赦的坏事，我凭什么瞧不上？” “是，姑姑想多了，我只是离婚，不是杀人放火，你不该瞧不上。”沈优优笑了起来，觉得跟大侄媳妇聊天就是舒服。 不用担心她跟你阳奉阴违，也不用担心她冷嘲热讽。 这个年代女人离婚不是没有，没想到有一天也会轮到自己。单位上也有人离婚，大部分人当面同情，背地里嘲讽的特别多，幸灾乐祸的更多。 毕竟女人离婚不是什么光彩的事，很多人想当然地认为都是女人不好，没本事留不住自己的丈夫。 否则，男人哪里会轻易提出离婚？ 其实事情真的如他们想的那般吗？不是的，有些男人他的心就是花了，野了，想收都收不住。 不离婚能怎么办？死守着吗？守到最后的结果是什么？陪着他一起被清算？ 非得这样才能体现出他们夫妻一心，同甘共苦？ 不，她不要。 余星火已经背叛了她，她不想将就。她也是个骄傲的人，既然他要离，就答应他，成全他，但必须要付出点代价。 代价太轻，他会觉得自己这些年来的付出可有可无。 “姑姑！不管你是离婚还是丧偶，对我跟沈晨鸣来说都没关系，你还是我们的姑姑。就算你哪天真给自己找了个小男朋友，也还是我们的姑姑。只要是姑姑决定的事，我们都支持。” “找个小男朋友？”沈优优的脑海里浮现出自己身边多一个跟儿子差不多大的男人，忍不住恶寒，“还是算了吧！太恶心。” “呵呵呵！我只是这么一说，找不找还得看姑姑自己。对了，咱们是回去还是去洗照片？”秦双双征求似地问。 沈优优眼珠转了几下，压低声音：“咱们有没有办法拿到那对不要脸的床照？如果真有，是不是更有说服力？” 秦双双为难：“姑姑！你太看得起我了，要那东西，除非沈晨鸣来，我没办法无声无息弄开人家的门锁。” “不用开门锁，咱们下去。” 沈优优说完就拉着秦双双下了车，两人手挽着手，就像是小区里出来的住户。 “姑姑！你要干什么？有没有计划？” “有，你看见那扇窗户了吗？看见窗户边的树了吗？还有花丛，都是可以让咱们隐身的地方。 这会儿是大中午，各家都在吃饭午休，没谁会出来，咱们正好趁机拍点东西。” 活了两世，秦双双头回被人拉着当狗仔。 更没想到沈优优还有当狗仔的潜质，实在让她刮目相看。 两人看了看四周，没发现一个人，蹑手蹑脚地走到了那扇窗户下边，沈优优踮起脚尖往里头瞅。 看见余星火在逗孩子，女人在给孩子喂饭。 “已经跟她说了要离婚，估计过几天就会有答案了。” 余星火是背对着窗户做的，孩子站在沙发上，四处蹦跶，沈优优怕被发现，低下了头。 屋里的谈话声清晰传来。 “星火！我无所谓的，就是辰辰......” 女人的话还没说完，余星火抢着开口：“莹莹！你不说我都懂。辰辰是我的儿子，我不会让他一直见不得光的。 这辈子，能有你陪在我身边，我心里很欣慰。以前结婚是懵懂无知下的选择，现在不一样，我知道自己想要什么，也知道心里的感受。 你的长相，才情都是我所喜爱的，后半辈子咱们在一起，保证给你和孩子一个安稳的家。 以后你就是当个全职太太，在家带带孩子，做做饭。空闲的时候看看书，弹弹钢琴，买买衣服逛逛街。” 沈优优听得咬牙切齿，该死的男人，什么叫结婚是懵懂无知下的选择？这么说他根本就没爱过自己？ 嗬！当年是谁舔着脸追了她整整三年？ 男人啊！果然薄情无义。 秦双双：“......” 这就是爱你时，你是天上的小公举，不爱了，比路边的野花还不如。 “星火！有你，我心满意足。”女人给孩子喂一口饭，在余星火的脸上亲了一下，“上午庞老板来了，把咱家那对古董梅瓶买走了，他开价五十万，我没还价。” 古董？梅瓶？不对呀！梅瓶不是放在家里吗？余星火什么时候拿到这里来了？ “还什么价，不过是地摊上花五十块钱买来的。庞老板聪明，知道拿走一对假古董，要是平白无故送上五十万，我可不敢要。” 秦双双：“......” 天啊！她听到了什么？余星火原来是这样受贿的。 在地摊上买几件假古董，再让人来他家里买走，上头要查起来，他们不是在行贿受贿，只是做了一笔古董交易。 