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士兵突击之全能指挥员》 第1章 穿越《士兵突击》 1穿越《士兵突击》 月光朦胧，星河灿烂。 距离首都三百多公里的地方，连绵的山脉脚下，一座军营安静地矗立着。 其实从这个军营里感受不到太多的军事氛围，除了一些健身器材以及一些标准化住房外，就很难再找到其他跟军事有关的东西了。 六三式装甲运兵车，没有。 五九式坦克，没有。 155毫米加榴炮，没有。 歼-8，也没有。 军营大门口的拱形大门有些锈迹斑斑的，应该是有些年头了，但上面挂着的“欢迎新同志”的横幅和花匾还没有撤去。 营地里，宿舍楼前放着一块黑板，黑板上写的不是党-章不是军-纪，而是几个剑拔弩张的大字： “是骡子是马，拉出来遛遛！” 这里其实是钢七连过去的驻地，钢七连搬入新营区后，这里就空了出来，闲置了几年，今年被上级安排成了新兵连训练营地。 军营左侧，一个宽大而老旧的宿舍中。 一排排的高低床安静放置着。 最里面，靠近窗台的位置。 上铺。 安静睡着的年轻人忽地一下坐了起来，就像坐了可怕的噩梦一般，呼吸急促，胸口剧烈起伏，眼神惊恐。 不知过了多久，年轻人这才回过了神来。 “穿越？我竟然穿越了？” “而且还穿越到了《士兵突击》的世界里？” “有没有搞错啊！” 反应过来后，名字叫做陈飞的家伙，脸上的情绪有些复杂，不知道该哭还是该笑，不知是该难过还是该欣喜。 脱离原来的世界，把人生重新来过一回，这样的事虽然有些离奇，不过实话实说，他也并非不能接受！ 至于当兵—— 当兵一直是他的梦想，但上一世没能实现，一直深以为憾！ 哪怕是穿越前的那一段时间，他晚上都还会做到他当上了坦克兵或者是飞行员的梦，所以对于当兵这个事，从内心深处而言，他并不排斥。 另外，由于他是半个军事爱好者的关系，他对一些军事发展也有一些想法，他觉得，这一世，要是能为国家的军事发展做一点自己的努力，他也是相当愿意的。 换句话说，这一辈子，他真的很想一直呆在部队，也愿意在部队干一番事业。 但问题是—— 他现在这个样子怎么可能在部队干下去呢？ 就他这小胳膊小腿、软踏踏的身子，别说五公里武装越野了，五百米他都很难完成！ 而且他和许三多一样，都才初中毕业，文凭是硬伤啊。 但他比许三多还差劲的一点是，他的体能远远不如许三多！ 就他这种又没文凭又没身体的状态，别说一辈子在部队干了，新兵连没被退兵就不错了。 他正愁眉不展之际，叮的一声，一个奇异的声音在他脑海里响了起来。 【发现宿主！】 【开始检测！】 【宿主条件匹配度：百分之百！开始绑定！】 【绑定中——】 【绑定完成，系统重启！】 【叮——努力一点点就能轻松当尖兵系统成功启动，宿主，请开始你的精彩军旅生涯吧！】 一直过了三十秒，陈飞这才反应了过来。 果然，穿越者都是天选之子，都有特殊的福利。 他也一样。 “有了系统，我就可以在部队里干一番事业了！” “这个系统真是不错，想让自己哪一方面变强就往那一方面努力，不管是体能还是技能，都可以！” “到了后面，甚至还能把自己管理的部队的整体属性提升上来，而且只需要付出一点点的汗水就能获得丰硕的成果，实在是不错！” “我现在最差的是体能和队列，所以后面要多搞一搞这两个方面的训练。” 陈飞没有再坐着了，而是躺了下来，凝神，仔细看了看自己体能和队列两个方面的属性。 体能：3 队列：-1 看到这两个数据，他有些傻眼。 不可能吧？ 这么差吗？ 根据系统的阐述，一般人的体能大多是4到6之间，比如许三多，他的体能就还不错，可能有6，可是他却只有3。 还有，他们的队列都已经开始训练了好几天了，但他的队列属性竟然是-1，属性还能是负数？ 这是什么鬼？ 不过仔细回忆了一下，陈飞一下就明白了。 他是顺拐！ 和许三多一样。 而且比许三多还要严重。 许三多的那点毛病和他一比，就是小巫见大巫。 知道了这个情况后，陈飞抬手按住了额头，无语到了极点。 这个开局...... 要不是有系统，他的结局肯定比许三多还要惨，人家许三多好歹体能还不错。 回过神后，陈飞暗暗思忖了起来。 根据系统的分级，人的属性，不管是技能或者是体能，入门级别至少要有十个点的属性，要想达到中等水平，至少要有三十个点的属性，要达到高等水平，则要有一百个点，而如果要成为大师，则至少要有五百个属性点。 他现在的队列只有-1个属性，新兵连结束时，一般人至少会获得二十个左右的属性点，而他要想在一众新兵中脱颖而出，至少要有七十甚至更多的队列属性。 “路漫漫其修远兮，吾将上下而求索！” 陈飞悠悠一叹。 第2章 终于不顺拐了 2终于不顺拐了 不知什么时候，起床号响了起来，很快，伍六一砰地一声推开了宿舍门，大声喊道：“起床了！快点，起床啦——” 啪的一声，灯被打开了，令人不太适应的白色灯光一下充满了整个宿舍。 睡在上铺的陈飞眯了眯眼睛，过了两秒左右，这才稍稍适应了些，然后，他赶紧穿衣服穿裤子戴帽子翻身下床。 他的动作谈不上麻利，因为原主的协调性和其他能力实在太差了些，而且八七式冬季作训服实在是不那么好操弄，但他毕竟两世为人了，心智要成熟很多，这些事情只要不慌不乱，沉住气，有条不紊进行，也差不到哪里去。 不过宿舍里的其他人就没他这么沉稳了，大家一听起床号响了起来，一见伍六一已经在门口大喊大叫了，当即就紧张了起来。 有的人把纽扣系错了位，把下面的纽扣系到了上面去了，有的人裤子穿反了，有的人跳下床后穿上鞋子就跑，都要跑到操场上了，才发现自己穿了别人的鞋子。 总而言之，宿舍里乱做了一团。 陈飞倒是不急不慌，沉住了气，先找了自己的鞋子，弯腰穿好，他才刚刚把鞋子穿上呢，睡在旁边上铺的许三多，跳下来的时候不知因为什么原因站立不稳，一个踉跄，摔在了他的身上。 陈飞又弓着腰，再加上此刻他的小身板实在差劲了些，砰的一下，他被许三多一下撞倒在了地上。 身后，一个正打算冲出宿舍的新兵一脚踩在了他的大腿上，那种酸爽......他的眼泪都忍不住出来了。 由于才是新兵连的第四天，很多士兵都无法适应，所以这一天的早操中，新兵们哈欠连天的，没几个认真训练。 不过陈飞十分认真，不但用心地跑，而且注意动作要领，科学跑步。 【叮——你的战友们都不把早操当回事，能混一时就混一时，但你认真训练，态度端正，跑步科学，队列+3，体能+2】 悦耳的声音在陈飞的脑海里响了起来。 “我的队列有2个属性点了！”陈飞一听，当即兴奋得眼睛发亮。 按照系统的说明，只要他的队列有六个属性点，他就不会再有顺拐的情况出现了。 照这种趋势，他只要再来2次就可以甩脱顺拐了。 当然，6个点只能让他甩掉顺拐，但他要想在队列上达到优秀水准，他还得更加刻苦地训练。 而且越到后面，得到的属性点越少，所需要付出的努力也就越多。 简单的总结，要想合格容易，要想优秀很难。 但不管怎么说，他的美好未来还是指日可待了。 他越发用心地跑了起来。 不过三圈的早操他却还是跑得他气喘吁吁，差点瘫软在了地上。 他的身体实在太差了。 还得锻炼。 早操跑完，大家开始回宿舍洗漱，洗漱完毕，穿戴整齐，大家才来到了食堂吃了早餐，吃完后休息了一会儿，才开始一天的训练。 “同志们，我们今天继续队列训练！”伍六一把五班的人都看了一眼，这才器宇轩昂地讲了起来。 钢七连里，他只是一个副班长，但来了新兵连后，他当上了班长，升了小半级，所以此刻，他的劲头很足。 之前他的确很受打击，但刚才被高城鼓动了一番，又意气风发起来了。 “报告——”陈飞喊了一声。 伍六一扭过头看了陈飞一眼，微微诧异，不过他没多说什么，只是道：“讲！” “班长，能不能先把前几天的内容复习一下，前几天我学得不是很好，很多都忘记了？”陈飞没有任何不好意思的感觉，大声说出了自己的要求。 新兵连的前三天，高城让各位班长先把军姿、停止间转法、敬礼、礼毕、齐步走、正步走、跑步走、蹲下、起立、班队列等主要内容都讲了一遍。 本来这些队列训练是要搞一个月的，但高城却还是要求各位班长先用三天的时间把所有内容快速过一遍。 他的目的很简单，筛查。 通过三天的观察，判断出哪一些兵潜力很大哪一些兵基本没有前途。 所以真正的队列训练应该从今天才正式开始。 按理，陈飞可以等待伍六一按部就班地教，他不慌不忙地学，但他太想摘掉脑袋上的那顶“顺拐”的帽子了，所以，此刻他才会提出如此要求。 伍六一听了陈飞的要求，愣了一下，不过他想了想，也觉得先把前几天的内容复习一下也好，于是点了点头，说道：“好吧，那我们就先来复习一下前几天学的内容。” “大家看我示范，两脚分开六十度，两腿挺直，大拇指贴于食指第二关节，两手自然下垂贴紧。总结起来就是三正、三平、三挺、两平、两贴、一顶......” 伍六一认真地教，陈飞专心地学，一边听一边看一边学。 当伍六一教学完毕时。 【叮——你抓住一切机会揣摩学习，你为了成为一名合格的士兵拼尽了全力，队列+4，体能+2】 好听的声音在陈飞的脑海里响了起来。 “队列终于有6个属性点了！”陈飞听了，大喜：“终于可以不顺拐了！” 第3章 班长，许三多其实很惨的 3班长，许三多其实很惨的 新兵连的训练有条不紊地进行着。 不知什么时候。 操场右侧。 伍六一喊起了口令：“全体都有，向右——转！齐步——走！” 这时，高城从那边晃悠悠地走了过来，就像威猛的狮子悠闲地巡视着自己的领地。 他的目光从旁边的六班倏地一下滑了过来，一下滑到了五班身上。 嗯？ 他的目光一个急停，随后往后倒了回去，倒退了一个人的位置，定格在了陈飞身上，凝神看了一秒。 “伍班长！”他朝伍六一喊了一声。 伍六一叫停了训练，小碎步跑向了高城。 “那个兵——”高城用眼神指了指陈飞：“那个兵昨天不是顺拐吗？今天怎么没了？” 伍六一把目光从陈飞身上收了回来，挠了挠头，也有点儿奇怪：“不知道，今天一来就没有了！我也觉得很奇怪！” “今天一来就没有了？”高城眉头一凝，他又偏过头去观察了陈飞一阵，但没看出什么所以然来。 “继续训练，我再看看！” “是！” 伍六一回到队伍前方，带着大家继续训练了起来。 陈飞知道自己表现的时候到了，所以集中了精神，比任何时候都要认真和用心。 那一边，高城专注地看着，但不管他看了多长时间，陈飞都没有再出现过顺拐的情况了，只有队尾的许三多还是一如既往。 他越看越是疑惑。 “这小子前几天不会是装的吧？” 他眉头一凝，眼神有那么一刹那的凌厉。 不过很快他就摇了摇头。 应该不至于的。 他可是有一双火眼金睛的，要是谁鬼心眼多，他一眼就能看穿。 所以，只有一种可能，那就是那小子真的改正了顺拐的毛病了。 想到这儿，他朝伍六一使了一个眼色。 伍六一愣了一下，回过神后，他连忙点了点头，表示自己明白了。 这一天早上十一点，训练结束，大家先回宿舍洗漱一下，然后准备午饭。 但陈飞没有急着回去，而是找了一个无人的地方，自己默默地喊着口令，自己练了起来。 他现在倒是没有顺拐了，但是他的身体协调性还是比一般人要差一些。 “稍息！立——正！” 他默默地喊着口令，一丝不苟地练着。 【叮——你抓住大家休息放松的时间，刻苦训练，队列+1，体能+1】 系统的声音在脑海里响起，不过增加的属性点果然少了很多。 不一会儿后，一股清凉的感觉在陈飞的身体里流转了起来，刹那之后，他就觉得他笨拙的手脚又灵活了一些。 他继续训练。 不知什么时候了，“陈飞——”有人喊的声音传了过来。 “班长？”陈飞停下动作，扭头看了看，却是伍六一。 “你怎么跑这里来了？” “我知道自己比较笨，所以就趁大家休息的时候抓紧时间训练一下，班长，你来得正好，你帮我看看我还有没有问题？” 陈飞当即一边喊着口令一边做起了动作，军姿、停止间转法、敬礼、礼毕、齐步走、正步走....... 做完后，他问伍六一道：“班长，我的这些动作还有没有什么问题？” 伍六一摇了摇头：“没什么大问题了，但熟练度还是不够，还无法形成本能。” “谢谢班长！”陈飞听了，大喜。 伍六一的要求还是很高的，他说没太大问题，那么肯定就没太大问题了。 “陈飞，你的顺拐你是怎么克服的？”伍六一没有拐弯抹角，而是直接问出了心中的疑惑，随后说道：“我记得你以前的顺拐现象可是比班里的许三多同志还要严重的，可是现在你一点问题都没有了，许三多却还是老样子......” 陈飞听得眉头一跳，伍六一可不会是要他去教许三多吧，那还不如杀了他呢，所以他连忙抢先回答：“班长，我也不知道我的顺拐是怎么好的......” “你也不知道？”伍六一一愣，不太相信地抬起头看着陈飞，想从陈飞的脸上看出他是不是撒谎了。 但陈飞两世为人，脸皮无比肥厚，心理素质强大到了无以复加，所以一点儿慌乱的痕迹都没有，只是平静地回视着伍六一。 伍六一见了，只得点了点头，说道：“那就算了！我还说你要是有什么秘诀的话，请教请教你呢！” 陈飞见伍六一不再盯着自己，松了一口气，想了想，他道：“班长，我虽然不太清楚具体原因，但我觉得，很可能跟我的心理状态有关！” “嗯？”伍六一不解地看着他。 “我读书的时候，体育课上偶尔也会出现同手同脚的情况，每当这个时候，老师就叫我不要紧张，他说人一紧张，本来就不太协调的动作就会变形得更加厉害，就会出现同手同脚，我现在仔细一想，我前两天的确是有点儿紧张了，今天放松下来后，果然就没有顺拐了，我估计是这个原因！” 顺拐的根源，心理因素的确是最大的原因，当然，身体协调性差也是另外一个重要的原因，但相比较而言，心理因素才是最致命的，身体上的东西可以通过大量的训练克服，但如果心里面的毛病没有解决，再多的训练也是枉然。 伍六一皱了皱眉：“许三多也是因为心理问题？” 陈飞四处看了一眼，很心虚的样子，见没有人注意这里，这才低声说道：“班长，许三多的心理问题比我还要严重——” “他的情况很特殊吗？”伍六一皱眉。 此时才是新兵连的第四天，实话实说，许三多的情况他还真的不太了解。 要不是因为许三多实在太特别了，他连名字都不一定记得住。 “许三多的家里情况很复杂吗？”伍六一有些奇怪。 “嗯！”陈飞点了点头。 许三多成长在一个单亲家庭里，母亲走得早，哥三个都是由父亲带大的。 许三多的父亲许百顺虽然很爱三个孩子，但却根本不会带孩子，在带孩子方面，他就跟农村里的很多男的一样，根本没什么方法技巧，也不懂关爱，只会棍棒教育，不听就打，不服从就骂，而且一个人带娃很辛苦，也有很多委屈，有时候来气了，也会拿三个孩子出气，在这样的家庭里长大，时间长了，任何人的性格都会出问题。 陈飞把许三多的情况简明扼要地讲了一下，最后叹了一声，说道：“班长，任谁处在许三多的位置，都会变成他那个样的，所以他的问题归根到底还是心理上的问题，心病还须心药医，他的心理问题要是一天不解决，他的其他问题，也就一天无法解决。” “......” 陈飞说完后好一会儿了，伍六一都没有言语。 他有些奇怪，抬起头看了看伍六一，却发现伍六一有些失神，目光没有焦距，眼神空空的，心思早不知飞哪儿去了。 看到这儿，陈飞这才一下醒悟了过来。 他刚才的那些话很可能触动了伍六一。 伍六一其实也是一个有故事的人。 在电视剧里，老a的选拔集训中，他为了不拖累许三多和成才，宁愿放弃！ 在原著中，高城为了把他留下来，求爷爷告奶奶，好不容易才给他弄了一个司务长的职位，但他宁愿退伍也不愿意接受。 退伍后，他宁愿去街上做点小买卖，也不愿意低头。 这样一个倔强执拗的人，肯定也是有故事的。 很多人不理解伍六一为何这般执拗，不理解他为什么不肯低一下头，对这个问题，陈飞只能叹息一声：未经他人苦，莫劝他人善。 伍六一肯定有他自己的苦衷。 只是，就连陈飞也没想到的是，当他把许三多的情况讲了一下后，竟然会触动了伍六一。 “班长？”陈飞轻轻地唤了唤。 “怎么了——”伍六一被吓了一跳，急忙抬起头看着陈飞。 “班长，你没事吧？” “没事，没事！”伍六一急忙否认，很快他转移话题道：“好了，你说的情况我了解了，时间也差不多了，你也别练了，先回去吧，一会儿要开饭了。” “好的班长。”陈飞点头答应，很快他想起什么似的道：“哦，对了，班长，刚才的这些事你可别说出去啊！你也不能去问许三多，不然他会怪我的！” “知道了！”伍六一哭笑不得，他朝陈飞挥了挥手：“去吧，赶紧回去，一会儿要吃饭了！” 第4章 我要当副班长 4我要当副班长 陈飞一路快走回到了宿舍。 他先拿了水盆毛巾漱口杯去了水房。 他刚到的时候，无意间听见两个大头兵在那儿低头议论：“听说了吗？过几天我们要选副班长了？” “副班长？” 陈飞心中咚咚一跳！ 对啊！ 他要想在新兵连干出一番成绩出来，最简洁有效的方法，就是当上二排五班的副班长！ 在《士兵突击》的电视剧里，五班的副班长是成才，如果他能把成才干翻下去，那他去钢七连服役就一点儿问题都没有了！ “我也要去竞选副班长！” 陈飞心中顿时做出了决定。 在部队，要想出人头地，就得像成才一样，敢想，敢干，只要在合理合法的范围内，不择一切手段！ 回过神后，他没事儿一般地刷牙，洗头，洗脸，然后脱了外衣外裤，只穿了一条大-裤-衩，先用湿毛巾擦湿了身体，搓热，随后往身上洒水，待得身体都适应了，端了一盆冰凉的水从头浇下。 哗啦—— 冰凉的自来水从身上浇了下来，一种令灵魂都一个激灵的感觉霎时从脚底窜了上来。 此时是十二月，北方的十二月，寒风刺骨，冷得让人难受，这种天气，哪怕晒着太阳也会觉得有点儿冷，可是陈飞......却在洗冷水澡。 这家伙是脑子有病吧！ 几个新兵目瞪口呆地看着他。 不过陈飞并不在意，自顾自地洗着，不羞臊不紧张。 两世为人了，脸皮就是这么厚！ 原主并不怎么爱干净，不过陈飞却是非常讲卫生的主儿，身上只要出汗，那肯定就要洗澡，今天早上虽然寒风潇潇，但他训练十分刻苦，出了不少汗，所以必须洗一下。 新兵连条件不算好，没办法天天洗热水澡，只能用冷水洗了，而且这种方法一可以锻炼身体二可以锻炼意志，一石二鸟，陈飞非常喜欢。 他冲了两盆水，浑身涂满香皂又冲了一盆，这才觉得神清气爽了起来，穿上衣服，端上水盆，大摇大摆回了宿舍。 他走进宿舍的时候，发现大家都用奇怪的眼神看着他。 “怎么了？”他见大家的目光都定格在自己身上，有些奇怪。 “陈飞，你是不是变了一个人？” “就是，陈飞，昨天你还同手同脚的，今天怎么就没有了呢？” “还有，大冬天的你洗什么冷水澡，你是不是脑子有毛病呀！” “你们想知道原因？”陈飞看了堵在门口的几个家伙一眼。 “嗯！”大家都点头。 陈飞把毛巾整整齐齐地挂在了绳子上，用手从前往后一抹小平头，这才笑着说道：“很简单啊，你们以前认识的那个陈飞已经死了，现在的陈飞是另外一个人。我把以前那个陈飞夺舍了！” “夺舍？”站在门口的一众新兵蛋子大眼瞪小眼，不明白是什么意思。 “笨蛋！夺舍都不懂！神话小说没看过吗？就是说现在这个陈飞的灵魂把原来那个陈飞杀死了，然后占据了原来那个陈飞的身体！”有人见多识广，爱看小说，不由为大家科普了起来。 “切——” 但大家听了那些话后，全都撇嘴，显然，没有一个人觉得那种事情会发生。 “好了好了，跟你们开玩笑呢！”陈飞连忙说道：“真正的原因是我昨天晚上做了一个梦，我梦见我因为表现不好被新兵连开除了，回到家后工作也找不到，从小青梅竹马的女朋友也嫌弃我跟人跑了，我最后走投无路，只得跳河了断，但没想到，跳进去后发现那条河其实就是一条臭水沟，我除了脑袋上撞了一个包身上一身臭外，什么事也没有。 醒来后我就下定了决心，我一定要改变，我不想再碌碌无为了，我已经废物了十六年，我不想再当废物了！ 兄弟们，大家帮我做个见证啊，我要是不能在新兵连混出一个人样来，大家就上来踹死我，好不好？ 我们连长不是在动员大会上说了吗，是骡子是马，拉出来溜溜，我不想再当骡子了，我想当马，所以，我要做出改变了，今后我要是有任何异常，大家都不要觉得奇怪，因为那是我故意做出的改变——” 陈飞的一席话说出来后，宿舍里鸦雀无声的，大家都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过了好一会儿，才有一个新兵弱弱地问：“陈飞，你说你要做马，那你是要做母-马还是种-马？” “你才母-马呢！”陈飞瞪了那个家伙一眼，本来还想说点什么，但还没开口，自己倒先忍不住笑了。 其他人也都哈哈大笑了起来。 看到此情此景，陈飞知道，这件事就这样揭过了。 他朝宿舍里看了一眼，发现所有人都在这里。 这个宿舍很大，二排的所有新兵都在这里，但此时，班长一个都不在。 收回目光，他拍了拍手巴掌，把大家的目光再次聚集到了自己的身上：“兄弟们，趁大伙儿都在，我宣布一个事啊！过两天我们五班可能要选一个副班长，大家都选我啊！” 啊？ 大家听了陈飞的话后，全都呆住了。 有的人猛地抬起头，就像看见了外星人一样地看着陈飞，有的人则眯了眯眼睛，看向陈飞的眼神一下充满了警惕，尤其是成才，当他再次去看陈飞时，之前的友善就再也看不见了，当然，也有很多人不以为然，只是嗤的笑了一声：昨天还同手同脚今天就想当副班长，你当这里是什么地方？ 这时，伍六一和史今从外面走了进来。 伍六一见很多人围在门口，眉头一凝，脸色就沉了下来。 “排长，班长，你们来得正好，有一个事我想向你们汇报一下！” 陈飞抢先开了口。 “什么事？”伍六一扭过头看着陈飞，眼神柔和了一些。 “排长，班长，我们五班现在好像还没有副班长吧，过几天是不是要选了，我想参选我们五班的副班长！” 啥？ 史今和伍六一也被陈飞的这番话弄得一愣一愣的，两个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一时之间都说不出话来了。 看到此情此景，陈飞知道，他的目的达到了，不管大家是什么想法，支持他也好，反对他也罢，但都不可否认一件事，他这个人，他陈飞这个名字，已经在大家的心里扎了根，从今往后，大家都会不由自主地关注他、研究他，他不想出名都难了。 要想在部队里混出一个名堂来，一定要敢打敢拼。 陈飞打算从新兵连开始就努力了，新兵连至少要拿到一个优秀新兵的称号，而要想拿到优秀新兵，首先肯定得当上副班长。 【叮——你现在的成绩虽然很一般，但你有想法，有拼劲，敢逼着自己往前冲，敢去参选五班的副班长，你的努力和勇气值得鼓励，队列+1，体能+1，拉歌+4】 拉歌？ 陈飞眼前一亮。 这可是部队里的大杀器啊，系统竟然给他奖励了！ 他以前就爱唱歌，而且还唱得不错，指挥什么的也有一定水平，当然，谈不上高，但在新兵连用绰绰有余了，如果系统能帮他再提升提升，那他绝对可以在新兵连一鸣惊人。 系统真是不错，太善解人意了！ 过了七八秒，伍六一这才反应了过来，他拍了拍陈飞的肩膀：“有想法是好事，不过要想当副班长，你还得努力，副班长的队列必须达到优秀才可以，你现在虽然不会顺拐了，但队列还是需要加强的。” 他说话算是比较委婉了，没直接说根据我的经验顺拐的兵想当副班长，那可不容易，甚至是几乎不可能。 史今也被陈飞的话弄了哭笑不得，不过他没表现出来，他这个人还是很友善的，所以还是笑着鼓励了起来：“陈飞，你这个想法不错，我挺支持的，所以你要好好努力，当然，最后能不能选上，那就不是我和你们伍班长两个人能说了算的了，一切要靠实力！” 他也委婉地提醒了一下陈飞，有想法可以，不过也不能把事情想得太简单太容易了，副班长，哪怕是新兵连的副班长，那也不是什么人都能当的，至少队列要达到优秀水准，你现在虽然不顺拐了，可那队列——也太惨不忍睹了些，让你来当班长，连长不敢答应，我们更不敢答应。 “谢谢排长班长鼓励，我一定会努力的！”陈飞才不管史今和伍六一是真心还是假意的，他的目的已经达到，这就足够了！ “报告——” 陈飞身后，成才的声音传了过来。 “说！” “报告排长，班长，我也想当副班长！”成才知道自己要是再不表现可就再也没有机会了，所以立即也迫不及待地说了起来。 “报告——”另外一个战士也大喊一声：“报告排长，班长，我也相当副班长！” 二排的战士们刹那都沸腾了起来，很多人都跃跃欲试。 史今用手压了压，让大家都安静了下来。 “同志们，大家想当副班长，这是好事，这种做法部队是提倡的，在部队，大家一定要像陈飞同志一样，什么都想拿第一，什么都敢争第一，心里一定要有奋勇向上的精神！不过这个事还早呢，以后再讨论吧，我们现在的任务是——吃饭！” 第5章 团结就是力量 5团结就是力量 二排的战士们排着整齐的队伍，在史今和几个班长的带领下，浩浩荡荡地朝着食堂开赴过去。 这个过程总体而言是好的，但出那么一点儿小状况却也是避免不了的，比如许三多就几次踩到了他前面的战士的脚后跟上，差点引发踩踏事件。 此时，所有人的肚子都是饥肠辘辘的，可是大家都只能忍着，按照史今的要求，不疾不徐地走向了食堂。 其他排的战士其实早已经等候在里面了，但史今还是不疾不徐，他的想法是，越是这个时候，越能锻炼大家，越能让大家沉住气，当兵的除了要敢打敢拼，还有一点也非常重要，要沉得住气，要有耐心，尤其是侦察兵。 而且，只要他们不到，其他排的人也只能在食堂里耐心地等待着，因为还没唱歌呢。 饭前一支歌，这是部队的老传统了，在新兵连尤其讲究，高城的要求是，哪一个唱的好，哪一个先吃饭。 不过二排一直没拿过唱歌第一名，因为许三多这样的兵不仅仅只有一个。 当史今带着大家走进了食堂，早就等候多时的高城不由哈哈一笑：“二排长，你们又是最后一名，你们不会是想把最后一名承包了吧！” “连长，吃饭我们不急，其他方面表现好就行了！”史今一如既往的笑容温暖。 高城笑笑，朝今天的值班员道：“既然人都到齐了，那就开始吧，还是老样子，谁唱得最好，谁先吃饭！” 听到要开始唱歌了，陈飞没有任何犹豫，立即大喊一声：“报告——” 他的声音其实并不算大，并没有震得大家的耳朵嗡嗡作响，但他声音的穿透力却很强，食堂里的每一个角落，每一个人都能听到他的声音。 高城听了这个声音，眼睛一亮，扭过头看着史今：“哟，有点炸子儿音的味道了啊。” 史今和伍六一都有些侧目，看向陈飞的眼神都不一样了。 高城问陈飞：“陈飞同志，你有什么要说的！” “报告连长，我有两个请求，今天的歌，我们二排能不能先唱，除此之外我还有一个请求，今天我们二排唱歌时，我想来指挥！” “你还会指挥？”高城听了，眼睛又是一亮。 虽然部队看中的是专业技能，但其他方面有特长的兵，肯定是要更受欢迎一些的。 “报告连长，我以前是班里的文艺委员，打个拍子什么的，小菜一碟！”陈飞朗声说话，自信满满。 他越是这样，高城就越对他刮目相看。 从这一方面来说，陈飞和高城也算是臭味相投了。 “好，那就让你试试！” “谢谢连长！”陈飞落落大方地从队伍里走了出来，来到了二排的一众新兵们的正前方。 “同志们，今天咱们来唱一个团结就是力量。”陈飞当着全连的面说道，脸不红，心不跳，气息沉稳，声音洪亮。 一般而言，饭前的这一支歌，大家都会心照不宣地选择一首比较短的来唱。 当然，这个经验，老兵才会懂，此时站在饭堂里的这些家伙，才进入新兵连没几天，是不会知道这些小窍门的，所以之前的几次比拼中，二排总是失败，好几次失败的原因，就是歌没选好！ 陈飞暗暗总结了一下，“饭前一支歌”中最合适的大概就是三首了，分别是《学习**好榜样》、《团结就是力量》和《战友之歌》。 这三首歌有个共同的特点就是歌词少节奏快。 比如《学习**好榜样》的第一段歌词：学习**好榜样，忠于革-命忠于*，爱憎分明不忘本，立场坚定斗志强，立场坚定斗志强！ 为了节省时间，大家一般只唱第一段，这样算来，除去重复的最后一句，也就二十八个字，相当于一首七言绝句的字数！ 饭前一支歌的秘诀就是，响！ 字数少，才能唱得响。 如果声音不够大，就会还有第二遍第三遍，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所以不如毕其功于一役！ 但二排像许三多那样腼腆害羞的兵有点儿多，所以总体而言声音都不算大，这就导致每一次吃饭，陈飞他们都要排到最后。 这件事，陈飞可不能忍，什么都不可以不争第一，吃饭怎么能不争呢？ 人是铁，饭是钢。 所以，他决定站出来，一可以表现自己，二可以提前吃饭，何乐而不为？ “同志们，饭前一支歌的秘诀就是声音要大，所以一会儿，大家不要害羞，不要怕唱走调，不要不好意思，把你最大的嗓门给我唱出来，好不好？咱们二排到现在都还没有一次是第一个吃饭的呢，咱们天天都吃他们的剩菜剩饭，同志们，咱们今天就努努力，让其他排的同志也吃吃咱们的剩菜剩饭，好不好？” “好——”大家齐声回答。 “咱们今天唱一个团结就是力量，我先做个示范啊，大家注意——唱的时候一定要全力以赴，你要这样理解，咱们其实不是唱歌，咱们是在练狮吼功！” 一听狮吼功三个字，连里的很多人都忍不住哈哈大笑了起来，二排的兄弟们也越发放松了！ “团结就是力量，团结就是力量，这力量是铁——” 陈飞张大嘴巴用力嘶吼，当他唱到“铁”字时，直接破了音。 哈哈哈哈哈—— 二排的人全都笑得前俯后仰，就连许三多也呵呵地笑。 其他的兵也都哄堂大笑。 要是换一个人，此时此刻，早就羞得无地自容了，恨不得挖一个地缝钻了进去，但陈飞脸皮厚极，这么点儿小事，浑不在意，更何况他就是故意的呢，二排的兄弟胆子小，生怕自己唱错了，生怕人家笑，所以不敢大声地唱，他自己亲自示范，告诉大家，唱走了调也没什么，只要声音大就可以了。 果然，他这般一唱，二排的兄弟们发现连长和排长都没说什么后，心里都松了一口气，都有点儿跃跃欲试了。 陈飞见大家心潮澎湃的，都有点儿激动了，于是也就不再拖拉，当即把笑容一收，大声道：“二排的兄弟们，咱们一起努力，让其他排的兄弟吃咱们的剩菜剩饭，好不好？” “好——” 大家轰然回答。 陈飞上一世就爱搞点乐队什么的，对于拉歌，早有心得，他本身就有二十六个点的属性了，刚才又得了四个，一下就有三十个点的拉歌属性了，这已经是中等水准了，是以此时干起这件事来，轻车熟路，游刃有余，而且一下就把大家的精气神鼓动了起来，二排的人顿时都像是打了鸡血一样。 “团结就是力量！预备——唱——” 陈飞在前面用力地唱着，一边唱一边打着夸张的拍子，他不害羞，声音震得食堂嗡嗡嗡地响，所以二排的战士们全都拼了，也都不害臊了，一起扯开了嗓子大喊，哪怕是许三多，也有点儿热血沸腾的了，也不管走调不走调的了，扯开了嗓子跟着大家一起大吼。 食堂前面，听着令人耳朵都嗡嗡作响的声音，高城扭过头看着史今和伍六一，几个人微微后撤了几步，来到了一个转角的位置。 “这个兵可以啊——可以好好培养！”高城对陈飞的表现还算满意。 钢七连里，训练尖子不少，但实话实说，像陈飞这种拉得下脸的文艺人才，还真的紧缺。 他对陈飞第一次上了心。 伍六一有点儿小得意：“陈飞倒是真的不错，他刚才还说他要竞选副班长呢？” “他要竞选副班长？”高城一愣，随后点了点头：“志气倒是不错，就是他那——虽然没有顺拐了，可是要想当副班长，可不能仅仅是不顺拐了，至少走起来要自然流畅嘛！” 听了高城的话，史今和伍六一对望一眼，两个人都有点儿无奈。 的确，要想当副班长，这队列......怎么也得具备优秀的水平，可是陈飞......他现在连合格都还达不到呢，他齐步走和正步走时虽然不顺拐了，可是那动作——怎么看怎么别扭！ 几个人正琢磨着呢，那一边，二排的歌声已经结束。 大多数人都闭上了嘴，最后一个音节也已落幕，不过，就在这个时候，一个难听而发颤的声音不识时务地又拖了两秒钟。 “光芒——” 许三多正卖力地唱着时，忽地发现旁边的人都已经合上了嘴，吓得一个哆嗦，把那个“芒”的音硬生生咽回了肚子里。 哈哈哈哈—— 食堂里的不少新兵都哄堂大笑了起来。 陈飞听了，脸一沉，不高兴了。 许三多的唱功的确不怎么样，经常跑掉，而且节奏还跟大家不一样，但是他可以嘲笑，其他班的人就不可以！ 他可是要竞选副班长的人啊，要是连自己班里的兄弟都护不住，那还竞选个屁啊！ 还有谁会服他挺他支持他？ 所以他的眼睛倏地一下瞪向了那几个新兵，用手一指，大骂道：“你们笑什么笑？这有什么好笑的？” “我们在尽自己的努力为你们表演节目，你们却在一旁讥讽嘲笑，你们什么意思？你们就是这么讲团结的？” “还有，你们是不是觉得你们唱得比我们好很多，所以你们才嘲笑我们？那是不是就是说只要我们哪一个地方比你们好了我们就可以尽情地嘲笑你们侮辱你们了？” “......” 全场寂静，鸦雀无声。 那几个新兵都被陈飞的一通斥责吓得话都不敢说了。 旁边，新兵连的带兵班长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然后一起齐刷刷地看向了高城。 二排的新兵蛋子们也一起看着陈飞，但他们看向陈飞的眼神却与他人完全不一样，大家看向陈飞的眼神里竟然多了一丝炙热，多了一些崇拜。 “陈飞，你牛-逼，敢当着这么多人训别人，就冲这一点，那个副班长我就选你了！” 第6章 和高城一起吃饭 6和高城一起吃饭 “陈飞！”伍六一狠狠地瞪了陈飞一眼，出声训斥。 他最先反应过来，所以抢先开口。 之所以如此，是因为知道他要是不先开口的话，那就要轮到高城开口了。 高城可是连长，哪怕是完全一模一样的话，但从他嘴里说出来后，感觉可就不一样了。 而他只是一个班长，他抢先开口的话，就可以把这个事情的影响控制在一个最小的范围里。 “陈飞，快给他们道歉！”伍六一把陈飞训了一通，最后恶狠狠地说了一句，不过他没忘用眼神暗暗示意：你小子识相点，赶紧按我说的做，否则你有大-麻-烦了。 要是陈飞真的是一个十六七岁的愣头青，比如像许三多那样，那么他哪儿可能轻易答应道歉，肯定要倔强地说“我又没做错什么凭什么叫我道歉”之类。 不过现在的陈飞已经不是原主了，一颗灵魂早就被社会毒打了不知多少次，早就练就了一身炉火纯青的混社会经验，所以听了伍六一的话，答应了一声是，然后变脸就像翻书一样，当即一脸真诚，十分认真地看向了刚才那几个被他训斥的大头新兵：“对不起，我错了，我们是一个连的兄弟，我不该像刚才那样乱骂你们，请接受我最为真诚的道歉。” 高城显然不想在这件事上浪费太多口舌，随口说了两句就把这个事揭过去了，随后把手一挥，大声说道：“好了，时间不早了，其他排的赶紧开始吧，一会儿饭菜都凉了！” 其他几个排长赶紧忙活了起来。 刚才的事，谁都没提，就像从来没有发生过一样。 陈飞也完全不在意，就像什么都没做过一样。 刚才的事，多多少少肯定是有些影响的，有好的有坏的，好的方面，他收获了名声，他让所有人都记住了他，但也有坏的方面...... 高城很可能认为他这个人太油了，太狡猾，不淳朴！ 但那又有什么呢，在部队混，本来就要这样干才吃得开，一味的好，只会成为他人眼里的老实人，活不会少干一点点，好处却从来不会让自己沾边，这样的事，陈飞上一世经历了太多了，他不想再有第二次。 凭借两世为人的经验，陈飞相信自己在部队也能混得开，哪怕高城对他有些意见，他也能最终把对方拿捏得死死的。 这点基本的自信他还是有的。 更何况，他还有系统呢，那才是大杀器。 其他排的人也开始唱歌了。 但其他排的人歌声就没二排那么大了，始终差了一点，也不知是因为刚才被陈飞骂了还是因为什么，所以二排的人今天终于是第一个吃到了饭。 陈飞端了餐盘，把能舀的肉菜全都舀了一遍，好吃的多舀了一点，不好吃的但是有营养的也舀了一些，所以到了最后一看，他的餐盘堆得就像一座小山。 原主之所以瘦弱，挑食是一个主要的原因。 他要想快快变强，除了锻炼，还得补充大量的营养，一句话，他得吃好睡好！ 班里和排里的兄弟见了，都有些傻眼。 “陈飞，这么多饭菜，你吃得完吗？”有人哭笑不得地看着。 “你小心点，要是剩的太多，连长可是会骂人的。”有人凑了过来，左右看了看，发现没有领导关注，连忙低声提醒。 “谢谢大家，不过我吃得完的，我这个身体太单薄了，要多补充一点营养。”陈飞嘿嘿地笑了笑。 他端着小山一般的餐盘招摇过市，来到了靠窗的位置。 当他从史今旁边经过时，史今瞪大了眼睛，很是惊讶：“陈飞，你能吃这么多吗？小心撑坏了肚子？” “谢谢排长关心，不过我能吃得完的！”陈飞咧嘴一笑，露出一口洁白的牙齿。 自他有了系统，身体不时被系统改造，他的身体就时常处于一种饥饿的状态之中，肚子时不时就咕噜噜的乱叫，他的饭量也在不知不觉之中直线飞升着，所以，此刻的这些饭菜，量虽然多了一些，但他还真的吃得完。 坐下来后，他不再说话，而是一丝不苟地吃起了饭。 【叮——你知道自己的身体有些羸弱，所以你按照科学的营养搭配饭菜，你想方设法多吃一点，强壮自己的身体，你的体能+2】 听到系统的声音，陈飞脸上一喜，终于是有11个点的体能属性了。 这个数量级的身体依然谈不上强，但至少达到合格线了，也就是一百分的满分的话，他有六十分了。 六十分的体能虽然不算多，但至少能保证他维持正常的训练，不然，他的训练强度只要稍高一点，身体就会扛不住，要是在中午最热的时候训练，他甚至会中暑晕倒，但现在，他不会了。 这是好事。 回过神后，陈飞再次大快朵颐了起来，哪怕是一颗颗小苦菜，他都吃出了一种法国鹅肝的感觉出来。 他正吃得满嘴流油，端着一个餐盘走过来的高城看见了他，扑哧一声，不由笑出了声：“陈飞，这么多饭菜，你能吃得完？” “连长，人是铁，饭是钢，一顿不吃饿得慌，你从我的饭量上就应该看得出来了，这几天我可是真的认真训练的，因为认真训练，所以体力消耗很大，所以才需要吃这么多。”陈飞听了高城的话，顿时又满嘴跑火车了。 高城听了，哈哈一笑：“照你这么说，我倒是应该好好表扬表扬你了！” “连长，这里坐吧！”陈飞拉了拉旁边的椅子。 高城四处看了看，发现其他地方都有人了，便真的挨着陈飞坐了下来。 新兵连的新兵们，大多对高城心怀敬畏和恐惧，只要他一出现，哪怕正在哈哈大笑的新兵也会立即噤若寒蝉，所以此刻，当高城在陈飞身边一坐，四周的人顿时都大气也不敢出，全都坐得笔直，一本正经地吃起了饭。 不过陈飞却没事儿一般，在他的心里，别说是一个小连长了，就是大-首-长来了，他也能和对方谈笑风生，所以他一边吃一边和高城聊了起来。 “连长，咱们今年这一批新兵很不错吧，我听说一半以上都是高中毕业呢，像我这种才初中文化的人，好像只有一半不到？” 高城本来正在低头消灭一块五花肉，听了陈飞的话，有些惊讶，抬起头看着他：“你小子还关心这些事？” “当然关心了。连长，我是早就打算好了的，我一定要在部队好好发展，为了这个目标，我愿意付出一切努力，昨天我打听了一番，才突然发现大家大多都是高中毕业，连长，我想好了，等新兵下连，我就要开始自学高中课程了，等学完了高中课程，我就去考军校。” 高城就像不认识陈飞了一样，越发诧异地打量着他。 “连长，你是不是也觉得我根本就不像是十六岁的人？” 高城点了点头。 “连长，穷人的孩子早当家，所以我虽然才有十六岁的身体，但是这里！”他抬起手拍了拍自己的胸膛：“却长了一颗二十六岁的心脏！” “我看很多二十六七岁的人想法都没你这么成熟！”高城笑着说道。 “这么说，我这颗心只怕已经三十六岁了！” “哈哈哈哈——”高城大笑，忍俊不禁，差点把饭都笑进气管里了。 第7章 吓唬许三多 7吓唬许三多 这一顿饭吃得还算成功。 至少，陈飞把自己的名字牢牢地印在了连长高城的心里了，至少，他让高城知道了他是一个有理想的新兵。 以后要想在钢七连混得好，打动高城很重要。 只要被高城看上了，那就是专业技能差一点，那也没什么大不了的，高城的能耐可是很大的。 当然，此时，高城对他陈飞的印象可能喜忧参半，有好有坏，甚至坏的还要多一点，所以陈飞还得努力，把好的加强，把不好的削弱，尤其是专业上，他更要勇猛突破，只要专业够强，能力够优秀，那就是做人上有点瑕疵，高城也不会当一回事。 吃完中午饭，各班带回，开始午休。 下午两点，训练再次开始，还是练队列。 陈飞的队列比之前改善了很多，但依然处于五班中后的水平，只是比许三多好一些，要想具备副班长的水平，他还有很长的路要走。 “正步走，分解动作！”伍六一铿锵有力地喊起了口令：“一！” 听到伍六一的口令，陈飞的左脚向正前方踢出约75公分，同时右臂前摆，左臂后摆，两腿挺直，脚尖下压，脚掌与地面平行，距离地面约25公分。 “陈飞，放松，你还是太紧张了，肩膀放松！”伍六一绕着五班走了一圈，最后来到陈飞身旁，帮陈飞纠正动作。 陈飞努力地练着，他也想放松的，他觉得他也放松的，可是这副身体的协调性——实在太差了些，总是做不好。 此时此刻，陈飞切身地体会了一回快-枪-手的无奈与心酸：心里面真的是很想很想做得更好一点的，很想更好，可是......可是身体不听使唤啊，有心无力！ 好在陈飞毕竟两世为人了，心智很成熟，能沉得住气。 他不骄不躁，没有对自己大发雷霆，平静地训练着，哪怕做得不好，也不生气，只是努力地改正着，一次不行，那就再来一次，两次还不行，那就三次。 伍六一纠正了他的姿势，随后又走到最后一名的位置，帮许三多纠正他的姿势。 正步走这个分解动作真的有些折磨人，没一会儿，五班的兵们就有些东倒西歪的了。 许三多最惨，扭了几下，啪的一下摔在地上。 更要命的是他张望一下，发现没有人注意自己，连忙慌慌张张地爬起来站好。 那副贼头贼脑的样子，绝无半点军人的风范。 站在远处暗暗窥探的高城，看到了许三多后连连摇头，都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 许三多此时的表现比电视剧里稍稍好了一点点，但并没本质的区别。 自从听了陈飞关于许三多身世的讲述，伍六一对许三多包容了很多，不再那么苛刻了，但实话实说，许三多并没有给他太大的惊喜，还是一样时不时就会令他气得想吐血。 “许三多，站稳了！” 伍六一忍着心里的情绪，尽量用平和的声音提醒。 许三多听了，连忙嘻嘻一笑：“对不起啊班长！” 要是以前，伍六一肯定要厉声训斥，但这一次，伍六一什么都没有做，只是假装平静地道：“站不住的话休息一会儿再站，不要勉强，训练要注意质量，而不是数量！” “好的班长，我记住了！”许三多再次嬉皮笑脸地说。 对许三多这个样子，伍六一有些无奈，但他也没多说什么，只是暗暗叹了一声，暗暗摇头。 不过关于许三多的事，陈飞没怎么关注，他只是专心地练着自己的动作。 正步走的分解动作，此时对于他来说真的还是有些困难了，多的不说，把脚抬起来后不一会儿，他的身体就开始东摇西晃的了，再也稳不住，他身体的协调性还是很差。 他还想把自己练成仪仗兵呢，看来，那几乎是新兵连不可能完成的事情了。 但他一直用心地练着。 【叮——你流了很多汗水，付出了很多心血，然而进步还是有限，但你不急躁不愤怒，心平气和，安静如初，一如既往地继续训练着，你的体能+1，队列+1】 不一会儿后，一股清凉的感觉从脚底升腾了起来，陈飞只觉疲惫的身体一下舒适了不少，僵硬的动作稍稍协调了一些。 伍六一恰好从他旁边走了过来，看了他一眼，拍了拍他的肩膀：“嗯，不错，比刚才好多了，继续努力！” 这一天晚上开完班务会后，大家各自悠闲地在宿舍里坐着，有的聊天打屁，有的独自发呆，也有的摆弄着自己的小物件。 陈飞泡了一杯茶，端坐在一个小马扎上，默默地想着自己的事情，明天该干什么，下一阶段的目标是什么，以后怎么努力，等等等等，想了一会儿，他站了起来，发现许三多还坐在床边翻着那一本已经不知道被他翻了多少遍的字典。 “许三多，又翻字典呢？”陈飞有些好笑，不由和许三多聊了起来。 “飞哥！”许三多急忙站了起来，一笑傻笑。 对许三多的这本字典，陈飞还是有点儿好奇的，不由伸手拿了过来翻了翻。 这其实是一本现代汉语词典，已经很破旧了，封皮上用红笔写了一句话：“奖给初三一班优秀的学生许三多——马老师。” “许三多，看不出来嘛，你初中的学习成绩这么好？”陈飞抬起头，故意夸奖了一句。 许三多听了，嘿嘿的笑，脸上第一次涌出一种骄傲的情愫出来。 陈飞随手一翻，字典就来到了关于骡子的定义的那一页里。 “骡子——家畜，马驴交-配而生，鬃短尾略扁，生命力强，一般无生育能力，可驮东西或拉车。” 翻了一会儿，陈飞把字典还给许三多。 “看来你对骡子研究挺多的。”陈飞笑了笑说。 许三多有点儿不好意思，低下头，声音如蚊子哼哼一般：“连长总说要把我们拉出去溜溜，看看我们是骡子是马，我觉得我自己不太像马，所以——” “你的确不太像马！”陈飞直言不讳地说。 许三多一下抬起头，愣愣地看着陈飞。 “其实我也不象马，是吧，我刚开始的时候还不是跟你一样，同手同脚的，所以我也不像是马！” 许三多愕然地张着嘴，不解地看着陈飞。 “但是我想成为马！我不想一辈子当骡子！” “飞哥，我......”许三多欲言又止。 “你是不是觉得我现在已经不是骡子了？” 许三多呆了呆，随后点了点头。 “跟你相比，我的确更像马一些，但是跟成才相比，我还是骡子！ 刚开始的时候我比你还像骡子，但现在，我比你更像马，你知道是为什么吗？那是因为这几天我一直在努力！ 你在查字典的时候，我在操场边自己一个人练，你在看着其他人吹牛-逼的时候，我还在操场边自己喊着口号自己练，你在自怜自艾，觉得自己很可怜只是一头骡子的时候，我还是在操场边训练，你看——” 陈飞抬起自己的脚，把鞋底露了出来。 “看见了吗，我们来新兵连的时间是一样的，但是我的鞋底已经磨平了，你看看你的——” 许三多闻言，果然抬起脚底看了看，他的八七式作训鞋的鞋底，防滑痕还清晰可见。 “许三多，我能有现在的成绩，没别的原因，只是因为我比任何人都付出的都多。” “飞哥，我......”许三多张了张嘴，又不知道该怎么说了。 陈飞靠近他一些，撒谎道：“许三多，悄悄告诉你一个秘密，你要是在部队表现不好，部队就会把这个事情通报回你老家，然后你家里人都会被村子里的人瞧不起，你爹还会被叫到镇上，被通报批评，镇长还会罚你爹的款，说你丢了整个镇上的人的脸。 哦，对了，还有，如果你在部队表现不好，你家里要缴的农业税都会比一般人多！但要是你表现好了，尤其是还能被班长和连长表扬，那你家里缴的钱就会少上很多！” “啥？”许三多惊骇无比，瞪大了眼睛看着陈飞。 “你现在知道我为什么这么努力了吧？我不仅仅是为了我自己！”陈飞拍了拍许三多的肩膀，悄悄又道：“你要是不信的话，你可以去问问伍六一班长，他跟你是老乡！” 说完后陈飞转身就走了，只剩下许三多一个人呆呆地站着，不知什么时候，啪的一声，那一本词典从他手上落了下来，掉在了地上。 陈飞这些话当然是假的，但是他觉得这些话应该能刺激一下许三多。 许三多其实也不是不可救药的，只要他肯努力，他的潜力还是很大的，电视剧里，他在史今的帮助下不就成了钢七连的尖子了吗？连伍六一都比不了！ 他之所以如此不堪，只是他没有目标而已，他没有斗志！ 陈飞知道，许三多其实还是很在乎他的父亲的，所以，他的这些话，也许有用...... 当然，一会儿他得和伍六一串通一下，不然会露馅的。 “许三多啊许三多，我能帮你的，也就这些了，想要叫我帮你更多，那是不可能了，一个人如果连自强的心都没有，那外人再多的帮助，也是白搭！” 第8章 许三多，你也去竞选副班长 8许三多，你也去竞选副班长 时间过得飞快，一转眼，一天的时间就过去了。 喧闹了一天的新兵连终于是安静了下来。 劳累了一天的新兵们，终于有了休息的时间。 夜里，十一点。 二排的大通铺宿舍里，大头兵们都呼呼地睡着了，一个个都睡得十分香甜，辛苦了一天的他们，只有这个时候是最为放松和幸福的，很多人都很疲惫，才躺上床不一会儿就鼾声如雷了。 当然，也有人没能睡着，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的。 比如许三多。 他瞪大了两个铜铃一般的眼睛，无神地盯着天花板。 其实他什么都看不见的，因为宿舍里黑乎乎的，伸手不见五指，哪怕他挨着窗，扭过头，也只能见到外面有星星点点的光亮，大多的地方都是一片片的黑色。 “三呆子——” 他正发着呆，窗外忽然传来了低声的呼唤，许三多听到那个声音后好几秒才反应过来，那是成才。 成才之前就跟他说了，叫他熄灯后出去一趟。 “要出去吗？”许三多偏过头，看了看门口，那里安安静静的，排长和班长都没在，但谁也不敢保证他们是不是就藏在门后。 他正在犹豫，成才有些不耐烦了，压着嗓音，恼火地喊：“三呆子，你到底出不出来？” “我怕查铺！”许三多犹犹豫豫地说。 “没事，排长班长都走了，而且你白天都答应我了，你现在出尔反尔，三呆子，你算不算男人！” 终于，你还算不算男人这句话刺激到了许三多，他把牙一咬，偷偷摸摸起来，窸窸窣窣地穿了衣服，做贼一般下了床，抹黑走出了宿舍，为了不被人察觉，他连鞋子都不敢穿，光着脚，提着鞋子，蹑手蹑脚走出了宿舍，这才开始穿鞋。 门口，成才恨铁不成钢地瞪了许三多一眼：“你个笨蛋，你没见他们都睡得跟死猪一样吗，你怕什么？” 许三多什么也没有说，只是沉默着把鞋子穿好。 “跟我来！” 成才招了招手，率先小跑出去，他猫着腰，脚下如风，嗖的一下就跑远了，就像一个侦察兵在执行任务一样，透出了一种干净利落的味道。 许三多抬起脚，正要小跑，忽地听得不远处传来了两个老兵的声音，其中一个喊道：“站住，口令！”另外一个道：“高山，回令！”“白雪！”远远的口令声传来，许三多顿时又吓得一个激灵。 “三呆子，快点啊——”成才在那边不耐烦了。 许三多贼头贼脑地四处看了看，这才连忙小跑了出去，两个人在宿舍背面找个安全的地方坐了下来。 许三多一屁股坐在地上，抬起手拍了拍胸口，刚才的那一段经历在他看来，堪称谍战片里最为危险的片段了。 成才表面云淡风轻，其实也有点儿小小的紧张，他不太麻利地从身上掏出一盒烟来。 “三呆子，来，抽一支。”他抽出一支小红河递给了许三多。 “我不会抽！”许三多摆了摆手，头也摇得拨浪鼓似的。 “不会抽你得学啊，不会抽烟，你以后怎么给班长排长发烟？” 许三多眨了眨眼睛：“我们排长可不抽烟。他去我家的时候我就知道了，我爹递烟给他，他都没接！” “那你就给连长抽嘛。”成才不满地瞪了许三多一眼，对眼前这个不识趣的家伙，他一肚子怨气，觉得自己刚才说的那些话就像是对牛弹琴，所以他自己点了一支，吸了一口，却一下呛得连连咳嗽。 “咳咳咳咳——” 成才和许三多都吓着了。 许三多不知所措，惊恐地四处观望着，生怕排长班长如天兵一样猛降下来。 成才也吓得连忙捂住了嘴巴，过了好一会儿才缓过气来，他扭头看了一眼许三多：“三呆子，你想做骡子还是想做马？” 许三多犹豫了一下说：“我也想做马，只是......只是我大概做不来马了，你知道的。” 成才有些恨铁不成钢，发着狠，或者说发着愤：“我不知道你怎么想？想回下榕树？跟你说吧，打车到站，看那满站台轰轰隆隆的坦克，我就拿定主意，再也不回下榕树，发财也好，小土皇帝也罢，我不惦记，我就明白，男人该在这轰轰隆隆中干-他-妈一辈子。” 这样的成才让许三多感到新鲜：“你说粗口？新兵连不让说粗口。” “我就说了，咋的？”成才哼了一声，粗口在某程度上似乎成了一种炫耀，一种反抗新兵连规矩的象征，一种摆脱新兵感觉的炫耀。 “老兵还他-妈说呢！连长还他-妈说呢！一天吃进二两土，练脱三层皮，说句粗口算什么？我就问你想不想干下去？” 许三多想了好一会，答得比任何时候都更认真：“想……刚刚开始想……越来越想。” 成才皱着眉：“痛快点好吗？想什么？” 许三多忧心忡忡地道：“不想走人，不想我爹被镇里骂，不想多缴钱？” 成才听得一头雾水：“什么被镇里骂什么多缴钱？” 许三多幽幽地说：“飞哥跟我说了，要是我在部队里拖了后腿，要是我训练不优秀，部队就会把这个情况通报回去，我爹就会被叫到镇里被人家骂，还会被罚款！” “放他-妈的屁！陈飞那狗-日的骗你呢！”成才听了，一下就激动了，直接开骂。 许三多愣愣地看着成才，好一会儿，这才悠悠地说：“可是班长也是这样说的......” “班长也放他-妈的屁！”成才脱口而出，不过很快他就把后面那些不堪的语言硬生生咽回了肚子里，他借着旁边微弱的灯光上下打量了一番许三多，当他发现许三多忧心忡忡的时候，心中轰然一下就明白了，他讪讪笑了笑：“那你还不赶紧努力！” “我也想努力！可是——” “有什么可是的，你看人家陈飞，刚来的时候比你还怂呢，人家现在怎么样，都要去竞选副班长了？”成才愤愤地说，说到这儿，他用手肘拐了拐许三多：“三呆子，明天你也去报名参加副班长的竞选！” “我？”许三多吓得惊恐地往后缩。 “你怕什么？人家陈飞都敢去，你有什么不敢的？陈飞前几天跟你一样，都是顺拐呢，他现在虽然不顺了，可你没见他那正步走的样子吗，他都敢去，你有什么不敢的？三呆子，只有敢竞选副班长的人，才不会被部队通报，明白吗？你要是不去竞选，上面就会把你的情况通报回去，你爹就要去镇上挨批，还得被罚款！不然你以为我吃多了撑了，要去竞选！” “真的？”许三多惊恐地看着成才。 “我骗你干什么，就你这种呆货，把你骗了也一点儿成就感都没有。” “可是......”许三多低下头，声音就像蚊子哼哼。 “没什么可是的，去竞选副班长，不是让你真的要被选上，而是要证明你自己有想法，不是一个怂兵！你要是不去，我明天就写信回去举报你爹，让镇里罚你爹的款！”成才连哄带吓。 “不要！”许三多吓得不轻。 “那你明天就去报名！”成才威胁。 他早就有了竞选副班长的打算了，可是哪儿知道却被陈飞抢了先。 陈飞一步快步步快，现在什么都比他强，尤其是声望，比他大多了，他不甘心，所以他想鼓动大家都去参选。 只要参选的人一多，陈飞就不至于鹤立鸡群了，连许三多这种怂货都敢去参选，那你陈飞——也就没什么特别了嘛！ 许三多犹犹豫豫，成才见了，十分不满，抬起手就给了他一下，许三多唉呀的一声惨叫，有些瘆人，成才还要威胁，不想远处忽的传来了人声，他吓了一跳，连忙收住了动作，同时嘘的一声，示意许三多不要再哼哼唧唧了，赶紧闭嘴。 两个人大气也不敢出，像贼一样心惊胆战地趴在了草地上。 远处的人声越来越近了，很快，他们做的事，他们说的话，都能清晰知晓。 过了一会儿，成才和许三多发现，从那边过来的人是史今和伍六一。 但史今和伍六一不是冲他们来的。 来到他们面前时，伍六一突然一个扑地。 伍六一做了一个卧射的动作。 史今看了看伍六一的样子，纠正说：“肩下沉得太过了，你上那边沙坑体会体会。这么再摔两次，我看你胳膊肘子也差不离了。” 一向骄傲和威严的伍六一在史今面前温顺如羊：“是啦是啦。要让七连那帮小子落下了，我自费买豆腐撞死！” 两个人一边说着一边向远处走去。 他俩一走开，幽暗处就冒出两个贼头贼脑的人来。 “以前一直觉得班长天生就很厉害，现在才知道，原来他也是这么刻苦训练出来的。”许三多喃喃自语。 成才也频频点头，“你现在明白了吗，要想家里不被罚款，要想轰轰烈烈过一辈子，就得用心，就得努力，三呆子，你也要努力了。” “......”许三多不再说话，只是默默地看着伍六一和史今消失的方向。 远处。 伍六一和史今有一句没一句地聊着，慢慢地走向沙坑。 “等一下！”史今忽地拉了一下伍六一。 “怎么了？” “你看！”史今用眼神指了指远处。 沙坑附近，暗淡的月光下，一个消瘦的身影正在一丝不苟的训练着正步走。 “陈飞？”伍六一怔了怔。 “没想到这小子这么努力？”史今感慨地说。 伍六一皱了皱眉：“这小子不会真的想当副班长吧？” 史今没说话，只是眯着眼睛观察了一阵：“你还别说，他的进步还挺大的，比以前协调了不少，至少看起来不那么别扭了！” “可这也不够啊！”伍六一说。 “现在是不够，以后也许就够了！”史今笑了笑说，片刻，他看了伍六一一眼：“走，过去指点指点他，这小子......我越来越喜欢了！” 沙坑边，陈飞勤奋地训练着。 “正步——走！” 他自己喊着口令自己训练。 【叮——你的战友们都在呼呼大睡，但你还在勤奋地训练着，你为了让自己早一天成为一名合格的士兵而奋勇向前，你的队列+4，体能+1】 悦耳的声音在陈飞的脑海里响了起来。 他正练得热火朝天，有人忽地在身后喊了一句，把他吓了一跳。 “陈飞？” 陈飞急忙停下动作，转过身：“排长？班长？你们怎么来了？” “我们来看看你。”史今笑笑，走上前来，上下打量，然后抬起手在他肩膀上拍了拍，拍完后，他抬起头看着伍六一：“还别说，比以前结实多了，怪不得能吃那么多！” 伍六一也走了上来：“陈飞，你的动作还是有些僵硬了，身体要放松，不要绷那么紧！” 陈飞挠了挠头，有些不知如何是好，他觉得他已经够放松了啊，可是—— 还是史今有经验，他拍了拍陈飞说道：“根本的根本，还是你太心急了，队列是不能速成的，得慢慢来，你一心想在三五天内练成标兵，那怎么可能呢？你越是心急，身体就越发紧张，所以你首先要改变一下心态，不要那么急于求成！” 史今的一番话刹那令陈飞茅塞顿开，他心里一阵轰鸣，就像突然有一扇窗子被打开了一样。 “排长，我想我有点明白了！” “来，你再试试，我再帮你看看！”史今说完，向后退了五六步。 陈飞呼的一声吐了口浊气，然后开始一丝不苟地训练了起来。 果然，当他不再去想今天一定要达到什么水准之后，他的身体慢慢就放松了。 “对，就这样！”史今见了，大喜，他上下左右看了一会儿，连忙快步走到陈飞身边，蹲下，用手抬起陈飞的一只脚：“高度不够，再往上抬两公分，对，就这样，这里要绷紧！” 旁边，伍六一看得连连感慨：“班长，还是你更有经验！” 史今笑笑：“我毕竟当了八年兵了嘛！” 陈飞在史今和伍六一两个人的帮助下，努力的训练着。 这一天晚上十一点三十时，系统的声音又在陈飞的脑海里响了起来。 【叮——你在排长和班长的良苦用心指点下勤奋训练，你不气馁，也不懈怠，而是坚持着，努力着，一边训练一边思考，一边总结教训一边归纳经验，你的队列+7，体能+1】 听到系统的声音后，陈飞吃了一惊，竟然增加了七个点，这进步也太神速了吧？ 看来有高手指点、有高人手把手教导，效果就是不一样啊。 陈飞刹那总结出了一个经验，那就是自己埋头苦练，效果其实是大打折扣的，除了苦练，还要学会巧练，尤其是要学会向优秀的人学习。 “不错，以后我得把目光放到连长和排长的身上了，向他们学习！” 第9章 训练许三多 9训练许三多 陈飞这一天晚上的进步非常大，他的队列一下跃升到了24个属性点，体能也干到了14个点。 24个点的队列属性，其实已经是很多新兵在新兵下连时的水平了，稍差一点的新兵甚至都还没有这个水平。 新兵下连时，一般战士的队列也就二十五六个左右的队列属性，所以陈飞此时的队列，比起刚进入新兵连时，真的算是天翻地覆的了。 这一天晚上，他训练到了十一点四十五。 本来他还想再练一会儿的，但伍六一和史今不允许，他们命令陈飞早点回来睡觉。 陈飞自然不敢坚持，不过他是兴高采烈返回宿舍的。 时间过得很快，一转眼就是第二天了。 新兵连的生活是枯燥而乏味的，甚至有一种日复一日的感觉，所以这一天的生活和前面几天相比并没什么变化，依然还是队列训练！ 队列！ 队列！ 还是队列！ 这便是新兵连第一个月的主题。 这一天下午，队伍解散后，陈飞没有忙着加练，而是先回宿舍喝了点水，上了一个厕所，稍稍休息了一会儿，他这才又跑回到了操场上，想抓住晚饭前这短短的十几二十分钟再练一下。 他现在已经有二十四个队列属性了，再努力一下就可达到三十个了，这个数量可就是很多老兵的水准了，有了这个水准，他去参选副班长那就妥妥的了。 副班长的事，连长已经正式下了动员令，希望有想法的新兵都来参选。 陈飞所在的二排五班一共五个人参选，陈飞，成才，许三多——许三多这家伙好像是被成才强迫报名的，并非他的本意，除了他们三个，还有另外两个成绩也还不错，十个人就有五个人报名，参与积极性算是新兵连里最强的，伍六一对此很是满意。 所以陈飞想来再练练。 他还没有走到操场，才刚刚走到转角处呢，就听伍六一有些恼火的声音传来：“许三多——你的心里到底在想些什么啊！” 听到这个声音，陈飞急忙一个急停，竖着耳朵听了听，随后他蹑手蹑脚向前走了几步，做贼似的悄悄向前探出了脑袋。 前面，夕阳的余晖中，伍六一正拼命在推许三多的腿弯。 伍六一相当用心。 一方面，许三多是班长史今很在乎的人，另一方面，许三多还是他的老乡。 虽然他嘴上说他最烦的就是有人跟他攀老乡情了，但从心底深处来说，他对上榕树或者是下榕树来的人，多多少少还是有点儿照顾的。 更何况，他之前听了陈飞对许三多悲惨命运的讲述，心里真的还是很同情许三多的，对他不免又更用心了一些。 但他终于绝望地站了起来。 看着许三多腿间的那条缝，伍六一突然愤怒地一脚踢在许三多的腿弯上。 “我当兵三年，我就不信治不了你两腿间这条缝！许三多，你到底怎么搞的？你也不罗圈啊，你怎么就是要并出条缝来呢？” “......”许三多嗫嚅着，什么话也没说出来。 “许三多，我们重头再来，听我口令，稍息！” 伍六一长长吐了一口浊气，压下了心中的怒意，再一次开始执着地训练起了许三多。 许三多一次次不成形的动作，换来的是伍六一一次次的失望。 最后，伍六一的努力并没有得到回报，他绝望地瘫到地上：“许三多，我没见过你这号的，有时我都怀疑你存心跟我逗着玩。” 许三多很羞涩：“我是不是很笨？” 伍六一怀疑地看着他：“不知道。见过笨的，没见过你这号的。” 许三多诚实地说：“那就是我笨了。” 伍六一忽然狠狠地拍了一下自己的额头，那是忍无可忍的绝望，那一脸痛苦表情立刻被许三多真诚地关心：“班长，你怎么啦？” 伍六一叹口气：“没事。我宁可……我希望你是在跟我逗着玩。” 许三多挺无辜地说：“没有。” 伍六一只好瞪着他，被瞪着的许三多忽然神情很怪地笑了笑。 “笑？我很好笑？你笑什么？”伍六一问。 许三多说：“班长……班长是上榕树乡的吧？” 伍六一只好点头，一脸自认倒霉的表情。 许三多故作惊喜起来：“我、我下榕树乡的！咱们是老乡嗳！” 伍六一看了他一眼：“全连都知道我有你这么号老乡！你真的刚知道啊？” 许三多有点脸红，只好赶鸭子上架继续他的演戏：“老乡见老乡，两眼汪汪汪……是泪汪汪，班长抽烟吗？我这有烟。班长吃辣也很厉害吧？班长想家不想家？” 伍六一干脆用了吼的：“想个屁！谁教你扯这个蛋？” 许三多不敢再往下说了，“成……没人……” 伍六一还在吼：“军队是适者生存的地方，因为打仗也是适者生存的战场！认老乡就能活下来？我看老乡分上就跟你说一句——我五公里越野，跑了五千公里才跑出个全师第二，靠这才转的志愿兵！你想就这么混？门都没有——笨人就别学人耍小聪明！” 许三多讪讪地笑着。 伍六一如此愤怒，要是换另外一个人，早就羞得无地自容了，可是许三多却不觉得怎么样，他早就被这样的遭遇捶打了成百上千次了，早就套上了一套超强的盔甲，所以他只是讪讪地笑了笑。 “你还笑！”伍六一彻底暴走。 他噌的一下站了起来，猛地转身，大步离开。 “糟糕！” 陈飞没想到伍六一朝自己这儿走来，连忙往后一缩，可惜已经来不及了，他身边空荡荡的，躲都没地方躲。 伍六一果然很快就看到了他。 “班......班长？”陈飞只得干笑了两下。 伍六一瞪了他一眼，显然，伍六一对自己的失态被陈飞看到了的事很是不满，伍六一本来要低头离开，但突然又停下脚步，抬起头看着陈飞道：“你来得正好，你去教教许三多！” 陈飞霎时一个哆嗦，连忙摇头：“班长，我不会教人啊！” “不会？”伍六一眼神凝了凝：“不会你还竞选副班长？” “......”陈飞被伍六一问得哑口无言。 伍六一吐了口气：“别跟我打马虎眼了，你那点小心思我还不明白，你当我这三年兵是白当的？”顿了顿，他叹了一声，谆谆教诲道：“许三多是咱五班的兵，无论怎么说，你都应该试一下，一方面，他是你的战友，战友有困难了，你就应该伸出援手，另一方面，你要是真的想当副班长，那就得拥有帮助班里的同志的能力。这样吧，你要是能把许三多教了好那么一点点，不要很多，只要有一点进步，我就投你一票！” 真的？ 陈飞眼睛一亮，顿时兴奋了起来。 许三多的确是个大-麻-烦，但如果有利可图，那试试也倒是可以的，毕竟，如果能把许三多这种废物都教会了，那......也就没什么兵是教不会的了。 伍六一班长有一点说得对，如果以后想当副班长了，还真的必须具备很强的教学和辅导能力。 “班长，那我去试试，不过先说好了，我可什么都不保证，如果我也像你刚才一下教不下去了，我就直接撂挑子了！” “行，只要你努力了，无论结果怎么样，我都支持你当副班长！”伍六一的脸上终于是露出了一点儿笑容。 陈飞于是大步走了出去。 “许三多？” “飞......飞哥？”许三多被吓了一跳。 刚才的事他其实挺自责的，虽然他脸上一直笑嘻嘻的，但心中其实早就把自己骂了一个狗血喷头了。 陈飞看了许三多一眼，也没绕弯子，直接开口道：“班长叫我来教你！” “飞哥，我.....”许三多一听，整个人霎时又紧张了起来，甚至有点儿惊恐不安。 陈飞眯了眯眼睛，他隐隐有一种感觉，他好像找到许三多的问题所在了。 “许三多，来，坐！”陈飞来到一处草坪上坐下，然后拍了拍自己身旁的草地。 许三多扭扭捏捏地走了过来坐下。 “你还记得咱们第一天来到这里的事吗？”陈飞没有立即开始教许三多队列，而是先和他聊了起来。 “第一天？”许三多有些不解。 “第一天，我们被车拉到这里，然后被几个班长从车上吆了下来，你还记得吗，当时伍六一就站在那儿......”陈飞用手指了指：“当时伍班长双手叉腰，正神气地看着我们，就像一个将军正在检阅他的部队，哪儿想到他正得意呢，身后一头肥猪一下就冲了出来，把他撞了一个狗啃屎......” 陈飞讲的是刚来新兵连时候的事，当时史今他们正在指挥新兵下车，没想到炊事班刚刚拉来的一头肥猪不知怎么从栏里跑了出来，炊事班的几个炊事兵在后面疯狂地追。 那头肥猪从树丛里跑出来后，不偏不倚，一头撞在了伍六一的屁股上，伍六一当即被撞倒了。 不过这家伙反应很快，当即伸出两只手拽住了那一头大肥猪的尾巴，于是，一人一猪的大战就在一群新兵的目瞪口呆中上演了。 陈飞说起了那个事后，许三多果然一下就来了兴致，两眼放光地说了起来：“我当然记得了，我当时还被吓了一跳呢！” “许三多，你知道吗？我当时一看伍班长那个架势，我就知道他肯定要被猪咬了？” “为什么？”许三多一脸惊讶。 “因为他太笨了啊——” “啊？” “伍班长真的太笨了，抓猪尾巴不是那个抓法的......”陈飞一通毫无章法的吐槽，把伍六一一顿嘲笑，逗得许三多哈哈大笑。 他之所以这么做，目的就是要让许三多放松，拉近他和许三多之间的心里距离。 说了三四分钟，当他发现许三多已经没有一开始那么紧张了，当即话锋一转，神秘地道：“许三多，我刚刚又发现了，其实伍班长根本就不会带兵？” “他不会带兵？”许三多有些傻眼。 陈飞立即说道：“当然了，他要是会带兵，他教你的时候就不会那么教了？他的方法根本就不对！许三多，你觉得立正的时候要怎么才能站得直？他总是说要我们把腿缝贴紧了，腿缝怎么能贴得紧嘛，两只腿之间的这个空隙，根本不应该用贴这个词......” 陈飞一边说一边站起来示范，示范了一下，他又把许三多叫了站起来，叫他试了一下。 许三多和陈飞在一起，没了之前的紧张，整个人放松了下来，所以随便试了一下，果然比之前好了很多。 当然，要说达标那是不可能的，不过陈飞马上就夸张地叫了起来：“怎么样许三多，怎么样？你用我说的这种方法，是不是一下就站直了嘛？” 其实许三多根本看不到自己到底是一个什么情况，听了陈飞这般言语，也有些奇怪，半信半疑的，陈飞于是再次说道：“你再试试，不信你再试试！” 许三多又试了试，这一次，比刚才又好了一些，他都有些察觉了：“咦，还真的好很多了？” “是不是啊许三多？我就说伍班长没教对嘛！”陈飞当即又一通鼓励，然后又手把手地带着许三多试了试，在完全放松的条件下，许三多的表现果然比之前要好不少。 但距离合格还有很远。 如果六十分合格，那么此时此刻，许三多最多四十分。 “这家伙——还真是朽木不可雕啊！” 陈飞都有点儿头痛了。 他正绞尽脑汁想着办法之际，他正竭尽全力总结许三多到底是哪儿出了问题之时，系统的声音在脑海里响了起来。 【叮——你认真帮助你的战友训练队列，你在教授他人的过程中有了总结，有了反省，你对队列的作用和训练有了更深的理解和认识，你的队列+6，体能+2，许三多的队列训练成绩提升10%】 听了系统的回馈，陈飞有些傻眼。 队列+6？ 这么多？ 许三多的训练成绩提升10%？ 这么快？ 天下还有这种好事？ 帮助许三多不但能让许三多成长还能让自己也获得大幅成长？ 还有这种好事？ 那还抗拒什么啊，以后天天向**同志学习了，做一个爱帮助战友的好同志！ 第10章 何红涛的警觉 10何红涛的警觉 陈飞本来是对帮许三多一事是很有抵触的。 为什么？ 很简单啊，许三多实在是太他-妈笨了！ 有人总结说了，许三多太废班长了。 连班长那么耐操的人都经不起他折磨，所以就更别提一般人了。 要是自己这个即将上任的副班长也被他废了，那就麻烦了！ 史今，多么好的一个班长啊，无论是影视世界里还是现实世界中，都没有比他更为完美的班长形象了，可是就因为许三多，美好的军旅生涯硬生生被毁掉了，每当看到史今在首都的夜里撕心裂肺痛哭流涕的画面，陈飞都觉得心里堵得慌，难受得厉害！ 所以陈飞对于帮助许三多一事是很抵触的。 之前之所以为他说几句好话，只是顺手而为，不用费心不用费力，不用付出，而且还能涮一波好感。 所以刚才伍六一要他教许三多队列，他很抵触，只是不得不为，可是哪儿想到，他竟然能从系统那儿收到一大波好处，他的队列属性一下就跃升到了中等水准，此刻，他的队列就是很多老兵都不一定能比得了。 想到这儿，陈飞顿时一脸欢喜，连带着，他对许三多的观感都好上了很多。 当然，要让他从此盯上许三多，从此就像扶弟魔一样一心一意只为许三多着想，那却是万万不可能的！ 偶尔帮一下许三多，可以，要他像史今一样帮许三多，门都没有！ “许三多，你的腰不要绷这么紧，放松一点。”陈飞一边观察一边指点，时不时就用手在许三多的身上拍一下。 由于他和许三多的关系要更平等一些，许三多并不怎么怕他，再加上他的性格特点比较随和，容易亲近，所以哪怕他说许三多那里做得不好什么的，许三多也没那么紧张，也更容易听进去，改正起来也要更轻松一些，再加上系统的帮助，是以许三多的进步还真的是肉眼可见。 不过陈飞最开心的是，是系统对他的回馈，他一下获得了好几个属性点。 而且，从个人理解方面而言，当他用另外一个角度去审视和观察许三多的队列训练后，心中也愈发对自己的一些问题和毛病有了更加深入的理解了。 伍六一本来是藏在拐角处悄悄偷看的，但看着看着，他都忍不住眼前一亮了，惊讶失声：“陈飞这小子有两把刷子啊，许三多这种人都能教好，这个副班长看样子真的要给他干了！” 这一天晚饭后，伍六一兴致勃勃地来到了连长办公室。 连长办公室是临时搭建的，随意找了一个空置的房间然后搬了一张桌子进去，门口挂一个“连长”的牌子就算是大功告成了，无比简陋。 “连长，好消息啊——” 伍六一实在太高兴了，随便在门上敲了两下就走了进去。 他和高城的关系很好，好到可以不敲门不喊报告直接推门就进。 伍六一满脸灿烂地走进了办公室，抬头一看，笑容一下僵住了，指导员何红涛也在里面。 “什么事？”高城问伍六一。 伍六一瞥了何红涛一演，心中有点儿犹豫，不知道要不要把那件事说出来，不过高城却先开口了：“有什么事就赶紧说，一会儿我和老何还要出去一趟呢。” 他一边说一边用眼神示意伍六一，有什么事你就直接说了，不要让何指导员觉得我们在密谋什么东西。 “连长，五班的副班长，我终于找到合适的人选了，我觉得陈飞非常合适！”伍六一霎时就明白高城的暗示了，连忙说道。 新兵连里，各班的副班长，虽然表面上说是自行报名公开竞选，但实际上，连部其实都已经有自己的打算了，哪一个班的副班长最好是由哪一个担任，连部领导心中肯定是要先有一个数的，这倒不是说这里面有些什么门道，而是连部为了更好的管理，为了更好的发展。 有的人看起来能说会道的，但要他管一个班，他还未必真的能管得好，而有的人看似三拳打不出一个屁，但却能把一个班管得井井有条。 所以那些只会夸夸其谈的人，连部首先要想办法把他们排除掉。 此时，其他班的副班长，基本都有中意的人选了，但五班一直无法敲定，一是五班比较特殊，队列问题有点严重，尤其是顺拐的人有点多，到现在也没太大的改善； 其次，五班报名竞选副班长的人也很多，而且好几个不相上下，让人难以抉择，所以这件事一直拖着。 高城本来是懒洋洋地靠在椅子上的，听了伍六一的话，猛地一下坐直了：“陈飞？你确定？” “确定！”伍六一认真地点了点头。 高城讶异的目光静静地定格在伍六一身上，一直两秒，他这才点了点头：“好，我知道了！” “连长，那我先回去了！”伍六一说。 “好！” 伍六一啪的一声立正，向高城和何红涛行礼，礼毕，他转身出去。 他才刚刚出门，何红涛就问：“老高，那个陈飞......” “就是顺拐最严重的那个！”高城随口回答。 “他？”何红涛一下坐直了，有点难以置信。 那个家伙怎么可能当副班长呢，你高城开什么玩笑？ 这些话都要脱口而出了，何红涛忽的又一下硬生生把他咽了回去。 不对！ 这里面有问题！ 他忽的警觉了起来。 “高城和伍六一肯定是在打配合，在骗我！” 何红涛的心中，一下子念头急转，想起了很多。 这一次，大家来新兵连带新兵，一方面是上级安排的工作，但另一方面，大家却又都有私心，都想往自己的连队里多弄几个好苗子，高城如此，他何红涛也如此。 红三连这几年缺人才的情况是整个702团最为严重的，他来这儿之前，连长可是一再叮嘱，无论怎么难，都要想办法弄几个好苗子回去，他当时也给连长拍着胸脯允下了承诺，他要是弄不到几个好兵，他提头去见连长。 所以，对于那些优秀的新兵苗子，无论是谁，都盯得比较紧，大家都争夺得比较厉害，甚至还相互动一些歪心思什么的，比如我发现了一个好苗子，但我故意不说，暗暗隐藏，等到分新兵的时候，悄悄分我的部队里。 刚才的事，一看就是不正常的。 伍六一和高城肯定是在搞什么鬼把戏？ 但他们这是在搞什么鬼把戏呢？ 欲盖弥彰？ 还是暗度陈仓？ 何红涛眯了眯眼睛。 第11章 何红涛的指点 11何红涛的指点 何红涛也是一个说干就干的人。 既然他决定要弄清楚这里面的弯弯绕绕了，寻了机会，马上就开始干起来。 当他和高城从外面回来后，进了大门他就对高城道：“老高，你先回去，我去操场走走。” “啊？”高城扭头，诧异地看着他， 不过何红涛也没怎么解释，只是拍了拍驾驶员：“小李，前面停一下。” 吉普车稳稳地停了下来，何红涛开门下车，朝高城挥了挥手，直到吉普消失在了视野里了，他这才慢悠悠地朝操场走了过去。 此时已经是傍晚时分了，忙碌了一天的新兵们已经完成了训练，也吃完饭了，正在休息，操场上安安静静的，只有稀稀拉拉的几个人。 何红涛背着双手，像个老学究一般，慢悠悠地走着，他的目光就像雷达一样，这里看一下，那里扫一下，悠悠地寻着他的目标。 往前走了一百米左右，他果然就在一座三层小楼的后面看见了陈飞。 看到了目标后，他微微后退了两步，借着灌木藏住了自己。 陈飞这个兵，他何洪涛还是知道的，而且印象深刻，第一次训练时，他的顺拐就以一种惊天地泣鬼神一般的姿态横空出世，把他惹得差点笑了场。 那一天的训练，他本来还要再多看一下的，可是后来实在忍不住了，几次想要笑喷了，所以他赶紧和高城说了一句老高我先走了再不走我要笑场了。 所以他对陈飞这个兵，印象真的是很深的。 不过从那以后，他就不怎么关注这个兵了，因为他的经验告诉他，这样的兵不太可能在部队有太大的发展，身体协调性差到了那种程度，其他方面估计也不会好。 何红涛眯着眼睛，审视地看着，但才看了七八秒，他就一下瞪大了眼睛。 “这怎么可能呢？” 他差点叫出了声来。 此时此刻，陈飞的队列已经和他们红三连的那些老兵没什么两样了。 这才几天啊，陈飞的队列怎么就有天壤之别的变化了？ 这怎么可能呢？ 这不科学啊—— 何红涛并不是刚刚到部队的新手，他在红三连还是干了一段时间了，按照他的总结和经验，凡是同手同脚的兵，以后都很难有太大发展——至少在他这么多年的基层带兵生涯里，没见过例外。 很多顺拐的兵，经过辛苦训练，各方面的确是会好起来的，但实话实说，提升的程度都有限，而且也不太可能在短时间内有飞一般的变化。 所以顺拐的兵，除非在别的方面有什么异于常人的天赋，否则很难在部队干出一番事业出来。 可是眼前的这个兵—— 这怎么可能啊？ 从开训的那一天到现在，十天都不到啊，可是竟然有这么大的变化！ 想了片刻，何红涛干脆不藏了，大步走了出去。 “陈飞——”他和蔼地喊了一声。 正在一丝不苟喊着口令自行训练的陈飞急忙停下脚步，啪的一声立正，敬礼：“指导员好！” “陈飞同志，你的进步挺大嘛，你现在的水平，我看很多老兵都比不了，怪不得他们都夸你！” “谢谢指导员夸奖，不过我知道我还得要努力，我现在距离标兵还有很远的距离呢，不能骄傲！” “标兵？”何红涛一愣。 “对！”陈飞点了点头：“虽然我才来部队没几天，但我已经下定决心了，我以后一定要留在部队，而要想留在部队，就必须各方面都非常优秀，就得像我们的班长伍六一同志一样，各方面都是最好的，而且不但是连里优秀，还要团里优秀，甚至到了师部也要能数一数二，所以我的队列还要加强训练！哦，对了，指导员，我正想向你请教一下怎么才能把队列练得更好一些呢，这几天我虽然每天都在刻苦的训练，但总感觉进步越来越小了，指导员，你有没有什么秘诀啊？” 何红涛听了，越发诧异了。 陈飞这个兵怎么跟他预想的不太一样呢？ 才进入新兵连就能对自己的未来有着如此清晰的规划，而且还能付诸实施，最重要的是他的进步还那么大，这样的兵......未来只怕不可限量啊！ 何红涛当即就有些心动了。 想了想，何红涛道：“关于队列训练，我的经验不是很多，不过......我以前听过我的老班长说过一句，他说要想把队列搞好，不但动作要到位，更重要的是还要有一种军人的精神在里面，只有动作没有精神，再怎么练，都到不了标兵的水平！” 精神？ 陈飞一怔。 【叮——你得到了指导员最为精辟的点拨，你刹那有了一种茅塞顿开的感悟，你的队列+9，体能+2】 什么？ 陈飞差点叫了出来。 这么一下就得到了9个属性点？ 何红涛的这一句点拨还真的是太厉害了啊，简直有了一种点石成金的魔力—— 加上这几个点后，他的队列已经有40个属性点了，体能也有20个了，哪怕是钢七连最优秀的新兵，他也能够和对方一较高下了。 何红涛还真是一个好指导员啊，竟然给他带来了这么多的好处。 “嗯，不错，以后要多多和何红涛指导员聊聊！” 陈飞暗暗下定了决心。 新兵连的这些人，最厉害最有前途的当然是高城，除了高城，其实就是何红涛了。 在《士兵突击》的剧情中，后来702团整编，全团十多个连级干部，除高城到师属侦察营担任副营长外，就只有何红涛晋升到了营级副教导员。 他的厉害由此可见一斑。 何红涛刚开始只是红三连指导员，佩上尉军衔，后来许三多从老a回团部看望队友时，他已经是一营副教导员了，并且佩少校军衔。 从正连职到副营职干部，702团除了他之外，就是钢七连连长高城了。 从连队水平看，钢七连是全团最优秀的连，全团的尖刀连，所以这个连队，干部晋升的概率比较大。 但是钢七连整编后，七连的两位主官并没有同时晋升，除了连长高城外，指导员没有晋升。 而红三连在全团中表现一般，跟钢七连相比悬殊太大，但是连队指导员升到了副营级，这件事越发证明何红涛这个人非常不一般，没有高城的背景却能和高城一起被提拔，这就非常不得了了！ 所以这个人是非常值得陈飞认识、交往、并且向他学习的。 从另外一个方面来讲，何红涛也不是一个高高在上的干部，而是跟连队士兵打成一块，真心实意地帮助他们，这个人，也值得相处。 草原五班是团部最不好的一个班，到那里意味着军队生涯的终结，但这个班归红三连管。 有一次，何红涛到五班视察工作，李梦他们故意将一大杯铜含量偏高的怪味水放到他面前时，他一饮而尽。喝完之后，说了一句，几天之后会有自来水管接到五班。 为了兑现承诺，为了五班的五个人能喝上自来水，他不知道跑了多少腿，受了多少气，求了多少人，最后终于兑现了承诺。 从这一点上看，他是个尽职而且负责任的指导员，而且还有很强的能力。 所以陈飞对何红涛指导员还是非常尊敬的。 不过他一直觉得要等他把基础训练搞好了再去认识对方，可是现在，何红涛却首先给他送了一份大礼来了。 “指导员，谢谢你的指点，听了你的话，我受到了很大的启发，我觉得我的队列训练又有提高了，指导员，我现在做一遍，请你再帮我看看，可以吗？” “好！”何红涛欣然答应：“我来帮你喊口令！”吐了口气，他沉声喊道：“稍息！立——正！” 才喊了五次口令，何红涛的眼睛就瞪得大大的了。 “怪事了，我怎么觉得陈飞这家伙的队列比刚才又好了一些了呢，难道是我的错觉？” 第12章 向仪仗兵学习 12向仪仗兵学习 在何红涛的惊讶中，陈飞的队列成绩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提升着。 看到这一幕，何红涛越发震撼了，他一扫刚才的随意，把大檐帽摘了下来拿在了手中，全神专注，再一次指点起了陈飞。 于是，陈飞的队列越发优秀了。 在双方互动的这个过程中，陈飞不知不觉之中流露出了对何红涛的敬仰之情，因为何红涛的优秀，超出了他的想象，而何红涛也渐渐显现了他对陈飞的欣赏和喜欢，于是，两个人很快就有一种芝麻对绿豆对上眼了的感觉。 训练结束，何红涛把大檐帽规规整整地戴在了头上，正了正，这才很是满意地对陈飞道：“你这个同志不错，很努力，成绩也很优秀，不过你还不能骄傲，要继续努力，争取让自己成为一名优秀的新兵，等新兵下连时，争取再分到一个优秀的连队。” 陈飞嘴上答应着，心中却在暗笑，这家伙要开始王婆卖瓜、推销他们红三连了。 果然，何红涛话锋一转，说道：“咱们702团有很多优秀的连队，比如咱们红三连。”他偏过头看了陈飞一眼：“你知道红三连吗？” 陈飞摇了摇头。 “在我军的所有基层连队中，有一些连队拥有着悠久的历史，比如我们红三连，早在我军开创之初，便在*的指挥下，一路南征北战，建立赫赫战功。 虽然数十年来，我们这些连队人员更迭，但是却始终保持着那份自革命时代起便一直传承至今的光荣传统——有血性、敢打硬仗、善打恶战、屡战屡胜！” 何红涛不愧是干政治思想工作的，那张嘴的确是太能说了，哪怕陈飞听了他讲的那些故事后，也都有点热血沸腾的感觉了，要不是他对702团的这些连队知根知底，他都想跟着何红涛去红三连了。 “当然了，新兵的分配是一个严肃的工作，涉及到了部队的方方面面，不是你想去哪儿就能去哪儿的，作为士兵，你唯一能做的就是提高自己的训练成绩，用成绩为自己说话，所以，陈飞同志，加油哦——” 何红涛最后做了一个加油鼓励的手势，很有蛊惑性。 陈飞啪的一声立正，敬礼表态：“是，指导员！” “好，我一会儿还有一个会，就不打扰你了，你再练一会儿，然后就回去休息了，刻苦训练是不错，但也要注意劳逸结合！”何红涛不忘拍拍陈飞的肩膀，并露出一个和蔼的微笑，以示鼓励。 “是，指导员！”陈飞都有点儿被打动了。 这个何红涛，说话那叫真的一个好听，“蛊惑人心”那叫一个炉火纯青。 不一会儿，何红涛走远，陈飞这才又自己喊了口令，自己练了起来。 他练了大概十多分钟吧，觉得也差不多了，这才往宿舍走了回去。 距离宿舍还有三百米距离时，他在转角处遇到了高城。 高城正在和伍六一一边走一边聊着。 “连长好！”陈飞立正敬礼，声音很是洪亮，大大方方的，不像其他新兵一样，缩手缩脚，畏首畏尾，看见高城就像是小绵羊看见了老虎。 “你小子又去加练了？”高城回了一个礼，这才笑着问了起来。 “是的连长，马上就要选副班长了，我得抓紧时间再冲一下。” 高城上下打量了陈飞一下：“看你的样子，很有信心嘛？” “不瞒连长，我本来是没多少信心的，但刚才指导员教了我一点儿秘诀，所以现在.......我觉得我还是有四五成的把握了。” 高城听了一愣：“指导员？” 他偏过头，朝新兵连的指导员办公室看了一眼，心中暗暗思忖道：“我就说老何今天怎么有点儿怪怪的，原来病根在这里啊！” 很快，他的眼神就是一凝：“老何这家伙可是无利不起早啊，前几天他对陈飞都是一副爱答不理的样子，今天怎么还有心思给他单独辅导来了？哦——是了——只怕是之前伍六一的那句话提醒了他！” 想到这儿，高城哈哈一笑：“陈飞，那你可要好好训练，可别让指导员失望啊——哦，对了，指导员有没有跟你讲讲我们702团连队的光荣历史啊！” 陈飞暗笑，不过脸上却不动声色：“报告连长，指导员也没怎么讲，只是随口提了几句，说了一下红三连的光荣历史，他还鼓励我，要我好好训练，争取新兵下连后分到一个优秀的连队！” 高城点了点头，心中一下豁然开朗了，不过他也没多说什么，只是意味深长的又看了陈飞一眼，这才问道：“哦，对了，你的队列练得怎么样了，协调性好一点没有？” “报告连长，算是基本合格了，不过指导员也说了，距离标兵还有很远的距离，他叮嘱我不要骄傲，要继续努力！” “标兵？”高城眼皮又是一跳。 不等高城说点什么，陈飞就直接说出了自己的想法：“连长，我们这里有没有仪仗队的录像带？” “仪仗队？”高城吃了一惊，两秒后他才反应了过来：“你要仪仗队的录像干什么？” “连长，我觉得我的动作基本没问题了，但是缺少一种军人的气质和精神，所以我想看看最为优秀的军人是什么样的，我想向他们学习！” “这是指导员教你的？” “不是，指导员没跟我说过，但我从指导员教我的东西上受到了启发，我觉得我要是能看看仪仗队的队列，我肯定会受益匪浅的，我的队列肯定能变得更好！” 听了陈飞的话，高城终于是第一次真正对陈飞刮目相看起来了，他上下打量了陈飞一番。 这小子—— 还真是越来越让人看不透了啊！ 思忖片刻，他做出了一个决定，他想看看陈飞到底能干出些什么名堂来，于是说道：“仪仗队的录像带，新兵连没有。” “没有啊？”陈飞一阵失望。 他还打算从仪仗队的视频里吸取一些属性点呢，现在看来，却是白欢喜一场了。 他正失望，高城却道：“不过我们钢七连倒是有很多的。” “钢七连？”陈飞一愣，反应过来后，他几乎是条件反射般来了一句：“连长，那我能不能去钢七连借一个来看看？” 话都说完了，他这才觉得自己太冒失了，于是抬起手挠了挠头，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起来：“连长，要是我说错了，你就批评我吧。” 高城一直打量着陈飞，片刻，他道：“既然你这么想看，那干脆这样好了，一会儿叫伍班长带你去我们七连看看！” “真的？”陈飞大喜。 “等等！”高城忽然说道。 他的这句话一出，陈飞心头就咯噔一下，高城不会是改变主意了吧？ 那可就有点儿麻烦了。 不过还不等他回过神来，高城就对旁边的伍六一道：“干脆这样算了，明天有空的时候，你和二排长带大家去咱们钢七连走走！” “呃？”伍六一一愣。 把这么大一群人带出新兵连，合适吗？ 但他真的是一个聪明人，刹那就明白高城的用意了。 高城就是想让伍六一把新兵连的兵都组织起来，全部带到钢七连，让他们见识见识钢七连的优秀，这些新兵见到了钢七连的厉害后，肯定就都想去钢七连了，到时候高城只需要轻轻一鼓动，这些新兵，训练就都会更刻苦了，而且也都会嚷嚷着想去钢七连。 虽然新兵分配的时候新兵们其实是没什么话语权的，但是——他高城可以用这件事做做文章啊，至少可以增加一些谈判的话语权嘛！ 伍六一刹那就明白了高城的用意了，所以他把笑容一收，啪的一声立正，敬礼：“保证完成任务！” 第二天下午，吃了晚饭后，高城趁指导员何红涛出去了，叫人把新兵连的人都集合了起来。 “今天把大家集合起来呢，是因为我听到我们有的同志说想去真正的部队看看，感受一下真实的部队氛围，我想了一下，觉得这个想法不错，刚好我们钢七连就在不远处，所以——今天我让二排长带大家去钢七连参观一下，大家说好不好？” 新兵们天天被关在这个不大的营地里，大门也不得出，早就厌烦了，此刻一听可以出去晃荡一下，哪儿有不高兴的，顿时一起大声地喊了起来：“好——” 高城听了，笑得越发欢乐了，转身朝史今看了一眼，豪气万丈地道：“二排长，那就趁早出发吧！” 史今小跑来到了队伍前方：“全体都有，稍息，立正——” 新兵们浩浩荡荡地朝着钢七连开赴过去，走了不一会儿便来到了一座恢弘大气的大门前。 “哇，好气派的大门！” “这一片都是钢七连的？也太大了吧？” 新兵们都被眼前出现的这一幕惊呆了。 新兵连是以前钢七连的老旧营房，而这里，则是整个702团的团部驻地，702团的大多数作战部队都驻扎在这里，所以无论是规模还是什么，新兵连都无法跟眼前的这一片营地相提并论。 老兵们当然知道这其中的区别，可是新兵哪儿懂啊，还以为这道大门是钢七连的，这一大片营地也都是钢七连的，所以很多有想法有追求的新兵，刹那之间就把进入钢七连作为自己的人生理想了。 “我要是能来钢七连就好了！” “是呀，我也好想到钢七连当兵！” 大家都忍不住发出各种各样的啧啧声。 陈飞也仰头看了看恢弘大气的702团大门，尤其是大门上那个在夕阳的照射下闪闪发光的八一军徽，他默默地道：“我也要来钢七连！” 【叮——你被702团的正大门深深地震撼了，你越发坚定了一定要到最好的部队当最好的兵的决心，你暗暗发誓，回去后要越发努力地训练，你的队列+1，体能+1】 悦耳的声音在陈飞的脑海里响起。 进入702团驻地，高城带着大家，雄赳赳地朝钢七连驻地走了过去：“大家看，这里就是我们钢七连的训练场，大家现在看到的，是我们钢七连一个班一辆的装甲侦察车！” 钢七连的兵们早就得了命令了，全都没有休息，而是正在热火朝天地开着装甲车训练着。 冲击，转弯，甚至还玩了漂移。 老兵们拿出了绝活，把一群没见过什么世面的新兵们唬得一愣一愣的。 参观了一番装甲车的训练，高城又把大家带到了小会议室，在他的授意下，史今给大家放了钢七连的多媒体影片，把钢七连的辉煌历史用图、文、声、影并茂的方式放了出来。 看了这些东西后，大家都热血沸腾了，都迫不及待地想来钢七连当兵了。 高城看到这儿，直接笑得合不拢嘴了。 “老何啊老何，虽然你是指导员，擅长做思想工作，不过我高城在这方面也不赖的，怎么样，你十几天的辛苦，还不是被我一招破了！” 他正暗暗得意呢，一声洪亮的“报告”一下把他惊醒。 陈飞？ 看到喊报告的人后，高城有些奇怪。 “陈飞，什么事？” 高城早就把答应陈飞给他放仪仗队录像带的事给忘得一干二净了。 “报告连长，能不能给我们放一下仪仗队的录像？”陈飞有些急了。 高城这厮打着带他来看仪仗队的幌子，却是在推销他的钢七连，要是再不抓紧，只怕就没机会了，毕竟时间已经不早了，指导员只怕要回来了。 果然，高城听了他的话，这才幡然想了起来，不过他抬起腕表看了看，有些为难：“时间有点晚了啊！” 再不回去指导员可就回来了，要是被他当场抓了一个正着，那就不太好办了！ 陈飞急忙说道：“连长，我们难得来钢七连一次，你就满足一下我们的小小愿望吧？” 高城扭头看了史今一眼，很快就挥了挥手：“二排长，给他们放几分钟仪仗队的录像吧！” 他今天心情不错，所以也懒得计较这些小事情了。 史今得了指令，连忙把一盒早就准备多时的录像带塞进了录像机里，不一会儿，一群器宇轩昂地仪仗兵就出现在了大家的视野里了。 这是19xx年的阅兵。 整齐划一的队列，气势恢宏的音乐，振奋人心的武器和装备，令人热血沸腾的口号，当这一幕幕映入了眼帘，就是许三多也都激动得胸口起起伏伏。 陈飞也看得十分投入，但他更多的关注点却是放在了仪仗队的队列上。 【叮——你专注地观察着仪仗队的队列，分析着自己与他们的差距，吸收着他们的优点，你的队列意识越来越强，你的队列+10，体能+1】 陈飞的队列属性在这一天晚上终于突破了五十大关。 不过他还没来得及高兴呢，何红涛就出现了，何红涛脸色不善地走了进来：“高连长——” 高城脸上的笑容一下僵在了脸上。 “呵呵——那个——老何啊——你来得正好，我正有一件事要跟你商量呢——” 高城很快反应了过来，随后走出了小会议室，强拉着何红涛走了出去。 临出门之际，他朝史今和伍六一使了一个眼色，于是，当高城和何红涛走远之际，史今和伍六一立即带着新兵连的新兵们飞也似地遁走了，不一会儿就跑回了新兵连，等到何红涛反应过来，一切都已经来不及了。 “老高，你——你——”何红涛用手指着高城，气得说不出话来。 第13章 竞选副班长 13竞选副班长 时间如水，潺潺而逝，不知不觉中，半个月的时间就过去了，通过这一段时间的勤奋和努力，陈飞的队列属性终于是突破了70大关，达到了惊人的72个属性点，他的体能也达到了25。 72个队列属性点，哪怕是去参选仪仗队，也有资格了！ 所以陈飞对于副班长的竞选，越发信心满满了。 十二月二十日这一天，下午，新兵连没有再继续训练了，而是进行了一项重大议程，也既是副班长的选举。 凡是想参与副班长竞选的人，都要当着整个新兵连的面发表自己的演讲，然后进行专业能力的展演。 这个专业能力主要是两个方面，一是内务，二是队列。 新兵连的其他人，根据参选者的表现，举手表决，最后，连部再根据每一个参选者的整体表现情况以及新兵们的意见，综合考虑，从其中择优录取。 这么做，既满足了新兵们想要自己选自己喜欢的副班长的心愿，又让上级有了足够的考量空间，一举两得，是一个非常不错的举措。 据说这个做法是指导员提出来的，高城一开始还有些反对，觉得这么做太麻烦了，但指导员坚持，高城于是只得同意了。 大会伊始，连长首先做了热情洋溢的动员，连长的主要讲话还是围绕着是骡子是马来展开。 他讲完后，是指导员讲。 指导员何红涛的讲话就具有浓浓的政工味道了，他从702团的悠久历史讲起，洋洋洒洒，一直讲到了红三连。 讲得口都干了，他这才宣布：“下面，请所有参加副班长竞选的同志来前面抽签！” 听到指令，陈飞等人排好队，按顺序走上前去，把手探进一个盒子里，在里面搅了搅，摸了摸，然后抓到一个小纸团，掏出来递给何红涛，何红涛当面宣布所抽到的序号。 “千万不要抽到第一个！千万不要抽到第一个！” 成才一边缓缓移向抽签处一边嘀嘀咕咕地念叨着。 “成才，我好紧张啊，怎么办！” 跟在成才后面的许三多声音都有点儿发颤了，紧张到了无以复加。 陈飞是五班最后一个出列的，因为他站在了排头的位置。 这个位置原先是成才站的，但他穿越来了后，引发了蝴蝶效应，五班的情况可能跟电视里的不一样了，所以他成了排头，成才站到了中间，至于许三多，他还是老末。 对于抽签，陈飞倒是一脸淡然，无论是抽到第一还是最后一名，他都无所谓。 当然，严格说起来，抽到第一名和最后一名其实都是不太好的，第一名时，裁判会故意压分，而抽到最后一名时，裁判都已经十分疲惫了，打分都会很低，不过陈飞自恃实力很强，可以无视这一切。 况且今天的竞选打分其实也没那么重要，因为到底让哪一个当选副班长，其实连里已经早就有主意了，今天之所以要搞这个活动，主要还是为了一些其他方面的考量。 陈飞相信，自己其实早已经通过了平日的表现赢得了连部主官们的青睐，他的副班长之位肯定已经板上钉钉了。 当然，今天的表现他也不能大意了，因为今天是打动新兵连所有新兵的大好时机，在今天这个时刻，他要让新兵连的所有新兵都知道，他，陈飞，是有这个资格和实力来当这个副班长的。 他陈飞是用实力说话的！ “陈飞，十五号！” 当陈飞从盒子里摸出一个小纸团递给了何红涛后，何红涛当即就大声地宣布了出来，宣布之后，他笑呵呵地看着陈飞说道：“陈飞同志，你是最后一名，最后一名想要拿到一个好成绩，可不容易，所以——加油吧！” “谢谢指导员！”陈飞啪的一声立正，敬礼，朗声回应，一点儿紧张的感觉都没有。 首先出场的是倒霉透顶的许三多。 他竟然抽到了一号。 啪啪啪的几步，他走到了主席台面前，先向连长指导员和三个排长敬礼。 他没有再同手同脚了，不过齐步走的动作还是有些别扭，也说不出来是哪儿有错，但就是一眼看上去后就觉得无比不协调，仿佛手和脚的动作始终错开了半拍。 “报......报告，我......我.......是许三多，我想.....竞选.......竞选......五班的副班长！” 他说话的声音不大，而且哆哆嗦嗦的。 但现场并没有几个人笑他，因为其他新兵心知肚明，自己要是也站在许三多的位置，不见得会比他好。 许三多首先给大家表演了他的内务。 由于摆在大家面前的是一床新被子，所以很难在极短的时间内把他压成豆腐块，是以在这个环节的展示中，许三多灰溜溜地败下了阵来，他叠出来的被子高高低低，起伏不平，这家伙的内务，在电视剧中，哪怕到了钢七连，也还是不合格的，所以就更别提此刻了。 因此，第二个环节，也就是队列这个环节，他的表现越发惨不忍睹了，就连史今都暗暗摇头。 不过，不得不承认，许三多比电视里好了很多，至少他敢走上台，至少，他不至于同手同脚了。 许三多一看就是没什么希望了，他就是来打酱油的。 第二个上场的是三班的人，他的表现波澜不惊的，既没有太过令人惊艳的东西，但也没有掉链子的环节。 时间就这样一分一秒地流逝着，不知不觉的，就轮到陈飞了。 “下一位，也是最后一位，陈飞！”何红涛手持话筒，笑呵呵地说道。 “到——”陈飞大声回答，声音洪亮。 答应了一声“到”后，他一步踏出，立正，转体，然后齐步走来到了主席台前，站到中央的位置，不多一分，不少一厘，站住，立定，转体，面向主席台向各位领导敬礼，然后又转向新兵连的战士们，朝他们敬礼。 “各位首长，新兵连的各位同志们，大家下午好，我叫陈飞，我今天来竞选二排五班的副班长！ 我相信大家应该都认识我，因为我在新兵连开训的第一天就一战成名了，我的同手同脚，据说曾经迫使我们尊敬的指导员提前离场了，因为他实在忍不住想笑出来！ 我相信，我也为此时站在我面前的很多同志贡献过笑料！ 这些事，现在想起来并不那么美好，但我却也不觉得那是一种耻辱，我顺拐，那是因为我天生的协调能力不强，我起步比大家低，这是天生的，他不是我的错，也不是什么耻辱。 不是每一个人都能拥有一个完美的开局，我们出生在这个世界上，总有残缺，这里好了，那里就不够完美，那里完美了，就在其他地方不够优秀，总而言之，没有谁是完美无缺的！ 我今天站在这里，就是要告诉所有和我一样有这样或者那样不足的同志们一句话，我们开局可以不完美，但我们不能因此而气馁，更不能因此而向生活投了降！ 今天，我站在这里，我要向所有的人证明，哪怕你先天条件不好，但只要肯努力，你一样可以很优秀！ 我刚来新兵连时，是最差的兵，我同手同脚，我顺拐非常严重，但现在，我通过自己的努力，我不再顺拐了，我的队列还非常优秀，我都可以来竞选五班的副班长了！ 同志们，人如果没有梦想，那跟咸鱼有什么区别呢，所以，为了自己的梦想能够实现，同志们，请投我一票！” 陈飞和新兵连其他新兵相比，最大的优势有两个，一是他拥有系统，只需要付出一点点就可获得巨大的成果；另外一个，则是他没有任何心理负担，敢想敢说，胆子大，脸皮厚，哪怕说错了也能脸不红心不跳，哪怕被当众批评了，也能跟对方笑嘻嘻。 所以他的这一番话下来，大家都被他说动了，都有些心潮澎湃的，都想给他投票。 不过说得再怎么好听，最后也还是要看训练成绩，所以接下来就是最为重要的一环了。 “下面，请陈飞同志做好内务比赛准备！” 指导员吹响了哨子。 