好高超的手段。 沈优优也听见了，五十万？很好，那是她的了。女儿说得没错，必须在离婚前划拉点钱在手上，以后想划拉都不可能了。 “再聪明也没有你聪明，知道用这招躲过检查。辰辰像你，以后一定会越来越聪明。星火！我好崇拜你呀！” 余星火像是被取悦到了，拥住女人不停亲吻。 孩子在一旁看着，拍着手笑，女人感觉羞耻，把孩子抱起来，去了隔壁房间。 余星火起身跟了过去：“莹莹！让辰辰自己玩，咱们玩咱们的，想你了，很想。赶紧进来，不要让我等太久。” 听到这话，沈优优兴奋极了。 这是打算做不要脸的事了？ 很好，终于要拿到证据了，余星火！我谢谢你哟！ 第468章 掌握证据 余星火在屋内换了房间，屋外的沈优优和秦双双跟着换了个窗户底下趴着。 这处小区的入住率还没有那么高，只有零零散散的几栋有人住。有些人大白天的还不在家，都在外头上班呢。 整个小区，在家的就没几个，加上又是大中午，吃饱了就想在家躺着，谁也不会注意别人家的窗户底下趴着谁。 余星火时常来家里，自然知道小区的情况。再一个是打死都没想到沈优优这么快就找到了他的老巢，还趴墙角偷听。 甚至偷拍。 窗帘是拉上了，但窗户门没关紧，沈优优拿着相机，悄默默地放在窗户一角，扒拉开窗帘，对着床上热情相拥，不断制造限制级画面的男女一顿猛拍。 秦双双都看傻了。 真的。 真的傻了。 她不知道沈优优居然这么厉害，面对自己昔日深爱的男人跟别的女人纠缠，能做到心无旁骛地偷拍。 如果是她，恐怕没这样的勇气。 她深爱沈晨鸣，如果他真的背着自己在外头胡来，她根本不敢知道，更不敢偷看，太让人崩溃。 会心碎。 女人是感性动物，她就是，已经见识过男人的美好，哪里能看见他的丑陋。 宁愿自欺欺人，也要将那一抹美好留在心底，不想破坏。 沈优优很勇敢，她能接受美好，更能接受丑陋和肮脏。 余星火不要她了，没关系，痛哭过后，就能拿起武器保护自己的合法权益。这样拿得起放得下的性子，实在很值得人钦佩。 屋里的人尽情享受，屋外的人不停拍摄，一直把胶卷拍完，才收回相机。 “双双！咱们走，没胶卷了。”沈优优附在秦双双的耳朵边说道。 秦双双点点头，猫着腰，走到了花丛外边的路上，拉着沈优优，快步来到车门旁。 “姑姑！快上车！” 两人拉开车门坐进去，秦双双启动车子，开着出了别墅区。 “找个地方把照片洗出来，双双你饿不饿？要不要先去吃饭？” “不用了，先去找沈晨鸣洗照片，这种东西不能在外边照相馆洗，被人发现会有麻烦，得找可靠的人洗。” 被侄媳妇一提醒，沈优优瞬间醍醐灌顶：“对对对，还是你考虑周到。双双！姑姑真的谢谢你！有你在，好像把余星火一脚踹开也不是什么坏事。” 秦双双笑了笑：“姑姑！不管啥事，咱都放宽心。余星火玩得这么花，要不了多久就得被人爆出来。 那个女人肯定是有后台的，我说的后台不是指她的身份背景，是她身后的人。余星火估计此刻还没想那么多，等他明白过来，一切都晚了。 世上没有那么多的巧合，余星火说那女人的长相和才情都是他喜欢的，肯定是谁特意设计出来，刻意迎合他的。 没有人生来就是谁特别喜欢的存在，要是有，里头一定包含了许多刻意的成分。相爱的人，会将这种刻意称之为浪漫。如果是情人，这种刻意称之为手段。” “那我更得赶紧离开余星火，他作死不要紧，别把我和孩子拉下水。”沈优优似乎真的释怀了，说起离婚来，一点不生气。 “姑姑的想法很对，拿着手里的照片去找他谈判，要一个筹码，啥时候满足条件，啥时候办理手续。既然决定了，就不要拖泥带水。” “对，我不跟他来虚的，我就要钱。”沈优优嘴角噙着冷笑，“给我钱，让我日子快活好过，就放他自由。 他贪赃枉法不要紧，跟我不搭架。狗男人，年轻那会儿缠了我三年才嫁给他，现在说懵懂无知。 切！笑死人，能娶我是他上辈子烧了高香，还懵懂无知，亏他说得出口。双双！还是你说得对，真要闹起来，他说不定能说出更难听的话。” 秦双双平稳地开着车，安慰沈优优：“是呀！都说男人的嘴，骗人的鬼。要是太相信男人的话，那等于把自己的思想放弃了。 他爱说啥说啥，咱都懒得理会。反正他年轻英俊时留在了你的身边。以后满身老人味儿，行动不便，让别人去照顾。” 两人一路说着话，到了沈晨鸣的单位，打电话进去时，沈晨鸣不在，说是出去了。 钱国军在，跑出来迎接：“嫂子！要不要进去坐会儿？老沈有点事去了部里。” 秦双双没下车，把手里的胶卷递给他：“老钱！麻烦你让人帮我把胶卷洗出来，不是一般的风景照片，画面有点特殊。洗好了让沈晨鸣送回来，等着用。” 接过照片，钱国军看了眼车上的沈优优，跟她点了点头，算是打招呼。 “知道了，我马上去安排人清洗，大约晚上就能出来。” “谢谢！那我先走了，这事你保密，别闹得人尽皆知。”秦双双不放心地叮嘱了一句，半开玩笑半认真地说道，“走漏风声就不好了。” 钱国军微微一愣，随即明白过来，随后大笑：“哈哈哈！知道了，绝对保密，放心！” “那就谢谢了！”秦双双跟钱国军道完谢，带着沈优优回家。 瞅着离去的汽车，钱国军不禁感慨：“不愧是老沈媳妇，这么快就搞到了证据？也不知道拍的是啥，等洗出来我要好好欣赏欣赏。” 拿着胶卷去了技术科，特意叮嘱了这是他要的东西，洗好了马上送去给他过目。 技术科的人办事很负责，马上拿过胶卷走进暗房，开始清洗。 看到照片的那一刻，钱国军倒吸一口凉气：“妈呀！这老沈媳妇也太厉害了，居然拍到了这么有力的照片。照这样看来，余星火怕是得喝一壶了。 男人还是不要在外头作死，不然到底怎么死的都不知道。就这些照片，交给有关部门，足以将余星火拉下神坛。” 他一张一张地翻看着那些照片，虽然有些拍得模糊不堪，但有些却很清晰。有相互拥吻的，还有床照。 怎么他媳妇就没想到用这招来对付她那个不要脸的姐夫呢？ 晚上回去得跟她好好科普科普，夫妻俩闹离婚，一哭二闹三上吊是没用的，手里得掌握证据，掌握主动权。 瞧人老沈媳妇这事办得多好？ 第469章 妈呀！都快把他搞崩溃了 余星火的事他跟老沈早就知道了，只不过老沈一直没说，他也没问。从这些照片来看，余星火应该是已经提出了离婚。 “赞！” 钱国军对着空气竖起大拇指，那个信封出来，把照片全装进去，放进抽屉，一会儿老沈回来再交给他。 想着家里大姨子夫妻俩也在闹离婚，钱国军给他媳妇打了个电话。 “媳妇！是我，你那边说话方便吗？给你提个醒儿，你大姐的事可以去请教一下老沈的媳妇，人家可厉害了。 听我的，明天去京都大学找她，我帮你问问她啥时候去学校。你大姐那么闹腾是没用的，得掌握你大姐夫的软肋。 什么？他没有软肋？那怎么可能？是人就不可能没有软肋。是，我是没查出来，那也不能代表他没有。行行行，明天你去问问老沈媳妇，带着你姐一起去。” 放下电话，钱国军陷入了沉思。 他那个连襟真的很奇怪，半年前突然闹着要离婚。他大姨子不同意，两人一直在闹腾。 连襟是商业局的局长，平日里为人低调，极少出啥风头，是个中规中矩的人。他们夫妻俩有一个儿子，读初中。 刚开始闹离婚，大姨子就拜托他查了连襟的所有社会关系，没发现外头有女人。也没发现他收受贿赂，更没发现其他恶习。 就是偶尔出国考察，一去十天半个月的。大姨子不想离婚，连襟铁了心要离，夫妻俩那一通闹啊！整个家族都不安生。 每次大姨子哭啊，寻死啊，他媳妇都在一旁焦急揪心，时常陪着一起哭。 弄得他心情都跟着不好，又不能说什么，毕竟大姨子是媳妇的亲姐，说多了觉得太过分。 可他也怕啊！他媳妇娇滴滴的一个小女人，每次回家，看着他总是不自信地问：“老钱！你会不会也有一天要跟我离婚？” 妈呀！都快把他搞崩溃了。 还不敢大声说话，得轻言细语地哄着：“媳妇！我不会的，我一天天忙得很，没谁能瞧得上我。你放心！放一百二十个心，我保证不能跟你提离婚。” 媳妇还是不信，哭着说：“你要是敢跟我提离婚，我一定死给你看。” 