听到哨响，陈飞立即飞一般扑向了摆在台上的那张床。 那是一张铁床。 床上乱七八糟地丢着一床被子，当然，除了被子，还有床单什么的。 为了保证比赛的公正性，这些被子都是从来没有使用过的，所以非常蓬松，想要把他叠成豆腐块，实话实说，挺难的，但陈飞却不焦急，因为他只是和其他人比，而不是非要把杯子叠成豆腐块。 陈飞冲到了床边，噼里啪啦几下，先把杯子叠成长条状，然后砰的一声，他整个人飞扑到了杯子上，滚来滚去，用身体碾压！ 新被子比较蓬松，要想把他叠好，首先就要把杯子压实，其他新兵自然也知道这个诀窍，但问题是，当着这么多人，他们不好意思啊，也不敢，可是陈飞才不管那么多呢，只要能把杯子叠好，什么都敢干。 众目睽睽之中，陈飞用自己的身体作为工具，在被子上滚过来又滚过去，没多大一会儿就把被子压实了。 这之后，他展开双手将其折叠、压实，之后将两端对折叠起，紧接着双手用力捏出条印，将中间提起，最后按照印记折叠修边。仅三四分钟，一床展开的被子就变成了棱角分明的豆腐块。 当然，和那些经过了无数次压实再叠的老被子，还是没法比的，但在一众参赛新兵中，他是最好的。 “三分靠叠，七分靠整。这小子看来已经领悟内务的秘诀了！”何红涛点了点头，对陈飞的表现很是满意。 “我们三连现在就缺一个陈飞这样敢想敢干也爱出风头的兵，嗯，不错，一定要把他弄到三连，让他成为三连的领头羊！我们三连太需要这样一个能引领大家进步的兵了！” 何红涛笑容灿烂，已经看到了三连的美好未来。 另外一边，高城也对陈飞十分满意：“这家伙鼓动人心的能力真的是挺厉害啊，尤其是他还会唱歌还会表演，这样的兵，我们钢七连也非常需要！钢七连训练尖子不少，但文艺尖子却是一个都没有，非常稀缺！” 一时之间，两个人都忍不住坚定了一定要把陈飞弄到自己连队的决心。 内务完成后，陈飞立即来到了操场正前方站好。 “陈飞同志，队列展示准备！嘀——稍息！立正——”何红涛亲自喊起了口令。 “正步——走！” 听到正步走的口令，陈飞神情一肃，放松的神经一下绷紧，就如他正的到了首都，正在参加阅兵，正在接受检阅。 啪！啪！啪！ 铿锵有力的脚步声响起。 “我艹，这是陈飞？” 正规规矩矩坐在小马扎上的一众新兵们，全都瞪大了眼睛。 “什么？” 成才瞳孔一缩，片刻之后，他紧绷的身体一下松弛了下来，他就像是一滩烂泥一样软踏踏的了。 他明白，他想当副班长的事已经没机会了。 陈飞比他会来事，平时就跟连长指导员排长班长打成一片，他唯一的希望，就是在业务上打败对方，可是现在，陈飞的队列——直接比他好上一个档次，他不要说打败对方了，连和对方相提并论的资格都没有。 如果说他的队列已经达到了良好的标准，那陈飞—— 人家已经是优秀级别了！ 怎么比？ “这不可能吧？” 坐在主席台上的高城也一下站了起来，难以置信。 陈飞？ 他怎么跟仪仗兵一模一样了？ 难道是我眼花了吗？ 喊着口令的何红涛越喊越是有劲，越喊越是来了精神。 这个兵，我要定了！ 他暗暗下定决心。 五班的这个班长，的确只有他能胜任了！ 就在大家都被陈飞的表现惊得鸦雀无声之际，右上方，三点钟方向，一个黑影忽的以百米冲刺的速度冲了下来。 嗖—— 他就如离弦之箭一样扑了上来，随后啪的一下卧倒在了陈飞前方十多米的水泥地面上。 咔嚓咔嚓咔嚓咔嚓！ 他手中的照相机被连续按动，快门响个不停！ 第14章 上报纸了 14上报纸了 陈飞正专心致志地走着正步呢，一个黑影忽的闪电一般窜到了跟前，就如要对他发起袭击一般，这可把他吓了一跳，身体一歪，差点都摔了，还好他在关键时刻稳住了。 谁啊？ 这是要干嘛？ 仔细看了看，他才明白了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对方是一个稍显清瘦的青年，比他还瘦一些——他原来也很瘦，不过最近一段时间猛吃海喝，大补营养，而且又有系统改造，所以渐渐结实了起来，不再小胳膊小腿的了，当然，他也谈不上壮，只是很结实，不再羸弱了。 对方也是军人，穿着夏季常服，带着大檐帽，肩膀上挂了一个少尉军衔，手里端着一个专业相机，正在咔嚓咔嚓咔嚓地按动快门。 看到对方这个样子，陈飞哦的一声，恍然大悟，这只怕是哪一个部门的宣传干事吧，或者是哪一个军事媒体的记者？ 但不是给许三多照相的那个！ 那家伙陈飞还是认得的，702团的宣传干事嘛！ 明白了对方的身份后，陈飞镇定了下来，再也不紧张了，不但不紧张，反而肾上腺素狂飙，整个人都在眨眼之后进入了最佳状态，越发亢奋，越发精神焕发了，越发表现得卓越无比。 他的性格就是那种所谓的表现型性格了，人越多发挥越好，越是能表现自己的关键时刻越是能超常发挥。 啪！啪！啪！ 他的脚步声再次响起。 他昂扬有神的状态令人眼前一亮。 咔嚓咔嚓咔嚓！ 那个青年继续不停地按着快门。 此时，刚才那个青年冲下来的地方，几个中年男子徐徐走来。 “团长？” 高城和何红涛其实早已经站了起来，一起看向了那个方向，当两个人看清为首的人时，都吃了一惊，连忙离开主席台迎了上去。 “团长，你怎么来了？” 高城和702团的团长王庆瑞敬礼握手，这才笑着说了起来。 “你怎么也不提前打一个招呼，我好去接你。”高城毫不避讳他和王庆瑞之间的关系，很是亲近的样子。 “团长好！”何红涛向王庆瑞敬礼，恭恭敬敬的，他就不敢像高城一样嬉皮笑脸的了。 王庆瑞向何红涛回了一个礼，并且和何红涛握了握手，寒暄了两句，这才看着高城道：“提前通知你，我还能看到最为真实的训练状态吗？我就是要故意打你们一个措手不及！” “团长，那你来得可真是时候，我们现在正在搞副班长竞选呢，你正好可以看看我们今年的新兵！” 王庆瑞点了点头，把目光从高城身上移开，看向了远处：“哦，对了，照相的这一位，是军报的记者，我在师里开会时他正好在师部采访，听说我想下新兵连，便跟着来了。师长专门交代了，他要拍什么写什么，除非涉及保密，否则都由他！” 高城和何红涛听了，不由一起扭过头打量了那个摄影的家伙一眼。 好嘛，也是一个来头不小的主儿！ 几个人正说着话，忽然听得那边的那个记者激动地喊：“停停停！同志，请停一下！” 大家都侧目地看了过去。 只见那个记者左看看右看看上看看下看看，就像侦察兵勘测环境一般，看了四五秒，他立即拽着陈飞来到了一个位置，激动地道：“同志，请你再走一遍，从这边走到那里，就像刚才那样！” 陈飞扭头看了高城一眼。 高城大声道：“陈飞，按记者同志说的办！” “是！” “谢谢！谢谢！”那个记者大喜。 陈飞呼的一声吐了口气，然后按照正步走的动作开始走了起来。 才走了三步，那个记者连忙大喊一声：“同志！保持这个动作不动！对对对，就是这样，保持不动！对，就这样，别动啊，千万别动——” 众人的侧目中，那个记者飞快后退，单膝跪地，举起相机，寻找最佳的拍摄角度，但看了一会儿，却又连连摇头：“不好！还是不好！” 他放下相机，站了起来，四处观望，看了一会儿，眼前一亮，就像发现了新大陆一般，猛地转身，飞也似地冲了出去。 之前的他给人一种文静孱弱的感觉，但这一刻，他就像打了一针超级血清，整个人都变了，身手灵活，动作轻巧，一个两米不到一点儿的石墩他竟然一跃而上，站在那儿端详了几秒，觉得还是不够好，于是立即一跃而下，朝另外一个方向百米飞奔。 而陈飞则像一尊雕塑一样一动不动，一直保持着正步走的分解动作。 上方。 王庆瑞，高城，何红涛，以及跟着王庆瑞来的一群人，大家都目瞪口呆的，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随后又一起看向了那个记者，但看了一会儿，目光却又齐刷刷汇聚到了陈飞身上。 “这个兵——硬是要得！”王庆瑞看了一阵，忍不住点头。 陈飞一直保持着正步走的一个分解动作，即是左脚向正前方踢出约75公分，右臂前摆，左臂后摆，两腿挺直，脚尖下压，脚掌与地面平行，距离地面约25公分，他一直保持着这个动作，纹丝不动，就如一尊雕塑。 而且这个动作一做就是好长时间。 这可不是一般的士兵能做到的，不要说新兵了，就是很多老兵也都不一定能做到！ 所以王庆瑞见了，很是满意，赞不绝口。 高城见了陈飞的表现，也有点儿小小的得意：“团长，你也不看看这是谁带出来的兵！” “你这个骄傲的样子，要不得！”王庆瑞哈哈笑了起来。 高城也笑了起来：“团长，不是我骄傲，是我们这个陈飞同志实在太优秀了，这么长时间保持那么一个姿势还能一直纹丝不动，而且身上一直有一种精神，这种事，就是团里的那几个标兵都不一定能做到！” “高城，你刚才说这个兵叫啥子嗳？”王庆瑞不知想到了什么，愣了愣。 “陈飞！” “陈飞？”王庆瑞皱了皱眉，陷入了沉思模式：“这个名字我咋个好像听你说过呢！”片刻之后，他一下想起来了，看着高城笑道：“想起来了，我记得你当时好像是跟我说这个叫陈飞的兵实在太要不成了......” 高城老脸一红，分辨道：“团长，当时是气话嘛。” “就是因为你说的是气话，所以我才认为你说的是实情，刚来新兵连的时候顺拐严重，身体协调性差，但是才十多天就能练到这个样子......高城，你带兵能力虽然不错，但你也怕是达不到这种水平吧？” 高城有点儿不好意思，呵呵笑了笑：“团长，陈飞同志能有这么大的进步，一是我们新兵连教导有方，第二嘛，这一段时间他也非常刻苦，经常自己一个人加练——” “我就说嘛——”王庆瑞点了点头：“如果是这样的话，那这个兵——那就更是要得咯！这样的兵，是好苗子啊，你们要好好培养，可不要把好苗子给他糟蹋了！” “团长，你放心好了，我们一定好好培养他，一定让他成为一名优秀的中-国-人-民-解-放-军-军-人！”高城急忙表态。 何红涛听了，也是眼睛发亮。 陈飞这个兵已经被团长记在心里了，所以这个兵，更是要弄回红三连去！ 因为他现在可不仅仅只是一颗好苗子，完全可以用他和团长建立一条联系的线嘛！ 那一边，那个记者终于是找到了合适的角度，噼里啪啦的一顿狂拍，拍完后，他赶紧掏出了一个小本子来到了陈飞面前，激动地道：“同志，我能采访一下你吗？” 陈飞停下正步走的分解动作，再次看向了高城。 高城朝他点了点头。 “好的，可以！”陈飞不卑不亢地回答。 “同志，你刚才的表现实在太优秀了，我走南闯北很多年了，也去过了很多新兵连，但是像你这么优秀的新兵还是第一次见，你的队列走得非常好，不过最打动我的，是我在你身上看到了一种精神，一种军人的精神，你的眼睛里有光，这种光，老兵身上会有，但是你才是一个新兵啊，你怎么就会有呢，所以我想问问你，你是怎么做才能变得这么优秀的？” 听完了记者的问题，陈飞没有忙着回答，而是扭头看了高城和何红涛、以及王庆瑞一眼，他们三个都暗暗向他示意，叫他大胆放心地说，不要紧张，不要害怕，说错了也没什么大不了，收回目光，陈飞沉吟了一下，记者的问题他有好几种回答的方案，但哪一种才能打动这个记者呢？ 只有打动了这个记者，这个记者才会把他的事写到报纸上，才会刊登出来，只有刊登了出来，他所有的这些努力和付出，才能换来回报。 他在这个世界一无所有，没有钱，没有背景，也没有哪一个大佬能够扶他一把，他要想在部队里干出一番事业，需要造势，而最简单的方法，也是最有力的武器，就是借助媒体的力量。 思忖了片刻，他知道他该怎么回答了：“记者同志，我能说实话吗？” “实话？”那个记者一怔：“当然可以了，我就希望你实话实说！” “那我实话实说了？” “好！” “记者同志，我之所以能做得这么好，其实只是因为我心里有一股气，有一股不服的气！” 听到这里，那个记者怔了怔，记录的笔也停顿了一下，很快，他笑了笑：“好，继续！” “现在，社会上有一种声音，说我们这一代人吃不了苦，没有责任感，没有爱国心，我们只会吃喝玩乐，我们全是一群精致的利己主义者，甚至有人扬言，我们国家没有希望了，我们的国防没有未来了，国家的安全重担，我们这一代人是扛不起来的，每一次听到社会上这么说我们，我心里就有气，我就不服，所以我要证明给他们看！” 陈飞说到这里的时候，那个记者的眼睛雪亮雪亮的。 看到这里，陈飞暗暗松了一口气，看来他赌对了，他说的这些话，正是这个记者需要的。 他没有读心术，不知道这个记者要写什么稿子，但他大概能猜出现在社会上对新一代士兵是什么看法，所以—— 那一边，高城，王庆瑞，何红涛.......几个人听到了陈飞的回答后，都愣住了。 “这个兵——很有想法啊！” 大家都对陈飞侧目了起来。 这年头，有想法的兵可是宝贝疙瘩啊！ 时间过得很快，一眨眼就是第二天了。 这一天早上，九点左右。 一座神秘的大院里，一个五十岁左右的中年男子像往常一样拿起桌子上整整齐齐放着的军报。 他一边喝着热茶一边翻了翻，从第一页翻到了最后一页。 这个习惯他一直保持了多年，先大概地浏览一下主要内容，统览全局，然后再选择比较重要或者是感兴趣的内容进行精读。 当他翻到倒数第二页的时候，一个照片赫然映入眼帘。 “这个兵——可以嘛！” 他是老军人了，火眼金睛，只一眼就能基本判断出一个兵到底怎么样，他只看了一眼，就觉得照片里的人很不错，有股子军人的精神，尤其是那一双眼睛。 因为这张照片吸引了他，所以他不由自主地就多看了一下文字部分，要是往常，这些东西他大多都是不看的，一眼掠过。 “嗯？这个兵还是我们军区的？” 发现了这一点后，他的兴致越发来了，赶紧把茶杯放下，用两只手拿住报纸，认真地阅读了起来。 “什么？这家伙只是一个才入伍十多天的新兵？” “请祖国和人民放心地把保家卫国的重担交到我们的肩膀上？” 阅读完第一段内容后，他放下报纸，扭头朝窗外看了看。 过了十多秒，他这才又收回目光，继续往下看了起来。 看完后，他放下报纸，朝外面喊了一声：“小李！” “首长——”一个三十岁左右的青年军官走了进来。 “你查查这个报道里写的是哪一个部队的事，然后再看看我最近的日程安排，看看能不能抽个时间，咱们去这个新兵连看看？” “啊？”那个青年军官惊讶得张大了嘴巴。 首长这是怎么了？ 怎么突然要去基层部队？ 中年男子似乎也明白了青年军官的疑惑，把那张报纸递给了他，笑着说道：“这里面报道的这个兵，很有意思，这些新时代青年的想法......还真的是令人印象深刻啊！ 我这么多年没下一线部队了，这一次正好去看看，你帮我安排个时间！” “好的首长，那我马上安排！”那个青年军官回过神后，点了点头，答应了下来。 这一天早上十点左右，702团新兵连的新兵正在操场上站军姿时，高城手持一张报纸，笑吟吟地走来了。 “都停一下啊，我说个事！”高城笑呵呵地说。 待得所有的新兵都集合成了一个方阵，高城这才扬了扬手中的报纸，说道：“我现在手中拿的这一份报纸，叫军报，我们国家军方最权威的报纸，大家看——” 高城把报纸展开。 “看到了吗，这张照片，就是我们702团新兵连二排五班的副班长陈飞同志的——我们的陈飞同志，上军报了！我们新兵连，上军报了！” 高城环视一圈，突然大声地道：“还愣着干什么，掌声啊——” 哗啦啦—— 掌声雷动。 待得掌声落下，高城这才又扬了扬手中的报纸，激动地道：“刚才团长亲自打来电话了，团长说，军区的首长，集团军的首长，还有师部的首长，今天都看到这张报纸了。” 高城环视一圈，大声地道：“因为陈飞同志的出彩表现，上级首长决定过一段时间来我们新兵连视察，同志们——我们表现的时刻到了——昨天，陈飞同志给了很多人一个惊喜，下一次，我希望我们702团新兵连，还能再给所有人一个惊喜，大家告诉我，能不能做到？” “能！” “到底能不能？我怎么听不到？你们都是娘们变的吗？告诉我，大家能不能做到？” “能——能——能——” 海啸一般的吼声在新兵连上空响了起来。 第15章 排务会 15排务会 这一天晚上，新兵连罕见地没有搞其他活动，也没有像往常一样各自为阵了，而是各自集中了起来，人手一个小马扎，整整齐齐坐着，搞起了排务会。 新兵连一共三个排，一个排四个班，大多数的班都是十个人，但也有那么一两个班比较特殊，有十一或者是十二个人，此刻，这些人全都坐在各自的小会议室里，各自开会。 二排也在自己的小会议室里开起了排务会。 会议由排长史今主持。 其实二排很少开排务会，除了新兵连第一天晚上开了一次，后面又开了一次外，就再也没有开过了。 史今的风格比较务实，一般有什么情况当场就解决了，不会留到排务会上大讲特讲，另外，他也不是一个爱开会的人，所以二排的会议相对较少。 但今天的这个会却必须开，因为这个会是连长和指导员一起安排下来的。 史今绕着小会议室走了一圈——所谓的小会议室，其实就是一个大一点的空房子，以前是宿舍，但现在空置了，稍微打扫了一下，就成了二排专门开排务会的地方，连椅子都没有，大家还得自带小马扎。 史今绕着小会议室走了一圈，这才来到了前面，他没有忙着开始讲话，而是笑着把每一个新兵都打量了一下，最后，他满意地点了点头：“嗯，不错，都有点兵的样子了！” 他扬了扬手中的小笔记本，朗声说道：“同志们，咱们今天晚上开的这个会，是连长和指导员一再交代的，连长说了，这个会，必须要开，而且要开好！” 说到这里，史今顿了一下，两秒之后，他这才又道：“大家知道今天为什么要开这个会吗？” “知道——”新兵们一起扯开嗓子，齐声回答，声音在并不算大的小会议室里反弹回荡，嗡嗡嗡的，但并不令人厌烦，反而给人一种奇异的感觉，令得每一个人都情不自禁地心神荡漾了起来。 “看来大家都清楚了啊！”史今忍不住笑了起来，等到大家都安静了，他这才说道：“没错，今天之所以开这个会，跟咱们二排有关，准确地说，是跟咱们二排五班的副班长陈飞同志有关。 昨天，陈飞同志在竞选副班长的时候，走出了堪称仪仗队一般的队列，打动了军报的记者同志，所以今天，军报的同志给予了大篇幅的报道。 现在，陈飞同志已经成了我们新兵的代表了，他已经成了咱们全国八十多万的新兵的形象代言人了，首长们看了军报的相关报道后，十分感动，所以他们决定，过一段时间来咱们新兵连视察！” “同志们——”史今的声音陡然大了起来，情绪也饱满了起来：“根据可靠消息，这一次视察的队伍中，会有师部的领导，集团军的领导，甚至——可能还有军区的领导，所以——” 史今抬起手，用力一挥，铿锵说道：“我们在今后的这一段日子，要更加努力的训练，要更加认真的学习，因为咱们代表的，可就不仅仅只是咱们702团的新兵了，咱们代表的，是整个师的新兵，是整个集团军的新兵，是整个军区的新兵，同时，咱们也代表着全国八十多万的新兵！” 热情洋溢地做了一番动员，给大家打了鸡血，史今又很快给大家画了一个大饼：“同志们，这一次上级首长的视察，肯定还会有很多新闻媒体的记者跟着来，要是大家都训练好了，也许就都能像陈飞同志一样被某一个记者看中写了一个报道，那样的话——” 后面的话史今没有说了，但他的意思大家都明白了，大家要是像陈飞一样被报道了，然后被上级首长知道了，那——未来可就一片光明了，以后无论转士官或者是提干，都有相当的优势。 尤其是成才，更是心潮澎湃：“对，这一次我要比以前更努力了，一定要争取在上级领导面前表现一次，我要比陈飞做得更好！” “陈飞能做到的，我也能！” 其他人也有像成才一样野心勃勃的，也有像许三多一样没太多想法的，但无论是谁，都被史今的讲话鼓舞了，上级领导要专门来看他们训练嗳，牛-逼不牛-逼？骄傲不骄傲？ 新兵们还很单纯，或者说，新兵们还没什么经验，并不明白这些美好的愿望里其实蕴藏着可怕的东西，如果是老兵，听说上级领导要来视察，他们就不会这么高兴了，他们只会连想死的心都有了，但新兵们还什么都不知道，还在暗暗高兴呢。 史今正在主持着新兵的排务会呢，高城悄悄地就摸了进来。 “连长？” “连长！” 坐在最后的那些新兵看见了高城后，或惊讶，或惊慌，或不知所措，但不管怎么样，都朝他喊了一声，尽管他一再伸出食指放在嘴边示意大家不要出声，但新兵们哪儿有那么心思玲珑，早就吓得急忙站了起来，所以他潜伏在新兵中听史今开会的计划，就泡汤了。 “连长——”成才见了高城，啪的一声站起，立正，敬礼，动作一气呵成。 高城只得呵呵笑了笑，点了点头，朝大家回礼。 “连长，你怎么来了？”史今发现高城来了后，又是惊讶又是兴奋。 高城发现自己无法隐藏了，也就不再弯着腰了，大大方方地从队伍中间走向前去，他一边走一边打量着大家。 高城正在像一头狮子王一样巡视着自己的领地一样往前走时，陈飞悄悄捅了捅坐在一旁的许三多，附耳低语：“许三多，一会儿无论连长说什么，你如果觉得他说得不错、要记在心里写信给你爸，都只能默默地心里背诵，不能出声，听到了没有？” “啊？”许三多一头雾水，不明白陈飞是什么意思。 “还有，连长会说的东西，你知道就可以了，不能传出去，更不能写信给你爹，你要是觉得连长说的很有意思想把他记住，那就默默地背，不要出声，否则我明天一早就去告诉连长，让他打电话给成才他爹，叫他爹扣你家的钱，因为你已经违反了部队的保密条例了，你知道违反保密条例会有什么后果吗，告诉你，会被送上军事法庭，会被审判！” 陈飞这般一威胁，许三多果然就把头摇头像拨浪鼓似的：“飞哥，我不要去军事法庭！飞哥，我不要！” 两个人正说着呢，高城一眼就看了过来，他有些不解，也有些好奇，于是随口问道：“陈班副，你和许三多在嘀咕什么呢？” 许三多一听高城说到了自己，吓得当场脸就白了，嘴唇哆哆嗦嗦的，也不知道该说什么，还好，关键时刻，陈飞站了起来，笑着说道：“连长，我和许三多正在说你呢？” “说我？说我什么？”高城果然越发来了兴致。 陈飞脸不红心不跳，谎言张嘴就来：“我们说连长今天肯定是遇到了什么好事了，不然不会笑得这么灿烂？” “是吗？”高城听了，笑容越发灿烂了，他环视一圈，最后看着史今：“这么明显吗？”史今重重点头，高城收回目光，看着陈飞，然后又看了看其他士兵，最后，他哈哈一笑，也不藏着掖着了：“好吧，看来还真的是藏不住了，我向大家坦白，我今天的确很高兴。” 史今一听，连忙笑着说道：“连长，来跟大伙儿分享分享呗？” “好，那就跟大家唠叨两句！”高城笑吟吟地走到了前面。 “同志们好！”高城首先喊了一声。 “连长好——” 高城听了，脸上的笑容越发灿烂了，他伸手掏了掏耳朵：“嗯，问好都带炸子儿音。你们算有个兵样子了！”又环视了一圈，他这才背起双手：“这几天天天走队列，都走烦了吧？” “不烦！” “不烦才见鬼呢，我都烦了。不过大家要记住，你要是连队列都走不好，那就算你一辈子在部队里待着，也没人会当你是一个兵。 什么是兵？那就是站有站相，坐有坐相，无论在哪儿，一看就跟别人不同，一看，你就有一种军人的气质！ 不过大家写信跟家里人说部队的生活时，就别说自己天天都在走队列了，好吧？ 这两天是走队列，但过几天分到作战部队，可就眼花死你们了。 别的不说，就说我那装甲侦察连吧，咱们一共九辆车九门炮，车是履带式装甲车，炮是30毫米机关炮，冲锋陷阵的时候，咱们的九辆装甲车一字排开，发动机的声音都能把敌人吓得肝胆俱裂......还有，咱们的九辆车里装的都是尖子兵，打仗那叫一个厉害！史排长，上回反坦克演练，你单兵收拾掉多少坦克？ 史今一看高城又来这一套，有点无可奈何：“五辆。” “五辆？” “一个人干掉五辆坦克？天哪——” “咱们排长好牛-逼啊！” 大家都忍不住啧啧赞叹起来。 看到新兵们这个样子，高城越发兴奋了，对于新兵们的骚-动，他不但不制止，反而还暗暗默许。 “就这毁伤力——厉害吧！不过说再多也是白搭——你们现在见不到摸不到的......算了算了，我看大家挺眼馋的，那就画饼充饥，给大家讲讲侦察连的这个训练科目吧？ 咱们钢七连是整个702团最优秀的连队，所以咱们的训练课目非常特别，有各型号枪械射击，当然是各种地形包括夜战环境的，枪械原理、保养和维修，战车驾驶，车载火器掌握，战车保养及简单维修，单兵反坦克和反战车训练，单兵反坦克导弹和单兵防空导弹的掌握……” 高城一边掰着手指头数着一边唾沫横飞地讲着。 下面，大家听得直咽口水。 许三多也听得眼睛一亮一亮的，他不由自主地就想张开嘴，但才有这个念头，陈飞就一手肘拐在他的手上，狠狠地瞪了他一眼：“不准出声！” “妈呀，陈班副太可怕了，怎么我心里在想什么他都知道啊？” 他被吓了一跳，再也不敢像电视剧里一样嘀咕了，只敢老老实实地坐着，听着高城在上面吹牛-逼！ 他本来还想写信把这些事告诉他爹，但现在，他再也不敢了，部队里的很多事，也不敢再提。 他对陈飞的恐惧愈发强烈了，所以这一天晚上开完了排务会后，他没有回宿舍，而是一个人来到了宿舍后的一个偏僻角落里，抓紧时间加练，因为之前陈飞严厉警告过他，要是他不好好训练，他不刻苦，他的队列还做不好，他的家里就得被罚！ “正步——走！” 他一边喊着口令一边练着。 正练得热火朝天呢，一个黑影忽然窜了出来。 “三呆子！”那个黑影故意朝他怪叫了一声，做出一些奇形怪状的动作。 “妈呀——”许三多还以为遇见鬼了呢，吓得一个趔趄，差点摔了一跤，还好后面有一棵树，他被那棵树挡住了。 “成才，你——你又欺负我——”回过神后，许三多急得直瞪眼。 成才一看许三多真的有点儿急眼了，连忙一把搂住了他，和他一起挨着大树坐下。 “三呆子，你可以啊，都知道刻苦了，看样子你终于开窍了！”成才搂着许三多，啪啪地在他肩膀上拍了拍，然后以过来人的身份语重心长地教育起他来：“三呆子，这次你做得不错，以后也要这样，在部队，就是要敢于去争，记住了吗？什么都要想第一！在部队，只有强者才能生存！，所以，最重要的就是，你首先要有目标！” 成才叨叨叨地说着，说了好一会儿，才发现许三多的表情有点儿异样，不由偏过头看着他：“三呆子，怎么了？” 许三多嗫嚅了好半天，这才说道：“成才，我可不像你说的那样，我也没有开窍，我之所以来这里加练，是因为陈班副的要求，他说我要是不能在这个星期把队列练达标，他就......他就......成才，陈班副太可怕了，你以后小心点，可千万别惹他！” “陈班副？”成才愣了愣，片刻之后，他冷笑了一声：“放心，我当然会小心，人家现在可是连长和指导员眼里的大红人，得罪不起啊！” “我不是说这个！” “什么意思？” “陈班副竟然能知道我心里是怎么想的，而且他还知道我想要怎么做，我想，他也肯定知道你心里的想法！” “嗯？”成才一愣，偏过头看着许三多，愣愣地看了好一会儿，之后，他扑哧一笑：“你三呆子这怂样，你心里怎么想，谁会不知道？” “不，成才，我的意思是陈班副能看透你的内心，还有.......还有......” “还有什么？” “他还知道我们家里的很多事？” “我们家里？”成才一怔。 “嗯，他还知道你爹是村长！你小时候欺负我的事，他也全知道！” 什么？ 成才瞳孔一缩，有点吃惊。 这样的话，陈飞只怕会把这些事告诉排长连长啊，那他想要拿到优秀新兵的希望只怕就很渺茫了，他新兵下连后还想去钢七连呢，只怕—— 想到这儿，他的眉头不由紧了紧。 “成才，所以你以后小心点，不要跟陈班副斗了，你斗不过他的，他真的太可怕了！” 成才沉默了三四秒的时间，随后拉了拉唇角，有些不以为意：“他也就是能知道些我们排长告诉他的事情而已，别的，他还能知道什么？” “他知道的可多了，他还知道你......他还知道你......” “他还知道什么？” 许三多到处看了看，发现没有人注意，这才凑近成才，附耳低语。 “什么？”听了许三多的话，成才惊得差点跳了起来。 许三多郑重地道：“所以，成才，别跟陈班副斗了，你斗不过他的，他好像会算命，你和我的事情，他好像什么都知道！” 第16章 成才的小心思 16成才的小心思 这一天晚上的排务会一直开到了快要九点。 史今其实早就想结束了，但奈何高城来了兴致，吹牛-逼的欲望被强烈地激发了出来，所以一直吧啦吧啦地讲了快要半个小时，使得这一天的排务会不得不开到了快要九点，所以陈飞一直百无聊赖的。 当然，这一个排务会也不是完全没有好消息，陈飞最为振奋，当然，也是其他新兵最为振奋的一个消息：再过两天大家就要开始枪械和射击方面的训练了。 前一段日子，新兵连的训练基本以军事理论、队列、内务、以及一些基础的体能为主，但听高城的意思，再过两天，也就是最多到下个周，新兵连就要开始训练一些基本的军事技能了，比如射击什么的。 听到这个消息，陈飞大为振奋，二排的其他战士也全都两眼发光。 枪械和射击，这不仅仅只是他陈飞一个人期待，也是班里其他人共同的期待。 新兵连里的人没有一个不爱枪的，小时候，孩童时期，大家最爱的玩具就是枪了，没有之一。 这种喜爱是刻在骨子里的，天生的，没什么理由，也没什么原因，看见就喜欢，就想摸两把，就想干他几下。 所以一听接下来要开始射击训练了，大家都很兴奋，哪怕是最不想当兵的那一个家伙，他们也渴望着能早一天摸上枪，能打上几发子弹。 “既然过两天就要搞射击训练了，那......我得提前练起来了。”陈飞摸了摸下巴，暗暗琢磨。 他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像成才一样有射击天赋，但估计——大概率是没有的，因为他很多方面都不太行，比如视力，他的视力其实就不是那么好，虽然也没近视，但正常人的视力都是5.1，他的才5.0，这还是一般的对数视力表测的，如果是用飞行员的视力表来测，他的视力只怕就更差了。 另外，他的手眼协调性估计也好不到哪儿去，所以他要想在射击这个课目上拿到一个比较好的成绩，肯定要比一般人多付出一些。 之前的队列，他成绩不错，表现得也算好，但实话实说，队列这个东西也就在新兵连受到重视，要是下到连队，谁还跟你讲这个东西？ 除非三军仪仗队！ 在一线部队，大家比拼的是专业技能，702团是装甲步兵团，作为步兵，射击肯定是重中之重，所以，要想在以后的702团吃得开，射击肯定是要拿到一个非常好的成绩的。 “不错，我得现在就得开始练起来了。” “先练一下视力吧！” 陈飞思忖了一番，给自己列出了一个计划。 通过这两天的研究，陈飞对系统的理解和使用更加得心应手了。 要想让自己的进步最快，要想让自己成绩的提高最高效，首先要制定一个目标，然后是一个计划，这之后，所有的事情都围绕着这一个目标来安排，如此，哪怕你努力的东西跟这个目标没有直接的关系，但系统还是会对相关目标的属性点进行奖励。 这一次，陈飞想试试自己的这一个摸索到底对不对。 所以这一天开完了排务会后，他便自己一个人来到了一处偏僻的角落，找了一个喜欢的角度站好，眺望远方。 此时差不多是晚上九点二十左右，月明星稀，风景很是漂亮，陈飞便笔直站着，仰起头，观看着浩瀚星空里的一颗星星，星星闪啊闪的，陈飞则一眨不眨地盯着他看，看一会儿，然后收回目光，观察近处的目标，然后又凝视星空，轮换交替。 看了一会儿，他收回目光，吐了口气，眨了眨眼睛，然后开始做眼睛米字操。 所谓的米字操，就是转动眼球，用目光在自己的视野里写一个米字。 据说这一套眼保健操是空军飞行员的视力保健之法，非常厉害。 这套方法到底是不是飞行员的秘法，陈飞不得而知，但他知道一点，这种米字操对保护视力很有好处，因为他上一辈子亲自试过，至少比学校里那糊弄人的眼保健操强多了，尤其是眼睛干燥和视力模糊之际，练上一遍，效果立竿见影。 他练了三分钟左右吧，系统的声音在脑海里响了起来。 【叮——你一遍又一遍地练习米字操，你还时不时地眺望远方，你在平常的训练和学习中也注意保护自己的视力，为了让自己成为一名神枪手，你付出了很多努力，你的视力+3，射击+3】 这就拿到3个视力属性点了？ 陈飞听了系统的声音后，心中咚咚一跳，很是兴奋。 根据系统的判定，他现在的视力，如果按照空军飞行员的c字视力表来检测，只有0.8. 当然，c字视力表的要求比常见的对数视力表，也就是医院里面常见的e字视力表要难上很多，e字只需要判断上下左右四个开口方向，但c字可是有八个方向的，而且c字的开口更小，更不容易看清，所以哪怕是成才这样射击天赋不错的人，c字视力也只有1.2，所以严格说起来，陈飞的视力也不算太差，但与他期望的目标却还是相差甚远的，要想成为射击高手，最好有1.5的视力，如果能达到2.0，那当然是最好的了。 当然，要是能练到传说中非洲大草原上某些狩猎部落的那种6.0视力的，那就更好了，不过很显然，那是几乎不可能的，所以陈飞给自己定的目标是达到c字视力1.5. 按照系统的说明，他的视力要想从0.8提升到0.9，需要5个视力属性点，而要想从0.9提升到1.0，则需要十五个属性点，要想达到1.2，则需要有三十个属性点，而要想有1.5，则需要50个属性点，如果要想获得2.0的视力，则需要100个属性点，所以2.0是希望不大了，不过1.5却还是很有可能的！ 他心里正乱七八糟地想着之际，忽然听得下方有树枝被踩断的声音，不大，很微弱的啪的一声。 “有人？”陈飞一怔，回过神后，他连忙探出身子，悄悄看了一下。 这一看，他发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却是成才。 那家伙蹑手蹑脚的，像是做贼一样，正在朝下方的某一个方位摸了过去，那动作就像是摸哨一样。 “这家伙要干嘛？”陈飞一下来了精神，眨了眨眼睛，他便也悄悄地朝成才跟了过去。 走了十多米左右的距离，他看见成才的前面，隐约的有两个影子，似是有两个新兵正在鬼鬼祟祟地做着什么。 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陈飞的脑海里，刹那冒出一句话来，他忍俊不禁，拉出了一个弧度，站了片刻，观察了一会儿，他也蹑手蹑脚，朝另外一个方向走了过去。 靠近一些后，那两个黑影的话基本能听一个大概了。 其中一个说道：“咱们今晚就行动！” “今晚？要不今晚就算了，今晚好像是我们排长查夜。” “今晚是最好的机会，要是今晚不走，咱们就没机会了！” “可是？” “没什么可是的，就是今晚了，你回去后就赶紧上床睡觉，但不要睡着，夜里十二点左右你就出来，我们在厕所里汇合！” 陈飞听了听，大概明白是怎么回事了，那两个家伙估计是想当逃兵！ 听声音，他基本知道那两个家伙是谁了，一个是五班的李青，另外一个，是九班的王晨。 想起那两个人，陈飞忽的眉头一凝，片刻，他猛地扭头，看向了成才，果然，他就见成才蹑手蹑脚的往后退，想走。 他霎时就明白这件事情的来龙去脉了，也把成才的小心思摸得透透的了。 “站住！”陈飞忽的一下闪了出来，一把抓住了成才的手。 “谁？”成才看见陈飞，吓得跳了起来，一时之间竟然没反应过来陈飞是谁，所谓的做贼心虚，就是如此，他还把陈飞看成是新兵连的排长或者是班长了。 那两个黑影听见了这里的动静，吓得魂都飞了，当即撒腿就跑。 “陈......陈班副，你......你怎么会在这里？”成才回过神后，咧嘴朝陈飞笑了笑，但他太紧张了，笑起来的样子比哭还要难看，他因为太恐惧了，小腿都是抖的。 “成才，李青和王晨想当逃兵，是不是因为你？”陈飞一把抓着成才，眼神凌厉，语气森冷。 “什......什么？”成才吓得一个两腿一软，差点就跪在地上了，但他反应很快，连忙稳住了，强颜欢笑：“陈班副可真会开玩笑？” “是吗？”陈飞冷笑一声：“你之前无意间听到了王晨和李青的抱怨，他们也都向你说过想离开这个鬼地方的想法，所以你就越发故意地撺掇他们，暗示他们，说他们不想当兵的话可以趁着深夜逃出去，只要离开了部队，就没有人管得了他们了——他们两个不知道的是，只要他们当了逃兵，你就会去举报他们，你觉得，只要你举报了，连里就会给你记功，是这样吧？” 成才吓得直接瘫软在了地上，但他还是嘴硬道：“陈班副......你......你血口喷人.......你......你......”但他最后还是什么都说不出来了，只是垂头丧气的耷拉着脑袋。 成才是很聪明，但毕竟还很年轻，现在的他只不过是一个高中生的年纪，而且还是农村来的，在这些方面，他哪儿能是两世为人的陈飞的对手，所以，他只能认了。 陈飞低头看了成才一眼，居高临下，冷冷地说道：“你现在有两条路，你自己选，一，你回去悄悄告诉王晨和李青，告诉他们千万别当逃兵，上面已经注意到他们了，而且一旦他们当了逃兵，影响的就不仅仅是他们自己的这一辈子了，他们的父母和他们以后的子女也会被影响，他的子女以后连大学都不能考，你要是这么做，那这件事就这么算了，就当什么都没发生过，我不会去告给连长和排长，我也不会把这件事告诉第三个人；第二个选择，你什么都不做，我去把这件事当面告诉连长！” 成才听了陈飞的话，猛地一下抬起头，难以置信地看着陈飞。 “不用这么看着我，我之所以不去举报你，是因为没必要，举报你的话，我得不到什么好处，还要把你和许三多以及李青他们彻底得罪死，而且，无论班长排长还是连长，或者是指导员，都无比痛恨只会举报战友的那种人，在702团，无论是团长王庆瑞还是班长史今，最痛恨的一种人，就是出卖和背叛自己的战友，如果我去告密，那么连长嘴上不会说什么，但我这一辈子都休想再被他高看一眼了，也就更别提还想干出一番名堂来，所以，你放心，我不会把今晚的事说出去。” 成才呆了好一会儿，这才回过了神，他的脸上又多了一丝血色了，不过他还是有些难以置信：“陈班副，你......你......你真的不会为难我？” “爱信不信！”陈飞懒得理睬，转身就走。 成才在后面沉默了好几秒钟的时间，这才嗖的一下站起，急忙追了上来：“陈班副，我......我......” 陈飞头也不回，但放慢了脚步，淡淡地道：“成才，其实你和我是同一类人！” “同一类人？” “你跟我都来自农村，我们都没什么背景，但我们都不想再回去那个穷地方了，所以我们都拼了命地想留在部队，想在部队扎根，想在部队干一番轰轰烈烈的事业，为此，我们可以付出一切，甚至可以不择手段！” 陈飞停下脚步，看着成才，一个字一个字地道：“但我比你高明一点点，我知道这里是部队，所以我无论做什么事，都得按照部队的规矩来，尤其是还得按照702团的规矩来！而不是毫无底线的不择手段！” 说完后陈飞转身就走了。 【叮——你无意间发现了成才的小心思，但你没有告状，也没有敲诈勒索，而是用自己力所能及的手段点拨了他一番，你在成为一名优秀士兵的路上越走越远，你的视力+1，射击+1】 第17章 预防逃兵，陈飞提建议 17预防逃兵，陈飞提建议 陈飞跟成才说了几句后就走了。 他说的这些话其实也算是掏心窝子了，但成才到底能不能领悟，他却也不敢保证，而且就算领悟了，以后能不能照着做，那就更是谁也说不准了。 不过陈飞却也懒得在这些事情上浪费精神，把该说的说出来后他就不去管了。 之所以提点成才，只是一时高兴，同时也从系统那里赚点小钱，这个高兴劲儿一过，他也就懒得管了，他也不是什么大善人，也没有一心一意专门为人的精神。 从外面回来后，在操场上时，他看见了伍六一。 伍六一正在哼哧哼哧地拉着引体向上，一副生怕新兵连耽误了他的专业发展的样子。 陈飞先站在一旁看着，等到伍六一拉到了第二十五个然后使劲挣扎了两回还是拉不上去之际，他这才从暗影中走了出来，笑着道：“班长，练引体向上呢！” “明知故问！”伍六一白了他一眼，砰的一下跳到了地上，拍了拍手，把作训帽从一旁的灌木丛上拿起来戴在头上，正了正。 “班长，跟你说个事！” “一边走一边说。”伍六一指了指操场上的跑道。 来到了跑道上，伍六一一边不停地做着出拳训练一边道：“说吧，什么事？” “班长，这两天的夜岗是不是加强一下？” “什么意思？”伍六一猛地停下了动作，他本来双手抱拳护住了脑袋，两脚微微弯曲，正准备打一记左手刺拳呢，听了陈飞的话后，停止了发力，扭过头，双手抱拳夹着脑袋看着陈飞。 但陈飞却没有正面回答，而是道：“还有一个建议，班长，是不是给大家说说私自离队的危害，我发现大家好像都对私自离开部队的危害认识不足，似乎都以为最多就是被骂一顿，没什么大不了的！” 伍六一直起身子，放下双手，定定地看着陈飞，片刻，他一把抓住陈飞的手：“走吧，跟我去找连长。” “别啊班长——”陈飞连忙挣了挣，但伍六一力气贼大，他又不好太过用力，只得被伍六一强行拉拽到了连长办公室里。 高城正在看着报纸，见两个人这个模样，有些奇怪，抬起眼皮看着两个人：“怎么了？” “你自己跟连长说。”伍六一努了努嘴。 高城一脸不解地看着陈飞，随后又用眼神审视了伍六一几眼，似乎想从他的脸上读出点什么东西来，不过看了半晌，却是什么收获也没有，所以他又把目光看向了陈飞。 陈飞见躲不过，只得呵呵笑了笑，自己老实交代了起来：“是这样的，连长，我刚才跟伍班长提了两个建议，第一个，就是这两天能不能增加一些岗哨人手，第二，能不能给大家说说私自离开部队的后果，因为我觉得很多人对这个事情的严重性没什么概念！” 噌—— 高城听了陈飞的话后，猛地一下站起，脸色一下严肃到了极点：“陈飞，是不是有人想当逃兵？说，到底是谁？” 高城也是第一次搞新兵训练工作，实话实说，也没什么经验，他最担心的事，就是百密一疏。 虽然他没干过新兵训练，但他知道逃兵事件的严重性，所以陈飞的那些话说出来后，高城杀气腾腾的，可以想象，要是真的哪一个当了逃兵被他抓住，他真的很可能会暴跳如雷，要是可以，他甚至会枪毙了对方。 “连长，你别这么激动，我们新兵连根本就没有逃兵，你想多了！” 砰—— 高城一巴掌拍在了桌子上，把桌子上的军绿色茶杯都震得跳了起来。 “没有？没有你怎么会提这些建议？” “连长，我这不是为了以防万一嘛！”陈飞气定神闲地道。 高城的发火令得伍六一都眼皮一跳，不过陈飞却什么事儿也没有一般，依然云淡风轻的。 “以防万一？”连长眯了眯眼睛。 陈飞平静地对视着高城的眼神，很认真地点了点头：“嗯！” 高城没说话，只是盯着陈飞，但陈飞不紧张不害怕不畏惧不生气，他的眼睛就像一口古井，波澜不惊，看了一会儿，高城自己先败下了阵来，他低下头，摇了摇，有些无可奈何的样子：“好吧，暂时先相信你了！” “连长，我本来就值得信任！”陈飞脸皮极厚，呵呵一笑，自己说了起来。 高城抬起手，用右手的食指指着陈飞，点了三下，似乎想说点什么，但最后他却又把手放了下来，转过身，走到窗子边向外看了看，思索了片刻，他转过身看着陈飞：“还有什么补充没有？” “既然连长都问了，那就补充两点吧，第一，连长，这几天大家训练都很辛苦，心理压力都很大，所以我建议适当放松。 连长，班长，你们可能觉得这点训练量根本就没什么，但你们别忘了，几天前我们还在社会上娇生惯养呢，自由自在，每天好吃好喝，现在突然被关在这么一个地方，每天都必须令行禁止，每天都得进行大量的训练，这么巨大的转变，哪怕是我这种农村出身吃过苦也能吃苦的人，也有点难以接受，所以就更别提别人了。 连长，文武之道，一张一弛，更何况是我们这些人呢，是吧？大家练了快要一个月了，你好歹给我们放两天假呗，让大家放松放松，调整调整？连机器都需要保养一下呢，何况是人？” “第二，有些东西的危害，我觉得还是要给大家说清楚的，大家对部队的认识，其实基本还停留在想象阶段，可是部队和地方是两个完全不同的体系，很多东西，很多规则，完全相反，这些东西其实也不用藏着掖着的，直接跟大家开诚布公地讲明白，我相信，知道了这些后，大家不但不会对部队有什么成见，相反还会有更好的认识，对吧？ 比如我如果想留在部队，那我应该怎么做，朝哪个方向努力，比如我要是私自离队，后果是什么，严重不严重，这些大家都不知道啊，都只能靠猜，但大家猜到的答案其实很可能都是错的，是吧连长？” 高城就像不认识了陈飞一样，愣愣地看着，一直过了好一会儿，他这才回过神来，他点了点头：“你的建议很好，我会认真考虑的！” “连长，那没什么事的话，我先走了！” “嗯，去吧！”高城挥了挥手。 “连长，你就这么放他走了？”待得陈飞走远，伍六一这才一下来到高城面前，不满地问。 “不放他走？” “连长，至少应该问出是哪几个人想当逃兵嘛！” “你觉得他会说！” “他敢不说！”伍六一恼火地道。 “我觉得，他就是敢不说！”高城一个字一个字地道。 “......”伍六一张了张嘴，不过最后只得颓然地叹了一声，他其实也知道高城说的是对的，片刻，他有些不满地骂了一句：“这个陈飞——看我不收拾死他！” “我敢打赌，你收拾不了他！”高城笑道。 “连长，你？”伍六一气结。 “不过我还真的是越来越欣赏这小子了！” “欣赏？连长你.......”伍六一不知该说什么了，他本来想说“连长你有病吧你欣赏这种人”，不过后面的那句话被他硬生生咽回了肚子里。 高城笑了笑，忽然问道：“伍六一，要是你有一个战友想当逃兵被你知道了，你会不会去告状？” “我？我当然不会了！”伍六一本来还想说点什么，不过那些话却突然被他硬生生咽了回去。 既然他也不会，那他凭什么指责陈飞呢？ 这一天夜里，熄灯前，各排的排长果然来到了各排的宿舍，大谈特谈，连吓带哄，把一众新兵都说得心惊肉跳的，有几个想当逃兵的，一听这些话，全都吓得不要不要的，再也不敢想逃跑的事了。 排长刚走，成才便一下从床上跳了下来，几大步窜到了陈飞面前，压低声音吼道：“陈飞，你给我出来！” 陈飞自然知道这家伙什么想法，淡然地走了出去。 “陈飞，你不是说你不会去告状的吗？”成才愤怒得恨不得把陈飞撕成碎片。 “我是没告状啊！” “那史排长刚才说那些话是什么意思！” “他知道谁想当逃兵了吗？他说我们排有人想当逃兵了吗？”陈飞反问。 “......”成才说不出话来。 陈飞笑了笑，淡淡地道：“我之前跟你说过，我是不会出卖战友的，因为出卖战友在部队是大忌，谁这么做谁完蛋，我没那么傻！ 但是我会提醒连长他们，让他们注意大家的心理状态，让他们关心我们，防止出现意外，这样做，一能防止大家当了逃兵出现严重后果，第二还能让连长他们对我有一个好印象，一举两得，这种好事，我何乐而不为？ 我说过，为了能留在部队，我会在规则允许的范围内尽一切努力！” 说完这些后，陈飞拍了拍成才的肩膀，转身回去睡觉去了！ 【叮——你发现了新兵连存在的问题，你知道了有人想要当逃兵，但你没有检举对方，也没有出卖你的战友，你只是用了一种比较合适的方法补上了漏洞，避免了更大的损失，你的视力+2，射击+2】 悦耳的声音在陈飞的脑海里响了起来。 第18章 深夜长谈，点拨成才和许三多 18深夜长谈，点拨成才和许三多 陈飞转身进了宿舍，爬上高床，躺下，虽然刚才成才恨不得把他痛打一顿，但他心里其实没一点儿波澜，所以没一会儿就呼呼睡了过去。 不过排里的其他新兵可就没他那么平静了，大家都被吓着了，心里都乱七八糟的，一阵阵的后怕，怎么也睡不着。 尤其是许三多。 这一段时间，他在训练上总是出这样或者那样的问题，总被班长排长连长针对，总被别人嘲笑，实话实说，他真的早就产生过逃离这里的想法了，有时候夜里一个人翻来覆去，怎么也睡不着，就想趁着别人不注意，一走了之。 唯一值得庆幸的是，他从小被打被骂被教训惯了，虽然心里想法丰富多彩，但从来不敢付诸行动，因为从小到大的经验总结都是，他越是反抗，他所遭受到的后果就会越严重，倒不如默默承受着，反而还更好一些，所以逆来顺受已经成刻在他骨子里的基因了。 所以今晚一听史今把离开部队的后果讲得如此可怕，许三多顿时惊得小心脏噗通噗通地乱跳：“还好我没跑——” 所以这一天晚上，他翻来覆去的，怎么也睡不着，一直到了深夜了，其他战士的鼾声都此起彼伏了，他还是睡不着，因为躺着的时间太长了，他腰杆都有点儿疼了，所以他小心看了一下，发现班长排长都没在门口，宿舍里也没有人说话，他便小心坐了起来。 “三呆子，你也睡不着啊？” 他才刚刚坐了起来，就听成才的声音从后面幽幽传来，他被吓了一跳，扭过头去看了看，却见成才也从床上坐了起来。 “成才，你也睡不着？” “嗯！”成才点了点头，随后说道：“三呆子，咱们出去透透气吧？” 许三多没敢答应，到处瞅了一眼，还没等他看出一个所以然呢，成才已经来到了他的床边，朝他示意，甚至还要动手拽他，无奈，许三多只得蹑手蹑脚爬下了床，跟着成才小心走了出去。 两个人又来到了宿舍后安全的角落里藏了起来。 “来一支？”成才掏出一包小红河。 许三多摇了摇头。 这一次，成才不再勉强，而且也没有再说什么，只是抽了一支出来，生涩地塞进嘴里，然后用一块钱一个的廉价打火机啪的一声把烟点燃了，才吸了一口，就呛了一下，还好，这一次他有经验了，急忙调整，才没有咳出来。 “成才，你怎么也睡不着了？”许三多巴巴地看着成才。 “烦！” “烦？你烦什么？你的训练成绩哪怕是在全连也是前列的了，排长班长都经常表扬你呢，你还有什么可烦的！” “你不懂！”成才有些不耐烦地回了一句。 “我是真的不懂，要是我是你，我高兴都还来不及呢！” 成才扭头看了许三多一眼，犹豫了一下，却还是说道：“我一直觉得我还是挺聪明的，可是今天我才发现，我他-妈就是一傻-逼！” “成才，你？”许三多惊讶地看着成才，难以理解这句话的真正含义，成才说的到底是反话还是什么意思，他一时之间竟然无法理解，他本能觉得成才肯定说的是反话，可是看成才的表情，却又像是真的，所以他都有点儿糊涂了，连成才说了粗口都没注意到。 成才瞅了许三多一眼，见他呆头呆脑的，又好气又好笑，抬起手拍了拍他的肩膀：“算了算了，说这些你也不懂！” “我真的不懂！”许三多实诚回答。 “你记住一句话就行了，以后多听陈班副的！”成才说道。 “多听陈班副的？”许三多瞪大了眼睛，越发不明白了。 “陈班副才是真正的聪明人啊——”成才呼的一声把嘴里的烟吐了出来，他吸烟其实就是做做样子，把烟雾吸到嘴里闷一下，然后吐出，并非像老烟民一样真的把烟雾吸进了肺叶里，把烟雾吐完之后，他像是自言自语，又像是告诫许三多：“我现在才发现陈班副真的是比我们聪明多了，看问题做事，就像是站在更高的地方一样，太他-妈厉害了！” 许三多没说话，只是眨巴眨巴着眼睛，静静地看着成才。 两个人都不再说话，只是各自瞪着眼睛，各自发着呆。 不知什么时候了。 “成才，许三多——” 两个人身后忽然听得有人喊了一声，两个人都吓得不轻，急忙跳了起来。 “陈.....陈班副？”成才看见来的人是谁后，还是有些紧张，不过明显松了一口气了。 “陈班副，你也睡不着吗？”许三多有些惊讶。 “起来上个厕所，发现你们两个都没在，便出来看看！” “陈班副，你怎么知道我们在这里？” 陈飞笑笑，没有回答，他的这个样子愈发让他有些神秘莫测的。 “成才，给我一支！”陈飞来到两个人身旁坐下，伸出手。 “你会抽烟？”成才吓了一跳。 “会！”陈飞点了点头：“不过我一般都不抽！” 成才小心抽出一支递给了陈飞，然后又连忙用印着一个风-**子的廉价打火机给陈飞点上了火。 吸——呼—— 陈飞深深地吸了一口，待得烟气窜进了肺叶里，这才又徐徐吐出，熟练而精深的样子把成才和许三多震得一愣一愣的。 “小红河的味道——还是那么烈！”吐了一口烟气，陈飞感慨地说。 抽了三四口，他把香烟丢在地上，用八七式作训鞋的橡胶底狠狠踩了踩。 “成才，以后别抽烟了。”陈飞说道。 “为什么？”成才没开口，许三多倒先问了起来。 “我们这些人要想在部队混下去，就得靠身体吃饭，抽烟真的是很伤身体的，所以——” 成才点了点头：“好，那我以后不抽了！” 陈飞有些诧异地看了成才一眼，他没想到成才会回答得这么干脆，所以沉吟了一下，他打算再点拨一下：“成才，你这个人呢，有想法，也舍得吃苦，不过你的毛病就是太急功近利了，如果短期内看不到希望，你就会放弃，但在部队上混，这一点其实是大忌，你知道钢七连的口号是什么吗，是不抛弃不放弃，不抛弃，就是无论如何都不能抛弃自己的战友，不放弃，意思是只要自己认准了一个目标，那无论他多难，无论怎么看不到希望，都要一如既往，咬牙坚持，直到胜利！” “不抛弃不放弃？”成才眯了眯眼睛。 陈飞看了成才一眼，又道：“你其实在射击上很有天赋的，过两天就会开始射击训练了，你的实力就会慢慢显现出来，到时候，你一定可以让连长和排长眼前一亮，这是你的机会，你要好好抓住。 702团是装甲步兵团，射击尖子非常吃香，你只要在这一块上做出成绩，以后就有无数大大小小的机会等着你，无论是流转士官还是提干，你都不缺机会，但有一个问题，射击是非常考验一个人的心智的，如果沉不住气，如果耐不住寂寞，如果急于求成，那反而走不远！” 成才没说话，但若有所思。 说完了成才，陈飞转头看着许三多：“至于你，许三多，你没有成才的聪敏，但你其实也不笨，而且你也有天赋的，你的天赋就是你能认准一个目标一直埋头向前，哪怕全世界都放弃了，你都还可以坚持，成才最缺的东西恰恰就是你最多的，但你的问题是你缺乏成才的积极性和主动性，所以——你的问题比成才还麻烦！” “陈班副，那我应该怎么办？”许三多像是开窍了一般，连忙询问。 “现在......你现阶段只能按照排长班长的要求去做，他们让你做什么你就做什么，并且一定要把他做到最好，等你以后长大了，见得多了，想得多了，你会自己思考了，这个问题，你自己就有答案了。” “谢谢陈班副！”许三多笑嘻嘻的，十分开心。 【叮——你深夜长谈，点拨成才和许三多，你为了做好一个副班长尽职尽责，你的视力+1，你的射击+1】 悦耳的声音在陈飞的脑海里响起。 “不错，又得了两个点了，也不枉我一番心机！” 陈飞也非常开心，这种事他还是很喜欢做的，又可以累积人缘又可以获得好处，一举两得，一石二鸟。 第19章 借书，推销成才 19借书，推销成才 陈飞和许三多成才三个人聊了十五分钟左右，之后他站了起来：“走吧，回去睡觉了！” “好！” “好！” 成才和许三多都答应了一声，站起来乖乖跟着陈飞一起回宿舍。 第一次，三个人之间的关系有了点和谐的感觉。 爬上床后没一会儿陈飞就呼呼睡了过去，这几天他每天的训练都很辛苦，所以睡眠质量非常好，而且他心智已经很成熟了，不会再为这么一点儿鸡毛蒜皮的小事焦虑不安。 但许三多和成才却还是好一会儿睡不着。 “成才？”许三多轻声呼唤。 “你也没睡着呢？”成才扭头看了一眼。 “我在想班副的话，越想越睡不着。”许三多压低着嗓音，轻声说道。 “三呆子，班副说的是对的，你要好好听班副的话！”成才不知想到了什么，很是认真地叮嘱。 “你也觉得班副说的对？” “嗯！” 许三多翻身坐起，朝陈飞的方向轻声唤了唤：“陈班副——陈班副——” “别叫了，班副睡着了！”成才说。 “陈班副可真厉害，这都能睡得着！”许三多嘟哝了一句，随后轻轻躺了下来：“成才——” “别说话了，已经很晚了，睡觉！”成才轻轻地说。 许三多扭头看了成才一眼，张了张嘴，但最后还是不敢说了，只得仰面躺着，眨巴眨巴地盯着天花板，不知什么时候，他便也觉得眼皮渐渐沉重，也睡了过去。 但成才还是没睡着，他的眼睛还是瞪得大大的。 “不抛弃？” “不放弃？” 这两个短语不停地在他脑海里轰鸣着，一遍又一遍。 不知什么时候了，他轻轻地叹了一声，默默地道：“好吧，那就先跟着他看看吧？” 他终于是做出了一个决定，以后跟着陈飞混。 要他做出这个决定，实话实说，不容易，他成才并不是一个容易相信别人的人，想要他听另外一个人的话，更是很难。 但连续几次的事实都告诉他，陈飞对部队的了解的确比他深刻，陈飞对部队里应该怎么办的确比他清楚，那么，为了更好的明天，暂时相信一下陈飞也就还是可以接受的。 “暂且相信你几天，先看看效果再说！” 呼的一声吐了口气，成才翻了一个身，侧着躺着，不一会儿后，他闭上眼睛，又过了一会儿，他也迷迷糊糊的，眼皮也觉得沉重起来，慢慢的，他也睡着了。 第二天中午，吃了午饭后，陈飞才走出宿舍没一会儿，都还没有下完楼梯呢，就听身后传来的成才的声音：“班副，你要去哪儿？” 陈飞停下脚步往后看了一眼，他发现今天的成才好像变了一个人似的，跟往常完全不一样了，以前成才可不怎么看得起他，哪怕两个人见面了，也最多就是象征性地打一个招呼，但今天成才就像和陈飞多熟似的，脸上笑得像朵花一样。 这家伙真的是一个人才啊！ 陈飞暗暗感慨。 他能有现在这般状态，主要还是上一世被社会毒打了几十年，慢慢的才被改变了过来，可是成才这家伙，现在才十七八岁啊，在很多人的眼里，他还是一个孩子，可是他竟然就拥有了这般的胆识和能力，实在是太不可思议了。 回过神后，陈飞笑了笑：“我想去连长办公室。” 成才本来是跃跃欲试的，想跟着陈飞一起混，大有陈飞去哪儿他就跟去哪儿的觉悟，大有从此以后就做陈飞的跟屁虫的决心，不过一听陈飞要去连长办公室，当即就怵了，讪讪一笑，收住脚步，就想折返回去。 不过陈飞不给他折返回去的机会，一把抓住他的手道：“走，咱们一起去！今天正好带你去连长那里亮亮相。” “班副.......算了.....还是算了吧？”成才吓的一个哆嗦。 “你不是想跟着我混吗？走！” 成才挣扎了两下——当然，没太用力——见挣脱不了，只得乖乖跟着陈飞去了连长办公室。 对于成才，陈飞的观感其实比许三多要强上那么一点点，所以如果顺手，他倒还真的愿意帮一下对方，当然，要说他有多积极，那倒也不至于，他之所以要拉着成才过去，一是想借机向高城展示一下自己，第二，就着也试探试探一下成才这个家伙，毕竟，此时的成才到底是不是跟电视剧里一样，他也不太肯定，很多东西还是要亲自检验一下才有把握。 咚咚咚！ 陈飞敲了敲门，然后喊了一声报告。 “进来！” 陈飞回头看了成才一眼，示意他跟着自己，片刻，两个人一前一后，排着队走进了连长办公室，啪的一声立正，敬礼，问好。 高城见走进来的是两个人，有些诧异，不过也没多说什么，只是问：“陈班副，什么事？” “连长，我们想跟你借本书！” “借书？借什么书？”高城有些奇怪。 “射击基础！八一式自动步枪分解与结合！”陈飞朗声说道。 “嗯？”听了陈飞的话，高城一下直起身子，看了看两个人，然后又看了看他桌子上的书架里仅有的几本书，愣了愣，他这才问：“你们借这两本书干什么？” “报告，我和成才准备先自学一些射击方面的相关理论，以便能在后面的射击训练中力拔头筹，拿下第一和第二！” “嚯——口气不小嘛，竟然要拿第一和第二！”高城噗嗤一笑，也不知是被逗乐了还是因为什么。 陈飞脸不红心不跳地道：“连长，能不能做到暂且不论，但我们的决心和想法，是不是值得表扬一下呢？” 高城很喜欢听这种话，哈哈一笑，看着陈飞道：“行，行，那就先表扬一下，陈飞，成才，你们两个这种敢想敢拼的精神，我们新兵连是非常支持的，你们的想法，很好，值得表扬！” “谢谢连长。”陈飞笑道：“连长，那你答应借给我们了？” 高城用食指点了点陈飞，不过却没有再说什么了，而是走到一旁，抽出两本书递给了陈飞。 其实这并不能算是书，因为他根本就没有发行和出版，准确地说，他只是团部的培训教材，是团里的教员自己编的，很多示意图还是手工画的，显得有些粗糙，不过两本书都不算怎么厚，十多页吧。 陈飞接过两本教材看了看，随后把其中的那本射击原理递给成才，自己留下了八一式自动步枪的分解与结合：“两天时间看完，记住所有的东西，然后我们再交换，能不能做到？” “能！”成才点了头，很是自信。 看到这一幕，高城有点惊讶了，看着陈飞问：“你们不是随便翻翻？” “连长，随便翻翻的话，能成为新兵连射击成绩排在第一和第二的兵吗？” “......”高城愣愣地看着陈飞，不知该说什么好了，一直过了好几秒钟，他这才道：“陈飞，你对自己的射击这么有信心吗？你觉得你自己一定能成为第一？你以前打过枪？” “不，连长，是成才是第一名，我是第二名，成才的射击天赋比我好，所以我估计我是干不过他了，不过我不会放弃的，我会一直努力，争取在最后的考核中超过他！” 听了这句话，高城第一次大吃一惊，他看了看成才，又看了看陈飞：“第一名不是你，第一名是成才？成才的天赋比你好，你确定你没跟我开玩笑？” 他震惊的地方在于陈飞这么自信的一个人竟然说自己只是第二，难道成才真的那么厉害？ 另外一边，成才也瞪大了眼睛，难以置信地看着陈飞。 陈飞这是什么意思啊？ 自己是第一？ 夸自己吗？ 还是他在搞什么阴谋诡计？ 还有—— 自己真的可以成为第一？ 陈飞迎着高城的目光，重重地点了点头：“连长，通过这几天的观察，我觉得成才的射击天赋真的很好，他应该是我们这一批新兵里射击天赋最好的人了，没有之一，连长，你要是不信，咱们打个赌？我对我看人的眼光可是很自信的，我相信我一定不会输，连长，敢不敢？” 第20章 擦枪，成才第一次展现过人天赋 20擦枪，成才第一次展现过人天赋 高城被陈飞的样子弄得一愣一愣的。 回过神后，他扑哧一笑：“赌就赌，谁怕谁？” 他可没看出成才哪儿有什么射击天赋了，没摸过枪，没打过靶，怎么看？不会是拿两个眼睛瞪一瞪就能看出来吧？那也太笑死人了？ 他一个在部队干了七八年的老兵都看不出成才是一个射击天才呢，陈飞就能看得出？ 真是笑话！ 所以他毫不犹豫，立即就答应了陈飞。 “连长，你要是输了，你可得当着我们新兵连所有战士的面，给咱们唱一个《2002年的第一场雪》？” “啥？啥雪？”高城瞪大了眼睛。 他并不爱听歌，所以对于流行音乐一无所知。 “就是一首流行歌！连长，你要是输了，你就给我们唱《2002年的第一场雪》，实在不行，其他流行歌也可以！” “唱就唱，谁怕谁啊，你要是输了，你给我们跳个舞！” “好！”陈飞爽快答应。 跳不跳的无所谓，重要的是通过这种方式拉近和高城之间的距离。 现在看来，他的目的已经达到了，不管是成功还是失败，他和高城之间都有很多话题可聊了。 过了不一会儿，陈飞和成才拿着书从连长办公室出来。 离开办公室十多米后，成才犹豫了一下，不过最后还是决定问一个明白：“班副，你真的觉得我很有射击天赋？” 陈飞扭头看着成才：“你要是好好练一下，完全可以去当狙击手！” “真的？”成才听了，脸上暗喜。 陈飞点了点头：“不过钢七连的狙击手都非常厉害，你想要脱颖而出，还是非常难的，除非你下的功夫比他们多！” “班副，我不怕吃苦，只要能成为最厉害的狙击手，我什么都愿意付出！” 陈飞点了点头，向前走了两步，他道：“告诉你一个秘密，我们连长的背景很深的，跟着他，就像抱住了一只大腿一样，而且钢七连是702团最好的连队，所以你要是能在钢七连好好干，干出一番事业出来，你的未来肯定是前途无量的，但你得注意一点，连长是一个很重感情的人，他毕生最恨的东西，就是背叛！” 听了这段话，成才停住了脚步，抬起头，意味深长地看着陈飞，不过陈飞没有理睬，拿着教材，自顾自地往前走了。 片刻之后，成才追了上来：“谢谢班副的提醒，这些东西我都会牢牢记在心里的。” 不过陈飞不置可否，只是继续向前走着，走了一百多米，他忽然看见一辆汽车一摇一晃地朝着他们开了过来，很快，汽车来到了他们身旁，副驾上，伍六一探出头来：“陈飞，成才，过来帮忙！” “好嘞！”陈飞一听，大喜，他隐约有一种猜测，伍六一和史今应该是去拉八一杠了。 如果能接触到八一杠，那他的射击肯定就可以再增加几个点了。 不过成才却有点不情不愿，他现在只想回去抓住一切机会把手中的书读完并且背下来，任何与这无关的东西，他都懒得搭理。 当然，他虽然不情不愿，却也不敢拒绝。 当汽车停稳，车厢打开，果然，里面是一把又一把的八一式自动步枪。 “班长，我能先看看吗？”陈飞很是兴奋，迫不及待的。 伍六一看了他一眼，点了点头，从车厢里拿起一支枪，咔哒的拉了拉枪栓，直到确定里面没有子弹了，这才把枪递给了陈飞。 陈飞伸手接过。 这一支八一式自动步枪有些年头了，枪托都磨得油光闪亮的了，枪管上一些镀了一层保护膜的地方，也都被磨光了。 这一把枪全长1105毫米，全重3.4至3.5公斤，拿在手里，沉甸甸的，不知为什么，当陈飞双手持枪的那一瞬，一种奇妙的感觉在他心里升腾了起来，他也说不清那到底是怎么回事，反正就觉得只要八一杠拿在了手中后，整个世界就都是自己的了。 他饶有兴致地把玩着手中的八一杠，一会儿摸摸这里，一会儿拍拍那里。 【叮——你第一次接触枪械，你用心地感受着，你仔细地观察着每一个部件，并把心里已有的知识与手中的步枪一一结合起来，你的视力+1，射击+2】 陈飞就像一个贪玩的孩童看着自己手中最爱的玩具，一直好一会儿了，这才抬起头来。 抬头的时刻，他看见了成才。 成才的手中也有了一把八一杠，是史今给他的。 陈飞有了一把，成才自然也想试试，史今见了，便也把一把安全的枪递给了他。 他也像陈飞一样好奇的把玩了起来，而且也学着电影电视里的样子，举枪做瞄准状。 当陈飞抬起头的时候，成才正在做据枪瞄准。 无论陈飞还是成才，之前都没有接触过枪，哪怕是气枪之类，都没有，两个人对枪的唯一印象，就是小时候的玩具，以及电影电视。 当然，严格说起来，陈飞对枪的认知和感受肯定要比成才深很多，他毕竟两世为人了，见了很多，也听了很多，而且也算是半个军迷了，也听了不少枪械方面的知识和故事。 但陈飞第一次把八一杠拿在手中时，依然还是觉得生涩，比如据枪的姿势，他其实知道应该怎么据枪，但真的把枪拿在了手中，却根本就做不到想象中的行云流水，总觉得哪儿哪儿做得不对，姿势有点儿别扭，可是成才却完全不同。 成才也是第一次摸枪，也是第一次见到八一杠，可是当陈飞抬起头的那一刻，他发现成才据枪的姿势已经像个老兵一样了，他的那个动作——怎么说呢，就觉得无比协调，无比完美！ 回过神后，陈飞扭头看了一眼还在车厢里的伍六一和史今，他发现那两个家伙的目光也盯在了成才身上，尤其是史今，他的眼睛雪亮雪亮的，就像发现了一块璞玉，史今看兵的目光可是比高城还毒辣的，比伍六一更是不知要准确了多少倍，所以他看都成才据枪的姿势后，眼睛都是亮的。 “这就是天才和普通人的差距吗？”陈飞悠悠一叹。 实话实说，他都有点儿羡慕成才了。 哪怕他有系统，他也达不到成才这样的水准。 这时，成才反应了过来，他见史今伍六一和陈飞都用相同的眼神看着自己，吓了一跳，急忙把枪放了下来：“排长，班长，班副，我......” 陈飞抢先开了口：“成才，你真的是一个天才！” “啊？”成才瞪大了眼睛。 “排长，你的眼光最毒了，你说，成才算不算一个天才！”陈飞看着史今，问道。 史今点了点头：“我当了这么多年兵，能像成才这样的，我就见过两个，一个，现在已经是他们老家市公安局的队长了，另外一个，现在是师里的射击教官！” 成才听了史今的话，越发开心了，他看了看陈飞，又看了看史今，忍不住拉出了一个弧度。 这时，伍六一也开口了：“成才，你对枪，你对射击——真的很有感觉，不过要想成为射击尖子，你还得刻苦训练！” 他虽然没有直说，但也间接承认了成才的天赋，成才听了，更是高兴了。 “排长，班长，这样吧，以后你们做擦枪保养校枪等方面的事情时，记得叫上我和成才。”陈飞趁热打铁，说道。 “嗯？” “既然成才底子不错，那叫他多看多学，肯定是更好一些的，我呢，我应该是没什么天赋的，不过我跟连长说了，我也要争取拿到射击第二名，所以我得笨鸟先飞，我得多努力，排长，班长，你们看可不可以？” 史今和伍六一对望了一眼，随后两个人一起点了点头，一起笑着道：“那当然可以了，一会儿我们就要擦枪，你们要是乐意，就可以过来看看了！” 陈飞听了，大喜，当即就答应了下来。 他现在最想干的一件事就是擦枪了。 因为通过擦枪，他可以了解步枪的结构。 当然，他也可以通过擦枪，培养自己对于步枪的感情。 军中有句名言，要像爱护自己的眼睛一样爱护手中的武器。每一名军人都应该用自己的实际行动努力践行着这句名言。 擦枪就是践行这句名言的方法。 擦枪，一是为了清洁枪的卫生，二是为了保养枪的性能。 不一会儿后，四个人来到了枪械室外，大家先把枪从车上卸了下来，然后抬到了枪械室外面的油毡布上，史今人很好，先为陈飞和成才演示了一番。 “记住啊，擦枪前要先验枪。这一点一定要牢记，实话告诉你们，每年都有因为擦枪时没有验枪导致走火致人身亡的事，擦枪走火，擦枪走火，这可真的不是说着玩的。” 史今一边演示一边谆谆叮嘱，随后开始示范，验完枪后，他拿出准备好的一块铺垫，一小瓶枪油，一块白床单，还有一些布条和布片。 然后将附件和通条取出放好，并按弹夹、机匣盖、复进簧、复进机的顺序，将枪支分解有序摆放在铺垫上，先用干布片将枪械表面上的灰尘一一擦净，接着用浸有枪油的布片对枪械部件进行擦拭。 “擦枪中最难擦拭的就是枪管了，如不注意，要么擦不干净，要么把布条堵塞在枪管里，所以必须熟练地使用通条、附件才能把枪管擦拭干净。总之，擦枪是个技巧活儿，来不得半点马虎。” 陈飞专心听着，一边听一边观察着，用心识记着。 【叮——你提前学习，专心聆听，了解擦枪的重要性，并在这个过程中加深对步枪结构的认识，你的视力+1，射击+3】 陈飞正高兴呢，旁边，成才忽然道：“班长，我能试试吗？” “你要试试？”史今愣了一下。 一般而言，他们这些班长是绝对不能给新兵搞这些事情的，所以他本能地就想拒绝。 不过还不等他开口，伍六一就道：“那你就试试吧！” 史今扭头看了伍六一一眼，霎时就明白了伍六一的用意，便也道：“行，那就试试吧？” “谢谢排长，谢谢班长！”成才听了，大喜，跃跃欲试，无比的迫不及待。 呼的一声，他吐了口气，跪了下来，跪在油毡布旁边，然后开始按照之前史今说的那一套擦起了枪。 才擦了一会儿，伍六一和史今就对视了一眼，两个人的眼里都有晶晶的光亮。 就连陈飞也被震惊了：“我艹，成才这狗-日的——还真的有点儿天赋啊！” 第21章 班长，你这训练方法不科学 21班长，你这训练方法不科学 这一天擦完了枪后，成才在高城、史今、以及伍六一的眼里，重要性一下就增加了，地位也提高了。 尤其是伍六一，对成才更是看中。 之前伍六一有些看不上成才，因为成才鬼心眼多，有些滑，虽然两个人是老乡，但他多少有点儿看不惯，不过自从发现了成才身上的射击天赋后，他的看法一下就改变了，他不但对成才来了兴致，也对成才多了一些关心和关注。 他甚至隐隐有了一个想法，想把成才培养成为702团最为优秀的射手，因为这对史今的带兵能力是一个非常重要的证明，史今马上就到三期转四期的节骨眼了，成绩非常重要，自己的专业成绩，带兵的成绩，都非常重要！ 知道了成才很有射击天赋后，高城和史今也暗暗动了心思，尤其是高城，更是想把这家伙弄到自己的部队去。 在新兵分配这件事情上，高城可是很贪心的，只要是好的，只要是优秀的，都想全部弄到钢七连。 与之相反的，则是陈飞的地位好像一下低了那么一点点了，当然，其实也不是他的地位低了，而是有人和他站在了同一高度，从而显得他被关注的程度被削弱了。 要是换一个人，此刻心里只怕就要失衡了，就会嫉妒，就会不满，就会心生怨念。 不过这些事情对于陈飞而言，就像从来没有发生过一般，他依然像往常一样，该训练就训练，该休息就休息，没有一点点不高兴，也没有一点点的不满和嫉妒，倒不是他是圣人或者是道德多么搞上，只不过是他的心智早就已经成熟得不能再熟了，就算他真的一点儿天赋也没有，也没什么外挂可以依靠，他也会很平静，毕竟，接受自己的不足和平庸，这本来就是一个人成不成熟的标志之一，更何况他还有系统呢，他现在的确不如成才，可是总有一日，他会比成才厉害一万倍，他依然会是新兵连那颗最为耀眼的星星。 时光如水，潺潺而逝，不知不觉的，新兵连的射击训练开始了。 “同志们，从今天开始，我们要开始进行射击训练了！” 伍六一站在五班的正前方，气宇轩昂。 新兵们乍一听到这句话，眼睛都是亮晶晶的，要不是纪律要求，只怕都要激动得跳起来了。 “我们把射击训练分成了好几种，分别是射击一练习，射击二练习，射击三练习，一练习是最为基础的训练，二练习要难一点，三练习要更难很多，当然，在这之上还有更高更难的特种射击，我们在新兵连的训练，以射击一练习为主，射击一练习，即是一百米胸环靶卧姿精度射击，记射击环数。” 伍六一侃侃而谈，越来越像是一个班长了。 新兵们也听得两眼发亮。 不过，片刻之后，伍六一话锋一转，说道：“要想把射击一练习练好，我们有很多工作要做，有很多基础的训练要搞，根据我们的作训计划，这一个星期，我们主要训练卧姿持枪和卧姿瞄准，暂时不会进行实弹打靶！” 啥？ 这个星期就端着一把空枪训练？ 不能打靶？ 大家一听伍六一的那些话，顿时气都泄了一半了。 就连知道了一些情况的成才也暗暗失望，他还暗暗打算在这个星期的实弹射击中好好表现一番呢，现在看来，却是一场空欢喜了。 不过陈飞倒是很平静，这些东西他早就知道了，所以他根本就没有不切实际的期望，没有期望，自然也就没有失望了，他一如既往，专心地听着伍六一讲解。 虽然他之前已经看过了相关理论了，但他还是很认真地听着伍六一讲解和示范。 伍六一的讲解和示范和教材上并不完全一样，因为伍六一的讲解结合了自己的经验和理解，所以陈飞听得很专心，一方面暗暗牢记，另一方面，认真地思索着两者之间的异同，以便自己在后面的训练中，能找到自己的方法。 【叮——你专注地听着班长讲解，不因为内容太过简单而不以为然，你认真地思考着相关细节的原理，然后结合自己的情况，思考自己的方法，你在成为一名神枪手的路上，越走越远，你的视力+1，射击+3】 悦耳的声音在陈飞的脑海里响了起来。 这一天早上的训练，主要是熟悉八一式自动步枪和进行一些基本的持枪训练，比如怎么据枪，怎么背枪，一遍又一遍。 这些训练，实话实说，真的并没什么难度，哪怕是许三多，也三两下就学会了，所以大家都不当一回事，但陈飞却没有，哪怕是出枪，他也不厌其烦地认真练着，因为他知道，在真正的战斗中，怎么快速地把背着的枪拿出来把枪口压向目标，这可是非常关键的，甚至直接决定生死，慢一秒或者快一秒，结果就会完全不一样，所以他练得非常用心。 这一天中午吃了饭后，陈飞又走向枪械室，他想去看看有没有机会再摸一摸枪，要是史今他们还正在保养枪械或者是擦枪，他就可以摸一摸了。 本来之前成才已经来叫他了，但他当时有事，所以便先叫成才先走，他一会儿再来。 当他才从一栋建筑的拐角处走出来，就发现枪械室外，成才正在练枪。 成才正端着一把枪正在练习据枪呢，八一杠的枪口上挂着一块砖。 枪械室的门口，史今，伍六一，以及另外几个班长，正在做着枪械保养，看见陈飞，伍六一很是高兴，拿起一支刚刚保养好的八一杠：“陈飞，你也来练一下！” 虽然陈飞的表现没成才那么优秀，不过在一堆新兵中，他也算是优秀一点的了，而且最为关键的是，陈飞非常舍得吃苦。 “好的班长！”陈飞接过八一杠，来到成才身旁。 “班副.....你怎么才来” “蹲了趟厕所。” 陈飞才刚刚把枪举了起来，伍六一就拿了一个砖头过来，要给陈飞挂上，陈飞见了，连忙说道：“班长，我能不能不挂了？” “为什么？”伍六一一怔，有些不解地看着陈飞。 陈飞看了看那一边的几个班长，这才压低声音道：“班长，我觉得这种训练方法不太适合我！” “什么意思？”伍六一一怔。 “班长，要我说实话吗？”陈飞问。 伍六一眯了眯眼睛，沉吟了片刻，他道：“说实话。” 陈飞其实也有点儿犹豫，也不知道该不该说，不过想了想，觉得还是实话实说的好，斟酌了一下，他道：“班长，这种训练方法不科学！” 据枪，又称举枪，是整个射击过程中的第一环节，若是据枪姿势不正确，会直接导致射击的精准性，因此据枪训练往往是最开始也是最重要的一环训练。 为了能把这个环节练好，很多人，很多部队，都发展出了很多夸张的据枪训练方式，比如在枪口上挂载重物，而且似乎有意强调“越重越好”。 对于我国挂物件训练据枪的初始，有人说这是从苏-联那边传过来的。 然而，苏-联进行据枪训练的时候是不挂什么水壶的，而是在枪管上放一个小红球，士兵需要锻炼身体平稳协调，不让小红球掉下来 还有人说这是抗战时期，国-军远征部队从美-国军事顾问那学过来的，之后这种训练方式又传到了解放军手上。 不过美军很早就抛弃了这种挂水壶的训练方式，他们认为那种训练“弊大于利”，而且对于现代枪械来说是无效的，还会造成枪支的损坏变形 实际上，这种“土法训练”用不了多久也会渐渐被抛弃。 早期的《轻兵器》杂志上就有专家指出，真正的训练，应该是“空枪当实弹来练，实弹按空枪来打。” 枪想要打得准，是需要眼、脑、肢体三体合一的精密配合。力量不能太大，也不能过小。 而在枪管上挂东西的土法训练，弊端明显，在枪口挂水壶时，士兵的据枪力量就很大，而垒弹壳后，他们的力量又会太小。 长期训练不得要领的动作既浪费了时间又达不到理想效果，是得不偿失的。 陈飞把他了解到的这些东西一一地告诉了伍六一。 他其实有点儿担心说了这些东西后会被伍六一骂，不过，他才说完后，他就听脑海里响起了系统的声音。 【叮——你把最为科学的训练方法和训练思想告诉了你的班长，你帮助了他的成长，同时，在这个过程中，你也对应该怎么做才能成为一名合格的射手有了更加深入的理解，你的视力+1，射击+2】 听到系统的声音，陈飞松了口气。 伍六一要骂就骂吧，反正他已经从系统这儿得到了好处了！ 第22章 高城的得意，指导员的忧愁 22高城的得意，指导员的忧愁 伍六一听了陈飞的话后，脸上的表情一下僵住了，笑也不是，不笑也不是。 “伍六一，怎么了？”史今在那头觉得有点儿不对劲，但又不知怎么回事，偏头问了一句。 “没......没什么？”伍六一反应过来后，急忙回答，他很快调整了自己的情绪，调整好了后，他看了陈飞一眼，旋即点了点头：“好吧，那你自己先按自己的方法练。” 伍六一说完后转身就回到了史今那里，史今越发奇怪了，只是用眼睛看他，但伍六一用眼神暗示，叫史今不要说话，一会儿再跟他说。 史今看了看陈飞，又看了看伍六一，心中越发像是猫爪子挠一样，难受无比，但他也知道，此时真的不好再问，于是只得忍着，忍着，一直忍着。 一直到陈飞和成才都走了，他这才得以开口：“伍六一，怎么了？你不是要教陈飞练枪嘛，怎么不给他吊砖头了？” “人家说那种做法不科学，不想那么练！”伍六一一听那件事就来气，顿时没好气地吐槽了起来，他把陈飞对他说的那些东西，一一复述了出来。 “不科学？”史今张大的嘴好一会儿没能合上。 要是其他兵敢这么说，那无论史今还是伍六一，肯定都是一个大嘴巴子抽过去——当然，大嘴巴子只是形象的比喻，他们可不会真的打人——但如果其他新兵敢质疑他们的训练方法，那他们肯定是要好好教训对方一顿的，但陈飞—— “陈飞这个兵有点儿邪门！” 这是伍六一之前对陈飞的评价。 史今作为排长，乍一听到这个评价，差点笑喷了，但冷静下来后认真一想，却也觉得伍六一的评价很是中肯。 陈飞这个兵......怎么说呢，怎么看怎么不对劲？ 无论是陈飞给人的感觉还是他在训练中的表现，都跟正常人不一样，一般的新兵，才进新兵连，哪个敢跟连长称兄道弟一般地说话啊，可是陈飞就敢，从他说话的语气和神态来看，陈飞这家伙根本就不像是一个新兵，倒像是一个油到了家的老兵油子！ 而且，他的训练也很邪门，他刚开始的时候，明明差劲到了极点，明明合格都很难，可是练着练着，也不知怎么回事，竟然成了新兵连里最为优秀的存在！ 顺拐竟然成了标兵，而且只在一个月不到的时间里，这要是说出去，谁都不会相信的！ 就连他们自己，也都常常觉得不可思议！ 更诡异的是，陈飞的这个转变，他和伍六一这个班长和排长所起到的作用微乎其微，他们也不知道陈飞到底是怎么变成这样的。 总而言之一句话，陈飞这个兵，有点邪门。 这个评价，就连他们的连长高城都深以为然。 因为高城也曾经叮嘱过他们，他们以后遇到了陈飞这个兵，不要太过激动，先冷静，观察了再说，不要跟他较劲，陈飞这个兵太邪门，跟他较劲，你们肯定要吃亏。 所以史今乍一听到伍六一说“不科学”那句话，有些好笑，但很快就没笑了，仔细一想，他霎时就理解了伍六一的感受了，他抿了抿唇，叹了一声：“算了，先别想了，还是先跟连长说说这个情况吧！” 两个人一起来到了连长办公室。 此时，指导员何红涛和连长高城都在里面。 “史今，伍六一，什么事？”连长一副公事公办的样子。 史今和伍六一对望了一眼，两个人都用眼神示意对方说，两个人都不想当着指导员的面把那些话说出来，僵持了一下，最后还是伍六一妥协了，他呵呵干笑了两声，这才道：“连长，指导员，是这样的，我们不是马上就要开始射击一的训练了嘛，所以我和史排长商量了一下，决定增加一个训练内容，以帮助大家学会正确的据枪，今天刚好陈飞和成才来帮忙，所以我们两个就先让他们两个练一下，先熟悉熟悉，成才倒是没什么，可是陈飞却悄悄跟我说，这样的训练方法不科学。” 伍六一便把陈飞说的那一套一五一十地转述了出来。 指导员何红涛听了，扑哧一下就笑出了声：“这个陈飞还真是越来越不像话了，不科学？他一个连枪都没打过的新兵，竟然说吊砖头的训练方法不科学？他的意思，我们国家那么多部队的训练都不科学了，几万射击教官还不如他一个大头兵懂科学？简直是笑话，这个陈飞，还真的以为自己上了一次军报就牛上天了！” 何红涛抢先把陈飞一通骂，甚至还拍了桌子。 不过他并非真的觉得陈飞罪不可恕，他只是担心高城因为这件事从而怪罪陈飞，甚至在以后的训练中搞出什么幺蛾子出来。 陈飞可是他看好的兵，他已经暗暗和红三连的连长沟通过了，一定要把陈飞弄到红三连去。 红三连的连长是一个不善言辞的人，所以他带出来的兵，多少有点沉闷，所以红三连真的太需要陈飞这样一个性格洒脱的兵了，太需要一个活泼好动的兵去盘活整个连队的气氛，所以，此刻，他这才赶紧站了出来，看似批评，实则保护。 他滔滔不绝地说了一通，这才扭过头看着高城。 但高城的反应有点奇怪，高城竟然没有生气，而是皱着眉头，陷入了沉思。 “老高——老高——”何红涛轻声呼唤。 他唤到了第三次，高城这才哦的一声反应了过来。 “老高，怎么了？”何红涛不解地打量着高城。 高城看了何红涛一眼，呵呵一笑，搪塞过去：“没事，没事！” 何红涛可不傻，他知道高城肯定是想到了什么重要的事情，不然不会如此，所以他呵呵笑了笑：“老高，你想到了什么好玩的事情了，说出来给大伙儿听听呗，独乐乐不如众人乐嘛！” 高城看了何红涛一眼，不知想到了什么，忽的笑了起来：“行，那就说出来给你听听，咱们搭档了这么长时间了，合作还算愉快，所以我这里有了什么好东西，我还真的愿意和你分享。” 何红涛的激动和期待之中，高城先叹了一口气：“老何，你知道的，我到钢七连也几年了，通过这几年的努力，我们钢七连各方面的成绩，也算是取得了一点儿小小的进步了......” 高城说这些话的时候，语气是低沉的，表情是肃穆的，就像他真的在自我批评一样，可是这些话被何红涛听了后，他的脸色可就有点儿难看了，脸上的笑意一下就僵了。 旁边的伍六一和史今都感觉到了何红涛的不满，两个人都想赶紧暗示高城，叫他不要说了，但一是两个人都不敢，两个人都知道高城什么都好但就是爱吹牛-逼，爱表现，而且他吹牛的时候谁要是敢打断他，他一定非常恼火，所以两个人都不敢提醒高城，另外一个，也不好操作，因为何红涛就横在他们两个人的面前。 “连长啊连长，你能不能不要再吹钢七连啊，你说钢七连只取得了一点儿小成绩，你这不是在啪啪地打指导员的脸吗？你这不就是明摆着说指导员的红三连一无是处吗？” 不过高城似乎说嗨了，根本没注意到这几个人的表情，继续说道：“钢七连虽然取得了一点儿小成绩，但我一直不满意，我觉得我们的钢七连各方面的成绩应该再有一个大幅的提高，但这一段时间尝试了各种办法，都没什么太大变化，所以这一段时间，我一直在思考这里的问题到底出在哪儿。 刚才听了陈飞说的那些话，我突然就明白了，原来我的问题就出在训练方法不怎么科学上，原始积累阶段，我可以通过加大训练量和训练强度提高成绩，但过了原始积累阶段，要想再有重大突破，原来的方法和经验肯定就不行了，所以，下一步，我们钢七连的训练也要讲科学了，只有科学化的训练才能再次把我们的成绩大幅提升起来！” 何红涛听到这里，脸都有点儿黑了。 “老何，你怎么了？”高城的坏心思再次发作，他明知故问地问了起来。 何红涛心里那个气啊，但他能说“你们钢七连还有没有点良心了，你们再把训练成绩往上面提，我们还怎么活啊，你们七连考八十分就让我们702团的其他连队苦不堪言了，你要是再考一百分，你这是要整死我们这些连长指导员吗”之类的话吗？ 何红涛说不出话来。 高城见了，越发开心了，不过他也不敢再刺激何红涛了，连忙转移了话题，说其他事情去了。 这一天傍晚时分，吃了饭后，他支开了何红涛，支开了其他人，自己一个人去找了陈飞。 不过他没能在宿舍里找到陈飞，问了几个人，都说不知道。 “这小子跑哪里去了？” 他举目寻找，看了一会儿，忽的眼前一亮，于是他连忙快步朝那里走了过去，到了那里一看，果然，陈飞就在那里训练。 不过并不只有他一个人，除了他，还有成才和许三多。 陈飞一个人趴在地上，手中握着一根与八一杠相差不大的木棍，正在做着模拟瞄准，成才和许三多则像是两个疯子一般，一个在旁边又唱又跳又吼又叫，另外一个则时不时突然窜到陈飞耳边砰砰砰地大喊，模拟枪响。 “这小子这是在干什么？”高城越发奇怪，所以他没有忙着走上去，而是先观察了一会儿，这才走上前去，喊了一声：“陈飞！” “连长，你怎么来了？”陈飞听到了高城的声音，连忙站了起来。 他站起来的时候，叮的一声，系统的声音在脑海里响了起来。 【叮——你采用了最为先进的训练方法刻苦训练，你在成为一名神枪手的路上越走越远，你离目标越来越近，你的视力+1，射击+3】 听到系统的声音，陈飞忍不住笑了起来。 “你们这是在干什么？”高城看见陈飞这个样子，越发奇怪了。 “连长，我们在搞心技结合训练。” “心技结合？”高城皱了皱眉，什么意思，没听说过啊？思忖了片刻，他还是没什么结果，于是问了起来：“什么是心技结合？” “连长，这种训练方法，我是从一篇首都体育大学发表的论文上看到的。他们认为要想获得一个良好的射击成绩，除了要有过硬的身体和技能，强大的心理素质也是必不可少的。” 高城听了后，瞪大了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陈飞，他有些傻眼了。 奶-奶-的，这家伙真的只是一个新兵吗？ 为什么他说的这些东西，我这个连长从来都没有听说过呢？ 可是仔细一想，却又觉得真他妈有道理！ “连长？连长——”陈飞见高城呆呆的，连忙唤了一声。 哦的一下，高城这才回过神来，他连忙问：“你怎么会想起练这个？” “笨鸟先飞啊，连长，我担心我们到了靶场后，别人的枪一响，自己先吓尿了，那样的话，那还打什么好成绩啊，不脱靶就阿弥陀佛了，所以，为了拿到新兵连射击考核的前几名，我和成才许三多这才提前来这里训练。” 第23章 实弹射击，许三多被骂 23实弹射击，许三多被骂 新兵连的训练有条不紊地进行着，一天又一天。 这一段时间的训练主要以射击一训练为主，不过说是射击训练，并非真的天天都在实弹打靶，恰恰相反，大多数的时间都只是在练习实弹射击中要用到的技术，分开练，合起来练，一遍又一遍。 这一段时间的训练，课目都叫射击一练习，但内容却繁多复杂，从枪械的基础知识开始学起，什么是八一式自动步枪，他的主要结构和部件是哪些，怎么分解，怎么结合，然后是怎么据枪，肩枪，挎枪，置枪，怎么卧姿装弹和退弹，这些都学会了，才开始学瞄准，从十米距离缩小瞄靶开始，最后才到实地瞄靶。 枪械和射击是很多新兵无比感兴趣的，但任何一种大家感兴趣的东西一旦来到了部队，一旦变成了训练，就会变得让人无比讨厌。 比如瞄准，就有很多东西要学，什么准星缺口目标三点一线，什么准星缺口平正关系，什么压三分之二留三分之一。 这些小细节，大家都得趴在地上，一遍又一遍地练习，然后班长一遍又一遍地检查和考核，一天，一天，又是一天，直到形成本能。 枯燥，乏味，痛苦，让人崩溃。 这是这个过程中大家的唯一感受。 哪怕是陈飞这样的兵，也觉得这种日子实在是有些难捱了，希望早一天结束。 终于，经过了漫长的煎熬后，射击训练终于是推进到了实弹打靶这一环节了，大家终于可以来到靶场打一打实弹了。 这一天早上，大家早早起来，认真准备。 早上九点，几辆卡车把大伙儿一股脑儿地拉到了靶场上。 “这就是靶场？” “哇，好大——” 从卡车上跳下来后，有人好奇的举目眺望。 前些日子，大家的训练全都在新兵连，被关在一个不大的营地里，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全都像是被关了禁闭，今天是大家第一次来到了野外，感觉这里的空气都要香甜很多，就像被关了监狱的犯人得以放风了，无比舒适，无比惬意。 “要是以后能天天来打靶，那就太好了！”有人感慨地说，在附近跑来跑去，释放着被压抑了许久的心情。 当然，更多的战士，则是紧张地等待着，虽然实弹打靶令人期待，但也令人紧张。 不过也有一些新兵兴奋过了头，什么规则要求都不记得了，就比如许三多，他就得意忘形了，端着他的八一式自动步枪，瞄准了正趴在地上做着射击准备的成才，喝道：“八嘎，你的，举起手来！”这家伙一兴奋，就把自己当成了小鬼子了。 正好从那头走过来的伍六一看到了许三多的样子后，顿时气得脸都绿了，当即大吼一声：“许三多，你在干什么？” 许三多吓得一个哆嗦，手中的八一杠都差点掉地上了，他嗫嚅了两下，这才低着头，蚊子哼哼一般说道：“班......班长......我......我跟成才玩呢？” “许三多，你疯了啊，你怎么能拿枪口对着自己的战友？”伍六一气得说话的声音都有些颤抖了。 许三多张了张嘴，弱弱争辩：“班长，枪......枪里没子弹！” 许三多不说这话还好，说了后，伍六一更是气极，当即就吼了起来：“前几天跟你强调过多少次了？枪口不准对人枪口不准对人，不准对准别人也不准对着自己，因为不怕一万就怕万一，枪这个东西有些时候邪门得很，你以为里面没子弹但里面就是会有，所以枪口不准对人这是底线，我跟你们说过多少遍了，许三多，你他-妈脑袋里装的是屎啊！” 伍六一真的是被气坏了，直接爆了粗口。 唰—— 旁边的一众新兵全都齐齐扭过了头，心惊胆战地看着，很多人之前太过于放松，什么都记不得了，但此刻，伍六一的怒吼把大家都吓了一跳，大家急忙集中精神，专注起来，心里默默回忆前几天教的各种规则和要求。 许三多被骂了一个狗血喷头，他越发不敢说话了，耷拉着脑袋，目光无神地散落在地面上，两条手臂无力地垂着，手中的八一式自动步枪像是随时会从手里掉落一样，那衰样——就像他要被枪毙了。 一看许三多这个样子，伍六一更是气结，他仰起头，啪的一巴掌拍在自己的脑门上，无力地闭上了眼睛，此时此刻，要是可以，他真的都想去一头撞死了，实在是被许三多的样子气得不行。 呼的一声吐了口浊气，伍六一猛地转身，气哼哼地大步而去，径直走到了高城和陈飞的身旁。 陈飞因为是副班长了，所以下了车后，就赶紧过来高城这里帮忙，一可以帮忙，二可以露一个脸熟，何乐而不为！ 伍六一气冲冲地走了过来，手一摊，直接伸向了高城，高城反应倒是挺快的，连忙从身上摸出一包烟来拿了一支递给伍六一，伍六一点上，深深吸了一口，吐了一个烟圈后，他这才哀叹了一声：“迟早要被许三多气死！” “班长，想开点，你犯不着跟许三多计较！”陈飞连忙宽慰。 “我他-妈都教了他十几遍了，枪口不准对着人，枪口不准对着人，他的脑子里到底装了什么东西啊！”伍六一忍不住吐槽了起来。 “班长，就你现在这个样子，以后干什么都可以，但就是千万别去当老师，或者是当教员！”陈飞故意打趣，开导伍六一。 为什么？ 伍六一抬起头，吐了一个烟圈，不解地看着陈飞。 “因为你要是去当了老师，不出一个月你就会被活活气死！” 伍六一愕然。 “哪儿会，世界上就一个许三多！”反应过来后，伍六一扑哧一笑，心情不知不觉之中好了一些了。 陈飞笑着说道：“连长，班长，你们仔细回想一下，你们以前读书的时候，很多知识，老师是不是强调了一遍又一遍，平时的测验也测了一遍又一遍，但你们在期末考试中，还是又错了！” “呃？”高城和伍六一都一愣。 陈飞打趣道：“你们别告诉我这种情况你们从来没有？” 高城眨了眨眼睛，扑哧一声笑了：“还别说，这样的情况还真的不少，不然当年我也不至于考不上我梦寐以求的大学了！” 伍六一则抓了抓脑袋，他就更是不好意思了，他就是因为学习成绩差，考不上高中，混了几年才来当兵的，他就属于老师教了很多遍也做了很多遍但一考试还是又错了的那种人，所以此刻，他仔细一想，顿时就觉得自己也不好意思嘲笑人家许三多了。 这时，陈飞又开口了：“连长，班长，教育是有规律的，这个规律就是哪怕再简单的东西，说一遍就能记住而且从此不犯错，那是几乎不可能的，大多数人都是要一遍又一遍的教，重复，一遍又一遍的练习，纠正，才会慢慢形成深刻记忆。如果你们都明白了这一点，心里不对被教授的对象有不切实际的幻想和期待，那你们就不会有太大的失望了，也就不会像班长这样，被气成这个样子。” 陈飞的这番话说出来后，伍六一和高城都一愣一愣的，两个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忽然之间，陈飞的形象在两个人的心里一下就高大了起来了。 陈飞这家伙真的是越来越不像是一个十几岁的新兵了！ 这时，一个班长小跑过来：“连长，都已经准备好了！” 高城这才反应过来，连忙对陈飞和伍六一、以及旁边几个人道：“好了，大家赶紧准备吧，抓紧时间，争取多打几轮！” 实弹打靶其实是个麻烦事，各种前期准备，各种安全保障，又需要大量人手又需要大量时间，非常麻烦，所以出来一次就要练个够，不然划不着。 “是！”陈飞和伍六一急忙回答。 “陈飞——”高城叫住了正要小跑出去的陈飞。 “连长？” “好好表现，争取打一个优秀。” “连长，优秀你就别期望了，我能打一个良好就不错了，不过你可以期待一下成才，他也许会给你一个惊喜，但是，连长你可别忘了，要是成才打得不错，你可得给我们唱歌。” “成才？”高城一愣，他都忘记这一茬了。 这家伙真的那么厉害吗？ 高城皱了皱眉。 他虽然当了连长也好几年了，但实话实说，看兵的眼力还真的不怎么样，他以前看好过的几个兵，后面都废了，而他一直看不上的，没想后面还一飞冲天了，所以现在，他对自己的眼光多少有点不那么自信了，这也是为什么他一直想把史今留在自己连队里的原因，因为史今看兵的眼光比他毒辣多了，几乎一看一个准。 高城半信半疑地来到了成才身后，专门盯着。 然而，令他大吃一惊的是，成才第一枪就打了一个十环。 “这么厉害吗？” 他瞪大了眼睛，死死地盯着。 砰—— 成才又开了第二枪了。 “十环！” 报靶员很快就报出了结果。 “十环？” 这一下，高城真的惊了。 成才这家伙原来真的是一个射击天才啊！ 砰—— 成才的第三枪打出去了。 “十环！” 报靶员很快又道。 “又是十环！” 看到这儿，高城的呼吸都有点儿急促了。 捡到宝了啊他这是！ 第24章 实弹打靶，陈飞第一次开枪 24实弹打靶，陈飞第一次开枪 叽叽喳喳叽叽喳喳，大家都在议论成才的事儿，这个说成才牛-逼，那个说好羡慕成才，还有人说完蛋了本来还想在射击上拿第一名呢现在看来是没机会了。 甚至还有人用手拐了拐陈飞，用眼神暗示，陈飞，你看看成才那样子，尾巴都快翘到天上去了！你一会儿好好表现，好好给他点颜色看看。陈飞听了，只是笑笑，没说什么。 成才的天赋比他好，这他早就知道了，成才的初始成绩肯定比他好，他的心里也早就有了预期，他不会对自己有着太多的不切实际的期望，既然没了期望，那自然也就没有失望了，更何况，他两世为人，心智早就成熟了，哪怕他没有心理准备，也会平静地接受，更何况他还有系统呢，所以他的心中一点儿波澜都没有。 “第二组，准备——” 连长嘀的一声吹响了哨子。 听到口令，陈飞连忙拿着他的枪来到了射击阵地趴好。 新兵连的射击阵地并不算好，也不算大，相对而言还是比较简陋的，不过新兵们都没见过什么世面，大家都觉得这儿还不错。 陈飞才刚刚趴好，伍六一和史今就抬着一个还没开封的弹药箱小跑了过来。 两个人把弹药箱抬到了陈飞身后。 陈飞忍不住回过头看了一眼，对于这些东西，他还是很好奇。 砰的一声，弹药箱被伍六一打开，随后，一包又一包用黄纸包着的7.62毫米普通钢弹映入了陈飞的眼帘。 “这种子弹多少钱来着？”陈飞凝了凝神，暗暗回忆。 钢制子弹，实话实说没铜制子弹好用，但胜在便宜，我们这边的铜矿比较少，所以，国家为了节省铜资源，改用了钢制子弹，钢制子弹的最大好处就是便宜，一颗子弹只要三四毛钱。 当然，这些都是陈飞从书上看来的，具体情况他也不知。 “陈飞，给——” 伍六一拆开了一包，从里面拿出了五发子弹递给了陈飞。 这一次并不算是考核，只是训练，而且还是第一次实弹打靶训练，所以每个人每轮只发五发子弹。 陈飞接过子弹看了起来，五发子弹虽然不多，但沉甸甸的，给人一种奇异的感觉，一想到这个东西一颗就能要了一个人的性命，陈飞的呼吸也不由有些急促了起来，这是人体的本能反应。 呼—— 陈飞吐了口气，调整了一下心绪。 第一次实弹打靶，实话实说，他多少还是有点儿紧张的，准确地说，他不仅仅只有紧张，而是微微的紧张混在了强烈的兴奋里，心绪有点儿复杂。 陈飞低下头，拿起一颗子弹看了起来，手中的子弹闪烁着暗黄色的油光，翻过底火位置看了看，上面写着9241-86的数字，陈飞知道，这是制作兵工厂和年份的代码。 因为是第一次看到实弹，所以陈飞翻来覆去，看了又看。 弹头上没有颜色标识，表明这只是是一颗普通的杀伤弹，但即便如此，这种子弹的威力也是非常恐怖的，根据相关数据，这么一颗7.62的钢制子弹，可以在100米距离上穿透6毫米钢板，15厘米的砖墙，30厘米厚土层和40厘米厚的木板，这么一颗子弹，不要说人了，就是一头水牛，都能一枪爆头。 “这东西真是神奇啊——” 陈飞不由感慨。 有了这个东西，哪怕只是一个羸弱不堪的小子，也能一枪干掉一个杀人如麻的壮汉。 忽然之间，陈飞有点明白美国佬对于枪的执念了，因为这个东西真的是能给人力量和信心、以及勇气的，在什么都不可信的年代，手中有一把枪，真的比什么都重要。 就比如此时，陈飞拿着这一支八一杠，拿着这几发子弹，就觉得自己的力量一下增长了不少，哪怕对上十几二十人，他也不怵了。 陈飞还在把玩着手中的7.62毫米钢制子弹呢，嘀的一声，哨子吹响，然后高城的声音传来：“第二组，全体都有，压弹！” 呼—— 陈飞急忙趴好，吐了口浊气，迅速调整了一下心绪。 还好他之前就做了心理训练，所以此时才能迅速调整，但他的身旁，有的新兵就无法一下调整过来，他们之前都还轻松无比的，但一听这个口令，顿时就紧张了起来，有人甚至已经开始额头冒汗了。 从这一点上来说，新兵连的训练真的还是存在很大问题的，大家都只注重教授射击的各种技术细节以及技巧，但对于怎么调节心理，几乎没有涉及。 “要是我以后当了连长，或者是指导员，一定要把这方面的工作做起来。” 陈飞一边调整自己的情绪一边总结。 他以后肯定是要在部队混的，肯定要从连级主官干起，所以，一些基层连队的问题，解决的方案，他从现在起就得开始思索和总结了，凡事预则立不预则废嘛！ 听到高城的口令，陈飞把发到手里的五发子弹一颗接着一颗地压入了弹匣，这个动作并不算难，一压，一推，子弹就进弹匣了。 当然，陈飞的这个动作跟那些老兵比，多少还是有点儿生涩的，他必须专注地做这件事，而老兵可以一边吹牛-逼一边就把这件事做了，而且完美无瑕，但现在的他是做不到的。 不过大家还不能把弹匣插入步枪，第一组射击时，有人忍不住就这么做了，然后被骂了一个狗血喷头，此时，大家是第二组，再也没有人敢那么干了。 “全体起立，向射击地线出发！”高城又嘀地吹了一声，然后下令。 哗啦！ 史今把小红旗用力一挥！ 陈飞等十名新兵立即站起，持枪前进，朝着各自的射击阵位走去。 