听听，多让人无语。大姨子夫妻俩闹离婚，把他媳妇给整得快要成神经病。 他真的好想赶快解决他们的事，越快越好，要真把他媳妇弄出神经病，他找谁说理去？ 秦双双从沈晨鸣的单位离开，去秦家接三个孩子，姑姑出了这样的事，不能放她一个人在家里。 一个人太冷清了，脑子会控制不住地胡思乱想。 万一出点啥事，爷爷估计得跟着去。 李媛看女儿突然来接三个宝，还看见了沈优优，就知道她家肯定出啥事了，只是不好问。 毕竟有些事不是他们能问的，把三个宝的东西收拾收拾，就让他们跟着走了。 三宝很不乐意：“妈妈！为什么现在就要回去？我还没玩够呢？” 二宝擦着额头上不断冒出来的汗：“妈妈！回去还带我们出去玩吗？” 大宝看了二宝一眼，没说话，小小的人儿蹙着眉头：“妈妈有事，你和妹妹别光顾着玩。” 沈优优从副驾上回头，瞅着后座上的三个孩子，越看越有趣。 “三宝！你在外婆家都玩了什么？” “玩了好多，有抬轿子，木头人，抓石子。哥哥们搭轿子，我坐轿子，可好玩了。”说起这事，三宝的眼睛里都是光亮，笑得眉眼弯弯。 二宝抢着告诉沈优优：“我们玩木头人的时候，我跑得最快，哥哥们全都追不上。” 大宝在一旁拆台：“什么追不上，哥哥们是不想追你，给你留着面子呢。你多大？哥哥们多大？人家会跑不过你一个小孩？” “噗哈哈哈！”沈优优被逗笑了，问大宝，“那你在外婆家都玩了什么？” “我没玩，我喜欢看书，有书为伴，我很开心。”大宝的脸上全是满足的笑容。 妈妈很理解他，给他买了好多好多的书，他已经知道自己的特长是什么了，过目不忘。 凡是看过的书都能记住，听过的声音，见过的风景都能记住。妈妈好像也知道他的特长，但是妈妈不想让他这么早暴露出来。 给他报了很多很多的兴趣爱好课，他认真地去学，发现学习起来的确有意思。既然他有个不一般的特长，那一定要好好利用，把好玩的，自己感兴趣的都学起来。 等到有一天想用了，随手就能拿出来，惊艳所有人。 沈优优伸手摸了摸大宝的脑袋：“你这孩子，爱好真特别，居然喜欢书，将来是不是要当个书虫？” 三宝纳闷：“二姑奶奶！书虫是什么？长什么样？跟我大哥一样吗？” 二宝争辩：“肯定不能跟大哥这样，书虫书虫，那就是条虫子。大哥是个人，不是虫子。” 大宝却解释：“二姑奶奶是在比喻，比喻爱看书的人是书虫，不是真的虫子。” 沈优优拍拍秦双双的肩膀，小小声地问：“大宝的智商有没有去做过检查？他是不是比二宝和三宝都要聪明？” 从后视镜里看了看三个孩子，秦双双本来不想当着他们的面讨论这个问题，可沈优优问了，不说似乎不大好。 就很小声地告诉她：“我和晨鸣不想把大宝特殊对待，在我们眼里，他跟二宝和三宝是一样的，只是他比较热爱看书和学习，仅此而已。” 沈优优忽然就懂了，木秀于林，风必摧之。大宝还小，不能让他觉得自己跟旁人不一样，会增加他的心理负担。 “你们的决定是对的，孩子小，不能让他觉得自己很特别，否则会成了伤仲永。双双！晨鸣能娶到你，生下三个这么可爱的孩子，是他上辈子烧高香了。” 秦双双笑：“错了，姑姑！是我上辈子烧了高香才能嫁给晨鸣，生下三个活泼可爱，聪明伶俐的孩子。” “是吗？哈哈哈！你要这么说，那我们老沈家可就占便宜了。”沈优优打心眼里喜欢秦双双，这大侄媳妇太会说话了。 她喜欢。 第470章 真查到他头上，估计要判刑 到了家，沈老爷子和沈国富，尤云娥都坐在客厅里，看见三个宝跟秦双双和沈优优一起回来，很是意外。 没见着秦爷爷，沈老爷子还问了一句：“老秦怎么没跟着？” 秦双双告诉他：“爷爷去商场了，我爸陪着一起去的，他们还没回来，我没等他，估计晚点三哥会送过来。” 沈老爷子放心不少，他真怕老秦不来了，家里就他一个人，怪冷清。虽然儿子也退休了，到底说不到一起去。有些话不好跟儿子说，可以跟老秦聊。 “怎么样？这趟出去顺利吗？”沈老爷子关心地问。 