为了保证安全，每一个射击阵位上都有一个老兵担任安全员。 站在陈飞身旁的是一个二十七八岁的老兵，估计是钢七连的人，不过陈飞没见过，这个安全员见陈飞走上来后，伸手接过了他的枪支和弹匣，认真检查了一番，这才向后一退，大声汇报：“报告，三号靶检查完毕，安全！” 待得最后一个新兵的八一杠也检查完了，排长史今这才拿出一个小喇叭，嘟嘟嘟地吹了一串短促的警示音，这应该是告诉远处的老兵，射击马上开始，请立即做好准备，果然，听到这个声音后，一百米外，负责验靶的老兵连忙跳进壕沟里藏了起来。 小红旗再次被挥舞了起来。 “卧姿装弹！”高城又一声令下。 听到口令，陈飞左脚向前迈出一大步，在靶位上侧身卧倒，卸下八一式自动步枪上的空弹匣，从56式子弹带里取出装有5颗实弹的弹匣，装在枪上，然后趴下，调整了一下卧姿，抵肩，瞄准。 调整好了姿势，陈飞的目光朝缺口准星那里看了出去，与目标连成一线，正前方一百米处，那个54厘米x54厘米的胸环靶在准星护圈中轻微地晃了晃，然后被死死套住。 调整呼吸。 陈飞默默地在心中说了一句。 他这句话才说完呢，砰的一声，旁边就有一个家伙，不知是太迫不及待了还是失误操作，直接就开枪了。 要是往常，陈飞只怕当即就要吓得跳上一跳，甚至有可能因为误操作，直接扣了扳机，还好他之前做了心理训练，虽然也被吓了一下，但影响不大，不过旁边有一个兄弟就没那么好运了，很快就被带歪，也跟着砰的一声打了一枪。 陈飞忍不住好奇地提起压在机匣盖上的腮帮子，看向了那个家伙的靶位。 正前方一百米处，也就是那个射手的正前方，一个报靶杆从壕沟里伸了出来，顶端拳头大的红色圆板压在了胸环靶人形像左肩位置，在那里停顿两秒，然后报靶杆反过来，转成后面的白色，回到十环中心，停顿了一下，然后朝左上角分别来回移动三次。 6环，弹着点偏左上。 部队报靶的旗语有个很简单的口诀：六左、七右、八上、九上下、十摆动。 6环，红色圆板会停留在胸环靶左肩膀上两三秒，七环头顶，八环右肩，九环则是垂直上下划动，十环则是在胸环靶上由左至右来回呈弧形摆动。 而弹着点偏任何方向，报靶员会将把杆顶端圆盘翻转成背面的白色，朝着偏移的方向移动三次。 陈飞暗暗摇了摇头，这兄弟惨了，差点就脱靶。 不管别人了，打好自己的枪。 陈飞默默对自己说了一句，随后将目光移回到自己的靶上，打开保险，拉枪栓送子弹上膛，手指搭在冰凉的扳机上。 “有意瞄准……无意击发……” 他默默念叨了一遍伍六一教的射击技巧。 瞄准，击发。 这两个环节缺一不可。 瞄准的重要性自然不必多言，但击发，也就是扣扳机，其实也是一次射击过程中非常关键的一环。如果按压扳机的力道过大，枪口会发生微微的晃动，子弹在一百米距离上要击中靶心几乎不可能，但如果太轻了，则连扳机都压不下去。 砰！ 等待了片刻后，他终于是扣动了扳机。 很快，他的肩膀就被重重撞了一下，生疼生疼的。 打了之后，他急忙抬起头朝远处看了过去。 9环！ 看到那个报靶员报出来的结果，陈飞点了点头，这个结果不如成才那么优秀，但比起刚才那位6环的兄弟，算是非常不错了，也算是正常发挥。 他现在的能力还不足以打出十环。 “嗯，还可以！” 陈飞吐了口气，唇角微微一拉，扯出了一个温润的弧度。 接着是第二枪。 他的第二枪打了差一点，只打了八环，但后面的几枪全是九环。 这个成绩，算是良好。 不是最好，但也不差。 也不错了！ 第25章 连长认输，高歌大花轿 25连长认输，高歌大花轿 钢七连这一天的实弹打靶训练成绩非常不错，竟然全员合格，就连许三多也没有出现脱靶的情况，真是不可思议，而且还涌现出了好几个非常不错的好苗子，比如成才和另外两个新兵都拿到了优秀的评价，而陈飞和另外七八个新兵，也都有了良好的成绩。 这才是第一次实弹打靶啊！ 所以看到这个结果后，连长和指导员都高兴坏了，连长当即就让通讯员去通知炊事班今晚加餐，指导员也笑得合不拢嘴，他看好的几个兵也都表现不错。 他们两个都是第一次搞新兵训练，要是后面的考核中新兵们还能如此发挥，那他们两个负责的这个新兵连肯定可以拿优秀新兵连的称号了，他们的业务档案里又可以好好地写一笔了。 所以这一天打靶归来的时候，大家都是兴高采烈的。 “陈飞——陈飞——” 带着队伍往新兵连走了一会儿，高城忽然想起了什么，急忙停下脚步，转身大喊，非常的急吼吼。 “连长——”陈飞连忙从队伍里走了出来。 他刚才正在和班里的一个战友吹着牛-逼呢，今天打靶成绩不错，所以归队之际，大家一路说说笑笑的，有些漫无纪律，不过高城一句也没有说，更没有指责和批评，所以大家越说越开心了，都哈哈大笑了起来。 “陈飞，唱个歌！唱个歌！就唱那个《打靶归来》！”高城一手叉腰，一手气势如虹、指点江山一般点着陈飞。 “是，连长！”陈飞答应了一声，然后转身看着大家道：“兄弟们，咱们今天第一次实弹打靶，表现怎么样，好不好？” “好——”大家齐声回答，因为心情都不错，再加上一会儿回去了还有加餐，所以声音都很洪亮，精神也都很饱满。 “既然咱们表现这么好，那咱们把他唱出来，好不好？” 又是一声好。 “日落西山红霞飞，预备！唱——” “日落西山红霞飞，战士打靶把营归，把营归，胸前的红花映彩霞，愉快的歌声满天飞——” 新兵们都扯开了嗓子大声歌唱。 陈飞在一旁激动地打着拍子，战士们都跟着他大声地歌唱，新兵们本来有些腼腆，不好意思，但702团的新兵大都在陈飞的带动下放飞了自我，哪怕是许三多，此时胆子也大了起来，不再怕唱错了，所以声音也都是很大的。 不过，所有人中唱得最响亮的，却是成才，他今天表现最是抢眼，此时心中最为高兴，所以他唱歌的声音最为洪亮，甚至有好几次都破了音。 不远处在放牧的农人，都有些诧异地扭过了头，看着大家，不明白今天这些当兵的是怎么了，怎么这么高兴。 “成才，今天唱得不错，要不你给大家来一个！”等到大家唱完了，高城故意放慢了速度，等着成才。 “连长，那我就唱一个《团结就是力量》。”成才笑了笑，说道。 成才并不怎么爱唱歌，也唱得不怎么好，不过他今天高兴，他总共打了二十发子弹，除了两个九环一个八环外，其他全是十环，表现非常抢眼，是新兵连里毫无争议的第一名，其他两个虽然也拿了优秀的评价，但跟他比还是差了一大截的，所以他信心大增，真的信了自己是一个射击天才的事情了，人一旦有了自信，表现的欲-望也就强烈了起来，更何况，他成才一直都跃跃欲试，想表现，只是以前被陈飞压制了，所以此刻，他也放开了。 “好！”高城心中高兴，无论成才唱什么，他都满意。 成才听了，清了清嗓子，随后开口唱道：“团结就是力量，团结就是力量，这力量是铁，这力量是钢......” 其实成才唱的并不算怎么样，只是没走调而已，不过成才唱完，高城却率先大喊一声：“好！唱得好！同志们，给成才同志一点掌声——” 哗啦啦—— 大伙儿一起鼓掌。 成才见了，第一次笑得嘴巴子都咧到耳朵下面了。 “成才，你真的太棒了！”许三多真心地为成才高兴，朝他竖起了大拇指：“成才，你真的要像陈班副说的那样了，你真的可以成为钢七连最优秀的狙击手！” 成才抿嘴笑了笑，没什么言语，但心中对许三多的话是真的认同的，人生第一次，他感受到了扬眉吐气的感觉，只觉得腰杆都直了，也比往常更硬了，某一个时刻，他都忍不住悄悄朝陈飞看了一眼，当他发现陈飞云淡风轻的时候，皱了皱眉，陈班副怎么一点儿嫉妒和羡慕的感觉都没有呢？ 他还正在发呆呢，就听陈飞忽然大声说道：“连长，我上次跟你打赌的事，你不会忘了吧？” 高城一愣。 “连长，上次我跟你说，今天的打靶，成才一定会令人眼前一亮的，你当时可不相信，所以我们就打赌了，你说你输了就给我们唱个歌，连长，现在是不是该兑现你的承诺了！”说完这些后，陈飞转身看着新兵连的一百多个战士，大声问道：“兄弟们，大家说，连长输了没有！” 战士们一听这事，全都兴奋了，一起大吼：“输了！” “连长，唱歌吧！”陈飞笑嘻嘻地看着高城。 这？ 高城挠了挠头。 实话实说，他虽然经常喜欢让下面的人唱歌，但他本身——真的不怎么会唱歌啊！ 陈飞一看，不乐意了，当即看着战士们喊道：“连长连长你不像样，叫你唱，你就唱，扭扭捏捏像姑娘，西瓜皮东瓜皮，不许连长你耍赖皮——” 这些词都是大家拉歌的时候经常喊的，早就熟练至极了，此刻听了陈飞这么一吼，战士们就像打了鸡血一样，全都跟着吼了起来：“连长连长你不像样，叫你唱，你就唱，扭扭捏捏像姑娘，西瓜皮东瓜皮，不许连长你耍赖皮——” 高城就是这点好，拉得下脸来，能和大家打成一片，不会端着，在这一点上，指导员就没他这种水平了，指导员虽然温言温语，亲切近人，但和战士们始终像是隔了一条沟的，无法打成一片。 高城听了大华的话，哈哈一笑，说道：“好，好，好。那我唱，那我唱，我给大家唱一个《大花轿》吧，大家说好不好？” “好——” 高城清了清嗓子，随后扯开喉咙唱了起来。 “太阳出来我爬山坡 爬到了山顶我想唱歌 歌声飘给我妹妹听啊 听到我歌声她笑呵呵 春天里那个百花鲜 我和那妹妹呀把手牵——” 实话实说，高城的歌唱得并不怎么样，很一般，只是不走调而已，不过当兵的哪儿在乎这些呢，只要唱出来就可以了，当兵的，要的就是一个气氛。 高城开始唱第二段的时候，陈飞跟着唱了起来，听到陈飞跟着唱了，其他战士便也一起扯开了嗓子跟着大吼了起来，后面，就连指导员也哈哈一笑，跟着唱了几句，霎时之间，天地山川之内，只有新兵连一百多号人嘹亮的歌声： “抱一抱那个抱一抱 抱着那个月亮它笑弯了腰 抱一抱那个抱一抱 抱着我那妹妹呀上花轿” 第26章 慰问演出，我可以拒绝吗 26慰问演出，我可以拒绝吗 这一天从靶场回来，成才得到了前所未有的优待，吃饭的时候，高城大手一挥说：“今天成才表现最好，成才第一个打饭！” 啊？ 正在整齐排在食堂里的一众新兵们，全都大吃了一惊。 “大家听好了，从今往后，我们吃饭的顺序跟成绩挂钩，成绩越好，吃饭就越靠前，否则就最后一个打饭！” 高城中气十足地宣布了他新出台的一项措施。 听了高城的话后，食堂里霎时一片哀嚎遍野。 这下好了，饭都不得好好吃了。 就我们这成绩——那还不得天天喝洗碗水啊！ 很多人都哭丧了脸。 不过也有人高兴，比如成才。 “我要继续努力，以后我每天都要第一个吃饭！” 他轻轻地吐了口气，回头悄悄瞥了排在后面，距离他至少七八米远的陈飞，心中豪情万丈的。 “成才，你想吃点什么？”很快，炊事班的班长的声音传来。 成才一愣？ 炊事班的班长怎么知道他的名字了？ 他正疑惑，那个老班长笑了笑，解释道：“新兵连好久都没出现过你这么优秀的射手了，大家都在传你的事迹呢！你的大名，现在我们炊事班每一个人都知道了！” 成才听了，咧嘴一笑，露出了一口洁白的牙齿。 “这个要吗？”那个班长用饭勺指了指面前的红烧肉。 新兵打饭，一般都是自己动手，但今天成才表现抢眼，连长让班长亲自给成才打饭，算是一种鼓励和奖励！ 成才听了，霎时涌起一种扬眉吐气的感觉，进新兵连这么久了，他第一次被炊事班的人这么尊重，呼了口气，他抬起手，指了指红烧牛肉：“班长，这个给我来一勺.....” “哦，对了，这个也来一勺！还有这个！这个！这个！” 偌大的食堂里鸦雀无声的，只有成才指挥炊事班的班长给他打饭菜的声音。 不知过了多久，才有人不满地嘀咕了一句：“妈的，有什么了不起？不就是多打了几个十环吗？尾巴都要翘天上去了！” 陈飞听了，好笑不已，回头看了那个家伙一眼：“不服你也去打几个十环来啊！” “我？我.....”那个家伙连说了几个“我”字，但都不知该怎么说下去了，最后，他叹了一声，说道：“班副，我肯定是不行了，但你下次好好打，把第一名拿回来！” “要是我打了第一名，第一个吃饭的也是我呀，又轮不到你！” “我宁愿你第一个吃饭，也不想那家伙第一个吃！” “为什么？”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反正——班副，你要是拿了第一，我们心服口服，也不会嫉妒，可是那家伙——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反正我就是看他不顺眼！” 陈飞听了，暗暗开心，从这个兄弟无意识的话里，他至少听出了一层意思，那就是大家对他的观感其实还不错。 大家对他这个人还是很认同的，所以哪怕他拿了第一，大家也会发自内心地佩服他，而不是像成才一样遭人嫉妒。 要想在部队混得好，一方面，要和领导打成一片，另外一方面，也要能和士兵打成一片，从现在的结果看，他的努力还算成功。 回过神后，陈飞对那个兄弟道：“你要是看他不顺眼，那就和我一起努力，争取超过他！” “班副，你真的能超过他？”那个家伙听了，眼睛一亮。 “总有一天我会超过他的！”陈飞自信地说。 【叮——你的战友天赋比你好，成绩比你优秀，待遇你比好，但你心中平静，不嫉妒，不气馁，依然坚信自己总有一日能超过他，你强大的信念是你成为神枪手的路上必不可可少的条件，你的视力+1，射击+1】 悦耳的声音在陈飞的脑海里响了起来。 这一天晚上，吃了饭后，陈飞没有回宿舍休息，而是来到了后山，举目远眺，欣赏落日的风景，一方面是放松身心，另一方面也是提升视力，果然，他看了半个小时左右的远山和落日后，叮的一声，系统的声音在他脑海里响了起来，他的视力又提升了一个点。 “嗯，现在可以练练瞄准了！” 他心里正这么想着，忽然听到身后有人喊了他一声，回头一看，却是何红涛。 “指导员，你怎么来了？”陈飞连忙从小山包上跳下，迎上了何红涛。 “刚好路过，远远看见这边有个人像是你，走过来一看，还真的是你。”何红涛朝他笑了笑，笑容温暖而可亲：“又在练习射击呢。” “嗯！”陈飞点了点头：“笨鸟嘛，不但要先飞，而且还要多飞！” “你可不是笨鸟，你都要算是笨鸟，那许三多算啥？” “我们都是笨鸟，只不过一个多笨一点一个少笨一点！” “哈哈哈，你这小子——”何红涛被陈飞逗得哈哈大笑，忍不住用手指了指陈飞。 “指导员，是不是有什么事？” “还真的有事找你，是这样的，再过几天就是春节了，上面给我们师部安排了春节慰问演出，到时候会有文工团的同志来跟大家表演节目，其中一个节目是一个合唱，文工团的同志说要和我们的一位战士一起合唱，上面的领导商量了一下，觉得你比较合适，一是你上过军报，也算是小有名气了，第二是你唱功也还不错，不至于拿不出手，所以上面通知下来，要你过几天去师部报道，和文工团的同志一起排练。” “啊？排练？”陈飞一听就有点儿傻眼了。 他又不是文艺兵，怎么就跟演出和排练扯上关系了呢？ 【叮——你接到了一个演出的任务，你需要在春节慰问演出晚会上大放异彩，你的唱功+10】 悦耳的声音在陈飞的脑海里响起。 唱功+10？ 陈飞愣了一下。 他上一世就是一个文艺青年，尤其爱唱歌，所以他在音乐方面功底不错，在系统奖励他之前，他就有40个属性点了，此刻增加了10个点后，他的唱功一下就有50个属性点了，相当于他已经达到了比较高的水准了，具备了专业歌手的能力，应付一个演出晚会绰绰有余了！ 回过神后，他挠了挠头：“指导员，我能不能不去啊？” 他知道他肯定得去，而且实话实话，这种露脸的机会他怎么可能放弃呢，但他得利用这件事搞点好处啊！ “什么？你不想去？”这下轮到何红涛傻眼了，呆了好半晌，他这才眨了眨眼睛：“陈飞，你刚才说什么，你不想去？” “嗯！” “这可是多少人梦寐以求的机会啊，陈飞，你知道当天晚上的晚会，师部和团部会有多少领导出席吗？这么好的露脸机会，你不去？” “指导员，可是我们这两天不是在进行射击训练嘛，要是我去排练了，那不就搞不了射击训练了吗，我可是听连长说了，下个周至少两次实弹打靶，要是我排练去了，这些机会不就都没有了吗？” 第27章 前往师部，准备演出 27前往师部，准备演出 何红涛明白陈飞的担心到底是什么事情后不但没有生气，反而哈哈笑了起来，他抬起手拍了拍陈飞的肩膀，对陈飞的表现反而更加满意了。 一个能随时随地把训练放在心里第一位的兵，能不是一个好兵吗？ 只要是领导，都喜欢好兵！ 他拍了拍陈飞的肩膀，笑着说道：“训练是很重要，不过排练也很重要，两件事有冲突的时候，你得看看哪一个更要紧，很显然，现在对于你来说，排练就比训练重要！” “指导员——”陈飞还想再说两句。 但指导员何红涛打断了他的话，指导员拿出了一件大杀器：“陈飞，你看看这是什么？” 陈飞接过看了看，却是一张通知，上级下发下来的，叫他于某天某时去某地报道，参加演出彩排。 “陈飞，你知道什么叫军令如山吗？军令如山的意思，就是只要命令下来，不管你心里面怎么想，不管你有多少种理由和借口，都必须无条件执行！你现在手里拿的，就是一纸命令！部队跟地方最特殊的地方，就是在部队里军人必须无条件执行上级下达的命令。” 其实陈飞并非真的要抗命，他的抗拒半真半假，一方面是真的懒得去排练，别的人可能不知道，但他其实明白，排练比训练还无聊，至于文工团的那些女兵，他以前什么没见过，早就没有新鲜感了，早就懒得在那些方面伤精费神了，所以...... 当然，另一方面，他也是故意的，他知道这样做能给他加不少分，虽然这是小算计，但重活一世了嘛，要是连这种小算计都不会，那还能叫重生吗？ 不过，当何红涛把相关通知都拿出来后，陈飞就知道他再也不能多说什么了，于是啪的一声立正，敬礼：“是！” 这之后，他再无半点推脱之语。 何红涛见了他这个样子，愈发喜欢了。 “指导员，不过——我能不能提一个小小的要求啊？”陈飞把手放下来后，嘻嘻一笑，问道。 “什么要求？” “指导员，你看，我这一去可能就要耽误好几次射击训练了，那下一次打靶——我能不能多打几轮？” 何红涛先是一愣，继而用手指点了点陈飞：“你这小子.......怎么还是惦记着那几颗子弹啊——” 不过他对陈飞的表现还是很满意的，最后哈哈一笑，答应了：“行，行，行，我答应你了还不成吗？后面的实弹打靶，就让你从头打到尾，这总可以了吧？” “谢谢指导员！” 陈飞听了，大喜，如此，他就能什么好处都占到了，不会因为彩排而耽误了射击训练，两手都抓，两手都硬。 当然，这也带来了一个问题，那就是那一天的训练他太惨了，肩窝都被枪托打青了，傍晚打靶归来时，耳朵都是嗡嗡嗡的，一直耳鸣。 不过这样的高强度训练却也让他的射击属性直接飙升了4个点，很显然，这种连续的、高强度的射击训练，对于成绩的提高还是大有裨益的。 而且，更重要的是他还从高城那里得到了一些有用的信息，那就是师部有一个叫杨明军的射击教官也受邀参加了演出彩排，那家伙还跟高城很熟，而且高城也答应了当晚就打电话帮他们穿针引线，陈飞到了师部后，可以直接去找他请教。 陈飞听了这个消息，十分高兴，要是他能和那个家伙聊上几句，打听一些射击秘诀，那——也许他的射击属性就能再一次大幅提高了，那个时候，他脚踢伍六一拳打成才，可就一点问题都没有了。 1月25日这一天，陈飞终于是坐上了上级安排的小吉普，一路来到了师部，参加新春慰问演出的节目彩排。 吉普车先把他拉到了师部的招待所，办理了相关入驻手续，然后那个战士又带着陈飞，把他带到了师部大礼堂的门口，交代了一番，那个小战士就走了，所以没一会儿就只剩下陈飞一个人笔直站着，安静等待了。 师部的大礼堂应该是最近几年才修建的，崭新崭新的，墙面上都看不出任何的污点和斑驳，漂漂亮亮的。 这一栋建筑应该是大有来头的，整体给人一种恢弘大气的感觉，而且还与t师的装甲师身份相得益彰，感觉应该是某一位建筑大师的设计作品。 大礼堂里不时有人出入，有的是穿着演出服的工作人员，有的则穿着军装，男男女女都有。 穿着演出服的，应该大都是部队文工团的人，不是一般的演员，当然也有一些地方上的演员，但比较少。 现在，文工团还属于部队的编制，所以一到过年过节，文工团就成了全军最为忙碌的单位了，他们的任务，就是下部队参加演出。 总的而言，文工团的数量还是太少了，所以一般的部队想要被慰问，很难很难，但t师例外，t师几乎每年都会有文工团来慰问演出，而且各种节都有，比如春节是空政歌舞团，那么中秋就是海政歌舞团，不带重样的。 之所以如此，一方面是得益于t师的地理位置，这支部队驻扎在首都郊区，就比如702团，他们距离首都也就三百多公里的距离，这点距离对于部队而言，算是比较近的了，所谓的近水楼台先得月，就是这个道理，哪一个文工团领到慰问演出的任务了，肯定是先找就近的部队，所以，t师就占便宜了，几乎每一个文工团考虑外出慰问演出，都会把他们作为首先。 另外一个原因，则是c集团军的主要任务就是拱卫首都，负责首都的安全，而t师则是c集团军里的精锐，这样的一支部队，上级部门对他的关注和重视自然是其他部队难以企及的，上级的重视之一，就是有什么好处都会想到他们，所以相应的慰问演出，一般都有他们的份儿，如果没有总部的文工团，那集团军里的演出队也会首先安排到t师。 据说今年春节来t师慰问的，是总政歌舞团，全军全国最优秀的文工团。 陈飞安静站着，像一个游客一样，饶有兴致地欣赏着从大礼堂进进出出的男男女女，还别说，这还真的是一种享受，从门口进出的人，男的帅，女的美，还真的是令人眼前一亮的。 有句话说得好，在部队三年，母猪都能变貂蝉，陈飞虽然不是好色之人，但在新兵连呆了也快两个月了，因为是冬天的缘故，真的连一只母蚊子都没有见着，此刻一下看到了这么多莺莺燕燕，还真的是有一种眼花缭乱的感觉呢。 不过看了一会儿，他也就觉得没什么意思了，他开始思考起了自己的事情。 “不知道要让我跟谁合唱？” “最好是跟一个漂亮点的女歌手一起合作！” “唱的会是一首什么歌呢？估计是抒情风格的，毕竟是春节了嘛。” “这个晚会对我来说真的是一个机会，我一定要好好表现，争取一鸣惊人，让上级领导记住我这个人！” 【叮——你站在大礼堂外，看着人来人往，你在想要怎么做才能在晚会上给领导留下一个良好的印象，要怎么才能把歌唱好、才能一鸣惊人，你为了不浪费这次机会，殚精竭虑，你的唱功+2】 悦耳的声音在他脑海里响起。 他正暗暗高兴时，一个身材高挑的女文艺兵款款走了过来，问道：“请问是陈飞同志吗？” 陈飞急忙收回目光，啪的一声立正，敬礼：“首长好！” 对方三十岁左右，风韵婀娜，面容姣好，笑盈盈的，让人感觉非常舒服。 她穿着一套海军的礼服，配合上她高挑的身材，十分好看。 她挂的是上校的军衔，所以陈飞喊她一声首长并没有错。 文工团的兵，上军衔还是很容易的，所以她看起来才三十岁，但却挂了上校军衔，要是在野战部队，想挂上校军衔，少说也得混到四十岁左右，当然，文艺兵到了一定程度想要更高，那就很难了，文艺兵上限不高。 她应该是节目主持人，而且估计还是文工团的一个什么领导，另外，她看起来应该还是很好相处很平易近人很喜欢帮助人的这么一个人。 按理，这样的一个人，是不应该亲自出来接待陈飞的，所以这里面可能有什么原因，要么是哪一个领导亲自安排，要么是其他陈飞暂时不知道的事情。 “我应该和她搞好关系。” 只一刹那，陈飞根据两世为人的经验，立即就得出了一个判断。 文工团的兵虽然在很多人眼里并不怎么样，甚至会有很多人看不起，但有一点却是其他兵比不了的，那就是他们走南闯北，熟悉全军的很多部队，认识很多人，人脉很广，甚至可以这么说，很多领导他们很可能都认识，所以通过他们就能结识很多人，就可以拓宽自己的人脉，要想在部队干出一番事业出来，能力要强，人脉也要广。 因此，陈飞才在刹那之间就做出了要和对面这个人搞好关系的决定。 陈飞敬礼，她回礼，回了礼后，她笑着道：“我不是什么首长，我叫张昀，你叫我张昀同志吧，或者叫张老师也可以，当然了，你要是愿意，叫我一声张姐我也会很高兴，我是晚会的主持人之一，也是晚会的导演，你的事暂时由我负责。” “张姐，你好！那以后就要多麻烦你了！”陈飞急忙伸出手，一声“张姐”自然而然地叫了出来。 他有一个小算计，迅速拉近他和张昀之间的关系，然后狐假虎威，快速地在一众参演人员中打开局面，甚至可以快速拉近他和杨明军之间的距离，从而学习射击技巧，所以他的嘴才会这么甜。 “小陈，你好！”张昀也伸出手，和陈飞握了握。 她没想到陈飞竟然敢真的叫她“张姐”，所以她愣了一下，但很快就反应了过来，笑吟吟地和陈飞握起了手。 实话实说，陈飞叫他一声姐，她还是很乐意的，毕竟，陈飞长得还是很帅的。 陈飞以前身材消瘦，形象一直显现不出来，但这一段时间他刻苦训练、胡吃海喝，身形一下丰-满了起来，气色也好多了，脸上也有肉了，所以整个人的气质和形象就越发卓尔不群了。 对于美好的东西，没有人能拒绝，张昀自然也不例外，更何况搞艺术的对美好的东西更没有抵抗力呢，这一次，陈飞也算是小小的利用了一下自己的美-色。 张昀和他握了握手，随后带着他走进了大礼堂，她一边走一边介绍起了情况：“你的节目是和我们文工团的蔡玲同志一起合唱一首《月亮》，蔡玲同志——你知道她吗？” “当然知道了。蔡玲是我非常喜欢的一个女歌手，没有之一。她的歌我都会唱！”陈飞点了点头，对于这个事情，他有点儿意外，但也没怎么放心上，在他的眼里，蔡玲可没张昀那么有吸引力，蔡玲再怎么出名，也只是一个大头兵，可是张昀就不一样了，人家可是有职位在身的领导。 他之所以知道蔡玲，还是因为原主。 他来新兵连也才两个多月的时间，在这两个月里，他其实几乎等同于关禁闭，与外界几乎没什么接触，所以外界的一切信息他大都还不知道，不过从原主的记忆里，他知道了蔡玲这个人。 蔡玲是国内少有的、不但能在文工团里一枝独秀而且还能在娱乐圈里风生水起的人，非常有名，当然了，她也非常漂亮，她是不少少男少女心目中的女神和偶像，不但歌唱得好，而且还能演戏，原主非常喜欢蔡玲。 张昀看了陈飞一眼，暗暗有些奇怪，因为陈飞既然那么喜欢蔡玲，那怎么现在要和她一起合唱了，却一点儿激动的感觉都没有呢，此刻他们就要去见蔡玲了，可是陈飞就像只是去见一个路人甲一样，非常平静，这令她无比纳闷，不过她也不好多说什么，只得道：“蔡玲现在正在和乐队以及编曲老师在弄编曲，你先跟我到后台看一下，听一下，熟悉一下，等她们弄完了，我就安排你们一起彩排。” “谢谢张姐！” “不客气。”张昀笑了笑，笑容甜美而温婉：“这几天你要是有什么问题，直接找我就可以了，我来负责沟通和协调。” 陈飞听了，非常开心，少不得使出了浑身解数，把张昀逗得咯咯地笑，迅速让她对陈飞留下了一个深刻而美好的印象，迅速拉近了两人之间的距离。 【叮——你想方设法地和张昀搞好关系，你使出了浑身解数让对方对自己留下了一个深刻的印象，你为自己的军旅生涯发展做了一次完美的铺垫，你的视力+2，射击+3】 悦耳的声音在陈飞的脑海里响了起来。 这也可以？ 陈飞愣了愣。 看来他只要是做了能让自己在部队发展得更好的事情，那他正在努力的东西就一定会有收获，哪怕他做的那些事情跟他的专业没任何关系，他都能获得奖励！ “这个系统还真是不错！” 陈飞越发开心了。 走了不一会儿，陈飞眼见时机也差不多了，于是迫不及待地问出了自己的问题：“张姐，听说杨明军同志也会来参加彩排？” “杨明军？”张昀愣了愣，随后问道：“杨明军是谁？” 陈飞一愣，张昀不知道杨明军吗？ 不过他很快就反应过来了，杨明军虽然很厉害，但他只是在师部小有名气，而且也只是一个射击教官，张昀等人可是总政歌舞团的人，人家自然不会对这样一个人多看一眼了，不知道他的名字也就不奇怪了。 他陈飞要不是上了军报，要不是上级专门交代，人家张昀这些人只怕连正眼都不会看他一眼。 回过神后，陈飞笑笑，平淡说道：“杨明军是t师的一个教官，没什么的，我就是随口一问。” “哦——”张昀听了，果然只是笑笑，就没有再说什么了。 第28章 彩排，一遍通过 28彩排，一遍通过 张昀带着陈飞径直来到了后台。 “蔡玲——蔡玲——” 张昀朝正在和乐队一起排练的蔡玲招了招手。 蔡玲听见了，叫停了乐队，小跑了过来。 “蔡蔡，这位就是和你合作的陈飞同志了，我现在就把他交给你了，后面的事情，暂时就由你来安排，好吧？” 交代了一番，张云又看向陈飞，笑着说道：“小陈，后面的安排，蔡玲同志会详细跟你说的，你有什么问题，直接找她，如果实在是很难解决了，你再来前面找我，我都在那里的，好吗？” “好的，谢谢张姐！” “那我先去忙了！” “张姐再见。” 陈飞和蔡玲一起目送张昀离开，待得对方走远了，陈飞这才向蔡玲行礼，蔡玲此刻也穿了军装，挂了一个上尉军衔，所以他先向人家行礼也是应该的。 两个人相互见了礼，寒暄了几句，蔡玲就道：“陈飞同志，你在这里坐着休息一下，我先过去和乐队把刚才没排好的先排完，然后我们再一起合练，你看可以吗？” “可以！”陈飞微笑回答：“哦，对了，蔡玲同志，能不能把那首歌的歌谱和编曲拿给我看看，我先熟悉一下。” “编曲？”蔡玲一怔，不过她很快就反应了过来，估计陈飞也就是随口一提，没什么深意，所以她笑了笑道：“歌谱我一会儿给你，编曲的话.....我们还在研究，暂时还没有！” “好的，那就麻烦你了！” “不客气。” 蔡玲还算平易近人，虽然是大明星了，很有影响力了，不过在陈飞这个大头兵面前，却也客客气气的，没什么架子，更不会故意拿捏陈飞。 四处找了一番，陈飞找了一个地方坐了下来，安静地看着那边，看着蔡玲他们正在打磨编曲，不一会儿后，有人就把歌词和歌谱一起拿了过来给他，叫他先熟悉一下。 蔡玲要和他合唱的是一首名字叫做《月亮》的歌曲，这首歌算是蔡玲的成名曲了，传唱度很高，不过为了更加适宜慰问演出的情景，她要对这首歌稍稍做一下改编，让他更加欢快一些。 《月亮》这首歌，原主早就会唱了，所以继承了原主记忆的陈飞也都会唱，再加上此时他亲自看着蔡玲和乐队鼓捣了那么久，听也听会了，在音乐方面，陈飞还是有点儿小天赋的，所以没用多久，他对这首歌就熟悉得不能再熟悉了，而且也对怎么样把这首歌唱好有了自己的理解，更重要的是，对于要怎么配合蔡玲，他也一清二楚了。 不过他还是没有浪费这难得的时间，抓住每一分每一秒认真地在心里彩排了起来，认真研究着，琢磨着，跟着唱，跟着练，一遍又一遍，他想在晚会上一鸣惊人，所以得把每一个细节做到最好。 【叮——你抓住难得的休息时间，一遍又一遍地练习，你为了让自己在晚会上一鸣惊人，付出了自己全部的努力，你的唱功+3】 安静地坐了半个小时左右，蔡玲走了过来，先是道歉：“陈飞同志，真是不好意思，让你等了这么久？” “没事的，我也正好抓紧时间熟悉一下这首歌！” 官方地寒暄了几句，两个人便正式谈起了合唱方面的工作来。 蔡玲首先把她的想法说了出来：“陈飞同志，我是这样想的，我来唱第一段，你来唱第二段......” 陈飞自然是无可无不可的，听了后：“点了点头，没问题，就按你说的办？” “那我们试一次！” “好！” 两个人在乐队的伴奏下试了一下。 刚开始唱的时候蔡玲还有点儿担心，她唱完后立即紧张地看着陈飞，不过陈飞游刃有余地把他该唱的那一段唱完了，不但没有走调，而且还唱出来专业歌手的味道出来，不但唱功了得，而且还有了自己独特的特色，更重要的是他完美地配合了蔡玲，做好了绿叶。 “咦？”蔡玲暗暗惊讶。 乐队的成员也相互看了一眼，都非常吃惊。 之前本来算好要至少排练十多遍的合唱，但现在，一遍就完成了，而且还非常完美。 “蔡玲同志，还要再来一遍吗？”唱完后，陈飞扭头问对方。 蔡玲一时反应不过来，她扭头看了看乐队，又看了看站在一旁负责她们这一首歌的编曲老师，一行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后，那个老师道：“从效果来看，倒是不用排练了，这一遍已经很完美，不过——” “那就再来一遍！”陈飞开口。 “好，那就再来一遍。”蔡玲也笑了起来。 刚才蔡玲对陈飞是一副公事公办的态度，但现在，她的笑容多了一丝真诚。 两个人又排了一次，这一次，陈飞唱得更加游刃有余，唱得更好了，虽然还是与蔡玲这样的顶级歌手有些差距，但除非专业人员，否则还真的看不出来，在普通歌迷的眼里，他已经唱得和蔡玲一样好了，而且最重要的是两个人的声音像是天造地设的一样，一个高亢时，另外一个就低沉，一个铿锵有力时，另外一个就温柔婉转，恰好把《月亮》这首歌的美妙演绎到了淋漓尽致的地步！ “非常好！”就连蔡玲都忍不住赞叹了起来。 “蔡蔡，你三月份的演唱会，我觉得《月亮》完全可以像刚才这样唱！”一个乐队的成员也忍不住道。 “要不要再来一遍？”陈飞见众人都不说话了，于是问。 蔡玲和那几个乐队成员、以及那个编曲老师一起对视了一眼，最后，大家摇了摇头：“应该不用了！” “那就不用了！”蔡玲说。 “这样的话，那我是不是可以离开了？如果不用再排练，我想去前面看看。”陈飞终于得以问出他最为关心的一个问题。 啊？ 蔡玲等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不知该怎么回答了，过了好几秒钟，蔡玲才道：“陈飞同志，你要是有事的话，那你先走吧，如果有什么问题，我来前面找你？” “那？我就先走了？”陈飞说。 “好。”蔡玲点了点头。 “蔡玲同志，那——再见！”陈飞朝蔡玲挥了挥手，然后转身离开。 后面，蔡玲，编曲老师，以及其他乐队成员，大眼瞪小眼，都不会说话了。 好一会儿，才有一个乐队成员扑哧一声笑出了声：“蔡蔡，终于看到一个不把你当一回事的人了，哈哈哈，今天算是大开眼界了！” “会不会是他不知道我们的蔡蔡是谁啊？”一个乐队成员问。 “不至于的，他对《月亮》这首歌这么熟，应该是以前唱过很多遍的，不可能连蔡蔡都不知道！” “可是——可是那样的话，他不应该这样啊，难道蔡蔡在他眼里就一点儿魅力都没有吗？要是我是他，我才舍不得离开呢？” “是啊——” 蔡玲也有些想不通，她每到一处，多少男粉丝男歌迷疯了一样地追着她啊，哪怕是来了部队，只要她一出面，很多战士也都是很疯狂的，可是陈飞—— 难道她在陈飞眼里就那么没魅力吗？ 第29章 寻找目标，射击教官跳舞被骂 29寻找目标，射击教官跳舞被骂 陈飞之所以急着出来，是想找一下杨明军。 根据高城的说法，杨明军是t师最厉害的射手，也是最优秀的射击教官，据说师里出去参加比赛的所有射手，都是杨明军一首调-教出来的。 也正是因为他有这么卓越的贡献，所以今年的晚会，师里才给了他一个名额，叫他上场亮一亮相。 陈飞猜测，很可能是因为杨明军的军衔一直上不去，所以他的某一个好朋友才给他出了这么一个主意，给他安排了这么一个差事，让他在上级领导面前露露脸，给自己创造一个机会。 此时，春节慰问演出的彩排已经全面铺开了，不过暂时是分开彩排的，一个节目一个地方，分开彩排，只有各个节目各自的彩排都没有问题了，才会全部连起来，来一个大的彩排。 当然，大多数节目都是总政歌舞团或者是地方上的文艺演员演出的，他们的节目早就已经滚瓜烂熟了，自然就不需要再彩排了，只有像《月亮》这种节目，需要现役军人和艺人一起合作的，才需要单独拿出来排练。 陈飞走到大礼堂处，到处走到处看，寻找着杨明军。 他并不知道杨明军，也没见过，只听高城说了一个大概的印象，所以他打算找一个人问问，他正探头探脑呢，忽然听到张昀叫他：“小陈！” “张姐——” 陈飞连忙笑着迎了上去。 “小陈，你怎么跑出来了？是不是排练出了什么问题？”张昀很是关切地问。 “张姐，我们排练已经结束了，没什么问题了，所以我才来这里看看。” “排完了？”张昀听了，大吃一惊，水汪汪的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陈飞，一副难以置信的表情。 “张姐，我跟蔡玲同志合作非常愉快，我们非常默契，而且蔡玲同志非常有水平，简单指点了我几下，我们的排练第一遍就通过了，第二遍时，就连编曲老师也挑不出毛病。” “真的？”张昀狐疑地上下打量着陈飞。 “真的！”陈飞很是真诚地点了点头。 “那.....那你是来找那个杨......杨什么来着？” “杨明军？” “你是来找杨明军的？” “嗯！”陈飞点了点头。 “张老师——” 这时，一个身着军装的人从那边小跑过来，在她耳边低语。 “好，我知道了，我现在就去。”张昀点了点头，她正要和陈飞说一声再见，忽的想起了什么，问那个穿着军装的家伙道：“小李，你知道杨明军吗？” “杨明军？老杨？”那个家伙一愣，随后用手一指：“喏，那边，正在跳舞的那个！” 陈飞顺着那家伙的手指看了过去，果然看见了一个看起来三十岁的家伙，此刻正在一群人的中间，汗流浃背地跳着舞，他的舞蹈动作倒是不难，可是他跳得很是难看，就像僵尸的动作一般僵硬，他的旁边，几个一看就是文工团的人连连摇头，都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才看了几眼陈飞就明白是怎么回事了，估计是杨明军被安排了和文工团一起搞一个舞蹈节目，文工团考虑到了他的职位和身份什么的，就给他安排了一个领舞的角色，可惜杨明军天生就不是跳舞的料，再加上此时又无比紧张，所以动作就越跳越是僵硬了，再加上那个教舞的老师又是个暴脾气，所以—— 又看了一会儿，陈飞大概明白了是怎么一回事后，他就径直朝那边走了过去。 他走过去的时候，杨明军也恰好中场休息，但他一个人躲在一个角落，抽着闷烟。 “同志，你好，能给支烟抽抽吗！”陈飞走过去说。 杨明军抬头看了陈飞一眼，发现是一个陌生的面孔，很是奇怪，不过他也大概明白陈飞是什么身份的，所以也没拒绝，从身上摸出一包红塔山来，抽了一支丢给陈飞。 陈飞挨着杨明军蹲下，把烟叼嘴里，朝杨明军凑了过去，并指了指自己的烟。 杨明军连忙掏出打火机来给陈飞点上。 呼—— 陈飞长长吐了一个烟圈，这才发牢骚似地道：“妈的，早知道就不来参加这什么劳什子排练了，简直比站军姿还辛苦！” “兄弟，你排什么节目？”杨明军抽了一口烟，吐出后，才问陈飞。 “和蔡玲合唱《月亮》。” “和蔡玲合唱《月亮》？你小子可以啊？”杨明军听了，眼睛一亮，满是羡慕地道。 “那我两换换！”陈飞看着杨明军说。 “别！千万别！”杨明军听了，连忙把头摇得跟拨浪鼓似的，他左右看了看，压低嗓音，说道：“他们本来给我安排了一个唱歌的节目，不过听我唱了一嗓子后，直接吓得不敢说这个事了，所以这才又让我来跳舞，只是——妈的，老子一个拿枪弄刀的大头兵，哪儿会跳舞啊，这不是赶鸭子上架吗？” “那你不会让他们帮你换个节目？” “我倒是想啊，可是他们说演唱会的节目就唱歌跳舞小品三种类型，我唱歌也不会，跳舞也不会，那就只能去演小品了，可是演小品......老子更不会啊！”杨明军哭丧着脸：“我后来想干脆放弃算了，所以我跟我们的领导说我不想干了，我们领导更狠，直接跟我撂下一句话，要是我现在回去，直接军法处置，所以——” “唉——同病相怜啊！”陈飞长长感慨。 【叮——你用心和师部射击教官攀谈，想办法拉近双方之间的心理距离，尽力获得对方的好感，你在向优秀射手学习先进射击经验和技巧的路上踏出了很大的一步，你的视力+1，射击+3】 悦耳的声音在陈飞的脑海里响起。 “兄弟，你哪个团的？”杨明军对陈飞的好感直线飙升，他不由主动地攀谈了起来 “702团！” “702团？哪个连？” “新兵连！” “新兵连？”杨明军瞪大了眼睛，呆了好一会儿，他这才惊讶地道：“你就是——你就是上军报的那个——那个——陈——陈飞？” “是的，我就是陈飞，现在在高城连长的手下进行新兵训练！” “你小子，牛-逼啊，老子混了快三十年了都没上过军报，你小子——才新兵入连一个多月就登上了军报，真的是牛-逼到家了！” “运气好罢了，哦，对了，还没请教你尊姓大名呢？” “我叫杨明军！” “杨明军？你就是我们连长推荐的那个——”陈飞激动得有点儿语无伦次的，他很快站了起来，啪的一声立正，敬礼：“首长好！” 杨明军急忙把他拽了下来：“老子就一个上尉，屁的首长，你要是愿意，叫我一声老杨！” “那我叫你杨哥吧？” “行，你爱咋叫就咋叫，别给我整那一套就可以了！” 第30章 陈飞，你来领舞 30陈飞，你来领舞 陈飞和杨明军迅速熟络了起来。 两个人就像多年的老朋友一样，无所不聊。 正聊得开心呢，那边有人喊了：“杨明军同志，过来排练了！” 一听要排练了，杨明军明媚的脸上霎时一脸的愁云，他哀叹了一声：“唉，不聊了，先过去挨训了。” 就像慷慨赴死的勇士一样，杨明军以一种决然的勇气朝那边小跑了过去。 才没一会儿，那个排舞的老师又被杨明军气得快要炸了。 陈飞观察了一阵，隐隐明白了问题所在，杨明军之所以如此，一是他的确太紧张了，第二，对方编排的那个舞蹈其实有一点不太适合杨明军，当然了，人家也不可能为了杨明军一个人专门给他编一个舞，不过也不是没有办法，只要稍稍改编，就能找到一条比较便捷的解决之道。 想明白了后，陈飞便慢悠悠地来到了杨明军他们身旁，他还没开口呢，张昀不知怎么了，也来到了一旁：“小陈，你还在这里啊！” “张姐——”陈飞急忙笑着打了招呼。 张昀的旁边，蔡玲也在，陈飞连忙又跟蔡玲打了招呼：“蔡玲同志，你好！” 正在指挥杨明军排舞的那个老师见了张昀和蔡玲，也丢下杨明军走了过来，和两个人打起了招呼。 “这位是？”那个老师最后看向了陈飞。 “哦，他就是和蔡蔡一起排练的那个新兵，他叫陈飞，你叫他小陈就可以了！小陈，这位是杨老师！” “杨老师，你好——”陈飞伸出手，和对方握了握，对方没穿军装，所以他也就懒得向他敬礼了，只是握了握手。 握了手后，排舞的杨老师看了看陈飞，又看了看蔡玲，很是奇怪：“你们？不是应该在排练吗？怎么，你们也？” 他的意思是问陈飞他们是不是也遇到了和他一样的问题，那就是参与排练的人完全跟不上他们的节奏，不得不暂停。 蔡玲听了，笑了笑说道：“杨老师误会了，我们的排练已经完成了！” “完成了？”杨老师一下瞪圆了眼睛，看了看蔡玲，又看了看陈飞，难以置信。 “是啊，连我自己也想不到呢，陈飞同志的唱功相当了得，我们一遍就过了，杨老师，晚会那天，你记得听我们的合唱哦——一定会给你一个惊喜的！” “真的假的？”杨老师还是难以相信，在业界，谁不知道蔡玲是出了名的要求高，虽然这一次的排练只是一个慰问演出，参与者也只是业余选手，标准肯定会有所降低，但——也不可能降到哪儿去啊！ 不过他看了看蔡玲又看了看张昀，却也明白，她们说的肯定是真的了，想到这儿，他叹了一声：“蔡蔡，你的运气可真好，哪儿像我，命这么苦......” 他又忍不住吐槽起了杨明军的动作僵硬，形如僵尸。 陈飞听了，知道自己的机会来了，不由插话道：“杨老师，你们的排练，我刚才也看了，我有一个小小的建议，不知道能不能讲？” “你说。”杨老师连忙说道，要是之前，他肯定不把陈飞当一回事了，但现在，无论是蔡玲还是张昀，两个人对陈飞的态度都很好，所以他也就不敢托大了，还是很客气的。 “杨老师，杨明军的动作的确是有些问题，不过我认为他最大的问题还是太紧张了，所以我觉得可以多找几个人和他一起排练，情况可能会好一些，另外，我建议杨老师，不如把他的舞蹈动作稍稍修改一下，不如就改成机械舞！再给杨明军同志一把枪，他的手里有了枪，他的自信自然而然就来了！” “机械舞？” 站在陈飞旁边的几个人都吃了一惊，几个人都没想到陈飞会说出这个建议。 “这样。”陈飞一边说一边就演示了起来。 他跳的这个机械舞，是他上一世时看到过的、一个老毛子士兵跳的机械舞，把很多军人的战术动作和战术训练和机械舞融合在了一起，跳出来后不但好看，而且觉得特亲切，因为每一个动作都是军人无比熟悉的，最重要的是，那些动作和杨明军刚才跳的差异不大，只要给他一把枪，那些动作就与那个机械舞相差不离了。 陈飞跳舞的能力不如唱歌，不过一些简单的机械舞还是手到擒来的。 几个人看了他跳的舞蹈动作后，都忍不住笑了起来，还别说，陈飞做的这些动作，还真的跟刚才杨明军的很像啊。 “这倒是个好主意！”排舞的杨老师很受启发，不由点了点头，片刻，他眼睛一亮，兴奋说道：“小陈，要不你来和杨明军一起排练吧，你们两个一起领舞！不不不，你来领舞，你一个人领舞，杨明军和其他人一起伴舞，这样的话他应该就不会紧张了！” “啊？”这下轮到陈飞惊讶了：“我......” 还不等他拒绝，张昀先笑了起来：“这倒是个好主意！” “我也觉得这个想法不错。”蔡玲也道。 “杨老师......” 不过陈飞才要拒绝，杨老师就打断道：“导演都说可以了，那就先这么定了，小陈，你先过来试试！”说完，不由分说拉着陈飞就走。 当他把陈飞拉到杨明军旁边，把他的想法一说，杨明军顿时如临大赦，喜不自禁，没有一点儿犹豫，当即就答应了。 陈飞被迫营业。 他和杨明军以及其他人一起排了一遍，导演看了，直接拍板：“就这么定了，陈飞领舞，舞蹈重新编排，改成机械舞！” 第31章 射击教官严厉批评 31射击教官严厉批评 陈飞被迫营了业。 不过自他加入了进来后，舞蹈的排练一下就顺利了起来，行云流水一般。 由于他成了领舞，所有人的关注点都放在了他身上，所以杨明军身上的压力一下就小了很多，没了压力，杨明军的动作很快就流畅起来了，再加上给了他一把枪作为道具，有了枪，他忽的就获得了一种神奇的自信和力量了，再加上陈飞编排的这个舞蹈好像是专门为他设计似的，他跳起来后觉得非常简单，所以整个舞蹈的排练一下就快了起来。 所有节目中，杨明军参加的这个舞蹈节目算是最麻烦的了，而且也是进度最慢的，所以当这个节目都攻关了后，其他的节目就都没有问题了。 看到这一幕，张昀一下开心了起来，直接拿起对讲机道：“今天时间还早，干脆来一次完整的排练吧！” 所以这一天的排练一直干到了傍晚五点。 所有人都累得够呛。 “今天就到这儿吧，大家解散！”张昀下达了指令。 听到可以解散了，杨明军第一个兴奋地跳了起来，然后几大步冲了上来，一把搂住陈飞：“小陈，今天真是太谢谢你了，走，哥请你吃好吃的去！” “食堂不是订好餐了吗？” “食堂有什么好吃的，走，哥带你去吃好的，你第一次来师部，哥好好招待招待你！” 杨明军无比热情。 对于这样的情况，陈飞自然是乐见其成的，他其实早就想找一个机会跟杨明军单独聊聊了，所以，他象征性地推脱了两下，也就答应了。 往外走了几步，陈飞停下脚步，认真地看着杨明军：“杨哥，今天真的对不起你了，把你的领舞都抢走了........” 还不等陈飞说完，杨明军就打断道：“小陈你说什么呢？什么叫对不起我呢？你这是帮了我的大忙。你知道吗，我一个人跳的时候，真的叫生不如死，要不是我们领导给我下了死命令，我都想跑了，所以你能来领舞，我非常高兴，你不但没对不起我，你反而是把我从水火之中解救出来了！” “可是杨哥，你们领导安排你来领舞，肯定是有其他用意的，现在这个机会却被我......” 杨明军无所谓地摆了摆手：“好了小陈，不说那些了，现在我对那些事情已经看得很淡了，有机会就上，没机会那就算了，大不了转业回家，无所谓了，咱们今天不谈这个，今天啊，老哥好好招待招待你！走，我带你吃好吃的去！” 杨明军一把搂住陈飞，不由分说带着他就往师部机关楼走去。 路上，陈飞找了一个合适的机会，向杨明军打听起了射击相关方面的技术和技巧。 “杨哥，我们连长说你在射击方面相当有心得，你能不能传授我一点经验什么的？” “你打靶不行吗？”杨明军一愣。 “一般点吧，跟我的期望还有一定距离。”陈飞含糊其辞地说。 杨明军也没多想，点了点头道：“其实要想把枪打好，也没什么太神秘的诀窍，就是多练而已，不过这个练习也有一些讲究，比如你要先搞明白你练的是什么，是精度射击还是快速射击，不同的射击，需要不同的理论，需要不同的方法和技巧，而且，练习的时候最好是按照先理论、再技能、后实训的顺序进行，少走弯路，提高效率！” 说起训练上的事情，杨明军就像变了一个人似的，不再像舞台上那样缩手缩脚没有自信，而是侃侃而谈信心满满，一套接着一套，听得陈飞一愣一愣的。 【叮——你专心听着经验丰富的射击教官的经验教训，你虚心向对方学习，你的射击理论和经验一下子丰富了很多，你的视力+2，射击+5】 悦耳的声音在陈飞的脑海里响了起来。 听到系统的声音，陈飞的脸上就像开了花一样。 不过更叫他开心的是，杨明军并没有直接带他去师部可以点餐的机关食堂，而是先把他带回了宿舍，他还有点事情要处理一下。 当两个人来到单身宿舍门口时，恰好遇见了杨明军的几个好朋友，那几个好朋友全都是射击教官，所以陈飞当即又抓住了机会，又跟他们请教了一番射击经验。 那些家伙并不知道陈飞的身份，见他和杨明军勾肩搭背的，还以为两个人是什么亲戚关系呢，所以只要陈飞询问，他们都没怎么藏私，全都滔滔不绝地讲了起来。 于是，陈飞又从这些人的身上拿到了一大波射击属性以及视力属性，所以陈飞的射击属性一下就冲破50大关了，而他的视力属性也达到了30个。 根据系统的说明，只要有30个点的射击属性，就达到了中等水平了，成才上一次之所以那么优秀，就是因为他具备了31个点的射击属性，可是陈飞现在已经50个点了，也就是说，陈飞此时的射击已经远远地把成才甩到了后面。 而且，他的视力也终于有30个属性点了，也就是说他的视力已经达到了1.2，他原来只有0.8的视力，可是现在却达到了1.2！ 他连忙朝远处看去，果然，之前还有些模糊的景物，此时又更清晰一些了。 他正暗暗兴奋呢，咯吱一声，杨明军洗澡出来。 “杨哥！”陈飞兴奋地喊了一声。 杨明军没理睬他，只是自顾自走进去把衣服穿好。 陈飞一愣，不明白杨明军怎么了，怎么忽然间就不苟言笑了呢，所以他走进去，站在杨明军身后，有些奇怪地问：“杨哥，怎么了？” “小陈，虽然今天我们才是第一天认识，不过我觉得你这个人不错，所以从我心里来说，我是把你当朋友的，这一点，你相信吗？” “当然相信了！我心里也把杨哥当成了自己的好朋友了呢！” 杨明军点了点头，随后严肃说道：“既然我把你当成了朋友，所以有些话，哪怕你不爱听，我还是要说！” 