知道她们俩还没吃午饭，尤云娥去厨房忙活，秦双双跟着一起。 “妈！余星火在外头真有女人了，还有个孩子，瞧着那孩子不像是余星火的种，跟他长的八竿子打不着。” 就知道尤云娥喜欢听这些八卦，秦双双故意追到厨房来跟她报告。 “那女人应该是谁故意安排在他身边的，只是余星火自己傻，搞不清楚状况，还以为遇到了真爱。” 准备做蛋炒饭的尤云娥狠狠地骂了一句：“该！” “我瞧着他那样儿，贪污受贿的数目不会少，别墅，汽车，美女，哪样都占着，都是烧钱的玩意儿。真查到他头上，估计要判刑。” “只要他们离婚了，判刑不判刑的咱管不着，就是苦了你小姑姑。”尤云娥叹了口气，“余星火的老家是外地的，当年追求优优的目的就是想留在京都。 没想到夫妻二十余年，最后还是走到了这一步。男人在外头花天酒地可以，咱们女人在外头胡来，别说旁人瞧不惯，自己也过不了心里那道坎。 余星火真不是人，眼看都要当爷爷的人了，怎么还在外头弄出个私生子来。” “社会在进步，人的思想就会被各种各样的私欲腐蚀。小姑姑很勇敢，已经拿到了余星火跟那个女人的床上照片，找他谈判也多了一重筹码。” “真的？”尤云娥探头看了看客厅里跟沈老爷子和沈国富说话的沈优优，“我还担心她会痛苦好久，现在看来是我多虑了，她应该很快就会从离婚的阴影里走出来。” “是呢，姑姑的情绪来得快，去得也快。这样很好，免得咱们一直忧心着。” 熟练地做着蛋炒饭，尤云娥跟秦双双商量：“我想让你小姑姑回家来住，怕她一个人在家里心情不好，胡思乱想。 咱们家里人多，房间也有，住在一起，相互有个照应。等余扬余青回来了，再让她回自己家里去。双双！你觉得怎么样？” “可以呀！我没问题，只要小姑姑乐意。” “呵呵呵！我就知道你会同意的。”尤云娥开心地笑出声，“刚才这事我跟你爷爷和爸爸都商量过了，他们也觉得不错。 人在难处，亲人们站在身边，心里会有底气。不会觉得一个人单打独斗，无人依靠。” “是！妈！你当得起‘长嫂为母’四个字。”秦双双笑着打趣。 尤云娥把锅里炒好的饭分做两碗：“长嫂为母我不敢当，就感念你大姑小姑一直对我的尊重。 你不知道，当年我就生了晨鸣一个孩子，后来就一直怀不上。我娘家人嘲笑我命苦福薄，一辈子只得一个孩子。 周围邻居也嘲笑，唯有你大姑和小姑安慰我。晨鸣去了部队，多少人看我的笑话，说要是一不小心，老沈家就得成绝户。 我整夜整夜睡不着，你大姑小姑隔三岔五地来看望我，安慰我。后来晨鸣一直不结婚，我也愁，也是她们劝我。 爷爷买了好几处房子，大姑和小姑手里也有，但不管是地段还是房子的大小都没有留给三个孩子的好。 她们说自己是外嫁女，家里给什么就拿什么，没有挑的。这么好的小姑子，忽然间就遇上了事，我怎么着也得帮一把。帮不了，站在她身边陪着也算是尽了自己的一份心意。” 秦双双端起一碗饭，拿着筷子吃了起来，她是真的饿了。 “咱们家的人都很团结友爱，这就对了。一个家族富不富裕不重要，团结友爱才是最重要的。放心吧！就让小姑姑在家里住，爷爷看了心里也安定。” 尤云娥端着另外一碗炒饭进了客厅，递给沈优优：“我跟爸商量过了，你那个家就你一个人住着，不如回来吧！ 等两孩子回家了你再回去，一个人冷冷清清地住着也没啥意思。没办手续前，把家里值钱的东西都收一收，免得被他回来拿走了。” 吃着香喷喷的蛋炒饭，听着大嫂的安排，沈优优的眼眶红了，轻轻地“嗯”了一声，不敢说话。 怕一开口就流泪。 遇上事，有家人陪伴，有人关心，有人出主意，为她考虑的感觉很好。她很幸运，不但遇上了通情达理的大嫂，还有一位聪明美丽的大侄媳妇。 这次的事，她一定会圆满解决。 她的确不想回家里去，不是冷清，是觉得恶心。想着余星火跟那女人纠缠的画面，她就觉得恶心。 想着他在外边跟那女人胡搞完，回来上她的床，更恶心。 她不想回去，回去了一个人就会想七想八。待在娘家比较好，有一大家子围绕在身边，说说笑笑，会让她忘掉心里的难过。 “优优！以后你都住在家里，你大嫂说了，只要你想住，就一直住着。”沈国富看着最小的妹妹狼吞虎咽地吃饭，心底隐隐不适。 他也很讨厌余星火，一把年纪的人了，学人家小年轻寻找什么爱情，明明就是管不住自己的下半身，何必找借口。 男人在外头胡来的人不是没有，他们单位就有，闹离婚的不多见。人家都知道家宅安宁，才会官运亨通。 家宅都不安宁了，还是一直往上升？ 瞧着吧！要是他能满足小妹提出的条件就算了，要是不能，真当他们沈家是吃素的？ 他也是政府职能部门里退休的好吗？以前的关系多多少少还存在一些，对付别人或许不行，对付余星火足够了。 就是不知道两个外甥是什么想法，毕竟那是他们的老爸，做得太过火，会不会恨上他这个舅舅？ 第471章 狮子大开口 所以说难做人，做人难，有些事不是想怎么样就能怎么样的，得三思而后行。 他也没想到以前那个温文尔雅的妹夫，会在这个时候抛弃自己的妹妹。当年信誓旦旦说要爱妹妹一辈子的人，说变就变。 下午秦双双陪着沈优优回家拿了些东西，在她的建议下，沈优优把家里的门锁都换了。长期不在家住，怕余星火回来瞎捣鼓。 拿走他曾经收藏的古董，也不知道那些东西是真还是假，反正他弄回来就很宝贝地藏在书房里，没事的时候还摆在桌上仔细欣赏。 一看就是大半天，仿佛那些东西是他的最爱。 得知他买假古董卖给那些老板，沈优优就觉得满身恶寒，为了捞钱，为了满足自己的私欲，什么丧良心的事都干得出来。 家里的这些她要收好，不管真假，都是她的。 事情办好，她跟着秦双双回了沈家。 沈晨鸣刚好回来，瞧见她，递给她一个信封：“姑姑！这是你要的东西。” 接过来，沈优优打开看了一眼，马上收起来：“这么快就洗出来了，挺好。” 沈晨鸣想说句什么，最后忍住了，那是姑姑跟余星火的事，他一个晚辈，说什么都不合适。 三人进屋，坐下，沈优优好奇地问：“晨鸣！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余星火在外头干的那些混账事？” 沈老爷子脸色不悦：“早知道为什么不回家说一句？非得等到余星火摊牌你才肯说？” 沈国富瞅着儿子：“余星火连私生子都搞出来了，你回来也不提一个字，太过分了。” 尤云娥坐在一旁跟着埋怨：“晨鸣！你就是干这个的，知道了就得回家提醒提醒，不然咱们很被动的。” 秦双双没说话，沈晨鸣奇怪地问：“媳妇！你是不是也怪我？” “没有，你不说，肯定有不说的理由。” 沈优优像是明白过来，歉疚地看着大侄子：“晨鸣！姑姑不该对你抱怨，忘了你的工作性质。 算了，你不说我们也知道了，还拿到了证据，明天就去找他谈判。” “姑姑！我不说是因为不知道该怎么跟你说，不知道我说了你信不信，还以为我在挑拨你们的夫妻关系。” 沈晨鸣把自己心里的顾虑说了出来。 “从小到大，你们的夫妻关系很好，很和睦，我不想随意打破你跟余星火之间的感情。 我也不确定余星火跟那女人是逢场作戏还是来真的，其实那儿子不是他的，是那女人跟一位大老板生的。 他只是被人利用了而已，或许他还不知道，毕竟这种事一般人是查证不到的。” “啊！这么说就对了，我看那孩子跟余星火长得八竿子打不着。”秦双双笑了起来，“原来真不是他的种。” “活该！”尤云娥骂了一句，转头看着沈优优，“你可不能心软，事情已经到了这一步，心软拖着不离婚，活该的就是你。” “我知道，嫂子放心吧！我对他已经没有感情了，我只想从他身上捞点好处。”沈优优眼底流露出苦涩，“他这么对我，还有什么可心软的。” “姑姑这么想就对了，余星火跟那女人的事，用不了二三年，就会被人爆出来。”沈晨鸣压低声音，指了指空中，“上头已经在盯着了，只是金额不够庞大，抓了一下子摁不死，没啥用处。 要抓就抓大鱼，数额庞大，一下子就被摁在地上没办法翻身。小数目不痛不痒地训斥几句，关个几年又放了，达不到震慑的效果。” 沈老爷子，沈国富，尤云娥和沈优优都是在政府部门上班的，听完沈晨鸣的话，大家心里都有数。 “这么说就对了，别看他现在风光，终有一日会被摁住，他真是自掘坟墓呀！”沈老爷子长叹，“知人知面不知心，看起来那么谦逊有礼的人，最后还是知法犯法。” 沈晨鸣望着沈老爷子：“由不得他不犯，人家不断地用金钱，美女砸，一次不行两次，三次，四次，无数次。只要你有一次妥协了，这辈子就完蛋了。 余星火一开始也没伸手，后头看别人都伸手了，他没忍住。特别是被那女人侍候一回，就说怀上了，威逼利诱下逐渐迷失了自己。” 尤云娥诧异：“你怎么知道得这么清楚？这些都归你管？” 沈国富扒拉了她一下：“你打听得这么仔细做什么？晨鸣的工作是机密，咱们啥都不问。他说什么就听什么，免得一时口快，给他的工作带来麻烦。” “是！咱们的确不该打听，今天晨鸣说的已经够多了。”沈老爷子摆摆手，“算了，不要再说了。” 沈晨鸣歉疚地看着老妈，笼统地回答：“政府职能单位的领导，其实一开始就被人监视着，别以为他干的那些事没谁知道，只不过还没到收拾他们的时候。” 此言一出，屋里的人全都头脑清醒过来，只是大家默契地没有吭声。 “姑姑！如果你想在余星火身上狠狠捞一笔，就跟他狮子大开口。”沈晨鸣给沈优优出主意，“反正这钱是他捞的，跟你没关系，你只是得了一笔离婚补偿金。 就算将来他出啥事了，也找不到你头上，你们早就离婚了。” “晨鸣！你觉得我提出多少数额合适？” 沈优优的内心目标是五十万，昨天她听见了，那个什么庞老板买走了余星火手里的假古董，拿了五十万过来。 “至少一百万，一分别少，余星火拿得起。” 秦双双眼眸睁大了好几倍，竖起一根食指：“一百万？沈晨鸣！余星火真的弄了这么多钱？” 这个时候的一百万可是一笔天文数字，京都地段好的四合院才十多万一套，一百万的买多少套？ 惠民超市那么大一片地拿下来才两百万，余星火手里的现金居然有一百万？难怪人人要做贪官，这钱来得实在容易。 “这是保守估计，也许远不止这些。”沈晨鸣将秦双双的手指掰下来，握住，“他那别墅是人送的，女人也是人送的，就连女人每个月的生活开销都不用他负担。” 尤云娥感觉自己听到了天方夜谭：“乖乖！谁那么大方？给他送这么多东西？” 第472章 给我一百万，一分不能少 沈国富撇了撇嘴：“世上没有白吃的食，人家给了他这么多，就是想从他手里得到更多。” 沈老爷子微微颔首，赞同儿子的话：“工商局是个肥差。这年头鼓励大家做生意，鼓励大家开公司，办工厂。 不管谁来投资，都得办理营业执照，工商登记，没有证件就是非法经营。那些想尽快办理好证件的人自然舍得出钱出力出人去讨好余星火。” 沈国富和尤云娥都没有说话，沈优优倒是冷笑了一声：“还是晨鸣说得对，一次两次能扛得住，十次八次就不一定了。余星火意志不坚定，被腐蚀也怪不了谁。” 这话谁都没接，实在是不知道该怎么接。 次日，秦双双早上有课，先去学校了。 沈优优照常去单位上班，中午下班前，给余星火打了一个电话。 “找个地方坐坐，有事情跟你说。” “什么事？” “见面再说。” “来我单位吧！我在办公室等你。” 沈优优拒绝：“不，去你单位不行，咱们的事不要在单位上谈，隔墙有耳，影响不好。” 其实她是怕余星火看了那些照片恼羞成怒，要抢走，还是去一个大家都不熟悉的地方，就算要骂人也好张得开嘴。 余星火沉默了片刻：“去你单位对面的茶馆，二楼，要个包厢。” “可以。” 来她单位附近比较好，她心里有底气。中午在单位食堂吃完饭，没去宿舍午休，稍微坐了坐，背着包去了单位对面的茶馆。 说实话，她是第一次来这种地方，平日里没啥事，根本不会来什么茶馆泡茶，没那闲情逸致。 余星火估计经常跟人来，居然知道她单位对面的茶馆二楼有包厢。 进了茶馆门口，看见余星火开着车到了，她走慢几步，在大堂里站着等。 