陈飞一愣，不过还是说道：“杨哥你说。” “小陈，刚才你和老张他们的话，我都听到了，你能虚心向他们学习，我很欣慰，我觉得你这个朋友真的不错，不过——” 犹豫了一下，杨明军却还是道：“不过，小陈，初学者的大忌就是贪多，你现在才接触射击没几天呢，实话实话，你只怕连八一杠有几个零件都没搞清楚呢，你现在就学这个学那个，一下学那么多，这非常不好，贪多嚼不烂，你如果不改变，我可以实话告诉你，你在射击上的发展......不会太高。” 陈飞呆了好半晌，这才幡然醒悟了过来，他认真地点了点头：“谢谢杨哥，我明白了，他们每个人的经验都很好，但他们每个人的技巧其实都是他们自己在训练中一遍又一遍打磨之后才形成的，是和他们的个人情况密不可分的，他们的经验和技巧，并不都适合我。 我现在只是一个初学者，所以我要学的，是通用的方法和技能，那些个性很强的经验和方法，我学了，反而会吃亏，杨哥，我这样理解对吗？” 听了陈飞的话，杨明军呆了呆，三四秒后，他这才眼睛一亮，兴奋地道：“小陈，你小子行啊，悟性挺高的啊，很多兵打了十多年的枪也不一定有你这认识，就冲这一点，我就敢断言，你小子只要好好练，舍得下功夫，未来不可限量！” “谢谢杨哥！”陈飞说道。 【叮——你虚心听取了射击教官的批评，你真正认识到了自己的错误，并且下定决心立即改正，你的射击经验越来越丰富了，你的视力+1，射击+2】 第32章 全是十环，震惊教官 32全是十环，震惊教官 杨明军很是严肃地批评了陈飞一通。 开口之前他其实有点儿担心，生怕他说的这些话引起一些不必要的误会，但他却又觉得，那些东西非常重要，不说不行，不指出来的话，肯定会影响陈飞今后的发展，所以，最后，他把牙一咬，还是说了。 他已经做好了最坏的心理准备。 但是，他万万没有想到的是，陈飞不但没有一点儿生气，反而十分虚心地接受了他的批评和指正，反而十分感激他的批评。 这让他吃了一惊，心里也松了一口气，同时，也让他对陈飞的观感更好了。 这小子不错。 他心里越发起了好好指点他一下的想法。 所以，从宿舍出来之后，两个人的关系迅速拉近，一边走一边聊，东南西北，历史军事，过去未来，聊得十分开心，还真的是应了那句话，越聊越投机，越聊越觉得相见恨晚。 在这个过程中，他自然而然地也把自己的一些心得，尤其是他是怎么从一个新兵蛋子成长为一个射击教官的过程，一一地讲了出来，尤其是他所经历过的几个坑，他更是重点强调，所以从机关餐厅出来后，陈飞的射击经验属性又有增长了，又加了两个属性点，换句话说，他现在的射击水平，足以吊打很多老兵了。 他不但射击一练习十分了得，就是射击二练习和射击三练习，也有了很高的水平。 这就是系统的好处，只要点数到了，很多东西自然而然地就会了，甚至都不需要陈飞去学。 吃完饭，休息了不一会儿，陈飞和杨明军又一起去了大礼堂，继续排练。 不过这一次的排练比白天还顺利，所以他们早早地就结束了。 但从大礼堂出来，杨明军却还是长嘘了一口气：“今天总算是熬过去了。” 他还是觉得很痛苦，至少比训练难熬多了。 感慨了两句，杨明军看了一下手表，忽然道：“现在时间还早，我想去靶场打两枪放松放松，小陈，你要不要跟我去？” “打靶？”陈飞听了，心中突突一跳，一种兴奋的感觉一下涌上了心头，他之前在新兵连搞训练时，才二十来个属性点，但现在，他已经拥有了五十多个射击属性了，他还真的想看看他现在的射击水平到底怎么样了呢。 “我可以吗？”回过神后，陈飞立即雀跃地问。 “当然可以，靶场里都是自己人，带你进去打两枪，完全没问题！” “好，那我跟你去！”陈飞大喜，急忙答应。 杨明军立即带着陈飞风风火火地朝靶场走了过去。 这个靶场是一个室内靶场，但面积还是挺大的，可以打一百米胸环靶。 杨明军才走进靶场，好几个中尉上尉就迎了上来，打趣道：“老杨，你脑子有病吧，不赶紧和那些漂亮的文艺兵聊聊人生，你跑这儿来干嘛？” 杨明军翻了一个白眼，懒得理睬，只是朝一个少尉道：“给我拿一支八一杠。” “八一杠？” “今天带这位小兄弟来玩玩，他们才学过八一杠。” “哦——”那个少尉恍然大悟，转身去一个小房子里拿了一把八一杠出来，以及一盒用黄纸包着的7.62毫米子弹。 杨明军接过枪，咔嚓咔嚓地拉了几下，亲自检验了一番，发现没什么问题了，这才把枪递给了陈飞。 他没帮陈飞压弹。 陈飞接过八一杠，卸下弹匣，把子弹一颗又一颗地压入了弹匣里，这个过程中，杨明军一直静静地看着，刚开始的时候，他很平静，不过看了一会儿，他的眼睛就亮了几分了，因为陈飞压弹的手法真的是太行云流水了，就像一个专门压弹的老兵压了十多年一样，手法娴熟，动作精准。 旁边，几个军官也都用异样的目光看了陈飞一眼，但陈飞并没有在意，只是自顾自地压着子弹。 50多个属性的射击果然不是二十多个能比的，无论是心里的感觉还是身体上的感觉，都天差地别。 装好了子弹后，杨明军带着陈飞来到了射击靶位上。 “你们才学了射击一练习吧？”杨明军问。 “嗯。”陈飞点了点头：“不过我看过我们连长的那本射击基础，所以射击二练习和射击三练习也知道一点。” “你还会射击二练习？”杨明军惊了一下，随后兴致很浓地道：“可惜这里只有一百米靶......要不......你试试跪姿射击？” “好！”陈飞点了点头，他也正想试一下呢。 跪姿射击可是比卧姿射击难多了！ 一切准备就绪，陈飞单膝跪地，据枪瞄准。 他之前在新兵连的时候，视力只有0.8，可是此刻，他的视力已经1.2了，他以前看一百米靶，并不清晰，完全就是连猜带蒙，但现在，一百米靶在他的视野里清清楚楚。 “要是能有1.5的视力，感觉只怕更好！”陈飞暗暗兴奋，他越发下定决心了，以后要多多练习，至少要把视力干到1.5. 据枪，瞄准，调整，然后扣动了扳机。 砰！ 一颗7.62毫米子弹射了出去。 不一会儿，报靶员的声音从对讲里里传了出来：“十环！” 十环？ 杨明军猛地瞪大了眼睛，惊讶地看着陈飞。 十环？ 真的是十环吗？ 陈飞也有点儿兴奋了！ “小陈，再来几枪。” “好！”陈飞点了点头，随后据枪又打了几下，有单发有连发。 十环！ 全都是十环！ 报靶员的声音激动得都有点儿颤抖了。 “老杨，这小子什么来路，这枪法，牛-逼啊——全都是十环，我都没这个把握！” 杨明军也愣愣地看着陈飞。 这家伙真的只是一个才入伍两个月的新兵吗？ 就这家伙的射击动作、射击成绩，没几三五年的打磨，根本做不到的！ 可问题是，这家伙真的才入伍两个月啊，军报上都有刊登，不可能会假，而且之前高城也跟他沟通过的，绝不会出错。 难道这家伙是军人世家，从小就接触到了各种枪械？ 也不对啊，之前两个人聊天，虽然没有详细长谈，可是从点点滴滴之间却也能感觉出来，陈飞就是一个普通的农村家庭，父母都是务农，不要说枪了，就是管制刀具都没见过。 “难道？难道这小子是百年一遇的天才？” 杨明军心中忽的突突直跳。 第33章 高城，我想跟你要个人 33高城，我想跟你要个人 当——当——当—— 斑驳的老式挂钟一口气敲了十下，悠扬的声音回荡在并不算大的单身宿舍里。 卧室里，杨明军一个人孤零零地坐着。 他坐在木质书桌前，端着一个有些年头的军绿色茶缸。 茶缸周身，许多地方已经掉了漆，看起来陈旧至极。 他端起茶缸喝了一口茶水。 几块钱一斤的茶叶泡出来的茶水有些苦涩，今天茶叶又放得有点多了，他不由皱了皱眉。 放下茶缸后，他拿起桌子上的座机，拨了一个内线电话，待得嘟嘟的声音响起，他把话筒放在了桌子上，打开了免提。 “喂，你好，麻烦你帮我找一下高城。” “好的，请稍等。” 这一等就是一分钟。 高城也不知道是去了哪里了，或者是有什么事，一直没来。 不过杨明军也不急，耐心地等待着，一边喝着茶一边琢磨着那件事。 “喂，我是高城。” 电话里终于传出了高城略显疲惫的嗓音，但回答干净利落，绝无半点儿拖泥带水。 “老高，是我！” 杨明军一边回答一边把身体往前挪了挪。 他的屁股就像沾了胶水一样，带着椅子一起往前移动。 靠近桌子一些后，杨明军一手支在桌子上一手搭在椅子的扶手上，身体微微歪斜着，用一个舒服的姿势坐着。 “老杨，你这么快就搞上了？你行啊！看来我要向你取经了！” 高城一听是他，瞬时口花花的，开起了玩笑。 之前两个人偶然聊天，杨明军无意间就说起了会有总政歌舞团前来师部慰问的事，高城一听，当即就兴奋了，连忙撺掇杨明军，叫他赶紧下手，找一个文工团的女兵做媳妇，杨明军当时不知怎么想的，被高城一番鼓动，弄得心痒痒的，当即就拍胸脯说他第二天就动手，所以此刻一听是杨明军打来电话，高城就以为是那件事成了，杨明军是专门来汇报战果的。 “搞个屁的搞，老子是那样的人吗？”杨明军翻了一个白眼，没什么好脸色。 想起之前被高城蛊惑然后脑子一热就去追一个文艺女兵然后碰了一鼻子灰的事情，杨明军就暗暗来气，所以回答高城的问题时，他直接就怼了回去。 “怎么了，火气怎么这么大？”高城越发好笑了。 杨明军本来想把高城狠狠地骂上一通的，不过想起今晚的任务，只得又把那些火气强压了下去，转移话题道：“老高，跟你打听个人？” “什么人，你说？” “你们新兵连的那个陈飞，他为人怎么样？你也跟他相处快两个月了，你觉得那小子怎么样？” “陈飞？”高城一愣，随后回答道：“那小子——怎么说呢？我都看走眼过几回了，我一开始觉得他太油滑了，根本不像一个十六七岁的新兵蛋子，倒像是在社会上摸爬滚打了十多年的老油条，所以我一开始很不喜欢他，不过慢慢接触下来，我发现这小子其实挺不错的，外圆内方，外面看着圆滑世故，其实很有原则，而且，那小子是个狠人，认准一个目标后，舍得对自己下手，你都不知道，刚进新兵连的时候，他同手同脚那叫一个厉害，可是你猜怎么着，现在，他的队列已经是我们新兵连最好的兵了！” 说起陈飞，高城的话匣子就像被打开了一样，滔滔不绝的，一口气讲了十多分钟，讲得口干舌燥了，他这才突然一怔：“老杨，你跟我打听这小子干什么？是不是他给你惹什么麻烦了？” “那到没有，我就是——就是——”杨明军犹豫了一阵，最后还是决定实话实说：“老高，我想把陈飞调我的警卫连里来，你看——” 杨明军和高城是多年的好朋友了，两个人的关系很好，很多人甚至用两个人同穿一条裤子形容他们，他们两个也都把对方当成自己最好的朋友，兄弟情深。 不过两个人之间也有不那么和谐的地方，比如杨明军就受不了高城的贼精与小气，只要一跟钢七连有关，他就休想打主意，仿佛钢七连就是高城的私人财产，他好几次想从钢七连调人，但都被高城阻挠了，最近的一次，是他想把伍六一留在师部教导队，但也被高城破坏了。 要是一般的人，他直接从师部下一纸调令，直接就把人调走就成，但高城—— 他也很无奈。 不过这一次，他决定还是要再试试。 以前的那些人，都是高城精心培养出来的，高城舍不得，能理解，那么这一次......那家伙才在新兵连呆了两个月，想来高城对他的重视，应该不至于那么高的。 杨明军的少校一直晋升不上去，但年龄马上就要到了，按照政策，他用不了多久就得转业回家，所以，他得为以后做好准备了。 他转业回家后，他的这一身本领总得有一个传人的，他觉得陈飞很合适，所以，他想把陈飞弄到师部直属的警卫连，把陈飞作为自己的闭门弟子，好好培养，也因此，今天晚上他才会打这个电话。 沉沉地吐了口气，杨明军开口了：“老高，怎么样，把陈飞给我？” “陈飞？” 扬声器里一下陷入了沉寂，十几秒钟了都没有声音。 看到这里，杨明军明显松了一口气，刚刚绷紧的神经放松了一些，他也不催，只是端起茶缸悠闲地喝了一口苦涩的茶水。 根据经验判断，如果高城很在乎对方，那么他只要一说那个名字，高城马上就要蹦起来了，就要拍桌子骂娘，但现在，高城只是沉默，所以，他的机会还是有的。 因此，杨明军连忙坐正了身子，正式开展了第二波攻势，他打起了感情牌。 “老高，你知道的，我再过一阵子就得卷铺盖滚蛋了，所以，我想在走之前找个人，把我学的那些东西传给他，在部队摸爬滚打了这么多年，我多少也学到了一些东西，也积累了一些经验，要是就这么被我带回老家去了，总是有些不甘心的，我觉得陈飞这小子底子不错，也有悟性，最重要的是踏实和肯学，舍得吃苦，这样的人，我很久都没有遇到了，所以我想跟你把他要过来！” 杨明军把他的理由说了一通，添油加醋，大打感情牌。 电话那头果然没有再传来断然拒绝的声音了，只是传来一个疑惑的句子：“那小子的射击真的那么优秀？我怎么没发现？” 第34章 成才厉害还是陈飞厉害 34成才厉害还是陈飞厉害 夜色浓郁，新兵连四周都是黑越越的，一眼看去，伸手不见五指。 只有西南方向那栋陈旧大楼的一楼有几个房间亮着灯，但那几个房间的的灯光似乎也有些打不起精神，昏暗昏暗的。 从左往右的第三个房间，门头的牌匾上写着“连长”两个字的办公室。 里面。 高城一会儿双手抱胸，一会儿背在身后，低着头，一边思考一边踱步，从桌子这一头一直走到了墙壁那一头，一圈又一圈，活像被胡萝卜引着不停转圈的小毛驴。 “杨明军是什么意思？” “他真的是看上陈飞了？还是什么意思？” 他并不算笨，可是在这个问题上，任凭他绞尽脑汁，哪怕他穷尽了智慧，也想不出一个所以然来。 杨明军的话应该还是很诚恳的，虽然也有夸张，但总体而言，与他的处境和诉求并不矛盾。 那家伙已经快三十岁了，升少校的申请也写了很多次，但每一次都因为这样或者那样的原因没有成功，有时候连申报的机会都没有，有时候又在几个关键的节点被刷掉了。 因为是好朋友的关系，所以高城都为杨明军着急，有几次还为他出过主意，但要么他的主意不管用，要么杨明军那家伙不肯低头求人，总而言之，都黄了。 所以从这一个角度来说，杨明军想为自己留条后路，并不奇怪！ 可是杨明军——他是谁啊，t师有史以来最牛-逼的射击教官啊，一身枪法出神入化，全军大比武的金牌都拿了好几个，要不是那家伙不会来事，要不是那家伙没点背景还曾经得罪了某些人，早就中校军衔都挂上了。 这样的人，一般人是根本入不了他的法眼的，更何况还是甄选闭门弟子呢，那样优秀的杨明军怎么可能会看得上陈飞？ 陈飞那射击——虽然不算差，可是哪怕是在702团的新兵连，也远远比不过成才嘛！ 除了成才，还有好几个新兵的射击成绩跟陈飞不相上下！ 杨明军所在的地方还会缺人？ 怎么可能？ 所以高城怎么也想不通，越想越觉得奇怪。 咚咚咚。 敲门声响起，二短一长，很有特色。 高城扭头去看，果然，指导员何红涛站在门口，笑吟吟地问：“老高，都十点多了，怎么还不去休息？” 高城本来想胡乱应付两句，但想了想，却又抬起手招了招：“老何，你来得正好，进来帮我参谋参谋？” “什么事？连我们的高连长都搞不定？” 何红涛愣了一下，因为高城是一个非常骄傲的人，尤其是和他这个红三连的指导员一起工作时，更是傲娇，几乎不会低头，所以此时高城的反应令他奇怪。 当然，反应过来后，他心中是暗暗一喜的，他下定决心要在高城面前小露一手，所以他期待地笑着走进了高城的办公室。 高城也不隐瞒，一五一十，一一交代。 何红涛听了，眉头一凝，也无比疑惑：“杨明军要把陈飞调师直属警卫连？这不应该啊，他那儿要什么人没有？还有，我听说他们警卫连也来了好几个好苗子的，他怎么不去那些人里挑？” 办公室里一时陷入了沉默，高城继续小毛驴拉磨一般地转着圈，何红涛则坐在椅子上，右手的食指就像打电报一般哒哒哒地敲打着桌子，皱眉思索。 又想了一会儿还是想不出一个所以，高城放弃了，停在何红涛面前道：“老何，这样吧，我后天先去探探情况，我下午些就去，你晚一点再和史今他们一起带着大家过来！” “好！”何红涛没有任何犹豫，当即答应。 时间过得很快，一转眼就到新春晚会的时间了。 春节当然是还没有到的，但所有的春节慰问演出都会在大年三十之前完成，过年那天，大家要吃好喝好玩好，晚上还要看春晚，所以，其他乱七八糟的事情都要在这之前完成。 这一天中午吃了饭后，高城就坐着小吉普先去了师部。 他并非一个人，他还带了成才和另外两个兵。 杨明军在师部大门口等他。 砰！ 高城从车上下来后，反手一推，把吉普的车门关上。 车龄已经不小的小吉普似乎受不了他这么重的手笔，发出一些令人不舒服的声音，不过高城并不在意。 他先朝师部机关楼那里看了一眼，之前略显斑驳的大楼此刻已经装修一新了，窗明几净，而且多了很多现代化的设备。 t师的改革，看来是要动真格的了。 片刻之后，他收回目光，看向了不远处的杨明军。 已经快要三十岁的杨明军黒瘦黒瘦的，略显憔悴，不过脸上的笑容一如既往的灿烂，咧着嘴笑的时候，一口白牙无比耀眼。 杨明军喝茶抽烟无所不干，但牙齿依然洁白无比，这一点令高城很是羡慕。 高城看了杨明军一眼，随后目光往左一挪，但没看到陈飞，于是，他的目光往回滑了回来，但还是没有看到陈飞，他微微惊讶，连忙把目光朝其他地方看了过去，但还是没有看到陈飞。 “陈飞呢？”他很是诧异，目光有些审视地看向了杨明军。 “在大礼堂呢！”杨明军笑了笑说。 “你不是说今天不排练了吗？”高城一边走过去一边不解地问。 “排练早就搞完了，不过他在做其他事情！” “啊？”高城一愣，随后不满地咕哝道：“总政那帮人...也太欺负老实人了吧？就是要找苦力，也应该找你们警卫连嘛！” 杨明军听了，噗嗤一笑：“你别发牢骚了，是那小子自己主动去的，可怪不得人家！” “啊？”高城又是一愣。 “那小子——可会来事了！”杨明军感慨地道：“要是老子有他十分之一的本事，别说少校了，上校军衔都只怕挂了一两年了！” 高城不解。 杨明军道：“那小子现在已经跟总政的那帮人打得火热了，人家跟总政的张昀副团长已经姐弟相称，你说牛-逼不？” “那小子就这德性！”高城对此也有些无奈。 “走吧，我先带你们回宿舍休息一下！” “算了，先去靶场吧？”高城说。 他今天之所以提前过来，还把成才他们也带来，就是想让杨明军帮忙看看那几个新兵的成色，要是真的都还不错，他就要想方设法都弄到自己的钢七连去了，要是只是一般，没太多天赋，那送几个给红三连或者其他连队，也不是不可以。 “好吧，那就先去靶场。”杨明军听了，只得答应。 他和高城是多年的好朋友了，高城的那点儿小心思他早就摸得一清二楚了。 一行人到了靶场，打了两组，一组五发子弹。 “怎么样？”打完后，高城期待地问杨明军。 “要听实话？”杨明军扭头看着高城。 “屁话，不听实话我还找你？” “总体不错，三个都非常有天赋，老高，你看兵的能力还真的是一天比一天强了！” 高城听了，嘿嘿一笑，有些小得意：“那他们三个，哪一个最厉害？” “如果一定要找出一个最好的，那右边单独站的那个是最有天赋的，他应该可以去当狙击手？” “成才！”高城眼睛一亮。 成才果然是很有天赋的，所以，这家伙必须弄去钢七连。 “那他们跟陈飞相比呢？”高城终于问出了他最想知道的一个问题。 杨明军没有直接回答，而是沉默了好一会儿，最后，他抬起头道：“虽然我知道我这样说会有些麻烦，但我还是要说，跟陈飞一比，他们三个......”后面的话他没有说，他只是摇了摇头。 “什么？”高城的眉头一下蹙在了一起。 “你带来的这三个兵，如果打六十分的话，那陈飞他可以打九十分！” “差距这么大？”高城惊讶至极。 “就是这么大！”杨明军笃定地说：“不然我用得着求你！” 第35章 连长，咱们找个机会练练 35连长，咱们找个机会练练 距离演出晚会的开始已经越来越近了。 t师的大礼堂门口渐渐热闹了起来。 有的人小跑着进入，有的人扛着东西沉稳走出，有三三两两有说有笑走入，也有只身一人风一样跑着出来。 大礼堂里人更多，声音更为嘈杂，场面更为热闹。 大礼堂西侧，靠近走道之处，身材峻拔的陈飞正在和总政歌舞团的人一起忙碌着。 “小陈，往右边挪一点！”有人在舞台上朝他大喊。 陈飞于是扛着东西往右挪了几步。 “好！就这里了，停！” 陈飞停住。 做完了这个事情后，他连忙小跑着上了舞台：“龙哥，还有其他事情吗？” “没了！”对方擦了擦额头的汗珠：“谢谢你啊小陈——要不是你，今天都不知道要忙到什么时候呢？走——咱们去那边休息一下，都累坏了。” 总政的那个文艺兵不由分说搂着陈飞就往后台走去。 后台其实更加混乱，人更多，有的穿着演出服跑进来，有的正在换着演出服，有的在收拾道具，总而言之，一片混乱。 总政的那个兵看了一眼，摇了摇头，拉着陈飞又从侧门走了出去，临出门之际，他顺手一抄，抓了两个瓶装矿泉水。 来到门外，喧闹的杂音一下消失殆尽，清凉的风从西北方向吹了过来，站在光影斑驳的树梢下，两个人的精神都是一振。 “给，喝点水！” 陈飞拧开一块钱一瓶的本地矿泉水，仰头，咕咚咕咚一口气喝光，然后哈的一声长长舒气，仿佛一身的疲惫，几天的煎熬，都随着这一口气消失殆尽了。 陈飞擦了擦嘴，扭头看着对方：“龙哥，他们说你去过边疆？”他终于是问出了自己最为关心的一个事情。 “嗯，而且还去过好几次，西南，西北，都去过。” “龙哥，好像说那边的射击训练方法跟我们这里的不太一样？” “好像是有些不一样，而且他们的训练方法也非常有特色，比如我去年去的那个地方，他们就很不爱打靶，而是爱打气球。” “气球？” “对，把气球系在一根铁棍上，打气球，不打铁制胸环靶，我听说那里的枪王，最大的爱好就是有事没事都坐着或者是趴着，盯着气球，一看就是大半天！” 总政的人说起了那些好玩的事，话匣子就像决堤了一样，滔滔不绝，说个不停。 陈飞听得两眼放光。 他又学到了一些方法和经验了，尽管这些东西暂时还用不上，但却给他开阔了眼界，增长了见识，最重要的是，给他扩充了属性。 【叮——你从战友那儿听到了很多新奇的射击训练方法和射击训练理念，你的射击经验又有增加了，你距离神枪手又更近了一步，你的视力+2，射击+3】 好听的声音又在脑海里响了起来。 这两天，只要有空，陈飞就到处跑，到处找人请教，或者是听人讲那些射击高手的故事，总政的人走南闯北，去了很多部队，见过很多特殊的训练方式方法，也听了不少射击高手的故事，所以陈飞专门找他们打听，从中汲取养分。 经过这两天的努力，他的射击属性已经飙升到69个点了，他的能力又更强了一些。 “小龙——小龙——进来一下！” 大礼堂后台侧门处，忽然悠然探出脑袋来，放声大喊。 “小陈，我先进去了，你再休息一下！” “好的龙哥！” 这一次，陈飞没有跟着对方进入大礼堂了。 这两天他总来大礼堂帮忙，并非真的闲不住，而是心有所图，她要么是跟大家打听射击方面的东西，要么就是跟总政的领导拉近关系，此时，该打听的事情都打听完了，而且因为晚上就要开演，领导都没在现场，都去别处去了，所以他也就用不着再回大礼堂了。 他的这些做法有些势利，但有什么办法呢，一穷二白的农村小子，要想在竞争激烈的部队里干出一番事业来，就得全方位努力，各种方式各种方法都用上。 只要他坚守一个原则和一条底线就可以了。 目送对方进入了后台，陈飞这才转身。 他先抬起头看了看大礼堂正面上挂着的那个大钟，那个钟很大，三米多高，像是一个放大的表盘，对于没有手表的陈飞而言，很有用，时间什么的，都是从那里获得相关信息。 “连长他们过一会儿只怕就要到了，我得回去准备准备了！” 陈飞一边想着一边朝招待所的方向走去。 才走了十几步左右，右侧，忽然有人喊了一声：“陈飞？” “连长？” 陈飞很是惊讶，急忙转身，果然看见一身橄榄绿常服的高城从一栋建筑里走了出来。 “连长，你们不是要吃了晚饭才来吗？”陈飞很是奇怪地走了上去。 其他的新兵，见了连长，大多都是紧张兮兮缩手缩脚，话不敢说头不敢抬，但陈飞见了高城，就像他是高城的同事一般，很放松，很自然。 “你小子跑哪儿去了？”高城上下打量了陈飞一番，没有回答，而是问了起来。 “刚才在大礼堂帮忙呢？” “你一个新兵你去瞎凑什么热闹？”高城瞪了他一眼。 要是其他新兵，此刻估计心中就咯噔一下，有些心虚，有些害怕了，但陈飞两世为人，知道高城其实并没有责怪的意思，就是顺口一说，所以他根本就不当一回事，继续笑嘻嘻的。 “连长，告诉你一个秘密。”陈飞很是神秘地说。 “什么秘密？”高城笑着问。 “我的射击水平又有大幅提高了。” “真的？”高城审视地看了陈飞一眼。 “真的，连长，我这几天的进步非常大！” “听你的意思，你现在已经是新兵连绝对第一了！” “那必须的——”陈飞说了一句字正腔圆地东北话，把高城逗得哭笑不得，过了一会儿，陈飞认真说道：“连长，我现在的射击能力，应该跟你差不多了！” “跟我差不多？”高城张大了嘴。 “连长，你要是不信，回到新兵连，咱们练练？” 听到陈飞的话，高城一下停下脚步，就像审视罪犯一般地上下打量陈飞，好一会儿，他这才扑哧一笑：“你刚才说什么？你想跟我练练？” “是啊——”陈飞很认真地点了点头：“连长，是骡子是马拉出来溜溜，这可是你说的嘛，我觉得通过这几天的努力，我已经是马了，所以我得把自己拉出来溜溜了，不然连长你还一直以为我是骡子呢！” 陈飞的话说的理直气壮。 当然，要是换一个连长，陈飞可就不敢这么开口了，但高城——他知道这家伙的脾性，他知道他这样说高城不但不会嫌弃厌恶反而只会越发欣赏，高城这个人，就是只要你有本事，你就是揍他一顿，他也不会针对你！ 高城愣愣地看着陈飞，回过神后，他抬起手，用手指点着陈飞，哭笑不得：“你——你——行——回到新兵连，咱们就好好练练，看样子我得让你清醒清醒了，你小子——这两天是有点飘了啊！” 第36章 高城，你比不过陈飞的 36高城，你比不过陈飞的 陈飞知道高城其实并不相信他的射击成绩已经今非昔比了。 高城甚至认为陈飞已经有些自以为是，需要被敲打敲打了。 不过他也没有因此而故意低调，或者是故意藏拙，新兵下连后要想去钢七连，就得锋芒毕露，就得把自己的真本事大张旗鼓地表现出来，以后要想在钢七连混，也得执行这一策略，一个领导一种风格，在高城手下，就得爱表现、爱出风头。 当然，如果遇到另外一种风格的领导，陈飞此时的做法很可能就不管用了，就得更换策略，但现在，陈飞却必须如此。 所以他继续用高城喜欢的方式表现着自己，吹嘘着自己。 两个人一边走一边说，一起回到了成才他们所待的地方。 此时。 师部机关楼西侧的一栋老旧建筑里，一楼，一个能坐十几个人的小会议室里。 成才等人正在安静地等着。 小会议室里有三个人，不过却分成了两拨，成才坐于窗子边，用手支着下巴，呆呆看着窗外的枯枝在风中摇来摆去，另外两个，坐在房间最里侧，此刻正在低头交谈，两个人眉来眼去的，也不知在说些什么，笑得很欢。 咯吱。 小会议室的门打开了，随后，陈飞推门而入，快速把门打开，让高城走了进来。 “连长！”坐在最里侧的那两个兵急忙站起喊了一声。 “连长好！”坐在窗子边的成才啪的一下站起，立正，敬礼。 “都干啥呢？”高城环视一圈，笑着询问。 “连长，我们都在说师部的机关楼呢，这栋大楼真的比我们新兵连的漂亮多了！”那两个关系很好的新兵里的一个笑着回答，另外一个则频频点头附和。 “成才，你呢？” “报告连长，我刚才在想射击的事，刚才的打靶，我打得并不理想，我在思考我打得不好的原因！” “其实你已经打得不错了，新兵嘛，能打到你那水准，已经相当优秀了！” “连长，但我从那些教官的眼睛里看出来了，他们并不觉得我有多么优秀！”成才一脸认真、非常严肃地说。 高城一愣，扭头看了看另外那两个新兵，然后又看了看陈飞，随后笑了起来：“人家是师直属侦察连的连长，师部教导大队射击教官，人家看你这个新兵蛋子的那点水平，当然看不上了！” 高城很快转移话题道：“刚才联系了指导员，他们可能要六点才能到，所以我们还要等一会儿，这样，大家来一趟师部也不容易，所以接下来的时间，让陈飞带大家在师部到处转转，怎么样？” 听了高城的话，无论成才还是另外那两个兵，都是眼前一亮，很快都兴奋地答了一声：“好！” “陈飞，那你带着他们到处看看。”高城看向了陈飞，说道，随后低头看了一眼手表：“不过你们五点必须回到这里，到时候我先带你们去吃饭，好吧？” “好的连长！” 没一会儿，高城便也从小会议室出来，径直去了杨明军的宿舍。 “老杨，你这两天都跟陈飞说了些什么？”高城有些兴师问罪的感觉。 今天陈飞跟他说的那些话，他觉得有必要深究一下了。 “怎么了？”正在擦着皮靴的杨明军一愣。 “陈飞现在飘得有点严重了，没以前那么踏实了，这可不是一个好兆头！” “怎么了？”杨明军越发奇怪了。 “你知道那小子刚才跟我说什么吗？他说回到新兵连后，他想跟我练练？” “啥？”杨明军一下瞪大了眼睛。 “他说他要跟我比试比试枪法！”高城没好气地重复了一遍。 杨明军愣愣地看着高城，一直盯钉了三秒，之后，他突然哈哈哈地狂笑了起来，笑得眼泪都快出来了。 “你笑什么？”高城不满地道。 又过了七八秒，杨明军这才止住了笑意，他抬起手用手背擦了擦眼泪，这才说道：“老高，我劝你最好别答应！” “为什么？” “因为你比不过他！” “啥？”高城的眼睛瞬时像牛眼一眼。 “我说，你要是跟陈飞那小子比枪法，你会输得很惨，你要是当着全连的面跟他比射击，你一定会悔不当初的，所以，我劝你最好还是别跟他比了！” 高城有点不满了：“老杨，在你眼里我就那么不堪吗？我他-妈就是再怂，也不至于连一个新兵蛋子都镇不住吧？” 看到这儿，杨明军也收敛了脸上的笑意，严肃了起来，一本正经地问：“老高，你打过多少发子弹？” “我......我.......总共.......怎么也得几千发吧？”高城嗫嚅了好一会儿，这才弱弱地说。 杨明军唇角一拉，有些戏谑，显然，他对这个数字很是不屑，认为太夸张了，一点儿也不真实。 高城跟他不同，高城是从军校毕业然后直接干排长然后再干连长的，以指挥为主，所以虽然也有射击训练，但肯定不是最看重的。 而他不同，他是硬生生从列兵干到上等兵然后再干到下士再到中士然后才提干去了军校然后才当上了连长，他打过的子弹，实话实说，至少也是高城的几十个倍了。 笑了笑，杨明军认真道：“从当兵到现在，我少说也打了五万发子弹了，我带出来的优秀射手，怎么也有一百人了吧，你觉得，我连哪一个枪法好一点都看不出来？” 听到这里，高城的声音弱了很多，可是他还是有些不服气：“我知道你的厉害，可是陈飞——我总不至于连陈飞都不如吧？” “其他不知道，但一百米打靶这件事上，你还真的不如他！而且你差他还差了很远，所以我劝你，最好不要跟他比，不然你会很没面子的！” 高城愣愣地看着杨明军，一直过了好一会儿，这才说道：“真的？” “你看我像是开玩笑吗？”杨明军说道。 “可是——”高城低下头，摇了摇脑袋，怎么也无法理解。 第37章 射击考核，没信心打满环 37射击考核，没信心打满环 太阳西下。 令人留恋的余晖从窗子里射了进来，照在了杨明军的脸上。 高城看着杨明军那张被阳光映照的脸盘，渐渐明白了一件事情，杨明军是认真的，没有开玩笑，换句话说，在t师最厉害的射击教官的眼里，自己的那点射击水平还真的没法跟陈飞这个大头新兵相比。 这？ 高城的心底里轰然涌上了一种复杂的情绪，他的眼睛里，眼神连连变动。 他既有一种难以置信的感觉，又有一种淡淡的不服气和不甘心，当然，他还有一种暗暗的自鸣得意，不管怎么说，陈飞也是他手底下的兵不是？ “好！我听你的，我听你的还不行吗？” 回过神后，高城笑着点头，有些无奈，但又有一种对杨明军的无条件信任。 不过，在高城的心里，这件事并没有因此就结束了。 “我一定要弄清楚陈飞这小子的底细！”高城暗暗下定了决心。 陈飞那小子到底是像杨明军说的那么厉害，还是只是一种误会，他一定要弄清楚。 “等回到新兵连，我马上就搞一次实弹打靶！” 按照计划，因为已经马上就要过春节了，所以新兵连的各种训练已经停止，要想再搞实弹打靶，至少也得2月10号左右，不过高城有的是办法在过年前再搞一次。 所以他一边参加着师部的慰问晚会一边就在心里琢磨起了这个事情。 然而，他万万没有想到的是，计划没有变化快。 从师部回来后，新兵连接连遇到了几件意外的事情，他不得不腾出手来处理那些事情，等到春节过去，上面又下发了几个通知和事项，也要他加急处理。 这样一耽搁，实弹打靶的事就一拖再拖，一直拖到了这个月中旬。 当然，那件事其实他完全可以把他交给其他人去做，但他却还是打算自己亲自负责，因为他真的想看看陈飞的射击到底强到了一个什么样的程度。 真的像杨明军说的那么牛-逼？ 还是只是一场误会？ 只有亲眼所见，他才相信，所以那件事就一直拖着。 2月16日这一天，指导员何红涛拿着一个本子来找高城：“老高，按照计划，咱们17号就要搞射击考核，你这边有没有什么补充没有，要是没有，咱们就按计划进行了！” “没有！”高城干净利落地回答：“就按计划进行就可以了！” “行，那我去准备了！” “好！” 片刻，高城站了起来，把有些杂乱的桌子收了收，随后拿起一个小笔记本走出了办公室。 今天的天气不错，阳光明媚的，有风，但不大，而且多了一些湿润的气息，令人很舒服。 “是个好兆头！” 高城仰头望了望，心中惬意，不由咧嘴一笑。 往前走了三四分钟，他忽的看见陈飞和三四个新兵嘻嘻哈哈向他走来，他们就像街上自由散漫的无业游民，乱哄哄的，不过那几个家伙反应很快，看见了他后，立即条件反射般，一阵窜动，很快就排成了整齐的一列，齐步走来。 “这些家伙？”高城有些哭笑不得。 不过他也没说什么，他又不是纠察，懒得管那么多，况且这种事情，他在军校那会儿也经常干，所以—— 待得那几个家伙走到了跟前，高城这才问道：“马上就射击考核了，你们准备得怎么样了？” 队伍停止了前进，陈飞面向高城，先敬礼，后回答：“报告连长，已经准备得差不多了！” “有没有信心打一个满环？” “报告连长，我只能向你保证我一定尽量打好每一发子弹，至于满环......只能尽量努力了！” “嗯？”高城听了，眉头微微一凝。 这家伙这是怎么了？ 不应该是信心满满的吗？ 虽然这几天没见过他打靶，连里也没组织过实弹射击训练，可是——杨明军不是说他射击成绩比自己还要好吗？ 一百米卧射打靶，自己都有百分之九十八左右的把握打满环的，陈飞此刻却说只能尽力，什么意思？终于要露馅了吗？还是因为其他原因？ 高城心里一时念头乱生，不过他也没有多说什么，只是点了点头道：“嗯，尽力就行，不要给自己太大压力，把平时的训练水平发挥出来就可以了！” 又简单聊了几句，双方各自分开。 陈飞等人排着整齐的队列向前走着，走了两分钟吧，有人道：“连长走远了，看不见了！” 一听这话，大伙儿立即散漫而开，一个个都从刚才的标兵变成了无业游民。 有人拍了陈飞一下，问道：“陈飞，你刚才怎么不说你能打满环？我看连长挺失望的？” “就是，飞哥，连成才都说他要打满环呢，我觉得你肯定比他厉害！” “老陈，这可不像你啊，我觉得你一直是信心爆棚的，这一次怎么有点不自信啊——” 大伙儿都很奇怪。 陈飞笑笑，却没解释。 如果正常打靶，他肯定能打满环，就他现在50个视力属性以及86个射击属性的水平，一百米卧射打靶那肯定是指哪儿打哪儿的，但问题是，他之前看天气预报，射击考核那天，天气可能不太好，虽然不至于有大雨，但好像有强风，阵风，这可就很不妙了，他们可是在野外的靶场打靶，要是有强风或者是旋风的话，哪怕是一百米近距离射击，弹道也会受到影响，所以，他怎么敢保证一定满环！ 没错，他此时的水平已经远超一般新兵了，他已经到了会考虑风向会考虑风速的这个水平了。 但是这些，他哪怕说出来，大家也是不会太相信的，所以，何必多言，到时候尽力就是了。 第38章 射击考核，成才满环 38射击考核，成才满环 时间过得真的很快，一转眼，陈飞都进入新兵连两个多月了，再过十多天，他们的新兵连生活就算正式结束了。 从今天开始，热火朝天的新兵连考核就正式拉开序幕了。 按照一般规律，新兵连的考核都是先考队列，然后是三公里，然后是投弹，最后才是射击。 不过高城却把实弹射击的考核拿到了最前。 2月17日这一天，702团2005年新兵的考核工作正式拉开了序幕。 首先考核的是实弹打靶。 早上，九点，新兵连靶场。 今天的天气不怎么好，阴阴的，不过云层并不算厚，虽然看不到太阳，但地上的光线还是很明亮的，而且风也不是很大，至少不影响打靶。 起起伏伏的山地中，一个处于方圆百米之内最高点的位置上，高城傲然站立着。 戴着钢盔穿着丛林迷彩的他环视了一圈，就像狮子巡视自己的领地，又像是雷达进行了地毯式扫描。 看完之后，他这才面向正前方，举起望远镜看了看前面，看了三四秒钟，他放下望远镜，但并没有因此收回目光，直到前面有人挥动了小红旗，打出了一组旗语，他这才把哨子塞进了嘴中，哔哔哔地吹响了哨子。 “第一组，射击准备！” 听到他的口令，正在三三两两散落在等候区域的新兵们，连忙挺直了身躯，啪的一下把八一式自动步枪垮在了肩膀上，然后啪啪啪的快速移动，没几秒，一行人就从散乱的状态一下站成了一条笔直的线了，他们的脸上，也从嘻嘻哈哈的放松模样，变成了肃穆之状。 考核顺序是按照班的次序来的，一排一班先考，然后是二班，三班，以此类推。 陈飞所在的二排五班，自然是第五个出场，不过由于陈飞是副班长的缘故，他并不和许三多他们一起参加考核。 每一个班的副班长都暂时不参与考核，而是参与组织考核的工作，只有等到其他人全都考完了，才轮到由这些副班长组成的最后一个小组。 很快就轮到二排五班了。 “嘀——”陈飞吹响了哨子：“二排五班，以成才为基准，集合！” 陈飞吹响了哨子，他的中气很足，吹的哨子很响。 听到哨音，战士们急急忙忙向成才靠拢。 之前连长吹哨子时，大家虽然表情严肃，但心情大多还算放松，但此刻，很多新兵都有点儿紧张了。 倒不是因为枪声，而是怕打不出个好成绩，因为刚才几个班的射击，平时很多表现不错的新兵竟然都打得不好，甚至还有人脱靶了，出乎了所有人的意料。 当然，新兵脱靶并不算什么新闻，挺正常的，有时候就连老兵都会脱靶，只不过哪怕是射击成绩最差的那一个，也不希望自己如此拉胯，就是许三多都知道，打靶成绩要是太拉胯了，以后就得去后勤部门养猪了，所以大家都对自己有了很高的期待，也因此，此时大家都紧张了起来。 此时陈飞一吹哨子，大伙儿的心就都咯噔一下，心里的那种紧张情绪越发浓了。 陈飞吹响了哨子后，站在大石头上的高城纵身一跃，朝五班走了过来。 他对五班还是很关注的，专门过来观看。 他才从大石头上一跃而下之际，站于队列之中的成才似乎就已经用眼角的余光看到他了。 倒不是成才眼神极好，而是成才眼角的余光就一直在盯着高城。 所以等到高城过来，成才就站得越发笔挺了。 伍六一和陈飞开始检查。 两个人分工合作，一个从左边开始，一个从右边开始，先检查枪械，再检查射手的状态，确定没问题了，这才把枪递给射手，安排射手就位，开始射击准备。 伍六一熟练地检查了一支八一式自动步枪，检查完了，这才把枪递出：“许三多，射击就位！” 许三多出列接枪。 伍六一本来要给许三多子弹的，但往后一看，发现备用弹匣没了，于是转头到旁边弹药箱拿子弹去了。 他离开之后，就这么会儿工夫，许三多因为太过于紧张，无所适从，无意识地就端着枪转过身来了：“班......班长，我这没子弹呀。” 没子弹还怎么打靶啊，五班就他还没领到子弹，他有点急了！ 许三多根本不曾注意到，他的八一式自动步枪的枪口已经扫过了很多人，轴线把整队兵包括在里边，大家看到了他的这个动作后，都吓得跳了起来，本来整齐的队伍一下乱成一团。 但有两个人没动窝，一个成才，一个高城。 负责监督的史今看到许三多的这个动作，吓得心都快要从嗓子眼里跳出来了，还好他经验丰富，临场应变很快，嗖的一步跨了过来，一把抢住了扳机，迅速把枪给下了。 咔哒！ 他一拉枪栓，从弹膛里退出一发待击弹。 看到这一幕后，许三多脸色立刻变得煞白，汗水瞬间便湿透了衣裳，刚才跳开的那些人，暗暗庆幸，而一直笔直站立的成才，一阵后怕，小腿一软，差点就跪在地上了。 此时，高城一步踏过来：“许三多，你心思在天上呢？” 许三多连嗫嚅的心思都没了，他现在只剩下发呆和后怕。 所有人中，只有史今小声安慰：“许三多，先别想这些了，好好打，这次是入总分评估的。” 许三多幽幽怨怨地向前走了几步，趴到了射击阵位上。 史今小虽然暗暗摇头，但还是走上前去，小声地鼓励了一句：“你的姿势一直很好，手别抖……别去管自个的心跳，现在只有枪和靶，放松……放松……” 砰—— 许三多开了一枪。 远处，一百米开外，石屑飞溅。 子弹没打到胸环靶上，倒是把旁边的草木打断了。 史今心中失望，但还是好言说道：“你有点紧张了，别想太多，放松地打。” 旁边，伍六一绷着脸，他已经忍了很久，快要忍不住了，此时可是考核，成绩是要计入最后的评价当中的，要是许三多打得太差，他这个班长—— 但他又不知该怎么办? 对许三多这个人，他所有的智慧都穷尽了，但还是没太多办法。 许三多的进步比电视剧里大了很多，但在伍六一的眼里，他依然就是一个废物！ “你去看看？”高城看了陈飞一眼，用眼神示意，叫他去帮一下许三多。 但陈飞却耸了耸肩，做了一个爱莫能助的表情。 高城本来想说点什么，但最后，他也只是在心里幽幽一叹，的确，许三多那种人，谁也没有办法的，只能顺其自然了。 砰！ 许三多打了第二枪。 这一枪好了一些，没有再脱靶了，但也不是很好，才打了六环。 史今连忙鼓励：“三多，你这一枪比刚才好多了，沉住气，继续打！” 许三多被史今这么一鼓励，果然信心大增，一下放松了不少，之后的几枪竟然都上靶了，而且最好的打了两个九环，一个八环，两个七环。 这一次考核，每人七发子弹，两次两连射，三个单发，总共七发子弹。 总的而言，许三多并不算好，但也没有电视剧里那么拉胯。 和许三多一起打靶的还有成才。 不过成才可就厉害多了。 他第一发子弹就打了十环。 “成才，你可以啊，继续努力！” 高城看了后，非常高兴，大声嚷嚷着。 成才听了，非常开心，信心越发足了，他抬起头看了看连长，笑了笑：“谢谢连长鼓励！”说完后他低下头，专注地打起了剩下的几发子弹。 后面的打靶，成才表现也非常好，全是十环。 七发子弹，总共七十环。 成才打了满环。 “成才，好样的！”看到报靶员报出来的数字，高城兴奋了，大声地鼓励了起来。 “谢谢连长！”成才咧嘴直笑。 此时，也就是成才正暗暗得意之际，四辆小汽车带着一辆豪华大巴，轰隆隆地朝着702团的新兵连开了过来。 第39章 射击比武，陈飞控靶 39射击比武，陈飞控靶 巍峨的群山中，一处偏僻之地，此刻却无比热闹。 乒乒乓乓的枪声响个不停。 袅袅的硝烟在空中飘散。 射击阵位后方的草地上，已经打靶完毕的新兵们，表情各异，几家欢乐几家愁，打得好的喜笑颜开，欢快地跟别人交流着，打得不好的新兵们，一个个就像得了自闭症和忧郁症一样，愁眉不展，寡言少语，只是呆呆地站着，或者是盘腿坐着。 山的那头，天空中，一片更厚更黑的云层无声无息朝靶场的方向渗透了过来，他们带来了昏暗，以及无规则的风-流。 时间就这样一分一秒地流逝着。 随着打靶的人越来越多，靶场上空的不良情绪渐渐聚集。 觉得自己打得不好、没发挥好的新兵越来越多，所以大伙儿的情绪都好不起来。 实话实说，这一批新兵的打靶成绩总体而言算是很好的了，至少在702团历年的新兵射击考核中，成绩真的是很优异的了，新兵连打靶，哪一年没有脱靶的呢？哪一年没有打得很差的？ 更何况今天的气象条件并不是很好，刚开始打的时候还不错，但此时，光线暗淡了很多，而且还时不时有阵风和旋风。 只是大伙儿早就习惯了高城的高标准高要求，仿佛不打个满环就不好意思说自己还可以一样，所以，从这个角度来说，很多新兵的打靶成绩还真的谈不上让人满意，因为大多数人的成绩都是七环八环。 风渐渐大了起来，有时候，目标靶附近还会刮起旋风或者是阵风，越来越大的风把尘土都卷了起来，令人视野受限，看不清楚，而且弹道都会受到影响。 就在这时，指导员忽然惊讶地叫出了声：“老高，你快看那边——” 高城顺着何红涛所指的方向看了过去，片刻，他也吓了一跳，回过神后，两个人飞快迎了上去，却是一大群人朝靶场走了过来，为首的人是702团的团长王庆瑞。 不一会儿，高城和何红涛眉开眼笑地带着一群中年男子朝这儿走来。 “继续考核！”高城的大嗓门再次响了起来，中气十足，豪气干云：“还没参加考核的，按计划进行！” 听到了高城的口令，史今把一个哨子塞进了嘴里，哔的吹了一声：“下一组，陈飞，王元，肖晨梅......” 陈飞从地上站了起来，拍了拍屁股上沾着的几根草，缓步来到了准备区域。 呼—— 他轻轻吐了口气，随后用眼角的余光扫了那一边一眼，那些领导并未来到他们这里，而是在距离他们五十米左右的地方站着。 接下来就是非常关键的时刻了，能不能一战成名，就看现在了。 一切准备就绪，陈飞来到了射击阵位上趴好。 “射击准备！” 史今的声音在身后六点钟位置响起。 听到“开始”的口令，陈飞把腮帮紧贴在枪托上，目光顺着手中的八一杠看了出去，准星，缺口，目标，三点一线。 “有意瞄准，无意击发！” 但他并不怎么去想那些具体的要求，只是本能地做着那些动作！ 砰！ 他还在瞄准，旁边有人按捺不住了，率先开了枪，这个枪声很大，但陈飞就像没听到一般，只是自顾自地瞄准着，他没有忙着开枪，而是在寻找着最佳的时机，直到其他人都打完了，他这才不慌不忙地开了一枪。 击发之后，他抬起头，微微偏了偏，看向了他的目标靶附近，不一会儿，一个老兵用红旗汇报了他的射击成绩。 “十环！” 看到那个成绩，陈飞暗暗点了点头，心中其实也没有什么波澜，既没有高兴，也没有不高兴，平静如水，只不过是一切都在预料之中罢了，刚才之所以看一下，只是确认一下，此时，在一百米的卧射中，他已经基本做到了想打哪儿就打哪儿。 接下来是第二枪。 砰！ 陈飞瞄准击发，一气呵成。 十环！ 这之后，是第三枪。 陈飞还在瞄准呢，咔嚓一下，胸环靶的方向，山头上，忽然强光一闪，一道霹雳凌空而现，刹那之后，轰隆一声，一个炸雷从天上砸了下来。 砰！ 炸雷落地之后，陈飞开了一枪。 其他的战士也都兵兵乓乓开枪。 大伙儿就被那个炸雷吓了一跳，身体一抖，手指就把扳机扣了！ 不过陈飞除外，他并非被吓着了不小心把子弹打出去，他只是恰好应该到那个时机扣动扳机而已，所以，他的成绩并不受影响。 十环！ 远处，报靶员再次汇报。 果然还是十环。 陈飞心中大定，信心越发足了。 他开始继续瞄准。 此时，身后不远处，正在看着打靶的一行人中，有人惊讶地叫出了声：“咦？十环？这个小鬼可以啊？这种条件下都能打十环？” 高城一听，脸上的笑容就越发灿烂了，他忍不住就想开口把陈飞一顿海夸，不过站在一旁的何红涛忽的扯了扯他，他一愣，扭头看了何红涛一眼，刹那反应了过来，是呀，刚才那射击条件那么恶劣，陈飞肯定只是瞎猫碰到死耗子，要是自己出声夸奖，反而不妙。 这时，王庆瑞开口了：“各位首长，要下雨了，我们先去车上避避雨吧！” 不过这个提议被其中一个拒绝了：“战士们都还在阵地上呢，我们现在离开，像话吗？” 大伙儿继续看着。 这时，砰砰的两声，陈飞又开枪了，这是一个两连发。 “十环！十环！” 报靶员很快报靶。 看到报靶员的旗语，大伙儿都呀的一声，震惊了。 竟然还能打两个十环？ 一行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很震惊。 “望远镜！”一个中年男子伸手。 他刚刚把焦距调整好了，看向了远处，砰砰，陈飞第二个两连发又打出去了。 又是两个十环！ 他打了七发子弹，三个单发，两个两连发，一共七十环。 “报告连长，三号靶，七十环，满环，而且弹着点分布非常好！” 对讲机滋滋地响了一声后，传出了报靶员激动的嗓音。 报靶员也是一个妙人，知道此时此刻高城最想要的是什么，所以，他不但用旗语报靶，而且还用对讲机报靶，而且，声音还非常大，每一个人都听见了。 正在观看的一群人听了，全都一起扭过头，看向了三号射击阵位。 此时，趴在三号射击阵位上的陈飞正在卸弹匣拉枪栓做安全检查。 “等等！” 就在众人一片惊愕之际，忽然有人开口了，片刻之后，他走出了人群，来到了陈飞身边，对着陈飞说道：“同志，你的枪法不错，所以，我想跟你比一比，我们打五枪，用站姿射击，怎么样？” 陈飞愣了一下，但还是很快点头：“可以。” 那个家伙不再说话，只是转身，伸手要了一把枪一个弹匣。 待得其他准备都做好了，那个家伙这才举起了枪：“预备——开始！” “开始”的口令才出，砰的一声，他就打出了第一枪。 “八环！” 报靶员很快报靶。 八环？ 陈飞一愣，微微偏头看了一眼，不过很快他就收回目光了，一秒后，他开了第一枪！ 七环！ 报靶员说。 那个家伙瞄准了一下，打出了第二枪。 九环！ 陈飞也很快开了第二枪。 八环！ 那个家伙扭头看了他一眼，唇角一勾，很快开了第三枪。 十环！ 陈飞也没有耽搁太多时间，也很快开了一枪。 九环！ 那个家伙之后开了第四枪和第五枪。 他的这两枪，一个打了八环，一个打了十环。 陈飞打了一个七环和一个九环。 咔哒！ 打完后，那家伙把弹匣卸下，拉了拉枪栓，然后把枪递给了史今。 不过他没有立即离开，二是转过身，微笑地看着陈飞，等到陈飞也做完了安全检查，他这才问道：“你就是陈飞吧？” “是的首长，我就是陈飞！” “你小子不错！”那家伙笑了笑。 “谢谢首长夸奖！” “年纪轻轻就会控靶，怪不得杨明军那么喜欢你！” 丢下这一句话后，那家伙转身就走了。 “控靶？”伍六一扭过头，诧异地盯着史今，那意思是什么是控靶？ 史今左右看了看，见没有人注意自己，这才低声解释。 在射击比赛时，有两种射手非常厉害，一种是会控枪，另外一种是会控靶。 控枪就是指控制枪械的射击姿态，只要开枪都得控枪，这是所有射手的基础技能，枪控制好了，靶子自然就打得准备了，所以会控枪的人，射击成绩都不会差，但最厉害的，却还是控靶。 控靶就是想打几环打几环，目标靶就像能被自己控制一样，随心所欲。 “这小子竟然会控靶？” 