见人进来，也没跟他说话，感觉已经无话可说了。 她不吭声，余星火也不吭声，两人上了二楼，进了一间包厢，点了吃食和茶水。 来得急，余星火还没吃午饭。他现在已经不习惯工商局食堂的饭菜了，喜欢在外边吃，要不回别墅去吃。 家里请了一个会做饭的阿姨，烧的菜很合他的口味。每天女人还会问他想吃什么，完全按照他的喜好来，精心准备着。 他很喜欢这种被人当大爷的感觉，虚荣心能得到极大的满足。 服务员很快送来茶水和食物，随后退了出去，带上房门。 余星火只点了他自己吃的那一份，没给沈优优点，她心里也不难过，他做得越过分，一会儿谈判起来她才不会心慈手软。 拿起桌上的一次性筷子，余星火优雅地开始进食：“想和我说什么？说吧！” 沈优优拿起茶壶，给自己倒了一杯茶水，慢悠悠地啜饮一口：“不急，你先吃饭。” 这个时候说那些事，怕他没胃口，那些床照实在是太恶心了。到底夫妻二十余年，一顿饭的时间她还是等得起的。 余星火抬眼看了看一派淡然的女人，眼底露出一丝诧异：“我还以为跟你提离婚后，你会来我们单位大吵大闹，让我脸面尽失。” “那不至于，你对我来说，没有那么重要。”沈优优心底就算再放不下，脸上也不想表现出来。 低头慢慢地喝着茶，等着余星火把饭吃完。 她的话刚说完，余星火的手一顿，嘴角满是嘲讽：“我就知道，在你心里，我没有那么重要，你嘴上说爱我，其实都是虚情假意。” 沈优优笑了：“你这倒打一耙的本事真不小，你都要跟我离婚了，还奢望我爱你？舍不得你？现实吗？ 我沈优优再傻，再愚蠢，也不会卑微地求着你不要离婚。你想要自由，我放手就是，难道还不够宽宏大量？ 怎么？非得我跟泼妇一般一哭二闹三上吊？你喜欢那样的方式也不是不可以，但我有条件。只要你出得起钱，你想要什么样的离婚方式，我都可以配合。” 余星火将手里的筷子“啪”地丢在桌子上，表情难看：“沈优优！你知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知道啊！想跟我离婚可以，想要什么方式也可以，必须给钱，没钱谁陪你玩？” 定定地看着眼前的女人一分多钟，余星火挫败极了。 其实他心里很矛盾，既希望沈优优跟别的女人那样哭哭啼啼，求着他不要离婚，又希望她能跟现在这般理智，不要哭闹，和平分手。 只是她提到了钱，这让他有点生气，他们之间曾经也是贫贱夫妻百事哀过来的，为什么到了现在，沈优优的眼里就只有钱？难道看不到他这么大个人坐在这里？ “你想要多少钱？” 沈优优伸出一根食指，在余星火面前摇了摇，一字一顿地告诉他：“一，百、万。” “你疯了？”余星火咬牙切齿，脸黑如墨，“你知道一百万是什么概念吗？” “不知道。”沈优优很老实地摇头，随后自嘲一笑，“但我知道从今往后我没老公了，再不会有人问我冷不冷，热不热，吃没吃，睡得好不好。 更不会有人为我打洗脸水，端洗脚水。你要走可以，必须补偿我，或许我拿着这笔钱可以去请一个保姆来照顾我。” 余星火没有及时接话，而是陷入长久的沉默。 沈优优也不急，今天谈不好就晾着他，以后让他主动找自己谈，茶杯里的茶水喝完了，她又给自己倒了一杯。 “你要的太多了，重新说个数字吧！” “对别人来说也许多，但对你来说不会。”沈优优微微摇头，“我不会做出改变的，你想离婚可以，给我一百万，一分不能少。不给，咱们就这么拖着，我不急的。” 余星火双手支在桌子上，扶着额头，十分苦恼：“沈优优！你这是在逼我犯罪，我一个拿死工资的，哪里来的一百万？” “嗬！拿死工资？”沈优优从包里掏出一叠照片，甩在余星火面前，“拿死工资买得起别墅？养得起野女人？生得了私生子？ 余星火！别拿我当冤大头。知情识趣，赶紧给钱，咱们离婚。不识趣，我有的是办法收拾你，别以为你当了个工商局长就没人治得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