明白是怎么一回事后，伍六一惊呆了。 这种事，他都做不到啊！ 高城和史今也都做不到，整个钢七连，就没有人能做到！ “不过他的控靶能力还不算很强，也就一百米靶能控，要是一百五十米靶或者是两百米靶，他估计就控不住了！”史今轻声说道。 “是......是吗？”伍六一一愣，他正要说点什么，那边，高城却喊了起来喊道：“陈飞，你过来一下！” “是！” 陈飞把八一式自动步枪递给了伍六一，正了正帽子，整了整作训服，这才小跑来到高城等人面前，啪的一声立正，敬礼，大声问好：“各位首长好！” 人群中，一个五十多岁的中年男子开口了：“你这个小鬼——你老实交代，你刚才和李晨同志的比武中，你是不是真的控靶了？” 控靶？ 高城听了，心中咯噔一下，急忙扭过头看着陈飞，一眨不眨。 陈飞把身一挺，大声回答道：“报告首长同志，我刚才的确是控靶了！” “哈哈哈——你这小鬼！”那个中年男子用食指点了点陈飞，哭笑不得，过得片刻，他道：“你这枪法真的不错，在新兵连就能有这水准，算是非常厉害的了，今天正好有几个作训处的人，你来告诉告诉他们，你的射击这么优秀，有什么秘诀没有？” “报告首长，我没什么秘诀，如果一定要找出一个秘诀的话，那就是苦练！” “苦练？” “是的首长，除了苦练，没有其他办法！” 中年男子点了点头，深有感触地说了一句：“是呀，其实这世界上，要想任何一件事做好，除了刻苦，真的是没什么诀窍的！” “报告——”陈飞又开口了。 “你小鬼还有什么事？” “报告首长，我觉得我刚才说的那句话，应该做一点补充！” “哦？你要做什么补充？” “首长，苦练是没错，但必须科学地苦练，我的射击其实刚开始并不算好，我的训练也非常刻苦，但射击成绩一直上不去，但是1月25日我去师部参加慰问演出的那一段时间里，我认识了杨明军同志，他教了我科学苦练的方法，正是通过这种方法，我的射击成绩才能在短短的时间内，达到可以在一百米距离内控靶的水平！所以，苦练是没错，但更重要的，是科学地苦练！我之前在军报上看到一则报道，说今年五月份，上面将会举行全军射击大比武，我告诉杨明军同志说我很想去比赛，请他教我一种秘诀，但杨明军同志告诉我，我要想参加今年的全军射击大比武，除非科学地苦练，否则绝无可能！” 陈飞点到为止，没说太多，没有说杨明军是因为要转业了才把那么多的本事传授给他之类的话，提都没提。 中年男子听了陈飞的话，愣了愣，随后问身边的人：“杨明军？这个名字怎么有点耳熟呢？” “首长，杨明军就是t师直属侦察连的连长，我们t师的射击教官，我们军区最近一次在全军射击大比武中拿冠军，就是他去参加的那一次。” “哦，原来他就是杨明军啊，这么说的话，陈飞同志能有这么高的射击水平，也就不足为怪了。”感慨了一番，中年男子看向了另外一个人：“小赵，陈飞同志不说我都忘了，今年五月的全军射击比武，我们军区可要好好努力一下了！两年都没有拿奖了，这可有点说不过去。” “首长，我们......” “我知道，你们有困难，但不能因为有困难就蜷缩不前嘛，是吧？事在人为，只要努力，肯定都能成功！你看人家陈飞同志，才入新兵连，才参军入伍两个多月，就因为努力刻苦，现在也都能控靶了！你们有困难，那就想办法去解决嘛，这样，我让他们把杨明军调来给你们，其他方面，你们有什么困难，也都可以提出来？” 对方一愣，张了张嘴，但最后什么也没有说，只是啪的一声立正，敬礼：“是，首长！” 稍远一些的地方，陈飞和高城对视了一眼，两个人的心里都暗暗兴奋，如此的话，杨明军的晋升，看来是没太大问题了。 第40章 新兵内定，许三多的不要 40新兵内定，许三多的不要 时钟上的短针已经指到十一的位置了。 喧闹了一天的新兵连，此时万籁俱静，没有一点儿声音，哪怕是空中偶尔飞过的一只小虫，也悄无声息的。 今晚的天气不算很好，有云，月亮大多被厚厚的云层挡在了身后，只有偶尔能抓住时间探出脑袋来露一下脸，但很快又被反应很快的乌云一下挡在了身后。 新兵连里，只有操场不那么黑，几盏灯盏斑驳的白炽灯正在一丝不苟地散发着光亮。 操场右侧，新兵连所谓的办公楼，楼里大多的房间都黑漆漆的，只有一楼的两个房间还亮着。 这两个房间，一个是会议室，另外一个则是连长办公室。 指导员的办公室早就关了门，何红涛不知是去睡了还是去哪儿了。 连长办公室的窗子开向了操场的方向。 此时，办公室里，两个人正在推来推去，一会儿，其中一个把一个什么东西塞进另外一个的口袋，一会儿，另外一个又把那个东西还回了对方的口袋，两个人扭来打去，像是在推手，有时候急了，动作还会更加猛烈，但又不像是打架。 两个人正掐得激烈之际，史今和伍六一从操场那头转了出来，看见了办公室里的情况后，两个人停下脚步，你看我一下，我看你一眼，片刻，两个人都是精神一震，连忙摸哨一般朝窗台那里小碎步跑了过去。 今天，史今和伍六一都劳累了一整天了，白天的时候射击考核，两个人忙到了飞起。 其实两个人从昨天就一直忙个不停了，今天更是辛苦，又要搞各种保障又要安排射击考核。 当然，比起这些，最要命的还是后来上级视察，他们得立即按照高城的要求安排相关工作，所以两个人忙到了现在，真的是疲乏无比了，脚都是软的。 但此刻，两个人却被办公室里发生的事情弄得精神大振，两个人就像偷-窥-癖患者又找到了一个作案的机会了似的。 两个人悄无声息地来到了窗子边，一左一右站着，小心窥探。 里面，高城正在和红三连的连长在掐架。 红三连的连长想方设法把一盒中华塞进高城的口袋，而高城则相反，穷尽智慧把中华还给对方。 红三连的连长并不参与新兵连的相关工作，但今天比较特殊，上级下来视察，702团的其他连队都没得到消息，等到他们从其他渠道知道这件事，上级早就走了，但红三连的指导员何红涛在新兵连啊，所以红三连的连长也及时得到了信息，所以他也早早就来了新兵连，一直到现在都不走。 “老七，拿着，拿着成不？” 红三连的连长连塞了几次，都没能把中华塞进高城的口袋，有点儿急了，但他又不像高城那么会说，他口比较拙，他更不像红三连的指导员一样能说会道，能把死人说得从棺材里跳出来，所以嗫嚅了一会儿，只能哀求高城收下。 但高城是什么人啊，心思玲珑，口舌伶俐，他对红三连的连长为什么会这么做以及何红涛为什么不见了的事，门儿清，所以他假装糊涂地拒绝着。 “老三，中华不能这么派啊，你们三连没这么大的家底，你别跟我搞这一套。改天你们三连要是发达了，你就是塞一条，我照伸手，但今天可不行，就是不行，我高城是那么黑心的人吗？” 高城又一个推手，把那一盒中华推了回去。 “老七，拿着，我就求你一件事，把陈飞给我，成不？其他兵你想咋分就咋分，我都不管，我就一个要求，把陈飞给我！” “老三，你这说的这叫什么话，什么把陈飞给你，陈飞又不是我高城的私人财产？你也不是第一年当连长，你难道不知道分兵这个事，又不是我高城一个人说了算，新兵的分配，历来都是团部根据当年的情况，统筹安排，老三，我就是想帮你，我也插不上手啊......” 红三连的连长说也说不过高城，推也推不过高城，来回几次，又羞又气，又推了一次，还是没有成功，于是把烟塞进了自己的口袋气呼呼地道：“老七，反正我就一句话，陈飞要给我！你要是不给——你——你——反正你自己看着办！” 红三连的连长气得甩手走了。 看到这一幕，高城不但没有生气，反而嘿嘿嘿地笑了，心底涌起一种“敌人的阴谋又被我粉碎了”的快-感。 等到对方走远了，高城这才走到窗子边，朝还在外面贼头贼脑的伍六一和史今笑骂道，：“还不赶紧滚进来！” 史今和伍六一连忙乐颠颠地走进了连长办公室。 看到史今和伍六一，高城笑得越发开心了，有些得意地炫耀：“瞧着没？红三连来找后门了，要陈飞！这烟谁抽得起？你说咱辛苦三月图啥？不就图知根知底弄班尖子，毙得他们满地找牙嘛？陈飞？嘿嘿，他倒是消息灵通，竟然知道陈飞会控靶还会拉歌，想跟我要？他还真是想得美！这么好的兵，我会不留着！” 史今温润一笑，没有附和高城，伍六一却是说道：“这倒是，咱们辛辛苦苦培养的人，可不能便宜他们了！尤其是陈飞——这更是咱们的宝贝疙瘩！” 高城转身回到自己的椅子上坐好，打开大茶缸喝了一口已经没什么温度的茶水，擦了擦嘴，抬起头看着史今和伍六一道：“对了，这两天你们两个要抓紧时间琢磨琢磨名单的事了，别一天到晚只想着陈飞，陈飞是很好，可陈飞只有一个啊，其他的兵，只要是好的，咱们也都得要。” “连长，我们这不就找你来商量了吗？”史今变戏法一般从身上摸出一个小本子来，他走了几步，找了一把椅子，来到了高城的对面坐下。 伍六一也急忙拖了一把过来凑在一起，他首先开口：“连长，除了陈飞，最好的就是成才了，可是成才这个兵......他的确是新兵连比较出色的，我和三班长都觉得他的各项能力在我们新兵连，除了陈飞就是他了......可我老觉得这人假。” 史今听他这么说，不大乐意了：“伍班副，我觉得你这样太武断了，我们不应该轻言真假，更不能轻易对一个人做出真假的评判。” 待人这一方面，史今要温和许多，相比较而言，伍六一要激进和直接一些，所以两个人其实在很多看法上，还是有冲突的。 这个时候，按理，高城应该出来说点什么，但他什么都没有说，只是乐呵呵地看着两个人，甚至隐隐有一种希望两个人好好争吵一顿的想法，可惜伍六一总是令他失望，伍六一跟任何人都针锋相对，哪怕是高城，他有时候也会跟他争论一番，但他就是不跟史今争，对史今无比温顺。 不过伍六一还是为自己的判断解释了一番：“连长，班长，我之所以这么说，是因为——这么说吧，我看成才的时候，就知道他一定知道我看着他。他表现很好，可好像一切都是做给人看的，连长，班长，你们不觉得这样的人很假？” 史今摇了摇头，他对伍六一的判断还是不是很认同，可是他一时之间也找不到很好的理由俩反驳。 伍六一把问讯的目光投向高城。 高城终于是开口了：“成才？其实没那么复杂，他就是把简单问题复杂化了。他以为没人知道他的想法，但其实，多的不说，我们这房子里的三个人，哪个不知道他在想什么他又想要什么。 成才啊——他就是一个望月猴，什么是望月猴，伍六一你知道吗？望月猴就是一只爬在大树上的猴子，无意间一抬头，看见天上的月亮了，他就想要月亮，他就开始琢磨一定要把月亮弄到手上，所以树有多高他就爬多高，拼了命的往上爬，不惜一切代价，甚至为了自己能爬上去会把其他猴子一脚踹递上去，这种猴子，他始终不明白一个道理，树再高，他也够不到月亮，要想摘到月亮，得先回到地上，做一个人，得先从猴子变成人，然后造出火箭，如此才能飞上去，飞到月亮那里，如果一辈子只在树上搞动作，那无论如何也摘不到月亮，而且总有一天，会从树上摔下来，所以，成才......呵呵......我就等着他从树上摔下来的那一天。” 高城一反常态，长篇大论了起来，听得伍六一和史今一愣一愣的。 高城说完后，很有一种教化众生的成就感，笑吟吟地看着伍六一和史今。 但伍六一就关心一件事：“连长，你说了这么多，什么意思？成才还要不要？” 高城一听，越发乐了：“成才那小子对谁都客气，可好斗得很，凡事争抢，咱七连最怕什么？” “最怕你不争。”伍六一一愣，回过神后，急忙回答。 高城点点头：“对了，我就怕到了七连，他会跟你伍班副开争。” “我还会怕他？”伍六一不乐意了，当即就拿过史今手里的小本子，在成才的名字上做了一个记号。 几个人你一言我一语，很快就把新兵连名单上的人逐个商量完毕了，哪一个必须留下，哪一个可以考虑，哪一个绝对不能要，哪一个无论付出什么代价都要留下来，哪一个可以用来和其他连或者是其他人进行利益交换，大家都一一有了答案。 高城对这次新兵分配，很是下了一场功夫，史今和伍六一平时也没少琢磨，所以这个事大家都处理得很轻松。 “连长，你这看兵的功夫，是越来越深厚了！”伍六一忍不住拍了一记马屁。 “那是自然，这几年排长连长是白当的吗？”高城听了，很是得意。 “连长，那你看看我呗。”伍六一笑着开起了玩笑。 “你？”高城上下打量了伍六一一眼，他很喜欢这样的高谈阔论，展现自己，片刻，他喝了一口茶，开始再次长篇大论了起来：“你宁折不弯，我喜欢。谁刚来军队都是这样，一无所有，所以每个人自尊心都会变得很强，都会什么都去争，什么都想证明自己，当兵的人嘛，非常需要这口气！ 不过，你的自尊心又太强了，你总要是求每件事都要成功，你总想什么都争第一，伍六一，这就是你最大的问题。 什么都想成功的人，最后很可能什么都干不成！” “呃？”伍六一没想到高城会这样说他，一时没反应过来，等到回过神后，脸上的笑意顿时一下就没了，他的脸上表情有些复杂，既有一些不甘，又有一些不服，当然，也有思索，也有自我审视。 高城笑了笑：“想不明白也不急，慢慢想！这是我爸送我的临别赠言，其实我到现在也不明白，也做不来，今晚就白送给你啦，谁叫我们是同一类人呢！” 伍六一不想高城的关注点在自己身上，连忙转移话题，指着史今：“连长，那他呢？说说他。” 高城看了史今一眼，最后叹了一声，悠悠地道：“我怕他。” 伍六一瞪大了眼睛。 “我怕对不住他！他看多想多做多，可啥事不说，今年可是这一次精简裁军的最后一年了，非常关键，这一次裁军，上面说要裁掉五十万，五十万啊，可不是一个小数字，哪一个部队都面临着非常大的压力，所以我就怕对他不住，所以就算耍点小花招，也得把我家史今史班长留住了。” “好了，不说了，看最后一个吧！” 最后一个兵，也就是许三多，只有他，大家还没商量了。 “许三多这个兵，没什么好说的，不要！”高城一看许三多的名字，当即就脱口而出。 “嗯，许三多这种人，最好就是去后勤，不适合咱们钢七连！”伍六一也毫不犹豫地开口了。 “......”但史今没说话，一直过了好一会儿了，都没说话，只是低着头，用手中的圆珠笔在小本子上一戳一戳的。 高城见此情景，有些奇怪：“三班长，你什么意见？” 史今犹豫了好一会儿，这才开口道：“连长，许三多......许三多……这个兵……我想要他。” 一听这话，高城和伍六一两个人脸上的笑容顿时就没有了。 高城的回应很快，他脸色一肃：“你想把许三多弄咱们钢七连，门都没有。” 很快他就很认真地看着史今说，“不管什么样的兵，我会去发现他的长处，可这个兵，我没发现任何长处。” 史今一改往常的自信，犹犹豫豫，嗫嚅着说：“连长，也不能说没有。” 他知道这些话说出来连自己也不信，但他还是咬着嘴唇往下说：“连长，你把他分我那班吧，我保证能把他带出样来，说真的，新兵连训得最认真的，除了陈飞也就是许三多了……” 伍六一听到这里，再也坐不住了，情绪很激烈：“我反对，我坚决反对！整个新兵连，犯错最多的就是许三多！他这样的兵，我真的没有任何办法了！” 史今听了伍六一的话，头垂得更低了，一言不发，只是不停的摩挲着手中的圆珠笔。 高城接着又道：“我不喜欢会举手投降的兵，你对他不好他不在乎，你对他好了他成天黏着你，我不喜欢这种没有自尊的人。” 他仿佛看出史今想说什么，抢过话头又说，“对对，我不该以自己喜好为准，可你知道我在乎的是什么！” 高城正色道：“连部以什么评定一个班长的业绩？甚至决定他的去留？史今同志。” 史今叹了口气，他明白高城意谓何指，这几乎足以打消他一切想法，史今叹了口气。 高城把那个本子从史今手上拿了过去：“这是我最大的顾忌。” 伍六一已经平静下来，因为高城已经说出他想要说的，他简单地为这件事做了一个总结：“他会拖死你的。” 史今看着高城合上那个小本子，他知道许三多的命运已经就此注定了。 钢七连，不可能要许三多。 第41章 抢兵大战，要陈飞就得要许三多 41抢兵大战，要陈飞就得要许三多 许三多的命运似乎已经被注定了。 他被派到整个702团最差的连队，似乎已经板上钉钉。 但人生就是这么奇妙，谁也不曾想到的事情发生了。 许三多，高城不要，指导员也不要，但其他连队的人，也都不要。 没有人要。 就在高城内定了名单之后的第三天，晚上，新兵连完成了其他所有项目的考核，新兵们的考核成绩全部排出了序后，新兵连的骨干聚在了一起，召开了一个会议，讨论起了新兵分配的相关内容。 晚上，八点十五。 今晚天气不错，月亮又圆又大，天空中一点儿云彩都没有。 星空浩瀚，月光皎洁。 新兵连，小会议室。 小会议室里坐满了人，一排长，一班长，二班长，三班长，四班长，二排长，五班长，六班长...... 新兵连的所有骨干都坐在了长方形的小会议桌旁。 大家的座位一改往日的排序，按照连队坐在了一起，702团一连的人坐在一处，二连的坐在一起，三连的挨着，四连的又是一堆。 每一个人都脸色肃穆，低着眉，垂着眼，只是玩着手中的钢笔或者是圆珠笔，当然，也有的人盯着放在桌子上的小笔记本一言不发。 小会议室里的气氛一改往日的轻松，沉闷而严肃，甚至隐隐飘着一种肃杀的味道。 咯吱。 小会议室的房门被推开了。 高城推门而入，戴着大檐帽的指导员紧随其后。 两个人都一言不发。 高城等指导员进了小会议室，这才把门关了。 他没有忙着坐到他的座位上，而是从左边顺着长方形会议桌看了一圈，目光最后定格在了已经坐在了椅子上的指导员身上。 他开始侦察战场，预估态势。 今天晚上，注定会是一场激烈的唇枪舌战，他得做好打硬仗的准备了。 呼的轻轻吐了口气，他这才走上前去，拉开椅子坐了下来。 “好了，既然人都到齐了，那咱们就开会吧。”说完这一句，高城打开了手中的笔记本，看了一眼，这才抬起头看着大家：“今晚的会议主题只有一个，分兵。”他看了指导员一眼，随后把目光看向了史今：“二排长，把名单给大家发一下！” “是！”史今站起，把手中的名单一一发了出去。 待得史今回到了座位上，高城才道：“这是我们初步拟定的分兵名单，这里面的名单，综合考虑了702团各连的需求以及各个新兵的综合能力，我们的分配，尽量做到公平、公正，当然了，这个名单只是初步意向，有一些地方我们也可能考虑不周，所以大家先看看吧，有什么问题，都可以讨论！” 高城的这句话才出口，一向寡言少语的三排长先开口了：“连长，指导员，我对分到我们四连的名单没太大异议，除了许三多，连长，指导员，你们都知道，我们四连现在正处于关键时期，所以我们不能要许三多。只要不是许三多，其他兵，谁都可以。” 高城和何红涛对视了一眼，两个人都有点儿无奈，相互示意了一番，最后，还是指导员先开口：“好吧，既然三排长有异议，那许三多就暂时先不安排在四连了，八班长，你们六连一直是702团的优秀连队，你们的很多带兵班长都非常优秀，带兵能力都很强，许三多虽然成绩不是很理想，但他底子其实也不差的，所以就把他分你们六连吧！” 八班长是大功六连的，一听这话，急了，噌的一下站了起来，急急吼吼地道：“连长，指导员，不带你们这么欺负人的，四连都不要的人，凭什么给我们大功六连!” 八班长之前一直没什么存在感，好像其他人说什么就是什么，他只会埋头苦干，所以他总给人一种好说话、甚至是好欺负的感觉，谁也不曾想到，此时此刻，他竟然敢站起来公然反对。 听了八班长的话，高城和何红涛对视一眼，两个人都暗暗叹了一声。 然而，高城更没想到的事情发生了，只听八班长继续激动地说道：“高连长，何指导员，我认为，这份新兵的分配名单存在很大的问题，陈飞是多么优秀的兵，我想已经不用我赘述了，这样的人，一个可以顶三个成才了，可是高连长，你却把陈飞和成才一起分你们钢七连，这合适吗？ 是，新兵连的工作，你们钢七连出力很多，可是我们大功六连就没出力吗？我们出的班长数量是最多的，我们在其他方面的付出也不比其他连队少，付出最多回报的却最少，我们不但没分到一个优秀的新兵，现在还要把许三多丢给我们，高连长，何指导员，你们这么做，合适吗？” 高城和何红涛被怼得哑口无言。 两个人千想万想，都没想到大功六连平日里话都没几句的这个八班长，竟然这么能说会道。 然而，两个人万万没有想到的是，就在这时，另外一个平日里也没什么存在感的人——也就是七班长也站了起来了。 “连长，指导员，大家都知道，这两年，我们702团的各连，竞争是越来越激烈了，赢了的连队还想再赢一次，输了的连队，也咬着牙努力训练，想要翻身，在这种条件下，谁也不想自己的胜利是因为作弊而得来的，是吧？ 如果新兵分配的时候，把好的兵都分配到自己的连队，那后面的对抗中，就算胜利了，也不是很光彩的，是吧？无论是谁，都会被人指指点点！ 所以——要不这样吧，为了分配更加公平公正，我们按成绩来分，一个连队一个人，从第一名开始，比如一连要了第一名，那二连就要第二名，三连要第三名，以此类推，一直到最后一个连队，搞完一轮，然后反向进行，比如第一轮时一连先挑，他选了第一名，那么第二轮的时候一连就最后一个挑。 当然，因为每个连队所要的兵并不一样，所以在具体的细节上，我们可以把他再细化一些，如此，大家挑的人，基本就比较公平公正了。 当然，连长，指导员，你们付出最多，所以你们可以先挑！除了七连和三连，其他连队，就按顺序来，大家觉得怎么样？” “这个主意好，我支持！”二班长一下举起手，大声说道。 “我也支持！” “我没意见！” “对，就应该这么做，新兵的训练，我们每个连队都是能出人的出人能出力的出力，虽然付出稍有不同，但大家都尽力了，所以，新兵的分配，真的应该兼顾公平和公正。之前的名单，偏向太明显了，不太合适。” “七班长的意见，我支持，不过我也提一点我的想法，陈飞这个兵，非常优秀，比第二名的成才优秀了很多很多，这一点，我想没有人会有异议吧，也就是说，陈飞一个人就可以顶其他三个优秀新兵了，所以，我的意见是，谁要是要了陈飞，选其他优秀新兵的时候，至少要放弃两次机会！” “我同意！” “这个主意不错，哪一个连要陈飞，哪一个连就得少要两个优秀的新兵，他们挑人的时候，就只能从更差一点的新兵里挑选！” “等等！等等!我想到了一个好主意，不如这样，陈飞最好，许三多最差，大家都没什么异议的，是吧，所以不如干脆把陈飞和许三多捆绑起来，谁要是要陈飞，谁就必须要许三多，大家觉得怎么样？” 其他几个班长一听，都是眼前一亮，兴奋地嚷嚷了起来。 就连何红涛听了，心中也是咚咚狂跳：“妙啊——这一招秒啊——要陈飞就得要许三多——嘿嘿，老高啊老高，你不是非陈飞不要吗，那好，许三多也给你！” 想到这儿，何红涛扭头看了高城一眼。 没想到高城也恰好扭过头来，所以高城也一下就看到何红涛眼里的兴奋神色了，高城心里本来就有些不满了，现在一看何红涛也开始算计自己了，当即就就炸了，砰的一声，他一巴掌拍在了桌子上，恼火地站起来，厉声喝道：“够了！” 他用手一指在座的所有人，不满地骂道：“你们都去问问，新兵的分配，有你们这么分的吗？我高城之所以这么做，是想让大家都能分到自己想要的人，你们倒还真的给老子蹬鼻子上脸了，还好的都想要不好的都不想要，告诉你们，没门，陈飞和成才，我们钢七连要了，你们谁也别想跟我们钢七连争——” 其他人不敢说话了，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虽然都沉默不语了，但心里都冷笑了一声：“好吧，你高连长嗓门大，我们争不过你，所以，一会儿你就等着我们连长上门吧，让他们来跟你争！” 第42章 写家信，领军衔 42写家信，领军衔 夜已深。 会议室里吵翻了天，但新兵连的宿舍里却安安静静，大家都沉沉地睡了过去。 睡得香甜的新兵们，谁也不曾知道，自己的命运其实已经在这个晚上被敲定了。 人生就是这样，很多的时候其实都是身不由己。 很多重要的节点，自己都不知道已经发生了，等到反应过来，已经来不及了。 这一天晚上的事，哪怕陈飞也没有任何的感知。 哪怕到了第二天中午，大家也没什么反应，一切如常。 这一天傍晚，吃了饭，很多人坐在小马扎上，拿出纸和笔来，趴在床上写起了信。 其实并没有哪一个下令，但大家就像得到了指令一般，很多人都一起坐了下来，一起写起了信。 有的人躺在上铺不想下来，懒得写，他们的好朋友或者是好兄弟便嚷嚷道：“下来写信了，下来写信了，新兵连最后一封信，再不写就没机会了！” 新兵分配已经被被敲定的事，大家并不知晓，但过两天就要新兵下连了，这却是大家都知道的，毕竟，新兵连就三个月，时间马上就要到了。 “新兵连最后一封信？” 听到其他人的嚷嚷，陈飞也是心中一动，心有感触。 来新兵连这么久了，他还没给家里写过信呢，一是前一段时间一直忙着训练，哪儿有时间，另外一个因素，则是他的心里一直不知道怎么去面对原主的家庭，原主的父母倒是给他写过一封信，不过内容不多，十多行字而已，无非就是家里一切安好，你专心训练就是了之类，他当时并没有回，想了想，陈飞便翻身下床，也打算写上一封。 新兵连第一封、也是最后一封信，多少还是有点儿纪念意义的。 而且，再过两年，手机、网络，爆炸式普及，想要写信那就更是不可能了。 这一封信，也许还是人生中的最后一封信，多少还是值得认真写一下的。 他刚刚坐在了小马扎上，就听旁边的许三多念叨起了自己写信的内容。 许三多写信喜欢一边写一边念，声音虽然不大，但若是有心聆听，却还是能够听得到的。 只听许三多念叨道：“爸爸、一乐，不知道能不能看到信的二和：我挺好，睡得好，吃得也好，练得也好……” 陈飞差点笑出了声，还好他急忙忍住了，这才没有打断许三多，他也拿出信纸，铺开，酝酿了一下，便也写道： “爸，妈，小芸：见信好！我这一段时间在新兵连挺好的，吃得好，睡得好，训练也好......” 写到这里，陈飞一愣，旋即不由扑哧一笑，乐了，怎么跟许三多写的一模一样呢？ 不过他也没有改，继续往下写着。 “前一段时间一直忙着训练，没时间跟你们写信，这两天终于是没那么忙了，也有了时间，而且我的辛苦付出也总算是有了回报了......” 陈飞洋洋洒洒，写了一页又一页，第三页都写完了，他都还觉得意犹未尽，还有很多内容要写，不过正在这时，史今和伍六一走了进来。 伍六一手中抱着一叠纸张一类的东西，如果仔细一看，可发现是大家打靶的靶纸。 史今手里是空的，走进宿舍，他喊了一声：“同志们，新兵连发纪念品了——你们的靶纸。大家来领一下！” 靶纸？ 正在写信，或者正躺在床上的新兵们，先是一愣，待得回过神后，全都眼前一亮，一下兴奋莫名，或直接冲了过去或从床上一跃而下，直扑伍六一。 “别挤别挤！会点名的！”伍六一见了大家这个架势，有些哭笑不得。 史今从伍六一手中接过一些，低头看了一眼：“杨波——” 点了名后，他举起手中的靶纸，一边摇晃着一边寻找目标，片刻，一个瘦高的青年挤开了人群冲了上来，接过了靶纸。 陈飞是第三个发到的，他没有像其他人一样激动，接过看了一眼，转身便扔到了床上，继续蹲下来写信了。 许三多是最后一个发的，他的成绩最差，所以史今故意把他留到了最后，发完后还鼓励了一番，许三多感激地点点头，回到铺边，继续写他的家书，嘴里继续念叨着：“明天分兵，成才说我准能分到一个很好的连队。我说什么是很好的连队，成才说排长不保证了吗？你准能摸着枪……” 陈飞坐在旁边，想不听都难，再加上此时宿舍里乱哄哄的，大家都在激动议论靶纸的事，吵得人心烦，想了想，他便站了起来，打算出门去外面找一个安静的角落，专心写信，他才走下宿舍楼，就见史今和伍六一从那一头过来，看见是他，不由喊道：“陈飞，有事没？” 陈飞扭头看了一眼，笑着回答：“没事。” “没事的话，跟我们去拿东西去。” “排长，班长，拿什么？” “去了你就知道了！明天要用。” “哦——” 陈飞便也没有再问，只是沉默跟着。 没一会儿，三个人便来到了一个小仓库里，从保管员那儿领到了一小袋一小袋的东西，一个人一袋，一个袋子里装了不多的几样东西，但每一样都能令新兵们兴奋好一阵子。 要发军衔了。 小袋子里面装了很多花花绿绿的东西，分别是肩章，帽徽，以及领花。 这两个多月来，大家的衣服上帽子上一直都是光秃秃的，什么也没有，所以此刻看到了这些肩章领花什么的，哪怕是陈飞，也忍不住有点儿小激动了。 戴上这些，他们就真的是一名军人了，不再是一个老百姓。 这是巨大的转折和改变。 三个人一个人拿了一袋回了宿舍。 “同志们，发军衔了！”史今温润的嗓音在门口响起。 军衔？ 宿舍里的人听到了这个词后，果然又都兴奋了起来。 苏齐和伍六一开始分发，史今则拿着一个小袋子里的东西，一一讲解。 “大家看，这是大帽徽，是别在大檐帽上的，小帽徽是别在作训帽和迷彩帽上的，领花别在领子上。” 凡是领到军衔的，立即迫不及待地打开，有的人甚至觉得打开塑料袋太麻烦了，等不及，直接用力一撕，把塑料袋撕开了。 大帽徽是金属的，小帽徽是塑料的，军衔肩章表面一层墨绿色的绒毛，摸起来手感很不错。 拿到军衔后，很多人都急不可待地将大檐帽取下，要将帽徽别上去。 “别动——”伍六一大喊。 正在别帽徽的成才一愣。 伍六一看着他，严厉说道：“别乱动，你们现在还没资格戴这些，你们都还没有授衔呢！明天早上授衔后才能戴这些！” 明天早上要授衔？ 被骂了的新兵们，不但没有难过，反而暗暗兴奋了。 要授衔了！ 大家竟然要授衔了！ 第43章 授衔，新兵下连 43授衔，新兵下连 这一天晚上大家都睡得很晚，几乎都是凌晨了才迷迷糊糊睡了过去。 排长和连长都来查过寝了，大家还是很清醒，一点儿睡意也没有，所以他们前脚一走，叽叽喳喳的议论声立即就响了起来。 其实连长和排长肯定都听到大伙儿的议论声了，但他们都没有出声阻止，也没有像往常那样踹门进来大骂。 他们还是很理解新兵们的。 要是往常，新兵们只要发出哪怕一点儿声音，值班的排长和班长就肯定不会放过他们，肯定要进来大骂一通，批评大家，但今晚，什么都没有。 新兵们都是聪明的，所以，大家都越发坚信了一个猜测，那就是今天晚上很可能是大家在新兵连的最后一个晚上了，明天大家真的就要分道扬镳，各自下连了。 因此大伙儿越发睡不着了，越发滔滔不绝地说着话，哪怕之前不怎么爱说话的许三多，也叽叽喳喳地说个不停。 这一天晚上，大家一直很晚了才睡了过去。 令人意想不到的是，第二天早上竟然没有早操，连长任凭大家睡到了自然醒。 当然，经过这三个月的训练，哪怕再喜欢睡懒觉的人，到了七点多些，也就睡不着了，也就起了床。 起床，洗漱，吃早餐，这一整套流程弄完，也快八点了。 早上九点，各排各班集合，随后被带到了操场上。 此时，操场上被布置一新，正前方的阅兵台上挂了一块红布，红布上写着“首都军区c集团军t师702团2005年度冬季新兵授衔仪式”，红布下方用几张桌子摆成了一个简易的主席台，上面铺了军绿色的桌布，此时，主席台上已经坐了一些人了，其中就有702团的团长王庆瑞，其他人也在陆陆续续前来就坐。 新兵们排成了整齐的方阵，站到了主席台前。 上午九点三十，授衔仪式正式开始。 仪式由新兵连的指导员何红涛主持。 何红涛简单说了几句，便扭头看向了团长，朗声说道：“下面进行第一项议程，请702团团长王庆瑞同志讲话，大家掌声欢迎！” 哗—— 新兵们一起鼓掌。 王庆瑞其实来过新兵连好几次了，不过大家都不怎么认识，他来了后很少跟新兵们接触，都是直接找连长指导员，哪怕是想了解具体情况，也是找排长班长详谈，所以，这是他第一次正式在大家面前亮相。 王庆瑞站了起来，环视一圈。 高城急忙打开王庆瑞面前的话筒，并把台式话筒抬了起来，示意王庆瑞抬着话筒说话，但王庆瑞摇了摇头，拒绝了。 “弟兄们——” 王庆瑞喊了一声，他的声音十分洪亮，也非常有力，掷地有声，哪怕他没有抬着话筒，但站得最远的那一个兵也听得清清楚楚，也感受到了他令人震慑的精神力量！ “刚才，你们的指导员介绍我，说我是团长，但是，弟兄们——我今天不是团长！我，王庆瑞，今天，只以一个三十多年兵龄的老兵的身份，跟大家聊聊！” “一会儿，当大家戴上军衔后，大家就不是老百姓了，大家，就是一名军人了，所以，我首先想问问大家，什么是军人？军人跟老百姓又有什么区别？” 王庆瑞环视一圈，停顿片刻，忽然如雷霆一般地大吼说道：“什么是军人？军人就是当敌人侵略我们的时候，一声令下，我们就要不顾一切、甚至明知冲上去就是死但也要义无反顾冲上去、用我们的血肉之躯阻挡敌人！” “军人，就是当祖国和人民需要我们的时候，我们就要没有怨言、不讲条件、奋不顾身地去拯救他们于危难之中！” “军人，就是当国家祥和安宁，当人民安康乐业，我们却要默默地训练、默默地守护、默默地付出，不讲回报，不求关注！” 王庆瑞的声音就像有了魔力一般，直指人心，一时之间说得在场的战士无不热血沸腾。 最后，王庆瑞环视一圈，大声问道：“告诉我，你们能不能成为一名合格的中-国-人-民-解-放-军-军-人，能不能？” “能——能——能——” 每一名战士都扯开了嗓子，大声地回答着。 王庆瑞看到这儿，满意地点了点头， 随后，王庆瑞宣读了授衔命令。 命令宣读完毕后，各排的排长一一出列，亲自为新兵们戴上鲜艳的军衔和闪亮的标志服饰，最后，大家齐齐举起右拳，集体宣誓： “我是中-华-人-民-共-和-国的公民，依照法律服兵役是我应尽的光荣义务，为了负起革-命-军-人的神圣职责，我宣誓！” “热爱中-国-共-产-党，热爱社-会-主-义-祖-国，热爱中-国-人-民-解-放-军，执行军队的条令、条例和规章制度，服从命令，听从指挥，努力学习军事、政治、科学文化，苦练杀敌本领，爱护武器装备，保守军事机密，发扬优良传统，参加社-会-主-义物质文明和精神文明建设，英勇战斗。不怕牺牲，保卫祖国，保卫社会主义建设。以上誓词，我坚决履行，决不违背！” 这一天吃了中午饭后，十二点，哨声吹响，新兵们拿起早打好的背包冲出宿舍。 新兵连操场上，新兵们列队站好。 操场上停了几辆车，几辆军卡，一辆空调大巴。 连长高城拿着花名册站在军卡和巴士之间朝他们喊：“路远，二号车；黄一飞，二号车；贾洪林，一号车；吕宁，三号车……” 新兵交头接耳：“干嘛弄两种车？” 成才不假思索，卖弄自己的聪明：“那还用问？去好单位的上空调车，去坏单位的上卡车呗。” 大家恍然大悟。 凡是被分配到空调车上的人，都如丧考妣。 “成才，二号车。”高城朗声念道。 啥？ 二号车？ 成才屹立的军姿顿时有点焉巴巴的，喜笑颜开的脸上一下哭丧了起来。 “许三多，二号车。” 许三多一听，精神一震，朝着成才就是咧嘴一笑：“成才，我们又在一起了！” 但成才听到了许三多的这句话后，眼前一黑，差点晕了过去。 许三多竟然和他一辆车？ 完了，他肯定是完了！ 正在这时，高城又道：“陈飞，二号车！” 什么？ 陈飞也是二号车？ 成才忽的有些傻眼！ 陈飞那么优秀的人怎么会是二号车呢？ 什么意思？ 难道我猜错了，坐军卡的才是去好单位？ 他正疑惑，陈飞拍了他一下：“成才，登车！” 但成才愣愣的：“班副——你——你.....” 成才和许三多都难以置信地看着陈飞。 不过陈飞没有解释，只是笑笑，成才和他一辆车，这是肯定的，至于许三多......估计是博弈的结果，高城虽然不愿意，但为了得到自己，只能捏着鼻子接收了。 “赶紧登车！” “是！” 成才和许三多喜笑颜开地背着行礼，跟着陈飞小跑上车。 钢七连的新营地并不算远，但此时大家要带上自己的行礼，大包小包，显然，搭顺风车要更为方便一些。 宣布完毕，高城走到指导员面前，和他握手：“老何，那就辛苦你了。” 何红涛笑了：“老七，恭喜你了，你这次满载而归，我都羡慕死你了。” 高城呵呵一笑，没半点谦让的意思：“老何，你也别跟我得了便宜还卖乖，你们红三连挑的兵也不差的。” “可是跟你们钢七连比，可就差远了。”何红涛说着竖大拇指：“高连长的眼力劲属这个。” 高城笑了笑：“我虽然拿到了最好的那两个，可是最差的那几个也都归我了，哪像你，中间偏上的全都被你一扫而空了，差的一个也没有！” 何红涛听了，哈哈一笑：“彼此彼此，大哥就不要笑二哥了！咱们啊——都不过是为了连队的发展罢了！” 第44章 钢七连，我来了 44钢七连，我来了 702团，钢七连门口。 两两吉普和一辆军用卡车不疾不徐而来。 为首的吉普来到了钢七连的拱形大门的门口时戛然停止。 车停稳后，敞篷吉普上跳下来三个人，坐在副驾的高城走向了第二辆吉普，和里面的人低声说着什么，坐在后排的史今和伍六一则直奔后面的军卡，伍六一拍了拍挡板，朝里面喊道：“陈飞，成才，许三多，薛廷贵......”他一口气点了十多个名字，随后喊了一声：“下车！” 十几个新兵背着行礼提着东西，打开挡板，鱼贯而下，从车上跳了下来。 史今站在一侧，伸手，或帮着新兵们接东西，或防止新兵们下车时摔着了。 新兵们下了车，整齐排成一列。 此时，高城也和第二辆吉普车里的人说完了话，高城朝新兵们看了一眼，旋即朝伍六一点了点头，伍六一立即喊出了口令：“全体都有，稍息，立正——” 伍六一把新兵们带入了钢七连。 高城和史今站在钢七连的拱形门口，一起朝吉普车和军卡挥手。 吉普和军卡徐徐开了出去，把其他新兵送去了其他连队。 钢七连的营地距离正大门比较近，但距离团部机关和其他连队相对较远。 待得卡车和吉普都走远了，高城这才转身，但他并没有急着走入钢七连的营地，而是站在门口，抬头看了看钢七连的大门。 钢七连的大门不像702团的正大门那样恢弘大气，就是一个拱形的普通大门，大约四米高。 拱门用手腕粗的钢管弯曲成，门梁上方正中是一个铁制的八一军徽，上面的红色鲜艳而靓丽，看得出来，应该是经常有人来擦拭保养的。 在八一军徽的下面有三个大字——钢七连。 看了几眼，高城很是满意，唇角微微一扯，露出一抹得意的笑容来，之后，他把双手朝后一背，大摇大摆走了进去。 进入钢七连后，第一眼看到的，是一块类似屏风一样的墙，墙上雪白雪白的，但写了几个大字，不是别的，正是高城那句不知说了多少遍的名言：“是骡子是马，拉出来溜溜！” 显然，这又是高城的杰作。 钢七连行至今日，无论是门口的布局还是最里面小花园的设计，无不留着高城的痕迹，明的暗的，大到训练场的设计，小到标语的书写，处处都有高城的意志体现。 看了“是骡子是马拉出来溜溜”的句子，高城的脚步越发轻快了，他快步地朝着里面走去，史今就像一个小跟班，紧紧地跟着，也不说话，只是笑吟吟地跟在后面。 两个人来到宿舍楼前时，陈飞等一众新兵已经和各自的班长和副班长见上面了。 钢七连各班的班长早就在宿舍楼前等候了，显然，大家对于自己班上新来的新兵蛋子都很好奇，迫不及待地想看上一眼。 “连长，你还有什么指示没有？” 伍六一看见高城走来，笑着问了一句。 高城多少有些累了，今天早早就起来忙活了，所以此刻已经没太多精神去搞其他，只是把手一挥：“各班带回！” 各班的班长和副班长听了，喜笑颜开，连忙带着自己班上的新兵回自己的班去了。 这一次，钢七连一共进了十五名新兵，大多数的班都是一人，但有的班是两人，还有一个班进了三个人。 至于哪一个班进哪几个，则是高城、史今、伍六一三个人琢磨之后敲定的。 在分兵入班的时候，史今还想把许三多弄到自己的三班，但被高城一口回绝，伍六一也坚决反对，见此，史今只得作罢，但一再坚持要把许三多分到八班，因为八班的班长和他关系很好，而且带兵能力也很强，最重要的是，为人也很好，这是史今为许三多做的最后一点努力了。 哦，对了，许三多和成才分到了一个班。 因为无论是高城还是史今，或者是伍六一，都明白把许三多分给谁，对谁都是一个巨大的挑战，对谁都不太公平，所以，三个人都做出了一个决定，那就是把成才也分给对方，以作补偿，而且，许三多和成才是老乡，可以相互照应和帮助。 陈飞被分到了三班，其目的已经不言而喻，就是想用陈飞证明史今的带兵能力，好为他的四期士官弄点成绩。 待得其他人都已经被带回了，高城这才朝史今和伍六一摆了摆手：“你们也回去吧！” “是！”史今和伍六一举手敬礼。 待得高城走远了，史今这才转身看着陈飞：“陈飞，走！”他一边说一边伸手来接陈飞手中的手提包。 “班长，不用了。”陈飞连忙拒绝，他的手提包里其实没什么东西，很轻很轻的，不过史今还是不由分说把他的包拿了提着，伍六一则把他的行礼拿了下来，自己拎着。 “七连的宿舍都在这一层楼了，从这边开始，一班，二班，三班......一直到九班。许三多和成才在那里！” 上了三楼，史今便一一给陈飞做了一番介绍。 陈飞被分到了三班。 此时，三班的宿舍门是关着的，里面安安静静。 咯吱。 史今拧开了宿舍门，往里走了进去，门打开的那一刹，陈飞看见里面站满了人，分成两列，大家都好奇，迫不及待地朝陈飞看来。 “同志们，这位是陈飞同志，我们三班的新成员，大家欢迎！” 啪啪啪啪！ 宿舍里的几个人一起鼓掌。 陈飞走进去，啪的一声立正，向左右两侧的老兵们敬礼，礼毕，他朗声说道：“大家好，我叫陈飞，来自云南凤县，以后还请大家多多指教，要是有什么做得不好的地方，也请大家多多批评指正，谢谢大家！” 陈飞的声音清晰而洪亮，动作也落落大方的，众人对他的第一印象都还不错。 史今笑着为陈飞介绍：“陈飞同志虽然才入伍三个月，但已经上过一次军报了，这一点，想必大家也都知道了，另外，他在结业射击考核时，和集团军里的领导有过一番较量，他名义上是输了，但其实赢了，因为他在射击的过程中全程控靶，每一次射击都比对方少了一环。一百米站姿射击的控靶，你们也没多少人能做到吧？” 听了史今这般介绍，站在陈飞两侧的老兵们霎时瞪大了眼眸，一个比一个惊讶。 “控靶？我艹，这也太牛-逼了吧！”白铁军的声音最大，他最先叫出了声。 “控靶！真的假的！”甘小宁难以置信地看了看陈飞，然后又看了看史今，最后，他的目光定格在了伍六一身上，当他发现伍六一朝他点了点头之际，不由嘶地倒吸了一口冷气。 其他的人，也无不震撼至极。 “总而言之，陈飞同志非常优秀，他的到来一定能让我们三班的成绩更上一层楼！” 啪啪啪啪啪！ 大家再次鼓掌，但这一次，掌声更为热烈了一些，大家对陈飞的好感更多了。 这之后，史今把班里的其他七人一一向陈飞做了介绍，介绍完了，他把陈飞带到了挨着门口的高低床前，指着下面说道：“你就睡这里吧，我睡你上面，有什么事，你好叫我！” “谢谢班长。”陈飞说。 第45章 入连仪式 45入连仪式 三班的现代化标准部队宿舍里，此时鸦雀无声。 偏西的太阳把鹅黄的阳光从外面照射进来，令得整个宿舍都染上了一层好看的光晕。 挨着宿舍门的位置，高低床前，陈飞有条不紊地忙碌着，铺床，叠被，整理内务，然后把手提包什么的放在自己的专属储物柜里，把口缸放在指定位置，把毛巾挂好。 此时，史今和伍六一都出去了，好像是有其他事情，不过宿舍里的其他人都在，白铁军，甘小宁，都在，但大家都不说话，或站着或坐着，全都齐刷刷地看着陈飞，看他搞内务，看他把毛巾挂好，仿佛陈飞在为他们表演哑剧一样。 不知什么时候，终于，白铁军开口了，打破了宿舍的宁静：“陈飞，你刚才说你是哪里人来着？” “云南凤县！”陈飞头也不抬，随口回答。 “凤县？”白铁军的小眼睛眯了眯，回忆了一秒左右的时间，旋即摇了摇头：“没听说过！” “全国差不多三千个县，你能听说过几个？nm县？你听说过吗？”甘小宁顺嘴就回了白铁军一句。 这时，坐在靠窗位置的一个家伙问陈飞道：“陈飞，听说你们云南大象很多，是吧？你们买菜是不是都是骑大象去的？” 骑着大象买菜？ 陈飞直起身子，哭笑不得地看着那个家伙。 当他发现其他人也都好奇地看着自己，而且刚才问出的那个问题不像是开玩笑，而是真的想知道答案，只得认真解释了一番。 “没有，你们误会了，大象大多只在xsbn和普洱一带，其他地方比较少，而且就算是xsbn，也没那么多大象，另外，大象其实很危险的，一不小心就会攻击人，而且他们平常都在森林里，很少会跟人接触，所以根本不可能出现骑着大象去买菜的事，再说了，大象是国家一级保护动物，你敢骑吗？！” “这样啊——”那个家伙听了，一脸的失望：“我还说以后哪天有钱了去云南定居，好好享受一下骑大象上下班的美好生活呢？” “那我劝你还是去内-蒙吧，到哪儿骑马送外卖，那倒是很容易实现的！”陈飞也不由开起了玩笑。 “外卖？什么是外卖？”那家伙一头雾水。 不过陈飞只是笑笑，懒得再解释什么了，把东西收拾好了后，转身出了宿舍，下了楼，到处走走，到处看看，熟悉熟悉。 他正兴致盎然地游览着呢，身后有人喊了：“陈飞——” 不用回头都知道是史今。 陈飞停下脚步，转过身看着史今，笑容温暖：“班长，你怎么来了？” “在宿舍没见到你，担心你迷路了。”史今笑着解释了一句，旋即问道：“怎么样，新到了一个地方，是不是不太适应？” “还行。”陈飞笑笑：“这里条件比新兵连强多了。” “那是！”史今骄傲地回答：“咱们钢七连的条件在全国都是数一数二的，而且以后会越来越好。 咱们是三年前搬到了这里的，生活条件和训练条件都一百八十度大转变，就在前两天，也就是你们刚来新兵连那几天，还记得吗？咱们又换装了，又装备上了全新的装甲侦察车，咱们的条件真的是越来越好了，所以，陈飞，好好干！” “嗯!”陈飞重重点了点头：“班长，我一定好好向你学习！” “可别向我学习！”史今摇了摇头：“如果你真的喜欢部队，想在部队干一辈子，那就考军校，一定要考军校，可别像我一样，稀里糊涂混几年，等到反应过来，想考都来不及了，年龄早就过了！” “谢谢班长！”陈飞真诚道谢，顿了顿，他问道：“班长，要想在咱们七连出人头地，你觉得往哪一个方面发展最好？” “嗯？”史今一愣，抬起头看了他一眼，旋即温润一笑：“陈飞，你小子真是不错，这么快就开始规划自己的未来了，很好，值得表扬。” 他抬起手挠了挠头，想了想，说道：“要想在钢七连干出一番事业，我觉得还是有很多路可以走的，不过我觉得最好的办法还是把装甲车开好！” “装甲车？”陈飞一愣。 “对。”史今点了点头，一边和陈飞肩并肩朝前走一边解释：“咱们702团是什么团？是装甲步兵团？咱们钢七连是什么连？是装甲侦察连？你发现没有，无论是团还是连，都有装甲两个字？也就是说，装甲车，是咱们的基础！ 咱们七连会开装甲车的人很多，但能开好的人，却很少，能评上等级的，那就更是少之又少了！ 可以这么说，无论是咱们七连还是咱们702团，好的驾驶员都是宝贝疙瘩！ 我们三班什么都好，就是开装甲车这方面，比不过其他班！ 以前就比不过，现在换装了新车，差距就更大了！” 说到这里，史今扭头看着陈飞：“你要是能在这方面干出一番成绩，帮我们三班干败一班，多的不敢说，去师教导队肯定一点儿问题都没有。” “班长，那从明天起，你教我开车！” “好！”史今抬起手拍了拍他的肩膀，笑着回答。 【叮——你虽然刚刚进入钢七连，但你立即就开始规划自己的未来了，你的班长给了你一个很好的建议，而你也听进去了，并且下定决心要好好学习装甲车辆驾驶，你的装甲车驾驶水平+5，车辆维修技能+2】 悦耳的声音在陈飞的脑海里响了起来，听到这个声音，陈飞越发明白了一件事，往装甲车方向发展应该是最为正确的选择了。 史今用手向前指了指：“前面就是食堂了，走吧，我带你熟悉熟悉我们钢七连的食堂，去了一个新地方，什么都可以不关心，不过食堂一定要先去了解了解，民以食为天，干饭也是革-命的本钱！走——” “嗯！” 史今带着陈飞参观了食堂，又去把其他重要的地方都看了一遍，然后才回宿舍，这之后就是吃饭什么的了，吃完了饭，全连集合，接下来，有一个对钢七连而言无比重要的活动，那就是入连仪式。 这一天晚上，在钢七连最大的会议室里，钢七连全体官兵一起为新入连的十五名战士举行了盛大而又隆重的入连仪式。 钢七连的士兵分成了四个方块，两个方块站在左右两侧，一个方块站在后面，最后一个方块由新兵组成。 “全连注意，钢七连2005年度新兵入连仪式，现在开始，迎——连旗！” 仪式由钢七连的指导员洪兴国主持。 洪兴国是一个温和的人，但这一刻，他就像打了鸡血一样，激情澎湃，热血沸腾。 听到他的口令，四个战士把连旗啪的一声抖开，举在了空中！ “正步——走！” 啪！ 啪！ 啪！ 整齐而有力的正步声回荡在了每一个新兵的耳旁。 四个标兵举着连旗走到了前面。 “新兵入场！”洪兴国又喊。 “起步——走！” 陈飞喊起了口令，带着其他新兵一起来到了连旗正前方，肃穆而立。 新兵就位，高城出场。 高城就像一个将军一样，威严地扫视着他的士兵，他的目光犹如实质，一一地从每一个战士身上看了过去。 当他看到第一个新兵时，那个新兵被他的目光吓了一哆嗦，连忙低下了头，不敢看他。 高城嗖的一下就窜到了那个新兵面前，睚眦欲裂，大声厉喝：“抬起你的头来！” 那个战士吓得一个哆嗦，急忙把头抬了起来！ “记住，军人可以倒下，军人可以牺牲，但军人绝不能低头，哪怕子弹朝你迎面射来，你也要给我抬头挺胸！” 说完这一段，高城后退几步，环视全场，慷慨演讲。 “钢七连自建连至今，一共四千九百三十九名士兵，但没有一个士兵低过头，钢七连建连至今，一共一千一百零四人宁愿牺牲，也绝不向敌人低头，哪怕是死，钢七连的兵也是昂着头的，明白吗!” “明白。” 洪亮的声音在偌大的会议室里嗡嗡作响。 “列兵陈飞！” “到！” “你必须记住，你是钢七连第四千九百四十名铁骨铮铮的士兵，无论何时，无论何地，你都不能向困难、向敌人低头，哪怕是敌人的子弹朝你射来，你也要勇敢的迎上去，绝不退缩，绝不低头！” “是！我是钢七连第四千九百四十名士兵！无论何时，无论何地，我都不能向困难、向敌人低头，哪怕是敌人的子弹朝我射来，我也要勇敢的迎上去，绝不退缩，绝不低头！” “列兵成才！”高城继续大喊。 “到！” “你必须记住，你是钢七连第四千九百四十一名士兵！无论何时，无论何地，你都不能向困难、向敌人低头，哪怕是敌人的子弹朝你射来，你也要勇敢的迎上去，绝不退缩，绝不低头” “是，我是钢七连第四千九百四十一名士兵！无论何时，无论何地，我都不能向困难、向敌人低头，哪怕是敌人的子弹朝我射来，我也要勇敢的迎上去，绝不退缩，绝不低头。” “列兵许三多！” “到！” “你必须记住，你是钢七连第四千九百四十二名士兵......” 一问一答之中，新加入钢七连的战士，心潮澎湃了起来，热血沸腾了起来，这一幕，这一问一答，这一个个数字，必将深深地印刻在他们的骨子里，存留在血脉深处，如同基因，永不泯灭。 “全体都有，下面，我们一起朗诵钢七连的连歌。 最早会唱这首歌的人已经在一次阵地战中全部阵亡，我们从血与火中间只找到歌词的手抄本，但是我们希望，你们能够听到四千九百五十五个兵吼出的歌声！一声霹雳一把剑，起——” “一声霹雳一把剑， 一群猛虎钢七连； 钢铁的意志钢铁汉， 铁血卫国保家园。 杀声吓破敌人胆， 百战百胜美名传。 攻必克，守必坚， 踏敌尸骨唱凯旋。” 第46章 钢七连的下马威 46钢七连的下马威 夜。 天空中有云，不算多，但也不算少，而且云层还不算薄，所以月亮一会儿明晃晃地照着大地，一会儿又调皮地钻进了云层里，还不等你适应，忽的一下又从云层里爬了出来，天地间于是忽明忽暗的。 月亮很闹，但钢七连的营地里却安安静静的，小花园里的小虫都没有叫了，安静蛰伏，整个营区静悄悄的，夜已经深了，战士们都睡了，除了操场和走廊，大多数地方的灯都熄灭了。 一排三班。 宿舍里安安静静的，每一个人都躺在了床上。 此时时间已经不早了，已经是夜里十一点，按理，九点三十就准时睡觉的战士们，早就应该鼾声此起彼伏了，然而，令人意外的是，三班的这些战士虽然全都躺在了床上，但除了陈飞已经酣然入睡外，其他的人，其实都没有睡着。 有的人瞪大了眼睛，眨巴眨巴地盯着黑乎乎的天花板，比如甘小宁；有的人虽然闭着眼睛，但心里想着事，比如白铁军，他不知想到了什么，时不时就露出一抹奇怪的微笑；其他的人，有翻来覆去的，也有四仰八叉的，但无论是什么形象，都没有一个人睡着，都清醒着。 新兵下连第一晚，十一点以前不要睡觉，连长要给新兵们一个下马威，老兵们要把最好的成绩拿出来，所以，久而久之，大家就形成习惯了，新兵下连第一晚，十一点以前，都不睡觉。 不知什么时候，一直安静躺着的白铁军忽然翻身坐起。 “白铁军，你干什么？”正好睡在白铁军对面的史今忽然压着嗓音问。 白铁军扭过头，笑容贱兮兮的：“班长，我实在躺不住了，我得出去走走！” “走什么走？时间快到了，赶紧躺着，别惊动了其他人！” “哦——”白铁军讪讪地笑了笑，小心躺下。 “白铁皮，我发现你一个晚上都笑嘻嘻的，你是不是遇到了什么好事了？”同样睡在上铺、与白铁军挨着的甘小宁也抬起了头，压着嗓音询问。 “没——” “你别装了！我今晚一直盯着你看呢，你隔一分钟就会笑一回！” 白铁军愣了愣，朝甘小宁看了一眼，片刻，他嘿嘿一笑：“我要退休了，我终于可以交班了，所以我开心！” “退休？交班？” “是呀，有新人来了嘛，我终于可以不用再老末了！我终于可以不倒数第一了！我的名次，嘿嘿，至少可以上升一名！” 白铁军的声音压得很低，但宿舍里的很多人都还是听到了，一些人笑了起来，祝贺白铁军：“白铁军，恭喜啊，终于摘掉千年老末的帽子了！” 不过也有人不以为然：“白铁军，你做梦呢？人家陈飞可不一定会比你差！” 一听这话，白铁军不乐意，扭过头瞪大了小眼睛看着对方：“狗-日的甘小宁，你别看不起人，老子再怂也是老兵，怎么可能连一个新兵蛋子都不如！” “别哔哔了！”睡在下铺的伍六一实在受不了，一下坐起，压低嗓音吼了一声。 他的话音才落。 哔—— 一声刺耳的哨声忽然响起，刹那打破了夜晚的宁静。 哔——哔哔——哔哔哔—— 几声奇怪的哨音之后，高城的标志性大嗓门轰然炸开：“七连，紧急集合！” 其实高城都还没有吹哨呢，很多老兵就已经在心里倒计时了，“十！九！八！七......”是以高城的哨声一响，老兵们立即弹射而起，穿衣服的穿衣服，戴帽子的戴帽子......动作都很麻利，速度也都很快。 “陈飞，紧急集合！”史今听到哨声后，翻身，把头探了下去喊，同时拍了拍床板。 正睡得香甜的陈飞就像做了噩梦被吓醒一样，猛地坐了起来，凝滞了0.5秒左右，陈飞的大脑似乎就已经成功切换到紧急集合状态了，立即穿衣服穿裤子。 “哔——紧急集合！快——”高城又吼了一嗓子。 大家摸黑行动，把最快的速度拿了出来。 不一会儿，史今穿好鞋子后朝宿舍里看了一眼，此时并没有开灯，但因为月亮又钻出了云层的缘故，还是有些光亮的，史今的视力又很好，所以还是能看一个大概的，他见白铁军还在穿着裤子，不由催促了一声：“白铁军，你快一点，全宿舍就你一个还没弄好了！” 白铁军一边手忙脚乱地穿着裤子一边咕哝：“班长你骗我干什么，我怎么可能是最后一个，还有陈飞嘛？” “人家早就跑出去了！”站在一旁督促的伍六一阴阳怪气地说了一句。 “啥？”白铁军呆住了，片刻，他急忙扭过头，去看了看陈飞的床，此时，那里果然空荡荡的了。 “我艹！怎么我又是老末啊！”白铁军欲哭无泪。 这一天晚上，钢七连一共搞了五次紧急集合，天亮的时候又是一次紧急集合拉开了早操的序幕。 早操时，七连集合完毕，高城讲话。 “前两天在新兵连的时候，我听有人说新兵连的日子太苦了，但新兵下连后就舒服了，就可以当大爷了，真是这样的吗？新兵下连后就舒服了吗？ 错！ 大错特错！ 从昨天晚上到现在，我想我已经用实际行动告诉大家了，新兵下连后，钢七连里就没有舒服这两个字！ 钢七连，只有训练，训练，还是训练！ 我们钢七连的兵，不是在训练，就是在准备训练！ 所以，那些一门心思想在钢七连过两天舒服日子的人，可以断了这个念头了！” 说完了这一段，高城没有再开口，而是绕着方阵走了一圈，看了一遍，回到正前方时，他猛然大喝道：“许三多——看看你那怂样！好好看看！你这个样子还像一个兵吗？裤子穿反了，帽子是歪的，你的枪呢，枪去哪儿了！” 冷冷地把新兵们扫了一眼，高城继续骂道：“刚才的紧急集合，最后一名是两分五十秒，这个成绩，实在太差！是我这么多年来见过最差的！ 在我们钢七连，两分钟才算合格！你们谁要是一天达不到这个标准，我就一天不停，每天晚上都吹紧急集合，直到你们全部合格为止！” 第47章 下马威第二弹，五公里武装越野 47下马威第二弹，五公里武装越野 远方的山头上已经霞光万道了，再过一会儿太阳就会从山头上跳出来，三月的早晨，天亮得早了很多，此时才刚刚六点，但大地上已经明亮亮的了。 钢七连的篮球场上，一百多个战士整齐站立着，老兵们昂首挺胸，气势十足，新兵们心惊胆战，暗暗叫苦。 队伍的正前方，一米七多一米八不到的高城慷慨激昂地讲着，直到口干舌燥了，他这才把手一挥，豪气地道：“一排长！” “到！” 一名黒瘦黒瘦的青年小跑而出。 “带大家领略一下咱们钢七连的早操开胃菜！” “是——” 一排长虽然身形不壮，但却中气十足，声音很是洪亮。 他领了命令后，啪的一声转体，面向全体士兵，大声下令道：“全体都有，五公里武装越野准备！” 听了五公里武装越野这几个字，老兵们无不兴奋地舔着嘴唇，新兵们则越发愁眉苦脸的了。 新兵们在新兵连搞过的体能训练，最长也就三公里，而且还是轻装，跑操场，可是现在，不但要背着负重而且还要跑山路，娘嗳，这不是要人的老命吗？ 更让人恐惧的是钢七连的五公里比其他连队的五公里负重更多，其他连队一般就负重三十公斤，可是钢七连却要求四十公斤，直接向特种部队看齐。 “嘀——”一排长吹响了哨子，带队的人立即提腿跑了出去。 刚开始跑的时候，七连的队伍还在702团的驻地里，所以还保持着整齐的队形，不过没一会儿，当队伍跑出了702团的正大门后，一排长用手一指远处的山头，大声说道：“新加入钢七连的同志注意，接下来我们就自由发挥了，大家顺着大路一直往前，一直跑到山头就是，新兵同志，我们在山头等你们，同志们，冲啊——” “冲啊——” 老兵们有心卖弄，全都大喊了一声，疯了一样朝目标山头冲了出去，只一会儿，三米多宽的山路上就只有十多个新兵苦哈哈地跑着了。 “兄弟们，跟上，可别让老兵们瞧不起——” 成才喊了一声，飞快冲了几步，一下就追到了陈飞面前。 “陈飞，走，我们追上去！”成才一边气喘吁吁地跑一边说。 在新兵连的时候，他一口一个班副，但此时，他直呼其名。 陈飞却没在意，摇了摇头：“你先去吧，我要调整一下！” “好，那我先去了，你慢慢来！”成才说完，呼的一下跑了出去，跑出去几步，他回头看了许三多一眼：“三呆子，跟上！” “成才，你先去吧，我跟飞哥一起！”许三多和陈飞并列而行着，弱弱回答。 “你赶紧跟上，陈飞一会儿就能追上来的！” “可是？” “没什么可是的，你忘记班长和班副怎么说的吗？”成才瞪了许三多一眼。 “三多，你先去，我调整一下再来追你们！”陈飞朝许三多笑笑。 “飞哥，可是？” “许三多，快点跟上，班长在前面喊了！” “哦——”许三多抬头眺望了前方一眼，但没看见什么，可是又担心成才说的是真的，于是为难地看着陈飞。 “许三多，快点跟上成才！”陈飞说到。 “飞哥，那你赶紧追上来啊——”许三多一边跑一边三步一回头。 许三多的体能是很好的，自幼在山上跑来跑去，耐力很好，只不过没有得到很好的调-教罢了，所以五公里武装越野这种课目于他而言，并不困难。 不过陈飞就要差一点意思了，他之前身体羸弱，不要说五公里了，一千米都很困难，经过这一段时间的打磨，身体素质大为提高，此时已经是三十多个属性了，但相比许三多，相比钢七连的那些老兵，他这点体能还是不够看，所以他无法像伍六一他们那样，他得用自己的节奏跑。 陈飞的身上背着背囊，背囊里面装着被子、褥子、枕头包、脚盆，侧面是防毒面具、背包绳、雨衣。 除了这些，还有一把81-1式自动步枪，头顶钢盔，左挎包里装着餐盒、笔记本和笔，右边水壶，还穿着战术背心，上面4个弹夹，4枚手榴弹，不过弹夹是空的，手榴弹是假的。 他一跑动，叮铃咣当，身上响个不停。 跑了一回儿，陈飞的身体渐渐热乎了起来，潜能也被激发出来了，呼吸也调整得差不多了，于是他开始慢慢加速。 跑了十多分钟后，他一抬头，乐了。 前面十多米的地方，白铁军苦哈哈地跑着，佝着腰，就像随时要倒地上了一样，嘴巴大张着，呼吸急促到了极点。 所有老兵中，他是最后一名。 成才和许三多都超过他了，另外还有四五个新兵也比他跑得快。 此时陈飞恰好也到极点了，也没什么力气，见了白铁军这个样子，他急忙小跑几步追了上去：“军哥，你没事吧？” 白铁军比他大了很多，喊人家一声军哥，理所当然。 白铁军停下脚步，双手叉腰，张着嘴想说句什么，但根本说不出话来。 “军哥，别站着，慢慢走几步，缓一下！”陈飞建议，随后问道：“要不我帮你拿背囊？” 白铁军摆了摆手，不过他真的没有再站着不动了，而是直起身子，摇摇晃晃地朝前走了起来。 陈飞陪着白铁军走了一段，待得白铁军的极点过去，呼吸又均匀了起来，他自己也调整好了，于是这才笑了笑道：“军哥，可以跑了吗？” 白铁军点了点头。 两个人于是一起向前跑了起来。 快到终点时，陈飞吐了口气，说道：“军哥，自由发挥了啊——” “好！”白铁军擦了擦额头的汗珠，有气无力地答应了一声。 陈飞于是猛一咬牙，飞一般冲了出去。 “二十四分十五秒！” 终点处，伍六一一边掐着秒表一边大声宣布。 陈飞的这个成绩，如果用钢七连的标准来评价，算是差的了，但因为他是新兵，而且是第一次跑五公里武装越野，而且还负重四十公斤，这个成绩其实也还勉强，至少是合格的，他们这个负重，一般只要二十六分钟以内就算合格了。 不过他的确还需要再努力一下，他跟钢七连的那些老兵相比，的确还有巨大差距。 这时，砰的一声，白铁军摔倒在了终点的草地上。 “二十四分四十五秒！”伍六一掐下秒表，随后低头盯着像条死狗一般的白铁军：“白铁军，你这个五公里.......不行啊，这都过去这么长时间了，怎么还是没什么进步呢？” 白铁军哀嚎一声：“班副，我一个城市兵，我能跟你们相比吗？” “这跟城市兵农村兵可没什么关系，这只跟你是否刻苦训练相关！”伍六一很是不满地哼了一声。 白铁军识趣地闭上了嘴，一言不发。 陈飞走上前去，伸出手。 白铁军抬起头，发现是陈飞后，他挤出一个笑容，随后把手一伸。 陈飞拽着他，把他拉了起来。 “谢了！”白铁军大口喘息了几声，这才朝陈飞道，两个人慢悠悠地在草地上散着步，调整呼吸，放松身体。 “不用客气，大家一个班里的兄弟，本就应该相互帮忙。” “还是你好，来三班这么久了，你是第一个没笑我五公里烂的！” “我也好不到哪儿去，我们难兄难弟，有什么好嘲笑的？” “可我都当了一年兵了，但你才新兵下连！” “人各有所长嘛，没有哪一个是什么都优秀的，你只不过是不擅长跑步而已，你比较擅长用脑子。” 这句话白铁军爱听，当即嘿嘿一笑：“那倒是，虽然我跑五公里一直拉胯，不过我其他方面却也不赖，尤其是开装甲车，我也是这个的——”他有些得意地竖起了大拇指。 “军哥，我也想学开装甲车，以后你有时间了你教教我？”陈飞顺着他的话问道。 白铁军家里有点小钱，所以小时候就玩过车，而且还开过挖掘机，因此他对装甲车这种东西，无论是老式的拉杆式驾驶还是新换装的这种方向盘式驾驶，他都很有心得。 当然，他其实并不是三班驾驶技术最好的那一个，因为装甲车那个东西他虽然一学就会而且上手很快，但他很懒，怕吃苦，所以技术并没有伍六一和史今精深，但实话实说，在很多方面，他的造诣其实并不比史今和伍六一差。 这就是陈飞为什么要想办法和白铁军拉近关系的原因。 当然，除了这一点，白铁军这个人还是很不错的，也是一个值得相处的兄弟。 白铁军听了陈飞的话后，愣了愣，随后奇怪地看着他：“你想学装甲车？” “嗯！” “那你还真的找对人了，别的不敢说，但要论驾驶.......”白铁军扭头，小心地看了一眼伍六一和史今，发现他们都没有注意自己，于是立即自吹自擂了起来：“要论驾驶方面的东西，我敢说，咱们七连就没哪一个有我厉害，我开过的车，不下这个数！” “真的？军哥，那你可一定要教教我！”陈飞急忙说。 “好说好说，等回去我就教你！” “军哥，那你觉得想要开好装甲车，我应该怎么做？” 【叮——你不耻下问，虚心求教，抓住每一个机会让自己成长，你在成为一名顶尖的特级驾驶员的路上，又成功迈出了一大步，你的装甲车驾驶+3，装甲车修理与制造+2，装甲侦察+2】 第48章 学习装甲车，向一班发起挑战 48学习装甲车，向一班发起挑战 昨天晚上的紧急集合和今天早上的五公里，结结实实地给新兵们上了一课，什么叫钢七连，钢七连为什么一直是702团无可争议的第一，大家终于是有点儿明白了，所以，大伙儿的脸上全都没有了血色，很多人一想到才出新兵连又入钢七连，才出虎穴又入狼窝，就只觉得心里无比的苦，欲哭无泪的那种苦。 哪怕是成才这种一心一意想在钢七连干出一番事业的有志新兵，也有点儿怀疑自己当初的选择了——当然，实话实说，去哪儿这个事情新兵们是毫无发言权的，一点儿选择的权利都没有，但想当初，成才对进入钢七连可是无比期待的，可是现在，他忽的有点儿怀疑了，因为无论是昨天晚上的紧急集合还是今天早上的五公里武装越野，钢七连都结结实实地给他上了一课，叫他知道了什么叫天外有天、人外有人！ 他想要出人头地，难上加难了。 妈的！ 成才忍不住在心里大骂。 当然，也有人不以为然。 比如陈飞。 钢七连的优秀，他早就知道。 而且他更明白一点，无论钢七连的老兵们多么优秀，他的未来，一定会比那些老兵优秀。 除了他外，还有另外几个新兵，他们也无所谓，反正去哪儿都是混日子，在哪儿混不是混呢。 跑完了早操，大家才回宿舍洗漱，洗漱完毕，一起去吃了早点，这之后就是常规的工作，无非就是训练和学习。 陈飞最为期待的，自然就是装甲车辆的驾驶。 这一天早上，十点多些，三班完成了其他训练后，史今把陈飞带到了钢七连的车库，笑着说道：“陈飞，从今天开始，我教你开装甲车！” “好的，班长！”陈飞听了，非常高兴。 “这一辆就是我们三班自己的战车了，你看，这个数字，就是他的车号，以后，你要是找不到自己的战车了，你就说他，有人看到就会告诉你！” 史今盯着车上的编号，温柔说道。 此时此刻，这一辆车仿佛不是车，而是他的女人，看着车的时候，史今的眼里，眼神温柔，他说话的声音，低沉而饱含感情。 “来，摸-摸他！” 说了一番，史今走上前去，从装甲车的左侧摸了过去，一直摸到了屁股部位，他的动作很轻很轻，很柔很柔，仿佛他摸的根本不是冷冰冰的铁块，而是一个真的人，女人。 陈飞没有像一些人那样对史今的行为嗤之以鼻，他也把手放在了战车上，轻轻地摩挲着，用另外一种视角去感受这个冰冷的战争机器。 要想学好射击，那一定要人枪合一，同理，要想开好装甲车，那就一定要人车合一，什么是人车合一，简单地说，就是你要把车当成是一个人，了解她，摸透她，喜欢她，然后才能狠狠地操-她。 史今回头看了一眼，见陈飞有样学样，真的是像他一样，很认真地去感受着这一辆装甲车的，心中很是高兴，对陈飞的喜欢又多了一分。 哪怕是在三班，其实也不是每一个人都像他一样，真的把战车当成是自己的最爱的，比如白铁军，那家伙就无论如何也理解不了史今的行为，那家伙始终认为，战车再好，他就是一个铁疙瘩罢了，为什么要用那么诡异的态度去对待他，又不是得了恋装甲癖？所以此刻，当史今看到陈飞那么温柔地对待着战车，心里是真的高兴的。 “我先带你去驾驶舱看看，装甲车的舱门不像小汽车，不是开在侧面的，驾驶舱的舱门在上面，要从这里爬上去，舱门像个下水道的井盖一样，打开，我们才能顺着那个洞爬下去。” 史今一边说一边爬上了装甲车，然后转身看着陈飞：“上来看看！” 陈飞学着史今的样子爬上了装甲车。 这之后，两个人钻进了驾驶舱里。 驾驶舱十分狭窄，只能勉强塞几个人，驾驶员，车长，炮手，机枪手，还有各种侦察设备的操作手。 史今简单地为陈飞做了一番介绍，这个过程中，陈飞抓住机会，问东问西，把他想知道的都问了一遍。 【叮——你认真地观摩着装甲侦察车，你不停地求问你所不了解的东西，你虚心学习，不耻下问，如饥似渴地学习着关于装甲侦察车的一切知识，你在成为一名特级装甲车驾驶员的路上，又迈出了巨大的一步，你的装甲车驾驶+5，装甲车维修、设计与制造+4，装甲侦察+4】 好听的声音在陈飞的脑海里响了起来，他听了后，心中愉悦，学得越发有劲了。 在驾驶舱呆了一会儿，史今猫着腰，带着陈飞来到了乘员舱，在里面观察了一会儿，两个人这才爬出驾驶舱，一起坐在了装甲车的顶部。 史今轻轻拍了拍厚厚的装甲，有点儿得意地问陈飞：“怎么样，我们的战车，漂亮吧？” “漂亮！”陈飞点了点头。 看到陈飞对自己的观点很认同，史今笑得越发开心了，陈飞好像还从来没有见他这么开心过。 “走，我们去那边看看！”史今很是兴奋，纵身一跃，跳下了装甲车。 陈飞亦步亦趋跟着。 在车库的最右边，有一个简陋的小房间，小房间里装了一些简单的设备，陈飞只看了一眼就明白是怎么回事了，就是一个简陋的驾驶模拟训练器。 地上垂直焊了一根钢管，钢管上焊了一个铁坐的椅子，模拟驾驶员的座椅，座椅前方是方形的方向盘，右侧还换挡的档位，脚下有油门刹车以及离合，座椅的上方，也就是驾驶员眼睛平视出去的位置，横了一块面板，面板应该是从那一辆废弃的装甲车或者是从哪里弄来的，上面全是按钮和开关，模拟装甲车里的各种按键。 钢七连的装甲车驾驶员，平日应该都是在这上面进行模拟训练的。 “这也太简陋了吧？”陈飞看到这儿，一阵无语，实在是他见多了先进的数字化模拟训练平台，这种近乎原始的模拟器，还真的是第一次见。 “来，陈飞，我带你先体会体会！”史今很是兴奋，迫不及待地把陈飞弄到了坐位上坐好。 陈飞虽然吐槽这个模拟器的简陋，不过也没露出不耐烦的神色，认真坐上去，专心聆听，用心训练。 钢七连新换装的这种装甲车，是最新型号，驾驶方式已经不像开挖掘机那样了，不用拉杆，而是用方向盘，其他的档位油门刹车离合什么的，也与手动挡汽车相差不大，所以陈飞学得相当快，没一会儿就适应了，怎么打方向怎么挂挡怎么踩离合，一下就行云流水了。 【叮——你认真地练习着装甲侦察车的模拟驾驶，你不停地求问你所不了解的东西，你虚心学习，不耻下问，如饥似渴地学习着关于装甲侦察车的一切知识，你在成为一名特级装甲车驾驶员的路上，又迈出了巨大的一步，你的装甲车驾驶+5，装甲车维修、设计与制造+4，装甲侦察+4】 悦耳的声音响起，陈飞的装甲经验又有增加。 “陈飞？你？你以前学过？”史今惊讶地瞪大了眼睛。 陈飞自然不能承认，只是摇头。 “嘶——”史今听了，倒吸了一口冷气，片刻，他一下抬起头，激动地看着陈飞：“陈飞，你——看样子是一个驾驶装甲车的天才啊！我们三班的装甲车比赛——以后有希望了！” “班长，咱们七连的装甲车驾驶，第一以后就都是咱们的了！” “嗯，以后打败一班就看你的了！”史今笑吟吟地点了点头，以示鼓励。 “班长，一班的装甲车真的很强吗？”陈飞有些好奇，不由仔细问了起来。 “很强。”史今点了点头：“我们连续挑战了他们三次，但都没能成功，伍班副还因为这个事生了一场病！” “生病？” “伍班副什么都好，就是好胜心太强了。”史今幽幽地叹了一声，低下头，垂了眼帘，神色有些黯然。 陈飞静静地看着史今，他忽然有一种感觉，在装甲车驾驶这个课目上，其实史今也是有心结的，只不过伍六一一根筋，不会调节，而史今会调整自己的情绪，不会被那种心结左右，但看得出来，他其实还是很在意这个事的。 他正想得入神，史今抬起头笑了笑：“好了，不说这些不开心的了，来，我继续教你！” “嗯！” 两个人于是一个教一个学，史今教得很认真，陈飞学得很快，几乎是一点就通，一学就会，毕竟这个东西跟开车差不多，陈飞对于开车还是很熟的，毕竟十多年的驾龄了嘛，所以史今越教越是高兴，越教越是开心，隐隐有了一种好日子就要来了的兴奋。 两个人正学得欢，那边有人也走进了车库，看见他们两个后，有些奇怪，随后凑过来看了一眼：“哟，老史，这就让你们班的新兵练上了？” 新兵来到七连后都要学装甲车驾驶，不过一般都会在六七月份才开始，所以陈飞现在就来，算是有点儿迫不及待了。 “老李——”史今笑着打了一个招呼。 走进来的是一个跟史今差不多大的家伙，不过比史今要高要壮，他和史今聊了两句，随后就审视地打量了陈飞几眼：“这位——就是上过军报的陈飞吧？” “嗯，他就是陈飞。”史今笑着点了点头，随后对陈飞道：“陈飞，这位是一排一班的班长，李刚。” 陈飞啪的一声立正，敬礼：“李班长好！” 李刚回礼，随后说道：“你小子——很勤奋嘛，现在就开始学上了！”顿了顿，他笑着道：“加油啊兄弟，你们三班想要干掉我们一班，看来只能靠你了，好好训练，我等你来给我们一班下战书！” “好的，李班长！”陈飞笑了笑说。 钢七连的竞争氛围十分浓烈，什么都要比一个高低，哪怕是去厕所放水，也要比一比哪一个尿得更远更高冲击力更强，在这样的连队生活，陈飞自然也需要用相同的思维来说话做事，所以此刻他这才这般言说。 李刚听了陈飞的话，一愣，片刻，他哈哈一笑：“老史，你们三班的这个新兵蛋子可比你们班其他人有意思多了，你赶紧教他，三个月后，咱们车场上再干一场！” “李班长，不用三个月，下个周就可以了！” “下个周？”李刚眼神一凝，片刻，他戏谑地笑了起来：“很好，陈飞同志，既然你觉得下个周就可以，那我就当你代表三班向我们一班下战书了，陈飞同志，史今同志，你们一班的口头战书，我接了！那咱们就下个周，车场上见！” “好的李班长，咱们下个周，车场上见！” 第49章 班长，我不会输的 49班长，我不会输的 李刚哈哈大笑着走了，也不知是单纯地觉得好笑还是因为什么。 陈飞和史今目送着他离去。 两个人都不说话，静静地站着。 待得他走远了，两个人才又转过身来，你看着我，我看着你。 三月的阳光从窗子照射进来，暖暖地照在两个人身上。 房间里明亮亮的，纤毫毕现。 “班长，你刚才为什么不阻止我？”陈飞问出了自己心中的疑惑。 刚才他和李刚的事，按理，作为三班班长的史今，应该全力阻止，可是史今什么都没有说，什么也没有做，所以他很奇怪。 史今笑笑：“你敢于向一班发起挑战，这是好事啊！我为什么要阻止？七连的兵，就是要勇争第一，敢于挑战！你能有这么强烈的好胜心，我很欣慰！” “班长，可是你刚才不是说好胜心太强了不好吗，你不是说伍班副的心态太不好了！” 史今扭过头看着陈飞：“伍班副是伍班副，你是你，你一个新兵蛋子，自然是好胜心越强越好了，好胜心强，才能让你在钢七连迅速站稳脚跟，所以这是好事！可是伍班副就不一样了，他是老兵了，老兵自然就得有一个老兵的样子！” 陈飞听了，越发佩服起了史今，所以他又问道：“可是——班长，你不担心我输了吗？我才刚刚下连，连装甲车都没开过呢，你不担心我输了？” “输了就输了呗，我们三班在这个课目上本来就没有赢过，再多输一次也没什么大不了的，也没什么损失，但你敢于向一班发起挑战，这却是好事，值得鼓励，无论成功还是失败，对于你，都是好事！” 陈飞定定地看着史今，一直过了三秒，他这才咧嘴笑了笑。 史今真是一个好班长啊，真的是太好了，这一生能遇到他，无论是他还是许三多，都是人生的幸事。 史今抬起手啪啪地拍了拍陈飞的肩膀：“好了，不说那些没用的了，来，我继续教你！” “班长！”陈飞喊了一声。 “嗯！”刚刚蹲下去的史今抬起头，微笑地看着陈飞。 “班长，下个星期我不会输的！” “嗯？”史今一愣，片刻他笑了笑：“你这么有信心吗？那就更好了！”说完后他低下头，开始摆弄起相关的模拟设备。 陈飞知道史今并不怎么相信自己的话，不过他也没有再解释什么，换做是他，他也不会相信的。 但他知道他肯定不会输。 因为他有系统。 他现在已经十多个装甲车驾驶属性了，再过一个星期，他的装甲车驾驶属性肯定二十以上，如果努力一下，三十甚至四十都有可能。 但刚才系统提示，一班长的装甲车驾驶属性也就二十七个。 他们班也许有更好的，但估计应该高不了多少。 史今的也不过才二十一。 所以，他完全有信心轻松干翻一班。 当然，史今和李刚的装甲车驾驶属性之所以这么低，是有原因的，这个原因就是他们练的少。 史今的步枪射击，非常棒，之前陈飞用系统看过，他至少七十几个射击属性，伍六一的也不赖，这样的射击水平已经很高了，因为一百个射击属性就有专家水平了。 他们的射击之所以那么强，很简单，练得多。 为什么步枪射击练得多而装甲车驾驶练得少，原因很简单，子弹便宜，装甲车金贵。 钢七连用的侦察装甲车，是履带式装甲侦察车。 这种车辆，发动机一开就是哗哗的钱，单是油费就是一个令人咂舌的数目。 更何况，一辆装甲车的使用寿命很有限，发动机能用多少小时早就规定好了。 更重要的一个原因，履带式车辆的皮实耐操程度远远不如轮式车辆，稍不注意就趴窝，用多了，问题也就多了，所以钢七连会限制每一辆战车的使用时间。 而且履带式车辆的履带，磨损很严重，用的时间多了，就得更换，这又是一笔钱，用一次就磨损百分之几。 总而言之，只要发动机一开，就是哗哗的钱，如水一样花掉。 实话实说，现在的部队，经费相当有限，不可能想怎么用就怎么用，所以每个人的训练量都很有限。 有限的训练时间，自然不可能获得太强的驾驶水平。 所以，哪怕是七连最厉害的那一个驾驶员，驾驶属性也才三十几，也就中级水平。 但陈飞不需要依赖实操，他可以通过看、听、问、学等方式积累属性，只要点数够了，他的水平自然而然地就提升上去了。 所以，对于下个星期的比武，他信心十足。 不过这些东西他不可能说出来，所以，他简单表了一下态就没再说什么了。 “陈飞，这是我们这辆侦察车的传动装置，你看一下！” 史今趴在地上，用一根木棍指了指一个装置，解释了起来。 陈飞连忙趴在地上，认真看了起来。 史今教，陈飞学，不知不觉之中，时间就过去好多了，史今无意间看了一下手表，惊讶地道：“呀，怎么就要十一点半了，算了，今天先到这儿吧，我们先去吃饭！” “好！”陈飞也觉得饥肠辘辘了，便也没有坚持。 两个人洗了洗手，一起走出了车库。 “班长，你有没有觉得这个模拟器太简陋了？”一边走陈飞就一边问。 “的确是太简陋了一些，可是......我们就这条件，也没太好的办法！” “班长，我觉得我们可以把他做得更好一些。” “嗯？”史今一愣。 “我觉得我们两个可以搞一个便携式装甲射击训练模拟器，不但可以模拟开装甲车，而且还可以模拟侦察和射击什么的！” “什么？”史今吃了一惊：“便携式装甲射击训练模拟器？” “对。”陈飞点了点头。 众所周知，装备模拟器是军事训练的主要设备，在军事训练中发挥着重要的作用。 从 20 世纪 70 年代开始，某些发达国家的模拟器就初步具备了射击训练的能力，到了 90 年代，随着计算机网络技术的发展，部分国家的模拟器已经可以进行战术对抗和多兵种联合训练。 不过目前的模拟器多为舱式半实物模拟器，适应于室内固定使用，可以对武器装备主要功能进行仿真，成员可以完成各种复杂的操作动作。 但这种模拟器，就像陈飞用的这一个一样，是固定在室内的，不可移动，所以陈飞脑子一转，忽然就想到了一种可能，他们为了解决在室内固定的模拟器进行训练时间不足的问题，可以专门研究一种便携式装甲装备射击训练模拟器。 这种模拟器尺寸小、重量轻、可单兵携带;同时展开、收纳快捷、使用不受空间场地限制，可用于室内和野外训练。 如果这种东西做成，那么无论陈飞还是史今，留部队的想法就绝对可以实现。 陈飞现在越来越喜欢史今了，越来越想把他留下来。 史今这样的人，如果离开，真的是部队的损失。 当然，这个东西很难。 但问题是陈飞有系统啊，而且，他以前还见过那种东西，知道他大概应该是什么样的。 当然，最重要的一点是他会借势。 据他所知，很多厉害的部队，为弥补装备缺陷、探索训练器材转型、升级新路子，都会主动联系装备厂家和院校专家，而厂家和相关院校，也乐意做这方面的事情，只要协调好了，大家一起努力，做那个东西就不那么难了。 所以，陈飞并非说着玩，而是认真的，真的想搞这么一个东西。 一方面，他只要搞出这么一个东西，他的资历上就会有浓墨重彩的一笔了，他以后无论是考军校还是提干，都更容易； 另外一方面，他也希望能通过这样一个契机，认识一些人，拉上一些关系，如此，他以后在部队的发展才会更容易。 【叮——你产生了研制一种便携模拟器的想法，并决定付诸实施，在这个过程过程中，你对装甲车辆的各方面理解，都会得到极大提升，你的装甲车驾驶+2，装甲车修理与制造+3，装甲侦察+2】 第50章 许三多报信 50许三多报信 阳光和煦。 十一点的钢七连明亮而生动，树是绿的，草是青的，小花园里的花也都争相绽放。 三米宽的笔直大道上，陈飞和史今并肩走着，两个人都不疾不徐的，一边走一边聊，谈天说地，说古论今，当然，大多都是陈飞在说，史今时不时地回一句“是吗”“真的”“真的有点不可思议哈”，史今的话不多，但他是一个很好的听众，会耐心地听着，更何况陈飞懂的东西很多，古往今来，历史政治，都能说一个天花乱坠，史今就像听相声一样，兴致盎然。 “陈飞，纠察来了！” 陈飞还在眉飞色舞地说着，史今连忙压着嗓子喝了一声，然后把腰一挺，用标准的齐步走姿势向前走了起来。 陈飞被吓了一跳，连忙挺了挺腰杆，一本正经地朝前走了起来。 他的眼珠滴溜溜转了转，不一会儿，在右侧三点钟处看见两个戴着红袖套的纠察朝他们走来，那两个家伙瞥了他们一眼，见没什么情况，身一转，朝另外一条小路上走了过去了。 一直到他们从视野里消失了，陈飞这才呼的一声吐了口气，然后松弛了下来，不再那么坚挺了，史今也放松了下来，也不再一本正经了。 “班长，你眼神真好！” “你也会好起来的，在咱们侦察连干上两年，你也可以像我一样！”史今笑了笑，一边朝前走着一边顺手扯了路边的一株野草。 “班长，你也怕纠察吗？” “纠察谁不怕？”史今扭头看了陈飞一眼，低声说：“咱们连长都怕呢！” “是吗？”陈飞一愣，不过很快就明白了，高城之所以怕纠察，是因为他的兵被纠察逮到了，会被扣分，他的优秀连队的称号就不保了。 “排长——飞哥——排长——飞哥——” 两个人正说着话，忽然听得左侧九点钟方向有声音传来，扭头一看，却是许三多飞奔而来。 许三多跑过来后。 “三多——”史今一把搂住许三多，在他的小寸头上挠了挠，很是亲昵。 “许三多，你怎么跑这里来了？”陈飞问。 “排长——” “别叫排长，出了新兵连，我就不是排长了，叫我班长就可以，或者叫我老史也行！” “班长——”许三多咧嘴喊了一声，他的牙齿非常之白，在阳光的照射下闪闪发亮，他笑得非常开心，就像是找到了失散多年的亲兄弟一样，嘴咧得很大，他喊了史今一声，又看向了陈飞，很是亲热地喊了一声：“飞哥——” “班长，飞哥，你们去哪儿了，我找了你们好多地方了。” “我带陈飞去练装甲车。”史今笑着回答。 “开装甲车？”许三多愣了愣，不知是大脑没转过弯来还是被什么怔住了，有些呆。 “许三多，你也要赶紧去学开装甲车？”陈飞说。 “为什么？” “你要是学会开装甲车了，以后你们八班的装甲车就由你来开，那样的话，你就不会晕车了，驾驶员是不会晕车的。”陈飞解释说道。 不过他也知道这个提议基本没用，就许三多这笨手笨脚的样子，要是真的想把装甲车学会，只怕要开废七八台装甲车，一台装甲车至少一千多万，七八台，那就是一个亿，谁舍得给他浪费这么多钱，所以陈飞指的这条路，许三多基本上是无望了。 不过能不能走是一回事，陈飞有没有指出来，那就是另外一回事了。 所以陈飞还是把这个想法说了出来。 听了陈飞的话，史今这才一下想起了之前去上榕树接许三多时的情景，那一次，路上，许三多就吐得稀里哗啦的，只不过时间一长，史今就把这件事忘记了。 “三多，你晕车这个事......可是有点麻烦啊！咱们七连是装甲侦察连，经常需要坐车！” “啊？”许三多一听，惊恐地张大了嘴，不知所措。 “班长，也没什么，叫他赶紧练腹部绕杆就可以了！” 史今点了点头，叹了一声：“唉，也只能如此了，这样吧，三多，我一会儿跟你们班长说一下，叫他今天开始就教你腹部绕杆！” 听了史今的话，陈飞有些意外，他原本以为史今会自己去教呢，没想到史今却只是让八班的班长去教，没有越俎代庖，看来，史今其实是一个很聪明、而且也知道为人处世的人，他以后的发展肯定要比伍六一要好。 陈飞越发坚定了一定要好好和史今相处的想法。 “三多，走，先回去吃饭！” 三个人一起往前走了几步，许三多忽的一拍脑门，懊恼地说道：“唉呀，差点把大事都忘记了！我就是因为这件事才跑来找你们的！” 说完，他连忙看着陈飞：“飞哥，我刚才去连长他们那个厕所上厕所的时候，偷偷听见一班的两个人在聊天，他们说下个星期要打得你满地找牙，而且，后来我回班里的时候，也听到好几个老兵在笑你呢，说到时候他们会来看你被打得满地找牙，飞哥，你是不是哪儿得罪他们了？你快让班长帮你想想办法吧？” 陈飞和史今对望一眼，片刻，两个人都忍不住会心一笑。 “飞哥，你怎么还笑得出来啊？一班的那些人，个个都像铁塔一样，你怎么打得过他们？”许三多紧张地说。 史今拍了拍许三多的肩膀：“他们不是打架，他们是要比武。” “比武？”许三多不明所以。 “下个星期，陈飞要和他们比开装甲车，看看哪个开得更好！” “啊？”许三多瞪圆了眼睛。 “走吧，先回去吃饭，晚了，一会儿洗碗水都喝不上了！”陈飞拍了拍许三多的肩膀。 许三多怂是真的怂，不过这个人却是真的好，至少比成才好一万倍不止，要是换了成才，听到一班的对话，只会暗暗幸灾乐祸，不会赶紧跑来提醒。 所以，在不影响自己的前提下，在顺手的时候，陈飞并不介意帮一下许三多！ 第51章 伍六一的紧张 51伍六一的紧张 一排三班的宿舍里，一众老兵们都已经准备就绪。 有的人坐在小马扎上，老神在在地等着，眼观鼻，鼻观心，一副一切都是身外之事的模样，比如甘小宁； 有的人左看一回表右看一回表，口中嘟嘟囔囔的，“怎么还不回来啊？”“这都几点了？”他早就已经饥肠辘辘了，但史今和陈飞不回来，伍六一就不准他们去食堂，所以只能干着急，比如白铁军。 当然，也有的人，噙着一个戏谑的弧度，笑眯眯地等着，等着看一出好戏。 咯吱。 崭新的木门被推了开来，史今和煦的面盘出现在了视野里，他走进来后，陈飞也跟着走了进来。 “班长，陈飞和李刚是怎么回事？”伍六一噌的一下站了起来，一脸严肃地发问。 史今看了看伍六一，然后又看了看其他人，这才淡淡一笑：“就是你们听到的那么回事。” 伍六一一听，急了，瞪着史今，压抑着情绪问道：“班长，那你为什么不阻止陈飞？” “阻止？我为什么要阻止？”史今笑笑。 伍六一差点跳了起来：“陈飞怎么比得过李刚，他只能输！他输了，我们三班怎么办？我们三班的荣誉怎么办？” “我们三班本来就没赢过一班，输了就输了呗！”史今不为所动地说。 “史今班长，我的史今大班长，现在是我们和一班竞争先进班集体的关键时期，如果我们输了，那会对我们的评选造成极其严重的影响的！” 史今定定地看着伍六一，脸上的笑容一点点敛去：“伍班副，你这个心态有问题，想争第一是好事，但什么事情都要争第一，争不到第一就否定一切，这就不对了，这个世界上，不是什么事情都要争出一个第一第二的！我们要去争，这是态度，但我们不应该什么都在乎，更不应该把结果看得比命都重要，我们努力过就行了，无论成功还是失败，我们都应该坦然接受！” 史今的语气，前所未有的严厉。 班里的其他人，本来是笑嘻嘻的，听了史今的这句话后，就连白铁军也急忙站了起来，不敢再嬉皮笑脸的了。 史今扭头，看了宿舍里的其他人一眼，沉声说道：“大家听着，我们三班的兵，是需要竞争，我也希望大家去争，所以陈飞同志向一班的班长下挑战书，我没有阻止，我觉得这很好，一个新兵才刚刚下连，就有勇气和胆量，去和老兵竞争，一决高下，这很好，值得鼓励，但是——” 他威严的目光一一地从每一个人身上掠过，最后回到了伍六一身上：“但是，同志们，过刚易折，太在乎成败得失，太在乎结果，这就不对了，伍班副，在这个问题上，我要严厉的批评你，我希望你牢牢记住我今天说的这些话，去争，这是我们的态度，但输赢胜负，并不总由我们决定，自己付出过了，努力过了，无悔无怨，那就够了，至于结果——有那么重要吗？” “当然重要！” 这句话差点就从伍六一的嘴里脱口而出了，但他最后还是忍住。 他对史今是相当尊重的，刚才说了那么多，就已经有点过了，如果再争论下去...... 所以他硬生生地把这句话咽回了肚子了，只是沉沉地吐了口气，低下头，用沉默表达着自己的反对。 史今摇了摇头，对于伍六一的固执，既有浓浓的担心，但也有沉沉的无奈。 这时，陈飞开口了。 “伍班副，下个星期的比武，我不会输！”陈飞一个字一个字地说，他的声音不大，但很有力量，很清晰。 什么？ 伍六一猛地抬头，愕然地看着陈飞，呆了三四秒，他扑哧一声笑了，他扭过头看着甘小宁：“甘小宁，你听到刚才陈飞说什么了吗？” “他说下个星期的比武，他不会输！”站在甘小宁右侧的白铁军不知哪根神经错乱了，忽然抢先开了口。 “你不会输？”伍六一最后回过头，严肃地看着陈飞。 “是的，伍班副，下个星期的比武，我不会输，我一定会赢了一班的，无论是哪一个出来应战，我都会干掉他！” “陈飞，你太自以为是了！”伍六一恼火地说：“你以为这里还是新兵连吗？陈飞同志，不是啦，这是钢七连，702团最优秀的连队，哪怕放到整个t师，我们也是最优秀的连队之一，一班又是七连最优秀的班集体之一，一班的兵，个个都是高手，陈飞，就你新兵连的那点水准，也就射击能跟他们练练，其他的——呵呵！” 这时，史今开口了：“伍班副，话也不能说得这么绝对，陈飞在装甲车的驾驶方面是很有天赋的，我刚才只是简单教了他几下，他就什么都学会了，也正是因为这个原因，所以我才没有阻止！” “班长，可是——” “好了好了，不说了，去吃饭，去吃饭了——”史今连忙打断，叉开了话题。 第52章 咱当兵的人 52咱当兵的人 史今和伍六一带着三班整齐走进了食堂。 其他班的人早已经等在那儿了。 看见三班的人进来，那些家伙就像谁指挥他们一样，唰的一下，目光齐刷刷地就朝三班射来，最后都定格在陈飞身上。 “赶紧入队！赶紧入队！就等着你们呢！” 高城看见史今进来，笑哈哈地迎了出来。 “那个......陈飞......出来指挥大家唱歌！赶紧把饭前一首歌搞了，然后开饭，饿了一早上了，早就前胸贴后背了，哈哈！” 高城的脸上只写着一个词：高兴。 他的剑眉欢快地扬着，他的目光里充满了笑意，他的唇角向后拉着，他的身上，每一个细胞都散发着欢快的气息。 三班入队，陈飞走了出来。 “连长，唱个什么歌？”陈飞面向高城，出声询问。 “都可以！你看着办！” 陈飞心说都可以，钢七连有这个本事吗，钢七连每一首歌都会唱？ 还有，他让大家唱一个十-八-摸，也可以？ 当然，他心中吐槽，嘴上却没说什么，只是道：“那就唱一个《咱当兵的人》吧！” 钢七连会唱哪些歌，陈飞早已经打探清楚了，他之前和史今聊天，就聊过这方面的事情。 来到钢七连，高城肯定要让他把文艺方面的工作搞起来，这一点他心知肚明，而且也暗暗做了一些准备，所以此刻并不意外，也不紧张，因为一切都在意料之中。 《咱当兵的人》是钢七连的战士们非常喜欢的一首歌。 陈飞来到队伍前方站好，面向大家：“咱当兵的人，有啥不一样，只因为我们都穿着，朴实的军装......预备，唱——” 他此时的唱功已经非常不错了，达到了专业歌手的水平，嗓子一开，真情自然而然地就流露了出来，所以可以这么说，一听他的声音，在场的兵们无不眼前一亮。 大家跟着唱了起来。 陈飞打着拍子，入神指挥。 他的指挥也很有特色。 之前钢七连的饭前一支歌也有人指挥，不过那个家伙的指挥就差强人意了，一板一眼，没什么变化，只能勉强把拍子打准，只能勉强让自己看起来有模有样，可是陈飞的指挥，犹如真正的指挥家，不但专业，最重要的是他的指挥中透着他对这首歌的理解，以及他在这首歌里投入的感情。 《咱当兵的人》这首歌，是一首写给军人的歌，每一句歌词，每一个咏叹，都透露出军人对自己这个职业的自豪感，以及满满的荣誉感，陈飞把这种感情在指挥里表现了出来，而且他一边指挥一边跟着唱，只要看他的表情，甚至都不需要听他的声音，就可感受到他的激情，他的热血，他的沸腾。 而且他指挥的时候，并不总是固定在一个地方，而是走来走去，一会儿站在众人正前方，一会儿又一下来到第一排的战士面前，一会儿笔直站着，一会儿双腿微曲，一会儿只用两只手的手指在有限的十立方厘米的空间里做着运动，一会儿又大开大合，双手抡飞，高可过头顶五十厘米处，低可至膝盖位置......总而言之，他的指挥，动作之华丽，感情之充沛，令人震撼。 战士们看着他的动作，声音不知不觉之中就大了起来，压抑的感情不知不觉之中就爆发了出来，到了高-潮部分，全连官兵齐声合唱，就连高城和指导员洪兴国也忍不住高歌了起来。 最厉害的是，炊事班的人，竟然都放下了手中的工作，跟着高歌了起来，炊事班的班长甚至忍不住拿起了饭勺，唱一下敲一下。 咱当兵的人 就是不一样 为了国家安宁 我们紧握手中枪 咱当兵的人 就是这个样—— 陈飞的右手高高举起，右手在空中用力一抓，刹那之后，歌声戛然而止，仿佛被他一把抓在了手中。 战士们已经闭上了嘴，可是那歌声仿佛还在餐厅里悠扬回荡。 “好！”高城忍不住喝了一声，旋即啪啪啪鼓掌！ “唱得真的好！唱得真的好！”指导员洪兴国也啪啪啪地拍了起来。 哗—— 其他战士也一起跟着鼓掌，掌声犹如雷声一般，把食堂的房顶都要掀飞了。 高城一边鼓掌一边扭头看着洪兴国：“老洪，怎么样，我给你找的这个兵，不错吧！” “这个兵不错，又会唱又会指挥，我们七连以后的文艺生活，终于不会再那么枯燥了！”指导员洪兴国十分开心，笑得合不拢嘴。 “那我可就把他交给你了，你可要把他用好咯——” “放心吧，我的高连长！” 高城大步流星，来到了正前方，抬起手往下压了压，示意大家不要在拍掌了。 “我说两句哈——”他笑吟吟地环视了一圈，待得大家都看向了他，他这才道：“今天这个饭前一首歌，唱得好，唱出了咱们军人的自豪，唱出了咱们军人的骄傲，很好，以后，咱们七连，每一首歌都要这样唱！” 说完，高城扭头，看着陈飞：“陈飞，以后唱歌的任务，可就都交给你了，你可要把他做好，做出特色，让咱们七连在这方面也成为702团的标杆！” “是——” 见此，高城很是高兴，笑容愈发灿烂了，他收回目光，看着大家说道：“今天是一个重要的日子，从今天开始，咱们钢七连就有十五名新同志加入了，所以今天，我特意让炊事班杀了一头猪，好好给大家做了一顿饭。 本来，这些话昨天就该说了，不过昨天我们的新同志才刚刚下连，很多事情要做，我这里呢，也有很多事要忙，饭都没时间跟大家一起吃，所以这个话，我放到今天来讲，新兵同志们，首先，欢迎你们加入钢七连——” 高城率先鼓掌，其他人很快跟进，霎时间掌声一片。 “钢七连，是一支英雄的连队！钢七连的兵，也个个都是英雄好男儿！我希望，新加入的同志，每一个人都能虚心向老兵们学习，学习他们的技艺，学习他们的精神！总而言之一句话，在咱们钢七连，只有想要优秀，努力优秀，真的优秀，只有这样的兵，才能出人头地！” 高城又慷慨激昂地讲了一通，这才把手一挥，大喊一声道：“开饭！” 一听开饭两个字，战士们就像冲锋陷阵一样，刹那一起涌向了打餐的地方。 “陈飞，你过来一下！” 陈飞正要去抢占有利位置呢，就听高城喊了一声，于是只得走了过来。 “连长，什么事？” “刚才听他们说你下个周要挑战一班，真的假的？”高城很是好奇。 “真的！我之前在车库跟李班长下的口头战书！” “你真的下了战书了？”高城大吃一惊，片刻，他扭过头，满脸欢喜，兴奋地看着洪兴国：“怎么样，老洪，我就说这是真的吧？” 洪兴国本来想说点什么，但被高城抢了先了，高城兴奋地道：“这样，陈飞，你要是真的赢了一班，不，不，只要你能和他们打一个平手，我就答应你一个条件，只要不违反纪律，随便你提！” 陈飞一听，大喜，他正想跟高城要点东西呢，怎么高城就主动送上来呢：“连长，说话算话？” 高城一听，不乐意了：“我堂堂的钢七连连长还能骗你不成？” 陈飞啪的一声立正，敬礼：“是，连长！” 第53章 射击二练习 53射击二练习 钢七连的食堂里一片热闹。 有人在满嘴流油地大快朵颐，有人一边吃一边窃窃私语，有人站在打餐处又加了一些可口的饭菜。 炊事班今天杀的这头猪，肉质不错，很香，大家吃得都很开心。 食堂门口，高城摸了摸滚圆的肚子，十分舒服地哼了一声，他微微抬头，看了看天空，此时，天空中只有西边的天际有细碎的散云，其他地方都是大片大片的瓦蓝，一片明媚。 今天是个好天气。 高城心情越发好了。 “连长。” 这时，一排长从食堂出来，恭敬地喊了一声。 “哦，是小张啊！”高城扭头，看着从里面出来的青年，笑了笑。 不过他的这个笑容就有些应付了，没有他和伍六一以及史今、乃至陈飞在一起的那种自然和真诚，多了一些应付的味道。 钢七连的一排排长名叫张杨，是刚刚从军校毕业出来的，刚刚分到钢七连一年，虽然人很踏实，做事也很认真，但由于不会来事，训练和带兵能力也很一般，所以高城并不怎么待见，都是一副公事公办的样子，很少有太过亲近的言行。 两个人相互打了一个招呼，旋即就错身而过。 不过，张杨才走了五六步，高城突然想起了什么，说道：“小张，下午的射击二训练你准备得怎么样了？” 张杨听了，连忙停住脚步，转过身来看着高城，认真回道：“连长，已经准备好了，红砖也都运到射击场地了！” “我们以后不用红砖了！”高城说道。 “啊？”张杨吃了一惊。 不过高城没解释太多，只是说道：“你一会儿把红砖收一下！” “哦——”张杨呆了一秒才反应过来，连忙答应了一声：“好，好的连长！” 这时，陈飞刚好吃完，刚好走到了门口，他听到了高城和张杨的对话，连忙笑着问：“连长，下午搞射击二练习吗？” 所谓的步兵射击二练习，是指200米、150米、100米距离上，分别采用无依托卧姿、跪姿、立姿三种不同的射击姿势对半身靶进行三次射击。 每组射击3发弹药，总数9发。 评定标准不计算环数，只计算上靶数，5发及格，6发良好，7发以上优秀。 射击二练习可比射击一难多了。 尤其是两百米距离的射击，半身靶看起来就是个指甲盖，准星和护圈押上去就没剩多少了。 实话实说，要是陈飞的视力还是像刚来新兵连那会儿一样，只有0.8，那他连目标靶在哪儿可能都看不清楚，所以就更别说精准射击了。 还好，陈飞此刻已经是八十多个点的射击属性了，而且视力也有了1.5，所以哪怕是射击二的练习，他也有了快要接近专家的水平。 “嗯！”高城扭头看向陈飞，点了点头，他脸上的笑容灿烂了几分，也真诚了几分：“怎么样，射击二练习有没有信心拿个优秀？” “连长，在新兵连你就只教过我射击一，我连射击二练习是干什么的都不知道呢，哪儿知道能不能优秀？” “你少跟我打马虎眼，你小子把射击三练习都学了，你以为我会不知道？”高城撇撇嘴。 “嘿嘿——”陈飞挠了挠头：“连长，还真是什么事情都瞒不过你。” 高城听了，立即露出一副小样就你也想瞒过我的得意表情，他虽然也知道陈飞是拍他的马屁，但他还是很享受的，所以他对陈飞的态度一直比较亲切。 “哦，对了，你跟一排长去把红砖搬一下。”高城忽然想起了什么，对陈飞说到。 “连长，咱们下午的射击二练习真的不吊红砖了？”陈飞有点儿好奇，不由问道。 “不用了，你小子不是说那种训练方法不科学吗，我们七连，以后也要科学训练了！”高城很是意气风发地说。 “连长英明！”陈飞竖起大拇指。 “少拍马屁，赶紧滚去跟一排长干活去！”高城笑骂，虽然是骂，但任谁都看得出来，他对陈飞是真的很好。 “连长，我也一起去帮忙吧！”成才及时地出现在了门口，恳求地对高城说道。 他之前还剩好几口饭的，但一看有事，连忙三下五除二扒进嘴里，赶紧出来。 许三多也被他拽了出来，连饭都没有吃干净。 “嗯，去吧！”高城看了成才一眼，点了点头，但没多说什么。 “连....连长，我也去帮忙？”许三多哆哆嗦嗦地说，他一紧张就结巴。 “嗯！”高城这次连话都没说，只是哼了一声。